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瓜小妹 第6章
旅行团出发的那一天,萧唯青开车送四个长辈到机场去搭飞机,天空开始下起了霏霏细雨,等到他们搭上飞机了,萧唯青从机场返家的路上,雨势有逐渐变大的趋势。
萧唯青打开车上的收音机,听到气象报导说明天会有轻台过境,至于会不会转变成强台,今晚是关键。
一听到这个消息,萧唯青马上想到项安安的民生问题,他将方向盘转了个方向,驶到大卖场去。
半个小时过后,当萧唯青走出大卖场时,手上已经多了一大袋的东西,有零食、冷冻食品、饮料和一些他平常拿手料理所需的食材。
因为两家父母出游的关系,这五天咖啡店和烘焙坊都歇业休息,再加上又有台风过境,极有可能附近的店家也会关门休息,于是萧唯青打算负责项安安的膳食,否则,以她的个性与厨艺,应该只有吃泡面的分。
回家后,萧唯青先将咖啡店的门窗都检查一遍,该钉的、该贴的全都防范妥当后,他才撑着伞,拎起那一袋食物往烘焙坊走去。
萧唯青按了电铃,听到屋内响起脚步声,然后门开了,项安安穿了一身轻便的白色短T恤和蓝色牛仔短裤,长发扎成俏丽的马尾,手上则拿着一捆胶带。
四目交接,项安安想起前几天两人在门口差点亲吻的画面,表情有些别扭,气氛也变得有点儿尴尬。
项安安黑白分明的眼睛溜转着,看向萧唯青的身后、看向地上,就是不太好意思把视线停留在萧唯青脸上。
她假装很自然的模样,扯着脸皮率先陪笑。“其实你不必刻意过来陪我,是我妈太大惊小怪了,我一个人没问题的。”
看到项安安明明紧张却又装作没事的笑容,萧唯青也学她装作没事地耸耸肩,笑说:“我要是不过来,如何亲眼见识到你是怎么把房子给拆了?到时候项伯母要是问起我,至少我还能当个见证者,亲口转述给她听。”
“喂!”她鼓颊,瞪他。“你怎么跟我爸妈一个鼻孔出气?”
瞧见她率真的反应,萧唯青这才安心了。他喜欢看她生气勃勃的样子,而不是像刚才那样,紧绷、扭捏。
他伸出手指头,笑着轻戳项安安鼓起的脸颊,然后侧身越过她,迳自往屋内走去。
“萧唯青!”项安安慌乱地关了门,急忙跟在他身后重申:“我说过了,你不用陪……”
萧唯青没理她,走往厨房,边把食材冰进冰箱、边截断她的话,问:“吃过早餐了没?”
“还没。”
萧唯青从另一个小纸袋里取出两杯咖啡还有两份汉堡,放到餐桌上,然后拉开椅子坐了下来,没有要离开的打算。
“咖啡是我自己煮的,汉堡是在路上买的,先过来吃吧,吃饱后我再帮你。”
“帮我什么?”
萧唯青指着她手里的胶带。“你要贴窗户对吧?我可以帮你。”
项安安妥协了,一方面是她真的饿了,另一方面是她确实需要萧唯青帮忙。
项安安坐下来和萧唯青一起吃早餐,但因为萧唯青的眼神一直停留在她脸上,害她没来由地直发热,那热切的目光害她觉得自己是赤果果的,搞得她只敢害羞地看着眼前的汉堡。
萧唯青将她害羞的表情全看在眼底,不急着把眼睛从她绯红的脸蛋上移开。原来只是这样无语地看着心里喜欢的人因为他而脸红,都是一种幸福啊!
由于气氛太微妙了,于是项安安试着说一些最近刚从网路上看到的冷笑话。
“我最近看到一个笑话,超搞笑的,说给你听。有一只刚满一个月的小蚯蚓,每次看到哥哥、姐姐表演切断再生的特异功能时,都非常羡慕崇拜,一心想要学会哥哥、姐姐这种神奇的再生能力,它的爸妈总是安慰它说,你还太小了,等你长大之后,不用学自然就会了……”
项安安边说边观察萧唯青的反应,他一手慵懒地撑着下巴,另一手则握着咖啡杯,很专心地在倾听她说故事,很好。
一切如同以往那般,气氛很和谐,而且因为他的态度慵懒了,所以迎视他的目光时,她也不再觉得那么害羞、难为情。
项安安觉得安心了,笑着继续说:“可是小蚯蚓真的忍不住了,它实在无法忍耐到长大的那一天,所以它趁着家人都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拿刀子来自砍,结果它因为没有再生成功,就死翘翘了!猜猜看,为什么?”
萧唯青的嘴角含着一抹轻笑,看着项安安眉飞色舞地等着听他说出答案的模样,他摇了摇头,不想猜,反正答案一定不会是他这种正常思考模式的人所想得到的,再说,要是真让他胡猜给猜中了的话,她反而会很呕。
“嘿嘿……”她还没宣布答案,自己却先笑场了。“因为小蚯蚓不是上下横切,而是左右对切!哈……哈……好蠢、好好笑喔!”说完,自己笑得不亦乐乎,双手还夸张地在桌面上猛拍着。
反观萧唯青,仍旧是一派悠闲自在,表面上不为所动,压根儿没被她的冷笑话给逗笑,但是身体里却隐隐激动起来,他着迷地看着她的灿烂笑靥。
项安安的笑容骤止,一脸尴尬地看着毫不捧场大笑的萧唯青,呐呐地问:“不好笑喔?”
萧唯青撇唇,点点头,他其实觉得项安安的表情比小蚯蚓好笑多了。
“没关系,再一个!”项安安不服输。
萧唯青挑眉。“还有?”
“这是一个有点辅导级的脑筋急转弯猜谜,猜猜看,水饺是公的?还是母的?”
萧唯青纳闷,百思不解,水饺就是水饺,哪还有分公的、母的?
“猜不到吧?”项安安得意了,笑得贼兮兮的。“要不要我告诉你答案?”
萧唯青还没说要或不要,项安安便耐不住性子,自己急急地宣布。“答案是公的!”
“为什么?”
“因为水饺有‘包皮’啊!哈哈哈……真的超好笑的!”项安安自说自笑,好不开心。
萧唯青则是觉得一股冷风窜过脚底,真的是有够冷、有够白痴的笑话。
萧唯青扯动嘴角,勉强回应她的冷笑话,接着训告她。“你是女孩子家,别说这么限制级的冷笑话,会被人家笑的。”
想不到项安安却义正辞严地反驳道:“笑话本来就是要让人家笑的啊!”
他警告性地扫了她一眼,但其实心里并不是真的气她,他只是很自私,不想要让外人看见项安安笑得灿烂的模样。
萧唯青起身,将餐桌上的东西收拾干净,项安安见状,拿着自己尚未喝完的咖啡,跟在他后头问:“哪一个比较好笑?”
“你。”他想都不想就回答。
“我?为什么?”关她什么事啊?她是在问哪一个笑话比较好笑耶!
“你忘了,水饺不止有‘包皮’,还有‘包肉’、‘包高丽菜’、‘包韭菜’的,那它们又要如何分辨公、母?也只有你才会被这种冷笑话逗得开心。”
项安安无力了,嘴角垮下,原来她这么不适合说冷笑话,还以为自己唱作俱佳咧!说到底,还不都要怪萧唯青,要不是他一直用深情眷恋的眼神看她,看得她口干舌燥,她又何必这样卖笑炒热气氛?
看见项安安失望的表情,萧唯青心软,很配合地改口说:“好吧,真要选的话,小蚯蚓比较好笑。”说完,他很捧场地哈哈笑着。
“真的?!”项安安声音高亢、眼睛一亮。“我也这么觉得耶!你知道吗,小蚯蚓还有续集喔!有一次它上数学课时,看到蜈蚣用很多只脚来算数学习题,心里很羡慕,因此就突发奇想,幻想着如果有很多个自己不就可以算数了?于是,它把自己切成十几段……”
“等等!”他截断她的故事。“小蚯蚓不是在左右对切之后就死了吗?”
“唉唷……”她挥手,一副他不懂的模样。“那这次的主角是它的弟弟,叫做小小蚯蚓啦!发挥一点想像力,OK?”
还OK咧!好吧,反正台风天闲着也是闲着,萧唯青干脆双手交叉环胸,静静地听她耍白痴,说着无聊的冷笑话。这一次他很配合,只要项安安笑,他就跟着笑。
于是,托台风天和小蚯蚓以及小小蚯蚓的福,他们度过了一个气氛很愉悦的早餐时光。
早餐过后,他们开始分工合作,萧唯青去项楼检查所有的门窗,项安安在一楼店面将窗户全贴上胶带。当萧唯青检查完下楼时,正好看见项安安背对着他,踮高脚尖,努力想把胶带贴在最大的那一面落地窗上。
“让我来。”萧唯青走了过去,从她身后接过那一捆胶带,顺便将她困在他胸前与落地窗中间。萧唯青宽厚的胸膛抵住项安安的背,这让她倏地背脊僵硬,愣在原地,不敢轻举妄动,双手平贴着落地窗的玻璃,呼吸紊乱不已。
她的心跳声和萧唯青的心跳声交叠在一起,怦怦怦……
不行!两人的身体贴靠得太近了,她很紧张,甚至觉得心脏都快要蹦出喉头了。
尤其当萧唯青伸高手臂去贴胶带时,他的胸膛磨蹭着她的背,他热热的呼息吹抚在她的耳畔项安安的耳根不争气地发红、身体不由自主地发烫,她屏着息,不敢大口喘气,感觉自己几乎快要融化掉似的。
萧唯青察觉到被他困在胸前的这个小女人似乎浑身僵硬着,而且她的身体好烫、脸颊好红,他无声笑着,欣喜她因为他的靠近而娇羞。
萧唯青又想起了前些天差点就完成的吻,他不禁心猿意马地想着,如果在这时候收紧双臂,把她牢牢地拥入怀中亲吻的话,那滋味该有多美好……
“唯青?”项安安的叫声唤回萧唯青飘荡的心神。
“嗯?”
“你贴好了吧?”她明明看见萧唯青已经贴好窗户了,为什么还一直将她困在窗户前?害她进退两难。
“贴好了。”萧唯青收好胶带,低下头,带着玩味的眼神欣赏项安安局促无措的模样。
萧唯青不急着退开,不急着还给她自由的空间。
“胶带给我,我拿去放好。”她缩着身子,在他身前小声说着。
“喏!”他的手越过她的肩膀,把胶带还给她。
“唯青……”
“什么?”他贪婪地嗅闻着她的发香,她扎起来的马尾微微晃动着,搔痒着他的鼻间,也搔乱了他的心神。
“你不退开,我要怎么去放胶带?”
“好。”他往后退,但是身体仿佛有着自己的意识,仅仅退了十公分而已,依然把她牵制在他胸前,怎么样也舍不得让她离开。
“萧、唯、青!”项安安觉得他在刁难她,没好气地喊着。“这样我要怎么离开?”
边说边恼怒地转身要瞪他,而萧唯青正好低头,项安安的唇瓣就这么不偏不倚地刷过萧唯青的唇。
项安安先是惊愕地倒抽一口气,然后瞪大了眼,连忙开口要道歉。“对不……”她道歉的话还没说完,唇瓣便被吻了去。
萧唯青可没打算让这个突发的意外就这么结束,他轻轻吻住项安安,怕吓着她,动作轻柔细致,像是在品尝极美味的草莓蛋糕,又像是在试探似的,轻舌忝慢吮着。
项安安僵住,整个人瞬间石化,屏着气,好紧张,不敢回应他的吻,愣愣地任他吻着。
她心跳加速,思绪严重打结,他吻她的方式好温柔,让她醺然欲醉,她不讨厌他的吻,但是……却也不知道该不该回应?
察觉她的迟疑,萧唯青的手往下,想要藉由握住她的手给她信心。
但是当他牵住项安安的手时,却惊觉她的手心全是汗。
“安安?”萧唯青的唇挪开,以为是自己的冒犯让她害怕,担心地喊她。“你的手心在冒汗。”他捧着她的手,用自己的手替她抹去汗。
“我……”项安安急着挣开他的牵握,很困窘地回避他的视线,把手藏到背后。好糗!原来她紧张到连手心都冒汗了。
怪了,这并非她的初吻,但她却青涩到不知该如何反应,以前她从来不知道原来只是一个轻轻的细吻就可以让她慌乱无措,是因为……对象的关系吗?
萧唯青看着项安安慌张的反应,以及她急着把手藏到背后的动作,误会了,以为她是因为排斥他的碰触。
还是太急躁了吗?细心地守候、垦丁之行,都没有办法让她从情伤中走出来,接受他的追求吗?
萧唯青有点颓然,他摇头苦笑着,为自己的唐突道歉。“对不起,吓到你了。”
“呃?”项安安红红的脸蛋上布满迷惑,不懂他为何突然道歉?正要追问时,萧唯青的手机铃声响起。
“喂……仓库屋顶漏水?现在?好,我知道了。”
讲完电话后,萧唯青对项安安交代道:“安安,你待在家里别乱跑,公司仓库的屋顶在漏水,我必须赶去仓库一趟,帮忙搬货,否则到了晚上如果雨势更大,那些寝具会全毁。”
“喔。”她点头,很想追问他刚才为何道歉?
可惜萧唯青没给她机会,拿起钥匙和雨伞,转身出门去了。
上了车之后,萧唯青仰头靠在椅背上,吁了口气,心里居然感谢起同事突然打来的电话,至少,他可以不必面对吻了安安之后,却看着她防各退缩的表情……
项安安呆若木鸡地望着那扇被萧唯青打开又关上的大门,心里五味杂陈,她说不上来这感觉是什么?有种像是从棉柔的弹簧床上突然摔落地面的感觉。
为什么吻了她却又道歉呢?是后悔一时冲动吗?萧唯青的反应让她的胸口有点儿微疼,心情更像是被乌云罩项似的,沉甸甸的。
她看着被胶带贴成一个大叉叉的落地窗,窗外滂沱大雨放肆地落下,项安安觉得她的心里也开始下起了大雨,阴暗难受……
屋外狂烈的雨势一直落到晚上都没有停过,才不过半天的时间就已经由轻台转变成强台,强烈的风势不断吹刮着,从窗户看出去,有不少路树已经被连根拔起了。
项安安刚洗完澡,随意套了一件长到大腿的棉质长T恤当睡衣,下半身则是穿了一件短热裤。
她晚餐没吃,肚子饿得很,冰箱里虽然有萧唯青买来的食材,但是她不会煮,只好勉强窝在二楼客厅的沙发上,边吃零食边看电视的气象报导,慰藉一下饥肠辘辘的肚子。
看到一半,突然听见‘喷兹”一声,然后电视画面消失,屋内也陷入一片黑暗,紧接着,又听见“砰”的一声巨晌。
“啊……”项安安被吓到,尖叫了一声。
她听出这声音是从楼下的店面传来的,于是拿着手电筒紧张地下楼去。
当项安安看到一楼的惨状之后——
“喔……有没有这么倒楣啊?”她傻住。
她实在有点儿欲哭无泪,屋外的大树被台风吹得倒下了,树干不偏不倚地直接砸向那片落地窗,还好落地窗因为贴了胶带,玻璃虽然破了,但是却没有碎落满地。
项安安无助地站在黑暗中,很没辙地望着那一片混乱,心里头马上自动浮现出一抹人影——萧唯青。
叫他来帮忙吧!在这么无助的时刻,她不由自主地想要去依赖他。
但是想到早上他吻过她之后的诡异反应,她又突然有点怯步,而且也怕他还在忙公司的事,因此不敢打扰他。
项安安决定自己动手,她从抽屉里找出蜡烛,将蜡烛点在摆放收银机的柜台台面上,然后找来一根绳子绑住手电筒,将绳子挂在脖子上,戴上两层橡胶手套,很认命地去后院拿来扫把畚箕,又找来一个大纸箱,打算把一些碎落在地上的窗户玻璃打包装进纸箱里。
“呜……痛死我了……”衰到爆!右脚的小腿不小心被玻璃碎片割伤,项安安直觉地伸手去捂着,模到了湿黏的血液。
因为没有人帮助,项安安只能很哀怨,一跛一跛地走去拿医药箱,并且很笨拙地替自己的小腿上药。伤口有点长,但是所幸割得不是很深,她敷上纱布,然后用纸胶贴了一个歪七扭八的大叉叉。
忙完碎掉的玻璃和小腿受伤的事之后,项安安怕小偷乘机从破掉的窗户进来,所以她爬上二楼,到房间抓了一床棉被,打算窝在收银机的柜台底下当守门员,以防窃贼上门。
从床上扯下棉被时,项安安看见放在床头柜的手机,犹豫了两秒后,她还是忍不住走过去拿起手机,决定打给萧唯青,让他过来陪她。可是,才刚掀开手机盖,项安安就露出苦瓜脸。
手机没电!是嫌她还不够惨吗?居然连手机也要跟她过不去。
打电话吧!项安安拿起室内电话拨去咖啡店,响了七、八声,没人接听,她又拨了萧唯青的手机,不知道是不是他仍在忙,手机也没接通。
项安安这下子真的认命了,她将棉被抱到收银机的柜台底下后,又抓了一支老爸的高尔夫球杆、一把雨伞、一个灭火器以及水果刀当防身的武器,然后才戒慎恐惧地裹着棉被,抱住膝盖蜷曲着,望着那片破掉的落地窗,看向外头不断落下豆大雨滴的夜空……
屋外咻咻刮过的风声听起来很恐怖,很有鬼哭神号的气势,那淅沥的风雨声盖住了其他的声响,所以项安安并没听见门口传来的奇怪声音,直到她察觉到外头有一抹黑影飘过的时候,当场吓得以双手捂住嘴巴,以免自己尖叫出声。她双眼瞪大地看着窗外,心脏差点麻痹停止。
脑筋当机了两秒之后,项安安回神,赶紧关掉手电筒,吹熄蜡烛。
四周因此变得更加暗黑,项安安屏住气息,冷汗涔涔地观察那抹黑影的动静。
那抹黑影在破掉的落地窗前踌躇了一会儿,然后长脚一伸,跨了进来。
项安安听见对方好像说了什么,但是风雨声太大,再加上屋外刚好雷声大作,她压根儿听不清楚。
项安安的心脏很无力,暗暗祈祷着那个人不要携带什么致命的武器,不要被对方发现她的存在,当然了,最好是她能趁其不各的时候拿高尔夫球杆海K对方的头!她双手紧紧地拽着高尔夫球杆,手心冒汗,心里头不止一千遍地呼喊萧唯青的名字。
终于,那黑影模索着走到靠近收银机柜台的地方,项安安心跳如擂鼓,双手抖得厉害,深吸一口气,她高举起高尔夫球杆,往黑影击出!
“啊……”一声惨叫响起,不过不是那抹黑影发出的,而是从项安安的嘴里发出。
毁了!高高举起的高尔夫球杆在半空中被对方拦截住,不肯放手。
项安安吓得腿发软,尖叫又尖叫,一声高过一声。
甭玩了,武器在对方手中,怎么看她都是处于弱势,犹如瓮中之鳖。她好慌,眼泪飙出,满脑子想的都是萧唯青,乞求他能出现来救她。
她哭着倒退,模到了方才各在一旁的雨伞,一线生机涌现,她抓起雨伞,直接攻往对方下盘的要害处!
“噢!”一记闷哼响起。
太好了!项安安眼睛一亮。击中了吗?好!继续猛烈攻击!
“安安!项、安、安!”对方嘶声吼出她的名字。
呃?项安安微愣,但手里的动作却已来不及停止了。
接着——
“啊一一救命啊!”
雨伞倏地被抢走,然后项安安整个人被对方举高抱起,像是扛麻布袋似的扛在肩上。
她顿时头下脚上,还被一双大掌牢牢按住,她只好猛踢双脚,结果双脚也被困住。
“喂!别踢了,你跟我的仇恨有那么深吗?出手那么狠绝。”
歹徒开口说话了,这声音……好耳熟。
“萧唯青?是你?”她打开挂在脖子上的手电筒,将光源往上照,并且扭头察看。
“要不呢?”
项安安顿觉一阵委屈,还以为萧唯青今晚不会来陪她了,谁知道人是出现了,但是却也把她吓得半死。
“放我下来!”她好害怕,这样人吓人是会吓出人命的。
“不放,要是放了你又会发疯乱打人。”
事实上是,抱着她绵柔的身子好舒服、好亲密,他舍不得放开。她似乎已经沐浴过了,身上有淡淡的沐浴精香味,而他的手模到了她细女敕柔滑的大腿肌肤,害他心情很澎湃、身体很躁热。
“我发疯乱打人?”项安安的语气很冤枉,双手抡拳,发泄地猛捶他的背。“拜托!怎么不说是你先吓我?你闷不吭声地溜进来,我以为你是闯空门的小偷、是杀人不眨眼的歹徒、是做尽污秽事的犯,我当然要自保啊!”
萧唯青澄清道:“我没有闷不吭声,我忙完公司的事就赶回来了,在路口那边发现这一带停电了后,我马上CALL你,但是你手机没开,我又打你家里的电话,却打不通,可能是话筒没挂好,我只好直接过来敲门,但你没来应门,后来我看见落地窗破了,很担心你的安危,只好爬窗进来。”
“那你进来后可以喊我啊!”她的声音听起来快要哭了。“害我以为是坏人……以为再也……”以为会被歹徒杀人灭口,然后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想到刚才的悚惕恐惧,项安安一阵心酸自怜,瘪着嘴,想哭了。
“我喊了。”她哽咽的语气让萧唯青心软,他将她放下来,点燃蜡烛,让她坐到椅子上,柔声解释。“但是你当时可能是吓坏了,又加上风雨声太大,所以压根儿没听见我喊你。”
项安安委屈地说:“我是吓坏了没错,因为我又饿又怕,一个人很恐惧……”才说着呢,悬眶的眼泪就真的摔下来了。
萧唯青看了,超心疼的,立刻开口道:“对不起!”
项安安眨眨眼,表情微愣地看着他问:“为什么要说对不起?”这个疑问她从早上就一直搁在心上了。
“我想我吓着你了,我指的不光是刚才,还有早上的事,我……我早上有点怪怪的,不该那么唐突地吻你,我想你应该还没准备好接受我,瞧我急得,把你吓得慌乱无措、手心直冒汗……你别理我的情绪,是我太躁进了,我应该等你的,等你敞开心房。”
项安安听懂了,嘴角绽出一个感动的笑容,就着蜡烛忽明忽灭的烛火看着萧唯青认真解释的模样,心里被猛烈涌起的情潮撞击着。
原来他是因为太过在乎她,以至于误会了她的情绪反应;原来他不是一时冲动地吻了之后才后悔地道歉,他之所以道歉,是因为体贴她。
“我……那个……其实你不用……”项安安羞怯地低头,吞吞吐吐的,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其实她并不讨厌他的吻,他不需要为了这样而道歉。
“咕噜……”话还没说完,项安安的肚子倒是先叫了。
萧唯青听见了,笑看着项安安,项安安则是糗到脸爆红。
“看来你真的饿坏了。想要吃什么?”他的声音好温柔、好宠溺。
项安安觉得好丢脸,嘟着唇看他,怪自己的肚子怎么会在这种时候发出这样杀风景的声音。
“想不到要吃什么吗?还是饿过头了,不想吃?”他又问。
“谁说不吃的?”项安安开始点餐。“我想要炒饭。”
“咳……炒、炒饭?”萧唯青被口水呛到,他的思想偏了,脑海里自动出现有关“炒饭”的旖旎画面。
“上次一起去港式餐馆吃饭时,他们家的广州炒饭超好吃的,冰箱里刚好有昨天剩下的白饭。你会炒吧?”
“我当然会做……不是,我是说,我当然会炒饭。”毁了,对她的感情压抑了太久,他脑子有点混乱,差点说成“我当然会”。
“真的?那我来帮你。”
思绪混乱,他幻想着她所谓的“帮”,胸腔顿时紧绷,他舌忝了舌忝唇,声音嘶哑地喃喃自语着。“是啊,炒饭这件事确实是需要两个人才能炒得起来……”
“什么?”项安安听不懂。
“没事!我是说,你别愈帮愈忙,把厨房给烧了。”
“呵呵呵……”项安安被他逗笑,心情变得愉快起来。“不会啦!我只负责帮你拿手电筒,而且我会远离炉火一公尺以上,安啦!”
萧唯青睨看着她。
安啦?才怪!
他一点都不安,尤其是胸口的位置,整个不安分到了极点,那儿不断传出一个讯息——
好想诱拐她一起炒饭!
唉……好煎熬、好痛苦!他真的很傻,明知那种只能看不能碰的苦有多难熬,偏偏就是撇不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