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勒赎 第四章

他们离开了马房,一直往官舍内院走,最后回到永昼的卧房里,短短的一段路,因为水裔的挣扎,而足足走了一刻钟才到达。

永昼将水裔推进卧房里之后,随即锁上房门。

「好了,把裤子月兑了。」永昼转过身缓缓的说着。

「什么?」站在屋内的水裔一脸不敢置信的盯着他瞧。

他有没有听错?永昼叫他做什么?

「我说,把裤子月兑了。」永昼有些失去耐心的靠近他,见水裔依然呆愣在那儿,索性自己动手。

「等等……我不……」水裔连忙拉住自己的衣护卫着。

「别在那儿拖拖拉拉的,我帮你月兑!」

永昼伸出手扯住水裔的裤头,用力的往下扯……

听到永昼这么恐怖的要求,水裔连忙后退,还伸手拨掉永昼伸过来的魔爪。

「你、你到底想做什么啦?」他又往后退了好几步,而永昼则是带着微笑持续逼近他,最后水裔发现自己已经退到墙壁边,已无退路之时,不禁绝望的抬起头,直盯着永昼。

「我先帮你把裤子月兑掉。」

永昼的力气比他大上许多,他轻而易举的便将水裔转过身,箝制住他的双手,接着水裔只听到棉布的摩擦声,异样的冷意随即传来。

「你……你你你你……到底想做什么啊?」水裔只觉得自己犹如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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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我只是帮你抹个药而已。]

永昼的低沉嗓音在水裔的耳边呢喃着,令水裔一脸疑惑的转过头看着他。

[为何要抹药?]要抹哪里?他又没有受伤……

[这儿……]永昼的语调听来极为暧昧,他的手指轻轻的刮过那女敕白的双臀,惹得水裔一阵轻颤。

[说不定有擦伤,本来一早打算要替你上药,没想到你逃得这么快,所以我只好强行把你带回来了。]

[呜……]这种难耐的酥麻感让水裔有些痛苦的低下头喘息着。

[我没受伤……没……]他慌乱的摇摇头,声调极为压抑,他没遇过这种事,更没碰过这种人,居然可以毫无顾忌的……碰他……

[还说没有?]

永昼似笑非笑的提高声调,修长的手指毫无预警的探入水裔的体内,此时尖锐的疼痛立即从水裔的体内传来。

[啊……]水裔原本扶住墙壁的双手,这时猛然握拳,这刺骨的疼痛让他忍不住沁着冷汗。

[很疼吧?]永昼伸手轻轻将他拥住,毫不费力的将他往床上放下。

[不……不会。]

尽管很痛苦,水裔依然嘴硬的否认,而永昼则是挑挑眉,并未把他的话听进去。

[来,躺好,我帮你上药。]他仗着自己的力气随意将水裔翻身,让他趴躺在床铺上,一手压住他的身躯,一手忙着帮他上药。

[不用……我说不用啊!]水裔慌张的扬起手乱挥,甚至还吓得大叫。

[别动!都说你受伤了还不信。]

永昼惩罚似的朝他的臀部用力一拍,水裔顿时安静了下来,默默的转过头,眼角还含着泪水,可怜兮兮的盯着他看。

[怎么了?]永昼停下动作,一脸不解的盯着他瞧。

[我说不用……]他小小声的抗议着。

[别怕,抹完药就没事了。]

永昼带着微笑伸手抹掉他的泪水,那掌温悄悄的传达到水裔的心窝处,让他听话的点头,随即将头转回去抱着枕头,不再吵闹。

好一会儿,水裔只听得见自己回荡在室内的呼吸声。

不久,永昼抹完药,细心的替他拉上裤子,还拉起被子覆在他身上。

[今天你就休息,什么事都不用做,好好的躺着吧!]

有些恍惚的水裔并未做任何回应,只是呆然的直盯着他,永昼接着伸手覆住他的额际,用那好听又迷人的低沉嗓音哄他入睡。

或许是连日的疲累让水裔松懈下来,又或许是永昼的声调真有那么一点点的催眠功效,水裔缓缓的闭上眼睡去……

犹记得他刚到羯族领土时,有个管事这样告诫他——

你是个罪犯、俘虏,在这里的每个人地位都比你高,只要上头的人说什么你都得照做。

上头的人是天、你是地,你最好永远记着……

所以,只要主子有何要求,他都得照做,绝无任何反抗的余地……

所以,永昼也是这种人吗?

[怎么一脸茫然的盯着上头呢?]将他压在身下的永昼正勾着迷离的笑容问他。

[没……没有……]水裔连忙摇头,将思绪拉回。

[那么……你又为何失神?]他伸出手指抚着水裔那姣好的唇形,那盯着他瞧的目光似乎藏着许多令人费解的情感。

[没……没有……]水裔在喘息间努力的否认着。

[那就好……专心些……]

永昼又将身子压回去,感受着彼此的体温与气息。

接连好几天下来,水裔都在永昼的房里过夜,除了平日小仆与马房的工作之外,他的工作似乎又多了一项。

[羯族的女人都不及你呢……你比他们细女敕太多、太多了……]永昼邪肆的说着,那嗓音低醇而缓慢,炙热的鼻息喷洒在那如雪般的肌肤上。

[嗯……]水裔什么都无法回应,只能以喘息与申吟表达。

理智就快淹没之时,水裔脑中的疑惑依然未退却。

虽然他好累好累,但是他还是不懂,永昼究竟是怎么看待他的?

若是以主仆来看,他可是一个善待下人的好主子,但是……此刻永昼加诸在他身上的行为又该怎么解释?

不行了……

他太累了,无法再继续思考下去。

最后映入眼帘的依然是永昼那抹过分好看的笑容……

躲在屋内熟睡的水裔,隐约听见外头有些吵闹,但是他脑子昏昏沉沉的,完全无法起身探看。

他猜测,外头好像有很多人……他听见了许多熟悉的声音,似乎也听见他们的谈话内容。

[不行、不行,永公子你这要求太强人所难了。]官大人的语气中有着浓浓的为难。

[不,我觉得这是个好机会。]马房管事的声音犹如往常般大嗓门地说着。

[恳请大人答应,我十分中意这小仆,实在想将他买下。]

这是永昼的声音。

[大人,您就答应他吧!反正那小鬼留在这里实在毫无用处。]管事在一旁附和着,似乎很赞成永昼的要求。

[我愿意出一百两黄金买下他,或者……大人你还嫌少?]摇着纸扇的永昼正勾着魅惑的微笑。

[这……]官大人万分为难的盯着他瞧,尽管这一百两黄金的价格极为诱人,但是他想买下的人身分可不普通啊!

[大人您就别再迟疑了,既然永公子出这么高的价格想买下那小鬼,您就答应吧!]管事听见这金额,眼睛顿时一两。

[可是,此人身分敏感,万一主上知道了……]官大人为难的陪笑,毕竟此事开不得玩笑的。

[大人,当初也是主上将这小鬼交给咱们处置,其实本该将他处死,但是大伙儿瞧他年纪小才留他一命,现在有个机会将他出清,您就该把握机会才是啊!]

听到这番说辞,永昼挑挑眉的盯着管事,眼底有着异样的光彩,但是无人察觉。

[这倒是……]经管事这么劝说,官大人开始考虑永昼的要求,而管事依然滔滔不绝的替永昼说服。

[况且,您也知道那水府早就被全族抄斩了,现在的中原掌柜早就换人了,对水裔根本漠不关心,留这么小鬼在这里无疑是个累赘,不如把他卖了,赚点银两。]

对马房管事来说,水裔的存在是个累赘,此刻有人想买下他,他恨不得这小鬼赶快消失。

[永公子真想买下他?]官大人不厌其烦地又问了一次,心里不断的评估此事,当然……在他心里的天秤上,那一百两黄金重过于水裔。

[毕竟我是个游走各地的商人,总需要一个小仆,好不容易物色到不错的小仆,恳请大人成全啊!]永昼弯身揖礼。

[永公子的想法我能理解,这小仆真这么得你意?]一百两黄金呢!这可不是小数目。

他作梦也想不到那个没用处的小俘虏,能被卖出这么高的价钱。

[是啊!相处十多天,我真是中意这小仆。]永昼挺起身子,收回双手,脸上那抹笑意在在说明他有多满意水裔。

[但是……你要买的这个人,在族里可是……]一想到最根本的问题,他又不禁迟疑了起来。

[若是大人不满意这价格,我愿意再出一百两黄金,不知你意下如何?]永昼又继续下猛药,非要官大人答应不可。

而这加码的行为似乎打动了官大人的心,只见他听到再加一百两黄金,双眼都亮了起来。

[既然永公子都释出这么大的诚意,我再不答应就显得不近人情,你说是吧?]官大人搓着手猛陪笑,脑子里都快被那些黄金给堆满了。

[多谢大人成全。]永昼开心地揖礼。

经过一段时间的密谈,这三人总算达成协议,而永昼也立即交出二百两黄金换回水裔那张轻如羽毛的卖身契。

当永昼处理完一切事情之后,返回房里已经是接近中午了。

他悄悄的推开房门,发现床上的人儿依然毫无动静,他便轻手轻脚的靠近床铺,怀中还夹着那张价值不斐的卖身契。

[原来你醒了啊?]永昼带着微笑坐在床沿,伸出手掌覆在水裔的额际轻轻搓摩挲着。

双眼半睁的水裔有些狐疑的盯着他瞧。

方才……他好似听见一些很重要的事情……

[你将我买下来当小仆了吗?]他不确定的问着,那些对话内容他听得断断续续的,心里也不踏实。

[是啊!]永昼微微笑着回应,那双厚实的手掌依然缓缓的在身下人儿的额头来回抚动。

[从此刻起,你就跟着我,也不必去马房干活了。]

[他们真把我卖给你了?]水裔的声音很沉,彷佛在压抑着某些情绪。

[嗯,他们把你的卖身契都交给我了。]永昼点点头,将怀中的纸张拿出来摊开,打算让他瞧个清楚。

水裔默默的看着那张纸,里头写得清清楚楚的条款,最后还有永昼与那位官大人的落款字子。

看完这张卖身契之后,他紧盯着永昼。

[你还有什么疑问吗?]发现他的异状,永昼不禁担忧的弯子看着他。

[刚刚……管事说的……是真的吗?]水裔很勉强地将这些话说完,泪水也忍不住悄悄的从眼角涌出。

[他说了什么?]永昼有些疑惑。

[他说……他说……水府的人全都死了,这件事是真的吗?]

水裔的眼底有那么一丝期待,而永昼则盯着他许久,无法立刻回应他。

[你是从中原来的,许多事情一定都知道,告诉我他们真的全都死了吗?]水裔激动得扯住永昼的手臂,泪水不断的涌出。

[是……几年前京城里发生一些事,水府的人受到波及,全被砍头了……]

永昼心疼的替他抹去眼泪,一个年纪尚小的孩子要承受这一切,对他来说实在太残酷了。

[原来……原来是真的……]水裔抿着嘴哭泣,嘴角都被咬破了,但是依然止不住那浓浓的悲伤。

长久以来,支撑他活下去的力量,让他可以毫无恐惧的面对这些难堪的事物,就是他思念的远方亲人,靠着那曾经拥有过的幸福来支撑。

他思念着家人、想念着过去的种种,好让自己有力量去面对一切,如今……永昼却告诉他,他的亲人都不在这世上了,瞬间似乎有某种东西在他心中瓦解,毫不留情的化成沙、碎成片……

[别哭了……你别再伤心……]永昼轻轻的将他拥住,抹去他的泪水,低声安慰着他。

[他们……他们真的都死了……]埋在永昼的怀中,水裔声嘶力竭的哭泣。

[乖……还有我陪着你……还有我……]看到水裔如此难过,眼里有着难以抚慰的孤独,让永昼更是心疼。

怀中的人依旧不停的哭泣,面对这无助孤独的小人儿,永昼仅能低声温柔的安抚他的情绪。

这天夜里,水裔哭得迷迷糊糊,将所有的力气皆耗尽,便昏昏沉沉的待在永昼的卧房里熟睡。

静谧的夜里,任何细微的声音都变得极为清楚。

有人爬上了床铺,压住他的颈间,水裔感觉到有人正轻扯着那条细铁链。

这让疲惫的他缓缓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则是他的新主子——永昼。

[做、做什么?]他下意识的伸手握住永昼的手,他这样扯,扯得他好不舒服。

[替你解开这条铁链。]暗夜中的永昼拿起那把银匙挥动几下,点点的光芒在银匙上跳跃着。

[解开这个?]水裔依然有些模模糊糊地问着。

[我又花了五十两黄金才拿到这把钥匙呢!]他笑吟吟的扯住那条铁链,循着链子找寻开锁的地方。

[啊!]这人在他身上花下这么多银两,用意究竟如何?值得吗?

[等一会儿你就可以摆月兑这条铁链了。]他努力的模了又模,总算在后颈间找到了那细小的开锁孔。

这条细链做工精细,所以要打开它实在是一件不容易的事,而那贪婪的官大人竟然又乘即狮子大开口吞了好多银两,虽然令他有些气愤,但是为了能让水裔回复自由之身,这点损失他可以不放在心上。

永昼拿起那把细细的银匙,往开锁孔插入,扭转了几下,一声清脆的金属声回荡在屋内。

[好了!解开了!]永昼顺利地拿起那条细铁链,彷佛在宣示他的自由似的,在水裔面前摇啊摇。

[嗯……]水裔缓缓的点头,眼里有着不敢置信的光彩,他伸手触模已解开来缚的颈子,彷佛许久未呼吸到新鲜的空气似的,不断的深呼吸着。

黑暗隐藏住他渐渐发热的眼眶,他一度死心的自由现在又回到他身上了!

尽管他依然是个下人,但是至少他摆月兑了战犯的身分。他不再卑微,不再是个没有身分的人了。

[不舒服吗?]察觉水裔的异样,永昼担忧的低声询问。

[不……没有,我只是……只是不习惯这种感觉而已。]水裔难得的露出微笑,摇头否认。

对他而言,这种解开束缚的感觉,还真有些不习惯。

[你往后得多习惯这种感觉。]永昼微笑回应,他伸手拍拍水裔的脸颊,随即翻身下床,点了一小盏烛光。

[趁现在早点歇息,明日一早我们就离开这儿!]永昼拉开小木柜,将所有的衣物放在包袱里,而桌子上另一个包袱里装的则是水裔的随身物品。

他今日忙了一整天,就是替水裔打理这一切。

[这么快?]水裔惊愕的爬起身。

他们这么快就要离开这里了?

[我还嫌慢呢!]永昼将一些随身物品往包袱里塞,大略整理好行囊。

[我得尽快回京,还有好几笔生意要做,你趁现在休息,明日一早咱们就起程。]

他实在恨不得赶快离开这儿,毕竟他所计划的事情都完成了,毋需在此多作停留。

[真、真的?]水裔不敢置信地问。他可以回中原了?

[我说的话还有假吗?]他微笑回应。

[不……我不是这意思……]水裔连忙摇手否认,但却止不住嘴边的笑意。

这一切实在发生得太快了,永昼将他买下,解除战犯的身分,此刻又准备离开这鬼地方,回去他记忆中已有些模糊的中原。

他真的可以回去了……一想到这里,一想起明日就要起程,水裔的嘴边又忍不住勾起笑意,展露一个极为漂亮的笑容。

清晨,官舍门口停驻一辆不甚华丽的马车。

几个下人们进进出出,将一些行李、包袱放进马车车厢里。

不久,门内又步出好几个人,走在最前头的两人,即是官大人与永昼,两人有说有笑的来到马车边。

水裔跟在最后头,手里捧着他与永昼的贴身包袱。

[大人,在下告辞了!]永昼转过身向官大人礼貌的揖礼道别。

[永公子,后会有期。]官大人笑脸迎人的说着。

这位公子来这里几天,出手大方且毫无顾忌,可真是让他捞了不少好处。

[好的!]永昼微笑回应着,但是心里可不是这么想。

要他再踏进这里,可难喽!

[那么,我就告辞了。]永昼不再多作回应,拉起水裔的手往马车走去。

他伸手将水裔抱上马车,自己再坐上前头,熟练的拉起缰绳驾车离去。

[在下不送了,还请永公子路上小心。]见他不再多留,官大人朝他挥手道别,而永昼仅是向他点头回应,立即挥动缰绳催促马儿快快离去,循着回京城的路前进。

不久,马儿过了城门,顺利的离开这座城市。

走了一段路之后,景色变换,茂密的林子渐渐稀少,取而代之的是荒芜的石子路,接连着险恶又漫长的漠路。

[公子,不让我来帮忙吗?]坐在马车里的水裔掀开布帘,有些不好意思的问着。

再怎么说他都是个下人,实在没有道理让主子驾驶马车,而他却坐在后头没事干。

[不,这段路不好走,你比较不熟悉,所以我来就好。]永昼稍稍回头说道,比起方才的严肃面孔,此刻的他看来惬意许多。

[这段路很远吗?]水裔目光迷离的望着远方,虽然是一片荒漠,但是他知道那是回家的路。

每走一步,家就离他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不远,约莫三天的路程就可抵达中原。]漠路上的烈阳让永昼有些燥热与饥渴,他随手拿起一只皮囊袋,往嘴里灌了好几口水。

[你快进去里头歇着,别晒着了!这一路上可是什么都没有,若是有什么意外可就麻烦了。]他连忙催促水裔赶快躲进车厢里,再过一段路程,可是难捱的炽热与干燥,这段路可是万般的艰困。

[是!]听着永昼的催促,水裔连忙放下布帘乖乖的坐好。

这车厢虽然不大,但是足够让两个人移动,而一旁还摆着一些生活用品与包袱,虽然有些简陋,但是对他来说已经很足够了。

[忍耐一下,我们很快就到中原了!]永昼的话语里充满着笑意。

这段路对他来说着实不易,对水裔来说更是。

随着马车缓缓前进,车厢随着路途晃啊晃,坐在里头的水裔悄悄的浮起微笑,觉得心里的感觉依然有些不真实。

他就快到家了……就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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