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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蛮女与猪头男 第一章

「月老,信女陈宝玉的女儿管茗伶今年都二十九了,可到现在连个男朋友都没有,听说您非常灵验,所以偶今天带她来,求您赐给她一段美满的良缘,拜托!拜托!」

陈宝玉用她那不是很纯正的「狗语」祈求完,诚心地向月老敬拜三下,才将香插到前方的香炉里。

而被逼来拜月老的当事者--管茗伶,则不情愿地胡乱拜了两下,便随着母亲将香插进香炉中。

「老妈,好了,已经如您所愿拜好了,我可以走了吧?」管茗伶手插口袋、脚站三七步地问道。

「神明就在面前,妳站那样成何体统,把手给偶伸出来站好!」

「老妈,您别那么紧张啦,神明都是宽大为怀的大人物,才不会在意我这一点小小的不雅观咧!」大惊小怪!

「反正不管怎么样,妳就素给偶有点女孩子的样,别再给我一副小太妹的模样了,有听见没?」

「有啦!」她随意回了声。

「有?偶看妳根本素有听没有进,每次都把偶的话当成耳边风,妳以为偶这么紧张素为了谁啊?素年前去算命时妳没听到吗?算命师说妳要素没在今年十二月以前嫁出去的话,妳就会有生命危险耶!算算时间,离十二月只剩半年了,妳难道都不怕吗?」

「怕?为什么要怕?说不定是那个算命的乱说,那种话听听就算了,干嘛那么认真?」

她是个很铁齿的人,对于那种怪力乱神的事压根儿就不信,她比较相信「人定胜天」这句话。

「之前十个算命师个个都这么说,妳要偶怎能不担心啊!反正不管怎么样,偶一定要想办法让妳在十二月以前嫁出去!」这次陈宝玉是吃了秤坨铁了心,非把她这个单身公害推销出去不可。

「老妈,您也不瞧瞧我长得这副德行,每次跟我相亲的人,哪个不是一看到我的脸就落荒而逃?您就别再害人了,饶了人家吧!」

「偶实在看不出来妳到底哪里长得不好看了?」

孩子是她生,谁敢说她生的孩子其貌不扬啊?

其实管茗伶也没丑到见不得人的地步啦,她只不过是有双老像是睡眠不足的瞇瞇眼,有个像是被踩扁的莲雾鼻,有张快要符合血盆大口这四个字的嘴巴,及大得跟饼誧里卖的肉饼有得拼的大脸,还有一副没前没后的干扁身材。

综合以上条件,再配上她天生的大锣嗓与后天培养出来的凶暴性格,就能解释她为何一点男人缘都没有了。

「老妈,您就别再自欺欺人了,其实您比谁都还心知肚明我是什么样的货色。」

被一语道破的陈宝玉,恶狠狠地瞪了女儿一眼。

「妳非把偶气属不口啊?净讲一些灭偶威风的话!记得妳刚出生时,口爱到偶一抱上街去每个路伦都抢着要抱妳,哪晓得最后妳会长成现在这副德行!偶看妳还素去整型算了,这素唯一能让妳最快嫁出去的方法了。」

又来了!每次一讲到她这张与众不同的脸时,就要叫她去整型,光听就觉得烦死人了。

「又要我去整型?老妈,古人有云:『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您是我见过唯一一个会逼自己女儿去把自己的脸大做整修的母亲。」

「妳当偶愿意啊?如果妳能像妳那些弟妹们长得跟偶像一点,偶也不至于会逼妳去整型;口偏偏妳完全遗传到妳老爸跟妳爷爷那些不好的特征,要素妳素男生的话,偶今天也不用这么伤脑筋了,因为男生长得丑一点没关系,煮要有钱一切都好办,口偏偏……」她看了一眼管茗伶的脸,无奈地叹了一声。

她生了三男二女,男的帅到天天有女孩子为他争风吃醋;女的则是天天大把鲜花收不完。唯独大女儿,刚出生时,可爱到人人都想疼惜爱怜,他们还担心她长大后会美得让他们两老天天在门口赶苍蝇。

但随着时光的流逝,孩子们一天天长大,他们起初期望颇深的大女儿竟愈长愈偏离他们当初的期待,一直长到今日这副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的糟糕样。

她明明用同样的米、同样的水养这群小孩,为什么长大后却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样貌?真是令她百思不解!

「我也想长得漂亮一点啊!可是外表的美丑又不是我能控制的,您跟我抱怨也没用。」毕竟美丽的脸孔谁不想要。

「所以偶才叫妳去整型补先天不足的部分啊!」

「老妈,算我求您,别再跟我提整型的事了好吗?愈听愈烦!」真是个令人倒胃口的问题。

「妳以为只有妳一个伦在烦吗?妳也不想想,家里五个小孩,就剩妳这个快破三十大关的老姑婆还在家里腌着,就连小妳六岁的小妹都已经是一个孩子的妈了,妳这个本该第一个嫁出去的人,竟然连半个男朋友都没有,妳说,偶这个做妈的,怎么会不烦?再加上被算命师这么一说,妳朱道偶为了这件事这几年不知白了多少头发!」

「会吗?」管茗伶故意前前后后环视一遍母亲乌黑的发丝,「老妈,您的头发还是跟以前一样乌黑亮丽,哪里有白头发?」其实她知道母亲那头黑发是她妹妹前几天回娘家时帮她染的。

「管茗伶,妳素想把偶气属啊!」她迟早会被这个不孝女给气到脑中风。

看着母亲红通通的脸色,她知道自己不能再闹下去了,不然下一刻可能就要到医院挂急诊了。

「我伟大又美丽的老妈,别气、别气,妳可爱又乖巧的女儿现在带您去看戏,看什么戏,看陈宝玉主演的世上只有管茗伶的妈妈最好的戏……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个宝……」

管茗伶不顾颜面,模仿小孩稚女敕的嗓音又唱又跳的,不出五秒,就把陈宝玉逗得满脸笑容。

「好了,都老大不小了,还这么玩,不怕伦笑啊!」陈宝玉疼爱地捏了下宝贝女儿的脸颊。

「只要您不生气,管他们怎么笑我。」反正从小被笑到大,她也习惯了。

「妳就素这点让偶疼入心。」一想到要把这个宝贝女儿嫁出去,她就觉得好舍不得。

「老妈您又怎么了?眼眶怎么红红的?」别哭喔!她管茗伶什么都不怕,就怕她老妈哭,她一哭她就会浑身发软、不知所措。

「没素、没素,妳先把案桌上那些金纸拿去前面的金炉烧。」她随便找了件事给管茗伶做,不想让她有机会追根究柢。

一头雾水的管茗伶搔搔头,轻应了声,然后抓起案桌上的金纸拜一拜,便往金炉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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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往金炉走去的管茗伶,忽然被不远处的一幕景象给吸引住目光。

怪了,她明明记得气象报导说今天的温度会高达三十五度多,为什么有人会在这种天气里包着头巾、戴着墨镜、口罩,甚至还披了件长及膝盖的黑色风衣,那人是不是神经不正常啊?

管他的,反正天下事无奇不有,也不差这一件。

正当她下阶梯来到金炉前时,忽然看到刚刚那名特立独行的人的口袋掉出一样像是红包袋的东西,当她还在犹豫要不要鸡婆捡起那封红包袋还给那名女子时,突然刮起一阵风,将那红包袋吹到她脚边。

看来,不捡也不行了。

她捡起红包袋,小跑步追上就要穿越马路的女子。

她拍拍那女子与她眼睛齐高的肩膀。

刚刚远远看还不觉得她高,现在一站到她旁边,那种高度的落差感马上就显现出来了。

哇!这小姐还真高,不晓得有几公分?

「对不起,妳的东西掉了。」

女人闻言,停下前进的脚步,转身面对阻止她前进的管茗伶。当她的目光一触及管茗伶的脸庞时,她先是一愣,接着再看到管茗伶要交还给她的东西后,她当场两手贴颊,失声尖叫起来。

「啊--」

妈啊!她的耳膜快破了,先闪到一旁去,不然等会儿可能要跑一趟耳鼻喉科了。

躲到安全区域的管茗伶,用力瞪着那名突然鸡猫子鬼叫的女人。

这人简直莫名其妙!好心把东西捡来还她,没说声谢谢也就算了,还在人家耳边制造噪音,害她现在耳朵还在耳鸣。

「啊--啊--」那个女人还在持续哀号着,「天哪!天哪!什么人不捡,为什么偏偏被那个长相可悲的女人捡到呢?我不要啊!」

长相可悲?不会说是她吧?这女人讲话未免太过分了吧!

「喂!这位不识好人心的小姐,妳说谁长相可悲了?」她扠着腰等着跟她理论。

小姐?!怎么又来了个超级弱视的人!

「我说眼前这位忘了把眼睛带出门的小姐,妳说谁是小姐了?请妳看清楚点,我可是堂堂七尺的男子汉,哪里像女人了?」他故意把自己扁平的胸膛挺出来给管茗伶瞧个仔细。

「你是男人?」她震惊极了,手不自觉地模上那自称是男人的人的胸部。

这种飞利浦经过的触感……她的双眼随着触模的动作愈睁愈大。

她将视线缓缓往上移,看向那在领子外的白细颈子……忽然,一样女性身上绝不可能出现的东西,若隐若现地在她眼前滚来滚去,吓得她赶忙将平贴在那「男子」胸上的手移开。

「妈啊!你该不会是人妖吧?」

「我是男的,不是那种性别暧昧不清的半人工生物,我只是外表长得比较阴柔而已!」竟把他跟那些半男半女的人妖归为同类,实在太羞辱人了!

「什么阴柔了点而已,简直比我这个正牌女人还像女人。」听他现在说话的语调和肢体动作,在在都比她这个货真价实的女人妩媚千百倍。

「妳别胡说八道,我哪里比妳这个真的女人还像女人了!」管茗伶的话让他慌了起来,因为这是他最害怕听到的说辞。

「不信我马上证明给你看。」

她突然踮脚倾向他,在他还没来得及反应时将他脸上的墨镜、口罩拿掉。

一张美艳绝伦的脸庞立即暴露在耀眼的阳光下。

不点而朱的小嘴,圆而清亮的大眼睛,小巧秀气的鼻子,再加上一张时下流行的,一掌就能覆盖的瓜子脸--

天哪!这张脸不正是她日思夜想的完美脸蛋吗?

老天爷啊,你对我实在太残忍了,竟将这样迷倒众生的美丽脸庞赐与一名带把的男人,而她这个真女人却……老天爷,真是太王八蛋了!

「真是美呆了!你真的是男的吗?如果是,那这张脸长在你脸上简直是暴殄天物。」连她这个真女人都看得都有些嫉妒。

「不准妳把那些用来赞美女人的形容词用在我身上!」管茗伶又碰到他的禁忌,让他发怒大吼。

「不然你要我用什么形容词来赞美你呢?帅气?英俊?潇洒?还是酷毙了?」没有一句适用的。

「都不需要,人又不是没有那些形容词的赞扬就会死。」语毕,他抢回被管茗伶摘下的墨镜跟口罩,头也不回的往对街走去。

「喂!你的东西还没拿回去耶!」她小跑步跟上他,将那个红包袋在他眼前晃啊晃的。

那人透过墨镜斜瞪了她一下,扁着红唇道:「我不要了,送给妳吧。」说完,绕过阻挡他去路的管茗伶继续向前走去。

「喂!我要这个东西做什么?」又还没过年,要这个红包袋干嘛?

「随妳。」说完便扭腰摆臀的走向对街的人行道,完全不理会一脸莫名其妙的管茗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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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母亲交代的事的管茗伶,一边用刚得到的红包袋搧着风,一边走进庙宇的主殿中,她前脚才刚踏进殿中,母亲的斥责声马上就响起。

「管茗伶,偶叫妳去烧个金纸,妳竟然给偶烧了半个小时,妳素去烧黄金啊,烧这么久!」

「您以为我愿意烧这么久啊?要不是因为这个红包袋的缘故,我也用不着烧这么久。」她满脸冤枉的为自己澄清。

陈宝玉看一眼女儿手上拿的红包袋,眼泪差点就夺眶而出,「想不到妳自己去求啦?太好了,妳终于开窍啦,老妈偶实在太高兴了!」

「高兴什么啊?不会是为了这个红包袋在高兴吧?」里面装的该不会是这期乐透头彩的号码吧?

就算里面装的真是这期的头奖号码,她也高兴不起来了,因为她的好心情已经全被那个拥有她一直想要的美貌的男人给打飞了。

「难道妳不朱道这个红包袋的用途吗?」不知道还跟着别人乱求,这样怎么会灵啦!

「红包袋不就是用来装压岁钱或装礼金的吗?」看来她老妈真的是老了,连脑力都退化了。

「外面卖的红包袋的确素用来装压岁钱跟礼金的,但素月老庙的红包袋可不素用来装钱的。」

「那是用来装什么的?」不会是装金牌吧?

「装红线。」

什么嘛,就只是装条红线而已,刚才那个白痴干嘛叫得像是被爱滋病患强暴般的凄厉,实在有够爱大惊小怪的!

「听说只要随身携带从这间月老庙求来的红包袋,就能让男的早早娶到好妻子,女的早早嫁个好老公。」

「那如果是捡到别人求来的红包袋呢?」她打开红包袋看看里面的东西--一条红线跟一张写着生辰八字和姓名的纸签。

没想到他是属猪的,年纪比她大三岁,名字叫……阙、郓、玹,哇,他的名字怎么这么难念啊!算了,管他难不难念,反正她也不可能再遇到他了。

她又将那张纸签塞回袋中。

「妳干嘛问这个?该不会素……」

「这红包袋不是我求的,是别人掉的,本来我要还他的,但是他却不要,所以现在才会在我的手上。」她轻描淡写的说道。

「他他他素男的吗?」陈宝玉紧张的问道。

「他他他是不是男的,跟我捡到这个红包袋有什么关系?」管茗伶故意学着母亲的口吃问道。

「关系可大了!反正妳快点告诉偶,那个伦到底素不素男的?」陈宝玉急忙问道。

「老妈,您干嘛那么兴奋?」一股不妙的预感在她心里升起,让她戒备了起来。

「妳叫偶怎么能不兴奋呢?要素妳捡到的红包袋的主人素男的话,那就代表妳和他这辈子有缘结为夫妻!所以大部分来这间月老庙拜拜的伦,看到地上的红包袋素不会乱捡的,因为怕会捡到不好的姻缘。」

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他会紧张成那样!不过他也未免太迷信了吧,这不过是个传说罢了,干嘛那么认真?

「老大,妳还没告诉偶,那个伦到底素男的还素女的?」

「女的。」开玩笑,要是她说是男的,她老妈八成会抓着她挨家挨户去找那个掉了红包袋的男人,为了她日后的安宁,撒个小谎还是必要的。

她瞄一眼躺在她手上的红包袋,心想等会经过金炉时一定要把它给烧了,免得她老妈看到,又有借口可以大做文章了。

「女的啊?唉,那就没希望了!」

为什么不是男的呢?如果是男的,她就可以取消傍晚跟三姨婆、明天跟四姨妈、后天跟大姑、大后天跟婚友社的十二场相亲宴了。

唉,看开一点吧,求神不如靠己,相信她再多安排几场相亲宴,总会让她碰到眼睛不好、条件不高、心地善良的倒楣鬼的,呃……说错了,是独具慧眼的人。

唉,再接再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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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间装潢气派的办公室里,坐着一名嘴皮子不停蠕动、口水四处乱飞的中年男子,和一名脸上写着不满的瘦小女子。

「管茗伶,又是妳!妳每天除了混吃等死、等领薪水外,还会什么?涂秘书不是要妳转告黄老板签约的时间挪到下午二点,妳是睡死了还是故意跟我唱反调啊?竟然都没连络!妳是不是因为我每天骂妳,所以心有不甘想报复我啊?亏涂秘书那么信任妳,把这么重大的工作交给妳处理,妳竟然让她如此失望,害得她现在还必须替妳收拾善后,妳这样对得起她吗?」

男子像骂畜生般地斥骂站立在办公桌前头隐忍着满腔怒气的管茗伶。

「妳是哑巴啊?不会说话啦!」管茗伶的沉默不语惹火了这名像是猴子穿西装的男子。

管茗伶咬着牙缓缓抬起头看向男子。

「我不是不会说话,我只是想看看你要怎样把别人的过错诬赖在我身上。那明明是涂秘书自己的失误,你却不分青红皂白的将所有过错往我身上推,难道只因为我的长相没有涂秘书养眼,所以你宁愿相信她,也不愿相信我?」管茗伶不平的表示。

「我……我并不是那种会以貌取人的人。」

「是吗?那你回答我时为什么会迟疑一下呢?」管茗伶咄咄逼人的问道。

「妳……好,敢这样忤逆我,管茗伶妳被开除了!」男子青筋暴露地扯开嗓门咆哮道。

「不用你讲我也会走,反正继续效忠你这种只会以貌取人的人,只是自毁前程而已。」

管茗伶说完,将早已准备好的辞职信往男子脸上一丢,便头也不回的走出办公室,留后还在不断咆哮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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