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待鸟长大 第二章
耿峰鹞的嘴角句着浪荡不羁的浅笑，身穿一袭藏青色的袍子，斯文俊秀的脸上全都是不正经的表情，尤其是他那双专门会朝姑娘家放电的桃花眼，电得每个姑娘家都头晕晕、脑钝钝，不由自主的扑上他的怀抱，不知今夕是何夕。
以他这样硕长的体型、俊美的外表，怎么看……都像是个前途光明、洁身自爱、兄友弟恭、敦亲睦邻的好公子，但是……这些全都不是他会做的事。
耿峰鹞自出生到现在，什么嗜好都没有，唯一的兴趣就是“吃、喝、嫖、赌”，其中这四项又以第三个是他的最爱，尤其他最爱做的就是躺卧在美人的膝上享受香醇的美酒、美人的香气及美人的服待。
而因为他的兴趣是如此，所以，他就有句名言一一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
因为他俊美无俦的长相，和另外两位鸟族之人有同样的兴趣，所以，很自然的便打成了一片，且赢得“耿氏白头翁“的绰号。
其实，若要以他们的名字来说，他的“鹞”算是猛禽类的一种，人家他们不是鹰，就是鹏怎么会他的就叫白头翁呢？
而且，他从小就不知怎他，靠近前额的就有一绺白发。所以，就很简单的以此命名了。
算了一下今儿个的日子，是轮到他到醉红楼的时候了，不管在城南或是城北，这他方上大大小小的妓院，他全都是耳熟能详。甚至于可以正确的指出那家妓院所在的他方，在这种脂粉界，可也算得上是个响叮当的人物。
而为了避免让想他的姑娘说他没良心、说他负心，所以，他总是有固定的日子到固定的青楼去那些莺莺燕燕们谈些风花雪月。
才刚到达醉红楼，抬头看到那高挂的两盏红灯笼，确定上头的匾额是写着“醉红搂“这三个大字，他才跨入了里头。
“哟~~耿公子，你可让我们春夏秋冬、梅兰竹菊兼中发白三位姑娘望穿秋水了，你好狠的的心啊！。怎么这么久不见你来呢？”红嬷嬷摇晃着肥臀，拿着红手绢的手在他的身上不停他挥舞着。
“最近事情比较多。”
“这个我们当然知道罗！。”红嬷嬷的手紧抓着耿峰鹞的手，“忙着逛其他的妓院嘛……耿公子，其实，也不是我们爱说你啦！。你看看……你走过这么多间青楼妓院，可哪一间能比得上我们十一金钗的？”
“这个我当然晓得了。”耿峰鹞可是上道得很，“这镇上的妓院就属我们红嬷嬷的最大、最豪华了，连里头的姑娘也是，而且……”
他的手捏了捏红嬷嬷脸上的肥肉，吃一下她的老豆腐，让红嬷嬷的老心肝不停的狂跳着。
“哪一家的鸽鸨娘比得上我们红嬷嬷年轻又貌的？呵呵呵……”他朗笑道。虽然明白耿峰鹞一出生就是女人的克星，嘴上甜得似糖如蜜，但是，好话谁不爱昕哪！红嬷嬷被他这么一哄，立刻心花朵朵开！
“呵呵呵……耿公子，你就别再开我的玩笑了啦！。我老了，怎么可能比得过里头年轻貌美的姑娘呢？”
“要不，我今儿个点红嬷嬷来陪我吧？”耿峰鹞谄媚的说。
“耿公子，一个月不见了，你的嘴怎么还是这么的甜哪……难怪我们十一金钗想公子想的紧哪！”红嬷嬷笑得花枝乱颤。
“可不是每个姑娘我都会这么褒她的。”耿峰鹞打开玉扇轻轻的摇着。
“是吗？我以为耿公子逢人便说好话呢！”
突然，在大厅内招呼的一大群姑娘瞧见了耿峰鹞，连忙一拥而上。
“耿公子，你好久没有来我们这里了……”
“是啊！。耿公子，你好狠的心哪！。
“也不想想我们是多么的想你啊！”
她们一人一句，想尽办法用手勾住耿峰鹤，就这样一人一边不停的拉扯着他。
“这些我当然知道，我怎么可能不想你们呢？”耿峰鹞露出潇洒的笑容。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了！”
耿峰鹞极为轻佻他用玉扇轻点了每个姑娘的唇瓣，“要不，我今晚就在这里待到天明吧！”
“这是当然了，耿公子，我们不会这么简单就让你回去的。”
“红嬷嬷，快准备酒菜吧！。
“好好……你们几个还不快将耿公子带进去！”红嬷嬷兴高采烈的招呼着。
“是的。”众家姑娘嗲声应答。
耿峰鹤嘴角勾着笑容，一手一个，搂着几名姑娘，步上二楼的厢房里头。
“阿龙，我们有必要一定要这么做吗？”梅儿真的快要哭出来了，她为什么这么倒霉啊！真的是跟错主人了。
“你不用，这个我来就行了。”以梅儿这种笨手笨脚的性格，她一定会搞砸的，所以，这还是让她自己一个人上好了。
说到这次寻找白头翁的任务，真的不是她爱抱怨，她二哥这次真的不顾兄妹之情，放她自己一个人在茫茫的“嫖客”当中寻找白头翁，而且，还命人不能帮她，更要鸨娘和姑娘们紧守口风，不告诉她到底谁才是白头翁。
而这几日下来，她什么斩获都没有，为此，她的心开始急了。
所以，她想到了一个办法，就是扮成送菜的小龟奴，也只有这个方法才能让她在大厅及厢房里头见着所有“火山孝子”的脸，自行判断到底谁才是“正主儿”。
“但是……这要是让老爷知道……”
“你给我闭嘴！”郝思春圆滚滚的大眼定定的瞪着可怜的梅儿，“你什么都不说就没事了？别忘了，这件事我可是也有算你一份的，只不过，你胸前的那两坨肉真是给它太大了，不然，别以为我会让你一个人这么好过，坐在一旁纳凉。”
“阿龙……”梅儿委屈的开口想抗议。
“总之，你给我闭嘴就是了，用得着你的他方我会告诉你。”郝思春的头上戴了一顶四方小帽，身穿着粗布衣裳，看起来倒真的有几分像是小龟奴。“过来看看我的衣裳有没有穿好。”
“哦！”梅儿点点头，连忙的帮郝思春整理她身上所穿的男子衣裳，“可以了，龙儿。”
“梅儿，你觉得那个白头翁应该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从她收集的情报指出，他是有名的“火山孝子“及“败家子”，其他的她就不知道了。
感觉上，这只白头翁还算挺神秘的。
“应该是个老人吧！不然怎么会叫白头翁呢？”梅儿想了一下，说出她的想法。
“也对，应该是个老人。”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想法一致。
“小姐啊！。若是那个白头翁真的是个老人，你也要嫁给他啊？”梅儿怎么样都觉得不妥。
“当然。”郝思春点点头，“如果不嫁的话，会被那两个女人给笑死的，我才不要被取笑呢！”她扁了扁嘴，将两个死对头的脸刻印在脑海中，每日咒骂个十来次。
“为了这个去嫁……”梅儿为难的开口。
“反正你给我闭嘴就是了！”郝思春拍了拍梅儿的脸，“告诉你，你若是真的这么空闲，那我就叫红嬷嬷帮你安排一个客人，你觉得如何？”
“反正这里是妓院嘛……要是梅儿可以在这里赚一点的话，也不错啊！”
“嘎？！”梅儿听到郝思春的话，当场脸色发青，“小姐，不要啊……梅儿还要嫁人的，小姐……”
“啧啧！看吧？到底是谁想嫁了？好啦！。”她很有义气的拍了拍梅儿的肩膀。“等我们回到家里，我就要爹爹帮你找个好人家把你给嫁了。”
“真的吗？”梅儿的双眼含着泪水，没想到他们家小姐还有善良的一面。”小姐，谢谢你。”
通常，以她们的身分，都会被许给府里头的长工，或者是小厮等等，世代为奴！而郝思春会这么告诉她，就是她真的将她当成亲姐妹一样看待，才会为她想，要她“向外发展”。
“有什么好感谢的！。”郝思春皱了皱眉头，又不是什么大事，梅儿做啥感动得要死要活的？害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了。她的表情不自在的别扭起来，像她这种一根肠子通到底的人，最受不了人家这么“用力”的感谢她了。
“我可不想让你一辈子都当人家的奴才。”郝思春一脸不自然的说。
“谢谢小姐……”
“闭嘴啦！”她摇了摇手指头，“现在你就给我乖乖的待在这里，我去找人了。”她跨出房门。
“好。”梅儿点点头。
郝思春累得像头狗一样，她不停的在大厅及厨房里来回送着碟子及小菜。走得她两条腿都快要断掉了。
大厅里，不管她横看竖看、左看右看，就是看不到满头白发的人。
“小竹姐姐，白头翁今天到底有没有来啊……”
在这里待了几天，醉红楼的上上下下她可全部给混熟了，再加上她嘴甜，这里的每个姑娘都将她当成妹妹一样的疼爱她。
“这……”青竹的眉头紧皱了起来，“思春，不是我们不帮你，只是……”
“我知道、我知道！。“郝思春用力的点头，“小竹姐姐，我一点都没有为难你的意思，你只要告诉我，今日那只鸟到底有没有来就行了。”
青竹被郝思春的模样给逗笑了！
“有。”她轻轻的点头，“不过，他是在厢房里头，没有在大厅。”她小心的看着在厅里头招呼的红嬷嬷，“别说是我说的喔！”她是趁着想解手时出来的。
“这是当然的罗！。“青竹对她这么好，她若是将她给出卖了，那真的是太不讲道义了。
“那我先回去了。”
“好！”她对她露出甜甜的笑容，在将碟子收入厨房里之后，端着菜肴上了二楼的厢房。
还是没有！郝思春几乎快要放弃了。
她的双肩无力他垂下，全身的精力都像是快被掏干了一般，二楼的厢房几乎每间她都进去过了；而且，她还不停他观察着厢房里头的男子，遇到有些白头发、年纪较大的，就问他是不是白头翁，结果却还是找不到。
要不是青竹刚才好心的告诉她那只鸟有来，她根本就不想再这样操劳下去了。
她眼睛不停的瞪着手中这道人参鸡汤，好想将那里头的鸡腿拔下来咬一口，以泄她心头之恨。手指敲了敲门，她端着人参鸡汤走了进去。
没什么精神的她，随意的瞄了被一大群莺莺燕燕给包围的男子，啧啧啧……长得还不错，但是，一次叫了这么多的姑娘，说不定会因为“纵欲过度”而提早升天成佛去。
其实，以她这种“小姑娘”，又怎么知道什么纵欲过度有的没有的呢？这全都归公于她二哥开设妓院，让她增广了不少“见闻”。
唉~~看他的样子，再不好好的保重，可能没多久就玩完了。
“鸡汤送来了！。”郝思春将鸡汤端到耿峰鹞的面前放下，“请慢用。”她再仔细的看了他一眼，心里头认定他应该也不是她要找的白头翁。
“阿龙……”青竹不忍见她这么可怜，偷偷的朝她使了使眼色。
“怎么了？”没想到向来迟钝的郝思春竟完全看不懂她的“暗示”，“青竹姐姐，你的眼睛怎么了？”她连忙走到青竹的身边。
淡淡的香味在郝思春转身时传了出来，让耿峰鹞的心神一震。
他在与姑娘谈笑间，稍微将目光移向郝思春这个送菜的小龟公身上。
他……小小的心形脸蛋，比其他的姑娘矮上一小截的身高，再加上纤细的骨架子，在胭脂堆里头打滚了这么久的他，怎么可能会看不出来郝思春其实是个姑娘家。
好啊！真是有趣极了！呵呵呵……他在心里头笑道，嘴角勾着笑容，他的目光紧紧他眼随着郝思春。
“青竹姐姐，你怎么了？”
青竹的手一把握住郝思春的手，在她的手心里写了三个字。但郝思春满心的不解，认为青竹不是眼睛有毛病吗？怎么会又抓着她的手在手心上头写字呢？
原本她是想开口发问的，但依照青竹的笔划仔细看清楚，她不禁吓了一大跳。
“白头翁？”她惊叫着，青竹是在提醒她吗？白头翁在这里？
“小声一点。”她示意郝思春说话的声音放小一点，免得让其他的姑娘给见着了。
“他在这里吗？”她小小声的问。
“嗯！”青竹轻轻的点头，能帮的都已经帮了，再接下去，她真的也无能为力了。
在这里，郝思春原本要死不活的神情全都变了，她站在原他，抬头挺胸，扫了一眼在这间厢房里头的男子。就只有那个人而已啊……她对上他那双深褐色的瞳眸，努力的瞪着他，心想，难不成就是他？
一想到有可能是他，她什么礼节全都不顾了，三两下跳到耿峰鹞的面前。
“小兄弟，有什么事吗？”耿峰鹤的嘴角略带着笑意问道。
“有。”她用力的点点头。
“阿龙，莱送上来之后，就快退下吧！别打扰了耿公子寻欢作乐。”黄菊不悦的说道。
“等等……我等一下就会走了。”她朝黄菊挥了挥手，马上转向耿峰鹞，“这位大爷，你可不可以让我看看你的头发？”
她郑重的问道，奇怪！他怎么看都不像白头翁啊！但是，青竹又不会骗她……
不行！她得确认一下。
耿峰鹞对于郝思春的举动感到有趣极了，刚刚她说的那三个字，很不巧的被给他听见了，虽然她的声音已经够小声了，但是武艺高强的他，很轻易听见了。
“我的头发？呵呵……”耿峰鹞朗笑着，第一次见到有姑娘对他的头发比对他本人更感兴趣的。
“是啊！“郝思春傻呆呆的点头，“我就是要看你的头发。”
“好。”这一点举手之劳，他还做得到。
郝思春也不顾自己的小手是否是脏了，还是怎么样，就朝他的那绺白发抓下去一一
“找到了、找到了，我终于找到你的白毛了！找到了……”她兴奋的像个孩子似的，手紧抓着他的白发就这样不停的大叫着。
她那种活泼俏皮的样子轻触了耿峰鹤的心弦。
“怎么了？”
“你……你……”郝思春兴奋到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我如何？”
“你是不是白头翁？”郝思春好不容易说出了整句问话，“就是人称‘城南三只鸟’的第三只鸟白头翁？”
“是不是很重要吗？”
“当然很重要！”郝思春用力的点头，他要不是的话，她才不要浪费心神与他在这里瞎扯淡，她要再去寻找白头翁了。
“耿公子，别理小龙了……我们来吟诗作对。”一旁被冷落的几名姑娘不悦的出声抗议着。
“等等，那些等一下再谈。”现在她比较重要。
“但是………”
耿峰鹞嘴角喻着笑容，望向不停出声打断他的黄菊，他的嘴角虽然还是挂着笑容，但是，眼神却明显的透露出不悦，“小菊，你怎么越来越心急了？”
他这句话让黄菊的脸色登时大变，“耿公子，那你慢慢谈，小菊不吵你。”
“乖。”他这才点了点头，转头看着郝思春，“白头翁是谁？若我不是他的话又如何？”
哇~~他说出这些话，不就代表着他不是白头翁了吗？那她干嘛还在这里与他耗？脸上的喜悦之情尽退，她翻脸就如同在翻书一般。
“哦……那这样的话，就不打扰了你们享乐了。”她稍微将桌上收拾了一下，将空的碟子放在拖盘上。
“等等等……”
“这位公子，你还有什么事吗？”她连说话都显得很没有元气。
“你还没有告诉我，我是不是白头翁很重要吗？”
“唉~~”郝思春长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转头看着耿峰鹞，“公子，你都说不是，那就不是了，所以呢！你就不要与我废话一堆了，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忙得很！。”她想走出这间厢房。
她的态度很明显，她只想找白头翁说话而已。
“你找他有什么事吗？”他看着她的俏脸，她应该不是这家妓院里头的人吧？若她是这里的人的话，那他应该认识才对。
“有话想告诉他罗！”
“你告诉我就行，我认识他，可以帮你转达。”
“你认识白头翁？”她的声音音调又恢复了活力，“你可别骗我喔！”
“我真的认识。”他肯定的说。
“不过，就算是这样，我也不能让你转达，那种事不能随随便便告诉别人的。”她皱了皱小鼻子，要是传出去的话，那她郝思春的名誉不就全都毁了吗？
像她二哥不就也认识白头翁？但她就不想让他去帮她转达，因为真的是太丢脸了。
“什么事这么重要？”
“那是你不懂的啦！。”说完，她便挥了挥手，走出了这间厢房。
“小姐，你找到白头翁了吗？”梅儿见到郝思春走入了厢房，于是连忙问道。
“别提了……”一想到心酸处，她的泪水就差一点落下来。
为什么她的命运就这么的悲情呢？难不成真的是……自古红颜多薄命？
“怎么了？”
“唉……我本来以为找到了，结果不是他。”她一坐上床榻，全身的骨头就如同被拆开了一般，千金之躯的她，何时干过这种擦桌子、抹椅子、收盘子、递筷子的粗活？
在郝家庄，她向来是茶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压根儿没自己做过一件事，而她现在倒是什么事都得做了。
此时的她，不禁埋怨起自己来了！
“既然找不到的话，那我们就回郝家庄吧！”
“不行。”郝思春瞪了梅儿一眼，“我们不能就这么回去。”这样会被人给笑死的。
“但是，小姐你都找不到了啊……”梅儿为难的提醒她。
“所以，那就要再继续的找下去，一定要找到那只鸟为止。”她坚持宣布。
“好吧！”主子都这么说了，她这个做人家婢女的也不能说什么。
“我在想……我要不要换个方法啊……”原以为混在小龟公里头铁定就找得到人，但是，现在却连个边兑都沾不到！。
没关系，反正她郝思春还有很多方法可以解决，有道是:山不转路转，路不转人转嘛！
她多的是方法可以找出白头翁，并且嫁给他的。突然，郝思春发觉地上有一丝月光，于是，从床榻上起身察看。
“月娘这么的圆，月光遵照入我们的厢房，看来，我们真的是要向月光祈求，让我这一次的打赌不会再输了。”
站在屋瓦上的人，轻轻的将搬开的瓦片盖好，嘴角勾着一抹极富兴昧的笑容。
他翻身由屋瓦而下，一身的青衫袍子，手中拿着一把玉扇，黑夜的月光下，只依稀看到一绺白发消逝。
在拗不过郝恩春的要求，郝领同意让郝思春挂牌上阵了。
在做这件蠢决定之时，他早就有心理准备，反正一辈子都要被他爹给逐出家门了，所以，不踏入郝家庄也无所谓。
郝思春长相甜美，平时总是做小家碧玉的打扮，今儿个正式挂牌，红嬷嬷兴奋得将她妆点成一个俏姑娘，任谁看了都会心动。
“我只要接白头翁哟。”她小心的叮嘱着红嬷嬷，心里想着，要是她爹爹知道她在妓院里头挂牌，铁定会气死。
“这一点我们当然知道了。”红嬷嬷叹了一口气，“我红嬷嬷长到这么大的岁数了，还真的猜不透你在想些什么！瞧瞧……来这里做的姑娘，大家都是身不由己的，不然就是家里头太贫困，生活过不下去，所以，只得被爹娘卖人青楼。”
“思春啊！你们郝家庄鼎鼎有名，为何一定得到这种地方来呢？更何况，那个白头翁不是你可以随便玩玩的。”红嬷嬷语重心长的说道。
据她所知，虽然耿峰鹤每个月都会来她们醉红楼一次，而且，也爽快的每次都点了很多位姑娘陪酒，但是，据那些与他一同过夜的姑娘所说，他根本不怎么碰她们，顶多是在言语间的调笑，以及偶尔吃吃姑娘家的豆腐。
“红嬷嬷，你别这么说嘛！活像我思春是多么不懂事似的。”怎么每个人都爱念她啊？还有，每个人都爱告诉她那只鸟不是她可以碰的，拜托！她看起来这么没用吗？真的是会被人三两下就给玩完了啊？
哼！她才不是这么简单的人物那！她还要那只鸟娶她呢！
“是挺不懂事的。”
“红嬷嬷……”郝思春拉长了音调。
“好好好我不说你了，反正我也管不着你，都由着你去吧！”
“红嬷嬷”她嗲声向红嬷嬷撒娇着。
“红嬷嬷，外头有个自称是耿家总管的人说要见你。”黄菊走进郝思春的厢房，见红嬷嬷在帮她梳头，于是说道。
“耿家的总管？”
“是的，他说他叫金福，有封信想交给红嬷嬷。”
“拿来我看看。”红嬷嬷伸出手，从黄菊的手中接过信，拆开来看之后，不禁摇头笑了。
“红嬷嬷，你干嘛笑得这么开心啊？”郝思春偏头问道。
怪了！笑成这样，难不成红嬷嬷都一把年纪了，还被哪位大爷给看上了吗？不会吧？不过……
郝思春顿时张大了眼，仔细将红嬷嬷从头打量到脚，也对啦！红嬷嬷这叫“风韵犹存“啦！若是她现在嫁给大爷的话，生的小娃儿就叫“老蚌生珠“了，她在心里想道。
“你不是一直想见白头翁吗？”
“是啊！”郝思春点点头，“不过，一直没见到就是了。”害她为了一只鸟这么辛苦的奔波。
“喏！现在你有机会了。”红嬷嬷笑道。
“咦？”她的双眼陡他亮了起来，“真的吗？不会又是叫我玩寻人的游戏吧？”别叫她再找了，她找得都怕了。
“不会。”红嬷嬷摇摇头。
“既然不会的话，红嬷嬷，你就快说啊！不要卖关子了”郝思春的手扯着红嬷嬷的衣袖不停他摇晃着。
“嗯……耿……呃……白头翁发了请帖给你，请你今晚到他那儿小叙一番。”
没想到耿峰鹞的消息这么灵通，郝思春今儿个晚上才第一日挂牌，他的请帖就已经到了，而且，最让她觉得奇怪的是，他竟然是发请帖请她过去，而不是耿峰鹞自己过来。
传言，耿峰鹞虽然流连于花丛间，但他从不请青楼的姑娘到他那里做事，甚至是过夜，郝思春则是第一人。
“真的吗？”郝思春还是有些不敢相倍，她今晚才刚要挂牌，却没想到，牌子都还没有挂上去，她就如此“艳名远播”了呢？
唉~~自古美人多命薄……呸呸呸！她在想些什么啊！真是触自己的霉头！
其实，她要说的是——英雄难过美人关，虽然耿峰鹞不是英雄，而是狗熊、、浪荡子，但这全都无所谓啦！
“嗯！他的帖子都送到了。”白头翁肯定也知道郝思春想找他的事了吧！
“那现在我该怎么办哩……”
突然就这么派人送贴子来给她，害她心里头一点准备也没有，不禁让她的小心肝不停的蹦蹦跳跳呢！
“小菊，金福总管有没有派轿子来？”
“有。”黄菊不情不愿的说道，一想到郝思春竟然有这么大的能耐可以让耿峰鹞派轿子来接她，而自己则是连个边都沾不上，心里头就有些气愤。
“那你就搭他们送来的轿子吧！我安排你的贴身女婢同你一起去。，
“好，谢谢红嬷嬷。”
天哪！经过千辛万苦，她总算可以见到白头翁了，真的是不枉她每夜都在向月娘析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