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娇小神医 第七章
十天后
芍仪宫。
楚非边帮皇后娘娘把脉,边听她说着。「楚大夫,你可还记得前些日子本宫想撮合玉宁公主和公孙大人之事?」
楚非一愣,心里讶异着皇后怎么会突然提起此事。
「微臣记得。」她掩饰情绪,假装回答得很平静。
「前些日子本宫上皇太后那边去,听见皇太后提说,她要请皇上把玉宁公主赐婚给御史大人,本宫这才发现自己这个月下老人当不成了。」
楚非心喜,一方面是因为有情人终成眷属,另一方面则是因为这下子皇后就不会想再撮合玉宁公主和公孙凛了。
她诚恳地说道:「玉宁公主与御史大人确实是郎才女貌,皇太后配得极相衬。」
「是啊!」皇后懊恼地叹了口气。「奇怪!本宫当初怎么没有留意到御史大人呢?他和玉宁公主确实是很登对相配。」
「娘娘您别恼了,现在您只管顾好身子才是,玉宁公主和御史大人成亲是喜事,你怀有龙胎更是喜事,皇朝里双喜临门是大大的好事哩!娘娘怎么还叹气呢?」
皇后闻言,朝楚非笑了笑。「你说的是。」
楚非替皇后把完脉后,站在皇后的身旁,恭敬地替皇后添了碗热腾腾的粥,体贴地问道:「娘娘今天的胃口可好?」
「还是一样,直想作呕。」皇后带着满足的笑靥模上尚未隆起的腰月复。「这孩子真是的,才这么丁点儿大就会折腾人了,弄得本宫真不舒服。」
「娘娘,这是怀胎初期会有的自然反应,这表示小太子将来一定很强壮好动。」楚非边安抚皇后,边细心地用扇子替她把粥给掮凉。
听他这么一说,皇后娘娘开心地掩嘴轻笑,只要太子出世,她在皇上面前的地位便不会有所动摇了。
「娘娘,粥凉了,您多少吃一点,这是微臣吩咐御膳房特别熬的鲈鱼粥喔,对您肚里的小太子很有益处的。」楚非讨好地端上那碗粥。
「楚大夫,你说,你对本宫这么尽心尽力,本宫该怎么赏赐你呢?」
机会来了,她等的就是这一刻!
「娘娘,这是微臣本分内该做的事,照理说不敢要求赏赐,但是微臣实在有一事相求,斗胆请娘娘为微臣作主。」楚非跪了下来。
「哦?说来听听。」
「娘娘,微臣想请求提早离宫。」她想离开皇宫,去做她一直以来想做的事。
「你要离宫?那本宫该怎么办?」这些日子以来,皇后已经习惯了楚非的照顾方式了。
「请娘娘放心,即使微臣不在了,也会把调理娘娘凤体的药方留下来给御药坊。」
皇后看了楚非一眼。「楚大夫,你若是不习惯宫里的生活,或是不习惯寄居在公孙大人的府里,本宫大可以请皇上在皇宫旁赏赐你一座府邸,你可以将家中老小全接来定居,不需要为此离宫的。」
「娘娘,微臣想离宫并不是因为这些原因,其实……微臣是想去温州。」
「温州?」皇后满脸诧异。「你上那儿去做什么?本宫听皇上说,温州正在闹水患,也因为这缘故,导致那儿的居民百病丛生。」
「就因为百病丛生,所以更需要微臣尽一点棉薄之力。」一直以来她就很清楚,自己所专精的不只是妇道人家的疾患而已,她绝对能造福更多为疾病所苦的人。
温州是一个需要大夫救助的地方,也是一个可以让她一展长才的地方,虽然有点危险,但是也比待在京城里好。在这儿,她若是一个不小心,露出女扮男装的破绽,毁的可不单单只是她的一条小命而已,甚至还有可能累及到家人还有公孙凛一起送命。
楚非思前算后,衡量着留在京城与去温州之间的利害关系,为了这件事,她的心里挣扎难熬,已经好几个夜里辗转难眠了。
她想留下来守着他,但是又怕自己会害到他;想洒月兑地和他道别,但是又怕分离的痛苦太难熬。
这些天楚非就这样反反覆覆地拿不定主意,直到她听说七天后,那些被点名指派的御医和疏洪人员即将启程,她才不得不把心一横,瞒着公孙凛做了决定。
「本宫不答应,这事让皇上派别的御医前去就行了。」皇后心想,她曾听皇上说过温州那儿的疾病蔓延得很快,她看重楚非是个人才,又对她如此尽忠,不忍心让他去冒险。
「娘娘,微臣拜托您了。恳求娘娘成全,帮微臣向皇上提起。」
「倘若皇上不应允呢?」
「娘娘,你现在怀有龙胎,母凭子贵,只要你开口,皇上一定会应允你的。」
「这……」皇后思索了一下。「如果那真是你所期望的,本宫便试试吧!但是本宫可不保证皇上会首肯。」
听到皇后的承诺,楚非的心中踏实了不少,她知道自己去温州义诊的计划就快要实现了。
只是,她要怎么对公孙凛开这个口呢?他恐怕会气到掐了她吧?
而分离的苦又会有多难熬呢?没有他在身边的日子,她撑得住吗?
光只是想到两人分开的那一刻,她就心痛得想落泪。
*********
楚非无奈地看着坐在饭桌对面,一脸森冷孤绝、紧绷不语的公孙凛,心情沮丧地沈到了谷底。
公孙凛还在生她的气吗?
真是的!没想到他拗起来也是这么令人头痛!
她明白公孙凛是因为气她的一意孤行而故意来个不理不睬。
当那天皇上的派令件送来时,她第一次感觉到公孙凛的肃杀之气,他的怒眸一敛,像是发出慑人烈焰似地瞪着她,吓得她真想直接消失算了,免得被他的怒火给烧得遍体鳞伤。
她还记得当公孙凛知道她私下请托皇后说服皇上派她去温州的事情后,狂怒咆哮道:「我不接受你的道别!」
自那之后,他虽然还是对她照顾有加,但是却刻意回避她,完全不跟她说话,摆明了不让她有告别的机会。也就是说,只要她一天不道别,她就一天不准离开。
已经是第五天了耶!
打从楚非住进公孙府后,这还是第一次这么久没和公孙凛讲到话,她觉得好无助,却又一筹莫展。
再过两日她便要启程前往温州了,她不想带着遗憾与误解离去,所以她必须主动开口化解僵局。
「公孙凛,我……」
才一开口,公孙凛便霍地起身,打断了她欲说出口的话,并问道:「吃饱了?」
「嗯……」这么冰冷的氛围,吃得饱才怪。
「那就撤下吧!」公孙凛对下人交代了一声,便转身往书房走去。
楚非垂头丧气地跟到了书房外,望着紧闭的门,她原本想敲门的手停在半空中僵着,就算开了门,进去见着了他,又该怎么跟他说呢?她不知道该怎么乎息公孙凛的怒火,而且,这一开口,说的肯定是关于道别的话……
楚非觉得自己像是站在分岔的歧路上,感觉既茫然又无助,不管是往哪一条路走,都有未知的风险,但是她却不能停留,也无法后退。
楚非叹了口气,收回欲敲门的手,郁郁寡欢地转头离去。
回到客房后,她愁容快快地开始收拾要去温州的包袱,当她打开木头柜子时,那件公孙凛送她的衣裳便映入眼帘,楚非伸手触模着那柔细的布料,想像着公孙凛在替她挑选布疋时的心情,想着想着,眼泪再也不受控制地簌簌流下。
哭了许久之后,楚非深吸了一口气,黑白分明的眸子里闪着两簇坚毅的火光,她决定了,无论如何,她今晚都要向公孙凛道别,她才不要像这样不说一句地就分开。
她还有好多话想对他说……
*********
皓月当空,过了子夜后,寒露重了些,楚非拉紧了围裹着身子的连帽长披风。
今晚她刻意换上公孙凛送给她的衣服,偷偷地恢复了女儿身,并且外罩披风,好遮掩住身上不同于以往的装扮。
这身打扮其实早该让公孙凛瞧瞧了,只是每次她要换装时,他都执意要在一旁待着,结果……就跟第一次一样,衣服是月兑了,但是还没机会换上女装,两人就厮磨到床上去了。
她知道公孙凛很想看她恢复女装的模样,而她也很期待在他面前展现这一面,她多想特意打扮,想让他觉得惊艳、想听到他的赞美、想在他眼里看到激赏。
但是多可惜,她自小扮男装,女孩子那一套精心打扮的功夫她学不来,所以她未施脂粉,仅在耳侧梳了一个小发髻,然后簪上公孙凛为她挑选的发饰。
稍早前打扮完之后,楚非特意多看了铜镜里的自己几眼,红润的脸颊、清灵闪亮的眸子、柔美的姿态,连她都觉得自己很美、很不一样。
是因为爱上公孙凛的关系吧?因为爱他,所以她变得更美、更坚定、更勇敢。
她左顾右盼了一下,还好这时辰里,负责护卫的人多半都是候在前厅的大门外,这使得她没被人发现。
她来到公孙凛的房门口,里头阕暗,显示已经熄了灯。楚非犹豫了半晌,最后还是举起手来,正要敲门之际,便听见里头传来公孙凛的声音。
「谁?」
「是我,你睡了吗?」
「还没。」他已经连续好几天夜不成眠了,而这一切全是拜外头那个人所害。
「公孙凛,我……」楚非猛力吸了一口冷空气,强自镇定。「我可以进去吗?」
屋内好半晌都没有任何回应,楚非猜不透公孙凛是要拒绝还是要应允,心一急,索性耍赖起来。
「拜托啦!外头好冷喔!」
回应她的依旧是一片沈寂,但是隐约中,楚非似乎听见了一声叹息,她知道这代表公孙凛快要软化了,于是再加把劲。
「好冷喔!这夜露也太冻人了吧!冷得教人直打哆嗦哩!」公孙凛吃软不吃硬,苦情攻势对他绝对有效。
蓦地,屋内的烛光亮起,同时传来公孙凛的声音。「进来吧!门没闩上。」
一朵胜利的灿笑在楚非颊畔漾开,她正要推门而入时,脑海里忽地闪过一个念头,已经跨出去的脚步便硬生生地缩了回来,踟蹰不前。
「怎么?不怕挨冻了吗?」虽然隔着门扉,他还是能很清楚地洞悉她的举动。
「那个……公孙凛,可以劳烦你先灭了烛火吗?」第一次在他面前扮回女装耶!说不紧张是骗人的。
「楚非,你是多长了一只胳臂不成,不然,有什么是不能让我瞧见的?」
「公孙凛,劳烦你了。」她语气坚定地要求。「要不,我还是回房算了。」
「好!」公孙凛应声的同时,屋内的火光尽灭。「我倒想知道你在搞什么把戏?」
原来欲擒故纵这招这么好用啊!楚非窃笑着。
楚非推开门,跨过门槛,她驻足了半晌,等到眼睛适应了屋内的黑暗后,才隐约看到公孙凛的身影坐在床沿。她莲步轻移走向他,然后在相隔一步之距停了下来。
「公孙凛,你还在气我吗?」她嗫嚅地问着,深怕还在气头上的公孙凛会乘机跟她算帐。
公孙凛是练武之人,即便是身处黑暗中仍然拥有五成的眼力,他看得出楚非今晚有点不一样,但是因为她围裹着长及地面的披风,只露出脸蛋来,这还真是令他猜不透究竟是哪里不一样。
「过来!」他朝她伸出手。
楚非才刚将手交到公孙凛的大掌中,一股力道便顺着他的手猛一牵拉,待她回神时,已经被公孙凛搂抱在怀里了。
「公孙凛?」楚非惊呼,抬起头来,在黑暗中对上公孙凛那探究的眸子。他们两人此时的距离极近,近到公孙凛温热的气息都吹拂过她颊上。
公孙凛趁她短暂失神时,倾身落吻,以烫热的唇舌封吮住她的红唇,这个吻来得又快又急,他贪婪狂野地吻着她甜如蜜的唇,甚至还带着点惩罚的意味,彷佛非要将她逼上最炽热的顶端似的。
就在楚非温柔地闭目承接他所施予的热情时,公孙凛的一只手伸到她领口,轻巧一抽,拉开了披风的系绳,然后他放开她,取出火摺子点燃床旁茶几上的烛火,下一瞬间,室内顿时光明,将楚非的模样完整地呈现无遗。
公孙凛在瞧见楚非的女装扮相时,忽地心荡神驰,他知道她若是扮回女装绝对是婵娟韶颜之姿,但是想像归想像,如今亲眼目睹才明白原来楚非的美是美在清艳飘忽,这样自成一格的清新风韵居然让人有种想为她抛下一切的冲动!接着他再看到她那双未退的迷蒙眼眸,以及被他吻得红肿的樱唇,不由得醺然了起来……
「你是打算看多久呢?」楚非羞怯地眨了眨眼,笑着提醒他。
「是该好好看一看了,看看到底是什么样大胆的女子,居然敢胡乱闯进我的生活里,搅乱一池春水,然后又突然想一走了之。」他瞪视着她。表面上虽是说着埋怨责怪的话,但双手却紧紧圈抱着楚非柔软的身子,仿佛想将她揉人体内似的。
「唉唷!你这是在怨我了?别生我的气了,我可是生平第一次在男人面前穿女装,扮回女儿身哩!」她俏皮地嘟起了唇。既然要着女装,她当然不会吝惜展现出她娇嗔的一面。
公孙凛一低头,趁着她嘟唇时轻啄了一下,然后他的唇游移到她耳窝,吐气轻喃。「很美!但是记住,不准在别的男人面前这样装扮,懂吗?」
他很霸道的,楚非的美他只想自私地收藏。
敏感的耳朵被这么吐着气,楚非酥麻地直往公孙凛的怀里头缩,她边蹭边笑道:「好啊!我答应你,不过也请你答应我,接受我的道别,别再为了这件事发怒。」
公孙凛忽地咬牙沈声道:「你这是在跟我谈条件?」
「我不敢。」一见他不悦,她很识时务地赶紧勾抱住他的脖子讨好他。「我只是希望能无后顾之忧地去帮助受疾患所苦的百姓。」
「好个无后顾之忧!」
「不单单只是因为这样,我不可能一直待在皇宫里女扮男装地来掩人耳目,留在这皇宫里恐怕会徒增是非。你不也说了,我这人做事太鲁莽,害你时常提心吊胆,深怕哪一天泄漏了身分……其实我比你更害怕,担心你被我连累,要离开你的身边我是干百万个舍不得,但是我更加不想害你。」
「楚非……」公孙凛叹气,听到楚非这样为他设想的体贴心境,他的心底很难过。「我当真留不下你?」
「不是这样的,我的心还是留在你身边,拜托……」拉长语调、软声软语,外加无辜的哀求眼神。这一招对于公孙凛应该会有效。
「罢了!」公孙凛的神色放软。「楚非,我这一生除了自家人之外,心里从未牵挂过任何人,你是破例的那一个。」
说着,他忽然将楚非打横抱起,让她坐到床上来。正当楚非疑惑他的举动时,公孙凛起身到床旁的柜子前,开了抽屉,取出一条雕工精美的金链子,接着他回到床上,撩高她的裙摆,不由分说地将金链子扣在她的脚踝上。
「这是……」楚非傻眼,不理解他的用意何在?
「去了温州,为了安全起见,你势必要继续扮男装,既然要女扮男装,腕上就不该出现这样的饰物,还是藏在脚踝上才好掩人耳目。」
楚非疑惑地发问:「既然要掩人耳目,为何又要我戴上?」
他直直地盯着她。「当然是要你睹物思人!不要告诉我,你不懂什么叫做定情信物!这链子原本是想等你哪一天可以正大光明恢复女儿身时,才要送给你的贺礼,但是现在我改变主意了,既然你已经收下这链子,那就当作我已经定了你的终身了,你没得反悔。」他很私心的,非要楚非时时刻刻挂念着他。
因为这个小妮子,公孙凛才彻底清楚了,原来自己的爱可以如此浓烈。在遇上楚非之前,他本来还以为自己对于情感是个慢热理智之人。
定情信物啊!
楚非的心窝顿时变得暖暖的,有种薄醉微醺的恍惚感。
她还以为公孙凛会气到连接受她的道别都不肯,害她都有了要黯然离别的心理准备,想不到他表面上冷漠,私底下却准备了这样的信物。
唉!说不感动是骗人的,她的眼眶渐渐湿热了起来。
「记住,每十天必定要给我一封家书,可别偷懒呐!」公孙凛见她没要褪下金链子的意思,心里暖暖地交代着。
「家书?」楚非啼笑皆非地尖嚷:「与你鱼雁往返那自是没问题,但这怎能称为家书呢?」
公孙凛伸出手指,宠溺地轻捏她的鼻尖。「你说,为人妻的给夫婿写信算不算得上是家书呢?」
为人妻?这三个宇听得她心头甜滋滋的。
公孙凛接着说:「楚非,今日你既然进了我房门、收了我信物,自然便是我公孙凛的人了,我可不允你忘了这身分,不管你到了再远的地方都要心系于此,倘若你敢让我的人病了、伤了,我绝不饶你。」言下之意是要她好好照顾自己。
他盘算着,既然留不下楚非,他只好运用他在朝中的势力暗地帮忙,多拨些救难支援给温州,帮助温州早些日子恢复安稳,尽可能缩短楚非待在那儿的时间。
「真是的,这么跋扈!」楚非撇了撇唇。
她的嘀咕全教公孙凛给听见,只见公孙凛的眼眸间闪过一丝,接着声音变得浓烈沙哑。「谁说我跋扈了?」
咦?楚非才正惊觉公孙凛变得不太对劲时,她微启的唇就已经被吻住,公孙凛一个翻转,带着她一起滚躺在床铺上。
「公孙凛,千万别冲动啊!这衣服可是穿了好久才穿好的。」明白他即将要做的事,楚非连忙阻止。她不曾扮过女装,这身装扮可费了她好些功夫,她不想就这样轻易被毁了。
公孙凛以身子压制住她,将她固定在床上。
他的眼角眉梢尽是笑,浑身散发出明显可见的。
「我没冲动。」
是吗?这还叫没冲动?楚非完全不以为然,瞧他简直像是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火,她真怕自己会被灼伤。
「有话好说啊……」楚非陪着笑脸求饶着。
「现在这种时候,嘴巴可不是用来说话的。」公孙凛的手缠上楚非的腰间,扯开系在她纤腰上的缀绳。
「这衣裳真碍事。」公孙凛笑着抱怨,在这激情时刻,任何挡在两人之间的东西都嫌碍事。
「我也这么觉得。」楚非不假思索地出口附和,但是才一开口便惊觉自己说错话,羞红着脸蛋忙着解释。「我的意思是说,这衣裳的样式好复杂,缠来缠去的,弄得我方才手忙脚乱的,真想不穿算了!」
公孙凛闻言不禁朗笑出声。「不穿最好。」
「啊!不是啦!」楚非发觉自己居然越描越黑,心一急,更是不知该如何解释。
而公孙凛也没给她解释的机会,他低头吻住她的唇,极尽火辣之能事地挑弄她湿润小巧的唇舌,引诱她沈迷于他的热情攻势里……
完了!真的完了!楚非有种预感,她今晚很有可能会被公孙凛榨乾。
「你在想什么?专心点。」黑暗中传来公孙凛警告的声音。
「是……凛哥哥……」楚非讨好地主动勾上他的脖子。
接着,一室旖旎、春色无边,床上交缠的两个人,早已心神荡漾、销魂蚀骨,暂时忘却了离别的愁。
欢愉的情感过后,两人都无睡意,他们躺在床上互相搂着,在黑暗的屋子里静听着彼此的呼息声。
半晌过后,公孙凛开口道:「去了温州之后,要是有什么需要支援的,随时写信告诉我。」
「嗯!」她的声音闷闷的,听他这么说,突然强烈地感受到离别的苦楚。
「再过两天就要启程了,你有什么特别想带走的吗?我让人帮你准备。」
楚非先是摇摇头说没有,后来又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双肘撑着床铺,扬起上半身。「什么都可以吗?」
他宠溺地揉了揉她披散的长发。「当然。」只要是她开得了口的,他都会尽力去帮她弄来。
「真的?」她语气高扬。
他闷笑。「听你的语气,好像你准备要狮子大开口似的。」
「我不会狮子大开口,我只有两个要求。」
「哦?哪两个?」
「第一,我想要你的一束发。」她的手指绕着他的发,把玩着。
「要我的发?为什么?」
「暂时不能说,你给不给呢?」
「好!等一下就割一束发给你。」虽然觉得她的要求很奇怪,但他仍依着她。「第二个要求呢?」
「我要出发前往温州那天,你不要来送别。」
「不行!」公孙凛悍然拒绝。
她拿他的承诺来堵他。「你刚刚应允了,我想要求什么都可以。」
「不包括这个。」他不能接受,他们可以依偎相处的时间只剩两天,他不愿她离开他的视线,他想去送行,想多看着她一些时间。
「拜托!」楚非声音哀怨地求他。「看到你来送行,我肯定会哭得惊天动地、欲罢不能,那样一来,只要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我们之间有问题,我不能在这临别的一刻毁了之前的伪装。」
公孙凛觉得她说得有理,但是……他很不舍。
「好!」他抱紧她。「我答应你,那一天不会去送行。」
「谢谢!」楚非的声音哽咽,埋首在他怀里,枕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他强烈的心跳声,觉得好感伤,心一酸,眼泪滚落,滴落在他的胸膛上。
还没真正离别,她便已经开始为了浓浓的离愁而哭,她哭着道:「如果……可以把你的心一并带走该有多好。」
公孙凛听了,心颤难过,眼眶也跟着发热,他强忍着鼻酸的感觉,应允她。「好啊!」
他在黑暗中坐起身来,把她拉坐到他腿上,然后将她的手拽到嘴边,深深地亲吻了她的掌心后,把她的小手平贴在他的胸膛上按住,然后坚定执着地说:「楚非,我要你记住这一瞬间,记住我的心在你的手掌底下跳动的感觉,记住只有你才能引发这样的张狂悸动。」
楚非一听,泪掉得更凶了,她把所有的注意力全集中到手掌心,当真觉得掌心底下的跳动如此强烈,他胸膛的热度就这样熨烫在她掌心上,顿时,悲伤如潮涌现,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她猛地扑向他,搂着他的脖子痛哭失声。
公孙凛搂着她,任她哭够了,替她擦乾眼泪。「倦了吗?想不想睡?」
楚非点头又摇头。「很累,但是舍不得睡去,你呢?」
「我不困,你快睡,我在这里陪你。」他轻缓地拍着她的背,哄她入睡。
从楚非闭上眼后一直到天微白时,公孙凛都没有合眼,他就着清晨透入房内的微光细细地端详楚非的睡颜,心里头泛着酸,多么奢望能这样一直看着她。
他收紧手臂,紧紧搂抱着她。楚非被惊动了,没真的醒来,只是迷蒙地眨了眨眼,她唇角勾起微笑,蠕动了一子,然后下意识地往公孙凛的怀里蹭去,牢牢地回搂着他的身躯。
看着楚非主动往他怀里索求温暖的动作,公孙凛心软软的,下巴抵着楚非的额头,他想,这女人他是一辈子也放不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