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格处女 第八章
广昀放介绍两人认识之后即先行离去。
“你为什么想认识我?”她直率地问。
他喝了一口马了尼,直截了当地回答:“因为我想见识月兑衣女郎的勉力是不是无人可挡。”
“当然不是无人可挡,昀放就不把我放在眼里啊!”她露出可爱的笑容。
“秀琪是你的真名吗?”
“是真的,刘秀琪。若是假名我会叫琳达或仙蒂,比较浪漫。”
“那你为什么要用真名?”他灌下第二杯马丁尼。
她夹起一大口鸭胗送进嘴里。“我想扬名立场当然要用真名。哎呀,不要一直讨论我的名字好不好?你还没说为什么要认识月兑衣女郎。”
“因为我想找个荡妇卡门做女朋友。”
她喂他吃一口烤鱿鱼,脸上洋溢着成熟女性自风韵。
“卡门是谁?”
“你不认识卡门?”他有些吃惊。
她摇摇头,“我为什么应该认识卡门?”
“她和你有差不多的兴趣。”
“那又怎样?”
“是啊,那又怎样?”他失笑,和一个月兑衣舞娘研究卡门真的蛮无聊的。
“你为什么不问我认不认识世界三大男高音?”她娇笑着,撩了撩大波浪的长发。
“你认识他们?”他瞪大眼睛。
她咯咯一笑,“不认识。”
他有些泄气地说:“想也知道你怎么可能认识他们嘛!”
可她却不以为然地反击:“难不成你认识他们吗?”
“不认识。”他喝下第三杯马丁尼。
她指着他的鼻头,“你自己都不认识还问我认不认识人家。”
“你的身材很好。”蓦地,他盯着她呼之欲出的大胸脯。
“废话,我是有料,胆子又大,你这么色迷迷地看着我都快流口水了,是不是想把我吃了啊?”她伸手模了模他的脸,月兑掉脚上的高跟鞋往他大腿内侧磨蹭。
他尖叫一声,引来人们侧目。
“你干什么?”
“逗你啊!”她说。
他试着拨开她的脚丫于,可没想到请神容易送神难。
“有人在看,你不要这样。”他警告她。
可她仍是一因无所谓的样于,“没关系,他们已经习惯了。”
“你不怕你的名节……”
但她正在兴头,“晚上去你家,还是到我家?饭店或宾馆都可以。”
“到——到我家——方便些。”他已被逗弄得勃发,非得马上找个女人好解不可。
结果,哪里等得及回家的两人,直接在郁翔风的丰田轿车里奋战了第一回合。
车身摇晃着……
一个不认识卡门或三大男高音的月兑衣舞娘。
他觉得昀放一定有什么问题,否则不可能没睡过这么够劲的女人。
小雪因为脚打上了厚重的石膏,所以只得收抬起顽皮的脾性,躺在床上休息。
“申阿姨,你看我脚上的大石膏像不像一块冻豆腐?”
“这种时候你还有心情开玩笑?”叶盛书这回可让小雪的意外事件吓得丢了三魂七魄。
“爹地,你太严肃了,一点幽默感也无。”
“你可知将来黄泉之下我要向咱们叶家列祖列宗交代的,你要是有什么闪失我就惨了。”
姜梦华闻言在一旁噗哧一笑,“少八股了,你的这种台词e世代的年轻人谁会相信?”
“哎呀,总之我就给是吓坏了。”
“妈咪有来看我哦。”小雪说:“还送了我漂亮的芭比呢!”
“你妈咪不是住在天国吗?怎么来看你?”姜梦华嚷道。
“哪是住天国?她不过是搬到安和路附近的公寓住罢了,你居然以为她住在天国!”叶盛书一副快昏倒的样子。
原来是她搞错了,“你是离婚啊,我以为……”
“是你太会幻想了。”真受不了。
“你从来没正式谈论过,谁知道这些啊!”
小雪笑了笑,“爹地不喜欢提妈味的事。”
“为什么?”
“因为是妈咪移情别恋不要爹地的。”
“小孩子不要乱讲话。”叶盛书出面制止。
申繁语知道他有点不好意思,一个大男人被女人抛弃,不管经过多少年还是不容易忘怀。
“小雪,这是墨儿送给你的卡片,祝你早日康复。”
“谢谢墨儿。”
此时姜梦华疲倦地打了个大呵欠,“唉,睡眠不足。”
“干吗,昨晚做贼去了?”他笑道。
瞟了一眼叶盛书后,她不怀好意地道:“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全是之徒。”
被骂得一头露水的叶盛书莫名其妙地看着她,“又是谁得罪你了,大小姐?”
“说了你也不认识。”她挥了挥手,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回程路上,她神秘兮兮地揭开谜底:“繁语,你猜我昨晚看到谁?”
“猜不到。”她的心思早已飘向远方。
“郁翔风,他躲在车子里跟个女郎进行xin交易。”姜梦华说着,声如蚊吟。
申繁语回过神,“你没看错人?”
“不会错的,他的侧脸很好认,倒是那个女人我没看清楚,好离谱,几乎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耶。”
“这种事最好别宣传,会伤到人。”
“哼,他敢做就不怕被人宣传。”
申繁语拧了下眉心,人言可畏的痛苦她尝过,六年前,她未婚生子,成了人人指指点点的话题,虽然她咬牙撑过来了,可丑闻就是丑闻,很难洗清的。
“也许不是什么交易,他们是你情我愿在一起的。”
“是有这个可能,不过我看不像,两个人缠在一起的方式倒像妓女和恩客。”
申繁语的心抽痛了一下,缠在一起的方式——妓女和思客,她和昀放,是不是也和妓女思客缠在一起的方式一致?她不敢往下想。
“繁语,你怎么了?脸色好差。”
“没有,没什么,我很好。”她模了模脸。
姜梦华不知自己逞一时口舌之快,伤了人的自尊,她总是这样,少根筋,大而化之。
“小雪的脚伤到底要不要紧啊?不会跛了吧?”
这也是她担忧的,若真是破了,活泼爱笑的小雪肯定伤心欲绝。
打得火热的郁翔风和刘秀琪,几乎是天天粘在一起的连体婴,郁翔风连工作情绪都大受影响。
广昀放实在看不下去。“真不该介绍秀琪给你认识,看看你现在这副德行!”
“我这副德行哪里不好了?爱情的滋润是最好的保养品。”郁翔风不以为意地道。
“你再这样搞下去迟早会丢了饭碗。”
“才不会,迟到半个小时,早退一个小时,对于一个学有专精的科学家而言不是问题。”
“迷恋女人也不是你这种迷恋法,秀琪准你这么做吗?”
他有一丝得意,“秀琪和我心灵相通,观念一致,她恨不得我天天二十四小时陪着她。”
“唉,你会后悔的。”
“失去秀琪我才会后悔呢!”执迷不悟的郁翔风,根本听不进任何善意的劝告。
广昀放也弄不懂,激不起他半点渴望的秀琪,在翔风眼里竟成了宝贝。
“至少医学中心交办的工作你要努力完成。”他从天铎那里听到一些不好的消息,整个医学中心都说一向工作认真的郁翔风最近变了很多,迟到早退不说,丢三落四更是家常便饭。
“反正那工作又不是非我不可。”
“可他们付你研究经费,你不能不负责任。”
这时行动电话响起,接起来后,郁翔风的声调立刻改变,“乖啊,我就回去了。”待收了线,“不好意思,秀琪催我快点回去,不然她要去找别的男人陪她了。”
郁翔风匆匆离去,站在楼梯口一会儿的申繁语走下楼,吁了一口气。“你很烦恼对不对?”
“是我害了翔风。”广昀放没转身,等她坐在他身旁。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秀琪是我介绍给翔风的,她是一个很野、很媚、很艳的女人。”
“久了自然会腻,你不要太自责。”她很好奇进得翔风神魂颠倒的女人到底是怎样媚、野、艳,昀放动过心吗?如果是个那么迷人的女人,男人应该很难全身而退。
“我怕等翔风腻了,医学中心也不要他了。”
“如果那个女人真爱翔风,想一辈子和他在一起,她应该会希望翔风能保住饭碗,不如我去劝劝她。”
女人和女人沟通只要不是敌对关系一般来说比较容易些,为了让昀放心里好过些,她希望能说服翔风痴恋的女人适可而止。
他看向她,定定审视着,然后用一种感性的嗓音道:“不要对我这么好,像我这样的人不值得你这样。”
她眨眨眼试着眨掉眼眶里的泪花。“你还不知道对不对?所以你才会这么说。”
“不知道什么?”他对她的了解真的少得可怜。
她回视他,用一种绝望的方式凝睇,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开不了口,人们常说的爱在心里口难开莫甚于此。
他等着她告诉他他应该知道什么。“怎么不说话了?”
她垂首,轻轻摇头。“也许有一天,我会告诉你。”
她想让他知道,六年前那一夜她是心甘情愿的,就像她生日的那一晚,她全心投入,让身体抛开一切世俗的禁忌响应他。
迫切,饥渴,销魂,难道他依旧一无所知?
“为什么哭了?”他托起她的下巴,担心地问。
“认识你以后,我就成了爱哭鬼,我一向很坚强的。好丢人哦,总是在你面前变得脆弱。”她偏过头,想以泪眼对他。
他掏出面纸,轻轻拭去她的泪珠,“你有权在我面前脆弱。”
她接过他手中的面纸,擦拭更多的泪珠,“别再说了,我们谁也不欠谁,扯平好不好?”
他搂她人怀,“好在墨儿没遗传到你爱哭的毛玻”
她喜欢他的说法,“遗传”,多么美好的字眼,至少在此刻听起来让她很舒服。
“讨厌!刚才还说人家在你面前有权脆弱的,现在马上笑话起我来了。”她抡起粉拳,轻轻在他胸膛上击了下。
“我喜欢你骂人讨厌时的甜腻,你应该常常表现出这么轻松的一面。”
“原来你爱这个调凋的女孩,可惜我不是这样的人。”她叹了一口长气。
他捐嘴一笑,故意逗她,“你说的‘调调’指的是什么调?是说话的调调还是接吻的调调?”
她红着脸,一时语塞。“讨厌,我说不过你。”
他重新抬起她的下颌温柔地覆上她的唇,如蝴蝶吻花般吸吮着,绵绵密密多情又专注。
陶醉其中的申繁语所有伤心的泪水都让他给吻去了。
许久后,他松开她的唇,意犹未尽写在脸上。“我知道为什么翔风会那样无法自拔了。”
她正要问他原因,广墨的声音由远而近传来:“妈咪,司机公公要介绍他的小孙女让我认识耶!”
广墨冲向他们,挤在两人中间。“爹地怎么这么早下班?我还以为晚上又只有我和妈咪吃晚餐了呢!”
“小雪早上打电话找你,她要妈咪谢谢你送给她的卡片,她说想邀请你星期天到她家吃牛肉面。”
“她已经谢过了呀,为什么一直道谢?”
申繁语看着儿子,提醒他:“因为小雪很久没和你见面了,她希望你不要把她给忘了。”
“是啊,司机公公说要介绍他的小孙女给你认识,你立刻就把小雪给忘了。”广昀放模了模儿子的小头颅。
“才没有呢!谁说我把小雪忘了,叶叔叔前天到幼儿园来找我,拿了小雪画给我的日记书,厚厚一大本,我很用心地把它看完了呀!如果我把她忘了,我就不看她的日记书了。”
“小雪暂时还不能到学校上课,你们是好朋友,是不是应该抽空去看看她,陪她说说话?”申繁语说。
广墨看了看父亲,“爹地,我可不可以去叶叔叔家?”
“你当然可以去叶叔叔家,小雪是你的好朋友,你去看看她也是应该的。”广昀放恳切地回答。
“可是叶叔叔是你的情敌,我去叶叔叔家不就给叶叔叔机会跟妈咪聊天?”
闻言,申繁语恍然大悟,“原来这就是你和小雪疏远的原因埃”
“人小鬼大!谁教你管大人的事!”广昀放轻斥。
“我希望爹地和妈咪能够在一起嘛!”
“小雪和你的友情是一回事,爹地和妈咪会不会在一起是另一回事,你不可以混为一谈。”广昀放旋即机会教育。
她生这个儿子算是没有白生,处处替她的未来着想,令人贴心的是,他竟然如此明白她的内心动向。
他是如何看出她这个做妈咪的想和他爹地在一起?
她真没用,连自己的爱情前途都不敢大声说出来,还得靠儿子替自己发言。
“爹地,你到底会不会和妈咪结婚嘛!”
广墨直截了当的问话让她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心脏几乎快要跳出来。
她不敢出声,竖起耳朵想听清楚广昀放怎么回答,无奈他的答案四两拨千斤,大打太极拳。
“不管爹地和妈咪会不会在一起,你都是我们最疼爱的儿子。”
广墨可没这么好打发,马上追问:“我是问爹地和妈咪会不会结婚,不是问你们会不会在一起!”
“墨儿,你问这种问题让爹地很难堪。”申繁语打断儿子冒失的逼供,她不想知道答案。
广墨闻言扮了个鬼脸,拎着书包一溜烟往二楼跑。
“墨儿让我给宠坏了,说起话来口没遮拦、没大没小,你不要放在心上。”
他理解地点点头,“他和我小时候很像,也是个没大没小,口没遮拦的顽童,老爹总说我长大后和童年时是两个样,我也觉得很奇怪,小时候天真烂漫,成年后反而多愁善感。
我倒希望墨儿不要改变他纯真直率的性格,要是他被我们教养成少年老成的样子,我反倒会认为是种遗憾。”他很少说自己的愿望和心事,觉得有个人坐在他身旁聆听是件放松且愉快的事。
申繁语兴味盎然地听着,这一刻拥有她想都不敢想的满足和宁静。
不管她和他将会走向怎样的未来,至少此刻她是幸福的,听他说自己的事,把她当自己人,虽然不能长相厮守,可曾经拥有也是人生至真、至善。至美的事。
果不其然,郁翔风被开除了。
“让人炒鱿鱼真的很没面子!”他不服气地哀哀叫。
“谁炒你?”
“大老板,也不知遇上了什么煞星,我又没犯什么错,人难免精神不济,请个小假罢了,他们也能小题大作。昀放,你得帮帮我,收留我这只小虾米,我快没饭吃了,秀琪的信用卡两个月没缴,如果可以我想先预支薪水。”
与申繁语一同进门的姜梦华,一见憔悴不已的郁翔风,立刻夸张地大嚷:“哪里来的大熊猫?怎么一个月不见,你成了三分不像人,七分倒像鬼的怪胎?”
“你这女人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他不止一次这样吼她,两人就是不对盘。
“看来你真是纵欲过度,身于被掏空了。”她掩嘴而笑。
他气极,“你胡扯什么!”
“别硬撑了,车床族的滋味很不好受吧?”
郁翔风一听脸色大变,“什么车床族,你有完没完!难怪嫁不出去,嘴巴比百步蛇还毒!”
申繁语怕两人吵起来,站在两人中间,广昀放速度比她更快,将她拉离就要打起来的两个大小孩。
“你们各让一步。”
郁翔风瞪了她一眼,“姜梦华,我警告你,敢破坏我的名誉,我郁某人绝不饶你。”
“你想杀人啊!不会吧?为了一个月兑衣舞娘犯下杀人罪可不值得。”姜梦华咽不下这口气,继续挑衅。
“梦华,拜托你少说两句。”申繁语拉了拉姜梦华的衣袖。
“他这种小男人根本欠扁,没那么大的头还想戴那么大的帽子。”
她老早就看不惯他了,讥笑她没本事嫁给有钱人,分明看不起她,他以为他是天皇老子啊!管事管到她头上来,如今惹上性感女郎,工作也丢了,真是报应不爽!
“你是不是羡慕我,终于找到心目中的女神?”
眼看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斗气,广昀放正色道:“你们也给彼此留点面子,墨儿正在楼上看童话书,你们现在的行径已经严重影响我儿子对大人世界的憧憬,再吵下去,我可要赶人了。”
“是这女人爱跟我吵的,你赶她出去。”郁翔风指着姜梦华。
“对不起,你有后台,我也有后台,繁语都没说话了,你嚣张什么!”
“坐下来吧!我给你们倒杯洛神花茶降降火气。”申繁语走进厨房,打开冰箱,将她昨晚放在冰箱的蜂蜜洛神花茶拿出来。
“昀放,我的工作恐怕真得靠你了。”较为平心静气的郁翔风低姿态道。
“你想做什么样的工作?依你现在的情况,最好给你一份钱多、事少、离家近的工作,最好时间自由、上下班不用打卡对不对?”
郁翔风咧嘴一笑,“如果方便的话。”
“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人?”姜梦华已经听不下去了。
广昀放叹了一口气,“翔风,你变了很多。”
“有吗?”郁翔风愣了一下。
“你以前没这么好逸恶劳的,我必须和秀琪聊一聊,我不能眼睁睁地看你沉沦下去。”
“你要跟秀琪聊什么?我被炒鱿鱼和她一点关系也没有,是我自己坚持每晚陪她去月兑衣舞厅的。”
广昀放笑了笑,“我认识秀琪许多年了,很清楚她是一个怎样的女人,你不用替她说话。”
“广老师,那个女人到底有多厉害?是不是很媚、很艳、很浪?”姜梦华白了郁翔风一眼,男人就是犯贱,执迷不悟。
“她是很大胆,不在乎世俗的眼光。”
“若真是如此,她为什么甘愿只守在郁翔风身边,她应该很快就会勾搭上别的男人啊!”
广昀放嗤笑一声,淡淡地道:“你怎么知道她没有?”
杂交、3P,她都不在乎了,哪里知道忠贞二字如何写,他做错了,原以为自己可以藉由秀琪打破翔风只求美妻的错误观念,怎知却事与愿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