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色魅影 第九章
飞机飞行在大海上,往下看,是一望无际的蔚蓝色。
穿过了大西洋之后,根据地图的显示,不久会飞到达加纳利群岛,占星师表示计划在那里稍做休整,然后继续飞,直达爱尔兰。
就在已经看到绿色的岛屿的时候,林子心突然听到细小的嗡嗡的声音。
“是什么?”
占星师一面操纵飞机下降,一面关注着电子屏幕,“追兵。”
林子心下意识的回头,可是,他什么也看不见。
“我们怎么办?”
占星师没有说话,驾驶着飞机,在空中盘旋往复,与身后的追兵展开了一场追逐战。
“这只是载人的飞机,不能还击,真讨厌。你坐稳,抱紧艾塔不要松手,什么也不要看。“占星师说道。
追在后面的两架飞机,也并没有射击,只是紧紧咬住林子心他们乘坐的飞机不放。
三架飞机在空中追逐着,仿佛在进行着一场飞行技术比赛。
“可以降落吗?“极力忍住想呕吐的感觉,林子心问。
“降落?那不是自投罗网,肯定有人在可能的降落点等着我们。”盯了油表一眼,占星师说道:“现在看来,只有改道了。”
“去哪里?”
“非洲。”
“不。”林子心叫道,“不,不要去那里。”
占星师尤自不动,“你想一想,他们要阻止我们去爱尔兰,如果直向前,等待我们的就只有死,转道而行是明智的作法。”
“不,”林子心摇头,“不行,我们刚刚离开南美,再去非洲,什么时候才能到爱尔兰?”
“听我的,没有错。”
占星师驾驶飞机,飞越了加纳利群岛,改变了原本的航向,直往西撒哈拉飞去。
不知什么时候,原本紧追其后的飞机不见了。
最后,降落在了西撒哈拉的阿尤恩。
小型的飞机场上,已经有车子等在这里。
夜叉和黑鹰,似乎是早就等在了这里。
看看林子心的脸色,夜叉一笑,“将军又改道而行了。”
占星师不在意的挥挥手,“避其锋芒是聪明的选择。”
一行人来到了一家豪华的酒店。
当林子心照料好艾塔,看着她熟睡之后,又来到客厅里,毫无意外的发现,占星师坐在沙发上,喝着酒,一脸的悠然。
“接下来,要怎么走?”林子心坐在占星师的对面,直问道。
“往东。”
“什么?”
“我已经吩咐下去,让黑鹰准备东西了。”
“你疯了。”
占星师摇晃着食指,“不,我才没疯,不清醒的人是你。你想想,敌人会以为我们怎么行动?当然是尽快离开这里,而他们,会在所有我们可能经过的地方,拦截我们,守株待兔。所以,我们就要往他们认为我们根本不会去的地方去。他们认为我们不会去,他们也不会去,对不对,这样,才是明智的作法。”
林子心坐在沙发上,看着占星师,脸上流露出不可思议以及痛苦的神情,“你的意思,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你打算穿越非洲沙漠?”
“答对了。”占星师满意的一笑。
林子心激动的站了起来,“你真是,彻头彻尾的疯子!”
占星师也放下酒杯站了起来,“我说过,我打算凭一已之力保护你和她,安全的送她去你所指定的医院。我没打算硬碰硬。”
“可是你是在送死你明不明白?我们怎么可能穿越撒哈拉!这里不是南美,有水,这里除了沙漠还是沙漠,是一片死亡之地。”
“对啊。”占星师点头,“就是没有人相信我们会走这条路,我们才要走。”
“不,就算准备的再充分,沙漠的烈日、沙暴,我们怎么对抗。也许只有你我,还可以撑一段时间,那艾塔呢,我不想还没有到医院,她就……”
占星师慢悠悠的摇着头,“我可没说要穿越撒哈拉,我们走阿尔及利亚,那边有绿洲,情况不会太糟。再说,还有我。”
“不,不。”林子心不断的摇头,“不要。”
占星师抬起眼帘,看了林子心一眼,灰绿色的眼眸中,晶光闪动,“你是不是打算要求我了?”
林子心怔住了。他猛然想起,在巴西利亚,占星师说要往热林去捕蛇的时候,他的表情。
“你这是在,要挟我?”
“不,不,我怎么敢?”占星师露出带着邪气的笑容。
“从出发时起,你说,你会安排行程,也就是说,你要去哪里,我就必须得跟随你,是不是这样?”
发现林子心变了脸色的占星师,急忙用安抚的口吻说道:“我并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要避开危险,那么,改变行程是必须的。我一定会送你们到爱尔兰,至于过程,你就不要计较了。”
林子心摇头,“如果我不想穿越沙漠,你打算怎么办?”
占星师又坐下来了,“现在我们在一条船上,最好一起行动。”
林子心走过来揪住占星师的衣领,逼问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占星师低下头,看看揪住自己衣领的手,不慌不忙的说道:“你还是跟我走吧,我保证,不会让你失望。”
“你告诉我为什么?”
占星师只是摇头。
林子心松开了手,盯着占星师,“好吧,如果你决定了,那就走!去沙漠!”
占星师交叉起双手,支住下巴,看着并没有真正妥协的林子心,“放心好了,相信我,不会有问题。我们最后会到突尼斯,然后转道意大利。”
林子心低下头,什么也没有再说。
第二天,表情轻松的占星师,坐上了汽车的驾驶座。
林子心站在车旁,眺望了一下周围的景物,想着未来的行程,心思沉重。
黑鹰抱着艾塔,送她躺在车后座上,替她盖上薄毯。
目送占星师驾车远去之后,黑鹰不无担心的说道:“准备再多的水也不够。”
一旁面无表情的夜叉说道:“有绿洲。”
“可是,将军是要穿越沙漠,太危险了。”
“他不是一向喜欢如此么?有什么好奇怪的。”
黑鹰低下头,“可是,现在是十一月,月中,就是他的生日。他难道打算和林医生在不毛的沙漠里,度过自己二十八岁的生日?”
夜叉咧嘴一笑,“将军表达浪漫的方式总是与众不同。月中同样是林医生的生日,在沙漠里一起庆祝,大概是不想外人打扰。”
“天哪。”
与此同时,亚洲,香岛,一生堂的亚洲总堂里。
诸葛站在办公室的,仰着头,背着手,看着有一整面墙那样大的电子地图,吃吃的笑起来,“居然又到沙漠去了,亏他想的出来。真不知道他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
同一时间,大西洋上的亚西提岛。
扑倒在卧室床上的双鱼宫将军易天翔,一只手握着通讯器,另一只手的指尖,绕着自己的一缕乌发,问着通讯器那一端的人:“已经回来了?”然后他点头,“嗯,那就回基地待命。”
关掉通讯器,易天翔流露出为难的表情,抬手撑着下巴,自言自语,“哎呀,又往回跑了,这么耽误时间,难道打算在沙漠里过生日?我还以为……“
这时,门突然被推开了,狮子宫将军萨南沙探头进来,“咦,小易,你在。“看着易天翔扑在床上的样子,萨南沙走过来,伸手拉他起来,“你呀,真是,衣服都皱掉了。真麻烦,干什么天天穿着这么累赘的汉服,T恤不好吗?”
易天翔把手中的通讯器放回床头柜上,站了起来,“我喜欢汉服。”
“看着都麻烦。”
拉着易天翔往外走,萨南沙问道:“小易,刚才跟谁通话呢?”
“没有,我只是拿着通讯器看看罢了。”易天翔摇头。
驾着车,顺着公路,占星师带着林子心和艾塔,离开了阿尤恩,向着西撒哈拉和阿尔及利亚的边境开去。
占星师所驾驶的,是一辆改装过的中型厢式车,三排的后座,最后一排成为艾塔的小床,中间的坐椅也可以躺下来休息,整个空间算是比较舒服。
车子带有电子导航系统和定位系统,可以清楚的知道方位,后厢里,装满了各种路上所需要的水、食物和燃料,知道了这些之后,林子心开始对于未来的行程有了一点信心。
“你到底打算在非洲走到什么地方?”林子心问。
占星师看着仪表板上的地图,“埃及的亚历山大港,如果确定没有追兵,我们就以那里作为目的地,然后我们坐船,穿过地中海,可以到达欧洲。”
“一定要这样大费周张吗?”一想到要在沙漠里走那样远的路,几乎横穿整个非洲,林子心仍然试图再劝说占星师一下。
“我觉得这样的线路比较好。没有人会想到我们会这样走,不是吗?”
林子心无奈的苦笑,“那倒是。”
“那就走吧。”
顺着公路,占星师和林子心,一个城市一个城市的前进,一直向东。
晚上,他们并没有住旅馆,而是睡在车里。
占星师坚持自己开车,拒绝了林子心的要求。
“你这样疲劳驾驶,太危险了。”
“我每天都睡的很好,哪里疲劳了?如果我真的坚持不住,我会让你开车的。”占星师似乎并不在意这种驾驶的行程。
当车子进入阿尔及利亚的廷杜夫,车上的给养已经快要用尽,占星师和林子心在这里,停留了两天,采购需要的物品,然后乘车,继续向东。
已经感觉不到任何追兵的气息,可是林子心注意到,占星师仍保持着高度的警觉,这令他放心之余,又不免担心。
前路茫茫。
此时,已经是十一月中,距离林子心离开香岛的时间,已经过去近两个月了。
林子心自己也没有想到,原本只是打算送艾塔去爱尔兰,接受一家自己知道的专门的医院的检查与治疗,结果,却演变到今天的地步。
林子心牵挂着自己在圣凯瑟琳医院的病人们,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病情有起色了吗?是否在按计划好的方式治疗?康复了吗?
望着车窗外一闪而过的景色,林子心的思绪,总是不由自主的回到香岛市。
那是一个和现在所处的地方,完全不同的另一个城市。
延着公路,占星师计划穿过西部大沙漠,到沙鲁因,在那里,有古拉拉绿洲,和阿塞姆特泉,从那里补充给养之后,再一直向东,直到乌哈奈特。
听着占星师的计划,看着地图,林子心即担心,又无奈。
真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人一定要走进沙漠。
进入沙漠地带之后,周围的景色变的越来越单调,一眼望不到边的黄沙,当中,点缀着少量的树木,有时候,要走很长的时间,才能看到一队牵着骆驼的阿拉伯人。
沙的寂寞和火的灼热,是这里给人最强烈的感受。
每一天都是露宿,即时有时,会经过公路旁的小小镇子,占星师也不肯在这里过夜,一定会开车继续向前。
沙漠的白天,气温很高,烤的人心焦,到了晚上,温度又骤然下降,盖着厚毯子,仍然会觉得冷。
日子就在一天一天的前进当中度过。
让林子心感到高兴的是,每天,都可以欣赏到到沙漠里的日出。
当太阳升起,沙漠的色彩变的富丽多姿。有如波涛一般,虽然是静止不动的黄沙,却仿佛在涌动起伏,沐浴着阳光的沙是金黄色的,背光的一面则是暗红,低洼处是黑色的。在初升阳光的照耀之下,沙漠仿佛也有了生命。
被眼前的景色所吸引,目不转睛的看着旭日下的沙漠,林子心静静的伫立在车旁的黄沙之上。
占星师走了过来,抬手搭在林子心的肩头,咪起眼睛,和他一起欣赏着眼前的景色。
“美吗?”
“很美。”林子心点头。
“以前见过沙漠的日出吗?”
“在蒙古,见过,只是,那里的沙漠,不如这里美。明明知道这一望无际的漫漫黄沙,隐藏着死亡的威胁,可是不知为什么,我感觉到这沙漠似乎是在呼吸,似乎是有生命的,它给我一种不肯屈服的感觉。”
占星师嘿的一笑,“你去蒙古干什么?”
“去行医,随无国界医生组织的一支医疗队。”
“唉,你去是去一些古怪的地方。”占星师伸开手臂,伸一个大大的懒腰。
“你呢,你还不是一样。”
拉住林子心,示意他该上车了,占星师说道:“走吧。”
遇到了一队牵着骆驼的阿拉伯人,占星师停下了车,去向他们打听着什么。
戴上帽子,林子心也下了车。每天都坐在车里,有机会的话,自然想舒展一下筋骨。
用一条薄毯盖住艾塔,林子心把她也抱下了车,数天来,这小女孩一直十分乖顺的睡在车后座上。她不会说话,不论感觉到渴或是热,都保持着平静的表情。正因为如此,林子心更加的关注她,希望在这一段长长的行程中,不要让羸弱的她受到太多的痛苦。
抱着艾塔,林子心带她来看骆驼。这一队单峰驼,都是成年的骆驼,表情温顺的整齐站着,嘴里不停的嚼动着,像在说话的样子。
看着骆驼温和的大眼睛,林子心的心里,涌起特别的感觉。
不远处,占星师和领队的阿拉伯人,谈的好像十分融洽,不时发出笑声。
对于占星师懂得阿拉伯语,林子心并不奇怪,他会的东西总是出乎自己的意料。
重新上了车,林子心从倒后镜里,看着骆驼队慢慢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之中。
晚上,占星师把车停好,准备休息。
沙漠的夜,月朗星稀,深蓝色的天空中,挂着大半个明亮的月亮,照亮大地,沙漠反射出有如金属质感般的光泽。
没有风,但是已能感觉到寒意。
取出一块毯子铺在沙地上,占星师示意林子心坐上去,“你不会急着想睡觉吧。”
林子心披起一件厚外套,坐在毯子上,看着占星师取出一个小小的酒精炉,放入固体酒精,点燃,然后又拿了两罐啤酒出来,递给自己一罐。
林子心摇头拒绝,占星师说道:“那我自己喝了。”
凝视了一会酒精炉的蓝色火焰,林子心又转脸,看着周围,无边的沙漠。
风,为沙漠勾勒出自然的曲线,像起伏的海浪,又像被吹皱的丝绸,像月牙,也像是动物的脊背,在月光下,仿佛在微微的起伏,呼吸似的。
林子心又抬起头,看着天空,星光似乎格外的耀眼,大半个月亮,像是在微笑。
想到此,林子心忍不住在心里暗笑自己,月亮没有脸,怎么可能看到它在微笑。不过,几乎已是满月了,这么算来,阴历的话,快到十五了,十五,十五。
心念一动,林子心想到了什么。
转脸看向占星师,林子心发现,他握着啤酒罐,凝视着炉火,沉默着。
沙漠里,非常的安静,没有声息,这里,和喧闹的南美丛林不同,寂静,还是寂静。
喝光了手里的啤酒,占星师捏扁了罐子,丢在脚下。
炉火熄灭了。
不知沉默了多久,在月光下静坐的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
眼看着月上中天,林子心一边想着是不是该提议去休息,说出来的话却是:“真安静。”
占星师半低着头应道:“是,真安静。”
“方圆若干平方公里之内,就只有你和我,还有艾塔。”
“你寂寞吗?”占星师抬起眼,看着坐在对面的林子心,问道。
林子心思考着,“你是问曾经、现在,还是以后?”
“你会感觉到寂寞吗?”
“我,应该不会。我,我有家人,有兄弟,有朋友和同事,我,应该不会有你所谓的那种寂寞。”
占星师追问:“是吗?你没有过有心事却不知道要跟谁说的感觉?”
林子心模了模脸,“我,我没有什么心事。”
“你还真是简单。”
林子心听了这带有嘲讽味道的话,并没有生气,反而是点头承认,“是,我是比较简单,其实,除了医院里的事情,我对其他的很多事情都不太懂得,也并不太注意。”
“你真的不寂寞?像是在这样的夜里,也不寂寞?”占星师似乎是不甘心的追问。
“我没有感觉到寂寞。”
“如果我不在呢?”
看着夜色中,占星师咄咄逼人的眼神,林子心皱着眉,“嗯,不知道。你现在在。”
占星师哼了一声,“你的意思是,你的感情世界很丰富?”
“大概是。”
占星师一撇嘴,“少来。爱情呢?还有爱情,怎么不说?你还有一份感情,是家人、朋友、同事所不能给予你的。你还有一份情感没有寄托,为什么不说?”
林子心闭紧了嘴,不肯再说下去。
一阵夜风吹过,林子心裹紧了身上的外衣,“太晚了,我去休息了。”说着,就要站起来。
占星师伸手拦住他,“再等等。”
“你是不是有话要说?”
占星师看着身旁的林子心,笑着反问,“怎么,你没有话要说么?”
有点不明所以的林子心只能垂下了眼帘。
月色如水的凉夜,越来越冷。
占星师靠到了林子心的身边。
感觉到对方伸过来的手,林子心挡开他,“你干什么?冷就回去。”
占星师没有说话,赌气似的不肯停手。
被吻住之后,林子心没有过多的反抗。如此清冷寂静的沙漠之夜,前路漫漫,不知为什么,林子心突然觉得,对他或对自己来说,都不必如此,或者说,也许,不应该太冷漠。
放任的后果,就是对方更加的肆无忌惮。
吹在脸上的气息带来灼热的感觉,被解开的衣扣下,在寒夜中的肌肤,让林子心警觉起来,不能再任其发展下去。
“放开,你不要太过分。”林子心一边试图推开将自己压在沙地上的人,一边说。
“我爱你,我爱你。”反抗所换来的,是响在耳畔喘息中,夹着的低语。
“不要,请你放开我。”
占星师似乎已经停不下来,他的吻顺着林子心的腮,滑至锁骨,在那里,像是要咬破肌肤似的用力吸吮,给林子心的皮肤上,留下一个个深红色的印痕。
“放开我。”
用力抓紧林子心的手腕,钉握在林子心的头两侧,占星师从上俯视着林子心的脸,月光中,林子心发现,不知何时,占星师取掉了改变他眼瞳色泽的的隐形眼镜,那双异色的眼眸,深邃,妖异诡谧。
并没有开口,占星师只是看着林子心,金棕色、宛如蜜糖般的眼眸和湛蓝色、好像大蓝那样颜色的眼眸,被它们同时注视着,没有真正见到过的人,不会知道那有多么魅惑。
另一双纯黑的眼眸,并不肯退步。
突然,占星师低下头,用力一口咬在林子心的出来的半边肩膀上,换来后者惊讶的痛呼。
“你疯了。”
“不,我没疯。我爱你。”
扯开林子心衬衫的钮扣,占星师抱紧他,在出来的肌肤上,继续印留着属于自己的痕迹,他简直不是在吻,而是在咬。为了不让林子心反抗,占星师握紧他的手腕,把他的手臂别转到身后。
论力气,林子心斗不过占星师,似乎越来越无法反抗。
感觉到占星师的手,抚过自己腰际的肌肤,再往下……林子心猛的抬膝踢向占星师,趁后者避让的空档,用力推开了抱住自己的人。
占星师马上又扑了过来,两个人在沙地上扭打了起来。
林子心被逼急了,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把占星师推的翻了一个跟头,滚倒是一旁的沙堆里。林子心低喝道:“放开我!你这混蛋!你口口声声说爱我,还说会尊重我,你说你想要的是我的心,结果呢?说到底,你想的不就是那回事!”
占星师蒙了一下,又跳起来,辩解着:“我没有!不是的!我对这份感情是很认真的!”
“你胡说!”林子心瞪视着占星师,月色中,他的黑色眼眸闪闪发亮。
就这么瞪着瞪着,林子心的眼眸中,泛起水光。
伸手将衣领扯的更开,把整个肩膀都曝露出来,林子心来到占星师的身边,伸手抓住占星师的衣领,猛然的把他拉近,近到两个人的面孔相距不过几寸。林子心扬起了下巴,自上向下看着眨着眼睛,露出惶惑的占星师,表情愤怒的说道:“既然你这么想要,拿去吧!不过是一副皮囊罢了!来啊!不过你记住,我说过的,你只能得到一样。你还想要别的,不可能!”
占星师急了,他一下子涨红了脸,甩开林子心的手,后退着,“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以为你让我了解到的,又是什么意思?”
“不是!”
林子心挥起手臂,狠狠打开占星师伸过来的手,“你少装蒜。你不就是这点心思。这几年了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以为我会不知道。”
“没那回事。”
“你少来了。敢做就敢当。想要就承认。”
占星师愣住了,像是燃起火焰一样的眼睛,紧紧的盯着对面的人,“不明白的人是你!你什么都不明白!”
林子心握紧拳,一下砸在沙地上,“是,我不明白。我不懂。我不懂。你呢?你口口声声说爱我,你根本就不懂什么是爱情!”
占星师给他吼回去:“你也不懂!”
被占星师吼出这一句之后,林子心沉默了。
两个人坐在安静的、无边的沙漠中,对视着,虽然都气的直喘息,可是谁也没有再说话。
“你也是男人,你怎么就不明白?爱一个人就会想要让他只属于自己,会想要完全的拥有他,这有什么好奇怪。”占星师别转脸,瞪着林子心,不满于对方的固执。
林子心同样毫不示弱的瞪着占星师,“不要试图用这种方法得到我的心。”
占星师鼓起脸,咬牙切齿了半天,最后什么也没说。
又过了好一会,占星师这才慢慢挪到林子心身边,低下头说道:“算我错了还不行么?”
“这根本就不是对与错的问题。”
“我承认我是一时冲动。”占星师用讨饶的语气说道,看着林子心别转过去的脸,他不由的有几分不甘。这一生之中,自己从没对任何人低过头,不管对方是谁。当然,自己会避敌之锋芒,能屈能伸才是大丈夫所为,可归根结底,自己从没对谁如此的低头伏小、如此的依顺过。眼看着对方那一副不肯领情也不在乎的样子,忍不住心里直磨牙。
问题是,就算再怎么磨牙,最终,还是要像只乖猫一样,蹭向对方的肩头,“啊,还生气?别生气了,最后我还不是什么都没做。”
白了占星师一眼,林子说淡淡的说:“没有。”语气一如继往的平静。
“那原谅我了?”
“这不是原谅不原谅的问题。”
“那你到底想怎么样。”
“你以后不要再这样了。”
“哦。”占星师点点头,他和林子心都清楚,以后不这样?不要说做到,就算是说,也说不到,所以,占星师也只是应一句“哦”了事。
回到了车上,林子心准备要休息,临睡前,他看了看表,已经过了午夜。
今天,已经是十一月十号。
占星师的生日。
看了看前座上,已经躺下了的那个人,林子心暗想,他是不是有打算把自己当作他的生日礼物。
想的倒美。
虽然心底里暗暗这样想,林子心还是悄悄在心里为占星师的生日而祝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