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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面女强人 第六章

坐在业务总监办公室里的柔软皮椅上,夏漱雨双手枕于脑后,思考着乔正亚说的话。

他听见了乔正亚与钟紫君的争执,也听到钟紫君将功劳全送给他,自己只是奉命行事的话。

乔正亚虽然也曾有过将功劳揽在身上的意图,但因人较为单纯憨直,夏漱雨三言两语就让他老实招认了。

夏漱雨进入客户数据库,在大扬公司的数据域里,清楚的写着九○年至九一年间有半年的广告合约属于宏扬广告。

九○年,是传奇人物钟紫君创造奇迹的那一年,难道当时负责大扬公司的业务会是她吗?

他又想起钟紫君总是不疾不徐、举止自然坦率的表现,心中就更加肯定她们是同一个人,只是有些疑惑仍待解答。

也许她的妹妹可以给他答案。

夏漱雨霍地站起身,抄起衣帽架上的大衣,走出办公室。

晴朗的天空突然一转为阴霾,没有多久就淅沥哗啦的下起雨来了。

刚下班,站在门口望着说大不大,却足以将人淋湿的雨势,钟君红忍不住埋怨叨念起来。

「讨厌的天气,老是在下雨,冷死人了!」钟君红不耐的从包包里头拿出折叠伞。

习惯南部较为高温少雨的天气,多雨的台北城市让她有些感冒。

她知道台北的物价贵、房租高,却没想到样样均高价得令她咋舌。

她一个月四万块左右的薪水在南部可以过得充足优裕,吃好的、穿好的、用好的,怎知一到台北,光是房租杂费就至少去掉一半了。

扣掉餐费,她一个月能动用的金钱不多,人生最大乐趣就是买名牌衣饰的她为此愁苦不已。

自己一个人租房子要这么贵,如果她跟姊姊合租呢?这几天,她的脑中一直在盘算着这件事。

老姊那虽然只有一房一厅一厨卫,但空间宽敞,那房间就算再摆张单人床也不是问题。一个月一万八的房租加上管理费跟水电杂费,两人分担下来也不过一万出头,这样她就可多一万块可以使用耶!

虽然依姊姊现在懒散到无药可救,可视脏乱如无物的个性,她有可能会变成那间屋子的清洁女佣,不过既然两个人住在一块,订定整洁维护的生活公约也不为过嘛,难就难在她亲爱的好姊姊肯不肯分半个空间给她了。

回去跟姊姊谈谈看好了,人家说血浓于水嘛,她总不忍心看她亲爱的妹妹只能站在百货公司橱窗前,含着泪、揪着心,望着当季新衣发愁嘛!

将折叠伞撑开,刚举步的钟君红前路就被挡了。

抬头,挡路者的英俊五官让她微窒。

「-好。」夏漱雨朝她笑了下。

是……是看姊姊不顺眼的总监老大?!粉女敕樱唇微微张大。

姊姊的警告犹在耳畔,想不到总监老大竟然找上门来了。他来找她做啥?想从她这里找出姊姊的弱点吗?哼,她不会让他如愿的,她一定一定会好好保护她姊姊的工作,一定会严正的告诉他,她姊姊有多厉害,如果他将她踢出公司大门会是一项多愚蠢的决定。

身侧拳头紧握,钟君红纤柔的五官多了迎战的肃杀之气。

她对他有敌意?夏漱雨对钟君红与上次见面时截然不同的表现而心头微讶。

会是钟紫君先在她这布了线?这代表她防备着他?

夏漱雨浓眉感兴趣的微微挑起。

「方便一起用晚餐吗?」他对钟君红提出邀请。

耶!她今天做了一件会让她姊姊夸赞她的事情,说不定还会因此感激的愿意分出一半空间给她居住,大方的少算她房租呢!

钟君红喜孜孜的开锁推门而入。一进门,就见她姊姊整个人半躺在沙发上看DVD,手上拿着家庭包洋芋片,咀嚼的嘴巴从没停过。

钟君红突然想起她住在这半个多月的时间,钟紫君好象从没加过班,从没为了客户晚归,总是很准时的在六点吃晚餐,九点吃消夜,十一点上床睡觉。

以前姊姊常常忙到很晚人还在外面,现在怎么会这么闲啊?钟君红抓抓头,不太能理解。

「-回来啦?」钟紫君举起手上的洋芋片朝钟君红打了个招呼,然后塞入嘴巴。

「姊,-这个月好象工作不多喔?」感觉比她还要优闲。

「嗯,淡季比较闲。」

原来广告公司有分淡旺季的啊?真像传统产业。「这样会不会影响收入啊?」

「多少有一点。」

「不过-之前赚那么多,偶尔轻松一点也好。」每天都逼那么紧,迟早得职业倦怠症。

「嗯嗯,没错。」

「我跟-说喔,」整张大沙发都被钟紫君庞大的身躯给占住,钟君红只好委屈坐地毯,「今天你们公司的总监来找我。」

「喔?」钟紫君心脏猛地一跳,表面若无其事,「他真的要追-啊?」

「没有啦!」钟君红双颊微红,「他找我一起吃晚饭,都是……」

「-跟他一起吃晚饭?」钟紫君坐起身,「我不是说他跟我不合,叫-不要理他的吗?」

「可是他是-的主管耶,我怎么可以不理他。」钟君红有些委屈的扁嘴。

「那……他来追-的?」最好是这样,可胸口又觉得很不舒服,酸酸涩涩的。

「应该……不是吧,他问了一些家里的事,还有-的事。」

钟紫君脸色一变。

钟君红立刻急道:「我有跟他说,-真的很厉害,大学毕业之后进入宏扬广告就赚了很多钱,是个不可多得的业务人才,他如果没好好把握,是他们公司的损失……」

她简直将她的底都泄光了嘛。「那他有告诉-什么吗?有关于……我在公司的情形?」钟紫君心跳得好急。

钟君红摇头,「都是他在问,我在回答。我觉得他感觉好沉喔,明明人长得那么帅,笑容又可掬,可是他都一直从我这里挖东西,却什么也没告诉我,我甚至不知道他特地跑来找我吃晚餐是为了什么。我以为他要从我这里找出打击-的方法,可是又看不出来啊……姊?」钟君红发觉钟紫君正咬着手指沉思。「姊?」她拉拉钟紫君的袖子,「-怎么了?」

「没事。」她慎重地再问一次,「他都没有跟-说我在公司的事?」

「都没有。」

钟紫君松了口气。

「对了,姊,有关房子的事我想跟-打个商量。」

喔,来了来了。

钟紫君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问:「-找到房子啦?」

「不是啦,-之前帮我找的那些租屋信息,我看过之后觉得台北的房租真的好贵喔,人家付不起啦,又想说-这边这么大,一个人住一定很寂寞,所以我想跟-一块住……」

钟紫君一直以为夏漱雨在知道她的过去之后,不是升她当业务专员,就是叫她走路,但万万想不到的是,他竟是调派她为业务总监助理秘书一职。

助理秘书?钟紫君傻傻的盯着公布栏上的人事命令,脑袋一片空白。

这个职位跟业务助理有什么两样,搞不好离业务专员更遥远哩,还是他认为她在宏扬广告所创造的业绩,在格瑞广告不值得一提?

「还没过试用期就调职,好厉害喔!」慕梦凡眼里写着「我就知道-有后台」几个大字。

「以后要多多照顾我们喔。」本来都将她踩在脚底下的同事一反常态,纷纷过来向她祝贺。

虽然助理秘书的职位也没业务专员的阶级高,但因是在总监身边做事,服侍的人不同了,感觉自然不同。

「以后我们就不能在同一间办公室工作了。」只有曾被她救过一命的乔正亚脸上流露出不舍之意,「加油喔!」

太、诡、异、了!

那个外貌协会会长怎么可能忍受一个大象妹待在他身边,每天在他眼前晃来晃去?

他之前还抢走她的炸鸡,信誓旦旦要她减肥呢……等等?该不会他CARE她的原因就是要让她瘦下来吧?他找钟君红谈她的原因也是想知道他们家族是否有肥胖史?调她去当助理秘书也是为了要监视她?

她还以为他是对宏扬广告的钟紫君有兴趣呢……钟紫君突然震颤了下。

他会不会也知道她离开宏扬广告的原因?有没有可能……她用力一甩头,夏漱雨跟高宏舜非同型人,她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可是,这男人的心思她真的怎么也猜不出啊!

钟紫君当天是带着悲伤难过的心情到对面的总监办公室的。

离开业务部门这么远,她什么时候才有机会显现她的实力啊?

秘书办公桌就在总监办公室门外,看起来像是看门的。当她看到在秘书颜夜-办公桌旁有张整理干净的小桌子时,她立刻猜出那应该就是她未来的安身之处。

「请问有什么事吗?」依然是好客气的颜夜-笑着问她。

「我是新来的助理秘书。」她也回以微笑。

如果业务部的工作同仁都跟这位秘书同个样,世界就和平了。

颜夜-笑脸一转为讶异,「是-?-是新的助理秘书?」

「对。」

她上下打量她一会儿,不确定的问:「-是钟紫君?」

「对。」

颜夜——着脸,迅速背转过身去。

怎么可能?人事部怎么会派这个大象妹来当助理秘书?怎么办?等等孙湘士一定会被骂到臭头的啦!

「-还好吧?」太夸张了,她竟然全身颤抖耶!钟紫君顿感好笑,这位美丽的女秘书不会连新来的助理秘书何等尊容都未预先知情吧?

「-等我一下,我先查个事情。」颜夜-迅速拨了内线电话至人事部。

一定是哪里弄错了,她一定要先知会孙湘士偷偷把错误纠正过来,才不会被夏漱雨吊起来打。

电话才刚接上,总监办公室的门就打开了。

颜夜-瞬间花容失色,屏气凝神想着等等总监出来的时候,她要怎么解释现在的情况。

夏漱雨一出办公室,就瞧见钟紫君令人难以忽视的高壮身躯。

「-进来一下。」

颜夜-慌忙放下话筒,快步朝夏漱雨的方向走去。

「不是-,是新来的助理秘书。」说罢,人就回办公室了。

她真的是新来的助理秘书?!颜夜-这会儿再也无法掩饰心中的惊讶,瞠目结舌瞪着始终挂着微笑的钟紫君。

「我先进去-,BYE。」

「BYE……」颜夜-傻傻的张唇对应她的话。

这是怎么一回事啊?颜夜-一向逻辑清楚的脑袋这会儿全乱成一团了。

钟紫君原本以为夏漱雨将她叫进办公室后,会对她-唆上一堆。譬如说叫她要减肥啦,要化妆来上班啦等等有的没有的,谁知他竟然只是要她别再穿牛仔裤来上班,要穿套装才有秘书的气势,以及尽力帮助秘书颜夜-处理杂事等等。

「-可以出去了,请帮我叫颜秘书进来。」

这么简单?胸口泛着狐疑的钟紫君欠身离开。

过了一会儿,颜夜-进了办公室,夏漱雨一个眼神指示,她立刻将门关好。

「新来的助理秘书,请-用力的操她。」夏漱雨道。

「操她?」颜夜-不解其意。

「所有需要跑腿的,即使只是送文件到对面办公室都叫她跑。应该是其它部门自己过来领的东西也叫她跑,便当不要叫外送,叫她去外头买,给客户的东西也全叫她送,诸如此类-能想得到的叫她跑腿的、处理的,全都叫她去做,-只要坐在椅子上动张嘴指挥即可。」夏漱雨略略倾身向前,「除了动手打她以外,请用力的虐待她,不准让她有一秒钟坐在椅子上。」

这位新来的助理秘书是跟总监有什么仇吗?为何要这样欺负她?颜夜-大惑不解。

「你看她不顺眼吗?」

何止是不顺眼。「-怎么想都对。」

他的原则绝对不会改变,尤其在确定她的身分之后,将丑小鸭变回天鹅的更为强烈。

他要看到两年前的她!

一旦他下了决定,谁都无法改变!

「如果不喜欢她,为何不将她FIRE?」颜夜-完全无法理解。

夏漱雨开除人一向很爽快的,广告业界的流动率本来就大,一下子换了几个面孔,也没人会觉得讶异。

「那未免让她太好过了。」夏漱雨眼中露出阴险的光芒,「收起-的良心,用力虐待她,别让我看到-让她好过,不然就换我虐待。」

虐待人……好困难啊!颜夜-咬咬涂抹不掉色唇膏的红唇。可是她不虐待她,就换成她被虐待了呀。

「好,我会尽力。」她彷佛下了很大的决心。

新来的助理秘书,抱歉了,人不为己,天诛地减啊。

「不是尽力,是一定。」

「我……一定用力的虐待她。」她如同将被送上绞刑台的人犯一样,在唯一能得救的条件前妥协。

回到秘书办公桌前,颜夜-望着手上拿着已打开塑料袋的面包的钟紫君,深吸了口气道:「以后得麻烦-协助我处理公事,以及一些杂事。」

「好。」钟紫君点点头。

「请多多指教。」

「请多多指教。」这秘书好有礼貌啊,跟对面办公室的三朵花截然不同,害得钟紫君好一会儿难以适应。

颜夜-面有难色的看着她,「请问-现在在吃早餐吗?」都十点半了。

「这是我的早午餐。」

「早午餐?」

「就是早餐跟午餐之间的点心。」

颜夜-眨了眨眼,难掩惊异,「-一天吃几餐啊?」罗马果然不是一天造成的。

「我算算喔……」钟紫君挑眉想了想,「其实也不多,就早餐、早午餐、午餐、下午茶、晚餐跟消夜而已。」

人家一天吃三餐,她吃六餐?食量是一般人的两倍?她只胖到现在的程度,够令颜夜-敬佩了。

「那-吃完早午餐的时候……」桌上的内线电话突然响起,打断了颜夜-的下文。「抱歉,我先接个电话。」

「-请。」

颜夜-一拿起话筒,就听到夏漱雨的声音沉沉的传入耳里,不大不小,只有颜夜-听得见。

「颜秘书,谁教-聊天的!-再不开始虐待她,就换我虐待。」

「是!是!对不起,我现在就开始……就开始照指示办事。」

挂断电话,颜夜-惊异的发现钟紫君竟然已经将两个掌心大的面包给吃完了。

「-吃这么快不怕消化不良吗?」

「我不喜欢慢慢的吃东西。」

「真的吗?-这点跟总监很像耶,他说东西吃得慢的难以成大事……」她突然觉得背脊一凉,「呃,对不起,既然-吃完了,我有些事想麻烦-帮我跑一下。」

「OK,没问题。」

颜夜-整理了些文件给她,二这些送到十二楼的创意部,这送到楼下的业务二部,然后这些送到十四楼的媒体企划部,还有请帮我去总务部拿信。」

「好。」

「谢谢-喔。」

「不客气。」

钟紫君拿着文件离开之后,内线电话又响起了。

「让她忙到没有时间吃她的六顿饭。」简单下完指令,电话就挂断了。

颜夜-抱着已无声的话筒,恍然大悟。

果然是钟紫君的身材惹得总监不高兴了,所以才恶意的要断绝她的饮食。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大费周章为钟紫君减肥呢?这就是她不解的地方了。短短几句交谈中,她就知道钟紫君绝对不是那种会将减肥挂在嘴上,更不会想要减肥的人,看她对于一天吃六餐,眼神里没有半丝罪恶感就晓得了。

她在夏漱雨的分类里头,是属于没救的女人,对于被分类在此的人,夏漱雨通常都是懒得理会的啊,没道理还特地将她调来身边,故意假他人之手来强迫她减肥。

想不通……真的是想不通啊……

可恶!这助理秘书真不是人做的工作!爬楼梯爬得气喘吁吁的钟紫君心头不住的抱怨。

颜秘书虽然表面谦和有礼,却是从她一上班就差遣她到下班。一点点小事就要差遣她跑腿,连面纸没了,也要叫她去总务部拿。买东西还不一次说完,不小心忘了的矿泉水、咖啡、茶叶等等一堆-哩叭唆的东西,一天至少要忘个三、五次;所谓马上就要处理的急件更是多得十指都不够用,最最最倒霉的就是,每次她去跑外务回来时,电梯就刚刚好故障,害她得辛苦的爬到十一楼。

好不容易回到办公室,她腿也软了,姿态不雅的一坐在椅子上,连连喘气。

「怎么了?电梯又故障了吗?」颜夜-明知故问。

这电梯故障其实是她干的好事啦。

她早就跟楼下管理员串通好,只要钟紫君从外头回来,又刚好没人在电梯里,就故意将电梯暂停,告诉她电梯故障一事,等她绝望的爬上安全梯,立刻激活电梯。

「对啊!」爬了十一层楼,热死人了。「这大楼的电梯是不是该换了,故障率也太高了吧?」

「可能吧!」颜夜-耸耸肩,「它从以前就满常故障的,我还曾被困在电梯里呢!」

「真的吗?」她不太相信。这电梯故障的时间未免太巧合了,害她很难不去联想是否有人故意整她。

「真的啊!」颜夜-端详钟紫君因运动过度而红通通的脸颊,「-……好象瘦了耶。」

钟紫君闻言,脸色微变。「瘦了?」

「下巴好象比较尖了耶。」颜夜-拉高她的手臂,拉拉她长裤的腰围,「腰围松了,-真的瘦了。」颜夜-高兴的喊:「来量体重。」她从自己的办公桌下踢出一台小型体重计,鼓吹钟紫君站上去。

该死的!当初她买这条裤子就觉得它紧了些,但因已是最大尺寸,且店员说这是松紧带,穿个几次就会被撑大,不会那么不舒服了,她只好勉为其难穿著。这几天明显较为宽松,还以为是被她硬撑松的。

「六十五公斤?」颜夜-夸张的瞠大眼,「我记得-的资料上写-是七十公斤,-竟然两个礼拜就瘦了五公斤,好厉害,减肥公司该请-去代言才是。」

由此可知,她在这里被虐待得有多惨!钟紫君咬牙切齿的想。她好怀念她的业务助理职位,每天吃饱饱,优闲过日,像养猪一样的生活多棒啊,为什么她要为了多出来的三千元薪水而过着非人……不,非猪的生活呢?

从外头进来的夏漱雨正好听见她们的谈话,嘴角闪过一抹奸计得逞的微笑。

「总监,你回来啦?」颜夜-一瞧见他,脚尖一旋,立刻将体重计踢回原位。

「嗯,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

「我有事。」钟紫君突然喊道。

「-有什么事?」夏漱雨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我想回去当业务助理。」

「为什么?」颜夜-问。

「我认为……」

「进来谈!」夏漱雨打断她,以眼神指示她跟他一块进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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