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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誓轮回 第九章

成仁医院

“他在哪里?”

一见面,柳沐言猛然对王李仁劈口问道,让他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还在急诊室里急救。”知道他问的是谁,王李仁很快的接口。

“急救!?”他声音微扬,“他伤到哪里,很严重吗?为什么要急救?你快回答我。”柳沐言两条铁臂迅速攫住王李仁的双肩,犹如逼供犯人般的询问。

“我希望你有心理准备,他……”

“你说吧!我承受得祝”柳沐言忽然恢复冷静,一瞬也不瞬的看着王李仁。

“他被轮暴,有四个人……在场的……都……”糟透了,他该如何启口。算了,还是照实说吧0我带警察闯进去的时候刚好目击一切,警察以现行犯将他们四人逮捕归案,他看起来很惨,我们进去的时候他已经失去知觉,外伤很多,流了好多血,全身都……简直就是惨不忍睹,他们还……”

“够了!”此时的柳沐言看起来非常冷静,完全令人模不透他的心思。

一点情绪都没有的柳沐言比暴怒时更恐怖,王李仁宁愿看到的是一只暴怒的狮子,将所有的怒气发泄出来也不要闷在心里,那会令人毛骨悚然。

“你没事吧?”王李仁担心的看着他。

“你可以走了,这里不需要你。”柳沐言对他的话置若罔闻,神情变得很冷漠,仿佛在一瞬间戴上了冷冰冰的面具。

“我还有话没说完。”这个男人不是他劝得动的,相信若他真的要做一定无人能阻挡的祝

“说吧!”他的目光没望向王李仁,反而一直盯着红亮的手术灯。

“杜凝香死了,一尸两命。凶手在送医后逃逸,现今仍找不到,依我推测,叶心尘有可能是被凶手诱骗,才会上当沦落为猎物,至于凶手是谁,你心中有底吗?”

听完这段话,柳沐言的眼变得更加黯沉危险,静默的不发一语。

“我心中有怀疑的人,她可能是设计这一场陷阱的人。”见他不语,王李仁只好自问自答的继续说下去。“其实那个人你也认识,而且算起来可能关系匪浅,她……”

“沈云。”

“咦,你怎么知道?”他是神机妙算吗?从哪里推测出凶手是她。

“她在哪里?”柳沐言不答反问。

“我不知道。”王李仁老实回道。

“去查出她的行踪,我得亲目送一份大礼给她。”从他嘴里吐出的话与平常一般,却令人觉得有种阴森恐怖的感觉。

王李仁打了个哆嗦,不敢多逗留,立即转身离去。

半晌后,手术室上的灯终于熄灭,门随之开启,柳沐言迫不及的迎上前去。

“医生,他的情况怎么样?”

“病人的伤势不轻,需要一个月的时间安静修养才能痊愈。”

“可以进去看他吗?”

“他现在仍在昏迷中,进去也没用。”

“没关系,我只想陪在他身边,绝不会制造麻烦的。”

“只要不打扰病人的休息那就没关系。”

柳沐言迫不及待的冲进病房内,映入眼帘的是叶心尘毫无血色的病容,仿佛没有了呼吸。

他紧紧握住叶心尘的手,他身上的每一道伤都让柳沐言痛苦不已,这比自己受伤还要难过、痛苦。为什么上天要这么对待他,要惩罚就针对他啊!不要将矛头指向心尘,他是无辜的。

柳沐言在哀痛自责之余,竟不知不觉的流下泪水,滴落在他紧握的手心上。

“你为什么要哭?”幽幽转醒的叶心尘一对上柳沐言脸上的泪,不自觉的问出口,他忘了眼前这位正是他避之唯恐不及的男人。

“你……心尘,你醒了!”柳沐言惊喜的看着已经睁开眼睛的叶心尘。

“你还没告诉我,你为什么哭。”他的眼锁住了他的,教柳沐言移不开视线,直想就这样看着他一生一世。

“因为爱你,所以才会哭。”柳沐言低头吻上他手心上的泪珠,晶莹剔透如他的心。

“可以放开我吗?”他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到柳沐言觉得非常害怕。

柳沐言依言放开手,难言的情绪哽在咽喉,心中无法摆月兑悲伤,他很痛苦,因为他的爱让叶心尘受尽了折磨。

“你觉得怎么样?”柳沐言既温柔又小心翼翼的询问。

叶心尘这才想起他是谁,忆起了往事,却不堪回首。

“我没感觉。”他的眼连眨都没眨,依旧平静无波。“可以麻烦你帮我去看看我的妻子凝香的状况吗?她应该手术完了,你可以帮我去看她是否平安呢?”若不是无法下床,他早就飞奔而去。

醒来的叶心尘故意忽略自己身体的疼痛,一心只记得他最珍爱的妻子,这样子的他让柳沐言一颗心直往下沉,他的眼中根本就没有他这个人的存在。

但是……

“她很好,你不用担心,你自己也需要好好静养,我保证会好好照顾杜凝香。”绝对要隐瞒到底,在这紧要时刻柳沐言逼不得已的说出善意的谎言。

“真的!只要她平安无事就好,那宝宝呢?有保住吗?”一听到凝香平安无事,叶心尘才安心下来。

“啊!”因为太激动以致扯痛伤口,叶心尘猛然叫出口。

他这才忆起身体的痛,想起了……那温热的触感让他身子一僵……

“心尘,你有没有怎样?”柳沐言赶忙将软倒的他扶正。

“我没事,不要碰我……我不喜欢有人碰我的身体,请放开我。”他的眼比寒霜还要严寒,逼得柳沐言不得不放开他。

“宝宝有保住吗?”

他想忘记,不要再忆起,现在的他还有妻、有子,他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想一些让他意志薄弱的闲事,学会遗忘是现在的他最需要的。

“母子平安,放心!我会照顾他们母子俩的,你就好好休养,不要担心其他事,你为什么就不会问我的感觉怎么样,你要忽视我到什么时候?”他的眼里根本就没有他的存在,他算什么?

“你要怎么想都不关我的事。”其余的事根本就不重要,叶心尘别过头。

“你看着我,不要躲我。”他攫住他的下颚逼他正视他。

“我讨厌男人碰我,你知道为什么吗?”为什么这个男人一再对他苦苦相逼。

他想遗忘啊!这个男人却一而再、再而三的逼迫他,强迫他想起那一幕幕非人的折磨。

残酷的影像宛如死神手中挥着取人性命的镰刀,一步步朝叶心尘逼近,将他逼向死路。

“因为你在二年前用肮脏的手段得到我的身体之后,我不再让男人靠近我,二年后的今天我遭到被轮暴的命运,一个大男人被轮暴真是可笑,这种事为什么会发生在我身上,我真的想知道,为什么是我……

为什么是我遇上这种事,我的尊严被践踏在地上,无情的摧毁,他们强迫我跟你当初蹂躏我的自尊一样,你跟他们都是一样的,我恨不得将你们碎尸万段。”叶心尘咬牙切齿,眼神非常狂乱。

“不!不要将我对你的爱跟那些禽兽相比,我不是他们,你放心,我是绝不会饶过那些伤害你的畜生。”他不是,他跟那些禽兽不同,他是爱他的呀!为什么他要如此看待他,用他澄澈的双眼鄙视他。

“你也有自知之明,你跟那些人同罪,何不先杀了自己,平息我心中的恨,免得我看到你就有想杀你的,但是我并不想为了你让双手染上血腥,那只会污蔑我的人格。”他吃吃的笑了起来,整个人陷入了绝望深渊。

“原来你是这般看待我,我在你的心目中竟然比畜生还不如,你唾弃我、恨我甚至想杀了我,真可惜!我不想被你杀掉,但是若你想毁了我也并非不可能。”

“为什么?”

“你知道无辜的你为什么会被轮暴吗?原因在我。”他的脸上罩上一层黑雾,眼瞳散发森冷的光芒。

“你!?”

“是啊!是我,我害你被人设计,使你掉进预谋者的圈套中,一切都是我,追根究柢错在我,我的爱使你成为我的弱点,你成了被攻击的目标,要毁了我很简单,只要你死,我绝活不了。”心尘,你若死了,我绝不独活。

表情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叶心尘瞠大了眼不敢置信的看着柳沐言。

原来……呵呵!真可笑,他受尽侮辱竟是因为他——柳沐言。

他的尊严在被轮暴中彻底被击溃,这一切全是拜眼前这个口口声声说爱他的男人所赐!?

他想杀了这位狂傲霸道、偏执一意孤行的男人,他是真的想杀了他。这个念头从来就没停止过,若不是为了凝香,他早就这么做了。

“我真想亲手杀了你,必要时我会以自己作为报复你的工具,让你痛不欲生,但我不会这么傻……”他嘲讽的看向柳沐言。“你放心,我不会寻短见,因为我爱杜凝香,不可能会放她一人独活在世上,啊!我忘了,还有我们未出世的宝宝。”叶心尘笑得非常开心。

柳沐言不敢告诉他杜凝香死了,因流血过多而亡!他害怕到不敢启口,心头仿佛有千斤重的巨石压住,他无法开口。

告诉叶心尘杜凝香已死的事实,等于是让他亲手杀了他,教他如何说,首次尝到害怕的滋味,教柳沐言打从心底感到恐惧。

他不想失去心尘,就算终此一生都得不到他的心,也要留住他的人。

他无法考虑以后的事,现在才是最重要的,此时的他身心最脆弱,要是有个万一,身心俱裂的他如何熬得过失去亲人的打击。

“你滚!我不想再看见你,不要再出现在我的视力范围之内,否则你就准备看我自残。”无法忍受柳沐言吭都不吭一声的任他讥讽却不还口,叶心尘一气之下叫他滚蛋。

“你饿了吧!我去买东西给你补身子。”柳沐言转移话题的站起身。

“不用。”

“你等等,我马上回来。”柳沐言对叶心尘的话置若罔闻。

不等他再次开口,柳沐言在叶心尘怀满恨意的视线中快步走出病房。

爱他让他深感无力,柳沐言心中有无法形容的沮丧,他是自找麻烦吗?

他爱的不是他啊!为什么自己仍是执着于他呢?

心尘,要怎么做你才会接受我的一片痴心。

他的爱有开花结果的一天吗?爱情在最残酷的现实里才能显现出凄美感人,他的爱情路为何走得比别人崎岖坎坷。

充满荆棘的爱情路,他走得比别人艰辛,到头来得到的却是他绵源不绝的恨,而不是他渴求的爱情。

能有感动他的一天吗?他会得到他的爱吗?

是报应吗?一报还一报,上辈子他负梦寒的情,今生注定得用他一生的爱来偿还。

走出长廊,拐个弯来到电梯前,柳沐言正想按电梯键时,才发现他的车钥匙不见了?暗怪自己粗心,柳沐言急急忙忙的往回走。

☆☆☆

“你!”门再度被打开,叶心尘以为是柳沐言去而复返,待他看清楚来人,不禁失声道。

“很惊讶吗?你看起来挺惨的,看样子他们真的很用心的招待了你。只可惜他们全进牢中享福了,而这全拜你之赐。”沈云看到躺在病床上的叶心尘,她得意的笑着。

“是你设的陷阱,而我却傻傻的跳下去。有够卑鄙!冤有头、债有主,你恨柳沐言何不去找他,为什么要害我,我得罪你了吗?”叶心尘气愤难当的开口。

“你没得罪我,但是……谁教你是柳沐言的最爱,用你来打击他是最适合不过的,你不认同吗?”说完,她呵呵大笑。

“我并不爱他,是他自作多情,而你就为了这一点而害我,你这个女人心地好歹毒。”

“好说,论起手段,有人还比我卑鄙万分,我的坏心肠还不及柳沐言的万分之一。”

“我看你是由爱生恨,你爱柳沐言,因为无法伤他分毫,所以狠心地借我来打击他,你良心何在?”

“你……没错,我爱他,但我更恨他,为什么他就不能用正眼看着我,偏偏爱上你这个男人。我是正常女人却比不上你这个无法生育的男人,我能不恨吗?不该怨妒吗?我告诉你!我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

“你的思想太偏激,我是无辜的,柳沐言的爱我受不起,对我来说更是一项负担、甩不掉的包袱,我想不透也不知道柳沐言为何会爱上身为男人的我,无辜的我却得成为你们之间纠葛情仇下的受害者,我该恨谁?你还是他?”

“呵呵!他的爱被你弃如敝屣,对我来说却是求之不得,想望也望不到的珍宝。你问我该恨谁?我倒想问问你的心,难道你一点都不恨将你害成这样的柳沐言吗?他是一个满口谎言,没心没肺的男人,他一直在欺骗你,你不知道吗?”

“我有什么好让他骗的?”

“不管你相不相信我都要讲,你听清楚了。”沈云根本就不在意他的态度,径自开口:“二年前,柳沐言口口声声说爱你,同时又跟苗映薰交往,当时的你应该不会不知晓吧!”

“那又怎样?”他心底明白,因为她说的是事实。

“在那之后他是不是用杜凝香的安全来威胁,继而得到你?”

她怎么会知道这件事?叶心尘用防备的眼光看着沈云。

“不要这样看我,只要跟柳沐言有关系的人、事、物全逃不过我的耳目,话说二年前你为了要躲柳沐言而出国,你的消失在学园里还因而引起轩然大波,造成了轰动。

在你离去不久后,柳沐言即跟苗映薰结婚,很快的便生下小孩,不过他们的婚姻只维持了一年的时间就宣告终止,而柳沐言开始派人寻访你的行踪,真是不死心的男人,直到前不久我才真正明白,自始至终他爱的人只有你,就是你,叶心尘,你一直霸占着他的心,让他看不见我的存在,都是你,难道身为女人的我就比不上一个男人吗?”她又激动了起来。

她爱柳沐言,柳沐言却爱叶心尘,而他呢?他的挚爱却是杜凝香,为什么无辜的他会被卷入别人的感情漩涡中。

一向心软的叶心尘不禁同情起眼前这位为爱所苦的女子,但一想到她指使人强暴他,如潮的恨意又将他给淹没。

“像你这种恼机歹毒的女人,没有人会看上眼的,连我都不屑一顾,更别说是一向眼高于顶的柳沐言,他怎会看上你这株不起眼的小花,你恶毒的心让你的人看起来丑恶无比。”

“住口!”沈云娇斥。“你以为你是谁,好大的狗胆竟敢差辱我,你为什么不去死,杜凝香都死了你为什么还能苟且偷生,你不是很爱她吗?快去陪你最爱的老婆跟夭折的孩子。”她被激得口不择言。

“你说什么?”倏地,叶心尘如遭雷击般呆立不动。

“我说杜凝香早在你傻傻的跟我走的那一段时间里就已消香玉殒,柳沐言他没告诉你吗?”只要叶心尘死了,柳沐言就会用正眼看她了,沈云这么想着。

“你胡说,凝香她还活得好好的,你这坏心肠的恶女别咒她死,否则我不会轻易饶过你。”不可能,是她在胡说八道,柳沐言明明跟他说凝香他们母子平安的。

“你还真的相信柳沐言的话,真是笨到了极点,若不信我的话,我可以请医师来做证,到时看是谁在说谎。”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凝香她……她还活着,她不会弃我而去的,我们说好要一起度过往后的每一个日子,她不会狠心丢下我一个人的。是你在骗我是不是?你说啊!”连病床都因他的激动情绪而猛烈摇晃着。

“你心里清楚我是不是在骗你,其实你只是不愿意承认而已,既然如此,你何不亲自去问柳沐言,柳沐言是个怎样的人你应该非常了解,他为了你,有什么事是做不出的。”

沈云的心在笑,她的眼在笑,全身上下的细胞皆因将得到柳沐言而兴奋的狂颤着。

杜凝香的死讯让叶心尘痛不欲生,他无法相信杜凝香已不在人世,她的死对叶心尘的打击非常大,将他活在人世上的生存意识蚀得涓滴不剩。

他什么都没有了,还活着做什么,已经没有让他再活下去的理由,他说过,能拆散他跟凝香的只有死神,地狱之神!为什么不连他也一起带走?

他好孤单,没有她的人间,再也尝不到喜怒哀乐,他的心因失去了她而变成了灰色。

沈云早已不知去向,独自留他一人在病房内,他犹如木偶般毫无意识的下床,受创累累的身体无法负荷疼痛,叶心尘不慎重重摔落在地。

床单在他拉扯下跟着散落,掩住他半个身子,吊着点滴的针头也受到强大的扯动,在手臂上硬生生划开一条血痕飞甩在地,点滴碎了一地,药水沾染了被单。

身体每个部位都在哀号、疼痛,没有一处是完好的,无论是内在或是外在都严重受到伤害,身心俱创的叶心尘再也无法靠自己的力量站起来,有的只有无止境的绝望。

满地的玻璃碎片有些已嵌进他手里,渗出红丝,但他并不感觉到痛,他已经失去知觉、失去痛的感觉。

他还有什么可以失去的?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凝香……你恨吗?在你最痛苦的时候,我却不在你身旁陪伴你,你会怪、会怨恨吗?

不过你不会孤单寂寞的,在黄泉路上你不会形单影只、孤寂无依,还有孩子,孩子怎么可以没有爸爸呢?

他们需要的是他,少了他的家庭就不再完整,这个缺口需要他来填平,属于他的位置,他会去填上、弥补这个他心口上的缺憾。

叶心尘的脑中浮现杜凝香巧笑倩兮的美颜,似嗔似怨的锁住他,仿佛在怪他没有信守诺言,放她一人孤独无依地走在黄泉路上。

我马上去陪你们,去陪你……们……

此时的叶心尘神志不清的想站起身,无奈身体仿如千斤重,怎么挣扎也起不来,反而弄得满身是伤,的肌肤无一处是完好的。

抵在手掌心的玻璃嵌进他的肉里,血液不断的流出,染得满手净是鲜红色。

妖冶的艳色如魅惑的毒药,鼓动着叶心尘几近绝望的心,神情木然的他毫不迟疑,就像着魔般的伸手捡起地上那折射出炫亮光芒的玻璃碎片,置在白皙的皓腕上。

在往腕上划下的同时,他露出了一抹美丽的微笑,带着心满意足的安详表情,在缓缓合上眼的当时,逸出若有似无的呢喃声——

凝香,我爱你。

☆☆☆

在走回病房的路上,柳沐言心里想着:若是心尘看到他折返,不知脸上会出现何种表情,希望他的心情已经好些了。

铃——铃——

在接近病房前一百公尺处,柳沐言放慢了脚步,此时却传来电话铃声,他睇了近在眼前的病房一眼后,闪入另一条通道。

“喂。”柳沐言的口气有些不耐。

(喂,柳先生,我是王李仁,刚刚我接获最新消息,沈云在前不久又潜回医院,十分钟前才离开,我已经掌握住她的行踪,接下来要怎么做?)不晓得柳沐言会如何对付沈云,虽然王李仁很好奇,但他还是恭谨的询问他的意思。

“你……啊!唔……”蓦地,柳沐言的心竟有如万蚁钻心般疼痛起来。

(柳先生,你怎么了?)感到不对劲的王李仁在电话那头呼喊。

“我……我没事,你继……继续跟着她,不要让她跑了,否则我唯你是问。”捂住胸口强忍着疼痛,柳沐言咬着牙命令。

(你放心,沈云已是你的囊中之物,跑不掉的,倒是柳先生你……)

“我很好,你只要好好盯住她就行了,不要再让她给跑了。”那个该千刀万剐的贱货,他绝对要教她生不如死。

(这次她逃不掉了。)王李仁不满柳沐言看不起他的能力,骄傲的说着。

“很好,我等着。”

(绝不让你失望。)王李仁自信满满的回道。

柳沐言挂上电话,在与王李仁通话时,他突然有不好的预感,加上身体上出现的不适,仿佛在警告他一般,让他不得不切掉电话,火速赶往叶心尘的病房。

心尘,你可不能有事,柳沐言在心中呐喊,他心焦如焚地推开门。眼前的一幕宛如历史重演般的重现在柳沐言的眼前。

躺在血泊中的叶心尘犹如被盛开中冶艳的红花给包围,洁白的脸上还带着安详恬适的笑容,圣洁不可侵的光辉映着柳沐言发红的双眼。

“不行,任何人都不准带走你,我不容许有人将你带离我的身边,你是我的,你永远是我的,没有我的允许不准你私自离开我,就算要跟死神争,我也会将你夺回来,你逃不了的,哈哈!我要你永远不能离开我,我不准你再次抛下我。梦寒!你给我醒过来,我不准你死,你听到了没?我说不准!你醒来啊!”柳沐言冲过去双手环着他的背,激动的在他耳旁嘶吼,咆哮着他的怒气与悲愤。

他身下的叶心尘对他那带着命令口气的呼唤毫无所感,他毫无生气的模样让柳沐言打从心底感到恐惧、害怕。

他更用力的抱紧他,好像这么做就可以留住他一般。

“你醒醒,我求求你,梦寒,你是不是在怪我没发现你对我的痴,我又傻又笨,不懂你对我的好,还出言辱骂你,是我伤了你,你可以打我或骂我,不要用这种残酷的方式来报复我,你知不知道我爱你,可是你再也听不到……

不要让我一人活在世上,我好孤单、寂寞,必须忍受再也没有你的世界,听不到你清柔软呢的燕语声,没有你的世界就好像失去空气般再也无法呼吸,这比置身地狱还难受,这种煎熬你教我如何承受?你告诉我……”炙热的眼眶不知何时已蓄满了泪水。

“求求你,梦寒,醒过来……不要让我受尽辛苦找到你又将面临失去你的痛苦,这个结果我不接受,不管投胎转世后的你变成了男人或不再爱我了,我依然要你,尽管你不再爱我,我也不在乎,我只要你活着就好……”陷入绝望的柳沐言分不清现实与梦幻,眼前的人儿一分为二,灵魂与rou体交错着两人的容貌。

“我发誓,叶心尘,今生今世你休想离开我,就算死神也不能将你带离我身边,休想!我会亲手将你夺回,你的命是我的,没有我的同意,不准你死,想都别想。”

柳沐言俯身攫住他微凉的唇,舌头窜进他温热的口中,企图将他的热气传送给他,将源源不绝的气息送进叶心尘腔月复中,一心想将他从死神手上抢回。

但不论柳沐言使尽力气吸吮,叶心尘仍像个没有生命的布女圭女圭般没半点反应,柳沐言不由得泄气的放开他,握紧拳往地上一击。

“为什么你就是没反应,你就是坚决要离开我是不,好!既然你执意要走我就成全你,不过……”柳沐言充满恶意的靠近他的耳旁,“不过……我会让杜凝香身首异处,变成孤魂野鬼无法投胎,这就是你要的结果吗?我会成全你的,我不会让你们有机会在一起的,就算你们变成了鬼我一样能拆散你们两个,你尽管死吧!到了地府也见不到杜凝香,你还是我的!”

他的眼烧得火红,迸出两道火焰直射双眼紧闭、苍白的斯文脸庞,柳沐言不断的在他耳边呢喃:“心尘,就算你死了,我也不放过你,你永远是属于我的。”

倏地,原本抿着、失去红润色泽的唇竟微颤了一下,不过柳沐言并未发现,仍处于极大的悲伤中无法自拔。

叶心尘的唇一张一合,吐出几不可闻的声音,那微弱细如蚊蚋的声音窜进柳沐言的耳中,他不敢置信的瞠大了眼。

“心尘!你醒了……我……”悲怆的情绪立即转成无上的喜悦,柳沐言慌张却又不失温柔的将他按在怀里。

“不……不要……”好痛。

“不要动,我马上请医生来医治你,有什么话等你好了之后再说。”柳沐言将他抱起放置在床上。

叶心尘努力挣扎着坐起身。

“凝……凝香……”好不容逼出三个字却又被柳沐言截断。

“我不想听,一切等你好了之后再说。”柳沐言不容拒绝的将他强硬撑起的虚弱身子压回去。

“不要……凝香……求……你……不要……”

凝香……凝香……不行……怎么可以,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待凝香的遗体?不行,他不能让他这么做……他要阻止……

“只要你不再未经过我的同意就离开我,无论什么事我都答应你,如果你不要你的身体,甚至于连你的性命也要舍弃,你不要的,就给我!统统给我,我要你,把你自己交给我,只要你答应,我什么事都可以为你办到,只要你说,我一定做到。”他执起叶心尘割腕的那只手,在他手心上轻轻落下一吻。

眼前这个男人根本让他没有选择的余地,叶心尘陷入进退维谷的境地,他在逼他做出承诺,只要他答应,将永远被困住而月兑不了身。

这个桎梏将锁住他一辈子,而他已经没有后路可退,他只能往前走,走进他设好的囚笼,困住他一辈子。叶心尘的心直往下坠,落入见不到底的黑洞中。

他绝望的合上眼,随即又在他发森冷的目光注视下乍然张开眼,眼中有着沉痛与黯然,又似下定决心的开口,原本就毫无生气的眼更是空洞无神。

“我答应你,放了凝香吧!”他这么做对吗?他已无法细想对或不对。

柳沐言一瞬也不瞬的凝视着他,仿佛在探测他的话是真是假,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

“我可以吻你吗?”他的声音好柔好柔,似水般化不开的柔。

叶心尘没有答话,不过他以行动来表示,只见他轻轻合上眼睑,柳沐言见状不由得喜上眉梢,唇角噙着笑贴上他的红唇,并在唇间呢喃逸出如梦似幻的爱语。

“我爱你,心尘,永远。”

你终于属于我了,不论你心底有没有我、爱不爱我,我都爱你。

爱你——此生不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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