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甜姐儿 第六章
一夜欢爱过后,奥雷夫不但没在床上多睡一会儿,反而还比平日早起床。
因为他只要一想到清醒后的伊莉莎白会有怎样的表现,他就很难入睡!
昨夜是个很美、很棒的回忆,不过奥雷夫并没有忘记,他和伊莉莎白在欢爱之前所做的争执。
他相信,等伊莉莎白清醒过来,她绝对会后悔昨晚所发生的一切,以她那刚烈的性格看来,她甚至极有可能再做出类似咬舌自尽之类的事来。
望着蜷缩在自己怀中沉睡的伊莉莎白,奥雷夫恋恋不舍的抚过她柔软的脸颊,当他听见从她的喉咙发出一声宛如猫咪般的低呜,他不由自主的露出一抹满足的笑。
他说什么也绝不能再让这种事情发生!先不管伊莉莎白承不承认她昨晚的屈服,就单凭他俩已经发生关系这事,他就不能再让她随意伤害她自己的身体。
说不定……她现在的肚子里已经有了他俩的孩子……
脑中一浮现出伊莉莎白挺着大肚子的美丽身影,奥雷夫即想起堡里仍有个足以影响她的人物存在——
老娜妲!
他知道他该怎么做了!
自从克朗达夫堡被占领以来,伊莉莎白已经很久没睡过这么甜美的觉了!彷佛全身的筋骨都得到放松一般的舒坦,当她睁开眼,唇边不禁绽放一朵美丽的笑靥。
可是当地想从床上坐起身时,两腿间的酸疼令她忆起昨晚所发生的事——
克里表哥……逃跑……惩罚……还有最后那场让她丧失自尊的欢爱……
伊莉莎白愕然的瞪视着穿在自己身上的睡袍,昨夜她并没有再起床更衣,换句话说,帮她换衣服的人不就是……
想到自己昨夜竟不知羞耻的接受了敌人的,一时间,羞愤完全取代了伊莉莎白原本的好心情,她忍不住想伸手重重的责打自己一番!
「不!伊莉莎白……」
伊莉莎白还不及挥下巴掌,一个苍老的声音倏地在门边响起,伊莉莎白愕然的回头一望,赫然发现来人竟是——
「老好妲……」
伊莉莎白一骨碌的跳下床,飞奔到老娜妲的身边,老娜妲立刻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见着从小就抚育她长大的老娜妲,伊莉莎白放声痛哭,什么倔强、什么刚烈,早已不复见。
「我还以为……还以为这一辈子再也见不到妳了……」
老娜妲爱怜的抚模着伊莉莎白柔软的发丝,看见她流泪,她也不禁泪眼婆娑。「好了好了,都快当新娘子了,怎么还哭得像个孩子似的。」
伊莉莎白愕然的抬头瞪视着她。
「什么新娘子?老娜妲,我怎么听不懂妳说的话?」
「嗯?」老娜妲怔忡了下,「这是新的堡主大人亲口告诉我的啊!」
奥雷夫要娶她?!
一听见这个消息,伊莉莎白不由自主的想起昨夜的狂乱……她慌乱的甩着头,想将这羞人的念头给甩去。
上帝,瞧她现在在想些什么啊!
她红着脸、咬着唇,硬是逼迫自己将心中那股残存的悸动给抹去。
「别开玩笑了!我怎么可能会嫁给我的杀父仇人……对了!」
思及杀父之仇一事,伊莉莎白即想起克里表哥前来探视她一事,为了避免让门外的守卫听见,伊莉莎白连忙拉着老娜妲往床边的方向靠去。
「老娜妲,妳知不知道克里表哥过来看我?」她特意压低声音。
忆及克里之前的所做所为,老娜妲立刻嫌恶的皱起眉头。「我知道他来了。」
「那妳知道他住在哪吗?」
老娜妲点点头。
「太好了!」伊莉莎自高兴的瞠大眼,扯着老娜妲的手,急着要她帮忙联络克里表哥。
老娜妲一听见伊莉莎白的要求,老脸霎时皱成一团。
「妳确定要我帮妳联络那个家伙吗?」
「是呀!」伊莉莎白用力的点着头,然后一古脑的把她的想法跟老娜妲讲明,未了,她还边撒娇的扯着老娜妲的手臂。
「我知道妳不怎么喜欢克里表哥,但是现在,也只剩下他可以帮我了……不过我保证,只要表哥答应带我远离克朗达夫堡,我绝对会要求他带妳一块走的!」
老娜妲望着伊莉莎白急切的眸子,她好象忘了告诉伊莉莎白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对了,瞧她光顾着跟伊莉莎白寒喧,都忘了堡主大人生前曾放了一本手札在她这里,还交代她无论如何都要把它交给伊莉莎白。
「妳先别跟我讨论有关于要联络克里这件事,我这里有本手札,是堡主大人在得知城门已被攻破时交给我的,妳先拿去看完,再来跟我研究到底要不要跟克里联络。」
一边说着,老娜妲一边从她裙襬的里衬拿出一本薄薄的羊皮手札,交给伊莉莎白。
伊莉莎白当然想知道父亲在这手札中究竟写了些什么,但是,目前还有更重要的事。
「老娜妲,我可不可以等一下再看它,我们相聚的时间不多,是不是应该趁早研究该怎么跟克里表哥联络才对……」
「不!妳还是先看手札比较好。」老娜妲坚决的表示,可伊莉莎白一脸急迫的模样,她忍不住叹了一口气,突然对伊莉莎白说了一件她从不知道的往事。
「伊莉莎白,妳知不知道我为什么会那么讨厌克里?」
「老娜妲,这个不重要……」
「不!妳无论如何都要听我说完。」老娜妲打断伊莉莎白的话,细说往事。
自伊莉莎白十五岁后,克里就不只一次向伊莉莎白的父亲提及想娶伊莉莎白为妻这件事,堡主大人当时曾经想点头允诺,但却在老娜妲无心披露一件事情后,克里想要迎娶伊莉莎白的美梦顿时破灭!
乍然听到克里表哥想娶她为妻,伊莉莎白感到十分讶异,她一直以为,克里表哥对她不过是兄妹之情。
「然后呢?妳当时到底说了什么事?」她满好奇的。
「克里借着每回前来堡里探视妳之便,顺便上了堡里女仆的床,但是当女仆不小心怀了孕,他非但没有好好的照顾她,反而要人将她打个半死……」
经老娜妲这么一说,一个模糊的人影突然浮现在伊莉莎白的脑海中。
她记得那女孩也有着一头漂亮的金发,名字好象叫——
「是莎拉吗?」
「没错!」老娜妲点点头,想起莎拉的可怜遭遇,不禁长叹一声。「莎拉被人打断腿,加上小产,结果一个好好的女孩竟然就这样疯掉了……」
「我没想到克里表哥竟然……」伊莉莎白讶异的张大嘴。
「不只这样,我会坚持要妳先看手札,是因为堡主大人在交付我这本手札时,他还特别再三的叮咛我一件事。」
「什么事?」
「他要妳特别注意克里,要妳千万不能相信他所说的话!」老娜妲面色凝重的道。
要她不要相信表哥所说的话?父亲一向不随意怀疑任何人的,表哥必定是做错了什么事,令父亲不信任他。
伊莉莎白愕然的将视线挪移到手中的羊皮手札上,许久,她才会意的点点头。「我明白了,老娜妲,我会先把这本手札看完,看看父亲究竟写了些什么后,再来决定接下来该怎么做。」
「还有……」老娜妲本想离开伊莉莎白的卧房,不过才走没几步,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回过头来望着她。
「还有事吗?」
犹豫了半晌,老娜妲终于鼓起勇气说道:「我只是觉得,这件事非得跟妳说一声不可。」
伊莉莎白纳闷的挑眉回视着她。
「今天一大早,新任堡主大人便到厨房里找我,他说了很多关于妳的事,从他再三交代我劝妳不要轻易轻生这一点看来……伊莉莎白,我看得出来,堡主大人真的非常重视妳。」
奥雷夫重视我?!
伊莉莎白的脑中突然浮现昨夜的恣意欢爱,一张脸顿时涨得通红。
「妳……妳别在那里乱猜!那个家伙要妳劝我的原因,大概是希望我别再惹麻烦……怎么可能会是因为重视我,况且他……他还是我的杀父仇人……」
看着伊莉莎白那一脸小女孩的娇羞样,老娜妲心知肚明,她的小主人或许在不知不觉中,已对新任堡主动了心,只是她自己不愿意承认罢了!
但要降服一向道德感极重的小主人,这路,可还有得新任堡主熬的了!
「好!好!好!我们先不讨论这件事。」老娜妲匆匆转移这话题。
「妳也别怪老娜妲多话,我只是觉得,看人——尤其是男人,要用心去看!别只靠自己的眼睛,更何况,现在时局这么不稳定,弱肉强食,很多事情都是出自于逼不得已……」
逼不得已?伊莉莎白听出老娜妲似乎话中有话,她本想追问,老娜妲却只是对她神秘一笑,留下要伊莉莎白自己好好想想的话后,便翩然离开。
老娜妲前脚才刚离开,伊莉莎白立刻翻开父亲遗留的手札,一页一页仔仔细细的阅读着。
里头所记载的是这一、两年在克朗达夫堡中所发生的大小事,大事包括和邻近城堡的往来、国王的吩咐;小事小到城堡中何时会开过宴会,又是邀请何人也都详细记录在里头。
与其说这本叫手札,倒不如说是父亲的备忘录来得恰当。
她一页一页的翻阅,伊莉莎白原本还有些奇怪父亲为何执意要她详细阅读,但就在手札的最后几页,距离此刻不到一个礼拜的时间,伊莉莎白终于在里头看见了个很熟悉的人名!
「七月十四日,克里差使一名信差送来求援信,说是马尔唯庄园遭受到敌人的攻击,目前情况堪虞,要我派遣堡中最精良的部队前往支持,坦白说,刚看到这封信时,我竟有种不想应允的冲动,毕竟,近来听到不少不利于克里的传闻,但念在血缘亲情,我还是下令要埃拿带领五百兵士前去支持。」
「七月十七日,上午收到埃拿冒死托人送回来的密函,里头说克里早已投靠敌方阵营,马尔唯庄园根本就没有任何战事,而埃拿所领的五百兵才刚踏入马尔唯庄园,还来不及看清状况,便已遭到俘虏!
「刚看到这信时,我顿感不知所措!我怎样也想不到,自己一向视为儿子般对待的克里,竟然会使出这种下流的手段来对付我……埃拿在信里要我小心会有人突击城堡,写到这里,我不禁开始担忧城堡的防御状态,目前堡里仅剩一百名兵力,要是真如埃拿所言,有人突击的话……
「唉!为了忠诚于我的国王,我绝对会挺身对抗,但是一考虑到其它人的安危,尤其是伊莉莎白的性命……上帝,能否教渺小的我一个方法,好让我能够保全堡中所有的人,又能不违背我曾对国王许下的承诺?」
手札停留在七月十七日这一天,伊莉莎白记得很清楚,就在十七日的深夜,奥雷夫便领兵夜袭克朗达夫堡,也就在同一天,父亲自刎,城堡失守,只剩下她孤伶伶的一个人……
看到最后,伊莉莎白把视线从手札上挪移开来,怔怔的细想许久,她才理出一个头绪。
照这手札看来,倘若克里表哥没先骗走堡中的大半兵力,那么克朗达夫堡也不至于在一夜之间风云变色!
她一直以为毁了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残忍的奥雷夫,万万没想到,使计削减堡中兵力,并陷害整个克朗达夫堡的人,竟然是自己视若兄长的克里表哥!
为什么?为什么?她和父亲究竟是哪里做错,为什么克里表哥竟然如此残忍的对待他们?
伊莉莎白遥望着窗外,心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不行!她得亲自去跟克里表哥问个清楚。
她绝对会让凶手付出代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