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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衰奴 第五章

好不容易“打发”掉一干跟屁虫,绵绵开心地进行她的冒险计划。

上回被一群疯女人逼人山洞中的记忆犹新,她想去找她们,和她们说些话儿,想法子让她们正常些。

苗金儿说她们是先王遗弃的废妃,处境堪怜。虽然她也怕,可是一想到她们的无人闻问,和苗金儿口中的寂寞凄凉,她就不能不管!她一向看不过有人受苦。

这一趟她可是准备妥当呢!袖口里全是花蜜酿成的糖,那一群冷宫中的女人应该会喜欢她的见面礼。

可是王宫大得太不像话!走着走着她就迷了路了。

咦,这是哪儿,为什么设了栏杆?

一旁的偏门,正巧没有锁起来,她好奇的走了进去。

一大片的泥土,一大片的草地,远处似乎还有河流呢。

什么也没有哇,干啥设下铁栏杆?

突地,她发现左前方的大石块后好像长着奇花异草,于是冲跑过去,越过大石块,果真看见几株五彩花朵,她开心的蹲,她要全采回去!

“吼!”

痛苦的嘶喊声使她惊骇地转回身,一瞧,她怔住了。

一只花纹小虎昏厥了过去。

原来小虎是因为要对她攻击所以扑身而上,而她在千钧一发之际蹲,小虎来不及止步便撞上凸尖的大石块。

“奇怪,这儿养了虎儿啊!这只小虎干啥自己跑来撞这大石块呢?它的头上淌出血,一定很疼!”

娘亲说过她只有善良可取,其余的一无是处,所以她得救这小虎儿。

双手用劲,她抱搂着小虎的身体,企图带它回到内殿去抹药,可是它好重哪。

“吼!”

“吼吼吼!”

一、二、三、四,哇!“四只大老虎!你们是小虎的爹娘和兄长吗?”

绵绵十分的兴奋,这是她第一次亲眼瞧见老虎的真实模样。

“你们好漂亮,虎眼、花色都好看!”

但是她的喜悦只维持片刻就瓦解了,四只大老虎缓缓地朝着她走近……

她放开昏迷中的小虎,退后一步、两步。呜,她再笨也知道这四只大老虎想修理她。

怎么办?她怕死了,双手猛挥摇,和老虎们讲起道理来——

“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你们是虎,我是人,互不干扰啊!别咬我,我又瘦又小,没几两肉!我、我的夫君是怒王,我叫他带许多肉块给你们。”

四只大老虎威风凛凛地继续走向前……

绵绵全身发抖,泪涕狂飙。她好想昏厥过去,她不要成为老虎们的月复中食。

“吼……”四只大老虎猛地停顿虎足,它们蹲下强壮的身体,往地上伸舌舌忝舐。

绵绵傻眼了。它们不吃她,她是十分的感激,可是它们居然喜欢吃糖?

从她袖口滑落下来的蜜糖似乎很得老虎们的欢心哩。

“谢谢你们不吃我……”也得谢谢那些糖。

这四只大老虎也真是奇怪,竟然和大熊一样喜欢吃糖。

她坐在地上,把所有的蜜糖都拿出来分给它们食用。

四只大老虎吃得津津有味,它们低低地吼叫,表示虎心大悦。

“你们和我是好朋友了哦!”她拍拍它们的虎头,“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虽然你们是虎,但也得有老虎的高风亮节。”

四只大老虎似懂非懂地瞅她一眼,继续埋头贪吃蜜糖。

“仇绵绵!”

她抬眼,漾开甜笑,“夫君!你快来,这几只老虎好可爱,喏,它们喜欢我酿的蜜糖,真是奇怪的虎。对不?”

邵边野大步走来,他的气势比猛虎还要恐怖几分。

不知死活的绵绵一派天真地笑,“你的脸黑黑青青的,好奇怪!”

“笨蛋!”他一把将她提抓在半空中,她的双腿晃呀晃的。

“放开我啦!别抓……”

“如果下得了手,我一定打得你开花。”他狠声道。

“你!”她委屈得想哭,这男人居然对她凶!

成婚不过一个月,他就要对她生厌生烦了吗?如果他抛弃她,她一定会哭瞎了眼。

他将她往怀里狠狠一抱,手劲强猛得几乎要捏碎她。

当他看见她被“困”在四只老虎中的一瞬,他几乎神魂俱裂!

金都太的杀君和叛国作乱,都不曾令他恐惧,即使他身系囹圄,差些见了阎王的时候,也从没提心吊胆地慌怕过,这小女人竟然让他尝到了恐惧的滋味。

强烈地、深刻地颤悸像是椎入心、刺进骨似的,老天,他几乎以为他要失去她了。

被拥抱极紧的绵绵安静下来,她只是偷愉地笑了一笑——

她的夫君大王在发抖呢!而且心跳疾狂,像打雷似地响着。

原来他不是凶她,他是在乎她在乎得至紧是不?

绵绵伸出两手,轻轻抚拍他的背脊,软柔地哄着他,“别怕哦,我没事,它们很喜欢我的糖,不会咬死我的!你是怒王,不能哭哦。”

邵边野不知应该怒发冲冠,来个驯妻之举,抑或是狠狠地吻到她不能喘息。

这小女人竟然当他是三岁孩子似的哄……

这成何体统!他是文武俱全的一国之尊咧!

绵绵忽地跳上邵边野的大腿,无视于他的怒色历历。

“笑一下啦!你比我老,再臭着脸可就像叔辈的了。”

污蔑怒王该当何罪?苗金儿和小翠连忙斥退一干宫奴,她们掩上布幔,将殿外的窥视阻隔住。

邵边野柔下俊容,擒拿住她不安分的小手,“你在做什么?”

“拔你的眉毛呀,看看你会不会疼。”

他简直是拿她无可奈何!在她眼中,“大王”和“王大”是同样的身份吧。

“不准再私自闯入虎栏里!”他迟早会被她吓掉半条命。

“也不许和老虎们玩吗?它们已经是我的好朋友。”

“它们是老虎,而你是人,小女人。”

“可是我在将军府的时候,你不也许可我和羊咩咩玩?”

“老虎和绵羊不同。”

“哪儿不同?老虎会咬人,绵羊不会?可是它们喜欢我的蜜糖,它们爱我都来不及了,万万不可能攻击我的。”

“倘若它们兽性大发?”她不能有个万一!这小女人究竟明不明白她对他的重要性。

“为什么铁栏里有河流?”她问。

“老虎喜欢玩水,它们怕热,所以大热天里时常张口吐舌借以散热。”

“你是它们的主人,怎样和它们相处?”

“老虎是占地为王,独尊的兽王!所以一栏里只能有一只雄虎,否则两虎相争,必见血腥!它们不会主动攻击人,除非饿慌了,一天吃三十斤的牛肉、鹿肉和驼肉。”

“哦!”她认真地记牢。

他扬起睫毛,“打什么主意?”

“既然我晓得它们的特性,就可以和它们快乐地玩耍喽!它们应该十分寂寞是不?”

邵边野想摆出绝狠地面色制止她的胡来,但是她哀求的瞅睇着他,水汪汪的眸里是楚楚动人的柔光。而他,难以抗拒。

舍不得她失望吧,他只好屈服在她的纯媚之下。

“记得,不可背对它们,否则它们极可能攻击你,必须正面与它们相对。”

“好。”绵绵甜声应答。

“午后才能到虎栏里玩乐,因为饱食的老虎才能放心和它们……”

“好好好!你好唠叨!”

基于她的不敬,他应该挥袖而去,或是赏她一掌,毕竟怒国乃是男尊女卑,何况他是王,她是他的枕边小妾!

“爱妃,你太不懂得尊重我这个夫君了。”他要责罚她。

然而他尚未动手解去她的衣衫,她已经先跳下他的大腿。

他以为她要逃开……

但是她竟然迅速的月兑掉自身的衣裳!

未着半缕的她亦邪美、亦纯女敕,还一丝儿儿撩拨人的娇态。

他眯起眼,沸腾的男性饥渴地忍着痛楚。

绵绵甜笑地复又跳上他的大腿,她将双手圈绕着他的颈项,骄傲地说:“她们教了我好多闺房中的恩爱事,夫君生气的时候,我只要把自个川月兑光光地献上,就可以消消你的不悦了对不?我是不是儒子可教,进步神速?”

他哑了声,“不可再‘进步’下去,否则本王一定让你整日待在床上。”

她娇颜微微臊红,这一个月他日夜无度地需索,她早已经由青涩的小女子转成为贪恋的小少妇了。

她很喜欢邵边野在床榻上对她所做的一切,虽然那似乎有点儿可耻,叫人羞到极点。

这算不算是爱呢?她窝进他的胸怀,期待他接下来的无穷怜惜。

况处三集结他在朝中的势力,几位三朝元老共同呈上奏折,请求大王成其大婚,准怒后即是况柔盼。

邵边野不动声色,他深知况处三处心积虑地献女,不过是想攀达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地位。

不过由于他是新君即位,所以暂且由得老臣们日日进言,唠叨不停了。

这日,韩刁方一身戎甲,英姿勃发的他似乎有口难言。

“刁方,说说你想劝谏本王的话吧,是不是和那班老臣所主张的无异?”

韩刁方单膝下跪,直言不沛,“末将一向看不过恕妃娘娘的汉族身份,以及她的不规不矩。”还有娇憨的稚气。

“说下去。”

“但是经过这一个月余的观察,末将认为恕妃娘娘的没心眼极为难得的珍贵,尤其是末将发现恕妃娘娘竟然和那群花纹老虎相处愉快。”

邵边野笑了,“刁方,你的用词过于含蓄了,绵绵和本王的宠物简直是相亲相爱。”

韩刁方的黝黑容貌微微一红,的确呵,那日他瞧见那位小娘娘和五只老虎翻滚在一块儿时,他差些吓得双脚一伸归天去。

不但如此,她还替它们搔痒,五虎一人甚至跳进河水里打滚儿。

“是不是想不透本王的虎群为什么能够和她成为一家亲?”

“大概是由于恕妃娘娘是怒后的最佳人选。老虎的灵性,末将深以为信。”

“所以你力劝本王将她提升为怒后?”不容易,刁方有着硬脾气的石头个性,绵绵居然不费力地使得刁方打从肺腑认同她的身份地位。

“是的,末将一定效忠娘娘至死!”

邵边野笑笑地轻啜一口茶,他想,如果告诉诉刁方那群老虎是因为绵绵的蜜糖而和她成为一家亲,刁方会不会吐血昏厥?

至于怒后人选,就先逗一逗他的小爱妃再行决定。其实,他不该太宠她。

然而心却难以控制啊。

邵边野为了汉族女子在王宫中建造的秋千架已竣工——

绵绵正开心地荡着,荡得高高的,她的小檀口也拼命地发出清脆的笑声和尖叫。

“大王万安,金福。”见邵边野来到,众奴婢纷纷一福。

“退下。”他挑高眉,眸光柔和得和他的严肃面色完全不一样。

秋千停下了,然而坐在上头的人并没有下来,绵绵朝他挥手喊叫,“快帮我推秋千,小翠的力气太小了,每次一荡高她就软了手。”

邵边野叹笑地走向她,瞪着她,“本王是王,是天,是你的夫君,你这个小娘娘竟敢使唤本王充当你的劳力?”

“不成吗?”她以为他很疼她的,只是荡个秋千,往昔他还为了她被责打过。

“下不为例。”至少必须摆摆威风,虽然他非常乐意为她推秋千。

他走到她背后一推,绵绵立刻咯咯乱笑,“再高一点、高一点儿!”

“是,恕妃娘娘。”幸好此处并无闲杂人等,否则他的尊严岂不荡然无存?

她几乎要玩疯了,又怕又开心地大笑。

黑眸一黯沉,邵边野忽使强劲,秋千荡到最高处,仿佛即将把人抛丢小人,而绵绵的身子也的确被抛了出去——

她的救命呼喊被他的吻封住!

“嗯呃……”她吓得无力,乖乖地让他拥住。

刚刚她以为自己就要抛摔而死,幸好他轻功了得,在半空中拦劫了往下坠落的她。

呜,她差一点点成了一团软泥。

“怕不怕?还想不想玩?”吻够了,邵边野才点点她的鼻尖。

双颊红通通的绵绵虚惊一场之后,竟然亢奋地对他撒娇,“挺好玩!还是你厉害,再荡一次好不好?”

他轻轻咬她唇瓣一口,将她抱到一旁的花园。

“有件事情告诉你……”

“哎,等一会儿,先荡秋千……”

“本王要娶妻了。”

“快荡……”顿了顿,她模模他的淡青胡碴,“是不是政务太忙让你昏了头?你不是已经娶我了吗?”

“你是我的爱妃,妃子算是小妾。我所说的娶妻是指怒后。”

“啊?”她好像被雷劈着,不能动弹。

狂肆的眸底隐含几不可见的笑意,他残忍地说:“怒国子民都是妻妾成群,况且是怒王。”

绵绵拍拍她自个儿的脸颊,越拍越大力。

邵边野微一眯眼,他的心里既疼惜又狂喜。这小女人的错愕和不寻常的举止越是激烈,即意谓着她对他的情意越深。

他想按下她的手,却苦苦压抑,“恕妃,对于本王即将娶后一事你作何感想?”他承认他很坏,他的企图无非是想逼出她的心意,他相信爱苗深埋的不仅仅是他一人。

绵绵放下手,瞪着他,水汪汪的眼睛似乎染上泪雾。但下一瞬,她对他笑了一笑。

“娶妻是你的事,何必问我?”说她的感想又能如何,难道他就不纳后了吗?

他拧锁眉峰,狠狠地瞪着她,“你小觉得伤心吗?”

她的心已经碎裂片片了。她好痛苦啊,恨不得晕死,死了,就不会这样难受。

“你不嫉妒?”

“嫉妒?”苗金儿教过她,男人最憎恶的便是爱嫉妒的妇人。她想,她是嫉妒的,光是想象他和另一个女子卿卿我我,她就觉得整个人快炸了似的,

他将和他的王后恩恩爱爱……他对王后也会像对她那样温柔吗?

“怒后将是内殿的真正女主人。”他倏地抓住她的双肩,失去理智地摇晃着她。

“本王会对新后极为眷爱,可能夜夜伴着她,与她饮酒作乐!而你不过是宫中的小小嫔妃,本王也许厌了你,也许偶尔才想起你的存在。”

绵绵的头好晕,眼冒金星的任由邵边野大力摇晃。天知道他的蛮劲几乎把她的骨头给摇散了。

她的张皇令他心一揪,然而她的不妒不恼更使他大恸——

他比自己所想象的还要在乎她!她在他的心中已牢牢占领,并且轻易地能够左右他的喜悲情绪。

但可恶的她竟然没有阻止他纳后!他想要的女人其实只有她……

“恕妃,本王再问你一句,是不是乐意本王娶况柔盼为后?”

她能不乐意吗?她是有一千个不愿意,可她若表现出不满,他一定会讨厌她,觉得她是心胸陕窄,只想专擅君宠的肤浅女子。

苗金儿说过,男人没有一个不鄙弃妒妇的,女人的哭和闹只会让男人提早喜新厌旧……

可是她好想放声大哭,她这个新婚的妃子即将成为旧爱了。

绵绵勉强地扯着难看的笑,“恭喜怒王,贺喜怒王,祝、祝福怒王和怒后永结同心……”

这小女人,她竟然开口祝福他!邵边野冲动地以右手锁扣她的喉口。

若是略一施力,她的小命即将休矣。

“你不是没心眼,你是没心肝!”他痛苦地怒吼,随即将她推倒在地。

“恕妃,记得你的身份,新怒后一进内殿,你必须向她屈跪行礼!”

“小虎儿,我好像快死了!”

“吼!”

“自从怒王告诉我他要娶后的那一日开始,我就吃不下、睡不着,连气都快喘不过来似的。”

小虎伸出舌尖,舌忝着绵绵掌心中的蜜糖。另外四只大老虎则斜躺在一旁,慵懒地冷眼旁观她的切切哀伤。

“其实我好想叫他别纳新后,可是又害怕他会把我打入冷宫,或者再贬我为奴。”

“吼吼……”

“还是你们好,不必为情烦恼,如果我求他别抛弃我,他会答应,或是瞧不起我?”

小虎翻了翻漂亮的虎眼睛,仿佛在抗议她的唠唠叨叨。

绵绵忍不住了,螓首埋入双膝之中。

嘤嘤地哭泣声使得小虎毫不留情地往河水处走去。四只大老虎似乎也被她的哭泣声吵得不得安宁,它们优雅的往喂食区走去。

她继续哭着,然而再多的泪水也洗不尽她的悲戚伤感。

他怎么可以不要她呢?他太残忍、太过分了!竟然决定另结新欢……

怒王设宴,款待况处三和况柔盼父女俩。

恕妃“必须”作陪。

邵边野似乎非常开怀,他不停地朗笑出声,不时地和况柔盼说话、饮酒。

绵绵坐在他的右边,然而他却从头到尾不看她一眼,仿佛她是看不见的透明人。

他为况柔盼斟上一杯薄酒,语气轻佻,“听闻况兵府的千金女十分美丽,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不知是酒力作用或是动情的缘故,况柔盼的美颜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红晕,使得优雅柔美的她更增添绝艳的光彩。

她羞赧地接过邵边野手中的酒,语调低柔,“大王才是人中龙凤。百姓们总是传言大王是年少的盖世英雄,柔盼仰望不得,今日能同桌饮酒是柔盼的福气。”

“好!”纵声大笑之余他快速地瞥一眼身旁的绵绵。

她是不把他气死不乐意是不是?这场为了激起她妒火的晚宴似乎是白设了,她竟然自得其乐地大啖美食和茶酒。

他一把抓握住况柔盼的柔荑,动作和面色充满眷宠,然他的眸光却是森冷无比。

“倘若本王开口要你留夜恃寝,你可愿意?”

况柔盼双颊感到灼热,不敢直视威仪俊美的他。她对他一见钟情,但是她毕竟云英未嫁,身子清白,怎能应允留夜过宿的询问呢。

一旁的况处三则是一脸喜色难掩,忙着代女儿回答,“大王恩赐,柔盼自然是受宠若惊,没有违令的胆。”

“是吗?”邵边野的眸光更冷了,倘若况柔盼抬起眼,她一定会因为他那逼人寒气而胆战畏惧。

该死的!绵绵居然还不停地吃果子,她是耳聋或是目盲?竟然无动于衷到这境地!

好,她够狠,伤了他的情、刺痛他的心、折辱他的尊严!

他笑着,豁出去了。

“本王立你为后,你许是不许?柔儿。”

况柔盼颤悸不已。她一见倾心的伟岸男子开口允亲,这是美丽的虚幻梦境吗?他是怒王呵,多少怒国女子的终身想望。

况处三见机不可失,立刻俯趴,跪谢着,“大王厚爱!柔盼她一定是一位好王后。”

“听说柔儿才艺高妙,弹筝奏乐是怒国中的第一好手。立后大典之前让她时常过来宫里,为本王弹曲吧。”

“不是臣子夸口,柔盼的棋术也不让须眉,大王若是恩许,亦可让她陪你下下棋,以解君忧。”

“准奏。”

龙阁中一片混乱。

邵边野失控地将花瓶摆饰伞扫落地,四周狼籍的模样像是战后的废墟。

兵士和宫奴们全被他斥退。

他的怒发冲冠只为一佳人——

那个辜负他几许深情的可恨小女人!

原以为她对他的撒娇和依赖也是一种情意的表现,然他错了,错得离了谱!

没心肝的恕妃,枉费他把她当宝似疼宠呵护。

但最最不可原谅的是他自己,居然不争气地依旧放她在心卜

内殿中愁云惨雾——

苗金儿和小翠全哭肿双眼,然而她们的小娘娘却仍吃着面条汤。

小翠实在是生气,“娘娘,您怎么这么不经心,怒王他当着您的面和那况女亲热,这摆明他完全不重视您这妃子。”

绵绵仍是埋头苦吃。

苗金儿也看不过,她抢下汤碗,愠怒地低骂,“您不悲伤吗?原本您是大王的心肝宝贝,是内殿中的惟一女主人,如今您快成了破鞋了。”不是她们做奴婢的不敬,而是这小娘娘从来没个主子样!

她的轻责不为自己,为的只是害怕娘娘若是失了宠,异族女的身份便是她难以在无情的宫中生存下去的障碍啊。

绵绵抬起小脸儿,她不是不伤痛,只是不知如何是好。

“我的眼睛已哭得酸痛,我不想再哭了,就算我哭死了,他也还是要娶后啊!况且那样他只会更加厌烦,觉得我是无理取闹的小鬼。”

小翠恍然,“所以娘娘您才拼命地吃东西,免得痛哭流涕,让宫奴们笑话?”

“嗯……”可是哭与不哭都是一样的,她的心好像被一剑刺穿,空空洞洞的。

苗金儿掩面轻泣,“娘娘,小的不敬!其实您这个样子也是对的,毕竟怒王不叫能永远专宠于您。”

“我以为我说恭喜他和未来的怒后永结同心是得体、成熟的表现,他会称赞我有容人雅量,可是他却好生气好生气!”

苗金儿和小翠相对无言,她们也想不懂怒王的心啊。

绵绵垮下双肩,哀哀地说:“况大人的独生女十分的美,一看就是那种端庄贤淑有教养的姑娘,而且她会弹筝,还会下棋。”

两丫鬟匆匆一望,各自叹息。她们的小娘娘什么也不会,连字都不太认识。

“她是大人的千金,我是赌虫的女儿,还卖身为奴过,怎么相比她都是云霞,而我连小草都还不如。”

这也是!听说先后在世时曾经召见过况柔盼,不仅仅赞赏有加,甚至还当众说她是怒后的最佳人选,口头允了亲,况柔盼的才气是怒国中出了名的。

尤其是她的慈善心肠啊!况大人每一年的赈金济粮都是她殷殷祈求而来……

小翠和苗金儿忧虑极了,单凭况柔盼的优秀,怒国子民一定全数同意她成为人人敬爱的怒后。

一时之间她们默不作声,反倒是绵绵鼓起勇气,安慰着她们,“甭替我挂心了!反正我还是恕妃对不?吃好、用好、穿好、睡好,我已经是幸运的了。”惟独少了宠爱,只是这样嘛,没什么大不了。

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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