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咒欲 第八章

他们走的,是条崎岖小径。

马蹄剌剌地溅开无数雪泥,跑得飞快,宛如腾云驾雾。

云锦书却变了脸色,这条路通往的,并不是莲花坞的方向,而是上次连冀带他打猎的那片小山岭。

眼看坐骑已冲进山间,不祥之感充斥云锦书心胸。

「你走错路了!」他伸手去抓回缰绳,反被壮汉擒住了手腕。男人孔武有力的粗糙手掌,像道铁箍一样,勒得他腕骨生痛。

「云先生,这条路没错。」壮汉大笑,月光下,露出口森然白牙。他眼带讥诮地看着云锦书,道:「奚总管和毕总管再三吩咐,要让云先生永远地离开飞鸿山庄,永远都不能再回去。云先生,你懂了吗?哈哈……」

云锦书指尖微微一颤,手足俄顷变得冰冷,目光凝滞。他当然听明白了壮汉的意思。

果然,那两个老家伙不肯轻易放过他。嘴上说得天花乱坠,仍是一心想置他于死地。

「这片山岭多的是野兽。杀了云先生,往山里一抛,包管明天天亮就连骨头都找不到了。」壮汉凑在云锦书耳边,故意把声音放得很慢,有心恐吓这读书人。

云锦书气息急促,蓦地低头狠狠咬上那壮汉胳膊。

「啊……」壮汉痛得大叫,本能挥手,将云锦书打落马背。

手肘膝盖都磕破了皮,云锦书忍痛爬起身,夺路狂奔。没逃出多远,身后脚步声响,那壮汉已经跳下马追了上来,咒骂着抓住云锦书。

「娘的!」他用力把云锦书的两只手扭到背后,脸朝下按倒在地。

男人铁塔般的粗壮身体重重压在云锦书背上。「老子本来看你可怜,想一刀给你个痛快。你个兔儿爷,居然敢咬老子!老子就叫你下面的嘴咬个够!」

他嘴里污言秽语说个不停,撩起云锦书衣裳,就去扯亵衣。

云锦书极力挣扎,可他那点力气根本甩不开这壮汉。他使劲咬着唇,尝到了丝缕血味,忽然道:「大哥,我来服侍你。只求你杀我时,让我少受些罪。」

壮汉一呆。他已经月兑下了云锦书的亵裤,看到那两半白女敕紧翘的臀-瓣,不由喉结大动。心道难怪庄主对这小子如此着迷。要能被云锦书主动伺候上一回,肯定爽到入心入肺。

想着云锦书手无缚鸡之力,也不怕玩出什么花样来,他起身,松开裤头,掏出租黑半硬的家伙,递到云锦书脸边,警告道:「给老子乖乖地舌忝硬它,再敢咬,老子就撕烂你的嘴。」

云锦书跪在男人跟前,忍着胸口胃液翻腾的感觉,一手握住那丑陋之物,含进嘴里。许久未曾品尝的雄性腥膻味直刺鼻端,他几乎就要呕吐起来。闭了闭眼,摆动头部,仔细地用唇舌爱-抚起男人的性-器。

右手,也扯开了自己衣襟,在白皙的身体上游移着,慢慢褪落更多衣物……

壮汉完全被快感俘获,压根儿没留意到杀机已近,还在嗯嗯啊啊地叫着快点,深点,猛地里一声惨叫,惊天动地。

烛签,没入了男人最脆弱的会阴。

流到云锦书手上的血令他颤栗不已,却没有犹豫,飞快拔出了烛签。

壮汉倒地,翻滚哀嚎。云锦书再度扬起手,烛签扎刺进男人心口。

这回,壮汉叫也叫不出,双腿一阵剧烈抖动后,停止了呼吸。

他杀了人……云锦书被血腥气熏得头昏脑胀,心里却充满了报复的快感,像是终于把多年积怨都在这刻爆发。

这壮汉的脸,一时间竟跟汪浔重迭起来,他又狠狠在壮汉尸体上戳了几下。

边上一声马嘶,终于将云锦书的神智拖了回来。

他得赶快回去找封大哥!

匆匆抹干净脸上手上溅到的血迹,云锦书穿好衣物,骑上马,向着莲花坞的方向飞驰。

那具仆役的尸体,未必能瞒过连冀。还有这一路行来留在雪地里的马蹄印痕,都成了被人追踪的目标。他只祈求自己能在连冀发现蹊跷前,赶回莲花坞。

◇◇◇

夜风寒冽如刀锋,刮过他皮肤,隐隐刺痛。坐骑在山路间纵高跃低,更好几次颠簸得他差点摔下马。

空山沉寂,只有他的马蹄声敲打着大地。逐渐,他身后多了其余的蹄声,还夹杂着吆喝。

追上来了?云锦书的心几乎就要蹦出喉咙。扭头回望,后面火光摇动,十几骑正穷追不舍。

相隔极远,云锦书仍一眼认出了那冲在最前面的男人。心直往下沉……

连冀,为什么还不肯放过他?

「云锦书……」连冀愤怒的大吼宛如负伤猛兽发出的咆哮,撕裂了浓黑夜幕。「你给我停下!」

停下?怎么可能?云锦书恍惚地笑。好不容易才从那个令他窒息的华丽牢笼里出逃,即使死,他也不想再回去。

用力一甩马鞭,坐骑吃痛,一声悲鸣,撒蹄奔得更快。

眼见云锦书非但没停,反而头也不回地快马加鞭,离自己益发遥远,连冀终于惨声长笑,提箭拉弓。

箭头瞄准的,是云锦书。

「别怪我!」他轻轻地自言自语。弓开满月,长箭厉啸破风,在月夜雪色里划出道森寒弧光,直射云锦书左腿。

听到箭矢声响,云锦书疾驰中刚回头,左腿传来阵剧痛,已被一箭射中,血珠四溅,衣摆须臾便被染红。

他再也夹不住马身,摔落马鞍。眼前晃动的,尽是连冀狂怒受伤的神情。

连冀和护卫们很快追将上来,团团围住了云锦书。

「为什么要逃走?」

连冀跃落马背,揪着云锦书的头发将他拖起。双眼在火把光焰里隐现血丝,紧盯云锦书苍白失血的脸,咬牙道:「还拿具尸体来唬弄我。你以为,我会连你的身形都分不清吗?云锦书!我说过,你再背叛的话,我绝不会轻饶你。你为什么非要逼我!」

云锦书腿部痛到接近麻木,可听到连冀的责问,他忍不住好笑。

那层已经再也遮掩不住什么的纸,终于要由连冀来捅破了么?也好。他和连冀,都已伪装得太辛苦、太累。

数月的温柔以对,终究不过是一场幻景……

「连冀,被逼的人,是我……」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打断了他的笑声。

「庄主!」贺昌惊呼。

连冀充耳不闻,反手又是一巴掌。

他盛怒之下,出手早没了分寸。云锦书两边面颊顿时肿起老高,几点鼻血滴落衣襟。贺昌瞧不过,拼着被庄主责罚,他下马拉住连冀高高扬起的手掌,替云锦书求情:「庄主,你再打下去,云先生就没命了。」

「滚开!」连冀一脚踢开贺昌,神智却总算清醒了些。面对已快晕厥的云锦书,他高举空中的那巴掌终究没有落下去。

牙根咬得咯咯作响,他蓦地抱起云锦书翻身上马,勒转马头一振缰绳,放蹄疾驰。

贺昌艰难爬起身,捂胸上了坐骑,跟着众人一起返回飞鸿山庄。他心头,为云锦书充满担忧。

庄主专宠玉珠时,他也跟庄中其它人一样,认为庄主已经对云锦书失去了兴趣。可玉珠的下场,足以让所有人明白,云锦书才是庄主心里最重的人。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或许庄主自己尚未察觉,他这个跟随庄主多年的近侍却早看出,庄主早已深陷情网,眷恋上了那个清雅的云先生。否则,也不会因为云锦书的潜逃大发雷霆,乃至暴怒失态。

然而爱之深,恨之切。他不敢想象,庄主这次会如何处置云锦书。只望庄主千万别因一时气愤铸成难以挽回弥补的大错……

◇◇◇

连冀一行人赶回飞鸿山庄时,灰蒙蒙的天边已透出鱼肚白。山庄火势已被仆役们扑灭,书剑楼烧毁了大半,空气里弥漫着呛人的焦味灰烬。

云锦书被推进了森严阴暗的刑堂。没了连冀的扶持,他站立不稳,摔倒在冰冷冒着寒气的地面上。

左腿伤口还在淌血,一丝一缕的血线,缓慢晕染了他周围的石砖。

他低垂头,听着山庄中人陆续进入刑堂。心头,没有惊恐,反而格外地平静。

这次,连冀大概无法也不愿再袒护他了吧。

他闭目,无声轻笑。死了,也就永远地解月兑,从此不用再受连冀的纠缠……

「敢问庄主,您打算如何处罚此人?」奚远流尖锐苍老的声音在空阔的刑堂里嗡嗡回响,隐隐然带着几分幸灾乐祸的意味:「属下早就说过,此人对庄主有异心,留不得,庄主却偏偏被他迷惑。要不是属下发觉他这几天举止异常,叮嘱护卫多加留意,发现今晚马房里少了匹骏马,及时禀告庄主,就被他逃了。」

云锦书木然。早知道这奚总管和毕总管十分不满他的存在。找来死尸,助他潜逃,暗里命那壮汉取他性命。一边又去向连冀告密,此刻又执意挑起连冀的怒火,想借连冀的手除掉他。

即使他现在说出真相,也不会有人相信……

连冀端坐在刑堂正中的黑石椅中,一直凝注着云锦书的背影。俊魅的脸上,找不到丝毫情绪波动。

「庄主?」看见连冀仍没有反应,奚远流暗中朝身边的毕天青使了个眼色。

毕天青会意,大声道:「云锦书劫走山庄财物在先,害玉珠夫人掉了胎儿在后,如今又残杀庄中仆役,纵火烧楼。按庄规,早该处死数回了。请庄主下令。」

连冀依旧没有出声,狭长的黑眸却越发冰冷。

奚远流和毕天青对望一眼,紧逼道:「庄主,您再纵容庇护此人,难平庄中人心啊,庄主……」

「够了!」连冀终于怒喝。手掌猛地握紧,石椅一侧扶手发出阵轻微爆裂,随后化为齑粉,自连冀指缝间簌簌飘落。

刑堂上,诸人噤若寒蝉,只听到连冀压抑的沉重呼吸。

等胸口惊涛骇浪般翻涌的气息逐渐回复,连冀缓缓站起身,走近云锦书,看着他。

长长的黑发掩住了云锦书的面容,垂拂在伤口流出的那滩血泊中,宛如最鲜丽夺目的红色里染上了浓墨,凄艳而妖媚……

白衣上溅开的点点血渍,更像极了那个飞雪飘零的清晨,书剑楼下盛开的灿烂红梅。

那天,云锦书就伫立梅树旁,出神地仰望天穹。

而他,静静地站在一边,凝望着云锦书……

那一刻,美丽得如梦如画,让他不忍惊碎那沉醉在风雪中的人,只想长长久久地看着,将之深印进眼瞳中……

连冀喉咙里挤出声低笑,蓦然伸手,拔下了云锦书腿上的箭,带起串血珠。

皮肉被撕扯的剧痛像电流传递了全身,云锦书身上每丝肌肉都在剧震。他死力咬住牙,不让自己呼痛。听见连冀冷酷不带丝毫情感地下着命令:「拿鞭子来。」

奚远流和毕天青大失所望,可又不敢再惹恼连冀,悻悻地叫弟子呈上刑鞭。

乌黑粗长的皮鞭入手,连冀面无表情地看了好一阵,才抬头。

云锦书已经被刑堂弟子拉高双手,凌空吊挂在刑架粗重的铁链下。

黑发遮掩下露出的脸,苍白而脆弱,如一碰即碎的冰玉。

连冀走近,平静无起伏地道:「云锦书,这是你背叛我,从我身边逃走应得的惩罚。」

他用力一甩手腕,皮鞭「啪」地,狠狠抽上云锦书。鞭梢划过半空,飞起血光。

云锦书周身似遭雷击,猛烈牵搐。火灼一样的刺痛就从鞭子抽过的地方迅速蔓延到每一寸肌肤。

他从被冷汗浸湿的发帘间勉力看出去,连冀的脸,冷峻如铁。

连冀,想亲手杀了他吧?

他突然想笑。第二鞭随之落下,他头脑轰然一震,几乎就此昏厥。

发黑的视线里,男人面容扭曲着,半点也不像那个情意绵绵凝望着他,为他吹笛寄情的人……

落在他额头、眉眼的那无数个轻柔若羽的亲吻,什么时候,变成了粗长的皮鞭,毫不留情地撕开他的血肉?

一切,都似个绝妙的讽刺。而他,竟然还曾为那深夜枕畔的声声呢喃动了心……

◇◇◇

鞭声厉啸,闻之令人颤栗。

雪白的衣衫上很快映出纵横交错的血痕,触目惊心,却更激起了连冀心底的嗜血残虐。

目光越来越冷,出手也越来越重。他已经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在做什么,只知道使劲挥舞着皮鞭,想毁灭眼前那个令他心痛欲裂的罪魁祸首。

他已经一再退让,容忍着云锦书的欺骗,为什么云锦书就是不肯接受他?不肯爱上他?把他的真心视若弃屐?一次又一次地想从他身边逃离?

殷红的血,随鞭梢四散飞洒,落满了青砖。

连冀再一鞭挟怒挥出,却被突然跃到云锦书身前的人挡下。

贺昌胸口结结实实挨了那一鞭子,皮开肉绽,鲜血长流。他紧捏住皮鞭,忍痛下跪道:「庄主,请住手。云先生他快不行了。」

连冀陷入狂乱的心倏地一静,望向刑架。

白衣已成了血衣,支离破碎地挂在云锦书布满鞭痕的身躯上。血正沿着云锦书的身子婉蜒流,滴滴答答,在云锦书脚下砸开无数小小的血花。

云锦书的嘴唇,也早被他自己咬得血肉模糊,鲜红的唇,衬得脸色更显灰白,死气沉沉。

眼睫无力地垂低,在鼻侧留下两抹泪痕般的淡色阴影……

「……锦、锦书?」心脏都被那种濒临死亡的颜色攫紧揉捏,连冀怔怔地瞧着,忽然抛下皮鞭,拂开还跪伏在他脚边的贺昌,冲向云锦书。

皮肉翻绽破裂的胸膛下,云锦书的心,微弱地轻跳着。

连冀用尽所有力气,牢牢地抱住云锦书,仿佛只要一松开,他就会失去这个奄奄一息的人。

「大夫……快去叫大夫!」他把脸埋在云锦书胸口,嘶声喊。

贺昌忙大声应了,撒腿飞奔出刑堂。

◇◇◇

这一顿鞭刑,几乎夺走了云锦书的性命。

「庄主,云公子不是习武之人,经不起这等酷刑啊!唉,药煎好了,我会送来。这段时日,庄主您就让云公子好好养伤,莫再折腾他了。」谢大夫摇头叹息,收拾起药箱告辞出门。

连冀木然坐在床沿。

书剑楼毁于大火,他便把云锦书又抱回了最初起居的小院落里。屋外冬风烈,屋内生了炭炉,却驱散不走凝固在空气里的冰凉和绝望……

云锦书的脸露在厚实棉被外,白得跟素缎枕头的颜色没分别。纵使在昏睡中,眉尖依然深深地纠结,似在忍受极大痛楚。

连冀伸手,轻柔地抚模着云锦书的长发、眉眼、额上那道伤痕、破碎的嘴唇……

身体像陷在棉花堆里,还在有韵律地轻轻摇晃着。温暖舒服得令云锦书忘记了疼痛,不愿睁开眼睛。

他肯定是在做梦。一旦醒了,这一切幻觉都会消失,他又会回到那冰冷血腥的刑堂上,面对连冀无情挥起的皮鞭……

所以,他不要这个梦清醒。

「锦书、锦书……」耳边一声声的,有人在叫他。

是封大哥吗?恍惚之间,云锦书宛如回到了童年光阴。

那年冬季,他才六岁,跟着封大哥一起溜出家去后山玩,结果在山间迷了路。

夜里山风凛冽。他和封大哥又冷又饿,偎依着窝在个小土堆后,躲避漫天飞舞的大雪。

他怕冷,一个劲地往大哥怀里钻,汲取那点不多的温暖。

封大哥自己也冻得瑟瑟发抖,却还是用身体把他遮得严严实实的,不停地安慰他:「锦书,别怕,爹很快就会找到我们的,别怕……」

后来,家丁找到已快冻僵的小哥俩,带他们回了封府。义父又心疼又生气,一顿好打,封大哥就一直护着他,一个人将义父的藤条都挡了下来。

从那时起,封大哥的胸膛就成了他安心倚靠的地方。只要跟封大哥在一起,哪怕是当山贼,随时面临官兵追剿,他都无怨无悔。

「……大哥,再抱紧一点,封大哥……」他在半梦半醒间微笑呢喃。

低到几乎听不见的梦呓,却如平地焦雷,震得连冀两耳发懵,停下了律动……

云锦书还在断续叫着大哥。每一声呼唤,都像锋利一刀,不停凌迟着连冀。

连冀紧紧地咬住了牙根。

原来,云锦书心里挂念喜欢着的人,自始自终只有封君平。

为了封君平,不顾他几次三番的警告,拼死也要逃离飞鸿山庄。已然伤到神智不清,仍在梦中唤着封君平……

他一直以为,云锦书对封君平仅有兄弟之情,所以和云锦书同住书剑楼的日子里,面对口口声声叫他「封大哥」的云锦书,他只能苦苦压制住内心的冲动,带起兄长的面具,扮演着封君平。

可云锦书此刻,居然以为在被封君平拥抱吗?

他为云锦书喜怒哀乐,尝尽情字煎熬。云锦书却只会把他当小丑看待……他连冀,在云锦书心里,根本什么都不是。

「呵呵……」连冀受不了自己笑声里的嘲弄,恨不得狠狠给自己几巴掌,掴醒自己。

什么时候,他居然沦落到求爱不得的地步?

云锦书不爱他,从来都不爱。然而他,月夜莲湖边,那一眼惊艳,已把情根深种……

斩不断。纵然知道云锦书的心属于另一个人,他也已经无法回头。

「你是我的……我绝不会把你还给他。」

嫉妒和不甘如毒蛇,啃噬着他心尖。连冀近乎咬牙切齿地发着誓言,抱紧云锦书,挺起腰,一改先前的和风细雨般的温柔节奏,重重顶撞着身上的躯体。

「啊呃……」云锦书人未清醒,却痛白了脸,甩着头,想要驱散这突来的疼痛。

连冀毫不理会,反而更加重力道,仿佛要用这疯狂的欢爱,在云锦书体内烙上专属于他的印记。

倾巢而出的霎那,云锦书早巳被他折腾得冷汗涔涔昏死过去。

屋内,回旋着连冀粗重的喘息和喃喃低语:「锦书,你是我的,永远都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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