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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恋奴心 第八章

凛冽看着密探的回报,闪动的火焰照不清他的表情。

从司徒冀插手他报复曲家之後,心细如发的凛冽立即调派线人潜入司徒王府,观察司徒家的一举一动。

跟了好长一段时间,也没什么动静,凛冽还以为只是自己多心。总算老天有眼,真正的老狐狸终於露出马脚,被他找出,原来六年前的家变主使者正是目前在朝廷中最呼风唤雨的人——司徒萧。

难怪啊,司徒萧可以从无人知无人晓的没落王孙贵族,一两年之间成为朝廷最有影响力的司徒王爷。原来支撑司徒萧重振家业的,正是他凛冽家富可敌国的万贯家财。

也真难为司徒冀了。这种人渣居然是他爹,还得冒着被拆穿的危险相他交往。

哼!要作掉曲、凛两家的余孽?

凛冽的白牙在烛火下漾起一阵森然感。他慢慢作他的王爷梦吧!

清脆的敲门声没被他忽略。「谁?」

「是我。」

真难得。凛冽挑起眉。「进来吧。」

曲若水身着白色长衣,更衬出她脸色的苍白。

「这么晚了,有事吗?」

曲若水咬咬牙。糟糕!她怎么会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之前在「晨曦阁」不是想好了要说的话吗?怎么见到凛冽反而什么都说不出来呢?

「你来找我发呆的?」凛冽好笑地示意她坐下,倒了杯水摆在她面前。

「谢谢你,救了哥哥。」千头万绪交错纷杂,整个脑子乱哄哄的,曲若水只能先挤出这句话。

「嗯?就这样?」见她说完话沉默好久,凛冽不禁失笑。「嗯,我收到你的谢意了,接下来呢?若没事的话……」

「对不起。」突如其来的道歉让凛冽楞了楞。「为什么说对不起?你又没有作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或者,你正要开口说……」

「我爹在我小的时候,交给我一个任务。他要我尽可能的把你留在曲府。我当时还小,所以不懂为什么爹爹要我这么做。」像是要把所有的心情都掏出来似的,曲若水静静地吐口气。

「现在你懂了?」今晚真是收获啊!先是知道司徒萧正是自己明查暗访多年的凶手,接着又知道原来曲若水小时候对自己的好,全都是曲震远「要她作的」。这个认知让凛冽的胸口不由得的一阵撕裂。

「嗯,我懂了。」曲若水垂下眼睫。从他倏然紧绷身子的样子,她知道凛冽误会自己的意思了。她轻轻地道:「爹爹无能让事情不要发生,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悲剧在眼前上演,尽管他没有动手杀人,但爹爹一定知道自己还是算犯下滔天大罪……」

「你又知道曲震远的想法了?」凛冽忍不住反口讥笑。「千万别告诉我,你还在努力完成你那愚蠢的任务。」

不把凛冽愤怒的话摆在心上,曲若水继续把自己想说的话说出口。「你有没有想过我爹为什么千方百计要把你弄进曲府,甚至让你和哥哥一起学功夫?我爹爹若非真的有心弥补,又何必傻到养虎为患?一边担心当年主使者发现你的存在,一面又怕你反咬一口,造成更多更多的悲惨的事情发生?」曲若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对不起这句话,我是代替爹爹跟你说的。我知道说再多也没有用,但是,我真的希望,从此以後,你就别再为难哥哥了,好吗?」

凛冽如鹰的眸犀利地扫向曲若水。「你凭什么要我放过曲-扬?」

「因为,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曲若水扯出个惨澹的笑。「我会一直待在凛府,你可以把所有的怨怒全发泄在我的身上,我也不会有丝毫怨尤。」

「为什么?」被她的笑弄得头昏脑胀的凛冽,看着正要离去的曲若水。「你为什么能说出这样的话?你不怕我把你杀了?」

曲若水抚着门,没有回头,也没有回答。

凛冽看着那抹苍白的影,有些愤恨地问,「还是,你死脑筋的只为了守住你那死去的爹的希望?」

缓缓地回过头,曲若水笑得好无奈,好无奈。将眼泪眨回眼眶,她低下头,抚模着自己逐渐隆起的肚子,「或许以前的我是为了爹爹而留在你的身边,但现在的我,是为了自己而留在你的身旁。如果我死了,你可以从仇恨中解月兑,我也愿意为你而死。我真的希望,希望……」哽咽的话语让凛冽怎么听也听不清楚。

曲若水低着头,心中泛着浓浓苦涩,她摇摇头,「反正说爱你,也只是说了给你糟蹋罢了。但我还是好爱你,你知道吗?」

没有勇气看凛冽嘲笑的神情是多伤人,曲若水拉开门仓皇地逃离。

被她的泪和她的告白震住的凛冽,只能睁着瞳孔,看着那一阖一开的门,久久不能言语。

她……刚说了什么?

带着梅香的微风,像一位慈祥的母亲伴着旁徨的儿子般,轻柔地在凛冽的身旁回旋不去,而凛冽怔楞地坐在原处,无法动弹。

方才曲若水带泪的模样,一直在他眼前晃动着,好似非要他把心刨出来才可以遏止那莫名的痛楚。

莫名其妙地,曲若水的身影幻化成千百种的影像,在他的脑海中相互重叠、旋转着。笑靥如盛开花朵的她、泪眼婆娑的她、盛怒而气红了脸的她、还有……他怎么也忘不了那夜她娇纤喘息的可人。

曲若水的告白,轻易地把凛冽费了极大功夫,才深埋在心底深处的情感重新刨开;就像是一口已死寂的古井,再度重新冒出新泉,让凛冽想压抑也无从压抑。

凛冽闭上了眼,不自觉地握紧双拳。

直到现在,他才终於肯面对最真实的自己。

是的,他一直都深爱着曲若水。尽管她是仇人的女儿,尽管她没有曲若璃出色的外表,尽管她天真的令人觉得头痛,但是她有一双最活灵活现的大眼,执着、悲天悯人的性情,和她在一起,虽然不像是拥有了全世界的自豪,但那股淡淡的香气总能让凛冽安定心情,因背负复仇命运而在身上划出一道道伤痕的他,总能在那包容一切的微笑中轻易地得到舒坦解放。

他以为压抑这份爱她的情感才是最好的选择,但现在放下仇恨这个重担後,他顿时觉得轻盈许多,而那阵轻风旋了几旋,便往门外散去。凛冽恍惚了会。那阵微风……在那阵微风中,凛冽彷佛看见了他爹娘的微笑。

爹,娘,您们也赞成孩儿这么做吧?凛冽露出一个稚气的笑。仇恨只能让人哭泣,让人痛苦,而只有爱才可以让人幸福啊!

凛冽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背了长达六年的枷锁,终於可以放下。

他站起身,想明天一早就去找曲若水说出自己内心的话,但突如的一阵心慌让他皱起眉,狂乱的心跳像发生什么事情似的。

他猛然一惊。

莫非卫他又……

凛冽冲出房门,来不及吹熄的蜡烛,悄悄地滴下几滴蜡泪……

***

走在阴暗的小路,曲若水的脸逐渐发红。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怎么会突然对他说出那些话。曲若水觉得有些狼狈,但又有些宽心。说开了也好,不管他会怎么看她,怎么想她,或者要利用她对他的一片心意去攻击曲-扬,她都不想再烦恼了。

一抹笑悄悄地勾起,曲若水非常谢谢她爹六年前的一念之仁。如果曲震远也同样赶尽杀绝,她就没办法和凛冽见面,更无法恋上这个阴郁却又吸引她至极的男子。爱一个人很累,爱一个恨自己的人更是辛苦,但她依然选择这条不归路。这也没办法啊,因为她就这么傻、就这么傻地爱上他了啊!

薄薄的细雨突然下了起来,曲若水也不急着躲避,她只是张着双手,放任自己置身迷蒙之境。她想起了去年那场瑞雪,想起了和凛冽同在桥上的甜蜜,曲若水没有怨怼,只有感激。

「怀了孕还在淋雨?莫非你想死吗?」

如鬼魅的声音在细雨中扬起,稍稍打坏了曲若水的好心情。曲若水放下手,看着卫子尘从暗处走向她。

「你别那副看见坏人的样子。」卫子尘有趣地打量曲若水谨慎的样子,像只猫在逗弄老鼠似的愉悦表情一览无疑。「我只是恰巧路过。」

曲若水不愿再和他起冲突,略低下头,想快步离开。

卫子尘在曲若水经过身旁的时候,一把勾住她纤细的手臂,「等等。」看着她瞬间刷白的脸,卫子尘有些不悦。「我真的有这么可怕吗?让你一见到我就想躲?」

曲若水没有答话。

从她颤抖的身子,卫子尘明显地感受到她的恐惧。

无奈地叹口气,卫子尘放开对她的牵制。「我没什么意思,你别吓成这个样子。」卫子尘将手敛置身後。「我只是想找你聊聊,没别的意思。如果你不放心,尽管走,我不会拦住你的,放心吧。」

见她狐疑、依然不信任的表情,卫子尘再退後个五、六步。「这样可以了吗?还是你希望我再离你远些?」

曲若水看见卫子尘无奈又得忍住满月复不悦的表情,忍不住笑了出来。「有什么好笑的?」卫子尘红着脖子,恶声恶气地看着曲若水,「你到底要怎样啦?」

曲若水缓缓地止住笑,走近卫子尘。「你想和我聊什么?」

没料到她会自己走过来,卫子尘有些尴尬地自己往後一步。

明白卫子尘向来不太喜欢和人靠的太近,曲若水看着恨透自己的卫子尘,等着他回答。

「我爹……」曲若水没想到他会突然提到卫老头,但她依然等着卫子尘下面的话。「我爹死前一直挂念着你。」像是在跟谁赌气似的,卫子尘的话说的飞快:「爹交代我如果再见到你,希望你可以原谅他带走凛,还有原谅凛展开一连串的复仇计划……」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曲若水不知道为什么卫子尘会选择在这个节骨眼上告诉她这些话,但她还是很客气地向他道谢。

「那……我先走了。」不是不相信卫子尘,只是曲若水一下子无法理解为什么他的转变会这么大,可以这么和平的和自己相处。

见他没有吭声,曲若水以为他没话要说了,於是继续往前走。

「若水!」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亲昵的喊住她,更冲向她、一把抱住她。尚未搞清楚卫子尘在想什么,凛冽愤怒的吼声让曲若水什么也听不见了。

「你抱着她作什么?」凛冽冷冷地瞪着卫子尘。「放开她!」

「你还不懂我想作什么吗?」卫子尘血腥地用双臂箍住脸色渐渐发青的曲若水,「凛,现在可是难得的大好机会啊。」

「什么机会?我叫你放开水儿你听见没?」凛冽心惊胆跳地看着双眸染上火红的卫子尘,心跳逐渐如擂鼓地加快。

卫子尘猖狂地笑着。「凛,你变了。」歇下笑声,卫子尘的声音恍若从地府传来,「你不会真的爱上这小妮子了吧?你忘了你身负的仇恨吗?」卫子尘抽出白森的匕首,轻划着曲若水僵冷的脸颊。「你忘了没关系,我可以帮你作掉她。」卫子尘话一完,残忍的刀锋立刻一来一回地染上曲若水的血。

「啊!」曲若水尖叫出声,一阵刺痛让她低下头,无助地看着自己的小小隆起的肚子流出触目的鲜红色,曲若水脑子「轰」的一声,「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是啊,你的孩子就快不保了。」卫子尘得意地笑着。「凛,你记得你上回问的问题吗?」卫子尘挑着眉,小心地看着全身罩上一片寒霜的凛冽。「如果我的敌人的女儿怀了自己的小孩,」他残忍地捏紧曲若水的脖子,不让她低着头,让曲若水只能绝望地看着凛冽,「我会自己杀了那孩子,然後继续我的复仇。」

凛冽缓缓地低下头,然後轻轻地笑了。

他慢慢地抬起头,没有笑意的唇勾起冷酷的弧度。「卫,我真的不想杀了你。」

他像只优雅的黑豹,足以吞噬人的炯炯目光动也不动地锁着卫子尘有些讶然的眼。

突起的一阵大雾,将三人围在其中。

当雾散去,一切似乎也该画下句点了……

***

雾悄悄地敞开,天边勾着一轮明月,宁静的肃杀之气让人不寒而栗。

卫子尘喘着气,单膝跪在地上,斗大的汗滑下他惨白的俊容。

「水儿是无辜的。」凛冽抱起昏噘的曲若水,「当年的凶手我已经查出,一切都是司徒萧那个老贼所为。」

「但她父亲……」

「你还不懂吗?」凛冽愤怒地转过头。「这一切该结束了!就算她父亲也是当年的加害者之一,但他也已经得到他应有的处罚了,不是吗?你为什么……为什么到现在还不懂?怎么不想想为什么卫老爹都可以放下这些仇恨,不计较地呵疼水儿?你怎么不想想,当时的你是多么难伺候?娇生惯养,什么都要顺着你才可以。卫老爹若真冷血,又怎么会这么照顾我和水儿?你将一切不愉快全归罪别人,怎么不先检讨你自己?」

一口气说了一堆,凛冽皱起眉。「如果你真懂得我说的话,你就会明白我为什么不一剑毙了你。」

凛冽走後,扬起一阵刺厉的风。风旋过树,发出沙沙的声响。

卫子尘再也忍不住腿上传来的极度疼痛,终於倒地,失去了知觉。

***

天空很灰,曲若水下意识地拉紧身上的衣服。冷飒的狂风扫着她惨白的脸,撕裂的疼痛让曲若水忍不住蹲了下来。

眯起眼,曲若水露出一个浅笑。她彷佛看见了小小孩的他和她,在梦中看过千万遍也不厌倦地坐在凉亭中看着夕阳,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想要更靠近那,曲若水站了起来,想走过去。

「水儿,水儿。」一个温柔的声音在背後轻轻地拉住她的脚步。她有些迷惘地回过头,那是一片漆黑。再看看笑语不断的那头,曲若水一时间无法抉择她该往哪去。

「曲姑娘月复中的孩子……」一个老沉的声音突兀地插了进来。

接着似是毫无止境的沉默让曲若水惊慌了起来。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怎么了?

温温的液体,滴答地落在她的脸上。是谁?是谁哭了?

「她这样昏睡还会持续多久?」凛冽抹把脸,沉重地看着床上紧闭着眼的曲若水。

杨大夫摇摇头,表示自己无能预测答案。「凛爷,您要节哀。」

凛冽没有答腔,站在一旁的小六子,连忙伶俐地和杨大夫道谢,顺便跟着他回药铺抓点补药回来给曲若水。

嘈杂的人声逐渐消散,背着光,凛冽心疼地的表情,无声地被黑暗吞噬。

床上那张没有表情的脸蛋,几近透明;而曲若水拢起的细眉无声地抽动着凛冽那根纤细的神经,一拉一扯之间,凛冽几乎快失了呼吸。

如果……如果他没有实行这愚蠢的复仇计划,她会不会永远是当年那笑脸迎人的小可爱,永远都不会露出这样令人伤心的表情?

凛冽颤抖的大手轻轻拂过她的眉,她的鼻,她惨白的小嘴,无法平息的情绪,催促着另波解放心性的泪水。

一会,曲若水轻轻地睁开眼。凛冽收起哀痛的表情,尽量持平脸上的柔和。「你现在感觉如何?」

曲若水静静地看着凛冽。「我的孩子呢?」

「你多休息,什么都别想,好吗?」握紧她纤细的手腕,凛冽心惊她低得吓人的体温。

曲若水的表情像是哀莫大於心死。

凛冽的心狠狠地抽痛着。「水儿,你别这样……对不起……我对不起你和宝宝……水儿,对不起……」他的眼眶再度红了。

曲若水像是没有听见凛冽的话般,只是僵硬地将头转向窗外。

「你可以打我、骂我,都没有关系。」凛冽拉过曲若水的手,拍着自己的脸,但手中那柔软似无骨的小手动也不动地任由他握着。「我没能好好的保护你和孩子,都是我的错……但是我希望你不要这个样子,我真的很不忍心,对不起,对不起……」

曲若水并没有回望他。她只是盯着窗外那抹在风中摇摆的粉红花蕊,任由自己的神魂飞向不知名的地方去。

她的心,空空的,什么也感觉不到了。这样的空白也很不错,不是吗?一个内心这样告诉着曲若水。是啊!没有感觉的心情,真的好舒服,好舒服,因为她再也不必为谁哭泣、为谁心痛了,这样,真好,真的好好,好好……

「水儿!」凛冽摇晃着曲若水。「你别这样好吗?你看看我,看看我啊!」凛冽将曲若水抱进怀中。「求求你……我求求你,不要这个样子,好吗……。你还有我啊,还有我在你身旁啊,你不可以,不可以丢下我一个人……我只有你了,只有你了……」

曲若水觉得脸上又是一阵湿热的液体。她空洞的眼闪了闪。她疑惑地抬头,意外地看见凛冽的脸挂满了泪。

「你……在哭。」曲若水迟缓地抬起手,抹去凛冽的泪。

「对不起……对不起……」抱紧了怀中失神的可人儿,凛冽浓浓自责的泪不断地滴落住曲若水扬起的脸。

原本寒冷的心像是崩落了一角,接着,轰隆巨响,曲若水所有的伪装、所有的伤心难过,如融化的洪水般到处乱窜。

「孩子,我的孩子……」曲若水抡起拳头,拼命地打着凛冽的胸膛。「你杀了我们的孩子,我们的孩子啊!」阵阵泪花在冰冷的地板上溅起水光。「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为什么……」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她的力气不足以伤害他一丝一毫,但她哭哑的声音却让凛冽的心整个揪起。

「我恨你,我恨你!」-打像是依然无法发泄掉她的痛楚,曲若水愤恨地咬住凛冽的手臂,而凛冽也不为所动地让她咬着

血腥味呛入曲若水的口中,但她依然狠狠地、狠狠地瞪着凛冽,而後者则一脸哀伤地看着那失去理智的人儿。

「凛爷,不好了!」原本紧张得要死的小六子,见到眼前的景象着实吓了一大跳。

凛冽没有调开目光,只是冷冷地询问小六子,「发生了什么事?」

不愧是凛家总管,只见小六子立刻回复神智,报上紧急要事。「曲家少爷和自称『焱台庄主』的男子及他的夫人,正在大厅上吵着要见曲小姐。」

「嗯,我等等立刻过去。」凛冽见曲若水惊讶地松开嘴,也不急着看自己的伤口,他仔细地端详她。「你有没有受伤?」

曲若水推开凛冽,摇摇晃晃地要奔出去。

「我知道你想去哪儿。」凛冽拦腰抱起曲若水,踏着稳健的步伐走向「降鹰厅」。「我们一起过去吧。」

看着怀中不再挣扎的女孩,凛冽深深地吐了口气。

或许,他再也看不见她了吧……

***

「水儿真的在这吗?」一位身着女敕青色衣衫的女子,丽人的五官像是朵娇艳欲绽的花朵。

「呃……是……是的。」曲-扬知道曲若璃是美丽的,但是怎么想也没想到,六年不见的大妹,居然性情会作了这么大的转变。

「可是怎么还没看到水儿啊?」漂亮的眉扬起个美丽的弧度。「还有,大哥,你怎么可以让水儿一个人在这儿受苦?」

「我……我……」面对这么火辣的逼视,曲-扬有点腿软。老天!璃儿是遇到什么事情?为什么以前那个柔弱似水的女孩,现在变的这么……这么……

「璃儿,你先别急。」一旁的男子轻声安抚自己的娇妻。看见曲-扬毫无招架的表情,炽焱真的很想偷笑。曲若璃会有这么大的不同,全都得感谢他这个「温柔敦厚」的好丈夫。不过现在如果爆出笑声的话,难保现在这刚烈性子的老婆大人不会扒下他一层皮,所以他还是乖乖享受内伤的痛苦好了。「大舅子应该是万不得已的,你就别这样瞪着他了。」

「谁是你大舅子?」听见炽焱这样喊自己,曲-扬忍不住又火大起来。「我还没同意璃儿嫁给你呢!」

这小夥子真是有种,先把曲若璃拐进「焱台」,再私自带她远离江南,到处游玩去。要去寻访名医?说的可真是冠冕堂皇,八成是受不了在「焱台」的生活,所以才会丢下整个庞大的家族,和曲若璃一起去过他逍遥自在的生活。

「哥哥!」曲若璃看见炽焱一脸哀伤样,挺起自己隆起的肚子,一根纤指轻戳着:「你都快当别人长辈了,还说这种话?」

「你小心小心,不要乱戳!」炽焱不再装可怜,紧张地握住曲若璃的手。「咱们的小家伙可禁不起他娘这样乱来,你先坐着,坐着,乖。」

哼!就知道炽焱老爱装这种骗死人不偿命的可怜样。曲-扬双手环胸,撇过头去。唉!我的小璃儿就这样被炽焱拐走了……呜……我的小可爱……

突然的脚步声,让厅上几个人很有默契地一致沉默。

当凛冽抱着孱弱的曲若水进来时,曲若璃的眼瞬间聚满了泪。

「璃姊姊。」看见曲若璃欲泣的表情,曲若水露出一个安抚的笑。「璃姊姊,好久不见,你这些年都好吗?」

「嗯,我很好。」曲若璃粗率地擦去泪的动作,让除了炽焱以外的人都讶异的不得了。唉!六年的时间,真的把一个人改变成这个样子吗?

轻柔地将曲若水放在太师椅上,凛冽偏过头,「小六子,你去请杨大夫过来一趟。」因为他很担心,万一曲若水发生什么状况的话……

「请什么大夫?」曲若璃哼了一声。「焱就是现成的大夫,还是武林上响叮当的『神医』,有他在,你还担心什么?」

凛冽知道曲若璃为什么敌意这么深,他也没说什么,只是挥挥手,叫下人泡壶茶上来。

「我来不是喝茶的。」像是洞悉凛冽所有动作,曲若璃又凉凉地打断那下人的步伐。「我是来要水儿的。」

凛冽看着曲若璃。「沏壶茶是基本的待客之道,炽夫人,你不需要这么剑拔弩张。」

「待客之道?」曲若璃美目一翻,虽然不太雅观的动作,在她作起来却硬是多了几分娇美,而她清脆的声音泛着讽刺。「如果你真懂什么叫做待客之道,你就不会这样利用水儿,更不会打伤大哥了。」

凛冽眯起眼,「几年不见,你变的可真伶牙俐齿。」

曲若璃送出一个艳丽的假笑。「你也变老了不少。」当下在场的男士爆出不少尴尬的咳嗽声。

凛冽瞥见曲若水的一脸没有表情,一颗心又沉下谷底。

「我听说,」曲若璃轻易地主导整件事情,「你曾经说过一万两白银可以换回水儿。」

顺着她的话,凛冽点头。「没错,不过那得是出自曲家的一万两白银才行。」

曲若璃再问。「一万两,也可以让两家的恩怨一笔勾消?」

打从听到曲若璃和炽焱来,凛冽就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了。「没错。」

「很好。」曲若璃扬起尖尖的下巴。「我算不算曲家人?」

「算。」凛冽没有太多为难,反而让大家有些意外。毕竟她已经嫁入炽家,如果凛冽硬要说她不是曲家人也不为过。

「嗯哼!」脸色一僵,曲若璃看见凛冽痛楚挣扎的内心世界。她的脑子一转,决定还是给凛冽一点颜色瞧瞧,帮水儿出点气。「接着!」曲若璃射出一道玉制的令牌。「焱的东西,就是我的东西。」曲若璃不理会炽焱又摆出的可怜模样,看着把玩令牌的凛冽。「这是『焱台』专有御令,你若觉得一万两不够,想要多少钱,尽管上『焱台』拿,我和焱绝对不会吭声。不过从此之後,曲府不再欠你什么东西。」

凛冽将令牌收下。将所有的不舍难过吞下肚。他持平的声音回响在整个「降鹰厅」。「从此以後,曲、凛两家不再相欠。」他面色复杂地看着依然没有表情的曲若水,低低地说了几句话。

只见曲若水脸色一变,不敢置信地瞪着凛冽。

「事情终於解决了。」曲若璃开心地走到曲若水面前,巧笑倩兮。「我们回家了,水儿。」

「且慢!」一个清亮的声音硬是打坏曲若璃的如意算盘。

所有的人都直觉地往声音的来源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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