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肝宝贝 第七章
当海鸣将吉普车开进车库时,涂——有些诧然的看着屋子里的灯光。
“奇怪,怎么那么晚了,灯还开得那么大?”她自言自语的嘟哝着。
“八成是鹰仔带朋友回来坐坐。”不以为意的顺口回着涂——的话,海鸣几个动作而已,人就已经来到了车门边,手按在车门的把手上,“来。”
下意识的将手搭在他的宽肩上,被他抱下车的涂——那两道好奇的眼神仍是探向垂着白纱窗的窗内。
“怎么可能呢?鹰仔几乎不曾带他那些女朋友回家过。”立即的,她否决了他的回答。
“你很了解他?”一秒都没浪费的,海鸣的醋意又蠢蠢欲动。
“当然喽!”
当然喽?哼、哼,回答得还真是顺口!海鸣伸手敲了下她的脑袋,语带保证的说:“放心,你以后会更了解我。”
“神经。”啐了他一句,涂——性急的就待往屋子里走。
“你急些什么,反正里头的人又不会跑掉。”
海鸣轻轻松松的走在她身边,一手提着一大包沉甸甸的紫玉米,一手搭在她肩上,因为脚步比她大,反而像他催促着她走快一点似的。
二愣子似的没悟到他的动作,涂——反倒是顺着他的步伐加快了脚步。
一进门,就见到这时候应该躺在医院病床的鱼静芬,模样舒服的端坐在沙发上,涂——不禁将眼睛瞪得大大的。
“小鱼儿……你怎么出院了?”
鱼静芬回了她一个灿烂的笑容,“反正身上该缝该补的地方都已经弄好了,我干么还要留在医院里受罪呀!况且,你不是这两天就要走了?我想多陪陪你嘛!”
瞧了瞧鱼静芬,涂——喟然一叹,的确,除了石膏是需要时间,没办法那么快拿掉外,小鱼儿身上大部分的绷带都被除去了,而且精神也显得奕奕清爽,可是,若说她回来是想多陪陪她这个老同学……
“少恶心了,多陪陪我?我看是不舍得让皓子表哥太劳累吧?”她可是不怎么相信小鱼儿还会那么顾及到她这个老同学的寂寞。
“嘿,——,你这人很没心肝耶!硬是喜欢将别人的一番好意给曲解。”说着,鱼静芬有意无意的瞟了瞟与刘奇皓跟石樵鹰说着话的海鸣一眼,“我已经开始同情那个以后要在你的小心眼下承欢奉谀的可怜虫了。”
“你少话中有话了。”涂——略显疲倦的往她身旁一倒,“怎么我们今天上午去医院看你时,你没有提到要出院?”
“那时候医生还没巡房,所以也还不能确定。怎么,看你累的,该不会是水果摘太多了?”
“我才没那么多工夫去摘水果,不过,海鸣倒是摘了一大袋的紫玉米。”
“紫玉米?”鱼静芬的眼睛亮了起来。
“知道你最喜欢吃,所以我就怂恿他多带一些好给你解馋。”耸了耸肩膀,涂——自沙发上站了起来,“反正看起来你们一时片刻还不打算睡觉的样子,我干脆去煮几条玉米算了,才刚采下来的,一定新鲜得很。”
“太棒了!”鱼静芬高兴的举双手赞成。
她的欢呼引来了三个男人的注意,海鸣有些错愕的望着走向他的涂。
“你该不会现在就要煮玉米吃吧?”
“有何不可,反正这玉米又不需要煮太久,顶多十几二十分钟就可以吃了。”她朝他伸出手,“给我吧!”
瞧了眼她伸出来的手,海鸣不自觉地露出了一丝轻视,“算了吧你,我还是帮你提到厨房去好了,免得你走没几步路,手就提断了。”
涂——一脸的无所谓,“随你。”反正,有人自告奋勇要当脚夫,她也不会笨到去反对。
“海鸣,你待会儿出来时,顺便将冰箱里那个蛋糕给拎出来。”石樵鹰在他身后喊着。
刘奇皓纳闷的侧脸望着他,“什么蛋糕?”
“你忘啦?昨天还是前天,周星贤不是拎了个粟子蛋糕到医院去探望你?反正你一定不可能一口气将它全给解决,所以我就将它原封不动的带回来搁在冰箱里。”石樵鹰面有得意的笑着,“刚好,待会儿当宵夜吃。”
“原来是你把蛋糕带回家了?”刘奇皓咕哝着,“我还以为是谁那么贪嘴,趁乱把它给模走了。”
“我就说一定是鹰仔吧!”鱼静芬不甘示弱的重揭着自己的观察细心,“他那么喜欢吃女乃油的人,怎么可能会眼睁睁的放过一整个蛋糕的女乃油呢?”
“喂,我已经很有良心的预备跟你们一起分享那个蛋糕了耶!”有些不平的,石樵鹰迭声的为自己辩护。
“要不是今天晚上碰巧大家全都跑回来了,那个蛋糕在你的‘看护’下铁定是尸骨无存。”偏涂——还是喜欢落井下石。
“——,你别说得那么难听好不好,我这不是将它捐出来当宵夜了吗?”
“宵夜吃甜的是会发胖的,小心肥死你呀!”临消失在门后,涂——仍留下这么两句话,但是,她随即又补上了一句,“不过,你们也别太感谢我了。”
没有人了解她这话是什么意思,当然,也没人瞧见她脸上诡异又奸诈的笑容。
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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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先将蛋糕拿出去?”涂——有些莫名其妙的盯着海鸣瞧。
一放下那袋子玉米后,他就将身子倚靠在冰箱门上,一点儿也没有要先将蛋糕拿出去的打算。
“晚个几分钟,他们又不会饿死,干么那么急?”
“但是你在这里也帮不了什么忙……”涂——边将锅子放到水龙头下装水边叨念着,但海鸣还是不为所动的杵在那儿。
用锅子盛了七分满的水,不待她开口支使,海鸣就已经自动自发的上前将它给提到瓦斯炉上给放好,然后又重新倚回冰箱门上。
坦白说,有人“服待、使唤”的感觉挺不赖的,可是,若被人当成什么观赏物直盯着瞧,那感觉说有多不自在就有多不自在。
将玉米给放在水龙头下冲洗,她又想将他赶出去了。
“你先将蛋糕给拿出去嘛,反正你……你要干什么?”看见突然伸到手边的那只大手,涂——吓了一跳。
“两个人一起动手比较快。”凑过身,海鸣跟她并站在水槽前面,手也拿起一条玉米冲洗着。
“可是……”
“快点,再这么慢吞吞的,等你洗好下锅,天都亮了。”海鸣的口气显得有些粗率。
这女人还真是个少根筋的二愣子,在车上时,她不是嫌自己没有追求她吗?这会儿他很听话的试图跟她培养感情了,甚至于还陪她洗手做羹汤,她却又一副巴不得他快点儿滚蛋的猴急样。
闻言一窒,涂——也不再对他多费言了,反正她已经多少能够了解这家伙的个性,顽固得就像头驴子似的,再多言也只是浪费口水而已。
不过,两个人四只手的确使玉米下锅的速度加快了不少,三分钟不到,十几条晶圆剔净的紫玉米已经下锅。在水龙头下冲了下水,涂——随手在空中甩了几下,将水珠给甩掉。
海鸣低叹一声,顺手就抽了张面纸,将她的手给拉过来,“也不知道随时保持手部皮肤干爽,这样子很容易皮肤粗糙的,你不知道吗?”
挫败的望着他像鸡妈妈似的唠叨着,涂——乖乖的任由他用面纸抹去她手上的水珠。
反正,没让这头驴子如偿所愿,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说不定会唠叨到她耳朵都长了茧还不放过她。
石樵鹰在外头等得不耐烦,冲进来催蛋糕吃时,看见的就是这一幕。
“拜托你们好不好?要亲亲我我也要选个好时辰嘛!我们都在外头等得饿死了,你们还没有意思结束?”
两双凌厉的白眼射向他。
“你跑进来凑什么热闹?”
“你在瞎说些什么鬼话?”
模了模鼻子,石樵鹰很识趣的,既不去望这个,也不去瞧那个,只是飞快的打开冰箱的门,捧出那个他念念不忘的粟子蛋糕。
“你们就当我没有进来过,OK?”翘起,他快步的冲回客厅去。
“还当他没进来过呢,什么情趣都被他打断了。”海鸣不满的瞧了眼转过身去检查炉火的涂——,“你别忙了,我待会儿再进来看就是了。”
“你知道这玉米要煮多久?”她有些怀疑的看着他。
“我没那么呆。”他一把攫住她的手就往客厅走,“走吧,在东势那么早就吃晚餐,你八成也饿了。”
“我……还好啦!”老天,这种被人严重关怀的感觉虽然有些烦,但还是有股子甜滋滋的晕然,“你呢?你一定也饿了。”她决定投桃报李的也“稍微”关心他一下。
“我又不像你那么会吃。”
闻言,涂——二话不说的甩开他的手,闷头就越过他迳自走进客厅。
这家伙说的是什么话?他的意思是,她像猪?哼,她早该知道不可能自一头既顽固又粗率的驴子口中听到什么好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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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得连泛出唇际的口水都没空去擦拭,石樵鹰东扯西扯的,三、两下就扯开了保丽龙盒盖外头绑着的红绳子。
“先说了,待会儿我有先刮掉三分之一面积女乃油的特权哟,谁都不能跟我抢,否则,我会……这……这是粟子蛋糕?”仿如一块陨石砸在他脑袋上,石樵鹰两眼发直的瞧着掀开盖子的蛋糕,目瞪口呆的样子挺“挫”的。
“哇!”鱼静芬惊呼一声。
“这是什么?”瞧了半天,刘奇皓实在是看不怎么出来,眼前这东西可以被称为粟子蛋糕。
该有的鲜女乃油……没了;该有的粟子……没了;该有的点缀图样……没了。
那个已经不成圆体状的东西,是一整块被去掉整层女乃油的海棉蛋糕。
“好丑。”
“老天,是谁……”
“是谁?哼,是谁?除了涂——外,还有谁会干出这种天理不容的事?”想到那一层他无缘见上一面就进了别人肚子里的女乃油,石樵鹰心里有说不出的痛。
真气人,早知道那天在车上时,就先将女乃油给刮干净,呜……
“谁教你们冰箱全空了,只剩下这个蛋糕。”涂——一点愧疚都没有。
“就算这样,你也不能将它们全都给吞了啊!”哀号出声,石樵鹰满脸的悲痛,“那么多的鲜女乃油,你好歹也留一小块给我嘛!”
“少蠢了好不好,今天换成是你,你会那么好心的留一小块给我吗?”涂——有些窃喜。
瞪着她志得意满的笑容,石樵鹰在心里斩钉截铁的应了声,不会!
“你把女乃油全吃光了?一整个蛋糕?”只有海鸣犹自赞叹不已,“哇,真是看不出来耶!你的身材怎么还那么好呢?”
“你们瞧见了吧,这就是老天爷偏心的证据。给——吃东西简直就是一种浪费,海鸣,你应该也知道她那张嘴有多会吃了,但是不管她塞多少食物进肚子里,永远也不会凸出来!”石樵鹰咋咋不平的杂念着,“就算吃了一吨的女乃油,也没瞧她肥上过几两肉。”
他还在心疼着那层雪花般白首诱人的鲜女乃油及搁在上头的粟子,老天,它们都是他的最爱耶!要不,他怎么会假公济私的将它们自医院里带回来呢?
他为的还不就是享受那份独乐乐的喜悦吗?!结果,原本以为周详的计画被——这个小魔女轻易的就给破坏了,这教他怎么可能不气呢?
“没办法,谁教我天生丽质呀!”涂——还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发出豪语刺激他,“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一样呀,不用成天灌啤酒,就可以拥有一个浑然天成的啤酒肚。”
“什么啤酒肚?”石樵鹰更不服气了,“你大小姐到底懂不懂得欣赏?那块结实的肌肉叫作月复肌。”
“叫肥肌比较恰当吧,肚子上那么厚一层油,难怪你冬天都比较不怕冷。”涂——嗤之以鼻的以不屑的眼角瞄着他,及他的月复部。
石樵鹰没来得及作声,鱼静芬已经插话进来打着圆场,“——,玉米应该煮得差不多了吧?”
“对噢,我们的玉米。”已经尝到胜利的果实,涂——旋身像只灵巧的小飞燕般的跳向厨房,“你们要一人一个盘子装好?还是我将它们整锅给端出来?”
“整锅?”一听到这个重量级的建议,海鸣早就已经跟在她身后了。
瞧着他们一前一后的消失在厨房门口,石樵鹰无精打采的斜躺进沙发里。
“唉,没有了女乃油的滋润,教我怎么还有心情去品味鲜美的紫玉米呢?这狠心的小魔女。”
“反正给——吃跟给你吃是一样的浪费,你刚刚还在亏她呢,自己还不是一样,成天吃那些甜食,也是长不出多余的肉。”见石樵鹰带着颓然与愕惜的神情沉进沙发里,刘奇皓仍不放过他的损道。
“是吗?那拜托你好好教教你那个宝贝小表妹,让她知道什么叫作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有什么可以乐的?”捧着一整锅的玉米走出来,海鸣刚好听到他们说的最后那个字。
“还有什么好乐的,我的乐趣已经被你的心上人给夺走了。”石樵鹰连头都没抬,就这么仰视着天花板,闷闷的回着话。
海鸣开怀的笑了起来,可跟在他身后的涂——的脸蛋,却渐渐像玫瑰花瓣似的染上了嫣红。
“什么心上人鹰仔,你在鬼扯些什么?”娇嗔了声,她口气带着威胁的说,“看来你大概不怎么希罕这些剩余的乐趣喽?”
“剩余的乐趣?”不怎么起劲的抬起头来瞄了一眼,倏地,石樵鹰自沙发上弹了起来。
小魔女手中捧着的那一盘食物,不就是桌上那个蛋糕缺了的那一层吗?上头还有着厚厚的一层女乃油、粟子……仍是原封不动的一块蛋糕,上头还闪亮亮的透着油光呢!
瞧着她手上捧着的东西,石樵鹰的口水重新涌了上来。
“——……”哇,生命的泉源又波波的涌上了石樵鹰的身上。
“贪吃鬼,就知道如果没留点渣渣挡你的气,你回来一定会找我拼命,我怎么敢将它们全都给吃光了呢?”
“算你聪明。”石樵鹰忙不迭的接过盘子,还没坐定,就舀了一大匙的女乃油送进嘴里,“哇,好香、好浓的女乃油味哟!”
“好吃吧!”
“那当然,尤其它是失而复得的东西那!更是分外美味。”嘴里吃着女乃油,石樵鹰口齿不清的说着。
“嘿、嘿,贪吃鬼。”朝他扮了个嘲笑的表情,涂——立刻将注意力转向那锅热呼呼的新鲜紫玉米。
而海鸣他们三个人,早就食指大动的进攻那一大锅的紫玉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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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所有的善后动作都一一完成后,涂——一抬头就看见陈士欧硕长的身躯像根电线杆似的站在她身前,凝视着她的眼神透着款款的深情。
“安安她们呢?”噢,老天,她已经很累了,陈士欧最好不要在这个时候跟她-唆太多。
“先下机了。”轻咳了声,陈士欧神态有些紧张的望着她,“小-,待会儿下班后,有没有事?”
“有。”眼都没眨一下,涂——毫不迟疑的点着头。
说真的,飞了十几个小时,累都累瘫了,她现在只想快点回到家里泡个香喷喷的热水澡,然后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睡上它一整天的觉。
“噢!”有些失望的厥起唇角,但陈士欧立刻锲而不舍的再接再厉,“那明天呢?明天晚上我请你吃晚餐。”
闷闷的垂下肩头,涂——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
“副机长,很对不起,明天我也已经跟人家的好一起吃饭了。”她宁愿明天一整天都在床上睡死,也胜过被一块牛皮糖缠死好。
“那……后天呢?”看得出来,他真的很用心的在争取她有空间的每一分每一秒。
涂——的眼皮快塌下来了,“呃,副机长,我实在是很累、很累了,这些话我可不可以下次再听?”
“下次?可是……”
“这,你还在上面拖拖拉拉些什么?”咚、咚、咚,有人踩着高跟鞋不怕跌倒的冲上连接在舱门的梯子,然后杨安安那张微喘着气的脸出现在门口,“听划位的小琪说,有人等了你有一会儿了,你还赖在这里做什么?动作真慢……咦,士欧,你还没有走哇?”
一听到有人在等她,陈士欧的脸色沉了沉,但马上又转成了和颜悦色的干笑。
“既然有人在等你,那我们下次再约时间了。”说着,还抛了个有些依恋的眼色给涂——,“有空拨个电话给我。”
睁大着眼、紧闭着嘴,杨安安等到他的背影离开那扇门后,表情促狭的望着涂。
“哟,对不起,看来我打断了你们的好事。”
“想赚我的红包钱?哼,才没那么容易呢!不过,拜托你下次早点来救我好不好?”很不淑女的张嘴打了个大哈欠,涂——睨了杨安安一眼,“我被他缠得都快受不了了,刚刚差一点没就这么倒在椅子上睡着。”
“嘻嘻,那不更好,给陈士欧机会,让他能生米煮成熟饭,说不定他到时候包给我这个见证人的红包会更大哟!”
“你想钱想疯了。”她没什么好气的推开挡在走道上的杨安安,“你说有人等我是谁?”
“不知道,我也没有出去看,但是听小琪说,是个很有味道的男人噢!”杨安安一脸神秘的表情瞅着她,“难怪我哥哥说他钓你,你都不理他,原来早就已经有人专车接送了。”
“专车接送?”纳闷的重复着这四个字,涂——的脑子开始转动。
怪哉,有谁知道她今天晚上的班机回台湾?她闷闷的下了飞机走进大厅。
突然的,有张大脸才窜上了她的逡巡里,她就见到了那张大脸的本人,及他怀中的那一大束花。
“海鸣!”
高头大马,光站出来就已经显得很有分量的海鸣,早就垮着一双长腿迎向她了。
“累了吧?”将花塞到她手里,他不由分说的抢过她手中的行李拉杆,还状似体贴的轻扶住她的腰,“我的车在外头。”
眼角接触到杨安安那一脸似曾相识,但却又不怎么确定的表情,涂——的脑袋不禁阵阵的泛着疼。
果然!
“啊,我记得你。”笑脸怡人的快步走向他们,杨安安远远的就朝海鸣伸出手,“你是那位在机上晕……咳,找——的客人。”哇塞,那时候就觉得这个男人虽然是病体微恙,但肯定不是泛泛之辈,自己的直觉还真是没错。
有这么强势的情敌,看来自己的老哥注定要棒着一个破碎的心喽!
“你是?”海鸣不得不的停下脚步,还且很客气的迎握上她的手。
“你忘了我啦?上次你坐在头等舱不是拉住我,问我——的事吗?”
“是吗?”这是几百年前的事了,他怎么会记得那么清楚。
“原来你真的认识。”她朝着满脸莫可奈何的涂——娇嗔着,“喧喧,你真过分,那个时候你还说不承认认识他呢!”
“我那个时候的确是不记得他呀!”涂——老实的说道。
“你还在掰,难怪我哥他老约不到你,原来你早就……”
手重新扶回涂——闪躲无门的腰上,海鸣打断她的话,朝杨安安咧开了嘴,“对不起,呃……”
“我姓杨。”
“杨小姐也下班了?”见杨安安忙不迭的点着脑袋,而且脸上有着欣喜的冀望,海鸣的笑容终于很大方的绽露出来了,“既然这样,那我们就不打扰杨小姐的约会时光了,再见。”脚步轻快的,他轻推着被他这几句不识大体的话给震得目瞪口呆的涂——离开。
“海鸣!”
“怎么,你的精神还这么好?”听到她轻喊出自己的名字,海鸣诧异的侧望着她。
跺了跺脚,涂——气得直到他将车子开出停车场后,才开口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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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什么不顺便载她一程?”
“谁?”
“杨安安,我的同事,刚刚那个小姐。”倏地半转过身,涂——瞪着海鸣,忿忿地自鼻孔里喷出气来,“海大爷,你知不知道你刚刚那样突如其来的举动很没礼貌?非常、非常的不上道。”
“我又没做什么。”海鸣一脸的不以为然。
“没做什么?你见到人家小姐就这么三言两语的讲没几句话,然后一声再见就拖着我走了。”
这下,海鸣的眉峰都疑惑的挑了起来。
“要不,我要怎么做?我又不认识她。”有没有搞错?她好像是嫌他对别的女人不够热情相待?不会吧?
听了他的话,涂——顿时语塞在当儿。
“这……就算不认识人家,你起码也开口问问她,是不是要一起走呀!”好歹意思意思也好呀!
“我又不是很想要送她一程,干么要昧着良心开口问她。”
老天,听听,这是什么话?“这是礼貌耶!你到底懂不懂什么叫作交际应酬?难不成,你在商场上也那么不识大体?”
“什么不识大体?做生意是一种交易行为,跟这一点都扯不到关系。”
“怎么会扯不到关系?像你刚刚那样子冒冒失失的扯着我离开,害我连一声再见都没来得及跟安安说,就是不懂礼貌。”
“看见我们自她眼前消失,再怎么呆的人也知道是要说Bye-bye啦!况且,你那么多天没见到我,难道不想乘机好好的跟我独处吗?好了啦,别再想着你同事的事了,你没看见她便服都已经换好了,可见得一定早就有人在大厅等她了,我们干么还要那么鸡婆的开口说要载她呀?”
其实,海鸣心里清楚得很,那个叫作杨安安的女人不提她哥哥的话,就什么事都没了。
谁教她无缘无故的在他面前提起她哥哥,那个肯定是不成气候的情敌!
闷闷的点着头,涂——的气消了不少。海鸣这话倒是没错,安安最近有个追求者挺勤快的,在机上也似乎听安安提过那个男的今天会来接机,但是,他提到乘机跟他独处?
“你怎么知道我今天会回台湾。”算了,反正他脸都已经丢了,任她再怎么亡羊补牢也是没多大用处的。
轻松的换了个档,海鸣神情愉悦的耸了耸肩,“这又不是什么机密。想吃什么?我已经跟姑丈他们报备过了,晚一点再送你回去。”
“晚一点?”心里突然有些紧张起来,涂——快速的端坐在座位上,“我不想吃什么,因为我已经很累、很累了。”不知怎么搞的,他说话的口气跟态度就是有股突然袭进她心坎的温馨与熟稔。好奇怪,好……震荡她的心哟!
“这样子噢?”海鸣眼神闪烁了一下,“那请问,很累、很累的你需要我帮你按摩吗?”他笑得很真心。
涂——的身体闻言已经不由自主地黏到车门去了。
“休想,”瞧他那副嘴脸,一脸的求之不得的模样,虽然有九成的把握,他语气中的“言不由衷”是自己的想像,但是她的神经已经紧紧的揪成一团。
“喂,我只是想帮你解除疲劳而已,你干么拿那种防范的眼光瞧我?”他的表情很无辜。
“你的笑容很接近的范围。”
“很接近?”嘿、嘿、嘿的,海鸣故意拎尖嗓门笑了起声,“你肯定是从来不曾听过的笑声。”
“谢天谢地,幸好不曾,尤其是像你这么明目张胆的。”用舌头润了润突然变得干渴的嘴唇,她不由自主地问出心中的疑惑,“你怎么会无缘无故的跑到台北来?皓子表哥他们还好吧?”
“等你呀!”什么无缘无故?哼,说得真无动于衷!
“等我?你明明知道我人不在台湾,讲这么恶心巴拉的话也不怕太腻,你是今天才上台北的吧?”那天,是他开车送她到机场。但涂——想,他应该是驱车自高速公路直接返回台中才对,她可是打听得很清楚,这家伙在台北的别墅已经租人了。
这女人也真是难服待耶!又要他一步一步慢慢的来,偏又喜欢出其不意的泼他一桶冷水。他捺着性子的讲了实话,瞧她那表情?真是的,给了她几分颜色,她就染坊猛开!
“我已经在台北待上好一阵子了。”海鸣瞪了她的那一眼里尽是眼白。
“真的?”涂——倒有些惊讶了,“我还以为你不是回台中就是回美国了耶。”听鹰仔说,他家的事业多得会压死人,真是搞不懂,他怎么会有这么多的闲工夫耗在台湾?
“我的事情还没办完。”一语双关,海鸣有些赌气似的话不但回答了她的问题,也像是瞧出了她心中的纳闷。
被人给揭中了脑袋瓜里的想法,涂——有些挂不住脸的嘟起了嘴,干脆侧过身的盯着他看。
“那你这一阵子在台北都住哪里?”甫一开口,涂——就被自己的话给吓了一圈。
奇怪,她没事去关心他住哪里干什么?他就算去总统府前面打地铺,也不关她的事吧!
“你家。”
“什么!”
这个消息狠狠的吓了涂——一跳,害得她一时换气不顺,被梗在喉咙里的那口气给呛得咳了起来。
“在东势时,姑丈他们就已经盛情的邀请我有空就到家里小住几天,而我也答应了。”
“我爸比什么时候……”涂——突然想起他们几个立在墙角喁喁私语的那一次,“你这个人好奸诈噢!”
“无奸不成商。”海鸣仍大言不惭的翘起了鼻头,“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何况,我只是善用了手边的资源而已。”
“哼,目的?什么目的?”她真想不到,他居然还讲得那么理直气壮。
“娶你呀,到了。”海鸣眼明手快的在路边寻到了个停车位,“刷”的一声,漂亮的将车子给停好。
“你以为……到哪里了?”跟他扯了半天,连他开到哪里都没留意,真蠢!她在心中暗骂自己,。
“这里的胡椒虾很好吃。”伸手扯了扯她散落在耳际的发丝,他的口气里有着宠溺,“你不是最喜欢吃虾子?走吧,这里的海产很新鲜,料理也很好吃。”
海产!哇,光是这两个字,就足以使肚子里晕睡的馋虫苏醒过来;这次不待他绕到这边,涂——早已迫不及待的自个儿跳下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