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来的欢爱 第2章
如果说,他们约会偷情,是因为心中住有「色鬼」,那么,色鬼安排他们第一次见面,是在两个月前。
因为公司高层人事变动,宁樱和父亲产生了争执。
「小樱,爸爸劝妳不要做得这么绝。」宁父呵斥。「有一天妳也会老!」
宁樱怔了一下,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见的话。
为了区区两个外人,父亲会用这样严厉的神态,对她说出这样凶恶的话!
她被激怒。「会老又怎么样?爸,你想帮他们开月兑也不用另找借口——你明知道不是因为他们年纪老,我才想开除他们,是他们做了对不起公司的事!」
「我知道,这次的事,他们两个的确做得有欠妥当——」面对女儿的盛怒,宁父的口气却缓了缓。「但是孰人无过?比起他们当年对公司的贡献,这点错我们应该容忍。」
「凭什么要容忍?这对别人不公平!」她冷哼。「公司的规章难道只是贴来当壁纸的?做错事就该处罚,不然今天容忍他们,明天别人犯了错,又该怎么做?」
「够了!」宁父一挥手,极力压抑下心中怒气。「小樱,他们俩的身分毕竟不同。」
她深吸了一口气。
父女俩各自收敛情绪。
「算了,爸。」宁樱的声音骤然变得冷淡。「今天很晚了,我也不想再和你说下去。」她说完,转身开门准备离开。
宁父看着她的背影摇头。「妳总是这么倔强……小樱,爸爸有时候希望,妳有妳妹妹一半的乖巧听话。」
她放开门把,转身冷哼:「一个小欣让你们觉得可怜可爱,两个小欣就只怕要伤透脑筋了!」
当个天真单纯的小公主不难,难的是周围那些保护她的羽翼——
宁父的脸色微微一变。「小樱,妳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对妳们两姐妹,爸爸从来没有任何偏袒——」
她面不改色。「爸,我知道你没有。」
「妳妈也没有,她多管妳妹妹一些,那也只是因为小欣肯听她的话,让她有些成就感罢了,不像妳,每次——」
她冷冷打断。「爸,我现在没心情说这些。」
她甩门出去的时候,看见妹妹宁欣正站在楼梯口,见她气冲冲地出来,脸上的表情显得既吃惊又困惑。
「姐——」宁欣追在她身后怯怯叫她。
她充耳不闻,顾自从妹妹面前走过。
她走出客厅,才发现外面正在下雨,不理睬佣人的劝阻,执意坐进自己的车。
雨很大,整辆车好像被雨幕密密地包住,车内小小的空间显得窒闷。
车子驶出出家门后,漫无目的地往前行,半路却又突然紧急剎车停下!
蓦地,心头一阵委屈涌起——
啧,真丢脸!她在心底自嘲。
像她这种自傲冷血的女人,怎会有「委屈」这种软弱的情绪存在?这不是小欣那丫头才会有的?
思绪像水珠般,顺着一条线疾速滑下,她想起妹妹,紧接着,无可避免地想起了母亲。
在她还很小的时候,其实和妹妹现在的处境也没什么两样,小到吃饭、睡觉、穿衣、和小朋友玩耍……所有的一切,都要听从母亲的安排,不可以逾越母亲定下的规矩。
宁樱靠在椅背上,面无表情,任由过往的记忆,缓缓地在脑海中浮现。
她让佣人买臭豆腐来给她吃,却被母亲发现,威胁她要倒掉,因为母亲认为有教养的女孩,不能吃这种没礼貌的东西。
她被带去拜访亲戚,被命令和妹妹穿上一模一样的公主裙,扮作可爱模样。
到后来,她高中毕业,想去国外读大学,也遭到母亲反对,理由是离得太远,不方便管束她。
可实际上,结局又是怎样呢?心头的委屈淡化,宁樱冷冷地扯起唇角,实际上她这个不听话的女儿,一直都在不停地反抗母亲。
所以她丢掉妹妹递来的口香糖,当着母亲的面,把臭豆腐一个、一个全都吃光。
她偷偷藏了另一身衣服,在亲戚家的厕所里换上,然后,推门出来,毫不意外看见母亲那吃惊又生气的表情。
她不吃不喝,和母亲冷战,直到后者让步,由父亲出面答应让她出国念书。
现在回过头想想,她的成长岁月可以媲美一部「抗争史」!
雨似乎下得更大了,铺天盖地的雨声,让宁樱回过神,重新开动车子。
宁樱有些头痛,她知道自己喝了很多酒。
不过她已经忘了,怎冲动地来这家装潢奢华,像迷宫一样的娱乐会所。
叩!叩!眉清目秀的服务生敲门进来。
「这是我们老板特地赠送的香槟——」服务生打开酒瓶,小心谨慎地倒了一杯。
宁樱接过,没有吭声。
他绕到沙发后面,开过冰镇香槟的手,轻轻触碰她的额际。「这里酸吗?」
指尖还余留的冰凉带来一丝刺激,她忍不住皱眉,但没有推开他。
服务生开始替她轻轻揉按,干净细长的手指,力道拿捏的分寸刚刚好,才过了几秒,她的眉就已展平,表情开始享受起来。
他的手从额际下滑,沿着颊靥一路向下,绕过脖颈,解开了她衣服上的两颗扣子,然后像蛇一样,从敞开的衣领里慢慢地探进去——
宁樱顿时拉开他的手。「我有点这个服务吗?」她没有惊讶,也没有动怒,只是看上去有丝醉酒后的疲倦。
「我们这里什么服务都提供。」见她没有翻脸,俊秀的服务生暗地松了口气,转而走到她面前。
「想要什么都有?」她浅啜一口香槟。
他点头。「是,什么样的享受,我们这里都能提供。」
「给我一个男人。」她姿态优雅地放下酒杯。
会来这种地方的,本来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道德楷模,所以她也没必要装正经。
服务生怔了一下。「我不是?」他很快地换上职业性的笑容。「宁小姐,妳是我们老板的贵客,今天晚上他送给妳的不止一瓶香槟酒,还有我。」
宁樱笑而不答。
她认得这家娱乐会所的老板,她是一个朋友的三叔,当初会所新开张,朋友还送给她一张VIP卡。
包厢内的灯光带着朦胧的色彩,她打量了眼前的男生几眼。「你多大了?」
「……二十。」他有些犹豫。
「身分证上的年龄?」
「十八。」看着她似笑非笑的表情,他忍不住说了实话。
她的笑意加深。「你的年纪可以当我弟弟了。」
「做我们这一行——」
宁樱讪笑着打断他。「我下不了手。」
这倒是实话。
她「老人家」今年二十有五,虽然在这里百无禁忌,不过面对这把「女敕草」,她首先过不了自己这一关。
年轻俊秀的服务生没了主意。「那妳要?」
「让你老板另外给我找一个男人,不要像你这么女敕的,我喜欢成熟一点的。」
几分钟后,服务生折返。「宁小姐,老板已经为妳换了一个。」
宁樱倚在沙发上,懒懒地没有动弹。「人呢?」
「他已经在房间里等了。」他亮出手里的房卡。「我现在带妳去?」
她挥手。「把房卡给我,等我想过去了,自己会过去。」
服务生将房卡留在玻璃茶几上,然后被勒令退出。
宁樱不再理会他,顾自喝酒,直到她终于觉得喝够了——该去找属于她自己的乐趣了。
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低头看了眼房间号码,Heaven305?她扯唇讪笑。
天堂?天堂不会向她这种自私冷血的人敞开大门,她应该去的地方,叫「地狱」。
「嗯,是地狱305。」她对自己说,忽然觉得不对,醉眼朦胧中又看了第二遍。「306?还是806?」她使劲眨了眨眼。
走出包厢,迎面有服务生走来。「小姐,请问妳要去哪间房?」
她把房卡紧紧攥在手中。「我……我要去地狱806。」
服务生怔了一下。「是806?」他反应过来,殷勤地替她按开电梯。
电梯升到八楼,四周一片寂静,她刚跨出一步,脚下的高跟鞋就拐了一下,她干脆全都月兑下,一手拎着,赤着脚走向走廊。
迷宫一样的布置,真讨厌!
找了半天,总算找到806的房间,插进房卡却没有任何反应,她的醉意升腾,一阵头晕脑胀,气得把房卡随手丢开,然后直接叩门。
门打开,一团阴影笼上,一个男人挺拔的身影面对着她。
宁樱抬起眼。
明亮的眼睛、俊挺的鼻梁、漂亮的唇形微微上扬,呈现一抹性感的弧度!
她一时忘了说话,而对方也没有打算先开口。
「怎么让我等这么久?」酒醉的宁樱脾气更盛,半是撒娇半是恼怒,径自把两只高跟鞋塞进他怀里。
男人皱眉。
她却拍拍他的肩。
「不过你很好,我喜欢。」她拉他走进房间。「回头代我告诉你们老板一声,谢谢他今晚的款待。」
男人不动声色,任由被她拉进去。
房内没有开灯,一团漆黑。
她拿下他怀里的鞋子,转而搂住他的腰。「木头美男,嗯?」她嗅着他身上的气息。「怎么不说话?」
拉开彼此的身体,房间的主人隔着黑暗,面无表情地看她。「我今晚不需要服务。」
他来这里只是为了谈笔生意,不过对方临时有事,失约不来了。
「嗯?」宁樱却没有听懂。「可是我需要你——」她自顾自地说。
张开的两臂、甜软撒娇的姿态,像酒气在黑暗中蒸发,醺醉入心。
这样的诱惑,没有人可以躲过——
「过来抱我。」她继续诱惑他。
隔着黑暗,男人无动于衷。
啧,服务态度真差劲!
不过她没有生气。「你不肯过来,我可以过去。」她说着便付诸行动,真的走过去主动投入他的怀中。
「妳是谁?」这一次,男人没有再拉开她。
「我也不知道我是谁……」她叹息一声,将脸侧过去,紧紧贴在他的胸膛前。
她的举动让他困惑。「妳喝醉了。」为避免她跌倒,他伸手扶住娇躯,原本冷淡的声音,也情不自禁变得几分温软。
「我喝醉了吗?」宁樱在他怀中低喃。「可能是吧。」她打了个酒嗝,忽然有些自嘲的笑意。「如果不喝醉,我会害怕。」
男人揽在腰间的力道稍稍加重。「害怕什么?」
她怔了一下,继而又笑得甜美。「傻瓜,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男人俊美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笑意,他的困惑加深。
「那妳总该告诉我,妳是谁?」
她深更半夜敲门进他的房间,拉着他就要搂搂抱抱,难道他不该问清楚?
虽然她——
男人的眼眸幽暗,并不想抗拒被她挑起的某些心理和生理反应。
她身上隐隐散发的香甜气息,让他有些沉醉。
「我不想说。」宁樱忽然抬首,伸手去拉扯他的衣领,显得迫不及待。「不过你可以叫我Wendy。」
她现在充其量只是一个鬼而已。
「Wendy?」男人按住她的手。
她挣开,捉着他跌跌撞撞的往床的方向走。「我只想找一个男人……」她的叹息充满诱惑。
「为什么?」他被她推倒在床中央。
她压上去。「我很寂寞。」
低软的声音,带着小小幽怨,像一池清泉在黑暗中滑落。
她的新婚丈夫和她小妹妹两情相悦,双宿双飞,剩下她孤家寡人,她的确觉得很寂寞。
男人没有反应,或者说,来不及反应就已被她俯首吻住,一番唇舌缠绵结束,宁樱美丽的眼眸变得盈亮,声音也瘖哑几分。
「我要你陪我。」她的语气强势。
像一个女王。
女王完全酒醒的时候,天色已经明亮。
宿醉加上一夜欢纵,让她睁开眼时,只觉身体酸软得要命。
「妳不舒服?」男人的声音低沉,他半撑起身说着,伸手探向她的额头。
宁樱懒懒靠着他的臂弯,扯唇讪笑。「原来这里的服务这么周到——」
男人收回手,表情微微不悦。「我跟妳说过,我不是服务生。」
「哦,什么时候?」她的手自顾自滑向他赤果的胸膛,一副心不在焉的表情。
「昨晚。」他说。
「在这张床上?」她的语调诱惑。
男人不声响。
宁樱抬眼,见他正盯着自己看。
「看什么?」她凑过去轻轻吻了他的嘴角。
他任她「欺压」上来。「我在想……妳到底是谁。」
宁樱笑了。「是谁很重要吗?」她边说,边不停地啃吻他的肩膀。
几乎又要挑起另一波,在一切失控前,男人把她捉到胸前,让两个人「冷静」地面对面。
「好吧,就算你不是这里的服务生,对我也无所谓……」怀中的女人笑咪咪。「我只是想要一个看得顺眼的男人陪我,而你是,这就够了。」她说着,轻轻吐气。「我根本不在乎你是谁。」
「那妳在乎什么?」男人的眼眸深邃。
他看着她,情绪有些复杂。
他承认昨晚只是一场偶然发生的男欢女爱,虽然他从没有这样的经历,但大概是回国后忙着事业、太久没有女人的缘故,当她带着醉意敲开他的房门,就被她的美丽和气势吸引,放任自己成全这一场欢爱。可是另一方面,他也有他的顾忌。
她除了美丽之外,还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气势,这让他不得不怀疑她的身分。
她应该不是寻常人家的女儿。
「你想听我说什么?」宁樱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昨晚妳为什么会来这里?」男人若有所思地换了个话题。
宁樱怔了一下,骤然停止了调情的动作。「……傻瓜,我凭什么要告诉你?」她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然后,不等他再多说什么,便径自从他怀中坐起身,扯过一条薄毯裹住自己赤果的身体。「我要洗个澡,然后买单离开——」
男人拉住她的手。
「既然你不是服务生,我想也不用给你小费吧!」她回头,露出一抹灿烂笑容。「不过昨天晚上,你的表现值得打满分。」
男人没有放手,他的眉甚至因为她的话而皱起。「妳以为我想听妳的赞美?」
「那你想听什么?」宁樱被他拉回怀中。
他看着她的眼睛。「妳到底是谁?」
宁樱轻轻地眨了眨眼,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抹浅浅的阴影,诱惑至极。
「你也没有说出你是谁,不是吗?」她笑着和他打太极。
谁知他立刻拆招。「妳如果想知道,我现在就可以告诉妳。」
她急急用手拦下他。「等等,我不想知道。」
从没有女人会对他这样!
男人有一丝被惹怒,只是他尽量让自己看上去,仍然保持心平气和。「妳这种反应,最好给我一个理由。」
他不想感觉自己被她嫌弃——
隐隐凌厉的眼神,竟让宁樱感到几许心慌。「只是一场男欢女爱而已。」她移开眼。「虽然你昨晚让我很满意,可是这种事情一次就够了,没必要再继续。」
沉默了三秒,男人放开手。「的确,一次就够了。」他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好像在谈判桌旁,向对手说「这个条款可以删除」的语气——
稀松平常。
宁樱却陡然觉得不快!
她的条件优越,见惯了男人各种形式的追求纠缠,像他这样的爽快,倒是头一次见到,一剎那间,她对自身的魅力产生怀疑。
不过她一向把自己的情绪控制得很好,不悦只是一闪而过,下一秒,她便恢复笑容,从他怀中站起身。「那么再见。」
「妳说错了。」他在她身后淡淡说。
她倏然转回身。「什么?」
男人盯着她,幽暗眼眸中的情绪,让人无从揣测。「既然一次就够了,为什么还要『再见』?」
宁樱怔了半秒才反应过来。「拜拜。」她只好换一个说辞。
眼看她走进浴室,男人的目光却没有收回,反而映出一抹令人费解的光芒。
一场秋雨之后,天气总算开始凉快下来。
宁樱正一个人开车上山。这片山头有好几栋别墅,深宅大院,藤萝掩映,住在这里面的人也都是非富即贵,其中有一个是宁父的多年好友,她这次上山,是替父亲探视刚出院回家的伯父。
这两天她的心情一直很好。
车刚开到山脚的时候,天色已经变暗,华灯初上,在雨后的空气里,显得格外明亮。
她打开车窗,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山上特有的新鲜空气。
脑海中冷不防地出现一张俊脸,吓了她一跳。
她的心境也随即被笼上一层暧昧色彩。
她在心底自嘲,已经过了一个半月,怎么还对「某人」恋恋不舍?
看一眼车窗外,落叶凋零,已经是秋天,早就过了发情的季节——
前面不远有个拐弯,她一时失神,忘了减速,差点和迎面驰来的一辆车撞上!
重重踩下剎车,在相距不到半寸的地方险险停住,她回过神,皱起眉。
对面的司机走下车。「妳有没有事?」他走到她的车旁。
彼此却都吃了一惊。
「是妳?」男人的面色微微改变。
他还记得她。
曾经一夜欢爱的女主角却挂上一张笑脸。「真是巧!」她笑得一派云淡风轻。
「妳一个人?」他看见她的笑容,面色稍稍缓和。
宁樱朝副驾驶座努努嘴。「你要是能看见别人,那就是见鬼了。」
「妳要去哪里?」他似乎不打算离开。
她迟疑了一下,扯唇讪笑。「傻瓜,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好了,现在麻烦你让开,我要上山了。」
他的手却伸进来按住方向盘。
「别走——」他看着她。「我没想到会再见到妳。」
原来,恋恋不舍的不只有她吗?
宁樱微笑。「怎么,还想重温旧好?」像恶作剧一般,她故意挠着他的手心,然后,看他因怕痒而松开,她趁机把他的手推出车窗外。「那不如先来追我的车!」
她利落地倒退,绕过他的车,轻轻踩下油门。
夜晚的山道非常安静,几乎没有其它车辆,她聚起精神,开得比平常更快了一些。
扫一眼后视镜,漂亮的唇角扬起。
呵,他真的追来了!
她从来不乏男人追求,但倒是没有玩过这样子的追逐游戏,宁樱心情大好,忍不住开始飙快车速。
后面的车紧追不舍。
山道多拐弯,她得意忘形,终于再一次发生险情,差点一头撞上护栏,幸好她的技术也算很不错,连忙扭转方向,急踩剎车,总算有惊无险地避过。
她是避过了,风险转移,后面的车为了不撞上她的车,硬生生掉转方向,却撞向了山壁!
玩笑开过头了——
追逐游戏的始作俑者总算被吓到,迟疑不安,她慢慢地跨出车。
「Wendy?」
她听见他的声音,心竟然不由地抖了一下!
他还记得她那天晚上说过的英文名字?
然后,她看见车门打开,他毫发无伤地从驾驶座走出来。
顾不上细究内心的情绪反应,宁樱当即松了一口气。
谢天谢地!
「你有没有事?」这一回轮到她问。
话音刚落,就被他一下拉进怀里,来不及反应,男人已经俯首吻下。
像惩罚性的吻,他根本不给她抗拒的机会,距离他们唯一一次亲密接触,已经相隔一个半月,可是当他再度攫取她美丽的唇瓣,却觉得那种亲密感像昨天才刚发生。
当他结束一个浓烈的吻,神色亦恢复了冷峻。「妳想害死妳自己!」他皱眉。「在环形山道上飚车很危险。」
他说得没有错。
所以宁樱哑口无言,隔了半晌,她才出声。「我只是想和你玩个游戏。」她说着,转头看向他的车——车前盖和山壁相接处有些凹陷,场面惊险。「你的车……我很抱歉。」
虽然她的气势让她像个女王,绝不会轻易被别人压倒,但是该认错的时候她也不会死撑。
男人的目光却始终锁在她身上。「这种追逐游戏,我不想再玩第二次。」他冷冷地说。
宁樱抬眼。「你的车,我可以赔你。」
「这个对我无所谓。」男人说。「起码我的人没有受伤。」
「如果你因此受伤,我会很内疚。」
「是吗?」男人的眼睛里闪过一道光芒,稍纵即逝。「我很惊讶,我们会再见面。」
一句话,将气氛又拖入极度暧昧的境地中。
再见面?他们第一次见面是在深夜,结果发展了一场亲密欢爱,而现在……天色又已经晚……了。
宁樱定了定神。「现在你打算怎么办?打电话等人来拖车,还是让我载你下山?」她想把话题转回比较正常的方向。
「妳呢?」出乎她意料,男人勾起性感的嘴角,不答反问。「妳上山做什么?妳就住在山上?」
她否认。「我上山是去探望一位伯父,他刚病愈出院。」
「比起老人家,妳今晚似乎更应该安抚我。」他看着她,微笑诱惑。
宁樱的身体还陷在他怀里。
她看着他的笑容,一时居然说不出话。
只有内心知道,她居然兴不起拒绝的念头。
「你想让我怎么安抚?」她的两手已经主动探过去环住他的腰。
她的反应让他的笑意更深。「我在山上有一栋别墅。」他俯首,凑在她耳畔低声说。
意在言外的邀约,从此将两人推进无法自拔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