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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破坏的雷诺尔 第五章

梁杉清醒後,对於自己能在相识一个月内就得到戴欣怡的吻非常得意。

不过那後果也让他非常地後悔。

他小月复青了一片,脸上、小腿也尽是瘀青,真可算是体无完肤了。

「你下手真不留情。」他边龇牙咧嘴地柔抚身上的伤痕,边瞧著正在他面前梳发的戴欣怡。

她的头发不是纯然的黑色,而是淡淡的深褐色,映著自窗边溜进来的金芒,闪闪发亮。

他忍不住好想模一把。

可昨晚才被揍得那么惨……还是等伤好再说吧!

万一现在就把小命送掉,他岂非一点好处也得不到?

戴欣怡梳完发,回头望著他。「我若留了情,又怎能测出你是真心还是假意?」

「用拳头测男人的真心?」他朝天翻了个白眼。「我怀疑有几个男人能受得住;;?」

「事实上,迄今只有你一个。」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是带著笑的,尽管那神色还是有著淡淡的漠然,但还是可以看出她心底真诚的喜悦。

因此,梁杉被吓到了。

他第一个惊讶的原因是,像戴欣怡这样特出的女孩,应该会吸引一堆狂蜂浪蝶拚命追逐才是,他无法想像她二十七年来都是孤身一人。

而第二个受惊的原因则是,看她眼角含春的表情,似乎真对自己起了好感。这是真的吗?他原以为她是座万年冰山,就算用地底熔岩来烧也融不掉的。

「你……从来没交过男朋友?」

「通常,我一举挥出去,大家就会闪开。」她虽不是什么武术高手,但因为一家子都当警察,从小训练的防身术也不是盖的。

他模著身上的伤,她的拳头的确很有劲,不过……他想到另一个更有趣的问题。

「这么说来,我昨晚有幸尝到戴小姐的初吻喽!」

她点头,毫无羞赧状。

他想不到她会承认,又是以如此大方的态度,不觉又呆了,直到……

「哇,好痛!」他大叫,想跳起来,却发现四肢被紧扣在床上。「你干什么?」戴欣怡正拿著一瓶药酒在他身上柔著。

「你需要治疗一下,否则会痛好几天。」她说。

他瑟缩一下。他不喜欢痛,当然不愿意伤势久拖,但……

「我不要你治疗了,你柔得更痛啊!」他的叫声越来越惨。「够了,我不要了,住手啊——」

她只当没听见,继续柔。

「我以为男人在女人面前是不喊痛的。」

「痛就是痛,为什么不能喊?啊,救命,我不要了……」他叫得愈形凄厉。

戴欣怡微微皱一下眉。「你叫是无所谓,但一定要用那种声音叫吗?好像我正在欺负你。」

「你是在欺负我没错。」说实话,他磁性迷人的声音叫起痛来真是……颇引人想入非非。

「但你不像在叫痛,而像在叫……」

「你敢说叫床,我绝对饶不过你。」他插嘴大喊。这副好嗓音真是教他又爱又恨。

过去,他用这种声音迷惑女人的时候,真感谢上天恩赐如此绝技,让他百战百胜。

但现在,面对戴欣怡,他有种被吃得死死的感觉,反而恼自己温和的嗓音缺乏浩瀚气魄。

「这是你自己说的。」而她,百分百同意「叫床」这句形容词。

「戴欣怡——」他气到几乎忘了痛。

「像你这种好听的声音,不去干配音员真是可惜。」她还在说。

「我一定要你好看。」

「怎么好看?」她终於柔完他全身的伤了,停下手,一脸兴致勃勃地望著他。

他哼哼唧唧地从床上爬起来。「总有一天,我要让你也叫出那种声音。」

她歪著头想了一下。「也许我们的关系会有进展到身体接触的一天,但我不认为自己有办法叫出如你一般销魂的声音。毕竟,我的嗓子比你差得多。」

他居然很得意。「当然,像我这样的嗓子是绝无仅有的。」

难怪宝哥和齐凤觉得他俩是怪人,这样的反应和对话的确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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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杉和戴欣怡收拾妥当後才打开门,准备去找宝哥和齐凤继续今天的旅程。

「梁先生、戴小姐早安。」饭店经理领著三名服务生,手持托盘,不知已在门外等多久了。

梁杉和戴欣怡对望一眼。「早安。有什么事吗?」

「昨晚的意外敞饭店万分抱歉,这是饭店提供的赔偿,希望两位见谅。」经理示意服务生打开托盘,其中一个装著丰富的早餐,一个上头是张白金卡,另一个盘子里则有一本现金券。

「这是……」戴欣怡问。

「早餐是免费奉送的。白金卡是希望两位日後能常常光临敞饭店,终身可享八折优待。至於这叠现金券,则是敞饭店对於这次意外造成两位心理创伤的一点小小心意。」经理解释。

戴欣怡翻一下现金券。「SPA、温泉、浪漫晚餐、游乐园入门票、小艇一日游……经理,这有些并不在贵饭店的营业范围内嘛!」

「是的。但为了表示敝饭店的歉意,饭店上下还是将县内八成观光景点的门票、游乐券全数买来。」为了这叠东西,饭店员工可是忙了一夜,经理只希望梁杉和戴欣怡可以爽快收下,他就不必再受到宝哥、齐凤二人连手的恐怖摧残了。

梁杉眨眨眼,他大概猜得出来是谁为他们争取到如此高额的赔偿。

「既然是意外,我也不方便多说什么,只希望贵饭店加强安全管理。就这样,没事了,你们可以走了。」

乍闻赦令,经理简直不敢相信,早知这老板如此好相处,他就直接来找他了,也不必被那两个代理人搞得半死。

可事情都已经解决了,再後悔也来不及。

「谢谢。」他弯腰道谢,让服务生将东西拿进房里放好,而後躬身告退。

心里不停转著念头,下次记得,有事直接找老板,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啊!

直到饭店经理和三名服务生都走了,戴欣怡轻喟口气。「宝哥和凤姊好厉害。」

「所以每回出游,我一定找他们陪伴啊!」那两个人不只见识广博、口才伶俐,更有清晰的好头脑。

旅行期间会发生什么意外,谁也无法预料,有那两个超级大保镖在身旁,就算天塌下来也不必怕。

「是啊!」戴欣怡不由自主地重新审视起梁杉。本以为个性差劲的他,只有甫睡醒时那张笑脸足以颠倒众生。

好吧!那副销魂的嗓音勉强也算是一个优点。

至於其他地方,她实在看不出他哪里吸引人。

但厉害如宝哥、齐凤之流的人,却情不自禁地宠著他,那绝不是单纯的「同情」二字可以解释。

或许,他身上另有叫人著迷的特点。

嗯……也许不是「或许」,而是「铁定」。毕竟,喜好独处、厌恶热闹的她,也不知不觉地牵挂起他。

梁杉是有那么一些独特的魅力。

「欣怡,你要留在房里吃早餐吗?」他指著那盘看起来很美味可口的吐司三明治。现烤面包、刚起锅的蛋、鲜女乃……那的确好吃,但太平常了。

戴欣怡摇头。「我想去试试这里独有的野菜料理。」

「同感。」梁杉端起那只盘子。「既然我们都没兴趣享用饭店大厨的好手艺,不如将早餐送给宝哥和凤姊,我们出去外头溜溜吧!」

不过他们没把这主意告诉宝哥和齐凤,两人只是抓住一个路过的服务生,请他将早餐送到宝哥房间,顺便通知宝哥一声,他要和戴欣怡去玩了。

戴欣怡不是个热情的人,但事实上,她也只是不热中於人际关系的交往,至於学习新知、四处见识,她倒挺有兴趣的。

两人手牵手走出饭店。

「要走路还是搭车?」梁杉问。

戴欣怡瞄了他瘀青未消的脸一眼。「搭车。」

「幸好。」他松口气。「如果你说要走路我就惨了,被你踢得差点瘸掉的腿到现在还在痛。」

「那你直接说要搭车就好,干么问我?」

「不问问你,怕你嫌我自作主张,大男人主义。」

「无聊。」她翻了个白眼。

他定定地望著她好一会儿,开口:「你应该没有很多朋友吧……嗯,不过,会和你长期交往的人应该都是知己。」

「怎么说?」她扬起眉。

「因为你为人处事一点也不圆滑,但你是真正体贴、又有本事的人,所以能吸引一些同你一样的朋友。」

「圆滑?」她用力吐出胸口闷气。「要顾虑别人心思,时时想著一句话说出口会不会得罪人、是不是伤害了他人、将造成什么後果……天哪,好累!」

「哈哈哈……」他大笑,还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我跟你有同样的想法。可我比你聪明,我不会表现出来,所以我虽然没有很多朋友,也不至於造就太多敌人。」

「你是那种对每一个人笑,却言不由衷的人。」说是这么说,她对他这种处世态度倒无喜恶,毕竟,每个人都有他生存的方式。

「没错。」他牵起她的手,轻轻柔著。「我可以想像,你读书的时候一定没加入任何小团体,上课、放学、参加活动也都是一个人独来独往。」他越说,声音越低,渐渐地,变成一种柔和的音乐。

梁杉脑海中浮现了一幅影像,有一个小女孩,总是一个人来来去去於广大的校园里,身边没有一个人陪伴。

对於他这种反应,戴欣怡只是轻轻地皱了下眉。「别随便同情我,我一点都不觉得自己一个人有什么不好?事实上,我还挺享受孤独的自由。」

这会儿连他也皱眉了。「如果你一直这样想,我怎么追求你当我老婆?」他认为,一男一女要一起组成一个家,绝对是需要彼此依靠、互相帮助的。

而戴欣怡若始终贪恋单身的自由,享受一个人的快活,加上她本身不错的能力,那他想正式娶她过门的想法,可就永无实现之日了。

梁杉的婚姻论让戴欣怡吓了一跳。

「不会吧?你想跟我结婚?」

「我是很传统的,我坚持两人在一起,最终一定要结婚。」

闻言,她微眯起眼。「看不出来。」

他鼓著双颊,正想反驳。

她突然惊骇地瞪大了眼。

他可以敏感地察觉到,原本和缓流动的空气乍然变得紧绷。

而对於这样的异样,他记忆犹新:就和昨晚他们差点被倒下来的大花瓶压伤时,那股危险的感觉一样。

有了前车之监,这回,他没有费力尖叫或者失神。

他直接抱起她就往路旁滚去,几乎在此同时,一辆摩托车从他们刚才站立的地方呼啸而过。

只差那么一分钟的时间,梁杉和戴欣怡就要被撞飞起来。

至於会造成什么後果,谁也不晓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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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杉不知道该说自己鸿福齐天,还是霉运当头。

突然冒出的飙车族被戴欣怡发现,他又及时反应,救了两人一命。

但他仓促下选择躲避的方向却很糟糕,那是一条又脏又臭的排水沟。

因为惯性加动力,他俩毫无阻碍地一路滚进了水沟里,沾了满身的烂泥和一身的恶臭。

梁杉的腰还狠狠地撞到了沟沿,疼得他禁不住大叫一声,然後……

那真是恶心啊!他尝到了一小口烂泥的滋味,几乎吐翻了他整个胃。

戴欣怡站在一旁看著他吐。

因为他保护良好的关系,她没受到什么伤害,不过身上沾了些可怕的东西。

那味道很难闻,像是腐臭的烂鱼。

她几乎忍不住想立刻冲回饭店,洗去那一身的脏污。

但梁杉一直在那边吐,她不忍心抛下他,只好勉强忍著恶臭陪他。

十分钟後,她的耐性终於耗尽。

「你还要吐吗?我觉得与其站在这里吐,不如回饭店洗干净比较好耶!」她说。

他瞄了她一眼。「不早说。」

结果,他跑得比她还快。

两人一身狼狈地冲回饭店,饭店的门房差点把他们拦下来,但因为他们实在跑得太快了,门房拦阻不及,只得通知警卫。

当然,这些麻烦後来全交给宝哥和齐凤处理。

梁杉和戴欣怡只顾著冲回房间洗澡。

因为这身恶臭实在太恐怖了,他们甚至不在乎男女之防,进房、月兑衣服、一起进浴室里冲澡。

直到大量的热水洗去了满身烂泥,梁杉和戴欣怡不约而同松口气,这才有心思注意对方。

梁杉一双审视的眼睛将戴欣怡从头看到脚、再从脚看到头。

她有一副窈窕结实的身躯,一看就知道经常运动,但并非是运动员的那种粗壮体格,反而是带著某种韵律感的柔和线条。

他一点都不怀疑她可以凭藉自己的力量,在这座名为社会的丛林中独自生存。

再加上她性喜独处的精神,他越来越觉得追求她是一件极困难的事。

而此时,戴欣怡也在仔细观察他。

她曾见过男人的,不过是在里,现实生活中,这还是头一遭。

她首先注意到他从胸膛划到小月复的伤疤,它现在已经很淡了,若不是这么近的距离、加上热水的蒸腾,她大概也不会发现。

「你那是车祸遗留下来的疤痕吗?」

他看了自己的胸膛一眼。「很壮观吧?」

她点头。

「当时可差点要了我的命。为了它,我在病床上整整休养了半年,才有力气再下床走动。」那件事虽然已经过去,但恐惧却已深烙骨髓,所以他每次清醒时都会很感激上天,因为他的恩赐,他又「活」过来了。

戴欣怡定定地看著他,霎时,他天真的睡颜闪过脑海,她仿佛可以瞧见一个在死神爪下挣扎的孩子,费尽了心力,终於抢回自己的生命。

终於有一些些了解,为何他每次睡醒的瞬间,笑容都如此迷人了。因为他是真心地在体会生命的美好,毫无半丝恶念。

她眼底不禁浮出一抹水光。

梁杉心头一动,不管她眼底的水雾是水蒸气造成的错觉,还是她确实同情自己的处境,他都觉得这是个打动她芳心的大好机会。

「虽然刚受伤的时候,这伤让我的身体痛了好久,甚至到现在,我仍忘不了那场剧变。不过若你、我心目中的至爱肯帮我柔一下,我一定会觉得很舒服。」他说,笑得十足无赖。

「我不相信爱情会让人改变、或者有什么特殊魔力。不过既然你觉得这样能让你心里好过一些,我愿意做。」她边说,边伸手抚向他的伤口。

他叹口气,望著她的眼,清清亮亮的,就像夜晚的星空般美丽,又带著难以接近的疏离。

他情不自禁为她所迷惑,投进了更多的感情。

可他不敢想像这番努力会有得到回报的一天,毕竟,她的冷淡是天生的,而享受独处则是她的心愿,非关後天环境。

「我如果说,你的这番作为让我非常感动,进而产生一种安全感,可以消除过去所造成的伤害。你信不信?」

她看著他微红、晶亮的眸,确定他的确很享受自己的服务,点头。「我信。」

「既然如此,你应该可以理解,我从你那里得到的抚慰和帮助。」

「尽管那是无形的?」

「有形、无形不是重点。真正要紧的是,我的心因为你而觉得快活,同时也牵动我的身体感到愉悦。」

「了解。」她颔首,观察的视线逐渐往下移,直到……

他突然意识到她在看些什么,尴尬地胀红了脸。

「喂!」他下意识地掩住自己的下半身。

她略觉可惜地抬起眼。「小气,我都没遮。」

「那是因为我没有以一种想将你拆吃人月复的眼神看著你。」他没好气地道。

「谁叫你要有那么大的反应?」他几乎勃发,她当然会好奇。

「那我们交换,换我来帮你按摩,看你会不会有反应?」

她有一瞬间的激动想答应他,那就来试试,不过……

「下回吧!」她想讨论另一件更重要的事,眼下这档子事暂且搁下。「你洗好就赶快出来,我有事想问你。」说著,她就要往外走。

他却舍不得地拉住她。「那模一下就好。」

她皱眉。「听说男人的一旦失控,就很难把持住,你的一下确定只有一下;;?」她的话里没有戏谵,只有浓厚的疑惑。

「我保证。」他好歹也写过五年的情色小说,对於这玩意儿颇有研究,自信控制得住。;;;;

但他忘了一件事,过去,他对任何事物都只是有兴趣,从未投入全副心力。

可对於戴欣怡,他已经由一开始的欣赏、喜欢,到现在兴起想要与她携手相伴一生的念头。

她已经不只是一种挑战了,她是他真正放进心里的人。

以至於当他的手触到她的身体,就好像有一股电流瞬间劈进他体内,打得他头昏眼花、四肢无力。

情不自禁地,他用力拉过她来,搂进怀里。

「喂——」她想提醒他,他的保证呢?

但他的怀抱太有力,还带著可怕的高温,她不知不觉也被烧得迷迷糊糊。

「我完蛋了、我完蛋了……」昏昏沉沉中他只有一个感觉,他愿意跟随她到天涯海角,即便是地狱也在所不惜。

而这同样是她的想法。

她脑海中闪著之前对於恋爱、婚姻的各种感觉——要与人妥协、要适应另一种生活、要跟更多的人接触……追根究柢就是一个「烦」字。

然後,那些麻烦现在都有了具体的形象,它的名字叫——梁杉。

她很想推开他,她愿意跟他交往一阵子,可不是永久,她一定要摆月兑他制造出来的可怕的漩涡。

但在他强力的拥抱下,她浑身发软,连一丝一毫的力气都使不出来了。

末了,她只能倾尽仅存的理智低喊一声。「你至少要避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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