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宫幽情 第三章
把整个重明园找了一遍,周沂仍然找不到杜诗田。
周沂气馁地回到寝殿,一张脸臭得如丧考妣。他颓然地坐倒在床上,如意赶忙上前来劝慰道:“太子爷别心急,杜大人是崇得殿的侍读,太子爷上书房的时候他不能不来,等见着面,就可以说话了嘛!所以,请太子爷暂且宽心,杜大人性子和善,打小和太子爷拌嘴也不是第一次了,一向都是过两天就没事的,您还是先歇着吧!毕竟身子要紧哪!”
周沂一听,觉得有礼,而且他也真的累了,只好听如意的劝先睡下,等明天上书房的时候再找机会跟他陪不是吧!于是命如意熄了灯,宽衣上床。
可他躺在床上,却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一会儿想着杜诗田现在不知道在哪里生他的气,一颗心就揪了起来;一会儿又想着再过几更就可以见到他,心里又开心期待起来……
就这样反反覆覆地胡思乱想着,周沂一直到天微亮才模模糊糊地睡去。
睡得虽然不多也不香,但周沂还是准时就起身,匆匆赶往崇德殿书房,可得到的结果却是杜诗田告病请假,且一连好几天都是如此。
这样一来,周沂更加坐立难安了。
这一日,正在读史,周沂再也难耐心中的不安,便放下书问:“杜师傅,诗田是怎么了?不是说只是小风寒,不碍事吗?可是都好些天了……”
杜育德抬起眼来,锐利的目光扫过周沂的脸上,周沂作贼心虚,马上不自在的避了开去。但随即又想到,这样恐怕会让眼尖的杜师傅看出端倪,便又勉强装出泰然自若的模样。
“有劳殿下挂怀,犬子病体方愈,大夫说宜再多休养两天。”杜育德仔细的察言观色,虽无法肯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却暗自认定于他所猜测的应该相去不远。
“那他过几天就会到书房来了吧?”闻言,周沂这才开心起来。
看见周沂的表情,杜育德实在不知该怎么办才好,满天的谣言已较先前稍烈,这情况让人不安,他觉得自己不明谏不行了!但正想开口,眼角余光却瞥见外面的侍宦身影,便又马上将话咽了回去。
太子是个难对付的学生,若用隐讳的方式来籍古谏今,说不定太子会故意安之若泰地看史读史,兼带发表议论,当作不知道他的暗示,可偏偏这种事情又不能讲明了……
幸好儿子明理懂事,深知其厉害关系,不然,别说他杜家,只怕连太子都要遭殃。
叹了口气,杜育德沉声说道:“殿下,昨日臣已代犬子上书,辞去崇德殿侍读一职,圣上已然恩准,另转派为翰林院编修了。”
“什么?”周沂惊跳而起,长袖拍动间,扫落了桌上的茶盅,摔在地上碎成片片。
“殿下,”杜育德压低了声音,“犬子诗田蒙殿下厚恩,从不曾因其逾礼之行加罪,臣感激殿下圣德……但犬子自认无法报答主上深恩,唯有以此举规劝殿下,请殿下恕罪。”
“他……他……”周沂的脑袋只剩一片空白,他又是惊、又是气、又是慌的,弄得他六神无主。
“望殿下能体察臣子的一片忠诚护主之心。”
杜育德的话隐含着弦外之音,周沂如何会听不出来?
原本他还以为可以像过去一样,陪上几个不是就能让杜诗田消气,原谅他的唐突莽撞,然后,他就可以慢慢地哄得杜诗田点头,可现在……
为什么?
周沂不明白,他一直以为杜诗田对他是有感情的,否则,他十一岁那年,杜诗田又怎么会点头同意两人间那亲匿的举动呢?
而十五岁那年的事,杜诗田更像是没放在心上,之后仍和他同平常一般相处,其后无论是亲他或抱他,杜诗田都能在他道歉陪罪后笑笑带过,如果杜诗田对他没有感情,又怎么能容忍那些举动?
如果是杜诗田慑于他的太子之威,或为攀附他太子之权而曲意奉承、不得不忍,那天晚上就不会拒绝他,而彼此之间的相处也必不能如往日一般交心……更何况,杜诗田不是那种人。
所以,其实他内心深处隐隐觉得——他的小糖人儿也是喜欢他的……
“这是他自己的决定,还是杜师傅的想法?”
“是犬子的决定。”
周沂无力的倒回椅中。这个答案很明白了——杜诗拒绝了他!
愤怒在胸口膨胀,周沂本来还在想,或许杜诗田是因为杜育德的关系才这么做,如果这样的话,他还可以为了他先捺住性子,以后再慢慢设法排除这些障碍,但现在却是杜诗田自己的决定……
这怎么可以?这怎么可能发生呢?周沂不敢相信,他是将来的皇上,这江山的一草一木都将尽归他所有,何以他杜诗田敢成为例外?
自小,周沂就是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想要的东西从来没有要不到的,可恋着一个人这么久,用尽心思,却得到这样的回应,教他一时之间怎么也无法坦然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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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春月夜,杜诗田一个人在房里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
有几天不曾见到周沂了呢?扳着指头数着,不过十来天,怎么他却觉得好像过了很久很久了?难道这就是人家说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杜匙田弄不明白周沂,也弄不明白自己的心。
喜欢……从那夜起,这两个字就频频的敲上他的心坎。回想起过去周沂的行径,一切就都获得了解释,周沂是因为喜欢他,所以才会有那些月兑序的行为发生。
而自己呢?他自己是不是也喜欢周沂?
正想着,杜诗田忽然听到窗上传来轻微的喀嚓一声。
以为是风吹开了窗户,杜诗田起身下床打算去关窗户,却见窗外一轮明月高挂,教他不经意地想起了周沂……
好风好月,春深夜暖,不知道现在的周沂在做什么?而见不到自己的这几天,周沂的心情又是如何?听他爹说,周沂近来精神不太好,经常陷入恍惚……
周沂……是不是也在想着他呢?杜诗田仰首问月,而后低头叹了口气。
周沂必定是在想着他的吧!
杜诗田明白周沂对自己的情意不假,可是……那又怎样?他们两个都是男儿身,周沂又是储君,他不能不替他着想啊!
关上窗户,杜诗田正想转身离开窗边时,蓦地一只手从后面探了过来,捂住他的嘴。
杜诗田惊慌的想拉开钳制着自己的那只手大喊,却在此时被扳转过身子,与来人面对面——是周沂?
周沂定定地注视着他,而后缓缓地放开了手。
“你来做什么?”杜诗田紧张地看了看窗外,又看了看门口。这么晚了,他竟然偷偷溜出宫外,难道他都不怕发生危险吗?“你一个人来的吗?有没有侍卫跟着?怎么这么莽撞呢?万一出了事……”
原本他还以为杜诗田对自己无情无意,才会拒绝了他的一片真心。
于是,挟带着愤怒,他趁夜模进了杜家,打算找杜诗田问个清楚,因为,他怎么也不肯相信杜诗田不喜欢他!
而现在看到杜诗田一脸着急的模样,原本盈满胸口的愤怒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你还是很关心我嘛!”周沂笑嘻嘻的说。
“你是太子,身为臣子的我当然得关心-!”杜诗田皱着眉回答。
一句话又轻易地让周沂的脸色大变。
“你担心我,只因为我是太子?”
“太子殿下微服夜行的行为实在过于轻率,臣劝太子殿下应该要多加保重自己,有什么事,等天明后召臣入宫吩咐即可。”杜诗田回避了周沂的问题。
“回答我的问题!”周沂气愤的抓紧杜诗田的手腕。
“太子……”
“不要叫我太子!”周沂暴吼出声,但看着杜诗田微微颤动的长睫,犹似有满腔心事无法尽吐的模样,他的心又不觉软了下来,“小糖人儿……我知道上次是我不对,你别生我的气吧……”
听着周沂软声哀求,使得杜诗田脸上强装的冰冷就要融化了。其实,他根本早就不生气了,只是……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周沂走上邪路啊!
周沂张臂抱住杜诗田,但杜诗田很快地挣开,周沂怕惹他更生气,便不敢用强的,只好任他挣月兑。
“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就原谅我这次,我保证绝对不再犯,好不好?”
杜诗田没说话,只是背转过身走到桌边点亮蜡烛。
周沂亦步亦趋地跟在他后面打转,“真的!我以后真的不会再这么冲动了,你原谅我,回书房来好不好?听杜师傅说你辞了侍读一职,你知道我有多难过吗?你不见我,害我吃不下饭,觉也睡不好……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勉强你了,好不好?”
“太子殿下,我只是一介臣子,人微言轻,哪里有资格让太子殿下这样挂念?还请太子殿下为天下臣民善加保重身体。”看杜诗田还是不为所动地冷言相对,周沂只觉一筹莫展,不知该如何是好。
“你……我都对你这么低声下气了,你还是不肯原谅我?难道,难道你真的讨厌我了吗?”
杜诗田转头看了周沂一眼,而后又别开,冷冷的说:“臣不敢。”
“臣臣臣……”周沂被杜诗田的态度弄的冒火了,“你可不可以不要再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你明知道我对你的心,你还……我从来没有拿你当臣子看待,你这样不是故意在气我吗?”
“臣岂敢激怒太子殿下?只是臣……”
“够了!”周沂受不了的大喝,“你既然这么想当臣,好,我成全你!”周沂一把拉过杜诗田,将他锁在自己怀中,强硬地吻上他的唇。
“太子殿下……”杜诗田挣扎着,却难敌周沂的力气被推倒在床。
周沂一把扯下杜诗田的腰带,用腰带绑住了他的双手。
“你既是我的臣子,我的命令你就得遵守,不然就是抗旨。”周沂恶狠狠的压在杜诗田身上,“现在我下旨,命令你喜欢我,这样你满意了吗?”
他狂乱地撕扯着杜诗田的衣服,双眼被愤怒的火光烧红。
“区区小臣,你凭什么叫我住手?”周沂狞笑着驳回他的抗议。
这样的周沂是杜诗田从来没见过的,他知道周沂向来任性,知道他对别人都是要什么就必得得到什么的蛮横霸道,可是,他却从未这样对待过自己啊!直到现在才知道,被他轻贱是种多么令人难以忍受的感觉。
颈部的肌肤传来周沂唇齿的温度,被他洗礼过的地方疼痛如火炙,让杜诗田的身体因为疼痛而颤抖起来。
眨眼间,他的长裤被褪下,周沂炽热的大掌抚上他光果的大腿,用力地掐捏着,痛得杜诗田忍不住瑟缩着身子轻哼出声。
周沂抬高了他的双腿,用身体将他固定在这难堪的姿势上,而后一手制住他的双手,另一手则开始解自己的裤带。
“不要……你快住手……”当接触到周沂的赤果时,杜诗田不禁慌得口不择言,“不然我要叫人了。”
“叫啊!让他们看看你被我宠爱的样子,我不在乎。”
杜诗田只觉胸腔中充塞着羞愤的感觉,只觉脑袋一阵发热,耳边轰然一响,仿佛有什么爆裂开来……气息一窒,便因为一时的急怒攻心,竟晕了过去。
“小糖人儿……”周沂吃了一惊,急忙抓紧杜诗田的肩膀摇晃着。
过了一会儿,杜诗田才申吟着悠悠醒转。
两人就这么对视着,周沂不敢妄动,杜诗田也不再挣扎,只是别过头去,冷冷地说:“如果这样折辱我会令你高兴,那就随你吧!”
既然拿杜诗田没辙,周沂只得愤愤地放开了他。
“为什么你就是不肯接受我?软的不行、硬的也不行……你教我怎么办?”周沂背转过身将衣服穿好,“你真的这么讨厌我?”眼泪在眼眶里面打转,他现在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见周沂背对着自己拿袖子抹过眼泪,露出孩子气的举止,杜诗田只觉不忍,但是……他怎么能接受周沂呢?他们两个都是男人啊!
“我不是讨厌你……”杜诗田低声说道。
“那是为什么?”听到这句话,周沂的心中再度燃起一线希望,转过身热切的看着他。
“因为我们都是男人……”
“那又如何?从古到今,这种事又不是没见过,有什么好奇怪的?”
“但你是太子。”
“我是太子又怎么样?这不更好?有太子的名位在,我更可以保护你,不让你被欺负。”
“你……”杜诗田叹了口气,“以后你总有一天要登基为皇帝,皇帝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难道你要我一介男子汉去跟那些女人争宠吗?”
“那我可以不立后、不选妃,我只要有你一个就够了。”他说得理所当然。
“你以为这种事由得了你?”
周沂漠然以对。
人人都以为当皇帝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却不知皇帝实在是天底下最没自由的人,处处有祖制束缚、时时有天下万千臣民注意着一言一行……史载前朝有皇帝专宠一妃,时值有郡天旱无雨,臣子竟以“雨露不均”之言强迫皇帝去临幸其他妃子!在周沂看来,这实在是件极为荒谬的事。
但是,如果他哪天当了皇帝,只怕这种事也是免不了的……
到时候,如果真有大臣说话,他也不能置之不理,只因那些臣子动不动就爱来上谏那一套,不听的话,就等着看他们撞柱子、哭太庙……种种行为,实在能逼得皇上想上吊。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怎么可能会讨厌你呢?”杜诗田想坐起身来,却因为双手被缚,只得靠周沂扶他才能顺利坐起。
瞥见自己的赤果,杜诗田红着脸拉过被子遮盖,“帮我解开吧!”他朝周沂伸出手。
“你不讨厌我?”周沂没动作,一个劲儿地问着,“那你喜不喜欢我?”
“跟你相处了十几年,我又不是木头,怎么可能会不喜欢你?”说到这里,杜诗田不由自主地红了双颊。
“太好了!”周沂立刻破涕为笑,一把抱住杜诗田,“我就知道你一定是喜欢我的!”
被周沂抱在怀里,杜诗田只觉一股教人晕旋的热气直冲上脑门,令人晕陶陶的,不知身处何地。
周沂开心地紧拥着杜诗田,轻轻地吻着他的鬓角,探手在他身上轻柔地抚模,指尖、掌心,溢满无限的眷恋与爱意。
感受到周沂的深情,杜诗田忍不住颤抖着,呼吸急促,潜伏在体内深处的蠢蠢欲动,教他心醉神迷,动情地感受着周沂的。
“你放心,我此生绝不负你。”周沂轻咬着杜诗田的耳垂,在他耳边低语。
听到这句话,杜诗田蓦地一凛,肩膀不由自主地一震。
“怎么了?”周沂察觉到他的不对劲。
“我……”杜诗田欲言又止,周沂任性狂放,但他可不能跟着放肆啊!
杜诗田想劝周沂放弃自己,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周沂死心,最好的办法就是一棒打醒他,坦白告诉他——他虽然喜欢他,却不是他所谓的那种“喜欢”!可是话到喉头,却又难以出口。
“你先帮我解开双手,我再告诉你。”
“不要!我一放开你,你就不肯好好的让我抱了。”周沂满足地抱着杜诗田,把头凑在他颈边磨蹭着,“明天就回书房来吧!等会儿我去跟父皇说,调你回书房侍读。”
“不必了。”
“怎么?你还是不愿意陪在我身边?为什么?”他又不悦的皱起眉头。
“我说过,因为你是太子,所以我不能……不能让我爹因我而蒙羞。”杜诗田还是说不出那些无情的籍口,只好随便挑个理由。
周沂沉默着,缓缓放开了杜诗田。
杜诗田低着头,万般艰难地把话从嘴唇里挤出。
“请你……放弃我吧!我们是不可能的,我……我不能不顾我爹,而身为臣子,我也不能不顾你的名声……所以……你不要再为我白费心思了。”
“你的意思是,只要我一天是太子的身份,你就不可能接受我?”周沂一脸严肃的问。
“是。”杜诗田回答的语气很坚定。
周沂端详着杜诗田,好半晌都没有说话,他只是静静地替杜诗田解开双手的束缚,而后离开床铺走到窗边,推开窗子。
“我知道了。”
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教杜诗田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他想说什么,却说不出口……只能怔怔地看着周沂的背影消失在窗外,胸口顿时被一大片不知打哪儿来的落寞占据。
那是一种闷闷的、痛痛的、很难受很难受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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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意淡薄,纷纷细雨打在屋顶,在檐下凝成点点晶莹,如珠帘垂挂般,远山顿成一片灰蒙。
杜诗田叹了不知是今天的第几回气,懒懒地合起案上的书卷。
多久了?自上次周沂趁夜潜进杜家一别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见过周沂了。
时间过得真快,一眨眼间,春天就要过去了……
他失神地望着窗外雨幕,杜诗田只是想着当日周沂离去的背影。
虽然在宫中偶尔可以听见一些关于周沂的消息,但,他觉得距离好遥远,过去相处一处的和乐景象现在想来仿佛是梦一般……几次想去看看周沂过得好不好,可却每每到了重明园门口,那一步就怎么也跨不出去。
“唉~~~~”杜诗田叹着气,强自按捺下自心底涌起的愁闷。
也许……久了就好了,等周沂再成熟些,一定会忘了他、对他死心,到那时,他就可以再度陪伴在周沂身边,两人像朋友、像兄弟一样的相处……忍到那时就好了吧……
杜诗田在心里劝自己要捺住性子,突然,一阵脚步声打乱了他的思绪,他连忙整理心情,怕被人看出异样。
来的人是石青黎。只见他将身上遮雨的油衣月兑下,匆匆交给廊上的侍从,脸上带着慌张的神情踏进屋里。
“青黎兄,有失远迎,恕罪恕罪。”杜诗田起身相迎,吩咐仆役上茶,顺便责备仆役未先禀报一声,“下着大雨,怎么有雅兴上我这里来?”
“诗田兄勿怪,是我赶不急等他们通报就闯进来了。”石青黎对着杜诗田连连拱手。
“怎么?出了什么事?”
“诗田兄还不知道吗?”石青黎叹气顿足,“你虽然卸下了崇德殿的差使,可太子殿下待你一向不薄,你怎么真的对殿下不闻不问起来?”
“太子殿下?”杜诗田大吃一惊,虽心下着慌,却不愿表露在脸上,“是什么事?”
“我这次来找你,不为别的,就是有些事……得你去劝劝太子才行。每次我才开了个头,就被太子拿话支吾过去。”
看石青黎满脸无奈,杜诗田知道,周沂装糊涂的本事向来高明,而要把话说得太明,就会挨一顿骂……这样的太子确实难以伺候,一直以来,也只有自己的话他还听得进去,难怪石青黎会来找他了。
可是,现在他不能去见周沂啊!
“是什么事?太子贪玩,可是连我都没辙的。”
杜诗田苦笑着说。
“你真的不知道?真不知道就还好,表示那些事传得不是很开……”石青黎像是自言自语地说着
“到底是什么事?”杜诗田心里急着想知道,却又不敢表现得太热切,因为他心里有鬼,深怕自己的行动在外人看来像是牵挂着周沂,进而引起别人的闲言闲话。
石青黎看了看四周,见没人才压低了声音说道:“太子……太子最近得了个侍从,对他宠爱非常,昨天夜里……太子还让他侍寝呢!”
杜诗田震惊得瞪大了双眼。
“太子年少风流,原本也算不上什么大事,可是……这种事万一传到皇上的耳里,你说可怎么办才好?”
杜诗田仿佛被这个消息给震傻了,整个人呆呆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偏偏那个侍从又是二皇子献给太子的,所以我担心……”
接着,石青黎叙述太子如何宠爱那名侍从,但杜诗田却一个字也没听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