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蛮公爵的猎物 第四章
她睡着了,瀑布似的秀发迷雾般的散落在枕头和黑色床单上,烛光下的她美得令人忘了呼吸,让他浑身被之火燃烧。
今晚,他耽搁了一些时间,他已正式将老鹰堡和老鹰村的一切赏给几次征战皆立下大功的坦亚,坦亚自然欣喜若狂,发誓对他效忠直到地老天荒。
这时孟樱沄的一只腿淘气的往被子外钻,他往前移近替她拉上被子。
然后一双柔若无骨的纤纤柔荑又露出被外,他动情的握住它们,指尖顺着她的肌肤来到她的锁骨,覆上唇磨蹭着她的粉颊……
翌日,她差来女仆替她弄了些热水,拿打湿的布简单的清洗一遍身子,每一寸肌肤都仔细擦拭过。
用完早餐,她走出老鹰堡,墨雷克策马向她骑来。
“你要上哪儿去?”他冷淡的问。
“我想到后山摘些草药。”她低垂着头,看见他就像看见她昨夜的放荡邪媚。
“上来,我送你去。”他伸手扶她上马.
注意到她眉心拧了一下,痛得瑟缩的身子令他起疑。“你会酸痛是不?”
她听不出他丝毫的关怀之意,委屈的她,睫毛很快的被泪水沾湿。
“回答我!”他朝侧坐在他前方的孟樱沄的耳廓呵着气.
“你是那个始作俑者。”她直言斥责他。
他不怒反笑。“我为我的粗鲁道歉,你实在太娇女敕了。”
他放慢马儿奔驰的速度,怕她的酸痛会加遽。
“你对女人都是这样吗?”她咬了咬下唇。
他的嘴撩了撩她的长发,钻进她的颈项磨蹭。“你是唯一令我失控的女人。”
她抖了一下。
“我不相信,没有爱作基础,和禽兽畜牲的有什么不同?”她哼笑。
他诅咒了一声:“你的脑袋里装了什么泥浆?我们在一起时的欢愉你竟然没有一丝享受?还跟我谈什么情情爱爱!”
“你根本不会懂得我要跟你说的话,看来我是对牛弹琴。”她叹了一口气。
“女人,你太贪心了,一对夫妻若能在性关系上得到满足已属奇迹,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想跟我谈灵肉合一吗?问题在于这是神话,是虚无缥缈的幻想。”他严肃的道。
她一惊,没想到他看穿了她的心思。
一个可怕的男人,他是否也看穿她要逃跑的意图?
“那是因为人们找到的通常不是命定灵魂的另一半。”她不卑不亢的道。
他掉转马头。“你太累了,今天别去采草药了.”
“不行!”她答得太快,引来他的疑窦。
“为什么不行?有谁会因为你今天少采了什么草药而命丧黄泉吗?”
她心虚的摇摇头,她想找一种名为膏蓉的药草,花黑而不会结实,传说人吃了不会生育。
她和他几度云雨,她怕在她尚未逃走前会怀上他的孩子,这是她不容许发生的事。
“没有。”她嗫嚅道。
他并不懂草药,纵使他跟着她到后山采药,他也分不出各种草药的疗效。
“不准对我说谎,明白吗?”他提醒她。
孟樱沄点点头。
“还有,以后直接叫我的名字,我讨厌你公爵、阁下的叫我,显得太见外。”他停顿了一会儿,暧昧地补上一句:“特别是在床上亲热时。”
她再点点头。
“现在叫给我听听。”他心血来潮地道。
“墨雷克。”她细如蚊鸣地叫道。
“再一次。”显然她的表现令他不满意。
“墨雷克。”音量高了些。
“记住,无论你有多嫌恶我们的婚姻,不准离开我。”他将她搂得更紧些。
她的心跳加快,难道他发现了什么?若他真的发现什么,他定会暴跳如雷,比现在的平静情绪不知再愤怒多少.
墨瑟芬对她的嫂子并无由衷的敬重,总觉得她配不上墨家贵族血液里带来的天生贵气。
她是私生女,嫁给哥哥八成是用了什么下三滥的勾引手法,她觉得不齿。
按照规矩,这个家现在应该由孟樱沄来掌管,因为公爵夫人才是女主人。奇怪的是,墨瑟芬等了两个礼拜,仍不见孟樱沄来向她争当家权。
马可匆匆忙忙的与墨瑟芬擦肩而过。
“马可,你去哪儿?”她问。
马可停下脚步。“欣欣向荣号商船抵达码头了,我过去帮坦亚的忙。”
“这么快,你等我一下,我也去看看。”
“瑟芬小姐不用亲自去,我们会把东西运回老鹰堡。”马可笑着说。
“可是我急嘛!”她有一些上等的水晶吊灯和丝绸会从法国运来。
“公爵交代所有女眷都不可以靠近码头,怕碍着我们工作。”马可想起公爵上午才下的命令。
“哥哥说的女眷应该不包括我,我又不是娇滴滴的千金小姐,我要去,你先走吧!我自己骑马过去。”墨瑟芬自以为是的说,她总认为在哥哥心目中她是不一样的。
马可点点头,快跑步离去。
墨瑟芬换上骑装到马厩牵马时,在回廊遇上莉丝.
“淑女是不随便骑马的,像我从来都不靠近马厩。”
墨瑟芬停下脚步回眸。“你怎么这么惹人厌?”
莉丝微愠。“我只要得男人疼爱就好,至于你欣不欣赏我并不重要。”
墨瑟芬冷笑目光轻蔑的打量莉丝。“难怪葛凯伊会往外发展,对别的女人调情。”
“你说什么?”
“你已经听得很清楚,我懒得重复,我只是要告诉你,不要太自信,小心晴天霹雳。”墨瑟芬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你胡说!”莉丝正想破口大骂。
“我不跟你哕唆了,我要到码头去看卸货的情形,要是你不相信我的话,自己去问你的葛凯伊。”墨瑟芬往马厩走去。
莉丝杵在原地气得想杀人,立刻差人找来葛凯伊兴师问罪。
“你听谁造的谣?”葛凯伊心虚的问。
“是谣言吗?”莉丝眯眼问道。
“当然是谣言,我对你怎样你不会不明白吧!”葛凯伊顿了顿,恍然大悟地道,“哦,我知道了,一定是孟樱沄跑来向你嚼舌根了,她怎么这样黑心肠,自己高坐公爵夫人的位置,还恶意中伤我、试图拆散我们。”
葛凯伊不知道他的解释只是让事态更形严重,莉丝气呼呼的破口大骂:“你这个混蛋,原来还不只想搞那个男人婆,连樱沄也想染指!”
葛凯伊一时语塞,反应不过来。
“你找死!”莉丝大吼。
葛凯伊放低身段,可怜兮兮地道:“不是的,你真的误会我了,你都说墨瑟芬是男人婆,我怎会看上她?”
“因为她是公爵的妹妹,光是这点就够吸引你这个色鬼。”
“莉丝,你也知道,墨雷克已经将老鹰村和老鹰堡的管理统治权交给坦亚,我追求墨瑟芬也不管用,别听人胡说。”葛凯伊连忙讨好。
“那孟樱沄呢?你又怎么解释?”
葛凯伊沉吟了片刻,吞吞吐吐地道:“她……是她主动……引诱我的。”
“你说什么?”莉丝的火气又上来了。
“是孟樱沄不甘寂寞主动引诱我。”葛凯伊愈骗愈自然。
“好样的,孟樱沄,看我怎么治你。”莉丝恶狠狠地道。
“你想怎么做?”葛凯伊也不想让事情失控。
莉丝白了他一眼。“这不是你该知道的。”
“我怕你太过火。”
“是因为你会心疼,还是因为她是公爵夫人你惹不起?”莉丝没好气地道。
葛凯伊现在是什么硬的后台也没有了,不是得罪莉丝的时候,只好说着违心之论:“我是担心你。”
“你有什么好担心的?”莉丝用手指点了点葛凯伊的胸膛。
“现在孟樱沄的身份已不同往昔,我们没有任何实力怎么反击?”
莉丝哼笑道:“她虽是公爵夫人,却是只软脚虾,没有实权,要扳倒她太容易了。”
“真的吗?你有办法?需不需要我帮忙?”葛凯伊握住莉丝的手腕,将它放在唇边吻着。
莉丝心花怒放、左顾右盼。“晚上到我房里来,如果你让我满意的话,我就告诉你我的计划。”
葛凯伊暧昧一笑。“我肯定会让你满意。”
莉丝模了一下他的臀部。“废话少说,我等你哦.
捆工们将码头工人卸下的货一箱箱运往老鹰堡,墨雷克一眼就看见往码头方向来的墨瑟芬。
“我下过令,不准女眷来这里的,你为什么不听话?”墨雷克显得极不高兴。
墨瑟芬回嘴:“我又不是普通女眷,为什么不能来?”
“回去!”他吼道。
“我想看看我的水晶吊灯。”墨瑟芬反而往船身骑去.
“我叫你回去你听不懂是吗?坦亚,把瑟芬架回去!”墨雷克下着命令。
坦亚骑向墨瑟芬。“回去吧!不要惹怒公爵。”
墨瑟芬知道坦亚的话有道理,不得不妥协。
“坦亚,你带瑟芬回去。”墨雷克喊道。
回程中,墨瑟芬心不甘情不愿地道:“哥哥太大惊小怪了,我又不像软弱的女人一不小心会掉到海里,为什么不准我到码头?”
“这就是男人,出于保护女人,怕女人受伤。”
“是这样吗?我看不是吧!如果真是如此,那么女人不就不行飘洋渡海了吗?”墨瑟芬不以为然。
“既然知道墨雷克大人的想法,何必问我?”
“真是我猜的这样吗?他怕孟樱沄搭船逃跑?”墨瑟芬夸张的嚷着。
“这是你猜的,可不是我说的。”坦亚笑笑。
“你真贼!有什么干啥不明说?”她鞭打了一下坦亚骑的马,他的马跳了起来。
“你想害我摔断脖子!”坦亚斥责她。
“活该!”墨瑟芬看笑话似地道。
坦亚控制住马儿后。“你什么时候才会学乖?对人厚道些?”
“我哪里不厚道了?你分明乱降罪。”
“女人要有女人的样子,如果你不会做女人可以向你嫂子多学习。”
这番话无异是火上加油,激怒了墨瑟芬。“女人不是只有柔弱一种面貌,我为什么要把自己搞得像孟樱沄一个样?”
“你的野牛脾气也该改一改。”
“改什么?我觉得自己这样挺好的。”墨瑟芬不服气坦亚拿自己和孟樱沄淘金女郎比。
“小心嫁不出去!”坦亚好心补上一句。
“你说什么?”
“我说小心你这样很难嫁。”
提到嫁人,墨瑟芬更是一肚子火。
“我难不难嫁干你什么事?”
“是不干我的事,我是替公爵烦恼。”
“用不着,哦——你是怕我嫁不出去留在老鹰堡会把你给吃垮,或是日后你有了堡主夫人,一堡难容二虎,你会难做人是不是?”后者才是重点!
“你说到哪儿去了?我还年轻,没想到要定下来的事。”坦亚面对墨瑟芬酌质疑显得很不自在。
“这也是迟早的问题,放心好了,我不会拖累你的。”话一说完,墨瑟芬立即策马快速离去。
一脸错愕的坦亚停下马步看着墨瑟芬离去的背影,这是什么情况?
他根本不在乎将来老鹰堡到底是不是由墨瑟芬当家作主,只要她高兴就好,他也尚未考虑到婚姻大事,何况从小他就对墨瑟芬很有好感,所以他一直很努力往上爬,让自己的身份配得上她.
孟樱沄刚从艾拉家回老鹰堡,她知道堡里上下都在为欣欣向荣号商船带来的东西兴奋着。
唯独她,好像根本不干她的事。
墨雷克下令不准女眷接近商船,这已经是对她算客气了,至少不是明确的只针对她。
他之所以下这个命令无非是怕她接触商船里的人,交换让她上船离开这里的条件-
只是他为何如此多虑?她并没有泄漏出她会逃走的蛛丝马迹,难道只凭她问过他,如果她离开了他的土地是不是就能不听命于他?
她蹙着眉,满月复心事的模样。
“都是你.”盂樱沄被她小姑的嗓音吓了一跳。“瑟芬。”她们一向很少有交集。
“你是不是想逃走?”墨瑟芬劈头就问。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孟樱沄心跳加快。
“否则,哥哥为什么不准女眷接近商船?连我也一起被禁止。”
孟樱沄力持镇定,但还是心虚。“你误会我了。”
“要不是因为你可能会卷款逃走,哥哥干什么那样紧张?”
“公爵……这样告诉你的?”盂樱沄怯生生地问。
“当然不是,哥哥一早就在码头忙着,哪有空让我问问题。你只要告诉我是不是真的要逃走就行了。”墨瑟芬厌恶拐弯抹角,失去耐心地吼道。
“我没有要卷款逃走。”她这样说也没错,本来她就不是要卷款而逃。
“是嘛!老鹰堡的财务全掌控在我手里,哪有机会让你卷款?”
“既是如此,公爵有什么好担心的?”孟樱沄顺着墨瑟芬的话说,她这个小姑大概认为她是从贫民窟里爬出来的水蛭,一心想吸有钱人身上的血.
墨瑟芬耸耸肩。“这得问你自己了,为什么会让哥哥有这种想法。”
“公爵什么时候会回来?”
“晚餐时间一定会回来。”
“老鹰堡的大小事全交给你负责,你辛苦了。”
墨瑟芬挺直腰杆,脸上难掩骄傲地道:“我自小就受过专门的训练,习惯了。”
“你很能干!”孟樱沄由衷的赞美。
“少灌我迷汤,我是不会帮助你逃走的,尤其是卷款逃走。你是知道的,我手里管的这些大大小小的财产,将来可是要点交给坦亚的,我可不想让坦亚以为我揩油。”
'“啊?点交?你要离开老鹰堡?那坦亚怎么办?”孟樱沄不知道这事。
“不只是我要走,你也得和哥哥回法国。什么坦亚怎么样?他还不是留在这里,还能怎么办。”
孟樱沄一惊。
“你不知道吗?”墨瑟芬好笑的看着她。
孟樱沄摇摇头。
“哥哥是诺曼第的第兰公爵,他的一切绝大部分在法国,他当然要回去啰!”
“可是这里……”
“老鹰堡和这里的村民,哥哥已经封给坦亚了,这不是问题,坦亚会把这里统治好的。”虽然墨瑟芬和坦亚有私人恩怨待解决,但他的能力仍不容责喙。
“那么公爵打算什么时候走?”
“你的问题可真多耶!你不会自己去问哥哥啊?”真的很烦,受不了。
“你告诉我嘛!”她软语相求。
“我也不确定,不过肯定不是搭停在码头的欣欣向荣号商船走,因为一切都还没准备,会赶不及。”
“是这样。欣欣向荣号很快就要走了吗?”她心里有个计划开始成形。
“不会超过五天,你别问我啦!不如去问坦亚,坦亚很欣赏你这种柔弱型的女人,有什么问题全去问他,他会很有耐心.
孟樱沄微笑。“我已经没其他问题了,晚餐见。”
墨雷克和坦亚并辔骑回老鹰堡,中途停下来让马儿喝水,墨雷克望着无垠的绿草地道:“我回法国后,这里就交给你了。”
“谢谢公爵抬爱!”坦亚恭敬地道.
“这是你该得的,你自小就跟在我身边吃了不少苦、立了不少战功,早该封你为领主了。”
坦亚高兴的道:“要不是公爵的栽培,我也不会有今天,全是您的功劳。”
“也要你努力才行。以后你也要多提携后进,这样你自己才会愈来愈轻松,可以有多一点的时间拓展与邻邦的关系。”
“我明白。”
“对了,马可是个不可多得的青年,他对数字很有概念,商业头脑很好,将来可以利用他的专才替老鹰堡开源,多听听他的想法,然后给予必要的支持。”
坦亚点头称是,果然是领袖级的非凡人物,对手下的长处全观察人微.
“不知公爵何时回法国,要不要先做些安排?”
墨雷克沉默了一会儿,他还没告诉他的新婚妻子他要带她回法国的事,不知她会不会和他唱反调?
但他管不了那么多,他承认他是对她的身子很着迷,可并不表示他会因此变成失去男子气概的软弱男人,她必须尽早学会听他的话,以他的意志为意志,这个婚姻里只能有一个声音发号施令,而这个声音就是他的声音。
“公爵?”坦亚叫了一声出神的墨雷克。
墨雷克回过神。“下个月回法国。”
晚餐时刻,墨瑟芬拿了一只水晶酒杯。“哥哥,你记不记得这只杯子?”
墨雷克看了一眼。“不记得了。”
“哥哥打了几场战争后,人就变得健忘了,这是媚兰送你的生日礼物啊!你贵人多忘事。”墨瑟芬轻松道。
“你特地请人从法国把水晶酒杯送来老鹰堡提醒我?”墨雷克撕了一片羊排送人嘴里。
“这可不是我的主意哟!早在要来老鹰堡的路上,你派人回法国送信给亨利管家时,不准我插嘴出声要求一定得运什么东西来,我就懂得沉默是金了,水晶吊灯、真丝绸缎和这只水晶酒杯全是媚兰的主意。”墨瑟芬滔滔不绝地诉说着.
“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媚兰三天前派人送来一封信,上头写得清清楚楚。”
“你们还真是好朋友、好姊妹!”墨雷克喝了一口麦酒。
坐在主桌另一端女主人位的孟樱沄,和她右手肘旁的莉丝全竖起耳朵听着这一段对话。
那个叫媚兰的女人是谁?
墨瑟芬继续献宝似的道:“这酒杯不如就现在派上用场吧!”顺手将墨雷克面前的麦酒倒入水晶酒杯。
“难道用水晶杯装的麦酒喝起来会有不同的滋味?”墨雷克有些不以为意。
“是啊!这样喝起来可能会如饮爱的甘霖。”墨瑟芬笑盈盈地道。
墨瑟芬的话惹来主桌附近士兵、武士的笑声。
墨雷克瞥了一眼孟樱沄,见她一脸冷眼旁观的态度,好像完全不好奇墨瑟芬口里的媚兰是谁。
一个不会吃醋的女人,连尴尬的表情也没有。
武士们习惯了大口吃肉、大口喝酒,话题一转松,大伙儿的笑闹声更大。
这也是自上次战役之后难得轻松的一晚,当然那天公爵大喜之日,大家也放松了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