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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全垒打 第六章

一切都回到原点,甚至更糟。

心羽靠在门廊的圆柱,两眼望向花丛中的黄蝶,慨叹自己不如小蝶儿自由自在。

她剪去了长及腰际的发丝,这些日子以来的抑郁,让她纤细的身材更形消瘦,俏丽的短发烘托着她巴掌大而苍白的脸,令水灵灵的黑眸更加闪耀。

自那日争吵之后,心羽再也没看见伯-踏进家门一步,但她依旧每天怀着希望,只要他出现、只要他愿意回来,她愿意吞下一切误解、隐忍一切悲伤,只求他能再像从前那样待她,当家人、当朋友都没关系,就算不再亲密、不当她是妻子,她都愿意。

日出盼到日落,日复一日、夜复一夜,泪湿了又干、干了再流,她越来越不敢跨出这囚禁她的家,生怕自己稍离片刻又与他错身而过,更怕他再次误解。

倏地感到胃部一阵翻腾,这阵子她常有这种不适现象,原以为是茶饭不思造成的虚弱,两天前她正视自己月事已迟了快一个月,才到医院检查。

当医生告知她将为人母后,她却没有丝毫的喜悦。

她可以拿这个理由来要求伯-接纳她吗?

真可笑,就算用孩子当条件吧,依先后顺序也该是林南茜优先吧?

回家的路上,心羽不断的问着自己。

突地,一阵电话铃声惊醒了沉思的心羽。心羽接起电话。

“心羽,我是唐耘。”

“唐耘,你好,好久不见。”听到唐耘的声音,让心羽心底一阵惊颤,她不想再让伯-有任何误会。

“我可以去看你吗?”

“有事吗?可以在电话里说。”

“不愿意我去看你?为什么?怕齐伯-会借机找你麻烦是吧。”

唐耘一连串的逼问,让心羽快招架不住。

“不……不是,伯-很好,请你不要误解他。”

“心羽,你还是老样子,不善于说谎。”

“唐耘,你也还是老样子,总爱拆穿我。”

“你不要我去找你,那我如何把钱还给你?”

“钱?那五十万吗?这么快就存够了吗?”心羽好奇,赚钱与存钱,对她来说是多么奇妙的事,她好想有一天能靠自己的力量养活自己。

“是,店里生意不错,我想不需要太多周转金,所以先凑足还给你。”

“那是女乃女乃借给你的,不是我。”心羽自惭对朋友没有实质的帮助。

“却是你替我去借的,所以功劳算你的。”唐耘语带感情。

“唐耘,谢谢你如此看重我。”

“既然不让我去你家,那么出来见个面吧,我请你吃顿饭算是答谢你,如何?”

“这……”出去见面,要是让伯-知道了岂不更糟?

“连出门也不行吗?齐伯-是怎么虐待你的?”唐耘声调显得愤怒。

“没……没有,他真的没有。”心羽不知如何是好,顾得了唐耘就得冒惹恼伯-的险,顾着伯-对唐耘就失了情谊。

“心羽?”唐耘感受到心羽在电话那端的慌乱。

“好……好吧,我约女乃女乃一道去,你当面谢谢她老人家,也顺便一道吃个饭。”她终于想出了这个好办法。

“嗯,先告诉我时间、地点。”

心羽找了一间唐慈云喜欢的餐馆,约好时间后便联络唐慈云。

站在化妆台前,看见镜中的自己消瘦的面容,不由得伸手轻抚自己的脸颊。

“这个鬼样子,怎么出去见人?让人看了还真以为伯-对我不好。”

拿起粉扑和唇膏刻意妆扮起自己,她替自己挑了一件粉橘色的及膝洋装,让皙白的肌肤看来更加晶莹透明。

依照邀约时间,心羽准时到达怡园餐厅。

而唐耘更早,他早已端坐在厢房等待。

“心羽,你瘦多了。”唐耘眼眸闪过关怀的光芒。

“啊……是吗?”她刻意的打扮,竟还是转移不了别人的注意力,“你点菜了吗?”她只有岔开话题,才能安心自在。

“你点吧。”唐耘将目光流连在她的脸上。

心羽跟服务生点了唐慈云喜欢的菜式后,服务生退出厢房并带上门。

“你过得不好,别再否认。”唐耘不给心羽逃避的机会。

“唐耘,不要再追问了,好不好?”心羽哀求。

“你过得好不好和我有关系,我不得不追问。”

“和你没有关系的。”难道唐耘知道,伯-误会他们俩之间的暧昧不明吗?

“当然有,如果我早些表白心意,你也不必嫁给他。”唐耘鼓起勇气说出以前所不敢表达的。

“唐耘别再说了。”心羽感觉情况越来越糟了,今天她根本不该赴约的。

“不,再不说就永远没机会,虽然现在有些迟了,但是我一定要让你明白,我才是那个可以给你幸福的男人。”

心羽摇着头不想听。

唐耘靠近她扶住她的双肩,要她冷静听他说下去。

“我爱你,我从小就一直爱着你,我知道我配不起上你,所以我甘愿躲在一旁守护着你,看着你嫁给别人我心痛,但是如果你能得到幸福,我愿意把这份爱恋永远藏在心底。”

心羽终于痛哭出声,她悲泣为什么对她说这些话的,不是齐伯-,她把脸颊靠向唐耘在她肩上的手上低声啜泣。

门突然被用力的推开,一股风暴席卷至他俩面前。

唐耘的手被扯开,心羽的身子被拉退了两步,出现眼前的齐伯-,盛怒的脸孔青筋暴露,眼露寒光。

“伯-,你怎么来了?”心羽被他的样子吓得双腿发软。

“不该来吗?难道要等你们办完事再敲门进来吗?”伯-嘴角勾出冷笑。

“齐伯-,嘴巴放干净点,不许你这样侮辱心羽!”

“你心疼了吗?”齐伯-生气的紧紧握住心羽的手腕。

“伯-,好痛啊。”心羽哀求他放手。

唐耘见状欲阻止齐伯-的粗暴行为。

“齐伯-,有我在,你休想再欺负心羽。”

“哼,真感人哪,唐心羽,有个男人为你抱不平,感到很幸福吧?”齐伯-将心羽的手捏得更紧。

“你误会了。”心羽边啜泣边说道。

唐耘抓住齐伯-的领口,让齐伯-不得不放开心羽,握拳朝唐耘鼻梁一挥,唐耘顿时朝后仰倒在地。

心羽见状,忙跑过去扶起他。

这个举动,让齐伯-怒红了眼,醋意伴着恨意一起发作。

“你心疼了?他可真是护着你呀,叫我休想‘再’欺负你?你跟他告了多少状?不知羞耻的女人。”

这次齐伯-的目标对准唐心羽,一个巴掌落在她的脸颊上。

突如其来的重掴,令心羽一时傻住,只能愣愣地用手去抚住留在脸上鲜红的印记。

唐耘看见心羽遭到粗暴的对待,顿时怒火填膺而朝齐伯-扑去。

他扑倒齐伯-,骑在他身上猛往他的下颚挥了一拳。

心羽从不曾看见如此火爆的场面。

她抱住唐耘的腰,“不要再打了、不要再打了。”

齐伯-颠踬的站起来,看着心羽拉唐耘站到旁边的举动。

“唐心羽,你给我过来!”齐伯-怒吼着。

心羽因心中惊恐而却步。

“你不过来,就是承认你和他之间有着暧昧。”

齐伯-胸口溢满五味杂陈的滋味。

“齐伯-!”唐耘吼回去,心羽连忙阻止他,然后怯怯的走向伯。

看着那张楚楚可怜的脸迎过来,齐伯-心间涌上一股无名怒气。

“你就是用这张楚楚可怜的脸,欺骗我的感情!”齐伯-又冲动的甩了心羽一记耳光。

“啊!”心羽跌坐在地,再也无力爬起,只能再次抚着面颊轻泣。

唐耘再度冲向齐伯-面前,扬起的手正要挥下“够了,还不住手。”唐慈云站在门口,看着一片惨不忍睹的景象。

唐慈云扶起了心羽,牵着她的手。

“伯-,我要你来,不是要你表现没风度、没教养的行为。”唐慈云第一次对伯-严厉的指责。

“女乃女乃,她一点也不知羞耻的听他表白爱意。”

唐慈云看了在场的每个人一眼,思考许久。

“唐耘,你先回去吧,女乃女乃想先处理一下家务事。”

唐耘点点头,在一个旅行包里拿出五十万现金。

“唐女乃女乃,谢谢您的帮忙。”将钱交到唐慈云手上后,唐耘关心的看心羽一眼便离开。

服务生进来把摔破的碗盘处理妥当,再度掩上门,三个人静默的等着,不知谁要先开口。

“心羽,女乃女乃错了。”唐慈云看着心羽脸上的印记。

“伯-,你的心里到底想怎样?如果这桩婚姻自始至终你都不满意,女乃女乃也放弃了。”

“女乃女乃……”伯-想说出和心羽结束这段婚姻的话,却又说不出口。

“心羽,你跟伯-离婚吧。”

心羽惶恐的不知道要说什么。她无依无靠,离开伯-,她将何去何从?

“我会给你一笔钱,让你生活无虞。”唐慈云叹口气。

“我不同意,要离婚可以,要钱休想,我绝不会如了她的意。”伯-露出憎恶的表情。

“心羽,别管他,女乃女乃做主。”

心羽就是说不出任何话,因为她不想离婚,不想离开伯-,她爱他,不想见不到他。

唐慈云和齐伯-都看向她,只等她说话。

他们逼迫的眼神让心羽乱了方寸。

“不要逼我……”心羽转身逃离了怡园餐厅,留下猜不透她心事的祖孙二人。

“伯-,我知道你对心羽替唐耘借钱这件事误解很深,所以今天唐耘拿钱来还我,我就通知你一道来,想不到竟会变成这种场面。”

“我亲听见唐耘对心羽的表白,又看见他们动作亲密,所以我……忍不住,我想到了妈妈、想到了继母,想到可怜的爸爸。”心羽离开后,伯-像个失去了警戒的狮子,软趴趴的跌坐在椅子上。

“唉!孩子,不是每个女人都会像你妈妈、像你继母,只是我儿子运气不好叫他给遇上罢了。”

“女乃女乃……”伯-掩面悲伤的哭泣,从小到大,只有和女乃女乃独处时,他才会卸下坚强的面具,像赤子一般表达内心深处的悲伤。

“女乃女乃不再勉强你和心羽了,乖。”像哄稚儿般的,唐慈云让伯-抱着她啜泣,她则用手轻抚他的背,这个动作在伯-失去母亲后,是她用来安慰他的最佳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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恼人的公文卷宗堆积在齐伯-的办公桌。

他坐在办公座椅上,双腿交叠跨上桌面,点燃香烟,轻吐一圈圈的茫雾。

心羽被他甩了两巴掌的脸庞,浮现脑海。那天冲动之下打了她,如今想起,心中涨满歉意与不舍。

虽然气愤已平,但伤心依旧,他恨自己无法忘记她那抹无辜的神伤!

想她,没来由的想看看她。

这个想法一直困扰着他,他该冷情的不再关心她的一切,让她得到该有的惩罚,但是他却控制不住想她的思绪。

但每当他想起那日在餐厅的情景,心羽与唐耘互相护着对方,就让他原本对心羽燃起的怜惜之心,再度化为云烟。

对,找林南茜一起回去,让她知道,他齐伯-并不是非她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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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羽拿着一块抹布擦拭着家具,她抹了又抹,然而再怎么用力的抹,也无法拭去心中的尘埃。

擦完了家具又跪在地板上死命的擦地。

汗珠与泪珠混杂一起滑下脸颊,滴落在红桧木地板。

她听见门被开启的声音,然后又听见两个人的脚步声。

她不愿抬头看,因为她怕进门来的人看见她眼底的苍凉。

伯-原本想带着南茜在心羽面前示威的心,在见到那道娇小的身影,跪伏在地板上辛苦的工作时,一下子就软化了。

他知道心羽不愿正面迎向他们,因为她低头的角度可以清楚瞥见两双脚,一男一女。

心羽明白,伯-又故意找南茜来折磨她了。

“你没瞧见有人进来吗?不理人也不招呼人,真没礼貌。”南茜总不忘在伯-利用她时,发挥最大的效益。

伯-看了一会儿仍不抬头的心羽,不忍心多说什么。

“我们到书房去。”伯-拉着南茜上楼。

“真不得体,-,你怎么不说说她?”南茜嘴巴怎么也不愿饶过心羽。

伯-突然后悔找来南茜,看她将苛刻的话语加诸在心羽身上,他有如刀割胸口。

他用力掐着南茜的手腕。

“啊!”南茜这才觉悟自己话多惹恼了齐伯-,忙说:“好,咱们上楼去。”

等两人脚步声消逝在楼梯间,心羽才坐在地板上,出神的望着擦地的污水。

她在伯-眼中,就有如这桶污水,永无澄清之日。心羽悲苦的想着。

当下她做了决定,该是她独立的时候了,离开他,才能斩断这种与痛苦为伍的纠葛。

她回到卧房,换掉T恤及短裤,然后收拾好皮包,皮包只放进了个人的证件及一些零钱,她把存款簿及印章放在床头。伯-每个月给她的家用都存入那个存簿。

她走到书房门口停了下来,轻抚着小月复,她轻叹着,就让这个孩子成为永远的秘密吧。

她走到书房门前,朝书房门敲了三下。

开门的是南茜,她朝心羽审视一番。

“哟,难不成想出去玩呀?”看她换了衣服拿着皮包,南茜尖声的向伯-说:“-,你看看她的模样。”

心羽连看也不看南茜一眼,一改她之前软弱的气势。

“我有话跟你说。”心羽直视着伯。

“说吧!”伯-皱着眉,思索着心羽在想什么。

“请她回避,只有我们两个人单独谈。”冷静的言语不带感情。

“你先回去,南茜。”

“-,人家为什么不能留下来?难道她又想表演什么可笑把戏向你乞怜?我不走,看她要怎么玩下去。”

如果心羽真的向他乞怜,就算明知那并非她的真意,他都宁可受骗,只要能再回到他们互敬互信的那段甜蜜时光。

可是他从心羽眼眸中渗出的意念清楚的知道,她不是来求取他的怜悯。

“滚!”伯-早巳对南茜失去耐心,这个女人始终不清楚自己的身份。

“走就走嘛!那么凶!”

目视林南茜甩上门离去后,伯-才又将眼光调向心羽。

“有什么事,现在可以说了。”

“我同意女乃女乃的提议,愿意离婚。”

“你想要从我这儿索取多少赡养费?如果是这样,你想都别想我会签字盖章。”

伯-心一惊,只能用恶毒的言语压下可能会失去她的恐惧。

她终于还是要回到唐耘身边?

“你以为在每个人的眼里只看到钱吗?”

“哼!”

“我原本像是无根无依的浮萍,曾经以为我终于有了依靠,希望能在你的羽翼之下不再孤单、不再恐惧;原以为拥有你的守护,会是我这辈子最终的幸福,但是我错了,你根本是个不懂感情的混蛋。”

心羽从不曾用这种语气说人的不是,伯-一下子呆住。

“你以为钱是万能的吗?像你自己体认的,钱永远买不到真心!而且只要你同意离婚,我不要一毛钱。”

心羽一连串的激烈言辞,让伯-无法反击。

“等你想找我签字,就联络我的律师吧!”心羽丢下一张律师名片。

“等等,心羽你要上哪儿去?”伯-这才恢复了说话能力。

“我说过我如浮萍,四处可为家,让我们心平气和的说再见吧!”心羽回过头对他凄然一笑,接着便毅然离去。

刚刚她回眸一笑,带着多少哀愁,伯-接收到了,而她是何时剪掉了及腰的长发,他竟然现在才注意到。

他能怨她不够真心吗?还是他对她不够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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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羽踏出齐家大门后,顿觉心情轻松不少,但是回首再望一眼这幢曾经让她有苦有乐的房子,轻松的心情又凝重起来。

今后该何去何从?身上没有太多的钱,让她不知要如何度过找工作的日子。

唐耘,突然想起这个曾经想照顾自己的男人,心羽现在只能求助于他了。

接获心羽的电话,唐耘欣喜万分,问明白心羽所处的位置,立即招来出租车,将她接回深坑的住所。

“地方太小,暂时委屈你了,我会立刻去找间更大的房子,我们一起搬过去住。”唐耘看着唐心羽,掩不住心底的愉悦。

“这样就好了,别为了我增加你们的负担。”

“你永远都不会是我的负担。”唐耘眼中闪着希望的光亮。

“唐耘,我只打算麻烦你们几天,等我找到工作就会搬出去。”

“找工作?有我在,你不用出去找工作。”

“是啊,心羽,我和哥哥会照顾你,安心住下来吧!”

“我不能依赖你们一辈子,我……”心羽抚着小月复,脸上浮现浓浓的哀愁。“我怀孕了,必须找份工作来养活他。”

“啊?你怀了齐伯-的孩子,他还让你一个人离开齐家?”唐洁讶异极了,差点嘴巴阖不拢。

“齐伯-真是浑蛋!”唐耘愤恨的说。

“心羽,你得回齐家去,毕竟他是孩子的爸爸。”唐洁尚不清楚心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当是纯粹的离家出走。

“我不会回去的。”

“对,不能回去,怕他做什么?那种人不值得留恋。”

“哥,哪有人这样劝人家的。”唐洁不想让唐耘被自私冲昏了理智。

“我和他正准备离婚,等他写好协议书,便会通知我去签字。”心羽心痛的把心底的伤疤再次当着外人的面揭开。

“我赞成,那个人早该离开他了。”唐耘有着一丝喜悦挂在脸上。

“所以我请你们收留我到办完离婚手续,我便会离开,不会再麻烦你们。”

“哪儿的话,既然你现在生活上有状况、又怀了孩子,说什么也不能让你一个人生活。”唐耘说。

“对,你就乖乖待在我们这儿,把孩子健健康康生下来。”唐洁鼓励及慰留双管齐下。

“唉!心羽,大不了你到店里帮忙,我付你薪水嘛。”

“你们真的需要人手吗?”心羽半信半疑。

“当然需要,你明天一大早去看看就知道了。”

“好吧,我就留下来等生完孩子再说;不过,我还是要自己租个房子住。”

“好、好、好,随你啦。”唐耘乐得满口答应。

只要从今天起,能让他天天见到心上人,还有什么事不好呢!

“还有……”心羽忽然想一件事。

“你不会又反悔了吧?”唐洁紧张的问。

“不是啦,我要提醒你们,千万别让齐伯-知道我怀孕的事。”心羽说完,等在一旁的唐耘才真正的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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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备离婚的事宜,让他胸口常涨着痛,痛到快令他无法呼吸。

他竟会为和心羽分开而心痛!

和她甜蜜的日子,点点滴滴的流入他脑海,令他无法忘记,她温柔以待的神情,如电影情节一幕幕回放着。

他心底是不舍的啊!

“你现在过得好吗?”齐伯-望向窗外,看着湛蓝无云的天际。

“你是不是也和我一样,有着不舍的心情?”

其实协议书内容早已拟好,只是齐伯-不愿去面对,一天拖过一天,迟迟不肯联络心羽的律师。

如此单方面而无解的挣扎又有何意义?

明天吧!不论有多心痛,总要做个了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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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伯-透过律师联络到心羽。

“唐洁,律师来电话说,离婚协议书已经备妥,我明天要去签字。”接完电话后,心羽忍着心中酸楚告诉唐洁。

“要不要我陪你去?”唐耘关心的问。

“不用了,我还挺得住。”心羽垂下眼睫,夺眶的泪水模糊她的视线。

“他太无情了,一点挽回的话也不说。”唐洁气恼着,为什么容易得到的感情就不懂得珍惜,而得不到的感情却又死心塌地,想起齐伯-,再看看哥哥,真怕她将来面对爱情时会毫无信心。

“他就算说什么,我也不会回去了。”

“心羽,我该怎么安慰你呢?”

她轻笑,笑里满是哀戚,“什么都别说,让我静一静。”

唐洁轻掩上心羽的房门,悄悄的退出去。

漫漫长夜,哀伤的人儿只有泪水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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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离婚协议书中,齐伯-言明付给唐心羽一亿赡养费。

能给他曾经爱过的女人一笔钱,让她无忧无虑的过下半辈子,是他这些天来的顿悟。

他还有另一项顿悟--在与心羽见面时,竭尽所能的挽回她的心。

心羽,给我机会留下你。伯-心在-喊。

他一颗心忐忑不安,一边渴望再看到多日不见的心羽,一边又怕心羽真正离他而去的时间愈来愈近……

“总经理,客人到了。”秘书的声音拉回了伯-的思维。

“请他们进来。”伯-平和的语气透着些微希冀。

门外进来三个人,令齐伯残霎时冷却他想与心羽求和的心,打好底稿的千言万语顿时全部-诸脑后。

唐心羽、律师还有唐耘,先后走进办公室。

他把协议书交到律师手上,律师看完拿给心羽。

齐伯-忍不住看向唐心羽苍白的脸,而她纤细的身影在唐耘壮硕的护卫下更形娇小。

心羽从进门后,便没开口说过一句话,脸上戴着墨镜,让人看不出她的情绪。

整整哭了一夜的心羽,不想让伯-窥知她的脆弱才戴起墨镜。

唐耘之所以会陪她同来,是因为担心她哭了一夜的身子,无体力承担今天悲伤的情绪,才坚持要陪她来一趟。

唐耘伸手搂住心羽瘦削的肩给她力量。

见到这一幕齐伯-冉冉而升的妒意,让他自己都快无法控制,索性撇过头去。

心羽在协议书上看到了那笔赡养费,原本想再私下和他谈谈的心意马上改变。

她怨怼的隔着黑色镜片看向伯。他还是想用钱打发她……

在墨镜下偷偷看着伯-英俊的脸,不舍的泪盈眶……她想再看看她,好把他牢牢地记在心底。

看着心羽,齐伯-忽生一股无法说出口的悲哀。

她不说一句话,在协议书上写了几个字,然后签字盖上印章。

律师再看一看离婚协议书,接着将它递给伯。

“齐先生再过目一次吧!”

接过协议书,伯-无心看其内容,只是再次看着那一对令他又妒又恨又爱的男女。

此时的心羽竟虚弱的脚软,唐耘及时的拥住她。

她歉然的对唐耘浅笑,看在伯-的眼中却是绝然的心伤。

律师出声打破诡异的沉默:“那我们告辞了。”

律师欠身后,走向唐耘及心羽面前示意离开。

在离去之前,心羽一直盯着伯-看,她想多看他几眼,替未出世的孩子记住父亲的面容。

看着心羽离去的背影,伯-的心猛然一揪。

那个紧箍他心神,掌控他喜乐的女人消失了,从现在起要永远消失在他面前了。

心痛的感觉顿时蔓延全身,孤独感从四面八方袭来。

伯-自光飘向那份搁置在桌上的文件。

他走过去拿起那份离婚协议书,想要确定心羽是不是真的无情的离去。

摊开协议书,文件上有着她娟秀的笔迹,而她在赡养费那一项旁边注记着:唐心羽无条件放弃一亿元赡养费,并请齐伯-先生支付律师事务之一切费用。

签名处清清楚楚的签下:唐心羽三个字。

她绝情的离去,甚至不愿带走他所给予的一切,更不愿在未来的日子里对他留着些许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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