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的病美人 第一章
夜阑人静,漆黑的天幕宣告着今夜无皎洁的明月相伴,只有几点稀疏的星子摇荡在天空。风袭来,晃动的树影伴随着飕飕的风声,格外令人觉得惊心。
「啊……」一阵惊呼此起彼落的响起,划破本该宁静深沉的夜,也引来迟迟不能成眠的人儿。来人悄步靠近,用着不容易被人察觉的脚步缓步向前,这其实是多余的,因为此刻围聚在一起的人们,压根无暇分心注意到有谁靠近,他们正全神贯注的盯着发言者,等待他未竟的话语。
「咳!咳!」发言者清清喉咙,继续说道:「话说那个嫣娘投井自尽之后,因为心有不甘,便时常在夜半三更时出现,她总是一身白衣,脸孔是惨澹的青色,双眼红得像会发光,无神的直视前方,口中不停的说着:『还我命来!』接着,她的头发向四面八方飘散,不断的伸长、不断的伸长……」他边说边伸出手臂,假装是故事中的头发,而正凝神细听的众人,被他的动作吓个正着,他却得意的笑出来。
「讨厌啦!杨大哥,你吓死人了。」一位惊惧未定,身穿鹅黄色衣裳的年轻少女--璜儿撒娇的抱怨。
「就是嘛,杨大哥,故意说个这么恐怖的故事,我看一定是骗人的。」身穿浅绿色衣裳的另一位少女--小青说。
「这个故事是真的,听说只要亲眼见过她的人都会神志不清、进而发狂,这可是邻镇的阿牛亲口跟我说的,他们镇上就有好几个人发生这样的事,绝对不是骗人的,而且……」他忽然神秘兮兮地示意众人的头靠近点,并刻意压低了嗓子:「我知道那个井在哪里。」
「什么!?在哪儿?在哪儿?」立刻有人出声询问,而其他人则是又想问又害怕地看着他,没人察觉发问者并非属于今夜围聚的众人之中。
他看了大家一眼,便说道:「那个地方,就在城东郊外的破庙里。」
他语声方落,众人的背后立刻传来了一个刻意伪装的嗓音,冷漠而缓慢的、忽远而忽近的说着:「是--吗--」故意拖长的尾音骇住了众人,面面相觑之后,他们一致将视线转向声音的来源,只见一个披头散发,看不清容颜,身穿白衣的女子映入眼中。
「啊--啊--」众人一同发出惊呼,随着惊呼一起出现的是众人抱头鼠窜,嘴里喃喃着不要找我、不要找我的景象。
「唉唷!」丧失方向感的众人撞在一起,一同跌倒在地。
「呵!呵!」一直站立一旁,引起这场混乱的祸首,再也忍不住笑出来。
「真有趣。」她看着众人呆愣惊慌的样子说着。
一听见这个清脆悦耳的声音,傻住的众人纷纷回过神来。
「小姐,人吓人会吓死人的。」杨大哥--府中的护院杨奇,率先发难。
「就是啊,小姐,真是被-吓坏了。」璜儿也跟着抱怨。
「哼!」被唤作小姐的少女,张着清灵的大眼,轻轻的哼了声,说:「谁要你们说故事不找我。」
「小姐,我们以为-睡了嘛,-就不要生气了。」一位身穿粉红色衣裳的少女--小虹开口解释。
「好吧!」少女噙着微笑,心想反正也玩够了,「这次就原谅你们,下次一定要记得找我。夜深了,我回去睡了,你们也休息吧。」
「小青陪小姐回房。」
「不用了,你们还是早点歇息吧。」语毕,她旋身往来时路回去,不一会儿,娇俏可人的身影已然隐没。
而众人也各自回房了。
这里是富阳镇上的富翁--莫勤的府邸。
莫勤是一个乐善好施的富翁,对于救济贫人不遗余力,凡是造桥铺路一定都有他的贡献,而他的妻子颜玉苇是邻镇的美人,一个具备温、俭、孝、勤等良好美德的贤淑女子。
莫勤夫妻只有一个独生女,名唤莫羽霏,他对唯一的掌上明珠十分宠爱,也不以无子为忧,深信知足常乐,他这辈子有爱妻及女儿,已令他心满意足。
在莫府里,除了三位主子外,还住着不少仆人,主要有护院杨奇,负责莫府守卫,以及方才听故事的四位少女。她们四人皆是莫勤夫妇收养的孤儿,当初收养她们四人除了机缘外,也想替羽霏找玩伴,恰好四人与羽霏年纪相仿。
羽霏从小就是在受尽宠爱的环境中长大,不过她没有养成骄纵的个性,虽然有点任性、有点固执,但基本上还算天性良善,与她父亲同样具有慈悲的胸怀。而且她的个性开朗乐观、活泼好动,唯一的缺点就是太过好奇,对于没见过、没试过的,总希望能去尝试,因此她常常身着男装往外跑。
这一切当然逃不过莫勤和颜玉苇的眼睛,但只要不太过危险,他们通常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何况有小青跟在她身边照顾,莫勤他们也就比较放心。
正因如此,在羽霏的日常生活中,除了读书和弹琴之外,她最重要的工作便是玩耍与发掘好玩的事物,只是最近,她发现能玩的几乎都玩遍了,她开始觉得日子有些无趣,不过很快地,她又找到了新的乐趣。
微风徐徐,清冽的空气中透着芬芳的花草香,柔和的风声和着悠扬的琴声,荡漾在空气中。铿!一个声响收束了琴音,留下不绝的风声作为延续,低低沉沉的缭绕在心间。
「小姐,喝杯茶歇会儿吧。」小青端来了桂花茶,知道羽霏已结束了今日的练琴时间。
「嗯,好。」羽霏拨弄着琴弦做最后的整理,这琴虽不是稀世的好琴,但已跟了羽霏十年,自她六岁开始学琴到现在,一直陪在她身边,因此她十分爱惜。
羽霏收好了琴,端起茶轻尝一口,她抬头拈出一朵微笑,「小青,-说今天我们上哪玩去?」
小青愣了一下,「小姐,现在已经是申时,就要天黑了,还是别出门吧。」
「可是人家想出去走走嘛。」羽霏拉住小青的手臂,甚是可爱的哀求着。
「嗯……可是附近有什么地方我们没去过呢?而且今天也没有市集,晚上不会热闹的。」小青有些无奈地看着她,从小她就无法拒绝羽霏的要求,尤其是当羽霏的眼中闪着企求盼望的光芒时。
羽霏偏着头,灵光一闪,「不如我们去城东郊外的破庙吧。」羽霏兴奋地说,自从昨夜听见那个故事后,她就兴起一探究竟的念头,她没见过鬼,好想瞧瞧喔。
「什么!?」小青怀疑自己听错了。
「就是昨夜杨大哥说的,那个有女鬼投井的地方。好不好?小青,我们去啦!」
小青顿时头皮发麻,她朝羽霏摇摇头,「不行,小姐,那太危险了,要是真的有……有那个东西,不行!我们还是别去了。」别说是去,她光想就觉得害怕。
「可是……」羽霏看了看小青的脸色,知道这次要说服她一起去是很困难的,但羽霏真的很想去瞧瞧,何况现在去正好,等她走到那儿已经天黑了,杨大哥不是说,天黑的时候,那女鬼才会出现吗?
好想去哦,羽霏脑子里正搜寻着其他的办法。
「别可是了,那里真的太危险,我们还是别去吧。」小青下定决心,这次决不能被羽霏说服。她弯下腰抱起羽霏的琴,「我帮小姐把琴搬回房吧。」
「好吧。」转身走回房,她心中已有了想法,不再坚持要小青一道同行了。
小青看着羽霏的背影,心底浮上疑问,小姐这次怎么这么干脆就放弃了?但她转念一想,也许羽霏也明白那太过危险吧。
她捧着琴,尾随着羽霏,不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酉时,正值晚膳时分,羽霏没吃什么东西,便找了个借口回房,此刻她正悄悄地换上男装,打算经历她有生以来第一次的个人冒险。
叩!叩!忽然的敲门声,令羽霏飞快地躺回床上,闭上眼睛假睡。
小青站在门外,方才羽霏说头痛想回房休息,又不让她跟,让大家都好生担心,所以她来看看羽霏的情况。「小姐,-好些了吗?需不需要请大夫来呢?」
等了好一会儿,等不到任何的回音,小青纳闷的推开门,走进内房,看见羽霏在床上睡着了,她替羽霏模了模头,确定她没有发热的迹象之后,又为她拉好了被子,吹熄了灯,便转身走出房间。
喀!一听见关门的声响,羽霏立刻从床上起身,她顺顺方才换上的男装,将头发扎好,确定做好了男装的打扮之后,蹑手蹑足的打开房门,再轻轻的合上。
一刻钟之后,羽霏已顺利的由后门离开莫府。
一出家门,羽霏便大剌剌地走向城东,沿路上哼着小曲,心情大好的东瞧瞧西晃晃的,她就像挣月兑束缚的笼中鸟,自由自在的翱翔在辽阔的天空。
其实她也明白,比起一般闺女的处境,她算是自由多了,所以她应该知足才是,只是她实在无法控制住自己的好奇心,才会不断地想要寻找新奇的玩意儿。
愈走向郊外,四处的人家也就愈来愈少,取而代之的是茂盛的树木,以及寂静寒冷的气息,秋天的夜毕竟不是夏天,夜里的温度与白天相差许多,羽霏拉紧衣襟,暗恼自己竟忘了多加件衣裳。
虽然开始觉得冷了,却无法影响她继续前进的决心,因为这次出门对她来说,可是这辈子最大的冒险,她说什么也不能轻易放弃。
当四周围再也看不见人烟,全然是一片森林之后,雨霏放轻脚步,仔细地将自己的声音降至最小,因为她明白自己的举动有多危险,尤其是在荒郊野外,她必须更加小心,以免引来野兽或是其他坏人。
羽霏怀着紧张又兴奋的心情,一步一步走向她的目的地,终于,当那间破庙如愿的映入她眼帘时,她差点高兴的大叫,但她赶紧-住嘴巴,免得自己真叫出来。
也许是老天爷的帮忙吧,她这一路上不仅没有遭遇半分危险,就连进了破庙,也不见有其他人或是其他动物,这让羽霏稍微放心地四下搜寻、观望。
她瞧见破庙的正厅里,四处布满了蜘蛛网,墙上的漆也早就剥落大半,本该供奉着神明的供桌上空无一物,可见这里的确少有人烟了。
羽霏轻移步伐,纵使她再大胆,此时也不禁心跳加快,她吞着口水,按捺住扑通扑通的心跳,往庙的内院走去,她猜想那口井,应该会在内院的某处吧。
经过了数间应该是厢房的屋子之后,呈现在羽霏面前的是一座荒芜的园地,杂草丛生的地面,早看不出当初种植的是何种作物。
羽霏的视线环顾了一圈,她的目光定在东北方的一隅,忍不住地,她的心跳得更快,手心也微微渗出汗,是那个井!
她悄悄地靠过去,在快到井边时,她念头一转,蹲下了身子,将自己隐身在草丛间,只留下一双骨碌碌的眼珠子转着、溜着。
她临时想起,昨夜杨奇说那女鬼会把人吓傻,因此她把自己隐藏好,然后捡起一颗小石头投到井里,这样她就能做好心理准备,不会被吓傻了,而且应该也不会被那女鬼发现。
羽霏一颗心彷佛提至喉咙般,眼睛眨也不眨的,深怕错失任何一个精采的画面,时间一分一秒地消逝在飕飕的风声中……
奇怪?怎么还没出现呢?羽霏纳闷的想着,开始觉得不耐烦了。一直维持着「蹲」的姿势,让她双脚发麻、头昏眼花,她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却知道自己快要抵挡不住周公的呼唤了。
捏一捏柔女敕的小脸,羽霏打起精神,望着依旧毫无动静的井,她心中浮现另一个念头,这该不会是骗人的吧?
再也没有耐心等下去了,羽霏站起身子,决定要证实杨奇说的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她小心翼翼的往那口井走去,瞪大了眼,鼓起勇气朝井底望去--
没有!羽霏惊讶的发现她被骗了!
她什么也没瞧见,那口井根本就是一个枯井,虽然因为天色已黑而看不清楚,但就着月光,她仍然看见了那口井内,大概除了杂草外,就没有别的了。
呼!羽霏叹了口气,一坐在地上。真是的,早知道就不来了,一点都不好玩,她伸展着手臂和双腿,感觉身子有点酸疼,大概是蹲太久了,而且心情一放松下来,就更挡不住周公的诱惑了。
她望了望天色,也该回家了,得趁爹娘还没醒时赶回去才行,万一被发现了,她可能会被禁足,那是她最不能忍受的事,一思及此,她立刻起身要回家。
「啦啦啦!」羽霏愉快的哼着小曲,这一路上她既没遇见野兽,也没遇见什么可疑人物,想起来还蛮幸运的,因此她心情大好,忘了没看见鬼的失望。
她悠闲的漫步在树林之中,虽然知道该赶快回去,但一想到难得来到郊外,她就忍不住走得慢一点,好好的呼吸一下树林里的空气、看一下那蓊郁茂密的大树,还有那长在树旁的小花。
她从容的东瞧瞧、西望望,蓦地,有某样东西吸引了她的注意。
那是一颗像枣子一样大小的果子,在树腰上,红色的外皮泛着一层金色的光泽,看起来鲜艳欲滴,令人垂涎三尺,原本就感觉有点饿的羽霏,更是顿时感到饥肠辘辘,她模了模自己的肚子,又看了看那颗果子。
就在羽霏仔细盯着果子瞧的时候,她发现,那颗原本是鲜红色的果子,竟然一瞬间变成了黄色!禁不起诱惑了,她快速的爬到树腰上,伸长手将果子摘下来,果子在接触到羽霏的手时,竟又变成了绿色。
羽霏轻巧的爬下树,双手捧着果子细细的看。
哇!这是什么果子啊?竟然这么神奇,羽霏在心中赞叹着。她发现那颗果子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转变颜色,由红到黄,由黄到绿,再由绿变成黄,由黄变成红,这三种颜色交替变换着。羽霏越看越觉得稀奇,她长这么大,从来没见过这种会变色的果子,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她越是盯着它看,就越想将它吃下去。
可是……这颗果子有三种颜色,她该选哪一种颜色吃呢?会不会……不同的颜色吃进去,就会有不同的滋味呢?羽霏想了想,找不出最想吃的颜色,最后她决定先吃一口,如果它还会继续变色的话,就每种颜色都试试看。
正当羽霏要咬下去时,她又想到,这颗果子会不会有毒啊?她再看看那颗果子,吞了吞口水,那果子彷佛在对她说:「把我吃了吧!」唔,它看起来好美、好好吃喔!应该不会有毒啦,说不定这是一颗仙果呢。
这么一想,羽霏再也没有迟疑,她张口咬下现在属于红色的果子。
哇!真好吃,甜甜的滋味在嘴里化开,没有一点青涩,果子中充满了芳香的汁液,让人觉得齿颊留香。她等待了一会儿,看见那颗果子开始变成黄色,于是她知道果子不会因为被咬了一口而停止变化,她高兴地张嘴吃下黄色的果子。
咦?味道果真不同,这一次是酸酸甜甜的滋味,像梅子,却比梅子更爽口。
最后一口,她咬下了绿色的果子,这次除了酸跟甜之外,还多了点咸味,这三种味道非但不形成冲突,反而巧妙的融合在一起,是一种浑然天成的美味。
自己真是太幸运了,能吃到这样的人间美味,这次溜出来,总算有代价了。
羽霏满足的将果核吐出,看见果核竟然是由红、黄、绿三种颜色所组成,她连忙拿出手巾将果核包好,这么特别的东西,她要带回去做纪念。
羽霏将果核放入怀中,虽然才吃下一小颗果子,可是她却觉得饱了,这让羽霏更加感觉自己吃下了一颗稀世的宝物,心情不由得更好了。
她看看天色,知道天就要大亮了,于是她加快脚步,不敢再逗留了。
「哎唷!」她不小心跌了跤,正想站起来时,却感觉月复痛如绞。
好……好疼啊。羽霏双手抱着肚子,巨大的疼痛像一张网般,将她整个人包围起来,她不但没有办法站起来,还痛得打滚,她感觉那疼痛是从肚子开始扩散,直到她的四肢百骸。
老天爷!真疼死她了。她将自己缩成一团,冷汗从她的额头不断冒出,她知道是那颗果子害了她,都怪她贪吃,啊……她不能思考了……
她张大了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连叫救命的力气也没有,她疼得好想哭,却掉不出半滴眼泪,她唯一能感觉到的就是痛!好痛!好痛!
就在她觉得自己将要因这股疼痛而死去之时,她突然发现不痛了,而且身子也不再沉重的倒卧在地,反而轻飘飘地像要飞起来。
她放开紧抱住肚子的双手,视线往身上环顾了一圈,缓缓地踏开步伐。
咦!?真的不痛了。
她放心的呼出气、笑了笑,还好,看来是没事了。
她看向前方,快出树林了,正想快点赶回家时,却看见杨奇、小虹、小兰和一些仆人迎面而来。糟了,被发现了,她吐吐舌头,心里却十分高兴能看见他们,特别是在她刚经历那场要人命的疼痛之后。她开心的向他们奔去,没想到他们竟然视若无睹的往她身后跑去,而且个个忧心忡忡的样子。这是怎么回事?
羽霏生气又纳闷的尾随他们,正想开口询问,却让眼前的一幕吓呆了--
「小姐!」小兰和小虹惊呼,怎么也没想到会看见羽霏脸色苍白的倒在地上,她双眼紧闭、双手抱肚,全身蜷缩成一团,像是承受着极大的痛楚。
小兰颤抖的伸出手,探向羽霏的鼻间,众人屏息地等待着结果,当那微弱的呼吸传送到小兰的指尖时,小兰顿时松了口气,才发现自己竟然忘了呼吸。
「还有气,我们快回去。」小兰说着,众人赶忙起身,杨奇拦腰将羽霏抱起,迅速地转回莫府,其他人也赶紧跟了上去。
这是……怎么回事?羽霏愣愣的看着小兰他们围着「羽霏」,那……她又是谁?为什么会有两个她呢?
羽霏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发现杨奇他们抱着另一个「她」回去了。
「喂!等等我呀。」她大喊,却发现没有人回头,就像是没有听见她的声音一样。
「小兰、小虹,等等我啊。」她不信邪地边跑边喊,但是依然没有人理会她,她都跑到他们身边了,他们还是没有停下来,羽霏不由得感到一阵恐慌与无助,晶亮的眼眸中沾染了一层水气,眼泪迅速掉了下来!
「别叫了,小姑娘,他们听不见-的声音啦。」周遭忽然响起一句低沉而老迈的声音。
「谁?是谁在说话?」羽霏擦去泪水,四处张望着,并未发现任何人影。
「我是这个树林的主人。」
「可是我看不见你。」羽霏又害怕又困惑,到底是谁在跟她说话?
「-看看-眼前的树吧,小姑娘。」和蔼的嗓音减轻了一点雨霏的恐惧,她不由自主地抬头看向立在她眼前的大树。
「这……这……」羽霏-住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看见了!她竟然在树干上看见一个老伯伯的脸,有眼睛、鼻子、嘴巴,还有一大把胡须。
「-别害怕,小姑娘。我是管理这片树林的树精,不是来害-的。」树精试着安抚显然已经吓坏了的羽霏。
树精的话好一会儿才传进羽霏的脑海中,她回过神来看着树精和善可亲的面容,一颗惊惧的心才安稳下来,「树精伯伯,那么你是神仙-?」
「不!我不是神仙,我只是个精灵,但是寻常人没办法看见我。」
「咦?那我怎么能看见你呢?」羽霏十分疑惑,她也是寻常人啊。
「-现在不是一般的寻常人了,-现在是个灵体,所以才能看见我。」
「灵体?」羽霏越听越困惑,什么是灵体啊?
树精明白她的疑问,于是-更详细的说:「每一个人都有三魂七魄,一旦死亡后,三魂七魄会离开,除了直接成为神仙者,其他人都要接受阎罗王的审判,看看下一世是投胎为人,还是要入地狱。而无法投胎或是时候未到却阴错阳差而死的人,就以魂魄的形体游荡在这世间,魂魄就是灵魂,也就是你们所说的鬼。」
「你的意思是说,我已经死了?」羽霏不敢置信的开口。
「-还没死。」树精的一句话,让羽霏立即抬头望向-,心中又升起了希望,也浮上了疑问,如果她还没死,她怎么会变成灵体呢?
「唉!」树精叹了口气,告诉她前因后果:「-会变成灵体,是因为-方才吃下了三色断肠果后,无法承受那剧烈的疼痛,所以灵魂才会由中跑出来;-还没死是因为-的里还有一魂一魄,并不是所有的魂魄都跑出来,所以-不算是鬼,只是个灵体-方才不是亲眼看见了吗?他们抱走的,就是-的。」
「啊!」羽霏恍然大悟,「难怪他们对我视而不见。」她曾听人家说过,寻常人是看不见灵魂的,除非是极有缘或是故意要害人的鬼魂,才会被人看见。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那我是不是只要回到我的身体就行了呢?」
「基本上是如此,可是-的身体中了剧毒,只怕-无法回去-的。」树精同情的望着她,忽然觉得她有点可怜。
「中了剧毒?是因为那颗果子吗?」
「小姑娘,这是-命中注定的劫数。如果能顺利度过,那-这一生都会平安顺遂,如果过不了,那-也活不成了。」树精透露了一点讯息给她。
羽霏越听越心慌,她可不想就这样丧失生命啊。
「别那么担心,小姑娘,一切都还是未知数。」
「那么我该怎么做呢?树精伯伯。」羽霏想了想,她不能就这么放弃,她才活了十七年,还有好多事还没做,她一定要再次活过来。
「时候到了,-自然会知道。现在-该回家去了,小姑娘,回家等待时机的到来吧!」树精只能这么对她说,毕竟天机不可泄露。
「我明白了,谢谢你,树精伯伯。」羽霏没有再继续追问,突然发生这么超出常理的事,她根本无法好好思考,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相信树精伯伯的话,然后找出可以活下去的方法。
「那我走了,树精伯伯,再见。」羽霏挥挥手,转身往莫府的方向走去。
「祝-顺利了,小姑娘。」任务达成了,接下来就静观其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