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躲缠郎 第六章
凌晨五点——
“你在做什么??
甫到家的伦常风,惊愕地看着蹲踞在门前的夏子流,无事不登三宝殿,他该不会一下班就来找他吧?
他在干什么?烂问题,真受不了老说废话的男人。
除了等他这个大忙人之外,他已经无事可做,像个废人一般。面对专门与他作对的伦常风,夏子流一股怨气蓄势待发,两眼晶光闪闪。
“你凭什么处处与我为敌、老是跟我作对,告诉我,我是哪里得罪你了?”夏子流一跃而起,猛然的抓着他的衣领,恶声质问。
“君子动口不动手,请你放开。”一夜未合眼,精神稍有不济,他不想在这个时刻与他动手动脚。
“我不放,除非你说清楚。”现在再来说君子不君子的,太迟了。
“我很累,不想现在与你发生口角,那对你我都没有好处,对现在的情况也不会有帮助。”伦常风没好气的道。
“我只想弄清楚。”他高兴就讲,不爽就拒人于千里之外;他以为他是谁,以为他好脾气,不跟他计较就可任意欺他吗?
“我也想啊!但绝不是现在。”他累了,不想再多说,现在的他无法理性思考,他们之间也不是三言两语即可解决那么简单。
他想从这个混沌不明的情境中解月兑,“我等不下去了,现在我们就把事情讲开、说清楚,是非恩怨一次解决。”难道他还想选个良辰吉日,还是要配合天时、地利、人和吗?这未免太离谱了。
“你是听不懂国语吗?我说我累毙了,要休息,就算现在发生什么天灾人祸,都不能阻止我想要躺在床上好好休息的决心。我话说得这么白,相信是笨蛋也听得懂。”天!他头好痛哦!无论何时,他都很乐意夏子流来找他,但,绝不是现在。
疲累让伦常风忍不住合眼,太阳穴还隐隐抽动。老天!那个女人真不是普通难缠,一想到他顶替夏子流去服务的那名女人,他忍不住暗地叫苦。
“你这是什么态度,我等你两个小时耶!我也很累,你以为我很闲吗?今天你若不把事情说清楚,休想我离开。”夏子流往前跨上一步。
“你不离开最好,我竭诚欢迎。”倏地,伦常风倾身一靠,埋进他的胸膛。
原本抓着他衣领的手如今却抵在他的胸膛,伦常风放松身体将重量全压在夏子流身上。
此举让夏子流吓了一跳,连忙扶着他急喊:
“你做什么?快走开。”他推着他的肩膀。
“借我靠一下,不要动。只要一下下就好,拜托。”不顾他的推拒,伦常风主动的环抱着他,鼻间还闻到沐浴乳的馨香,传出的声音有气无力的。
“说拜托也没用,给我滚开。”夏子流愤而一推。
伦常风一时措手不及,整个人往身后的墙壁撞去。
捂着额头,丝微的刺痛感令伦常风忍不住申吟。老天!粗鲁的家伙,借他靠一下会怎样,他又不咬人。真是的,他甚至可以感受到不停流出血,濡湿了他的手指。让他见血,他合该满意了吧!
“你——”夏子流疾呼,见他血流满面就明白自己闯祸了。“你为什么不闪开?”他连忙蹲下,查看他的伤口。
“我看看。”拿开他的手,夏子流见伤口不大,于是放心的吁了一口气。“呼!还好,看你额头不停的流血,害我以为破了个大洞。还好,不太严重。”夏子流欣慰说道。
“我累得没有力气闪开你致命的蛮力。知道我没事,你也该安心,这小伤口我自会处理,你走吧!”伦常风像个没事人拍拍站起,对他下逐客令。
伤口还在流血,不过已慢慢停止了,只见一丝血液若有似无的泌出。但夏子流还是觉得不放心,他没有退开,反而用严肃正经的面孔看着伦常风。
“不行!是我害你受伤的,让我帮你包扎,毕竟是我让你受伤的,我要为你的伤口负大部分的责任,不然我会于心不安。”
“你知道吗……”闻言,伦常风苦笑的挑起一道眉,用难以言喻的表情看他。
“什么?”他下意识的开口。
“古代男子害人破相都会坚持负起道义责任……”伦常风欲言又止。
帮受伤者疗伤,他这不就在负责任了,他没看到吗?没事牵扯一堆做什么?“你到底想说什么?”他干嘛用那种眼神看他,瞧得他浑身不对劲,寒毛直竖。
“我要你学学古人,负起责任。”伦常风身体微倾,俯在他耳边说着。
“我还以为你想说什么,搞得神秘兮兮的,存心吓人啊!”一颗心吊在半空中七上八下的,原本紧张得要命的夏子流,这下子完全放心了。
“吓人的还在后头,你以为我说的负责任很简单吗?”
“咦!不就是帮你包扎伤口而已。这么简单,谁不会啊!”不是这样吗?
“就说你头脑简单、四肢发达。”
“你话一出口,就没半句好话,出言伤人很乐吗?喂!伦常风,我哪里惹到你了,老是要跟我过不去,今天你若不跟我说清楚,我绝不善罢甘休。”
“最好是这样,我们就这样纠缠到老,至死方休。”
“谁跟你至死方休!”
气不过的夏子流又推了伦常风一把,这次伦常风倒是有提防,脚下虚浮,只退了一步。
“你呀!”伦常风唇角泛着笑,“我希望我们就像一团混乱难解的丝线,怎么解也解不开,从此缠在一起,分不清是你是我。”他注视他愤怒的面容,深情的说道。
“你在说笑。”分不清他是认真或虚假的夏子流,几乎是相信他了。
“呵呵!没错,我在开玩笑,你千万不要当真爱上我。”他促狭的道。
“少不正经了,我对你绝对不会有非分之想,请你放心。”他没好气的回答。
“这样最好。”好个屁!伦常风,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管不住自己的舌头,干脆出家当和尚算了。
“我跟你说正经的,你的伤口虽小,但也不可置之不理,预防重于治疗,万一小病不医变大病,到时可你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哈!何必等到那时候,他现在就很惨了。呼天喊地,天地之大,没人理他;或许他该去龙发堂卡位,以备不时之需。
爱不到心爱之人,他还有什么面子活在世上,想他不论人品、才情、外貌都是一流,谁能不爱他?偏偏,红尘俗世中,爱他之人多如过江之卿,他爱上的却怎么也捉不到,就连多看他一眼也是心不甘、情不愿的,教他如何是好?
月下老人,请问他小指的红丝线绑在何人身上,麻烦帮他解套好吗?他不想累及无辜;因为他的情感的原料——爱,已经涓滴不剩,只剩空壳的他,没有多余的爱分给第二人,他已经失去爱人的资格,他恳求将他的名字从姻缘簿上除名。
还是顽皮的邱比特将爱之箭射向他的胸口,穿透他心口而去的箭忘了射向另一个人,导致两心不相印,独尝情爱之苦,惹得他情伤一世。
***
“痛、痛、痛!你到底会不会包扎啊?粗手粗脚的,弄得我痛死了。搞清楚,我这金枝玉叶之身,细皮女敕肉哪禁得起你一再的摧残,万一真弄伤了我,看你怎么赔?”痛得龇牙咧嘴的伦常风,吹毛求疵的道。
“喂!是男人就不要大呼小叫,真没用。”他已经小心翼翼的处理他额上的小伤口,不要没事找碴,存心找他麻烦。
夏子流仔细的将干涸变色的血弄干净,再用药水消毒伤口,最后抹上药膏,细心的贴上纱布,包扎伤口才宣告完成。
怎知在他用磺酒消毒伤口的时候,他却鬼吼鬼叫的,他已经很温柔了,他还想怎样,那杀猪的叫声,听起来真是刺耳极了。
“好了。”夏子流满意的看着他额上的完成品。挺不赖的,他的技术还不错,第一次就能处理得很完美,他甚觉满意。
“呼!终于好了,再下去,我怕我的伤口会恶化。”伦常风松了一口气的表情,好象才刚月兑离魔掌的模样。
“拜托,才一个小伤口就叫成这样,若是大一点,连死人都会被你可怕的尖叫声吵醒。”夏子流面不改色的讥讪。
“醒了也好,正好跟我一起高歌一曲,狂欢一夜。”伦常风不以为然的接口。
“神经病!”他啐了一声。
“没发神经怎么会爱上你!预防重于治疗,如果来不及预防,想提早治疗却发现已经得到不治之症,药石罔效,最后只好认命等死。”这些话伦常风以他一人可听闻的音量吐出。
伦常风见他嘴里念念有词大感奇怪。“有话就说,干嘛含在嘴里?我跟你又没有心电感应,谁知你是不是在偷说我坏话。”
“没什么。”伦常风哂笑,轻描淡写的一语带过。
“你没话要说,我倒有一卡车的话想对你讲,你……”
伦常风打了一个大呵欠,打断了他的话。“对不起,我困了,有事等我睡醒了再说,恕不相遂。”话完,伦常风疲倦的起身,住卧室走去。
“等等,我还有话要说。”他急喊,紧跟着站起。
“你烦不烦啊!我都说等我睡饱了再谈,你是聋子听不见我的话呀!”侧首,伦常风不耐烦的道。
“我不是没听见,而是不想,我不同意你说的等你睡醒后再谈,我已经等不及了。现在、立刻、马上跟我谈。”夏子流加重语气的说。
“你真这么坚持?”他问。
“是,我一定要知道你为什么一直跟我过不去的理由。”
“若我告诉你,没有理由,你信吗?”
“除非你当我是笨蛋,否则你没有理由这么耍我。”
“你答对了,你的的确确是个笨蛋,我说再多你也不懂,那么我又何必多此一举对你解释这些。”
“就算我是笨蛋,搞不懂你的故弄玄虚,但也不表示我就可以任你耍着玩,人都是有自尊的,不容你随意践踏,请你自重并收敛自己过分的行为。”
“自重!真好笑,我一直努力当个正人君子,你却把我当成小人,还请我自重,看你正经八百的跟我讲自重,真让我哭笑不得。想想,君子我是当不来,还是小人比较适合我,你认为呢?夏子流。”
“你本来就是个暗箭伤人的卑鄙小人,何须我一再声明。”
“我做事一向光明磊落,哪来的暗箭伤人?”
“你故意跟我抢客人,这种行为不是小人行径是什么?烦请告知。”
“抢?就算是抢,我也是光明正大的在你面前跟你抢,这样你都斗不过我了,还需要放冷箭暗地伤人吗?这种有伤格调的卑劣行径,我是不屑为之的。”“话说得倒好听,你的行为却与你自称的格调大相径庭。这你怎么说,还有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将理由一并告诉我。”
“没为什么、没有理由,我就是想。既不是故意,也不是看你不顺眼,更不是对你怀有敌意,只是心里想要做所以就做了。做都做了,你又能对我怎样?”“我是不能对一个用一根手指就能将人压死的人怎样,像你这种仗势欺人、狗眼看人低的家伙,还不就是个任性妄为的人,而我则是彻底的鄙视这种人。也可以这么说,伦常风,我看不起你。”
子流,得不到你的爱,得到你的憎恨、看不起也无所谓,反正全是你真心流露出的情感,我一律接收。
爱已释出,哪有收回的道理,就算再后悔也追不回付出的爱。
“除了这个之外,你还有其它的要说吗?若没有,就请你走人,不要打扰我的睡眠,还是你想陪睡?”话锋一转,他揶揄道。
“陪你的头,你去死啦!”夏子流气得跳脚。“我不想理你这种人,咱们以后井水不犯河水,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你是你,我是我,不要再来招惹我。”撂下这些话,夏子流夹带着难以平息的怒气,转身离去。
“不用你说,我早已醉生梦死、虽生犹死,这种滋味好苦……”伦常风泄气颓废的瞪着卧室的门板。砰的一声,背对他的大门被用力甩上,尴烈的撞击声打断了他的呢喃。“何况你还是你,从来不曾属于我。”现在再来过河拆桥,不嫌太晚了吗?
好苦!他是越陷越深了。
若爱是把两面刀刃,对他来讲,无论哪一面都是同样的伤人。
***
时间就在伦常风自怨自艾中消逝,想回头已经太难。他只能往前走,无法回顾,前尘往事只有在回忆里寻找它曾留下的痕迹。
戒指,一只男戒,它静静的躺在洗手台旁的小角落里,散着微弱的光芒。
是谁不小心遗失,真是迷糊。伦常风拾起,放在掌心上,只看了一眼,他五指收拢,紧紧握祝
他对这只戒指有点印象,记忆所及,旋夜里只有一个人戴这种普通又平凡样式的男用婚戒。若他的记忆没背叛他的话,这下可有趣了。伦常风唇上漾起一抹狡狯的微笑。
一千多个日子以来,有时候总是捺不住噬骨的寂寞与满月复的空虚,他总会忍不住的想逗弄、戏耍他,用这个方法来压制体内蚀人心的,生怕猛兽一旦出柙,会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
他的戏弄行为全都点到为止,以开玩笑的方式纾解满腔快溢出心口的情感,却又不失理智,不超出自己所能控制的范围内,不让情感轻易超出掌而泛滥成灾。
洗手间的门被人粗鲁的打开,来人神色惊慌,眼神游移不定,当他看见里头的男人的瞬间,眼底迅速写满了嫌恶,立即撇过头,视而不见的开始做出寻找东西的动作。
夏子流找遍了洗手间每一处,就连放在里头净化空气的绿色盆栽他也不放过,更甚者连放置打扫器具的地方他也翻找过。
怎么会不见了,到底丢到哪里去了?心急如焚的夏子流更是卖力的找寻任何可疑的地方,无奈就是没见到他要找的东西的任何踪迹。
“找什么?我可以帮忙找。”看他找得辛苦,站在一旁的伦常风好心的开口。想要助他一臂之力不过是表面上,事实上他内心正在为他苦恼的表情而窃笑着。
夏子流理都没理他,转移战地再继续重头找起,进行第N遍的寻物行动。
“不要我帮了,算了。哇!这个亮亮的东西是什么?”伦常风像是发现什么奇异珍宝似的大叫。
亮亮的……会不会是他的戒指?“在哪里?”闻言,夏子流马上冲到他的身旁。
“啊!对不起,我一时眼花看错了。”伦常风看着一脸焦急的夏子流,不好意思的笑笑。
“你!”他总有一天会被气到中风。夏子流气呼呼的瞪着他。
“对不起,我又不是故意的,人家说马有失蹄,更何况是人呢!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你就原谅我的无心之过。”伦常风故意装得无辜。
“其它人对我讲说不是故意的,我会相信,如果那个人是你伦常风的话,那就得另当别论,你想我会相信你不是故意的吗?三年了!伦常风,你当真以为我只认识你一天、二天?你有几两种,我还不清楚吗?告诉你,我早已模得一清二楚,你休想我。”少来了,在那无辜的面皮底下,暗藏了多少心机,他还看不透的话,他就不叫夏子流。
“哇塞!原来你偷偷觊觎我这么久了,竟然连我的体重都知道。早点告诉我,我会成全你的,干嘛偷偷暗恋我!说实在话,其实我也满欣赏你的,你不会连我的三围都知道吧?”伦常风一脸怀疑的看着他。
“谁想知道你的三围,又来了……你总是这样,老是用玩世不恭的嘴脸对我说着玩笑话,但下一秒又变得比谁都还认真的深情表态;我都被你弄胡涂了,你让我分不清楚从你口中说出的话到底哪些是真、哪些又是假。被你愚弄,我自认倒霉,这部分我不想追究,只是你还要用这种态度对待我多久?玩笑你开不腻,我倒是腻了。好狗不挡路,闪开。”见他杵着不动,百看不厌的俊颜上又挂着人畜无害的笑容,一股无明火蓦地升起。夏子流怎么看他,怎么讨厌。
“每次都赶人家,走就走,你以为我爱待在你身边。既然你不要你的东西,那我还留着干嘛,丢了算了。”他以为他想这样对他?他可是千百个不愿。他也不想放开一切,尽情的拥抱爱情;若不是顾虑到他,他会做出这种自虐的举动吗?
“等一下,嘿!你以为我会像驴蛋一样受骗上当,告诉你,大白天的,别做白日梦了。”又想诓他了?这次别想叫他上当。
“是不是做梦,也等你看过再下定论也不迟。”伸出手,然后摊开,一只隐隐发亮的戒指,平稳的躺在他的掌心里。
夏子流伸手就想拿,想当然耳,伦常风怎么可能那么简单就还给他。戒指仍握在伦常风的掌心中,而他什么都不能做,只能怨怼的瞪着他修长的手。“还给我,那是我的东西,你留着也没用,不如物归原主。”夏子流开始游说。
“物归原主那是当然的,不过,你要怎么证明它是你的?”他偏要为难他一下,谁教他要误会他的真心。
“戒指当然是我的,难道会是你的吗?”痞子就是痞子,不会因为说好话就恢复正常。
“那可不一定,若我有意强占,硬是占为己有,那你怎么办?”
“你卑鄙!”
“我卑鄙惯了,你尽管骂没关系,我根本就不痛不痒。”
“还我。”他低吼。
“哈!又不是小孩子要糖,你以为耍赖用讨的就讨得到吗?有本事你就来抢啊!”相准了夏子流拘谨的个性,伦常风刻意拿话相激。
“这次你又想怎么戏弄我?”意识到伦常风不良的意图,夏子流很快的恢复一贯的态度,镇定的反问。
“戏弄!我怎么敢,路不拾遗的我,正准备将失物还给失主,但我怎么知道你就是这只戒指的失主呢?万一你存心骗我,教我怎么对得起戒指的主人,你说我的作法正不正确?”
“戒指真的是我的,要我怎么说你才肯相信。”夏子流无法说他的作法哪里错了,内心却早已不认同他,将他臭骂个要死。
“要我相信很容易,要证明这戒指是不是你的更加简单,看过灰姑娘这童话没?办法一样,只要戒指能套进去你的手指,而且完全吻合,那就能证明它是你的。所以,现在请你把手伸出来,好让我试试看。”
“这其中不会有诈吧?”他一脸怀疑,内心更是不安,毕竟他上过他无数次的当,以往血林林的教训让夏子流对伦常风的信任度变成负以下持续成长。
“你不相信就算了,我不勉强。”
看出他的踌躇,伦常风作势要走,夏子流心中一急,扯住他衣物下摆。
“我试,我试就是了,我先讲明了,戒指若真让我套得上,你就要将戒指还我。”他的狡猾让夏子流屡试不爽,拿他没辙之下,他只好先声明,免得他反悔。
“当然,若能证明戒指是你的,我一定还你,反正我留着也没用,不如就还给它的主人。”他爽快的回道。
“喏!”夏子流将手臂打直,五指微张。
伦常风拿着戒指的手指微颤,慢慢的往前递送,脑中开始幻想。
亲爱的天主,请你将我眼前的男人赐给我,我将一生一世爱他、疼他,将他放在手心好好呵护着,绝不让他受一丁点苦。
我伦常风将与夏子流福祸与共、生死相随,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他生,我生;他死,我死。让我当他的影子,如影随形的随侍在侧,不再分离。就算叫我出卖低贱的灵魂,我也愿意。我愿意随他下地狱,只要他在地狱。
戒指的光圈住了夏子流的无名指,失而复得令夏子流的心情无比雀跃。
我用我的生命套住你了,夏子流——我一生的伴侣,我的妻。
是梦吧……是梦的话就不要让他醒来,他不想醒来。
美梦就像易碎的泡沫,转眼即灰飞烟灭,在视线可及的地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美梦消逝,因为想伸出手抓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恶梦像一场永远不会醒的梦餍,总拿着刀刃在人们脑中不断刻下不容磨灭的记忆,一刀一刀的落下,教人想忘也忘不了,刻骨铭心的留在心及脑海中。
恶梦中的美梦,是残酷的记忆、甜美的回忆,每当午夜梦回,甘甜、苦涩、痛苦不断的轮替;灵魂被各种情绪互相撕扯,四分五裂的灵魂仍渴求折磨着自己痛苦的回忆中残存的一小部分美梦。
美梦却伴随着更多、更巨大的梦魇,伸出魔爪,将灵魂攫在尖锐的爪中捏碎。
持续着蹂躏,直至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