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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租情人 第五章

“你真是缠功一流,我叫你滚回你的房间,你还不快去?”

整整一礼拜,纪震医院家里两头跑,就像打不倒的铁人,十八般武艺样样全能。

他亲自料理清淡的食物给她吃,还得面对她的冷言冷语,时时剑拔弩张。

终于,张晶在他的细心照料下康复出院。

张晶回到家里,发现家里打扫得一尘不染的。

“把药吃了,不用你赶,我自己会回房。”他一手端茶,一手拿药。

她伸出手,气焰冲天。“我不是要这个!我的公司帐目资料呢?你藏到哪里了?快拿出来,我以主人的身份命令你,你若不服从就滚蛋!”

“那些资料我全送回公司了,他们也明白这阵子你要休养,所以他们会处理,你不用操烦。”他好言相劝。“你胃才刚好,不可以不吃药。”

张晶故意无理取闹,挥掉他手上的药。“我就是要喝咖啡,要三餐不正常,不必你管!”

纪震不会轻易离开她的,他知道张晶其实很需要人陪,他不愿放她孤单一人。“等你吃了药我再走。”

“你这是在逼我?”她白了脸。

“并不是,在你完全康复前我都会如此做,总之,等你辞退我之后,我就不会再烦你了。忍一忍!”他蹲下来捡起药。

药再度送到她面前,她倔着性子道:“这可是你说的,到时不要又赖着不走!”

她倔着性子把药一口吞下去,没想到却噎住了,卡。喉咙不上不下的。

纪震吓得猛拍她的背,紧张的问道:“怎么样了?”

她反抗着,不想被他触碰,他头一低想吻她,她反射性地甩了他一巴掌,终于把药吐了出来。

“你居然想侵犯我?”她怒不可遏。

他的脸上浮现五指印,喃喃道:“吐出来就好。”他原本是想救她,帮她把药吸出来。

张晶的手麻麻的,她居然打了他!她的手好像不是她的了,而变成该死的手!

她恨不得甩掉自己的手!她的手怎么可以打人──

“我会吃药的,你出去。”她已不知第几次下逐客令了。

唉,他若再待下去,她只会更激动,他作了明智的决定。“我在客厅,若有事随时叫我。”明知不可能,但他还是说了。

盯着他宽阔的背影,张晶好想张口喊住他,好想街上前抱住他,但一切比登天还难。

为什么他会这么宽宏大量,和振杰完全不同?导致她的心动摇了。

她的心被伤得那么重,这样的心还会有感觉吗?还可以被触动吗?

谁来告诉她?

纪震晓得张晶还没有睡,她房里的灯一向都是不关的,因为她怕黑。

没有敲门,他直接开门走了进去,意外的看见张晶躺在床上,被子滑了一半,他悄悄的走过去,想为她盖好被子。

啪!

又是一个巴掌。

“你要我跟你拚命吗?”张晶见到他手上的棉被,立刻明白自己误会了。

这一巴掌对他而言彷佛不痛不痒的。“我没有别的企图,你别生气,胃不好的人最忌发脾气,这样会好得很慢。”

“活该!”她一点悔意也没有。

“我知道你还没睡。”

“还不是被你吵醒的?我睡得可香呢!”她违背良心的说。

“那正好,我是来帮助你入睡的。”他再接再厉,毫不气馁。

她踢开被子,拿起一旁的茶杯,戒备的看着他。“你的把戏我了若指掌,你敢胡来,我就跟你同归于尽!”

他退离五步远,拉了张椅子坐下。“你回床上躺着,我选了几本小说念给你听。”

“我不需要。”她傲得很,就像带刺的玫瑰。

“那你就当我是收音机好了,有收音机陪伴就能减少一点孤独的感觉。”

张晶依然怀着敌意看他,她退回床上,手上仍握着杯子。“我又没有幻想症,谈何容易!”

“试试看,生病时还不能休息是很痛苦的。”他翻开书,迳自道:“我就坐在这里,不会靠近你的。”亦不会走开。

“你以为这样我就睡得着?”她感到啼笑皆非。

“晚上你都睡不着吗?”他捉住她的语柄。

“少管闲事!”那他就等着挨骂吧!她没那么好伺候的。“我不想见到你。”她再次强调。

他假装专注的看书,清了清喉咙。“我要开始念了。”

她翻了个身,背对他。“气死我了!”烦!

“先作个简介好了。”他还挺善解人意的。

他是聋了吗?她在心中低咒。

“本书在叙述一个兵荒马乱的时代,女主角到男主角的国家去作人质,两人身份相差太悬殊,但也在这种微妙的关系中,对彼此逐渐产生爱慕之情。但在那个时期,官吏是不能和低贱的女子结婚的,因而──”

“女主角为了保住男主角,就永远消失?”她记得这故事,她向来无法抵抗这样的爱情故事,但那也是好久好久以前的往事了。

“不是,那样男主角会更痛苦,他可能会发疯,可能会殉情。”他认真地道。

“哈,小说就是小说,现在根本找不到这样的人!”她嗤笑。

他迳自道:“女主角真的离去了,这之间他们分分合合,朝廷不惜免了男主角的职,甚至有人去暗杀女主角。他俩想要远走高飞,但是屡试屡败,直到女主角离去,男主角恢复官职,拥有大好前程。女主角的牺牲果然成就了男主角。”

“烂小说!这就是结局?”她正受故事所吸引,怎么就没了?

他泛起苦笑。“怎么可能呢?一个没有风的夜晚,他步至湖边,别人认为他享尽荣华富贵,但实际上他内心的悲苦无人知,因为,再多的名利也换不回一丝丝的爱。这时,尾随在他身后的女主角走了出来,男主角告诉她,除了爱她,他什么都不要……”

张晶的手绞住棉被,闷不吭声。

“隔日,他们抱着彼此殉情了!他们宁愿留住刹那间的永恒,也不要永远的痛苦下去。在爱情中,外在环境不是最大的杀手,而是忽略了对方的爱意而自行抉择。”

“爱情容易变质。”曾有个男人对她说,他爱她比爱自己还多,但最后呢?她得到的却是凄惨的下场。

“那你问过他内心的想法吗?”他话锋一转。

“你说什么?”这是她的私人问题。

“逃避根本不是办法,看看你把自己折磨成什么样子!”他不是故意要刺伤她,但她必须面对问题。

“念下一个故事。”她没有回应。

他叹了口气,也不逼她。“这是一个男人的日记,因缘际会的认识了一个女孩,他很想认识她,但始终找不到机会,终于,有志者事竟成,他和那女孩谈了话,爱情也来得急,以下是这个男人的日记自白。”

“哪来的呆头鹅,小说就是小说!”她低道,有了浓浓的睡意。

“今夜我仍是一个人,我多么想见到她,这样的心情是澎湃的,也好,这让我浑身充满了动力,想起她心中就漾满柔情。好想去找她,好想和她在一起……有好多好想,好想把她的名字刻在我心上,好想跟她融为一体。她的眼睛水亮的,像朦胧的星星,盈盈笑的时候像弯弯的月亮。为什么我不形容她哭的时候呢?因为那不会发生,若真发生我就会生不如死!她的笑容更美,令我目眩神迷,我多么想爱着她,要是没有她,恐怕我只能枯萎的死去……”

情书太长了,她均匀的呼吸声传来,显示她睡着了。

纪震放下手中书,里头竟是空白的,一个字也没有。

他蹑手蹑脚的走近,盯着她,他心想,就算要他变成化石矗立在这儿守护她,他也愿意。

打开紧闭的抽屉,赫然见到三份资料,一份是她的忧郁症病史,一份是她失眠症的资料,再来竟是──遗书?

下午下起了倾盆大雨,张晶全然不知这正是她悲惨命运的开端。

她一踏进家门,就看见杨振杰坐在沙发上,似乎正等着她。她讶异地道:“振杰,你不是去日本了吗?”

杨振杰没有上前给她拥抱,也没有和她耳鬓斯磨,这是他们结婚半年来,他第─次这么冷漠。

一切都是因为张维明,他受不了了!

“你和谁出去了?”他控制住怒气。

“和张大哥呀!你知道的,张大哥要回国找工作,我只是给他一些建议。”张晶不懂为什么他看起来那么生气。

他挥掉桌上的东西:“你倒真热心!”

“我做错了什么?张大哥你也是认识的。”他这么用力,手不知道有没有受伤?

“我就是太纵容你了,你们才会暗渡陈仓!”他气得口不择言。

“你发神经!”她感到心痛无比。

“还想否认?你敢做不敢当!外面每个人都在传了,还有人亲眼目睹,怎么可能是假的?”他咆哮着,踹了下沙发。

张晶颤抖不已。“你认为我不忠?”

他气怒地背过身。她只要说句没有,他就信了,但是她表现出来的却是那样!

“不是我觉得,而是根本就是!”他凶暴的转向她。“你们出双人对的,俨然是一对爱侣。我一直忍气吞声,等着你回头,可你却不知悔改,还一直错下去!要到什么时候你才会向我坦白你和张维明之间有暧昧关系?还是你要一妻二夫?!”

啪!啪!啪!

连挥好几个巴掌!她痛得心都碎了。

他捂着脸,粗鲁的把她推开。“我们完了!”

他冲出家门,轰隆隆的引擎声令她脚软。

她冲出去,凄厉的叫他,但他已开着车扬长而去。

下一秒,她的月复部好像有什么往下流,原来是她的心肝要流掉了!

再醒来时,孩子没了,才两个月。

杨振杰也没去探视她,忙着在外头和别的女人拍拖。

她的心已死,有两个月的时间,她把自己关在房内,看着自己乌黑的秀发,以往有他抚模着,如今她只能自己一根根的数着。

之后,他们夫妻的关系更加恶化,几乎成为两条没有交集的平行线,就算她哭得肝肠寸断也挽回不了。

只记得她在遗书中写下──

什么也带不走,连你的爱也不能,

把我留给你,一份回忆你也不收,

这条路上,我苦痛,我是孤单者。

孩子──

那是他们的血交融而成的,都是我的错!

好可怕,她看见到处都是血淋淋的,怎么会有血啊?

她要走出去,但是医生告诉她,心病要用心药医,她没有心药,她没有!

“醒醒!不要再梦下去了!”纪震摇着她的肩膀。

张晶的额上布满汗珠。“把孩子还给我!”

“以后还会再有的!”纪震吼着。

“那不一样!那是我跟振杰的!”她大喊。

他站了起来。“我拿茶过来。”

“我不要喝,你坐下。”她说不出“不要走”三个宇。

“还要睡吗?还是要再听故事?还有很多没念完。”见到她苍白的脸,他的心扭成一团。

张晶凝着他。“喂,你的公司叫服务到府,就代表什么都服务对不对?”她转移了话题。

“是啊!”他不疑有他。

她把脸偎进他胸膛。“那我美不美?”

他听得耳根子都红了。

“美。”他只挤得出这个宇。

“那你看到我会不会心动?”她究竟盘算着什么诡计?

他不敢正视她。

“老实说!”她野蛮地道。

他吸了口气。“其实我──”他本想大声说,但声音却小得可以。“我只是默默的倾慕着你,若你觉得厌恶的话,我不会表现出来的。”

“你有机会了。”她轻拍了下他的脸。“我要你跟我生孩子,事成之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什么?”他差点跌下床。

“你不用负任何责任,孩子我会独力抚养长大,换言之,你只要提供精子就好。”

“可那也是我的孩子啊。”他呐呐的道。

“你要自我催眠,那不是你的!只要我怀孕成功,我就给你一大笔钱,你再也不必辛辛苦苦的外出工作。如果你一辈子不见孩子,你就不会想起他。”

她是在编故事吗?

这是他们之间的事,她却像是在说别人的事!

“不行!我不要!”他正气凛然地道。

“想反抗?那你就等死吧!就算叫人把你五花大绑,我也要得到你。”不信走着瞧!

“你好残忍!”他忍不住道。

“谁叫你长得跟他那么像?就等你了,你是要温柔的方式还是粗暴的?”不是没有商量的余地。

“你这是何苦?”他露出要她及时回头的神色。

她捏住他的下巴。“还是我去找别的男人?”

总之,她要孩子,失去的,她就要回来!

怕她真的那么做,他赶紧道:“我答应你,但是我有个条件。”

“你说,最好别太过份。”

反正她豁出去了,什么伦理道德都阻拦不了她。

她冷笑,“我做不到!反正方才你已一口允诺,煮熟的鸭子,我可是不会让它飞了!”

“我只是要营造这个气氛,如果你办不到,假装也好,反正咱们以后就互不相干了。”最好的战术就是攻心为上。

“这还差不多。不过你要记住,那是我在假装的。”她把话说前头。

“嗯,那我们就合演一出戏吧!你把我当成丈夫,我把你当成妻子,要是你觉得怪,就想想你们当初快乐的日子。这段时间你也要尊重我,不可以喝苦咖啡!要和我睡在一起──”

“你是不是变态啊?”她有种羊入虎口的感觉。

他正襟危坐。“绝对不是!”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更长久的将来,等有了孩子,他势必不走。

张晶可不那么想,算准危险期,打算一次就成功,用过后就把他一脚踹到太平洋去!

到底是谁老谋深算?

一切还是未知数。

这是他们“同居”的第一天。

张晶洗好澡,由浴室里走了出来,看见纪震──不,冒牌的杨振杰坐在床上看书。

幸好他没提议要一起洗澡──天,那种情况她连想都不敢想。

“洗好了?”他温柔笑问。

他是不会看吗?多此一问!

张晶怪异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坐在椅子上梳头发。

见他下了床,她有些紧张,耳里还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她努力的要自己不去理他,眼角却不由自主的偷瞄他。

“我帮你吹头发。”他体贴地道。

“不用了,我自己来。”他一开口,她就封杀他。

“忘了吗?我是你的丈夫。”他理直气壮地道,伸手要吹风机。

给她记住!

她在心里补上这笔。

张晶虚弱的把吹风机交给他,指尖碰到他的手时,她连忙缩回手,全身酥酥麻麻的。

“请便。”原先的她跑哪去了?她该对他颐指气使,命令东、命令西的,但此时此刻她就像一只软脚虾。

天要反了,怎么每件事都是由他主动?

“放轻松,你似乎很紧绷。”他又是多么地惬意呀!

“我没有!我现在就像只悠游在水中的鱼,自由自在的──”她胡乱编着。

他的动作很轻柔,细心的呵护着她,她整个人都快化了。

张晶舒服地闭上了眼,时间彷佛静止了,这世界只剩下他和她……

倏地,她张开眼。

她怎能这么陶醉?她一定要固守心防,这男人只是个“种男”罢了!

“可以吗?”

“差强人意。”她吞下口水。“好了,头发已经乾了,我要上床睡了。”她由另一头溜走。

他的唇角浮现一抹笑意。“你要听故事吗?”

“让我耳根于静一静。”她有点想临阵月兑逃。

张晶躺在床上,浑身戒备,她只要一躺下就会想到他可能会有的“需求”。

她立刻坐起,随意抓了本书,此时此刻,她最需要的是佛经、圣经。

“睡前要吃一次药,我已把药丸捣成粉状,这样你比较好吞咽。”连这点小细节他都注意到了。

“给我。”她平和地道,第一次没有抗拒。

“嘴巴张开,我来倒。”她自己弄不好。

“喂,你是故意要跟我吵架吗?”没三两下,她已沉不住气的原形毕露。

“夫妻不都是这样的吗?”他加重“夫妻”两个字。

他是假扮的行不行?

张晶本想喊卡,说她不演了,但为了孩子……她要忍耐!

“就照你说的,但一次就办好。”她还要笑嘻嘻地道。

“明智之举。”他会的。

张晶的视线左右飘移!就是不对上他的眼。

他俯下脸,两人的脸近在咫尺,她都可以感觉到他的呼息了。

杨振杰将药倒入她口中。“抱歉,抱歉。”药流下她的嘴角。

“你的技术不过尔尔嘛!”明知是自己的错,她还是要削他。

“下次我会小心。”

她甩头回到床上,当作没听见。“从今天起,你睡左边、我睡右边,谁都不准越过床上这条棉被,不然你就睡地上。”她可是铁血娘子,毫不留情。

“有这样的夫妻吗?”他皱了皱眉。

“今天才第一天,你就要我对你投怀送抱吗?纵然我需要你的精子,但我也无法那样!”她红着脸道,但还有下文。

“我明白了。”

“这是第一项规定。第二项是你得比我晚睡,因为我讨厌人家打呼;第三项是不准关灯……还有,我不想说话时,你就得乖乖闭嘴。”她乾脆一口气说完。

“我牢记在心。”

“好好的做,你走时,我会多给你一些酬劳。”她面不改色地道。

“我可不可以也有个要求?”他摊开棉被。

她瞪着他。“你要我换人吗?说吧!”

“从今天起,叫我的名字。”他幽深的眸子深不见底。

“纪──”话被截断。

“是杨振杰!叫我振杰。”他非常坚持。

“那不是你的名字!”给他三分颜色,他就开起染房了?还是他演杨振杰演上瘾了?

“也许他在你心中的地位无可取代,但──”他才说到一半就被打断。

“他已经死了,烟消云散了,如何还能存在我心中?”她严厉的打断他,忿忿地道:“振杰、振杰、振杰──要我叫上万遍都可以,行了吗?”

反正只是一个死人的名字,她没用心在叫。

这么做就像在割她的肉般疼,但这是她必须承受的,她不能因而示弱。

“我关灯了。”

他就要上床。

张晶的心急速跳动,她背过身。他最好不要越雷池一步,要不她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隔在中间的棉被宛如一道鸿沟,谁也跨越不了。

同个寝室、同个床上,却猜测着彼此的心。

张晶强迫自己赶快睡着,明天还要应付他咧,但是她怎么都无法入眠,脑海中不时浮现他的脸庞、他的眼。

天!数羊好了,可白色太刺目了;不然算星星,又太亮了……

不知折腾了多久,她逐渐困倦,可悲的是,那是她在用了一千多种催眠方法后,最后因感受到他温暖的气息才得以放松的睡去。

她心中是不是开始有他了?

“不──不要离开我……”思绪困在噩梦中,渺渺前方没有尽头,她一直跑、一直追,那股椎心刺痛又注入她身体了。

到底要她怎么样?

她曾经以为自己哭着要死去了,但是她没有,泪水怎么都流不尽。

这样的噩梦要纠缠她多久?

“不要怕,我在这儿!”纪震注意她很久了,他忧心仲仲的安抚她。

他管不了了。

拉开隔在中间的棉被,她的小手还在挥动,他张臂抱住了她。

她没有错啊!错的人是他,不要再折磨她了,有什么不满尽管冲着他来!

张晶瑟缩着身体,泪眼婆娑。“你会不会再一次离开我?振杰──”她想说出心中的痛,但她不能。

“我从来没有离开过你啊!”他说得斩钉截铁。

眨了下眼,晶莹的泪珠滑了下来。她醒了,泪眼看着他,他根本就是杨振杰,世上没有一个人能长得如此相像。

他欲放开手,他这么冒昧,她一定很厌恶。

“不要走,你刚刚说你不走的!”她拉住他。

他感觉到她的孤独和无助,一股酸涩冲上他的眼睛,他用力的抱住她,彷佛要把她揉入自己的身体。

“你愿意听听我的故事、我的心事吗?”她幽幽地道,迷失在他如深潭的眼里。“我是个被抛弃的女人,我的丈夫不爱我。我曾是那么深爱着他,每个夜里,我由希望到绝望,周而复始,即使明知挽不回他,但在我泪水还没哭乾前,我还是期待着,但总是被刺伤……”她不断的哽咽。

“不要再说了。”他实在是罪不可赦。“对不起、对不起。”

她伸手模着他的脸。“那不是你的错!那时,我总是在他面前装出无所谓的样子,其实我的心千疮百孔,其实我是想他的、我是爱他的──”

“我就在你面前啊!”他心疼地喊。

眼前的他,面孔慢慢的和杨振杰的交叠,她都迷惑了。“你会再爱我吗?你的一个冷酷的表情就足以让我倒下。”

“我会爱你,我会用全部的生命来爱你。”

她回抱住他,一切尽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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