大野狼的陷阱 第十章
躺在房里的大床上,宋东峻反覆的按著天窗的遥控开关,幸乐村的夜色,就在他眼前反覆的出现、反覆的消失。
他想要打电话给她,却发现他竟然连她的手机号码都不知道。他们明明那么亲密,对于彼此熟稔得不能再熟稔,偏偏少了几个数字,他就找不到她了。
怅然若失。
尤其,偌大的房间竟完全找不到足以证明沈静尹存在过的蛛丝马迹,宋东峻感觉自己的心仿佛也不曾存在他的身体里。
“静尹,我爱你,我是真的爱你!”他躺在床上,望著夜色。沈重又深刻的说。只是,她根本听不到。
台北,宽仁综合医院。
沈静尹守在病床旁,轻轻的抚模母亲的手。有多久,她们不曾这样碰触彼此,有多久,她不曾这样好好的看过母亲?
原来,她们都花太多不必要的精力去埋怨父亲,去假装冷漠、表现疏离,然后忽略身边的彼此才是最亲密的家人。
要是爸爸知道了,一定会很不认同的摇头叹息。
摩沙著母亲消瘦的脸庞,沈静尹才知道记忆中美丽的母亲,如今有多憔悴……
小时候,母亲总是温柔的对她笑,陪她唱歌、为她梳编头发,随著父亲的离家,渐渐的美丽的笑容少了,丰润的脸蛋消瘦了,原本融洽的母女关系变得疏离。
她一直以为母亲已经不再爱她,直到母亲突然倒下,她在梅秘书的协助仓卒的走入宽仁的权力核心,主导所有的经营,她这才知道母亲的难处。
她不是不爱,而是没有多余的心力去爱,学习原本一窍不通的经营耗去她太多的精神与力气,她太累了,连好好睡觉、吃饭的时间都是奢侈。
这样疲惫的身躯要她如何再去爱?
沈静尹从来不知道这些,因为,母亲不曾提起,而她也不曾主动关怀。
因为有母亲的护卫,一直以来,她只需要做好她医生的工作,专心的待在急诊室跟时间赛跑,医院的其他事务她根本都不需要担心,因为母亲都替她承担了,而身为女儿的她,却没能及时的关怀她。
碰触母亲的手,沈静尹充满了不舍。
病床上的身子悠悠转醒。
“静尹?”显然对于眼前的脸孔,有些意外。
“妈,我吵醒你了是不是?”
“你怎么在这里?”声音沙哑的她,挣扎著要坐起身。
“先别起来,躺著好好休息,你累坏了。”她温柔的制止了直到这一刻,都还要努力表现坚强的母亲。
她没有办法,因为身体真的累了,苏彩映只好被迫躺下,“你之不是还在休假?为什么突然回来?”女儿虽然不是直接向她告假,她的一举一动她还是知道的,如果她还需要时间疗伤,作为母亲的她也不会忍心的不给,何况女儿的执拗她还会不清楚吗?
“因为你病了,所以我回来了。”
“我很好,没事。”她语气依然冰冷强势。
“当然,你只是需要好好休息。”过度的劳累消磨了健康的身体,不过幸运的是,警讯来得早,而不是在最后关头一次爆发。
“不行,现在还不是我休息的时候,这个礼拜还有几场非常重要的会议,我不能缺席。另外,为了替医院争取到更多的资源补助,我们必须尽快完成扩建工程,提供最优质的医疗环境,并且转型成为教学性质的医学中心……”
母亲滔滔述说著一步又一步的计划,听在沈静尹耳里,有著说不出的心疼。
“妈,谢谢你,如果不是你帮我捍卫著,我不可能过得这么顺遂。”
“你这孩子是怎么了?”微微颦起眉。
“交给我好不好?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来完成好不好?”
“你不行的,如何经营医院,跟如何当一个医生,那是截然不同的领域,你是个医生,不是经营者,你不行的。”
“妈,你当初不也只是个医生?你行,我当然也行。”
“傻瓜,那会很辛苦的。”
她紧紧握住母亲的手:心里暗暗发誓,就算再辛苦,也要咬牙撑下去。
“这阵子,你去山上了,对不对?”
“妈……”沈静尹显得惊讶。
“讶异我怎么知道吗?”苏彩映苦笑,“你是我女儿,十月怀胎生出来的,你的脾气,我会不知道吗?”
“你不生气?”
“生气?我为什么要生气?”
“因为我……是想念爸爸的。”
病房里陷入沈默。
“我又何尝不是。”苏彩映怅然说。
“妈?”沈静尹被母亲的话吓到了。
“那个傻瓜,满脑子浪漫的想法,说什么真正的医术就是走遍天下、行医济世,不知道没有最先进的技术跟最丰富的资源,那种就凭著一抹干劲的想法只会害死自己。我没办法,我是务实的人,我不像他可以潇洒的抛下所有的责任:仗著那么一点的能耐,就要走遍乡野,结果,搞得自己有家归不得,连死都走得孤单。”哽咽。
“妈妈……”
“我气他,真的气他,早知道会这样,这么多年以来,实在不该答应给他任何援助,早该将他逼得穷途木路,好让他碰了一鼻子灰的爬回来。”
“我以为你一直都憎恨著爸爸,原来你都在默默支持著他。”
“我能不吗?谁叫我遇到他。爱的人没良心,不爱的人却像菩萨,是年轻时候的我太笨,没有选择菩萨,竟然去选择一个没良心的。这是我的报应。”她揉揉女儿的头发,“静尹,有一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你,我必须要请求你的原谅。”
“什么事?”
“我知道,这些年来,你总是盼望著爸爸有一天会回来看你,很抱歉,是我阻止了这一切,为了信守跟我的承诺,他才会没有出现。”
“什么承诺?”
“当初他执意要离开,我告诉他,我可以运用宽仁综合医院的资源给予他在外的所有医疗资源,但是,我不希望他再见你。因为,我不愿意他的来来去去影响我们平静的生活,更不希望因为他每一次的离开,你就要忍受一次分离的痛苦,所以我要他做出抉择。
“他最疼爱你,原以为这会逼他打消念头,谁知道他什么时候不体贴,独独在这种时候表现体贴,顾虑到我一个女人要带个小孩的不容易,他接受了我的要求。我很抱歉,静尹,是妈妈让你这么孤单的。”
“妈,别这么说,我懂,我懂你的用意。其实,爸爸回来看过我,在我每一次的毕业典礼,他都回来看过我。真的,这次到了幸乐村,我从一位和爸爸熟稔的人口中听到这个事实。妈,爸爸并没有遗忘我们,真的。”
“……那个笨男人。”
“妈,你不遗憾吗?因为我们都没有去参加爸爸的丧礼。”
“没有丧礼,就代表他还是跟过去一样,只是在外面流浪,去了丧礼,那就是告诉自己,真的没有这个人了。”眼眶湿润。
“妈妈……”沈静尹紧紧的拥抱住母亲。
妈妈用著自己的方式爱著父亲、保护著她。她懂,她终于懂了,这是母亲爱一个人的方式,虽然辛苦,但却是真爱。
而他呢?他爱她吗?打从心里的深刻爱著她吗?
还是说,那也只是一个陷阱、一个交易?
宋东峻想要整理荒废的花圃,拿起剪刀要修剪庞杂的枝叶,却一刀剪下灿烂绽开的花朵。
“唉……”他叹了口气。
又想要帮忙晾晒床单,以为忙碌会让自己好过一点,却是一出手就碰掉竿子,整批洗好的床单全都报销,气得宋东茜快要杀人。
“唉……”他又叹了口气。
如果说沈静尹上分的氧气,那么艾琳充其量,就是二氧化碳——呼出来,不想要的那种。
缺氧,他会窒息死亡,少了二氧化碳,他没差,但是,现在氧气不见了,二氧化碳却在他身边勾勾缠,搞得宋东峻每天都觉得自己就快要蒙主宠召。
艾琳为什么不跟吉米、马克回美国去呢?
“峻,你带我去兜风好不好?”
“残废的人要乖乖静养,别到处乱跑。”
“峻,我们什么时候一起回美国?”
“慢走,不送。”
“峻……”
“肚子饿去找东茜,不要对我靠天。”宋东峻就快要抓狂。
“靠天?”就算这段日子多少学了点中文,对于台语,艾琳陌生得紧。
无法沟通。要是静尹,早就对他反击了,才不会一脸呆滞的看著他。真他妈的想念,他渴望被她可爱的粗鲁修理一顿,而不是从他生命里消失。
艾琳什么时候消失的,他没发现,反正不重要,清静就好。
掏出沈静尹的车钥匙,宋东峻若有所失的甩动,让钥匙碰撞发出脆响。
每个人都来对他鬼叫——沈医生咧?
每个人都来对他靠北——没有医生怎么办?
每个人都来对他质问——怎么不把沈医生找回来?
措!这些人凑什么热闹?失去女人的是他,斯人独憔悴的也是一他,他们凭什么来对他要求?
他宋东峻不需要对谁负责,他只需要对一个女人负责就可以了。那个人就是沈静尹——
他的氧气、他的宝贝、他的女人、他的……总之,沈静尹是他的!
就在他饱受失恋吃香蕉皮抵抗忧郁时,艾琳尖锐的嗓音几乎要贯穿他的耳膜。他实在不懂,为什么这阵子艾琳的嗓门总是有办法随时准备好哭爹喊娘?
他一起身,只见一道狼狈的身影仓皇跟脍的从屋里奔出来,在她身后是拿著拐杖发出追杀令的宋东茜,杀气腾腾的追出来。
“峻,你妹妹要打我,她竟然要打我!救命啊!”
宋东峻皱眉。“小茜,怎么回事?”嫌他耳根子最近太清静吗?
“艾琳,你有胆就再动我炉上的青草茶,再敢擅自批评一句,我就把你扁成盘子。”
很好,青草茶是东茜的命,这个笨艾琳什么不碰,干么去碰东茜正在熬煮的古早味青草茶?简直是死有余辜。
“我、我……”
“艾琳,你脚好了?”宋东峻看下她健步如飞的双腿一眼。
艾琳花容失色,这下子是瘸也不是,站也不是,吞吞吐吐的不知如何是好。
“峻,我……”
“东茜……”
“你们谁都不用喊了,请艾琳小姐一个小时内马上打包行李,我宁愿民宿关门,也不想做你的生意。”宋东茜率性的表示。
“峻,快救我!”
“东茜……”
“我不做生意不行吗?”她怒气腾腾的瞪著大哥。
“当然行,我只是想要提醒你,一个小时是太赶了点,毕竟山下的计程车要上来,少说也得两个小时,给司机一点时间。”
噗哧一声,宋东茜当场笑出来。
“你的行动力太强了。”
“当然,顺便让你清楚的知道,有些人不是你说保持距离就可以的,是要被厉声喝斥,才学会识相。”
“好,大哥受教了。”
“既然受教了,那请问一下,我的好大哥啊,你还要在家伤春一悲秋多久?”
“伤春悲秋?我有吗?怎么可能?”
“那是谁从早到晚一直在唉声叹气?我们家是民宿,不要成天在屋里哼哼叫,很情色款。”
哼哼叫?好啊好,把自己的大哥损得一文不值,他不发威,宋东茜还以为他变废物了。“我今天就去台北,没有让她沈静尹三个字写在我的配偶栏上,我就不回来。”撂下狠话。
“好啊,记得打扮得帅气一点喔!我会好好看守家园的,不送。”
沈静尹表情冷漠,步伐迅速的走进医学大楼,搭上电梯,直往院长办公室去。
每天都是开会、开会、开会……她突然想念那种在急诊室熬夜的工作。
算了,别再想了,她下午还有一个会议,得针对医院繁杂的财务状况做出几项重要的决定,她必须保持冷静才行。
她一定出电梯,专业的梅秘书马上起身,“沈医生,您的访客到了。”
“喔,谢谢。”这阵子,她每天见过的医院主管,比病人不知道多上几倍。对于访客两个字,她差不多快要麻痹了。
突然,她停下脚步。
访客?她明明记得今天中午要陪母亲用餐,特地交代梅秘书空出时间,为什么还会有访客?
“访客是谁?是来跟我谈什么的?”
“车商吧?他说是沈医生主动约他到医院,要洽谈交车的事情。”
交车?她没买车,为什么需要交车?沈静尹愣了下,仍是推开门。
办公室的沙发上,一个男人背对著她,西装笔挺,腰杆打得挺直。
“抱歉,我是沈静尹,请问你是哪位?我不记得我有联络你洽淡什么交车事宜。”她飞快的说话。
男人霍然起身,气势十足的转过身来,帅气的脸孔挂著惑人的笑容,手上拎著一串钥匙,热切的目光笔直的望进沈静尹的双瞳里。
“当然有,是一辆银灰色奥迪A41.8T。”
“宋东峻——”她吃惊的看著眼前的男人。
他梳著整齐的发,穿上条纹自领衬衫,深色的领带系在他脖子上,显得画龙点睛。一丝不苟的三件式两装将他的英挺衬托得迷人出色,记忆中潇洒帅气的民宿主人,摇身一变,竟成了社会精英的打扮。
只见他迈开步伐,在她仍呈现吃惊之际,一把搂住她的腰,低头就是一记带有浓烈思念与渴望的吻。
他将舌探进她的嘴里,强势的骚扰平静,把她的气息全都夺了过来,直到她迷醉的发出美妙的嘤咛,他才意犹未尽的刷过她的唇瓣,凝视著她。
天啊,要命的想念!
当呼吸逐渐恢复,身子里的燥热平静下来,沈静尹慌张的推开他。
“你来做什么?”
可恶,他怎么能如此轻易的挑起她的,她怎么能如此轻易的受他影响?
“沈静尹,你问我来做什么?难道从刚刚的那一吻,你感受不到我对你思之若狂的情绪?”
“你的艾琳同学呢?今天怎么没有一起来?”
“静尹,你饶了我吧!我跟艾琳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一直谨慎的拿捏分寸,跟她保持距离,从在美国念书时就是这样。她或许曾经爱慕我,但是,我自始至终都不曾动摇我的立场。而且,我好不容易才把她赶上飞机,你就饶了我吧!”
“喔,是吗?那真是奇怪了,我以为你们交情匪浅呢!”
宋东峻看著倔强的小脸,空气中,隐约弥漫一股酸醋昧,他蓦然一笑,张开手臂又再度抱住她。
“我好喜欢你的吃醋,那证明你是在乎我的。”
“宋东峻,你放开我!你别自以为是了,谁在乎你了?”
“不放。这一次说什么都不放。”他收起笑容正色道。
“在你表现出对我的不信任时,你早就没有资格说这种话了。”
沈静尹委屈咬唇,就是不看他的眼。
她还记得他看她的眼神,她还记得他质疑的口吻,这些让她对两人的爱情没有信心。
“对小起。我知道我伤了你的心,但是,我从来没有停止过爱之你。请你原谅我无心的过错,好吗?我笨:很多地方我做得不好,一但是,我爱你,真的爱你,这辈子,从来没有谁像你这样让我著迷,我为你牵肠挂肚,每天都想念著你。”
“你不是说,多得是女人想爬上你的床?你生活多采多姿,哪有空想我?”
“问题是,真正在我床上跟我热情的人,只有你啊!幸乐村的美丽夜色,也只有你跟我一起看过。你不可以对我这么不负责任,用过就丢。”
“宋东峻:你在胡说八道什么?”这男人把自己说得像弃夫,把她说得像是玩弄感情的坏女人,真是够了!
他拉住她的手指,直抵自己的左心窝,“这里空了,因为你把里头的东西带走了,我会不能活的。”
他的眼神不再戏谑,而是款款深情,他忧愁,因为思念这个女人,他失落,因为想念这个女人,他会马上死去,如果没能得到她的爱的话。
“东峻……”她又何尝不想他?
“嫁给我好不好?我想要一辈子都跟你在一起,我想要和最好的你分享每一个最美好的时刻。”
他的话让她的冷漠出现裂缝,让饱尝思念之苦的她落下泪来……
总是这样,他总是有办法把她惹哭!
“乖,别哭!拜托你。”他慌张的捧著她的脸,像个孩子般不知所措,抹下完她的眼泪,他只好低头吻去。
“东峻,我不能回幸乐村,我有我的责任,我必须要为宽仁综合医院留下来,妈妈需要我。我必须学会如何经营管理宽仁综合医院,我再也不能轻松的躲在幸乐村,享受那种淡泊的快乐……”
听著她的话语,他的眉紧紧纠结在一起,仿佛苦恼著,不过,很快的,眉头松了,像是想到解决方案,也做出了决定。
“静尹,你爱我吗?”他问。
“我爱你,可我真的不能……”
“那就好,只要你爱我,我愿意付出所有的代价来拥有你的爱。”他承诺。
“啥?”她怔然看著眼前的男人。
他推开她,隔著距离站在她面前,“沈静尹,我们再来淡个交易吧!”
“什么交易?”这男人怎么老是有一堆交易在等著?
他掏出皮夹,拿出身份证,“我可以留在你身边,替你经营管理医院,而你得把你的名字,一辈子写在我的配偶栏上。”
“你……”她捂住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嘿,快点答应我,我可是新一代的经营管理之神,要不然你以为吉米他们为什么要来台湾游说我?”
“臭屁鬼!”
“欸,这是淑女说的话吗?屁啊鬼的都来了。”
“不喜欢,你走啊!没人叫你听。”
“问题是,我就爱你可爱的粗鲁啊!”他啄了她一口。
她敛起笑容,“东峻,可以吗?我可以这么自私的留下你吗?”
她清楚他对幸乐村那块土地的热爱。
“虽然我的确有点舍不得,不过我更不想与你之间有所遗憾,我明白你抛不下你的责任,那只好我来了。”
她激动落泪,扑簌簌的成串滴下,“成交!请吻我。”
“乐意之至。”他双手捧起她的脸,温柔且神圣的覆上自己的唇。
这一次下激情,而是充满怜惜。
“天啊,我想,我们又该找个好时间、好地点,然后完美的把该做的事情再好好的复习几次,要不然,我怕我的身体又要核爆了。”
“不正经!”她狠狠的捶了他的胸口。“这样可以吗?家里的民宿怎么办?东茜会忙不过来的。”依然有所迟疑。
家里的民宿?很好,她有身为一家人的自觉了。
“放心,人手的问题好解决,而且,东茜也说她会好好的守著,不会让家不见的。”
“那幸乐村怎么办?山上没有医生……”
“唔,这的确是个问题。”他摩沙著下巴。
“我去吧!”一道声音突然闯进对话里,害原本紧紧相拥的两人马上弹开。
“妈……你怎么提早来了?”
“一直睡觉、休息会让人腐败,我还不想那么早去见那个臭老头,所以得找点事情做。”
“正确!”宋东峻竖起拇指。
“妈,你真的要去幸乐村?”
“是啊,我就是要去看看,那是个什么妖魔鬼怪汇集的地方,为什么有这种能耐,把我的老公跟女儿都收服了。”
“妈,别说我没有提醒你,那里的鬼怪真的很多,你也一定会被收服的。”搂著沈静尹,宋东峻口吻顽皮的说。
“喂,喊什么喊?她是我妈欸!”沈静尹抗议。
“那就对啦,她、也、会、是、我、妈。”他十分肯定的回她。
三个人相视而笑。
温存的夜晚,沈静尹突然问——
“对了,我爸爸的日记本呢?”
“啥?什么日记本?沈医生有留下什么日记本吗?据我所知,他老人家似乎没有写日记的好习惯,小酌的习惯倒是有。”刚从她身上获得满足的宋东峻,痞痞的笑著。
只见丽容阴沉,“宋东峻,这一切的一切该不会都是骗我的吧?”
“别这样说,人家不也被你骗来这里啦,乖,这次打平了喔。”
“可恶的臭男人,信不信我会杀了你——”
身体无赖的呈现大字摊,“杀吧,我喜欢被你杀。”
沈静尹气结的想著,如果说幸乐利真的有什么妖魔鬼怪,宋东峻就是最难对付的一只啦,史上无敌的赖皮鬼。
可恶,她才不会认输咧……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