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神射错箭 第七章
「Lynn,妳已经完全康复了。」白一发的医生微笑着对面前的东方女子说。
「真的,我真的全好了?」她兴奋地抓着医生的手。「王也不会动不动就晕倒?再也不会痛得喘不过气?我和正常人一样了吗?」
「差不多。」
「差不多?差不多是什么意思?」她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
「妳可以过正常人的生活,但是妳不能生育。」白头发医生歉意地说。「对不起,我们也很抱歉,妳的心脏无法承受怀孕的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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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中,一身白裙的纤瘦少女站在一幢巍的大楼前。
大楼好高,她得仰高头才能看到它的顶端,明扬哥哥在哪一层呢?今天是周六,他会上班吗?
看到她来找他,会高兴吗?他还记得她吗?
当然,他当然记得她!明扬哥哥怎么会把她忘了呢?他说过长大了要娶她的,明扬哥哥,潇潇来找你了!
夜雾逐渐升腾,大楼的上半部分在雾中若隐若现,整个大楼亦真亦幻。
「这天气真是怪,都什么季节了,还起这么大的雾。」一个佝偻着腰捡拾地上易拉罐的老妇人喃喃自语。
女孩罝若罔闻,嘴角带笑,眼神灵动,静静地凝视着愈来愈朦胧的大楼。
「林秘书,妳怎么在这里?」
惊呼声响起,一个略显臃肿的中年人向她奔过来。
女孩恍若未闻,依然沈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白色的长裙在夜色中飞舞。
「林秘书,妳怎么了?」中年人拍了下她的肩膀。
女孩回身,一脸茫然地看着面前满脸惊奇的中年人。
他叫她林秘书?他认识她吗?林秘书又是谁呢?虽然她姓林,不过不是他口中的林秘书。
「你……」女孩刚想说话,就被男人气急败坏的声音打断了。
「今天晚上妳不是和秦总在凯悦举行订婚礼吗?怎么会跑到公司来?」
他看着她长长的头发,有些疑惑。「现在的人真是聪明,才一天没见,妳的头发就这么长了。」
订婚?秦总?头发?女孩的眼神一片迷茫,他在说什么?
「妳拿个行李箱干什么?」男人奇怪地打量被女孤拖在身后的箱子。
「算了,算了,你们年轻人有的是花样,我不问了。」
男人接过她手里的箱子,拉着她上车。
「快走,我正好要去凯悦。仪式六点举行,现在都五点五十了。真是,订婚仪式上少了女主角,秦总不知会急成什么样子。」
他碎碎念着,根本没注意女孩的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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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凯悦门前很不寻常,站在门口迎接来宾的不是酒店的工作人员,而是十几个面容严肃的黑衣男子。
他们有条不紊地检查着一张张邀请卡,指挥着一辆辆名贵汽车的停靠,一切都是那么井然有序。
今天是鸿辉建设的总经理秦明扬和他的秘书林潇的订婚礼。
谁说现实社会中没有童话存在?林潇既没有显赫的家世,也没有出众的容貌,却独独得了秦明扬这位天之骄子的青睐,岂不又是一出活生生的麻雀变凤凰?
可是幸运的麻雀并不高兴,坐在休息室里嘟着嘴对天之骄子抱怨。「你干嘛要把订婚弄得这么复杂,还让我穿这种别扭的衣服。」
秦明扬吻了吻林潇嘟起的嘴,轻轻的,怕弄花她的唇彩。
她真漂亮,玫瑰红和粉红相间的晚礼服衬得她健康的皮肤益发晶莹,高腰的设计她胸部更加丰满,腰肢更君纤细。淡淡的彩妆,松松挽起的头发,头上那精致的钻石王冠,她太美了,美得像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
「我说过要给足妳面子的。」他疼宠地说。
「什你什么时候说过,我怎么不记得了?」大眼睛中满是疑惑。
他想亲她亮闪闪的眼睛,可是又怕弄花她的妆。
「妳不记得无所谓,我记得就好。」搂着她的腰扶她起身,他柔声地说。「该出去了,客人都到齐了。」
她又瞅他一眼。「真是,没事请这么多客人干嘛?」
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她停住脚步,拉紧他的衣袖,眼中满是紧张。「你……父亲也来了吗?」
他终于还是忍不住吻了她亮晶晶的眼睛。「不用怕,有我。」
她仰头专注地凝视他,他眼中的深情让她心安。
她笑开了脸,抬手将他唇上沾染的亮粉擦掉。「好,我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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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对璧人相依而立,柔和的灯光,悠扬的音乐,到处摆放的百合花以及两只雕琢成交颈天鹅的冰雕,这一切都说明秦家对这一场门不当户不对的订婚礼是多么的重视。
在众人期盼的眼光中,秦明扬拿出了为林潇准备的订婚戒指。
粉红色的钻戒,只有三克拉,不是很大,价值却是比它大很多的钻石的无数倍。他仔细端详着在灯光下熠熠生辉的钻石,轻执起林潇的左手,准备将戒指套上她纤白的手指。
戴上吧!戴上吧!从此以后,不再查不再想,不再去追究六岁的潇潇和现在的林潇是不是同一个人,只一心一意地和林潇过着幸福的生活。
林潇含笑看着他将戒指靠在她的手指边,它好美,好亮,晃花了她的眼。他的手好暖,轻轻地握着她的手指,她已经能感到冰凉的金属轻轻碰触着她的指尖。
她抬头对上他深情凝视的眼,他定定地看着她,拿着戒指的手慢慢向前滑动……
「明扬哥哥!」
不确定的轻呼打断了悠扬的音乐,惊愣了满场的来宾。
秦明扬微微一颤,手中的戒指从林潇的指尖滑落,叮叮当当,一路滚到台下,滚到一只白色的长筒靴前停住。
一个身子蹲了下来,白色的裙子在地面铺开,一只洁白的,小巧的手捡起停在脚边的戒指,仔细看看之后,她又缓缓地站起,向着台上的人伸直拿着戒指的手。
她圆圆的苹果脸上有一只亮晶晶的大眼睛,干净澄澈得像天山上的湖水,只是此时她的大眼睛中有一些迷惑,有一些震惊,有一些痛苦。
她长得一个人,非常非常的像,只是她比那个人要瘦些,要白些,要赢弱些。
秦明扬缓缓地转头,缓缓地走下台,缓缓地向她走过去,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很慢,都很小心。他在她的面前站定,久久地凝视着她。
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呆呆地看着他们,没有人注意到站在台上脸色白得像荧光灯一样的林潇;没有人注意到嘴角含着高深莫测的微笑的秦大川;更没有人注意到一个快要昏倒的中年妇女。
「潇潇?」
秦明扬沙哑着嗓子不确定地轻唤,手模上女孩的脸。
女孩的手覆上秦明扬放在她脸上的手,轻轻磨蹭,眼中有泪光在闪动。
「是的,明扬哥哥,我来找你了。」
场面完全被震住了,音乐停住了,笑容僵住了,甚至连呼吸也似乎停止了,每一个人都瞪大眼睛看着这戏剧性的场面。
秦大川点上一根烟,将自己的神情掩藏在烟雾缭绕中。
一声惊呼在人群中响起,快要昏倒的中年妇女擦着眼泪,向他们跌跌撞撞地跑过去。
夏青衣迅速回过神,随即向仍孤零零站在台上的林潇跑去。
林潇挺直着背站在台上,刚才还亮晶晶的大眼睛如今只剩震惊,她一瞬也不瞬地盯着台下旁若无人的两人。
她是谁?这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子是谁?为什么她要叫秦明扬明扬哥哥,为什么秦明扬要叫她潇潇?
如果她是潇潇那自己是谁?
夏青衣担心地看着面色如纸的林潇,她伸出手轻轻碰触林潇的胳膊,入手的冰凉让她拧紧了眉。「潇潇,妳还好吗?」
「潇潇,我可怜的女儿,」中年妇女扑到女孩的面前,将她搂在怀中,抽泣着说:「妳还记得妈妈吗?从妳六那一年和爸爸离开后,我们就没再见过。」
林潇的脸色更白了,整个人像被冻住一样,直直地站在台上,定定地看着台下的一切。
女孩任她搂着,脸上有片刻的失神,然后她的眼圈红了,回抱住她,低低地叫:「妈妈。」
林潇轻晃了一下,夏青衣赶紧扶住她,她摇摇头,挣开夏青衣的手,走到台下。
站在他们中间,林潇没有看秦明扬一眼,也没有看不知该叫姐姐还是妹妹的女孩一眼,暗淡的没有一丝光泽L的眼睛凝视着前方的某一点。
「也许,我们该找个地方好好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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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小时,三个人来郅了秦明扬的公寓。
林潇漠然地走进去,径自坐到沙发上。
她对这个房子熟得很,因为这本来就是他们的新房,房中的一切都是按照她的喜好布置的,蓝色的墙壁,蓝色的沙发,雪白的窗帘,茶几下雪白的长毛地毯是她的最爱。
怜惜地看着脚下的白色地毯,忍不住的伤感涌向心头,谁会是这间新房的女主人,她会和她一样喜欢这个房子吗?」
「先坐一下,我去给妳们拿点喝的。」
秦明扬看向女孩。「潇潇……」他顿住,因为他突然发现不知该怎么称呼她。
他自看坐在沙发上的林潇,正好林潇也在看他,两个人的眼神在空中交会又迅速分开,可是短短的几秒,他们依然看到了彼此眼中的痛苦。
女孩笑着说:「明扬哥哥,还是叫我湘湘或是Lynn吧,否则我们都不知道妳在叫谁。」
秦明扬犹豫了一下说:「我还叫妳Lynn吧。」
「好呀。」她甜甜的笑。
秦明扬又扫了纹丝不动的林潇一眼,然后进了厨房。
「我该叫妳姐姐还是妹妹?」林潇看着她,她们长得真像,应该是孪生姐妹吧,怪不得秦明扬会搞错。
「事实上我是妳的姐姐,比妳早出生5分钟。」林湘看着她说,脸上依然带着笑,只是笑容有些冷淡。
「那么妳是林潇,而我是林湘了?」
「对,不过从六岁起,我就变成了妳,妳就变成了我。」
林潇不明明,她微挑着眉看着自己的姐姐,林湘也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秦明扬正好从厨房端着一个托盘走出来,林湘从沙发上跳起来,接过托盘放到茶几上。
「冰激凌!」
她拿起冰激凌杯子开心地对秦明扬笑。「妳还记得我喜欢吃这个?你真好,明扬哥哥。」
秦明扬微怔,讶然地看向林湘,这杯冰激凌是他为秦明扬准备的。
林潇不喜欢咖啡,不喜欢女乃茶,独独喜欢这些冰凉香甜的东西。
为了她的好,他在办公室和家中准好多冰激凌,他非常喜欢看她吃冰激凌时心满意足的样子。
林潇低垂着眼拿起咖啡喝了一口。「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们的身份互调了?」
她不想看他们,不想看他们眉目传情,不想在这个屋子里再待一分钟,更不想听她用甜蜜的声音唤着明扬哥哥,她只想离开这里,赶快回到自己的小窝去舌忝流血不止的伤口。
林湘下杯子,又用纸巾擦擦手,缓慢地说:「虽然我们是双胞胎,但是上天对我们并不公平。」
她微歪着头想了一下。「也不是,是上天对我不公平。妳生下来的时候健康极了,而我却有先天性心脏病。在保温箱里待了三个月,被抢救了无数次,我能活下去是个奇迹。」
「两岁时爸爸和妈妈离婚了,好和爸爸去了美国,我和妈妈留了下来。」她看向林潇,此时的林潇双眼大睁,盈满疑惑。
「五岁时妈妈要到新加坡工作两年,就把我送到了山上的女乃女乃家,后来我就认识了明扬哥哥。」
她眼光柔和地看向秦明扬。「明扬哥哥,你还记得吗?有一次,我们在花丛中捉蝴蝶,你摘了好多花,编成花环送给我,我说长大后要做你的新娘?」
秦明扬看着她点点头,嘴角轻扬,彷佛又看到那小小的人儿在花丛中翩翩起舞。
这些就是他们共同的记忆是吗?这些就是她以为被自己遗忘的过去是吗?她苦笑。这些根本就不曾在她的记忆中存在,何来遗忘之说。
端起咖啡杯,她大口喝着黑褐色的液体,以前她最不喜欢咖啡,总觉得它太苦,可是今天什么她感觉不到咖啡的苦涩呢?
秦明扬从眼堕看到捧啡杯的林潇,心疼的感觉在心中漫开。
看着她不见一丝血色的脸颊;看着她紧抿的嘴唇;看着她抖动的双手,他忍不住想要将她抱在怀中,忍不住想要亲吻她……
他的手微张,他的嘴唇蠕动,他的身体前倾……
可是,突然听见的声音打断了他所有的动作。
「好景不长,你被你的父亲接走了。」林湘低下头用低低的声音诉说。
「我很难过,每天什么事情也不做,就是对着你留下的半片玉佩哭呀哭,一直哭了好长好长的时间,每次哭过之后我的心脏都会特别痛。」
他的手放到了腿上,他的嘴唇和林潇的一样紧紧的抿起,他的身子向后靠到了沙发靠背上。他知道,此时此刻她们两个都需要他的安慰,他也想要安慰她们。可
是他不能,因为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去安慰谁,要把谁紧紧擐在胸口。
林湘浑然不觉秦明扬内心的挣扎,她眼神呆滞,脸上爬满了泪水,任自己陷入那段绝望的岁月。
林潇拿了张纸巾递给她,她低低地道声了谢,吸吸鼻子后接着说:「一天早晨,女乃女乃像平常一样叫我起床,可是怎么叫我也醒不过来。我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再醒来时,我的周围围了好多人,女乃女乃、叔叔、妈妈、还有从两岁起就再也没见过的爸爸和我的妹妹。」
她深深地凝视着林潇,眼中有嫉妒有羡慕,还有一些说不清楚的东西。
「妳穿着粉红色的裙子站在床边对着我笑,粉红色的脸颊,粉红色的嘴唇和我紫色唇苍白的脸是那么的不同,那个时候我好羡慕妳。」
她低头看着自己白细的手指良久不语。
林潇现在的脸色也很白,非常非常白,甚至比林湘的还要白。
「我那次病得太严重了,医生口如果我再不到美国做美术,我会死的。可是办出国手续要花很长时间,而且在美国我又没有保险,光靠爸爸的薪水根本支付不了庞大的医药费。后来,他们就想了个办法,让我以林湘的身分去美国,而妳以林潇的名字留下来。我怎么会同意呢?」
她的眼睛看向秦明扬。「我忘不了和明扬哥哥的誓言,我忘不了明扬哥哥答应要回来找我,我还要等着做明扬哥哥的新娘呢。」
林潇用力握紧手,让手心的刺痛分散她心头的伤痛。
「爸爸妈妈劝了我很长时间,我就是不答应,潇潇,」她突然叫林潇的名字。「妳记得吗?爸爸会催眠术?」
林潇茫然地摇头。
「妳不记得也很正常,毕竟那时候我们才六岁。」她淡淡的笑,然后接着说:「爸爸给我们催眠了,从此以后妳就变成了我留在国内,我就变成了妳和爸爸去了美国。在那里我接受了心脏治疗。」
「十多年了,我总是做同一个梦。」
她柔柔地看着秦明扬。「我总梦到半片玉佩,总梦到一个男孩子一起嬉戏的场景。直到一个月前,我在爸爸的书房里发现了半片玉佩,半片和梦中完全一样的玉佩。」
她从脖子上拉出一条红线,上面挂着半片玉佩,她看着它并轻轻挲着。
「看到玉佩的那一剎那,我的头好痛,好像有很多东西要从里面蹦出来,可是无论我怎么努力也抓不住它们。我拿着玉佩去问爸爸,他躲避着不正面回答我。在我的一再追问下,他承对我施了催眠术,但是,为什么对我催眠,他怎么也不说。」
她低垂着头,幽幽地说:「我想,那个时候爸爸一定知道了明扬哥哥和妹妹的事情,所以才不想告诉我。可是我不甘心,总觉得在我的生命中,一定有一件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被我遗忘了。于是我发疯地寻找这方面的大师,皇天不负苦心人,终于让我找到了,我找回了被封存的记忆,想起了明扬乭,想起了我们的誓言。」
「可是新的麻烦又来了,我除了知道你叫秦明扬以外,关于你的其它事情一无所知,茫茫人海中我要到哪里去找你?天无绝人之路,两天前我收到了一封邮件,里面有一张你的照片和地址。我收拾行李就来了,没想到……」
她住话,眼中含泪,委屈地看着他们。
「没想到我居然看到你们要订婚。」
原来一切都错了,原来秦明扬想要的人根本就不是她,原来她只不过是一个冒名顶著者。
现在真相大白了,正主露面了,她这个假的也该退居幕后了。
「秦明扬不知道他认错人了,误把我当成了妳,现在事情既然已经弄明白了,当然不会再有订婚仪式。」
林潇取下戴在脖子上的玉佩,将仍留在自己体温的玉佩放到秦明扬的手里,这是上次他们和好后,他硬给她戴上的,现在也该物归原主了。
她平静地看向秦明扬。他的神色让她微微挑起了眉,为什么他看起来很痛苦?不应该呀,他一直等待的人终于出现了,他应该高兴才是。
她将眼睛移向坐在沙发上,一瞬不瞬地看着秦明扬的林湘。「我还叫妳姐姐好吗?」
林湘将视线调到秦明扬身上。「好。」
「嗯。」林潇用力地扯出一个微笑。「姐姐,天晚了,我们回家好不好?妈妈在家里等妳。」
「哦。」林湘答应着,大眼睛又瞟向秦明扬。
「是呀,天晚了,伯母会着急了,我送妳们回去。」秦明扬赶紧说。
他太乱了,送走他们之后,他要好好想想。
「哦。」林湘应着。「可是,我的行李忘在送我来的那个人车上了。」
「谁?妳认识他吗?」秦明扬问。
「不,不过他叫我林秘书。」她又看向林潇。
林秘书?林潇在心里讥讽地笑,不会了,从今天起她就不再是了。
「没关系,今晚妳先穿我的,反正我们的身材差不多。」
林潇从沙发上站起身,「至于行李,明天秦总会帮妳找回来的。」
快走吧!她在心里哀求,快走吧!她真的一分钟也不要再待下去了,她已经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了,她的泪水快要喷洒而出了。
秦明扬看着林潇孤独的挺得笔直的背影,眼神黯淡得像黎明时分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