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糊小甜心 第七章
早上不到五点,其实可以说是从昨天晚上闲始,智也就在床上翻来翻去,怎么样就是无法合上眼睛,眼皮像是被快干胶黏住似地,用力闭上不到一秒又快速弹开,只好以充满血丝的目光盯着天花板发呆。
他从床上跳起来,试着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把香织父亲衣橱里所有的衣服跟裤子搬到客厅,挑出几件可以搭配改造的衣裤,拿起剪刀就快、狠、准地剪了下去。
他首先把一件橘红色的高领毛衣摊在桌上,再从衣服堆中抽出一条由黄渐层至白色的围巾,剪开围巾的尾端,抽起毛线,剪成长约二十至三十公分不等的长度,然后把三至五条的毛线编成长锥状的棉条,再以火焰形式的图案编织在毛衣四处,让它变成十分具有视觉效果的毛衣。
他又挑出一件驼色的皮外套,把袖子裁下,再把两边剪开,肩膀的接连处对叠,以针线缝合,再拉直袖口成细长的菱形形状,四边遍缘内折一公分,同样以针线缝并,反成正面,以不同大小的图钉钉成几何图形式的荆棘图案,做成宽大的腰带,围在另一件划破的牛仔裤上,还把一件印有龙形图腾的T恤裁成方块,绑在头上当成头巾,完成即兴创作的造形。
智也对着客厅的长镜摆了几个耍酷的POSE,对于精心的创作感到满意的不得了。
就在智也忘情地欣赏着自己时,他听到楼上房间传来闹钟的铃声。
「啊!终于熬到九点了!她起床了!」智也像是获得解救似地,原本呆茫的两眼变得炯然有神,直盯着楼上的房间,总算等到她开门下来。
「喂!」他以三十分贝的音量叫她。
香织没反应地径自走到厨房,把两片土司放进烤箱,打开冰箱倒了杯牛女乃。
「喂!」过了一分钟,他再开口,这次改用五十分贝。
结果她还是不理他,自顾自地把烤好的土司涂上花生酱,拿着牛女乃边走边喝地走回房间。
就这样,智也一个人坐在客厅,像白痴一样对着空气一直「喂」个不停。
只见香织不断换穿各式衣服再下楼到玄关前的鞋柜搭配鞋子,来回比较之后,最后决定穿上衬衫和九分裤,把长发紫成俏丽的马尾,再别上小花发夹,满意地对镜子里的自己点了点头。
「喂!妳忙完了没?理我一下好不好?」他再也忍受不住被漠视的感觉,撑着沙发扶手站了起来。
香织晃晃脑假装没听见,一下忙着看手表,一下又闪到厨房模东模西。
真是够了!智也霍地迈开大步,冲到她面前,打开两手挡住她的去路。
香织来不及煞车,硬是撞上他的胸口,还反弹倒退了好几步。
「干嘛啦!」香织抚着被撞红的额头,气呼呼地。
「妳……」哎呀!她突然理他,害他一时之间不晓得要说什么,支吾了一会,这才扯动干涩的声带。「妳穿这么漂亮干嘛?又不是要去走秀!」
什么嘛!挡住她就只是为了骂她!香织扁了扁嘴,撇开头去。「要你管。」
「喂!妳这是什么态度,我可是好好的在跟妳说话,妳干嘛跩个二五八万。」智也拉开喉咙,狂吼的声音几乎震破玻璃。
「你这哪叫『好好的在跟我说话』?」香织不甘示弱地踮起脚尖,但是,当他狰狞的怒颜杀进她的眼底,她向天借的胆子立即又缩得小小的。
「别……别以为你会凶就了不起……我现在可不怕你……」
不怕还一直退后?她挪着脚跟,一点一点地偷偷退步的惶恐滑稽模样,教智也看了直想大笑。
「喂!我真的不想跟妳吵架……」
智也的心底正在哀号着,不要冷战行不行……不要和那个阿呆出去好不好……然而他那要命的尊严却让他拉不下脸来请求。
听到他略带有歉疚的声音,香织僵立了好一会儿,想响应些什么,但最后还是没出声。
「妳如果不想跟他出去,我可以说妳感冒不舒服在楼上休息,帮妳挡掉。」这可是他「好心」帮她想了一夜的推拒借口。
「我不想骗林大哥……」
「既然那么想跟他出去,昨天干嘛装出一副为难不想去的样子?哼!要去就快去。」智也故作潇洒地挥了挥手,心中却是万般的不爽。
「我本来就是要去!」她被他无所谓的态度逼得跟着赌起了气来,昂起头和他相瞪一眼,转身穿上厚底凉鞋。
就在香织想要逃离满布火药味的战场时,电铃声跟着时钟十点的钟响同时响起。
「林大哥。」香织急忙开门,大门一开,她刻意回头对着智也翻了个白眼,随即甜美地招呼站在门口的林正胜。
「哇!香织,妳今天好漂亮喔!」林正胜推推挂在鼻粱上的厚重眼镜,仔细看着香织,不断发出惊艳的赞赏。
「谢谢。」香织用力甩了下马尾,如她所愿地打中智也的下巴。
智也搓搓下巴,两个瞳孔喷出一道烈火,恨不得把她扛在肩上,打她五十个。
「香织,妳准备好了吗?」林正胜紧张地调调领带,然后又搔搔头发。
「早就好了,一直在等你。」香织勾起林正胜的手臂,拉他上车。
「那……我和香织出去了。」林正胜回头向智也挥手道别。
「喂喂喂!你们几点回来?看完电影再吃个饭,应该不会很久吧?」智也追了出去。
「林大哥,我不想这么早回来,吃完饭我还想去淡水看海景,晚上再到阳明山去看夜景。」为了表现心里的「愉悦」,香织几乎是跳着走路。
「喔!好,妳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反正有车哪里都可以去。」林正胜帮香织打开车门。
「嗯,那真是太好了!」香织以故意让智也听到的音量兴奋地说。
去她的担担面!出去约会这么开心?
智也狠狠瞪着渐渐缩小成黑点的车尾,两脚气得胡乱跺了一阵。
从昨夜就蕴积在心头的酸涩经过烈火的燃烧及发酵,成了超强硫酸侵蚀他整个身体,难受地令他直想大吼,把整间屋子砸烂。
可是他什么都不能做一,只能紧握着拳头,让指甲陷入掌心中,以痛楚覆盖心中的难受——
「啊——」他受不了地仰天大叫,然后重重捶击墙壁,转身气冲冲地冲进屋子。
经过客厅,他脚步顿了一下,仅有的理智压下他想要摔破花瓶的冲动,拿起挂在墙上的机车钥匙,走到旁边车库,发动她那台小机车。
小机车似乎很有灵性的知道他的愤怒,踩了一下就发动了。
智也耍帅地跨上机车,无奈两脚太长,只好摆曲成夸张的菱形,一向重视形象外型的他,不管姿势有多滑稽,不管机车有多破烂,反正就是跟着追上去就对了!
林正胜将车子开至市区一家名为「凡蒂妮」的意大利餐厅,两人相偕走了进去。
这时,十万火急尾随赶到的智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把机车停放在人行道上,飞也似地跟了过去,贴在落地窗一角偷偷觑着他们。
「电影十一点半入场,我想,时间还没到,我们就先吃个饭吧!」林正胜顺势而自然地轻揽香织的腰际,一同走向座位。
「喔……好。」突来的亲昵举动让香织身体震了一下,下意识有着闪躲的念头,然而又怕伤害到林正胜,于是忍了下来。
他妈的BBCALL!这个愣小子居然也会偷吃豆腐!把她的腰揽得这么紧,小心手烂掉!智也不禁咬牙,恨不得把林正胜大砍八块——不!还是生吞活剥比较痛快!
由服务生领路的香织和林正胜来到餐厅中央的情人座,林正胜绅士地帮香织拉开座椅,再坐到她的对面。
「妳想吃什么?我听局里的同事说,这里以起司局烤的意大利肉酱千层面很好吃,还有海鲜酥皮浓汤也很棒,曾经听池伯伯说妳很喜欢吃局烤的东西,所以我才选了这家餐厅。」
「嗯,好,我就吃千层面。」一坐定,香织以为已经静上的心莫名地烦躁起来,眼睛一阵恍然,只随意瞟了瞟菜单。
「再来个海鲜酥皮浓汤如何?」没等香织回答,林正胜示意服务生写下。
「呃?好……」她恍惚的心神拉回了一些,而后又飙到远方。
「饮料和甜点呢?妳想要什么?」
「冰女乃茶跟巧克力蛋糕好了……」
点完餐点,林正胜怕气氛冷淡,一反常态拚命地一直说话,从局里发生的糗事开始,直说到他远在外地八竿子也打不着的兄弟结婚的事情。
香织耳朵不知为何下停「鸣呜呜」地呜叫,让她根本听不清楚林正胜在说些什么,魂魄好象浮上了太空——
她在干嘛,怎么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智也两手贴着窗角,不管靠窗客人的惊讶反应,直盯着距离五个桌子远的香织。
香织十指交叉靠在下巴下面,蠕动着嘴角不断咒骂着智也,想起他刚才对她一副凶神恶煞的嘴脸,就咽不下那口怨气。
那个王八蛋!混蛋!脾气差劲到了极点,就只会凶巴巴的对人,还赶她走,好象恨不得她马上出去……
「香织,妳在想什么?」林正胜举起手在香织面前挥了挥。
「没有……」
去!他根本不值得她想他!不!应该是连骂他都觉得浪费口水!
「因为这里的装潢太漂亮,气氛太罗曼蒂克了,我一时之间看傻了眼,所以恍神了一下。」甩掉脑中的杂思,香织决定不再让智也影响自己的心情。
「是啊,这里的装潢真的很漂亮很浪漫,我同事小胖去年在这里跟他女朋友求婚,就是他告诉我这个地方很适合情侣约会。」林正胜说到后面一句,模模鼻子羞赧地笑了一笑。
「嗯……」看到林正胜眼中满溢的深情,香织当然了解他话中的意思,但是她不知道该如何表示,潜意识地想要逃避,将眼神轻轻滑到餐厅四周。
呃?香织注意到她左前方座位上一名三十岁左右的高壮男子,觉得对他有种眼熟的感觉,晃了晃脑袋,结果还是想不起来他是谁?在哪里曾经遇见到男子由侧面转为正面时,大吃了一惊,想起了那名男子是谁。
这时,餐厅大门打开,走进一个穿著花衬衫、戴着墨镜、手提黑皮箱的男子。
进门的那个人不就是西口帮老堂主的儿子于朝亨?
来人虽然戴着墨镜,但由他那和五官不成比例的细长鼻子和宽厚大嘴,智也可以肯定他就是西口帮的副堂主于朝亨。
怪了?他这种粗俗的下等流氓怎么会跑来这么高级的餐厅?
眼见于朝亨走向那名男子方向,智也已然知道了事实真相。
刁着烟的男子看到了进门的于朝亨,冷硬的嘴角裂开斜笑,举起手向他挥了一下,告示于朝亨他的位置。
他的一个斜笑,口中一颗金牙因灯光反射出一道冷光,穿进香织霎时瞪大的眼睛。
「啊!」香织的手还来不及捂住嘴巴,那不知死活的喉咙就这么忘形地发出尖叫,男子跟着看了过来,两个铜铃大的眼睛刚好和她的圆眼相对,她吓得脸色惨绿,整个人缩在椅子一角。
「香织,你怎么了?」林正胜紧张地看着发抖的香织。
「没……没事……我只是肚子有点痛……」香织故意抱着肚子,还意思意思地哀号几声。
「疯查某!」男子冷睨香织一眼,吐出一团白烟,不再理她。
「干!大毛,你约这是什么鬼地方!害『令北』大老远开车过来,天气这么热出门很烦你知不知道,教你直接来堂口你不要,真是超他她的龟毛。」
于朝亨走到座位就喷出一串低俗的脏话,引起餐厅里所有顾客的注目。
「于大少,你先坐下,喝杯果汁去去暑气。」他之所以会约这里,是因为来这里的太多是情侣,不会太复杂也不怕行人发现,至于为何不到他堂口,哼!他大毛又不是阿呆!怎么可能笨到冒险单独进入虎.穴.?
「果汁就免了啦!『令北』忙的很,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于朝亨重电坐下。「我刚从香港回来,在新闻上看到了消息,你还真是个狠角色,真的把人丢进车子烧了?」
「你交代的事,我当然会处理得干干净净,那么当初约定事成之后的……」大毛抖抖烟灰。
把人丢进车子烧了?听见他们对话的香织和林正胜两人互看一眼,额头同时刷下一片黑影。
以男子的高度、体型,还有那颗反光的金牙,再由他们谈话的内容,香织肯定他就是追杀智也的凶手。她小心贴近林正胜的耳朵告诉他。
林正胜懊恼地捶了下大腿,现在并非值勤时间,身上没有配带枪支和手铐,再说,如果在满是人潮的餐厅和两名歹徒正面冲突,一定会伤及无辜,以他一个人的力量根本无法将他们就地正法,唯一能做的就只能打电话通报警局过来支持。
「好!我于朝亨这个人向来最守信用,就依照常初的约定给你三千万。」于朝亨把带来的皮箱放到桌上,打开皮箱,把开口转向他。
大毛翻了翻分成数十叠的千元新版大钞,确定数目无误,脸上阴冷的抖笑咧得更大。「嗯,传言西口帮的于大少做人够阿莎力,果然没错。」
「咦?你的另一个伙伴瘦子咧?」于朝亨随口问道。
「呃?」大毛怔愣一下,然后扯扯阴冷的嘴角。「瘦子他先去享乐了。」他我的也没错,他的伙伴先去阎罗王那里报到,现在正在畅游十八层地狱。
「享乐?呵!那小子还真是有闲情逸致。」于朝亨拿起车子钥匙准备离开。「好了,就这样,我有事要走了。」
「我也得赶飞机到日本。」大毛压熄烟,跟着起身。
「啊!他们要走了!香织紧张地跳了起来,指着于朝亨和大毛大叫,在看到他们两人同时回头的狰狞脸色,这才发觉自己突然的举动实在鲁莽智障到了极点,分明就是不知死活。
「『靠腰』啊!妳是在『起肖』喔!吵死人了!真是操他妈的欠揍!」大毛凶恶地举起拳头,一拳挥向香织。
「小心!」林正胜来不及阻止大毛的攻击,挡住香织硬是吃下他的拳头,被挥打倒落地下,脸颊立即红肿黑青,接着流出鼻血,恐怖的景象吓跑了所有用餐的客人。
「林大哥……」香织急忙扶起林正胜,指着大毛怒骂。「你这个人怎么可以随便出手打人!太过分了……」
「妈的,别以为我没揍到妳,就不会揍妳!」
就在大毛抓起香织的领口,抡起右拳准备揍去时,「卡」地一声,他的手臂被人硬生生拗到背后,形成严重的骨折,跪在地上大声痛哀。
「死杂碎!你敢动她一根寒毛,就要你死的很难看!」智也抱住脚软瘫倒的香织、再狠狠往大毛月复部踢上一脚。
「赖智也?你没死……」一旁看好戏的于朝亨在看清闪出的人影是智也时,下巴吓得整个垮下,两脚死命发着抖。
「于朝亨,我『圣弘堂』跟你们『西口帮』并无深仇大恨,你居然雇杀手暗杀我!」智也深隹的五官迸射出强盛的霸势,犹如一只威赫猛狈的狂狮,一声吼叫就足以震慑所有的人。
「赖……赖智也……」在地上打滚的大毛抬头看到智也、铁青的脸色霎时变成灰白,拿紧手中的皮箱冲出门口。
赖智也?林正胜扶着桌子硬是撑起身子站了起来,昏眩的意识浮现出一些数据文件。
「操你妈的,你不是跟我说你已经干掉他了,还把他的尸体丢进车子里烧毁,去你的杂种,居然想要骗我的三千万。」于朝亨抓住大毛,抢下他手中的皮箱。
「把皮箱给我!」大毛左手掏出手枪,枪口对着于朝亨。
「你开枪把他杀了,我就给你。」为保性命,于朝亨比比智也,以金钱利诱大毛。
大毛枪口随即指向智也,得意地仰天狂笑。「赖智也,不要怪我,要杀你的人是他,我只是拿钱行事而已。」
「他给你三千万你就替他做事?好,那我给你一亿,你一枪毙了于朝亨我就立刻给你,要美金或台币都没问题。」
智也气定神闲地踱步,确定走到子弹无法伤及身后香织的范围,这才停下。
「一亿……」被钱冲昏头的大毛,枪口开始摇晃,转向于朝亨。
「你别听他胡说,他是不会给你的!」于朝亨慌得大吼。
「凭我赖智也的身分,堂堂『圣弘企业』和『圣弘堂』会拿不出这些小钱吗?要两亿我也可以给你。」智也优闻地坐上桌角,跷起两郎腿。
「两……两亿?」
就在大毛兴奋地幻想着大把钞票即将从天洒下的美梦时,香织不知从何而来一股巨大的力量,搬起柜台一个盆栽,使劲往大毛后脑砸去——
「砰」!盆栽在大毛脑后爆成碎片,接着,他两眼翻白、膝盖一软,应声倒地。
啊!她做了什么?香织看着自己发抖的两手,再看着倒在地上昏死的大毛,冲进智也怀里,紧抱着他放声大哭。「呜……好恐怖喔……」
向来胆小的她居然为了他敢对抗歹徒,香织瞬间变得英勇又马上恢复胆小的矛盾反应,让智也在窝心及大感不可思议的同时,也觉得十分好笑。
「好了,好了,别哭了,妳做得很好,很勇敢。」他拍拍她哽咽抽噎的肩安抚着她。
于朝亨知道接下来的情势对自己不利,趁着智也防备松懈的时候,冲向前去拿下大毛手上的手枪保身。
早有准备的智也,一个俐落的抬脚,赏给于朝亨一记强力回旋踢,顿时把他踢飞个老远,撞翻一排餐桌,一堆龙虾空壳及剩菜全部掉落在昏厥倒地的他身上,把他「装饰」得犹如一颗圣诞树,样子相当可笑。
现场静默了约五秒,十几名来不及逃出去而躲在墙角的服务生及顾客,看到一场精采的武打表演,完全忘了惊慌,竟然全部鼓起掌来。
「好了,香织,不要哭了,很多人在看妳,哭会变丑,很丢脸的。」
被巨响吓到的香织更加放大哭声,一下就把智也的胸前哭湿了一片,他急忙拿起餐桌上放置的餐巾,压住她的眼睛,希望可以止住她的泪水。
突地,她推开他的手,抬起头瞠大眼睛瞅着他。
「怎么了?」她不是在哭,怎么好象又在笑?
「你刚才叫了我的名字!」香织抽抽鼻子,嘴角和眼角同时笑成灿烂的弯月。「你第一次叫我的名字……」
「是第二次。」智也伸直手指,点着她的唇纠正。「昨天我叫妳的时候,妳已经气得跑回房间了。」
「谁教你要惹我生气!」香织把剩余的怒气集中在拳头上,报还他一个栗子拳。
「谁教妳……」说了一半,智也赶紧把「要答应跟阿呆的约会」这几个字吞回喉咙。
「对了!忘了做一件事!」智也脑子忽然亮出一道阴狠火光,拿起西餐刀在昏倒的大毛和于朝亨额头上划个「王」字,又在嘴角划个「八」字,这才甘心。
「你干嘛这样?」看着两个人脸上被划的痕迹渐渐发红肿胀,成了「王、八」两个字,教香织忍不住噗哧大笑。
「谁教他们害我俊美的脸挂彩,我说过要是抓到他们,就要好好『回报』他们,这下,他们脸可丢大了!」智也得意地哈哈大笑。「这就是惹太上皇我的下场。」
「你幄……真是的,都这么大了还像个小孩子一样,老是爱捉弄人……」香织捶了下他的手臂,嘴角却忍不住又再爆笑出声。
这时,警局派来的人马赶至餐厅,立即包围现场,几名警员分别询问店内客人事发经过,做为临时笔录,另外几名则依循林正胜的指示将两名昏倒的歹徒烤上手铐,一同带上警车。
智也拉着香织混进顾客群里,谎称恰巧进来用餐,只知道发生斗殴事件,其它完全不知,通过警员的盘查走出门口时,他拍了下被餐厅经理缠着商讨赔偿问题的林正胜。
「我和香织先走了,我不想跟这件有任何牵扯,也不想居功。破了这宗蓄意杀人及焚尸案件,你肯定可以升官,这就算是我送你的生日礼物好了。」
「这……」
智也抢先打断林正胜,在他耳边特别叮嘱。「记得,千万不要透露出我的行踪。」他还想再过一阵悠闲自在的日子。
说完,智也不管林正胜的表情有多为难,拉着香织脚底抹油似地溜了。
「等一下……」
林正胜还没跨出脚步,就又被餐厅经理抓住。
「喂!你别想跑!餐厅的损失你说你会负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