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狮心如魅 第二章

感到肩膀上热热湿湿的,狮面男子停下了脚步,在悬崖边一块平滑的大石上坐下来。

「妳哭了?」他低头看看怀中的小女人。

「不要你猫哭耗子假慈悲。」聂轻轻迅速从他的怀中逃月兑,跑到距离他三尺开外的地方瞪着他。

「喂喂,妳这是什么态度?」狮面男子看着她像小猫一样竖起全身的毛,无奈的苦笑,「妳再向后就要掉下去了。」

原来她刚才的从容不迫都是假装的。

不过想想也对,没有哪个女孩被山贼掳走之后还欢天喜地的,现在小东西的反应倒显得正常了一些。

「我警告你,不要再试图靠近我,否则要你好看!」她伸手在怀里模索半天,才掏出一只小小的油纸包。「这是『七步断肠粉』喔,如果你敢靠近我半步,我就全洒在你身上!」

狮面男子呵呵笑了两声,站直身体,山风吹动他的衣裳,长衫飘飘,一副仙人模样,聂轻轻看得有些发呆。

「看清楚了没有?风是从我这边朝妳那边吹,如果妳要抛洒毒粉,妳想想毒粉会被吹到哪里去?」他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调侃。

「咦?」聂轻轻这才注意到风向,不由得大窘,她又伸手到怀里模索半天,这回则是模出一把银针。「我、我……我还有这个!」

「妳是为了救自己的家人,才乖乖被掳的吧?」不理她那一看就很弱的威胁,狮面男子甚至怀疑她到底懂不懂得银针怎么使用,他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她问出自己心底已经有答案的问题。

「家人?」聂轻轻冷笑一声,「他们也配叫家人?我巴不得他们被强盗掳走,巴不得他们一贫如洗,让他们也尝尝落魄,被人歧视虐待的滋味,我为什么要傻傻的救他们?别说这种让人听了笑掉大牙的笑话了。」

狮面男子并没有忽视她眼中一闪而过的忧伤,不禁暗自叹息,这个口是心非的傻丫头!

「既然妳这么说,那我就派人把聂家的人统统杀掉好了。」他耸耸肩,无所谓般地说。

「你──」聂轻轻皱紧秀气的眉,这才想起自己面对的是个强盗,是这世上最不讲理的一类人。

「妳不是恨他们,巴不得他们下地狱吗?」狮面男子故意问道。

这个可恶的臭男人!

聂轻轻紧绷的身体慢慢瘫软下来,撇了撇嘴角,「你到底要怎样?」

「做我的押寨夫人啰,我不是早说了吗?」狮面男子回答,「而且是妳自己主动提出来的啊。」

聂轻轻哼了两声,觉得心烦意乱。

虽然刚才确实是她主动提出要做什么见鬼的押寨夫人没错,可是现在聂家人不在身边,只有她和这个高大得吓人的狮面男子在一起,她终于惶恐不安起来。

真的要就这样把自己的人生白白葬送掉了吗?

她的心很乱,就像平静的湖面被丢下了一堆的小石子。

「妳心里并不喜欢我,也不想委身于我,对吧?」狮面男子的声音在她头顶上响起,低沉沉的,很优美动听。

聂轻轻诧异地抬头,与一双深沉如海的眼眸相遇,她的心一颤,这双眼睛……好熟悉!

可是……怎么可能?「他」已经死了啊!

不!不是「他」!这个男人的声音虽然低沉,身材也和「他」很相似,但感觉要年轻许多,这双眼睛也桀骜不驯许多。

不是「他」……

聂轻轻的心一阵针扎似的疼,这么多年了,那时候的她虽然还很小,可是感情却像深深植入血肉之中一样,只要想起那个战袍在风中飞扬的白衣男人,她就会心疼如绞。

那个男人是她心目中的神,如神一般高贵,却远比神可爱可亲的男人,是她此生的初恋和绝恋。

「在想谁?」狮面男子有些动怒了,大手箝制住她小巧的下巴。

「没有。」她摇了摇头。

「既然妳不愿意,我就不会强迫妳。」他忽然逼近她说。

微微的汗味和强烈的男子气息扑面而来,聂轻轻赫然一惊,急忙往后退,却忘记后面是悬崖,一脚陡然悬空,她尖叫一声,然后她整个人便落入一双有力的臂膀里。

她的身体已经悬空,却被男人拦腰抱在怀里。

虽然这种姿势很暧昧,聂轻轻却不敢挣扎,害怕他一个不高兴就把她扔到悬崖下。

「想自尽以保全清白吗?」狮面男子似乎对她的笨拙感到好笑,声音轻扬,带了几许笑谑。

「傻瓜才会想着自杀呢。」聂轻轻小声嘟囔了一句。虽然她爱的人已死,她也觉得活着了无生趣,但从来没想过自尽,也许人就是这样吧,嘴里说着厌世无趣等等,真要面对死亡时,还是比谁都害怕。

她知道自己就是那种很可耻的胆小鬼,觉得好死不如赖活着的小无赖。

狮面男子沉笑两声,在她额头前吹了口气,「强盗也是有强盗的骄傲的,我说过,如果妳不愿意,我就不会强迫妳,所以在我面前,妳大可不必这么紧张兮兮的。」

「我哪里有紧张兮兮?」聂轻轻嘴硬地反驳一句,但随后就发现自己几乎蜷缩成一小团,连双手都紧紧握着拳头。

她讪讪一笑,慢慢地放松下来,同时努力把头向上抬,尽量不碰触到他宽厚的胸膛。

拜托!这种姿势让她怎么不紧张嘛?

狮面男子抱着她朝山上走,气氛有点奇怪的静默。

「那个……呃……你刚才说的话是真的吗?」她小声追问。

「什么话?」他故意装傻。

「就是……那个……如果我不愿意你就不会强迫我。」

「当然。」狮面男子很爽快地回道。

聂轻轻好奇地看着他的面具,水汪汪的大眼睛转了几转,才小心翼翼地再次确认,「是……真的?」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强盗也算君子?」她对他的话嗤之以鼻。

狮面男子呵呵一笑,也没有反驳。

「那在我愿意之前,你不能碰我?」她再一次追问。

「是。」

「也要保障我不能被别人碰,要保障我的清白。」聂轻轻不是傻瓜,知道自己这一去将要步入一个狼群贼窝,如果没有人保护她,即使狮面男子不碰她,也难免不被别人骚扰侵犯。

「好。」

聂轻轻又看了他好一会儿,这才把手里的药粉和银针都收起来。

看来她真的遇到了一个讲道理的好强盗?

呃……这个男人说强盗也是有强盗的骄傲的,他的骄傲就是要她主动臣服于他吧?

真是该死的狂妄自大!

哼,咱们就走着瞧!聂轻轻在心里发誓。

「那个……呃……你可不可以放我下来?」又静默了一会儿,在男人的怀里百般不自在的聂轻轻小声询问。

「为什么?」

「我自己有脚。」

狮面男子依言把她放下,聂轻轻立刻像只受惊的兔子从他身边窜过,奋力地向山上爬。

「喂,妳走错方向了。」他在后面笑谑着说。

「咦?」她尴尬地顿住脚步,回头看着他。那如火的红色长衫在风中飘扬,宛如一抹燃烧的火焰,让她不禁有些迷乱。

为什么一个男人可以把红衣服穿得这么好看?

「还有,山寨离这里还很远,如果妳要用走的,大概需要花费两个时辰,那时候不仅天全黑了,野兽也会跑出来,嗯,听说以前有不少行人被猛兽伤害了呢。」

聂轻轻的身体颤抖了一下,小手捏紧了袖口。

「怎么样?还要不要自己走?」狮面男子笑笑地问。

识时务者为俊杰。

聂轻轻两相权衡之下,终于再次投入了男人张开的怀抱之中。

可恶!他一定是故意的,想看她这种投怀送抱的糗样子!这个奸诈的小人!

狮面男子沉笑一声,颇有诡计得逞的奸诈,他低头在聂轻轻的青丝间嗅了一下,摇摇头,「不好,不好,有汗味,女人不应该都是香香软软的吗?」

「啰唆!」聂轻轻的脸一红,「连赶两天两夜的路程,连脸都难得洗一回,你也试试看有没有汗味?」

「回去洗洗吧,我可不想娶一个臭臭的婆娘。」狮面男子的声音压低了,小声嘟囔一句。

「什么?」她没有听清楚。

狮面男子把她放了下来,在她面前蹲下,示意她跳到自己背上,「抱着不太好走路,还是背妳比较方便。」

聂轻轻咬了咬嘴唇,又抬头看看越来越昏暗的天空,最后还是乖乖爬上了男人宽阔的背。

「这一带有个风俗,一旦新婚嫁娶,不管山路有多远,新郎都要把新娘子背到家哟。」虽然背着一个人,狮面男子的脚步还是轻快如风。

「喔。」聂轻轻淡淡应了一声,聪明地不接他的这个话题,她才不会笨得主动让他调侃。

想占她的便宜?等下辈子吧!

「沈一醉。」

「嗯?」

「我的名字。」

「喔。」聂轻轻依然不是太感兴趣的样子。

沈一醉见她不理会他,也只好沉默地背着她快速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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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过两座不算太高的山峰,又越过一座山谷之后,沈一醉背着聂轻轻来到一座山势高耸入云霄的山前。

沿着一条浓荫蔽日的狭窄山道往上走,不久聂轻轻就看到一座石门耸立在前方。

说是门,其实并没有门扉,那座石门只是在山道两旁各摆了巨大的石头,上面则是一块长条石组成,并没有什么雕刻装饰,相当简陋,但是门楣上「白玉京」三个大字却格外苍劲有力。

借着如水的月色,聂轻轻看得出那三个字深深嵌在石头之中,应该是凹雕出来的。

「那是苍轩用手指在上面写出来的。」察觉她一直回头看那座石门,沈一醉忽然开口道。

「啊?」用手指写出来的?那要怎样的力度?

「苍轩是『白玉京』的老大。」

「喔。」

「不过他出去了,大约一个月之后才会回来,现在这里由二爷苏凤南总管。」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沉默了一会儿,聂轻轻好奇问道。

大爷、二爷的名字应该不能随便透露给别人知道的吧?

「因为我想说。」

这个嚣张的强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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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路蜿蜒崎岖,向下俯瞰是层峦迭嶂的山峰,直耸云霄,争雄竞秀,在月色下更增添一份朦胧神秘之感。

路上不时可以看到一些建在悬崖峭壁上的小屋,屋上有很多窗口,想来应是用来做瞭望台的。

又行了大约半个时辰,终于看到了石头砌成的围墙,一座大型山寨终于显现在聂轻轻眼前。

墙高三丈,上覆荆棘,朱漆大门敞开着,门口站着一列年轻男子,一律黑色衣衫,远远看到沈一醉的身影,那些人便开始鼓噪欢呼。

「七爷回来了!」

「还背着一个娘儿们呢!」

「那就是未来的七夫人吗?」

「咱们山寨总算有个女人了。」

「别吵别吵!七爷就要到了,兄弟们,唢吶吹起来,锣鼓敲起来啊!」

随着一声震天怒吼,那些喧哗的男人立即安静下来,唢吶声和锣鼓声欢天喜地响起来。

聂轻轻吓得小脸苍白,手指死死地抓住沈一醉的肩膀,「他、他们在做什么?」

「迎新娘。」

「哪里来的新娘?」乌云罩顶,聂轻轻只觉眼前一排排的乌鸦呱呱叫着飞过。「谁是新娘?」

「我和妳谁比较像新娘?」

「沈、一、醉!」聂轻轻尖叫一声,指甲用力在他的面具上画了一道,「你这个口蜜月复剑、阴险狡诈的伪君子、下三滥,你骗我!」

「我哪里有?」沈一醉委屈地抽一口冷气,他的面具一定多了一道痕迹了,小丫头的指甲真厉害。

「还说没有?你刚才说过什么?只要我不愿意你就不强迫我,现在呢?居然要硬赶鸭子上架?」

「兄弟们很久没热闹过,难得办一次喜事,让他们高兴一下怕什么?只是拜拜堂做个样子而已。」

「做个样子而已?」聂轻轻已经气得头顶冒烟,如果可能,她真想立即把身下的男人推落万丈悬崖,以消满肚子怒气。「我是未出阁的女子,与你拜堂之后,我还有什么清白可言?」

「如果不拜堂,恐怕妳会更快没有清白可言。」沈一醉沉声道。

呃?

聂轻轻怔住。

难道……他的意思是……和她拜堂,就等于给了她一个身分,名花有主的女人别人自然就不能再触碰,是这样吗?

「你会这么好心?」她的心口发暖,却还是嘴硬,「根本就是自己心存不轨吧?说好话把我骗上来,然后不管我愿不愿意就来个霸王硬上弓,等生米煮成熟饭,就算我要死要活也没有用了,对不对?」

「我就这么卑鄙?」沈一醉苦笑。

「难道不是?」

「妳说是就是好了。」

吵闹间,他们已经来到了山寨大门口,两队人把迎亲唢吶吹得呜哩哇啦,群山颤动。

「新娘子来啰!」那些精力旺盛无力发泄的精壮小伙子纷纷围上来,将沈一醉两人纷纷围住。

看着那些明亮如火的眼眸,聂轻轻再次确定自己真的陷入了一个猛兽窝,她不禁更加贴紧沈一醉的背,小手下意识地勒紧男人的脖子。

「都散开!」感觉到她的惶恐,沈一醉怒喝一声。

小伙子们嘻笑着散开,并不怎么在意沈一醉的威严赫赫,因为二爷说了,今天山寨里头一次办喜事,大家要尽情尽兴地玩闹,没有尊卑上下之分。

大家都知道,二爷说的话最算数,其他几位爷就算想反驳,最后还是会听二爷的。

也是因为二爷,所以他们这些强盗头头才不用大当家、二当家这样的称呼,而是换成了大爷、二爷、三爷等比较世俗的称谓。

一顶大红花轿从大门内被抬出来,停在沈一醉的面前,其中一名抬轿壮丁开口道:「七爷,二爷吩咐,新娘子要用花轿抬进门。」

「不要,我才不要坐花轿。」眼看大势已去,自己又绝对无力反抗,聂轻轻只好抱紧沈一醉,反正现在她能依靠的只有沈一醉而已。

沈一醉看看花轿,背上的小女人死死扒紧他,害怕得像个被抛弃的孩子。

「算了,我亲自把她背进去就是了。」

四名抬轿的壮丁面面相觑。

「七爷,二爷说──」

「我亲自去给他解释。」沈一醉打断了他们的哀求。

「是。」

嘀嘀答答,唢吶再次欢快地响起,聂轻轻把头埋在沈一醉的颈项间,只想大哭一场。

她真的要嫁给一个山贼了?

「新媳妇,妳莫哭,转个弯弯是妳屋。」

不知道哪个混蛋小子叫嚷起来,其他人哄然大笑,于是更多人开始合唱:「新媳妇,妳莫哭,转个弯弯是妳屋。新媳妇,妳莫哭,转个弯弯是妳屋……」

聂轻轻抬起头,有些好奇地看着这些欢快的年轻人。

他们真的是山贼强盗吗?

她以为强盗山贼都是些三头六臂、青面獠牙的怪物呢。

还有最最重要的,她还不知道她的未来夫君长什么样,打见面到现在,他一直戴着狮子面具,该不会他的脸长得也很像狮子吧?

山寨内到处是熊熊燃烧的火把,照得整座寨子灯火通明,亮若白昼。

院子里摆满了桌椅,飞禽走兽都上了席,大碗大碗的酒也倒满了,就等着婚礼完毕立即开席。

正如沈一醉所说,山寨自建立之日起,还从来没有这样热闹过。

「我要沐浴。」趴在男人的背上,聂轻轻小声说。

她还是很在意沈一醉说她身上难闻的事。

女人的洁癖有时候比什么都重要,即使面临天大的危险,先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干干净净才最重要。

「等拜完天地,咱们再好好的洗。」沈一醉笑咪咪地说。

「我才不要和你一起。」她小声尖叫,「我要现在就洗。」

她才不想脏脏的拜堂呢。

就算这不是真的成亲,她也不要,穿上新嫁衣的新娘子怎么可以臭臭的?

沈一醉犹豫了一下,迅速把她背到一间房子里,把她放到椅子上坐下,走到门口叫来两人,「抬些热水来,她要沐浴。」

「是。」

不消片刻,足以装下两人的大木桶被抬了进来。

「你出去。」聂轻轻脸儿红红地瞪着他。

「这是妳换穿的衣服。」沈一醉从内室拿出一套大红的新娘嫁衣,放到木桶一旁,「动作快一点,兄弟们都在等。」

为什么他连嫁衣都有?他一直都在等着抢劫一个女人上山吗?

聂轻轻微颦双眉,把门关上,迅速褪掉衣裳,用手指试了一下水温,才慢悠悠地滑进木桶中,稍微有些烫的水包围住如玉的肌肤,让她打了个哆嗦,发出舒服的申吟声。

离开聂家后,总算能洗一次澡了。

她用清水先洗了一下脸,那张看起来虽然清秀,却也平淡无奇的面庞慢慢起了变化,露出了底下晶莹如玉的真相。

沈一醉说强盗也有强盗的骄傲,那么她聂轻轻也有自己的骄傲,她掩藏起自己的真面目,也是在试探这个看似的强盗,是不是也以貌取人?

如果强盗对面貌平凡的她弃如敝屣、不屑一顾,为了救生身父亲,她最终肯定也要露出真面目。

只是很奇怪,还没等她使用「美人计」,沈一醉居然就已经舍弃了如花似玉两姊妹,反而选择了这样「平凡」的自己。

不管是什么原因,反正从那一刻起,狮面强盗已经在聂轻轻的心里有了一个位置。

他……或许并不是那种肤浅的男人吧?

聂轻轻对着水中的倒影做了个鬼脸,这样的面貌还是不要显露出来比较好吧?万一那个强盗其实是个伪君子,肯定不管什么她愿不愿意,什么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的鬼道理,立刻把她扑倒,来个霸王硬上弓。

不是她信不过君子,实在是信不过男人的下半身。

想着这些有的没的,聂轻轻同时无聊地泡在水里打量这个房间,到处都贴着大红的双喜字,只是那些剪纸显然功夫不够,粗糙又丑陋,房间也是由石头建造而成,家具多是用木头做成,也没有上漆,树木的纹路还清晰可见。

除了那把悬挂在墙壁上的古琴之外,这房间里没有任何值钱的东西。

强盗的匪窝竟然如此简朴?

他们好歹是大名鼎鼎的「白玉京」啊,她以为这里一定堆满金银珠宝,到处都是希罕宝贝呢。

不过,这里显然早就准备好了婚礼要用的一切物事,难道……他们一开始就准备今日成亲的?

这件事怎么想都带着蹊跷,聂轻轻有一种自投罗网的错觉。

这伙强盗歹人是不是早就张开了一张漫天大网,就等着她这条笨笨的鱼儿自己跳进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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