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情浪子 第二章
在商场上,齐赛白素来以心狠手辣着称,所以“杀手”的封号不迳而走。
今早,亚洲仪器公司的少主人,正低声下气地试图与齐赛白商量,明显地看得出来他的紧张,双手不停拭着额头上的汗。
“齐先生,请你高抬贵手,让‘亚洲’有些时间可以周转,只要再给我们半年的时间,‘亚洲’一定可以转亏为盈,到时候就会有盈余可以清偿欠‘齐国’的旧债。”
“你大概是贵人多忘事,我记得一年前你也是这套陈腔烂调的台词。现在,一年的期限已经到了,你只有两条路可以走,要嘛还钱,要不就放弃亚洲仪器的经营权。我这个人犯贱,专门对快要倒闭的公司有兴趣,如果你一直无法让公司赚钱,不如把它卖给我,我有把握让它起死回生。”齐赛白慵懒地说。
“齐先生,再缓三个月好不好?只要再给我三个月的时间,拜托!”他苦苦哀求。
“不要跟我讨价还价,把亚洲仪器卖给我,扣除积欠‘齐国’的一亿六千万债务,还有一亿三千万的余款,够你这辈子吃喝不尽了。”齐赛白已经快要失去耐性了。
“齐先生,请再给我一次机会放手一搏。”
“不要再说了,你再罗嗦下去,一亿三千万里会有二分之一立刻被我砍掉。我没心情伺侯婆婆妈妈的男人,你走吧!下午我会请君宝到亚洲仪器进一步研讨并购案的程序问题。”齐赛白挥挥手摆明要送客。
对方知道再待下去只会更加难堪,更加自取其辱罢了,于是带着含恨带怨的眼神,推门而出。
那人出去后,齐赛白按了内线分机,叫了徐君宝进来。
“什么时候对电子业有兴趣了?”徐君宝好奇地问。
“今天早上吧!突然想搞搞世界先进的高科技产业。”
“隔行如隔山,会不会太冒险?”
“我不打没把握的仗。我记得你在麻省理工学院拿的是电机博士学位,亚洲仪器今后就交给你了,下午去他们公司了解一下情况。”
徐君宝颔首,有默契地笑了笑。
“晚上有空吗?”齐赛白问。
“要我作陪?”徐君宝挑眉,兴味盎然的望着他。
“呃,今晚吕长亭在圣安东尼酒店有个发表会,想请你一同共襄盛举,顺便支开一干闲杂人等。”
徐君宝笑了笑,共襄盛举是美其名,支开一干闲杂人等才是要他琨身的主要目的,不然花前月下要他这个电灯泡作啥?
圣安东尼酒店
看了详目表,知道吕长亭是此次发表会的压轴,齐赛白本想先到后台打声招呼的,后来怕唐突即作罢。
反正来日方长,要得佳人青睐先要博得好感。
“你是怎么得到吕小姐的资料的?”这一点倒让徐君宝好奇了。
齐赛白将昨日阳明山偶遇的经过大略提了一下,不过避重就轻就是了。
“好个天定良缘。”徐君宝听后下了个注解,充满祝福之意。
不料齐赛白冷笑一声,“别存有太多浪漫情怀。”
“你不准备对吕小姐认真吗?”
“我有说过什么海誓山盟吗?我不过是在享受追逐的快感罢了。好玩嘛!人生太乏味了,正巧吕长亭对了我刺激的口味。”
齐赛白耸耸肩,看了腕表一眼,枯等了一晚,全为了想满足心头那股想要征服的。
“该上场了。”徐君宝嚷道。
今夜,全场的主轴就是这颗天上的星子,她跳的是清新月兑俗的吉赛儿,美得不可方物。
“她真美。”齐赛白忍不住赞叹!想要得到她的更加强烈。
圣安东尼酒店的气氛因为吕长亭的出场而发光发热,她的身影成为每一双眼睛注目的焦点。
“我应该将她藏起来,只为我一个人起舞,她不该在这样的俗世里接受这么多贪婪的目光污染她圣洁的身体。”齐赛白已经着了迷,喃喃地道。
“观众赞赏的目光是爱护不是污染。赛白,你还说自己不动心,我看你已经是深陷其中不可自拔了。”徐君宝调侃道。
话声刚落下,只见全场一阵拍手鼓掌声此起彼落。
“结束了,我要到后台找她,你替我赶人。”
齐赛白快速地移动热情的身驱,恨不得将佳人立刻带离现场,藏到他的世界,只让他一人独享。
好不容易挤进被花海淹没的后台,一把拉着正在接受献花、拍照的“吉赛儿”,后者微愣地皱着眉,正要发作,却抵不过齐赛白强而有力的手劲,跟着他进了外头等候的法拉利。
车头回转,开车的人似乎已知道去向,也不多问。
“两位先生,你们不知道绑架是要判死刑的吗?”吕长亭打破沉默问道,用力地将手掌由他的手心抽开。
“你昨天叫我来圣安东尼的目的,不就是要我演出抢人记吗?”齐赛白又将她逃离的手提了回来。
“我叫你们来?”她不解地看着他。
“是啊!你在教堂唱诗歌,邀请我今晚将你由发表会正大光明的掳走。”他嘲笑她故意装糊涂。
“我在教堂唱诗歌?我昨天一整天都在为今天的发表会彩排,没上过教堂啊?你们是不是搞错人了?”她担心的问,再次将手抽出放回自己膝上搁着。
这回齐赛白倒未再将她的手强拉回来,他正忙着消化身旁佳人所言。
徐君宝机灵地从照后镜与赛白对看了一眼。
“你不是吕长亭?”
“我是吕长亭,但我真的不认识你们。”她十分肯定的点点头。
“昨天下午,在教堂里唱诗歌的女子就叫吕长亭。”齐赛白不能忍受被人要得团团转。
只见吕长亭豁然开朗地笑了笑,“我明白了,你们被捉弄了。”
“什么?”赛白、徐君宝异口同声地叫了出来。
她点点头,“嗯!我看你恐怕直一是被阳关捉弄了。”
“阳关?”何方神圣?
“阳关是我的双胞胎妹妹,晚我五分钟出世,一定是她和你开了玩笑,替我邀请你们来圣安东尼看我的发表会。”吕长亭巧笑倩兮轻声细语。
“那么,那夜在慈善舞会上跳舞的人也是阳关不是你喽?”齐赛白捺住性子,决定先将事情问个清楚。
“恐怕是这样。”她无辜地笑着。
“她也跳舞?”
“阳关不跳古典舞,但她现代舞跳得很好。现在真相大白了,你们可以载我回圣安东尼了吧!”她仍是一脸笑盈盈的。
“可以告诉我哪里可以找到令妹吗?”
“恐怕今晚是找不到她了。早上,她搭飞机到维也纳去了,抱歉,我恐怕帮不上忙。”
徐君宝在齐赛白的指示下掉转车头,原路驶回酒店门口。
“吕小姐,在下今夜得罪之处请见谅。”他难得用着客气的语调说话。
“不要紧,我已经习惯有人将我与阳关弄混,这是双胞胎之间常有的事。”吕长亭温柔有礼地说。
齐赛白下了车,绕到右侧替吕长亭开了车门。“长亭,交个朋友吧!”
吕长亭大方地点头,伸出右手与齐赛白手掌相握,算是踏出友谊的第一步。
“我知道如何分辨你们两人了。”他骄傲地说。
吕长亭哦了一声,有一丝惊惊讶!很少有人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分辨出她们姊妹两人的不同。
“你们眼神所散发出来的神韵一点也不相同,你的是妩媚动人,而令妹的眼神则是灵秀无邪。”
“怎么称呼你,这位与众不同的先生?”吕长亭心里不禁暗暗钦佩此人,其实所谓的妩媚动人与灵秀无邪,全是一种感觉,寻常人哪分得清楚?除非当事人和此人有深刻、细微的互动,但依阳关的性情,似无可能。
“叫我赛白吧!他叫徐君宝。”齐赛白指了指驾驶座上的君宝。
吕长亭朝车内的徐君宝微笑,向两人挥了挥手,便朝圣安东尼酒店翩然而去。
车内的徐君宝可以明显感受到钻进法拉利的赛白心中的怒气,可能随时一触即发,而且那张脸僵硬似木板。
“你要追到维也纳去讨个公道吗?”徐君宝问。
“敢耍我,她以为她在耍猴戏不成!?哼!要是让我逮到那贱人,有她受的。”齐赛白咆哮道。
“明天去维也纳?我准备一架飞机送你过去。”
“不用了,她一定料准了我会去,但我偏偏不落入她所设的圈套里,留在台湾等她下战书吧,”齐赛白双手交握于胸前,老谋深算地笑了笑。
“你要怎么教训她?”徐君宝担心赛白玩得太过火。
“没有特别的计画,见招拆招,照这情形看来,吕阳关太狡猾了,我最好不要先预设立场,有耐心点,你会看到一场好戏。”
齐赛白下定决心,非为自己方才的糗态讨回自尊不可。
唉,又是慈善舞会。本来,齐赛白不打算来的,这样的社交舞会,说好听是为社会弱势团体募款,实为社会名流制造八卦消息的温床。
一来他不想惹一身腥;二来今日舞会里全是熟面孔,想要在此猎艳根本是妄想,全是一些庸脂俗粉,乏善可陈,还不如留在“齐国”继续未完的匈牙利航巷空公司并购案的讨论会。小组成员已经可以作出结论了,只等他的裁示。
既然如此,他又为何而来?原因无它,因为根据君宝的消息,今晚吕阳关也在受邀的名单之列,而且,她早上刚从维也纳回到了台北。
丘如意是吕阳关私交甚笃的好友,她递了杯鸡尾酒给阳关,然后朝不远处努了努嘴。
“就是那个危险的魔鬼是吧!哇,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吕阳关看向不远处正与人谈笑风生的齐赛白,讷讷地说道:“今晚别让我落单,我不想单独面对他。凤生那里……”
“放心好了,凤生不会良心发现来接我的,在他心里,我根本比不上他实验室里的白老鼠珍贵。”丘如意眼神瞬间黯淡了下来。
“你们……吵架啦?”
“甭提了,和他根本连架都吵不起来,你看悲不悲哀?”
“凤生是脾气好。”
“我当初唯一做错的一件事,就是不该倒追他。”丘如意啜了口鸡尾酒闷闷地说。
“女追男隔层纱嘛,别对过去耿耿于怀了。”
“唉,我真是犯贱,摆着死缠烂打的罗杰不要,非弄个让我痛苦至死的冤家,上辈子不知是偷了他家的鸡还是牵了他家的牛,这辈子生来还他债的。”丘如意自我解嘲。
“罗杰到大陆谈生意几时回来?”
“前天回台湾,他妹妹下个礼拜结婚。”
“也许有可以挽回的余地哦!”吕阳关乐观地劝她。
丘如意摇摇头,低低地说:“可能性几乎是零,根据可靠消息来源指出,罗杰在大陆交了个杭州美姑娘。”
“谁说的?”
“凤生的大哥,他也在杭州做生意。”
两人虽在闲联,眼睛的余光仍不离满场虎虎生风的齐赛白。
“那些女人真是疯了,又不是全世界男人都死了,干嘛绕着齐赛白飞舞?他那个人根本不懂什么是真爱。”
丘如意不以为然的睨了一眼。
吕阳关噗哧一笑,“你又知道了。”
“光看他的笑容就能嗅出一些端倪,他是女人的杀手,专门收集女人的眼泪和痴心,以让女人心碎为傲。谁要是爱上他,包准万劫不复!”丘如意嚷道。
“世间多的是男人收集女人的眼泪和痴心,可是就属他最顶尖。”吕阳关深表赞同。
“说真格的,如果……我是说如果,齐赛白爱上了你,你会怎么样?”
吕阳关摇摇头,“可能性很小,他的心从不为任何人驻足。”
“都说如果了,我觉得这个‘如果’挺可能成真。”丘如意大胆假设。“你是咱们大众公认的美女、天才音乐家,才华洋溢,追求者也是一大票、一箩筐,与齐赛白不分伯仲,摆在哪里都极出色,有什么不可能。”
这就是丘如意,无可救药的浪漫主义兼风花雪月派。
服务生恰巧托着盘子走过来,如意又要了杯红酒。
“少喝些,会醉的。”吕阳关提醒着。
“不会怎样的,我酒量好得很,又有酒胆,就算喝醉了,酒品也是一流。”
吕阳关隐约觉得如意的不对劲,喝酒像喝茶似的,一杯接着一杯,不知是否与凤生或是罗杰有关。
彷佛是意会了阳关眼里的质询,丘如音盯着齐赛白的方向。
“哇!齐赛白真是万人迷耶!这么多女人围着他,是听他讲古吗?我们俩杵在这儿不加入朝圣行列,会不会亵渎了爱神呀?”
“这算哪门子的朝圣?”吕阳关纠正她。
“是朝圣,我没说错啊!我指的圣人是情圣齐赛白。”丘如意咯咯地笑着,觉得自己是名词新解的天才家。
“别把他捧得这么高,用情不专的男人配不上圣人的封号。”
“哎呀!别太严肃啦!用情不专的男人满坑满谷的,如果全都杀死的话,执行者也会杀得手软,因为太多了嘛!喂!你猜那个英俊的撒旦会不会是做戏给你看的?”
吕阳关愣了一下。
“是啊!演戏嘛!你想想看,连社交白痴也知道齐赛白是个坏脾气的怪胎,做完慈善舞会的散财童子后通常拍拍就走人,很多时候是根本不出现的,顶多派个代表丢个一两百万,就算对社会有所交代了,干啥花这么多时间向那群花痴布道啊?”
“布道?!你还真会形容。走吧!今晚他的出现只是想让我坐立难安罢了。”
吕阳关拿起背包,穿上外套,往停车场走去。
钻进了她新买的白色跑车,系上安全带。
“送你到凤生的实验室?”
丘如音一摇摇头,“不要。我还是自爱点,回家洗澡睡大觉舒服些。”
“这样好吗?凤生会以为你又闹别扭了。”
“放心好了,他巴不得我不去烦他。”丘如意摆了个舒服的姿势,准备假寐一番。
距离那日兹心善舞会之后,约莫过了一个礼拜。
这个礼拜分分秒秒过去,齐赛白好似消失在地球一般,没有兴师问罪,也没有热烈追求。
丘如意匆匆忙忙地冲进阳关音乐工作室,“那个齐赛白一定是个疯子、神经病。”
吕阳关心头微微一颤,齐赛白这个名字是她心头执念,她嘴里不说,心里却不知已想过多少回。
她放下手边正在谱的曲,静静地等候下文。
“他买下了圣安东尼酒店,买下了神曲唱片公司。你说他是不是疯了?”丘如意激动极了。
“什么时候的事?”她微皱秀眉。
“昨天晚上在圣安东尼签的约,阿国告诉我的,他昨天陪神曲的音乐总监一起去签约的。你还说他对你没兴趣?!神曲唱片公司和圣安东尼酒店都是赚大钱的企业,老板又不是白痴,干啥卖给门外汉齐赛白?”
丘如意一副天快塌下来的夸张模样。
吕阳关笑了笑,不在乎地说:“你以为他是冲着我来的?”
“不是吗?有太多的巧合就是诡异。”丘如音一拉了张椅子坐下,倒了杯水猛灌。
“有反应胜过没反应。”她意味深长地说。
“什么意思?你都快要没饭吃了还能这么处之泰然?”丘如意可是担心极了,她只是“神曲”小小的宣传,在公司一点影响力也没有,看着好友在“神曲”发行的古乐器演奏专辑叫好又叫座,已经准备要推出第三张专辑的情况下,“神曲”却在此刻易了主,分明是要吕阳关走路。
“有本领的人不怕没饭吃。”这是她的自信。
她继续埋首于创作之中。
“你准备怎么办?”
“以不变应万变,他不可能把事业重心全放在唱片业或是酒店,能关照新公司的时间一定少之又少,只要低调些,他不一定会注意太多。”她倒是挺乐观的。
“可是你得罪过他。”
“要真是记仇的话,他早已找上门来了。”
“说得也是,你从维也纳回来这么久了,他要找碴也不会憋这么久啊!”
这也是吕阳关觉得奇怪的地方,他不像是这么好修养的人,根据长亭的说法,那日的齐赛白是铁青着一张脸,一副恨不得将她掐死的愤怒神情。
这时,丘如意突然注意到阳关桌上多了一个立乐盒,顺手将它打开,里头有个西洋的仙女哼着歌。
“什么曲子!怎么只有旋律没有歌词?”丘如意感到有些好奇。
“美国一个乡村歌手的曲子——如胶似漆。”
“谁送的?”
“少楷送的。”
“梁少楷?怎么一些消失的人最近全部蹦了出来!他不是结婚了吗?没事送你立乐盒做什么呀!”
“音乐盒是送我的生日礼物。”
“小气鬼,这么有钱还送这等寒酸的礼物,他以为你是穷学生啊!”丘如意是个重视物质的人,凡事以财富量人,凤生是个名医生,她当年倒追他多少也是从经济上考虑。
“他知道我喜欢音乐盒。”
“呵!这么纯情,还记得你的喜好!婚都结了还献什么殷勤!”丘如意有点不齿梁少楷的行径。
“少楷离婚了。”吕阳关淡淡地说。
“天啊,才两年耶,他真有效率啊!记得他娶的是全市最有钱的寡妇,怎么才两年的工夫就被休了?”
“我也没多问,昨天他突然送来立乐盒,祝我生日快乐,还说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话。”
“什么莫名其妙的话?说来听听。”丘如毅托腮准备洗耳恭听,太好玩了,梁少楷当年是出了名的负心汉,本以为会在臣服于阳关石榴裙下后安分过一生,不料半路却杀出了个程咬金,打破了才子佳人可能的美谈。
“他说他押错了宝,不该娶富孀。”
“他活该。”丘如意有点幸灾乐祸。
“活该是真话,可是也很可怜,他被一无所有地丢出他前妻的豪宅。”
“漂亮!那有钱的寡妇真悍,不是省油的灯。现在呢?该不会露宿街头吧?”
“嘿!瞧你把少楷说得像乞丐似的。”吕阳关笑着反驳。
“反正他本来就跟乞丐差不多,你有没有听过最近很流行的——心灵的乞丐?前天我和凤生去参加一个心灵之旅的研讨会,有位权威人士提出的新见解,梁少楷就是典型的心灵乞丐。”丘如意说得头头是道。
“和凤生又和好啦!三天前不是还气他气得快崩溃的吗?”
“凤生是不点不亮的灯,我懒得计较,不管了,谁教我爱他呢!爱人的总是比较累嘛!”
“罗杰呢?你们没有联络吗?他曾经对你那么痴情。”
“痴情值几文钱呀?他有了杭州姑娘早把我这台北小姐抛到九霄云外了。”
是啊!!谁是不能被取代的呢?
吕阳关展开了一抹微笑,她很钦佩如意活得这么及时行乐,爱一个人时勇敢地去爱;曾经倾心的男子另有钟情之人也能放手让他自由,这是何等的豁达!
“哎呀,话题扯远了啦!我是要问你,如果齐赛白追求你,你会接受吗?我觉得他正在部署一盘他稳赢的棋局哩!”
丘如意换了个托腮的姿势。
“天下没有稳赢的棋局,若人人都想赢就未必会有真正的赢家。”
“你也想赢?”如意被阳关的决心所震惊,下颚差点滑下托腮的手掌。
“我这些日子以来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要赢,你看不出来吗?”吕阳关口出惊人之语。
“你……和齐赛白什么时候杠上的?我怎么不知道?”丘如意差点说不出话来。
“没什么,只是觉得对他滥情的男欢女爱方式很不以为然,想要替天行道罢了。他既然能够让那么多女人臣服于他,我不信天下没有女人是他的宿命,我想让他尝尝痛不欲生的滋味。”她说话的语气轻轻柔柔,不像有着很强烈的情绪波动,可是眼神却异常坚定清澈。
“你说的是直的还是假的?”丘如意狐疑地看着她。
“如果不是真的,我就不会花那么多工夫引起他的注意。两个月前,在汪克汉主办的慈善舞会上,我主动争取代表神曲唱片公司参加,就是我的第一步行动。”
“难怪那晚你反常的穿了一身鲜红大跳热舞,原来就是为了挑逗齐赛白,让他注意你。那个时候我就在想,平日的你是非常厌恶出风头的,怎会……原来全是你刻意安排的。”
丘如意这才恍然大悟,但是却不明白她是为了什么!
“齐赛白不是普通人,要让他跳入陷阱,如没有足以引他上钩的诱饵,根本是不可能的,所以我编了一出戏骗他,只要让他情绪有了波动,一切就会容易些。”她不想隐瞒好友。
“阳关,小心玩火自焚。”丘如意直觉不祥。
“不会,我不可能爱上他的,因为他太滥情了。”
“你怎会突然……”
‘你想知道我的动机是吗?”见如意点头如捣蒜,阳关接着说:“有人花了一笔钱请我让他一尝被爱人抛弃的滋味。”
“你缺钱?”如意不知有此事。
“嗯!长亭的丈夫在大陆开了家罐头工厂,被人亏空三千多万,需要一大笔钱才能摆平!我不忍心看长亭为这事搞得焦头烂额,正在烦恼之时,有人找我替他做这件事,代价是一张随便我填写数字的空白支票。起初我不愿意,但他给了我一些关于齐赛白风流韵事的资料,这才说服了我。”
“什么鬼资料?”
丘如意瞪大眼睛。
“齐赛白的群芳册,包括齐赛白可能已有二十六个私生子,分散在全球五大洲的精采资料。”吕阳关冷冷地说。
“二十六个私生子?!现在呢?剩下几个还能帮忙花钱的?”
丘如意比较好奇的是齐赛白的生育能力。
“全都还在子宫时就被迫提前投胎了,这种男人不只是烂,还烂得够彻底!”
吕阳关是个虔诚的教徒,十分尊重生命,完全不能接受齐赛白这种不负责任的风流个性。
“你是想拯救他失落的灵魂吗?”丘如意侧着头看她。
“不!我要让他明白,女人的身体不是生来让他糟蹋的。”
“可是,偏偏有些女人甘愿让他糟蹋。”丘如意撇了嘴。
“他可以拒绝。”
她不服气。
“阳关,你太高估人类的劣根性了!要男人全做柳下惠,不如叫猪在天上飞。”丘如意悲观地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