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倒坏良人 第一章
大囍之日,白府一片喜气洋洋,热闹非凡。
新房内一片大红,只闻外头人来人往的庆贺声响。房里点了一对龙凤烛,席上摆满丰富的酒菜,还有两只合卺交杯酒。喜娘春儿忙着在点算,生怕会遗漏什么而触楣头,无暇理会正在床沿边端坐着的小小红色身影。
摘下沉重的凤冠,朱湘舞的面容被喜帕掩去,红喜帕底下的她,紧张地咬紧下唇。
红彤彤的喜服,是开封府内手工最好的师傅裁剪而成,爹爹还请了全城刺绣功夫最巧的师傅,为喜服绣上金色丝线。她佩戴的首饰珠宝,也都是最昂贵上好的珍品。
举起手轻扬,手腕上的龙凤镯子发出沉重的匡啷声音,她轻挑眉。她在毫无心理准备之下,就奉爹爹之命,嫁进京城里的显赫家族,白府。
白府的当家白仲政,她的未来公公,乃当今皇上宋神宗亲自委任的枢密院使。可想而知,这也是为何爹爹会急着将她嫁入白府的原因。
她心底有些难过。但另一方面,她却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朱家,对她来说只是一个牢笼。多年来一直想逃离家里的她,现在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离开了。
只是……一想到她素未谋面的相公,她的心又开始慌乱窜跳。
传言中枢密院使大人的公子白若檀,是一位俊美无双、知书识礼、气宇轩昂,集天下所有优点于一身的奇男子。
只可惜,据说这位白公子的命格注定克妻无子嗣。传说嫁给他的姑娘,会在成亲一年内被克死。
消息一传出,向来挤得水泄不通的白府顿时变得冷清,那些几乎会将他家门坎给踩破的说媒队伍,都因为那些传言而却步。
为此,算命大仙贾仁在白府众人的请求之下,提供破解之法——迎娶一个命格绝佳的女人来冲喜,以化解白若檀的厄运。
于是,京城又掀起一阵热闹的议论。也不知怎的,她竟然被推算出有绝佳的「凤凰」命格。正好能化解白若檀命中克妻无子嗣的煞运。
收到消息之后的爹爹,忙着找来媒婆,和贾仁一同上白府拜访了一趟。就在她还搞不清楚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之际,她就被白若檀亲自指定为他的冲喜新娘。
短短的七天,她根本连出嫁的心情都还没有准备好,便一下子成了人妻。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交拜,然后她就被喜娘送进了新房。
她很担心,甚至带着一丝的惶恐不安。她是以冲喜的名义嫁进来,可是她却连自己该做些什么、该如何伺候丈夫这些事情都搞不清楚。
甚至,她三天前才知道她未来的相公名唤「白若檀」。就这样草率地嫁进来,几乎以逃离的方式嫁进白府,这门亲事对她来说……其实是用来逃月兑鸟笼的管道。
「我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她很沮丧的垂首,喜帕掩去写满彷徨的面容。
如果娘还在世的话,娘一定会告诉她该怎么办。她沮丧不安,洞房花烛夜,她和她的相公就要……就要……
轰!她的双颊立时一片绯红,揪紧衣襟的十指开始发抖。
一阵脚步声响起,本就忐忑不安的她,立刻变成惊弓之鸟,听见喜娘的声音。
「少爷!」春儿看着打开门扇出现的白若檀,忙不迭地行礼。
朱湘舞屏住呼吸,十指捏得更紧。她的相公来了!
白若檀浑身酒气冲天、半醉半醒的星眸瞇起,瞄向床沿微微发抖的那抹身影,挥了挥手,示意喜娘春儿退下。
春儿按照规矩,向一对新人说了吉利的祝贺,匆匆退下、掩上了门。新房内变得更加冷清,白若檀身上的浓浓酒味飘来,让朱湘舞更为紧张。
冷静下来。她尽力让自己急促的呼吸变得极细极微,俏脸涨得通红。
她的额头在冒冷汗,连手心都沁湿了一片。
四周是诡异的静谧。白若檀看着动也不动的她,嘴角微微扬起。「娘子。」
「在!」她立刻挺身站起,紧张又慌乱地应他。
她很紧张。这个就是朱佑甫那只老狐狸的女儿吗?白若檀抑制不了继续上扬的嘴角,眼神充满玩味。「我说娘子呀,妳就打算杵在那儿一个晚上吗?」
咚咚咚!她忙不迭地摇头,脖子上的首饰,随着她的动作发出撞击的声响。
「那么妳打算怎么办?」他眸底闪着恶质的笑意,存心想逗她。
想了一会儿,她又摇头,脖子上的首饰又咚个不停。
脖子好酸、双手双腿也好酸,这些首饰太重了。可是她又不敢拿下这些首饰,她的相公还没有掀起她头上的喜帕呢!
四周又重新变得冷清。她心底暗自焦急,眼角余光瞄到跟前的那个身影。她的相公在等着她的回复,可是除了点头和摇头之外,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请问……请问那个……」强迫自己开口,她还是紧张得结巴。
「相公。」白若檀帮她接下去,看到她点头,然后是深吸一口气的动作。
「请问相公,我应该做些什么?」对了。不懂就应该不耻下问,她的相公应该不会取笑她才对。
他几乎想要爆笑出声,嘴角高高地扬起,顿时玩心大起。「嗯,洞房花烛夜,漫漫长夜,我和娘子应该做什么?」
她感觉到一股阳刚的气息逐渐将她包围,她有些害怕地想退开,却感受到头上一凉,罩着她面容的喜帕陡地被掀起,她在微慌之下迎上眼前这个男子。
长身玉立,一身大红喜服,眼前这个俊逸的公子,眸底隐含内敛的英气,正在凝视着她。她不禁细细打量他的面容。
俊雅秀气、眸似朗星,薄唇上勾起一抹邪魅诱惑的笑容,眼前这个男人俊美得让人屏息,也邪魅得让人倾心。
他……就是传言中那个克妻的男人?她本来还以为他应该是那种粗眉大眼、豪气健硕的男人,岂料这一见,却让她怔然。
比起英姿飒爽的兄长,他生得柔和俊美。俊美得让人瞧上一眼,就不自禁地发出赞叹。此刻的她,悄悄地在心底咏叹。
「娘子?」他欣赏着被勾去心神的她,轻轻挑起她的下颚。
他的姿态优雅,低沉的嗓音柔滑而悦耳。他的气质、他的外形、甚至是他的声音都如此得天独厚、惑人心神。她直勾勾地望着他,无法移开视线。
她的相公很俊。比她想象、比外界形容还俊上好几分,尤其是他的邪气笑容,吸引着她的眸光,勾得她的心如小鹿乱撞。
「娘子的这种眼神很美,我很喜欢。」这是第二次见到她的面容了。只是这次是近距离的凝视,他更加被她纯真善良的气质吸引。
月牙儿似的柳眉,双眸朗似星辰,绛唇不点而红,巧笑倩兮,眸波生辉。这是当初她爹朱佑甫来说亲时,白若檀看到她的画像的印象。
可是他觉得她本人的样貌,比起画像中的她更美。尤其是眼前她微憨的神情,让他颇觉有趣地不住勾起嘴角。
「谢谢。」很自然的,在接受了别人的夸奖之后,她就道谢。只是她没有想到自己愣愣的表情,让眼前的相公扬起了眉。
「娘子,妳不觉得我很面善?」他看着她眸底的陌生和拘谨。
她似乎没料到他会问这个问题,很认真地偏首想了一下,轻轻摇头。
「相公,我好像没有见过你。」她小心翼翼地回答,这个男人让她生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她果然不记得自己之前和她曾经碰面的事情。不过这也不怪她,当时的他只是在旁静静地观察,并没有现身。
「那么……」他故意一顿,她立刻一僵。
他让她如此紧张吗?白若檀瞧着她忐忑不安的表情,很难想象眼前的她是朱佑甫的女儿。
她纯真得像一张白纸。和她那个豺狼成性的父亲似乎相去甚远。
不过,凡事都有例外。说不定,她就是奉了其父的命令嫁入白府做内探。
嘴角勾起玩味的笑容,他踏上一步,她的表情更是紧张,却又不敢乱动。
「我们是夫妻,怎么好像很生疏,娘子好客气喔……」略为不悦地嗯哼一声,他暧昧地挨前,她瞠目后退一步。
「这样好了。我们来玩个游戏,好增进我们对彼此的认识。」他装出一副很体贴的表情。
玩游戏……还好还好,不然他的逼近会让她的呼吸停顿,甚至就这样憋死。
「玩……鸳鸯浴好吗?」
朱湘舞还反应不过来,「鸳鸯浴」这三个字就在她脑中炸开,她瞠目看着她的亲亲相公,作势月兑下喜服,她啊了一声。「慢着!」
「怎么了吗?啊,娘子一定是担心会着凉对吧?别担心。」
他拉过她,她愣愣地随着他走向一扇屏风之后,看到一个极大的浴桶。徐徐轻烟自水面升起,玫瑰花瓣在水面上漂浮着。她听着他的声音响起。
「我一早就吩咐春儿准备热水。现在的时间刚刚好,我们可以来一个温暖的鸳鸯浴!」
「可是——」她的话才说到一半,他已经向她招手,魅惑似的笑容逗得她脸颊通红。
「可是什么?我们一起洗鸳鸯浴,这样才能永浴爱河啊。」
她瞧了瞧浴桶、又瞧了瞧他,用力摇头。「我不、不玩这个游戏行吗?」
太、太惊世骇俗了!想她堂堂知书识礼的大家闺秀,怎么可以在新婚之夜就和丈夫玩这个……这个鸳鸯浴的游戏呢?最重要的是,她根本不认为这是一个游戏!
他的小娘子好害臊。那张芙蓉脸染上两朵晕红,实在是养眼啊。逗她逗得十分开心的白若檀止住笑意,很认真地看着她。「好吧,我们就别玩了。」
呜呜,谢谢相公。她感激地迎上他,他的眸底却闪烁着恶作剧的笑意:「既然娘子不要﹃玩﹄这个游戏,那么我们就﹃认真﹄的泡一个鸳鸯浴吧!」
轰!朱湘舞整个人愣住,慢了好几拍才发现他是在逗着她玩,她又慌又急,却发现她的相公真的开始月兑上的喜服。
「啊!你别、别……」
她急切地挥舞着双手,想要阻止月兑到剩一件白色内袍的他。完全没有留意到地面上的一滩水渍。
「哇啊——」脚下一滑,尽管她更用力挥舞双手想保持平衡,还是往前摔去。
白若檀倏地转身,刚好接稳了她,但是也随着她的冲力往后一仰。
「噗啦——」二人双双摔入浴桶之中,溅起好大的水花。
白若檀从水里撑起,吐出一大口水,朱湘舞一双手紧紧地攀在他的脖子上,他怀里的女人连声咳嗽,显然也喝了不少浴盆的水。
「娘子,妳还好吧?」他好心地低首,怀里的她却僵住。
她靠在他温暖宽厚的胸膛上,不,正确来说,是她整个人趴倒在他身上,加上她刚才的拉扯挣扎,甚至让他的衣衫滑落,露出了健硕的胸肌。
让她真正僵住的原因是,她、她的脸正紧贴着他袒露的胸膛!
朱湘舞大吃一惊,忙不迭地撑着坐起,惶恐地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白若檀好整以暇地打量着她,露出迷人的笑靥。他单手支起下颚,深邃黝黑的眸子瞧得她更是失措。
一团莫名的火在她体内窜起,急速流遍全身,在她粉女敕的双颊上燃起羞怯诱人的红色,看得他有些失神。
这实在太不雅、也太失礼了!朱湘舞仓惶地站起,努力要爬出浴桶。
他想也不想,就伸手要将她拉过。岂料,他的手还来不及伸出去,甫站起的她却又倒霉地踩到了自己的裙襬,再次失控地跌坐下来。
「噗啦——」水花再次溅起,她这一次是直接坐倒在他腰月复间。
身下的他倒抽一口气,他亲亲娘子的分量不轻啊,压得月复腔有些疼。她一僵,再次惶恐地要站起。
他的手却由后揽过她的腰,制止她的动作,将她扳过来正视着他。
相公的脸色微沉,变得更加深幻莫测。难道是她坐疼了他吗?
所有的血液都往她的脑门冲去,她连吸气也变得小心翼翼,双眸开始泛起惊恐的泪光。
「我……」呜呜,她可以说句对不起,然后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吗?
「娘子。」他的声音低沉,她紧张兮兮地看着他,没想到下一刻他的表情却变得像小媳妇般,带着委屈的眼神嘟嘴说着。
「没想到娘子倒是比我还猴急呀!妳摔疼了人家,娘子好坏喔!」
「不是!没有!我不是因为那个……所以那个……真的不是那个……」
朱湘舞慌乱焦急地比手划脚,从口中逸出的解释却是一团混乱结巴的词语。她的脸更红、气更喘,心脏快要从嘴巴里跳了出来!
「好羞好羞,新婚之夜,为夫竟然被亲亲娘子扑倒唷!」
「不是!我是不小心、真的真的不小心!」
「还说不是呢,瞧,妳把我的衣衫也扯了下来。」白若檀忍住心底的爆笑,还特地佯作委屈地看着她。
「不是啊……」呜呜!她欲哭无泪地举起双手以示清白。
「这样好了,为了满足我的亲亲娘子,我就任由娘子﹃上下其手﹄吧!」他甚至摆出了一副「快来吧,别迟疑」的表情,挺起了胸膛。
她立刻捂紧了嘴巴,免得他再误会自己讲的话,一眨一眨的大眼,写满了惊措羞急。
娇羞惊慌的面容上还黏着玫瑰花瓣,湿透的她狼狈又逗趣,他终于忍不住爆笑出声。「娘子!妳真的很好玩!哈哈!」
想不到洞房花烛夜可以如此有趣。她让他找到了遗失了好一阵子的快乐,他笑得捧月复,可是眼前的她,却因为他的笑容而脸色一沉,眸底的泪意几乎泛滥。
原来他是在恶整她!她又气又急,一把推开他就要站起。
一双手再次将她搂过,她气愤地推开他的手。「你、你怎么可以这样?」
「那么,妳说说我该怎么样呢?」他有些无辜地瞧着她的怒气。
她张了张嘴,指了指他,又指向自己,结果只能懊恼地皱紧眉头。
原来戏弄她是一件如此有趣的事情。看着她不悦的表情,他很恶质地兴起继续玩弄她的念头。
「娘子……不喜欢我吗?」他的表情更加无辜,却在心底笑翻天。
「不是!」她微慌地摇手,他却握过她的手。
「那么就是喜欢我。」他十分清楚该如何挑逗她。她果然又脸红耳赤。
红着脸,她在心底犹豫该不该继续生气。他是她的相公,今晚又是新婚夜,如果她继续生气下去,似乎有些不妥。
就在她犹豫间,他却可怜兮兮地开口。「是我太贪玩。娘子别生气好吗?」
她的气消了大半,被他搂在怀里,他身上的气息醺得她情迷意乱。
「我只是想开一个玩笑来化解妳的紧张和担忧,加深我们的认识。」他凑在她耳边低语,她的表情再次变得失措。
「真的吗……」虽然这玩笑一点也不好笑,但是她的确没有之前那么紧张了。想到相公竟对她如此体贴,她的气便全消了
「既然妳已经不紧张,现在我就要告诉妳,洞房花烛夜,妳可以做到的事。」他的呼吸喷在她的肩窝,灼热得让她轻抖了一下。
心,跳得很快很快。被他搂过的腰间,竟变得无比敏感,细微的热流自他掌心蔓延,瞬间席卷了她全身的知觉。
她从来不知道原来人的躯体可以如此敏感,他的碰触似乎燃烧了她的知觉,呼吸越来越急促,她抬起迷蒙的双眸凝视着他。
「可是我、我不懂可不可以做到……」天啊,她连说话也变得结巴。她真的相信他会克妻,她的心跳就快停了……
「可以的。」他的指尖撩过她的发丝,眼神同样带着迷惑的俊美。
他的气息迷人,那是带着让人倾心的阳刚气息。她被他瞧得局促不安,下意识地别过脸去。
可不可以不要用那种眼神瞧她……她的心跳很快,快到她几乎无法呼吸。
「妳羞怯的时候,很美。」他欣赏她羞怯中的媚态,说出的话,更让她连耳根子也红透。
有种麻痒酥软的感觉在她身上散开,她不知道该如何反应,这种感觉让她觉得很不自在,尤其是在他灼热目光的凝视之下,她更是失措得想逃。
「相公,那个、那个我们好像要合卺交杯……」她怯生生地说着,只想逃离他的目线。
「只是一个仪式,不重要。」他握紧她的腰,将她拉近。
朱湘舞低呼一声,双手抵在他胸前,排斥他的靠近。她大概明白洞房的意思,但等到这一刻来临,她还是会害怕。
「我又不是青面獠牙的怪物,不会把妳吃掉。」他微带调侃地说着。
她的手缩了一下,一脸歉意地垂首。「对、对不起,我没有那个意思。」
喉头一片干涩,她紧张得连咽口水的力气也没有,咬紧下唇,一脸豁出去的表情,瞧得他啼笑皆非。
有多少人等着他白大少爷的青睐,奈何被他亲自搂在怀里的佳人,却一副等着受刑的表情,他应该是好气还是好笑呢?
「娘子,妳明白洞房的意思吗?」
「大概明白。」她的表情一慌。
「那么妳知道夫妻之间的亲热是很正常的事情?」
「应该……知道。」
她在发抖,好像是暴风雨中一朵颤抖的花儿。娇媚的羞态、青涩的反应,竟然挑起他心底最深处的怜惜。
就算她是朱佑甫的女儿,她毕竟是一个女儿家。他应该对她更加温柔才行。
收起之前的嘻闹心态,他将她缓缓拉入怀里,让她习惯近距离的接触。
她瞠目,再次贴向他的胸膛,让她抗拒又脸红,他的声音响起。「听到我的心跳声吗?」
咚咚咚……那沉稳而有力的声响,原来是相公的心跳声。她轻轻点头。
「我也听到妳的心跳声。」而且跳得特别快、特别急。他浅浅吸气,语气满是诚恳。「既然我们都听到彼此心底的声音,那么妳可以相信我不会伤害妳吗?」
她抬首,有些错愕。她好像看到他的不同,他眸底不再存有嘻闹。
他给她一个迷人的笑容,不是之前带着邪气的笑容,而是真诚珍视的笑容。
那个笑容轻轻击入她的心田,神奇地卸下她的心防,也让她微松一口气。
他是她的相公。当然不会伤害身为妻子的她。
她想,应该可以相信他吧。她羞答答地垂首。
他扬起笑容,抱着她站起,朝床榻的方向走去。
他反手扯下了床前的轻纱,掩去了床上激起的情火。美好的月色下,是一片无限的春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