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情殇 第二章
一九九九年元旦
“噢……老天爷!”碧波热情的喊叫着,她紧紧抓牢桌沿以免瘫倒,身体因不住地颤抖着,像是筋疲力尽的美丽孔雀,“少棠,你真是太了不起了!”
他巧妙地运用舌头、嘴唇和牙齿掠夺碧波的心魂,他知道碧波早已亢奋不已。
“啊……少棠……拜托……求求你,我要全部的你……求你进来好不好?”这已是碧波今晚不知第几回的哀求,如果他再不进到她体内,她相信她会死掉。
柴少棠脸部轮廓冷酷,每个表情都让人觉得莫测高深,今晚的交战他并没有得到丝毫的快感,早在五年前,无上的乐趣便与他渐行渐远。
碧波集中精力把长裤拉下他的臀部,蹲子想要舌忝舐他的力量所在,她爱极了他的味道,饥渴地想将他吸进嘴里,但他的大手伸下来粗鲁的钳制住她的头推开她。“滚开!”
碧波踉跄了一下,表情除了错愕之外还有伤心。“为什么?这几年来你对我冷淡许多。”
柴少棠套回长裤,随手燃起一根雪茄。“我自认没有亏待你,女人要懂得知足常乐。”
“在物质上你是没有亏待我,可是女人有的时候很需要‘唯一’这种头衔来满足精神上的虚荣心。”碧波振振有辞的开口。
柴少棠冷冷的看着玉体横陈的碧波。“你从来就不是唯一,你忘了我还有娜拉吗?”
“如果你的心里只有我和娜拉,我无话可说,因为你对我们一向一视同仁。”连冷笑起来也是一视同仁的彻底。
“既然有这层认知,你还有什么欲求不满的?”他面无表情、声音平板的说。
“对!就是欲求不满。你对我们愈来愈不……热中了,好像除了我和娜拉之外,你还藏着另一个情妇。”碧波将心里隐忍许久的话宣泄出来,她不想再这样浑浑噩噩过日子。
两道森冷的目光投射过来。“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会记得通知你和娜拉。”
他勾起西装外套,就要往外走。
[少棠,天才黑你就要走了?”碧波整个人像遭电击般战栗不已。今年元旦轮到她陪少棠过夜,她却被他的冷酷弄得如此不堪。
他嗤笑一声,声音已失去耐性。“我出去转转,透透气。你别等我,自己找乐子吧!今夜我不会回你这里。”
“少棠,你变狠心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以前?多久以前,你说的是七岁以前的我吧?不过我记得我好像没有认识你这么久。”说完话后,柴少从未多作停留,即驾着银灰色平治绝尘而去。
女人真是麻烦的生物,永远学不会逢场作戏。人生太短暂,她们怎会不懂及时行乐?偏偏选择死心眼地想要霸住她们的男人。
他柴少棠本就无心爱人,更讨厌假仁假意的行径,他不想超凡入圣,更不要圣贤豪杰这样的虚名,他一向不择手段,只尢得到他要的东西,可以毁掉任何阻碍他前程的路障。
台北
在凯悦饭店的一场迎新酒会里
“真是稀客,你对这类场合总是很瞧不起的不是吗?”崔错手捧红酒,右手想要搭上查小咒的香肩。
查小咒巧妙地躲开。“无赖!我的肩上有黄金千两,不是你可以随便碰的。”
“啧、啧、啧!骄傲的女人。”崔错摇头晃脑,满脸挫折。他早想攻城掠地了,可惜小咒防御心太强,无论他如何用心良苦,至今都无法越雷池一步。
“知道就好。”查小咒太了解像崔错这类男人的心了,只要是有点能耐的女人都想沾一下,沾过之后又想换手。
标准不负责任的玩家……玩弄女人的专家,跟了他的女人不只没有名分,连一毛钱也拿不到,除非家底厚的女人,否则就得是无名的村姑,不然谁有闲工夫陪他穷耗?
“我猜你是为少棠而来。”崔错瞅着她说。
“我差不多三年没见他了,难得大伙儿都在台湾,能见上一面为什么不能凑凑热闹?”
“可惜少棠未必会来。”崔错啜了一口红酒。
查小咒朝崔错身后看去。“他来了,一个人。”
崔错转身笑嘻嘻地打招呼:“碧波没吵着要你陪吗?”
“废话少问。”柴少棠睨了一眼崔错,懒得一顾,却丢了一抹调侃的笑给小咒。“你一向讨厌酒会的。”
“是啊!这里全是伪善之人,看得我心烦意乱,要不是为了见你一面,我才不屑来这里。”查小咒咕哝道。
“你有什么更好的提议吗?”柴少棠宠溺地看着自己的义妹,准备满足她的闲情逸致。
“好耶!柴哥,我们去看向茉皖跳佛朗明哥舞好不好?本来我正挣扎着要来见你还是到‘茉皖舞苑’看茉皖跳开春第一支舞,现在正好一举两得。”查小咒兴奋至极。
[你说谁?”崔错挤着眼间。
“佛朗明哥舞者——向茉皖小姐。”查小咒很想扁人。
“没听过。”崔错不在乎地耸耸肩。
“因为你根本孤陋寡闻。”查小咒冷嗤一声,拳头就要挥出去,看到崔错那副死样子,她的坏脾气全上来了。
“我倒想见识见识。”崔错不以为意,照样嘻皮笑脸。
“朝海呢?”柴少棠问。
“不知道,大概又不知躺在哪个温柔乡里了。”崔错暧昧地眨眨眼睛。
“你们真是没救了。”查小咒翻了个白眼。“柴哥,你用了崔错和陆朝海这两个废人和人渣管理你的海运公司和航空公司的人事部门是一件危险的事,小心他们把蠢才当人材,把花瓶当女强人。”
“所以我要他们自爱。”
其实朝海和崔错并没有查小咒以为的那么糟糕,如果他们真是一文不值,他不会用他们为公司的中级主管,哪怕两人的父亲与他的父亲有世交的情谊,也不会因而就予以重用。
自毁前程的事,他柴少棠可是避之唯恐不及。
“佛朗明哥舞是吗?有一个人可能会很有兴趣。”崔错自作聪明地道。
“请不要招来你的那一大票狐群狗党,就算茉皖不介意,红日也会拿扫帚赶你们走。”查小咒警告地道。
“先别大呼小叫,我说的这个人是‘柴氏集团’的青年才俊,黄金单身汉。说曹操、曹操到。”
“谁是曹操?”加入的声音来自于孟家伦。他是柴氏的法律顾问,也是首席财务顾问。他拥有哈佛法律和财税方面的双博士学位,和柴少棠是莫逆之交。
查小咒盯着孟家伦猛打量,高长的身段、体面的穿着、正派的神情和一张温文俊雅的脸,有别于少棠的粗犷深刻、傲慢冷峻和充满难以驾驭的狂野。
“为你介绍我的义妹——查小咒。”柴少堂拍了一下孟家伦的肩头。“小咒,这位是柴氏的栋梁,孟家伦顾问。”
“久仰大名。”孟家伦客气有礼的朝查小咒笑了笑。
查小咒伸出手,“久仰大名还不够,要是能够加上如雷贯耳会更棒。”
“贪心的女人。”崔错在一旁咕哝。
“与你何干?崔先生。”查小咒反唇相稽。
“好了,别门嘴了。不是要去看拉丁舞吗?”柴少堂下令制止两人看似无止境的抬杠。
“佛朗明哥舞,家伦的最爱吧?”崔错问。
孟家伦淡淡颔首,在所有舞蹈里他最钟情狂野的佛朗明哥舞,这是他多年来少有的风花雪月之一。
茉皖舞苑
元旦的舞苑特别青春有朝气。今天舞苑来了许多贵客,全是舞苑舞者的朋友或是朋友的朋友。
茉皖舞苑成立至今正好满两年,最开心的人除了主人向茉皖之外还有看着舞苑成长的苏慕欧和杨红日。
“茉皖,你好美!”苏慕欧直勾勾地看着她,发出赞叹之声。
谦逊的向茉皖,秋水似的一张脸,嫣红的菱唇。“你又来了,我没有你形容的那么好。”
“怎么?你不相信?”苏慕欧托起她的下颚,定睛看着她。
向茉皖别开脸,躲避慕欧深情的注视。“节目要开始了。”
苏慕欧看了看腕表。“二十分钟后开始。”
敲门声响起,杨红日走了进来。
“茉皖,今天来了好多客人,更棒的是差不多有一半的贵客是生面孔哦!”杨红日是舞苑的业余舞者,只在技痒时玩票性质地跳一下,其他时候则负责舞苑的公关工作。
“茉皖的舞苑越来越有知名度了,如果顺利的话今年应该可以开始赚钱。”苏慕欧除了自己会计师事务所的事业之外,舞苑的财务规划也由他全部统筹。
“是啊!我也这么估计。”杨红日附议道。
“我怕茉皖到时候又要表演又要教学会忙不过来。”
“我可以帮忙啊!你当我是隐形人啊?”杨红日不服气的嘟着嘴,苏慕欧老是这样,太小看她了。
“你这么贪玩,会有闲工夫吗?”他太了解红日了。
“这还用说。”杨红日回嘴:“哎呀!我忘了告诉你们,小咒也来了,还带了好几个体面的朋友来捧场哩。”
“小咒真有义气,舍弃豪华酒会不参加来舞苑看茉皖跳舞,一点天之骄女的架子也没有。”苏慕欧对小咒挺有好感的,如果不是心里早已放着茉皖,他会追求她。
“当然罗!看是谁的朋友。”杨红日扬起不驯的下巴与有荣焉的说。小咒比她和茉皖年长三岁,伶俐聪明、智商高人一等,医学院的学位轻轻松松跳级完成。
节目一开始,众人立刻被向茉皖翩跹轻盈、满场飘舞的曼妙舞姿所吸引,转腕的手部动作既娇柔又十足女人味,配上讲究的节拍,衬着非常多切分音的舞曲,舞步虽复杂,倒也不杂乱无章法。
柴少棠着魔地看着向茉皖,佛朗明哥舞他不是第一次欣赏,但舞台上跳着纤细调、咏叹生命沧桑的美丽舞者,竟让他有似曾相识之感。
她柔媚的模样诡异的蛊惑着他,不禁想要看穿她的灵魂深处。
“柴哥,她就是向茉皖,这家舞苑的负责人。”小咒得意极了,看着一班人如痴如醉,自己也很有面子。
“你怎么会认识她?”柴少棠轻描淡写的问。
“我是先认识茉皖的同学杨红日,红日曾是我的病人。”
“这位向小姐好面善,我像在哪里见过她,”崔错拍着脑门苦思着。
“你可别把茉皖和哪个舞小姐的模样画上等号。”查小咒抢白道,这家伙又要攀亲带故了,茉皖可会吃不消。
“是真的……我一定见过她,对于美女我一向过目不忘,尤其是丽质天生的美人,让我想想……”
崔错持续沉吟着,然后在茉皖跳第二支舞曲时,他杀风景的大叫:“天啊……苍天不仁,莫甚于此……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该死了……”
惊叹声过于突兀,引来众人侧目。
“崔错,你有点教养好不好?你再发出任何一声怪叫,我一定会把你丢到太平洋去。”查小咒用力踢了一下崔错,惹来另一声讨饶的惨叫。
“闭嘴!”查小咒再发出警语。
“我……不是故意的。”崔错喃喃自语。
怎么办?这戏要怎么演下去?崔错自诩不是一个擅于收拾烂摊子的高手,这下非得弄到惨绝人寰的地步不可了。
你是呆子吗?崔错!当年少棠可花了五百万美金才买下向茉皖一夜陪宿侍寝,那叫心甘情愿的交易,你发什么疯穷担心。
问题是……当年朝海叫他到太阳门接回的女孩应该是叫微安还是慧安的……怎可能差十万八千里,变成舞台上跳着佛朗明哥舞的向茉皖,难道她改过名字,以求重生忘了那段悲惨的过去?
没道理啊!五百万美金买一夜哪算悲惨的过去?
“喂!我叫你闭嘴可不是叫你发呆,你的魂魄飞到哪去了?”查小咒伸出五指在崔错面前挥了挥。
“我是突然想到有个朋友今天生日,先走一步。”
查小咒拉住他的手臂。“少来这套,你明明嚷着今晚很闲,怎么会冒出个生日的朋友,骗谁啊!
“小咒,让他走吧!无心留在这里把他强留下来对主人不礼貌。”柴少棠摆了摆手。他老早看穿崔错这个人,哪有耐心附庸风雅参加什么文艺活动,顶多来凑凑热闹就很了不得了。
“真没出息!”查小咒暗自嘀咕。
“你们慢慢欣赏。”崔错说完,立刻闪人。
“柴哥,你瞧他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会不会有什么古怪?”查小咒心细如发,很自然往这方面剖析。
“等他憋不住的时候自然会说出来。”他不想为这件事分心,此刻的他只是一个普通的男人,不是坐在总裁位置上运筹帷幄、指挥若定的成功企业家。他在这个舞苑的一隅,承载着迷惘和心动,没来由的。她是何方神魔?无声无息的呼吸、不经意的回眸,竟然深刻地撩拨看他的理智、他的灵魂。
世上怎会有集合了飘逸、空灵、妩媚、精神于一身的女人?
他要她,他发誓他一定要得到她。
满场的掌声和安哥声让他回到现实,查小咒见他是唯一没有鼓掌的来宾,小心翼一翼地问:“柴哥,你不喜欢吗?”
孟家伦也看向他。“我觉得精彩极了,无与伦比,是我这几年来看过最好的一场佛朗明哥舞。”
柴少棠看出家伦眼里藏着一抹不寻常的热情,他认为家伦也同样为向茉皖倾心不已。当然,这不是什么大惊小怪的猜测,任何正常男人在荷尔蒙的作用之下有些反应也是稀松平常之事。
为了掩饰自己过于不合逻辑的一见钟情,他戴上冷淡而不感兴趣的面具,耸耸肩,
“还好,倒是布景满美丽的。”
“少棠眼光异于常人的高标准,品味高得不像话。看来世上要能撼动他、让他感动的事还真不多哩!”孟家伦很高兴少棠平板的反应,因为他不希望少棠成为他追求向茉皖的对手。
“是呀!这么一来柴哥大概也没啥兴趣认识茉皖了。”查小咒有点泄气地道。本来她很想扮红娘牵红线的,这下子看来柴哥可是眼高于顶。
孟家伦也是内敛的人,不动声色是此时此刻唯一的选择,他仰慕向茉皖,动了追求之念,但不想表现得过于明显,他会挑个适当的时机再访茉皖舞苑。
“不急,认识向小姐的机会多的是,今天……我的心情不适合。”柴少棠是个异常高傲的男人,庸脂俗粉想与他攀亲带故,他一向兴趣缺缺。
“柴哥,我只在台湾停留半年耶,你也难得留在台湾总公司,更不用说忙碌的茉皖了,我看以后要凑出咱们三巨头都有空的时候还真是不可能了。”查小咒深谙以退为进之道。
“我们有非认识不可的理由吗?”柴少棠顿了顿。“显然没有。”语气里透着不痛不痒的情绪。
“我只是想……”
杨红日拔尖的声音打断查小咒的话:“小咒!带了朋友也不介绍一下让我们认识认识。”
查小咒见机不可失,赶忙顺水推舟拉着站在杨红日身后的向茉皖往柴少棠和孟家伦跟前站定。“正式向两位翩翩佳公子介绍名舞蹈家—向茉皖小姐。”
一旁的杨红日掩嘴而笑,“小咒想替你作媒哩!”
满脸尴尬的向茉皖不自在地皱眉,她不喜欢这种玩笑。
“你们别误会……”向茉皖想要解释。
“我们没有误会。”柴少棠冷冷的接腔。
向茉皖微愣,迎上他不甚友善的目光,一对犀利的黑眸、冷硬无情的表情,身上散发着一股骇人的权力和力量,他看她的目光没有一丝赞赏,倒像打量一个烟花女子般的不屑神情。
让她觉得迷惘的是,她像在哪里见过他……
是的!他的嗓音,略低沉而饶富魅力,字正腔圆的好听男中音……那个男人,是那个男人……她一辈子也不会忘记的夜晚,一个陌生男子强掳了她的身子,玷污了她的灵魂、毁了她一生的幸福。
愤怒赋予她超人的力量,她对这个男人的恨太过强烈,接下来的事一切发生得太快—她冲向他疯狂地槌打他、诅咒他……
她只得逞了几秒钟,她的手立刻被抓住,她改用双脚想要踢他,却反被他的双腿牢牢固定住。
她卸妆后素净的脸庞更加苍白,身子不住地颤抖,似乎就要晕厥。
目睹全程的查小咒、杨红日、孟家伦震惊不已,根本来不及反应这一切,柴少棠和向茉皖就好像一对闹意见的情人或夫妻,正上演一幕甜蜜的全武行。
首先反应过来的查小咒立刻清场,将舞苑里一干闲杂人等全扫出禁地,这则超级八卦不论对柴哥、对茉皖都有负面影响,她得替他们把关。
柴少棠一直用凌厉的眸子凝睇着她,冷笑出声:“你没有话说吗?”他最不能忍受女人在他面前撒泼,该死的不分青红白匕白。
她没有回答。她正因情绪过于起伏而无法思考,尤其是刚刚失去理智的行径,更是令认识她多年的杨红日和查小咒瞠目结舌。
“我不记得曾经拒绝过你的热情劝募,你是世界展望会的志工吗?”他傲慢地微侧转身。
“放开我!”她忘不了那一夜他用男性的优势蹂躏她的身躯,让她生不如死,痛不欲生。
“向小姐,你是不是认错人了?”冷静的孟家伦先下了武断的结论。
“我永远也不会认错这个残酷、卑劣无耻的畜生!”她绝望地道。
柴少棠加重手上的力道,似钢筋一样地锁住她,眯着眼危险的看着她。“你再说一遍!”这个女人一定是疯了,才会这样歇斯底里。
“请你放开我。”月兑轨的心绪渐渐平稳,向茉皖冷冷地道。
“小咒、家伦,在这个时候如果你们能回避一下,我会很感谢你们。我和向小姐有一段私人恩怨要了断,你们最好不要在场。”说这些话时,他的眼神并没有从向茉皖身上移开,冷酷的眸子没有丝毫的同情心。
三人啜着茉皖舞苑的私房咖啡,持续讨论着没有结果的臆测。
“他们不可能认识呀!”查小咒纳闷地道。
“我也觉得奇怪,从来不知道茉皖有这么体面、多金的朋友。”杨红日和向茉皖之间的交情超过十年,这么大的事她不会不知道。
沉默的孟家伦未置一语,至少从一进休息室开始,他的脑袋一刻都无法平静,并且无言。
“孟家伦,倒说说看你的看法,这些年可是你待在柴哥身边的日子多,他跟茉皖什么时候有交集你知道吗?”查小咒问道。
见孟家伦不语,杨红日自告奋勇接腔:“哎呀,他怎么可能知道,肯定和我一样啦!我和茉皖是老同学了,从来没听她提起过柴先生,除非我得了暂时失忆症,否则像柴先生这类的万人迷我铁定是会有印象的。”
“杨小姐,你不担心你的好友……”
“呃?柴先生看起来一局贵体面、儒雅绅士,根本不像坏人,茉皖应该会很安全吧?”她不确定地问向查小咒。“柴先生是你的义兄,茉皖和他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会……吃亏吧?”
查小咒轻笑。“吃亏更好,这样我很快就会有嫂子了。”除了来台湾度假之外,查小咒尚有任务在身。远在美国的义母让她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催促独生子、黄金单身汉柴少棠早日完成终身大事,她等着抱孙子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这项艰巨的任务让查小咒本来就对茉皖寄予厚望,以今日的态势来看,竟然大大出乎她的预料之外,看来她很快就能买串鞭炮好好庆祝一番了。
“嫂子!?”杨红日瞪大了凤眼上头雾水。
查小咒掩嘴轻嚷:“你不觉得茉皖和柴哥很相衬、很登对吗?”
孟家伦一脸秽气,他好难对一个女人动心的,现下好不容易出现了一颗东方明珠,却要逼他与他最好的朋友相争。
“家伦,你怎么了?脸色好难看。是不是生病了?”查小咒发挥职业本能关怀地问道。
孟家伦苦涩地笑笑,“我没病,只是觉得今天的咖啡喝起来特别的苦。”莫非他是心苦,所以才会喝不出咖啡的甘美味道?
杨红日啜了一口,疑惑地看着他,“会吗?这咖啡的煮法和平常没两样啊,而且我看你又是女乃精又是糖的狂加调味,怎么还会嫌咖啡太苦呢?”
孟家伦不好意日心地清了清喉咙,“就当我今天的味蕾有毛病吧!”
承认错误有的时候是化解尴尬的妙方,可惜对查小咒而言却是无效的,这女人比普通人多了一条敏感的神经。“你根本心不在焉。”
“小咒,我看你和孟先生先回去,我留下来等茉皖就行了,大家也累了一天。”杨红日不顾形象地张嘴打了个大呵欠,她随性惯了,反正也没有仰慕的人在现场,不需特意矫情作态。
“我们……我不累,至于孟家伦……你很累的话可以回家睡大觉去。在还没有看到主要演员出来谢幕之前我可是舍不得退席的,你不用等着送我回去了。”查小咒好声好气地道。
杨红日看了看墙上的时钟。“不行、不行,我得去看看,万一两人打起来怎么办?”
“我跟你一道去看看。”查小咒笑着,热心十足地跟在杨红日后头,倒是孟家伦不动如山,静观其变。
半晌之后,查小咒冲回咖啡小栈,像是发现新大陆般的大喊:“老天爷呀!柴哥和茉皖不在茉皖舞苑,不知道上哪去了?红日猜他们一定是从后门离开的。”
孟家伦的疑惑更深了,这出戏究竟唱的是什么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