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甜姐儿 第十章
在奥雷夫领兵前往萨尔瓦地堡的第二天,黑鹰堡突然来了一位出乎伊莉莎白意料之外的访客——她的克里表哥。
伊莉莎白一开始并不愿意让他进堡做客,尤其是在奥雷夫不在堡中之际,但经过她和亚娜、塞雷两人的一番讨论后,才勉为其难的让克里表哥住进黑鹰堡。
?为求安全,她特意要塞雷加派人手守在客房附近,因为克里表哥此行的目的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当初他明明婉拒了奥雷夫的邀约,那为何会选在婚礼的隔天,且奥雷夫又不在黑鹰堡的时候来访呢?
「塞雷,坦白说,我真的觉得怪怪的。」打从克里表哥一住进黑鹰堡,伊莉莎白便没有一刻放松下来。
她心头总有一种很不好的预兆,彷佛什么事将会发生一般……
「领主夫人,放轻松,我发誓绝对不会有事的!」面对焦躁不安的伊莉莎白,塞雷倒是显得轻松自在。
他觉得,纵使这个只带着几名贴身护卫的克里再厉害,也绝对没有这个胆子跟仍保有近三百名兵力的黑鹰堡作对,况且他们又已在客房四周加派人手守备。
「我确定不会有问题的!」他再一次向伊莉莎白保证。
她并不怪塞雷嫌她过于小题大作,毕竟,塞雷不曾见过表哥的能耐,想当初表哥仅靠一封求援信,便将克朗达夫堡坚固的守备击溃,如今他亲自出马,是否代表着将会有料想不到的事情发生?
既然奥雷夫不在,她得扛起保护黑鹰堡的责任!
眼见眼塞雷讲不通,伊莉莎白只好转而向其它人寻求帮肋。
她先跟老娜坦讨论了近一个下午,终于商讨出一个办法来。
她们决定先派人向远在萨尔瓦地打仗的奥雷夫提及这事。
信差一离开,伊莉莎白便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自动向塞雷说明此事,果然不出她所料,一向骄傲的塞雷当场气得说不出话来,还对伊莉莎白大大的发了一顿脾气。
「说来说去,领主夫人就是看轻我保护黑鹰堡的能力。」瞪视着伊莉莎白许久,塞雷才对她吐出这么一句。
他觉得伊莉莎白的决定,是对一位战士最大的污辱!
「既然领主夫人这么看不起我的能力……等领主大人回来,我会自行辞掉这领队之战。」他态度坚决。
「塞雷,你别气!我只是……」伊莉莎白尽力想解释清楚,但塞雷并不给她机会,猛一甩袖,便拉着一心想帮忙和谈的亚娜转身离开。
望着塞雷气愤不已的背影,伊莉莎白沉沉的吐了一口气,顿时觉得头疼起来。
她只是未雨绸缪,难道也错了吗?
事实证明,伊莉莎白的多疑并没有错。
克里的安分守己只有两天,当他发现堡里的守卫对他已失去戒心,便趁着夜色,悄悄的在堡里的井水加了点他带来的小礼物——一种会让人浑身乏力,但意识却仍保持清醒的药剂。
现在只要等明天大伙食用过井里的水后,嘿嘿……一切就大功告成了。
谁说黑鹰堡的戒备森严,难以攻下?瞧!他这会儿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它。
药剂在隔天一早便产生效力。
只要是吃过早餐的人都染上无法站立的病症,包括堡中的三百名兵力全都不例外!
等塞雷察觉有异,却早已无力挽救了。
也吃过早餐的他,用着过人的意志力,勉强自己爬到伊莉莎白的卧房门前才虚月兑的倒下,只希望来得及警告夫人。
「领主……夫人……」
才刚咬了一口蜂蜜面包的伊莉莎白听出是塞雷的叫唤声,连忙放下面包打开门。
「是塞雷吗?」一见到塞雷的模样,伊莉莎白顿时慌了手脚,她立刻想唤守卫来帮忙,但无论她怎么喊,就是不见有人前来帮忙。
这是怎么一回事?
看着塞雷苍白的脸色,一股不好的预兆再度浮上她的心头。
伊莉莎白使尽吃女乃的力量也没办法将倒地的塞雷移动分毫,无奈之下,只得蹲摇晃他,试图想要问出个所以然来。
「塞雷,你还好吗?可以说话吗?」
筋疲力竭的塞雷抬眼瞧了伊莉莎白一眼,好不容易才吐出一句,「有人……下毒……」
有人下毒?!
伊莉莎白倏然愣住,连忙急急追问:「是谁在水里下毒?堡里有多少人中毒了?」
「很多……」虽然意识仍然清醒,但药剂的作用却使得塞雷再也无法多吐出几个字,他焦急的望着伊莉莎白,拚命地朝她使眼色,渴望她能够猜出他剩余的话语。
无奈伊莉莎白没能瞧出他的意思。
「塞雷……」她勉力将塞雷搀扶到能够背靠着墙,安抚的朝他笑笑。「先委屈你坐在这里,我到大厅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一定会找人回来帮你的,你放心好了。」
不用了!伊莉莎白,我只希望妳赶快离开,在一切还没有太迟之前,离得越远越好,不用再管我了,快走呀!
塞雷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伊莉莎白越走越远,却无力开口阻止她继续前进。
信差终于在出发接一天,离萨尔瓦地还有一大段距离的地方,寻到奥雷夫一行人所驻扎的营地。
信差一说明来意,从克朗达夫堡赶来相助的巴布立刻入内向奥雷夫通报此事。
「巴布,立刻把信差带上来!」听到巴布的通报,正在研究攻城大计的奥雷夫蓦地从桌上抬起头,神色紧张的命令道。
他没听错吧?他说克里跑到黑鹰堡里「作客」?
当他听完信差的叙述,奥雷夫在营帐内焦急的来回踱着步,同时在脑中思索整个情况。
这实在是太诡异了!克里趁他刚好带兵出击的时候跑到黑鹰堡作客,还有,国王明明就在信里提及萨尔瓦地已大量流失守备,仅需要他带兵出击,便可一举攻下!可是他已经观察两天了,却发现事实并不如国王信上所说的……
等等!这个桥段实在太熟悉了……奥雷夫蹙眉思索着,这情况彷佛就像是……克朗达夫堡之事重新上演一般!
奥雷夫倏然一惊,立刻下令将跟着他们一同到萨尔瓦地的索德给带上来。
索德一开始仍照例讥讽奥雷夫是个迟不出兵的乌龟,说他要将此事禀报国王等等,当他瞧清楚奥雷夫凝重的脸色,不对!奥雷夫看起来非常不对劲。
在他还没来得及替自己刚刚那很难笑的笑话做解释前,奥雷夫突然对部下使了个眼色,几个长人硬是将索德给架离地面,奥雷夫顺手提起手边的剑,锐利的剑锋紧抵着索德的喉头,瞬间流出鲜红的血丝。
索德吓得差一点屁滚尿流。
「您别冲动……大人……奥雷夫大人……世界上最勇敢、最英明的奥雷夫大人……」惊慌的索德猛拍奥雷夫的马尸,全然忘了进门时的嚣张,只希望奥雷夫赶紧将他脖子上的剑给移开。
奥雷夫只是冷冷的瞪着他,一吋一吋的加深剑锋上的压力,直过索德再也忍受不住的大声求饶。
「够了,奥雷夫大人,您想问什么就尽管问吧!小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只要您把您的剑给给给……给移开……」
「你确定?」奥雷夫瞇着眼瞅着他。
「我用我的信誉做保证……」索德话还没说完,站在他身边的巴布忍不住讥嘲了声。
「你的信誉比只毒蛇还小,谁敢信你说的话!」
索德被人这么讽刺,顿时微红了脸。
「那不然……就以我们塞图国王的名誉做保证……保证我绝不说谎!」
「好!」奥雷夫满意的点点头,稍梢放松手上的力道,仔细的观察他脸上细微的反应。「我问你,你送到黑鹰堡给我的密函……真的是从国王那里发出来的吗?」
一听到奥雷夫的问题,只见索德原已放松的眼神微微闪烁,随即欲盖弥彰似的张嘴大笑。
「哈哈哈……你怎么会问我这种问题呢?这当然是……唔!」索德本想一语带过,但奥雷夫却聪明地看出他的意图。
他再度加重力道,让剑比先前要来得更深的压迫着索德,一双褐眸警告似的瞇起。「索德,你知道我在战场上一向没什么耐性,我劝你千万别挑战我的极限!」
喉咙上的伤已痛到让索德发不出声音,他只得用眼神赶紧求饶。
奥雷夫让创峰停在他的喉头数秒,才又放轻力道。「说!」
「我说……我说……」索德上气不接下气的表示。「那封密函……不是国王发的……」
不是国王发的!奥雷夫的心中顿时闪过极为不好的预兆。
槽了!他竟然中了克里的调虎离山之计!
「该不会是克里串通你……」
索德连连点头。「就是他!他不知打哪弄来一张密函,跟我说只要把这封信交给你,再怂恿你尽快攻打萨尔瓦地,他就会给我一大箱数也数不尽的金币……」
「那你知不知道他打算想怎么做?」
「他没跟我说这么多。」
该死的克里!
奥雷夫一得知眼前的索德再无其它的利用价值,只见他突然收回剑,回头朝巴布问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刚刚那信差有说克里带了几个人入堡吗?」
「他说他只带了四个人。」那包括克里本人就有五个。
奥雷夫一边在心里盘算,一边急切的下了两道指令。
「巴布,立刻要五十名轻骑跟着我先行回堡,其它人带着索德,把这里做个结束后,尽速赶回黑鹰堡!」
在上马离开扎营的同时,奥雷夫衷心的期盼一切尚未太迟啊!
黑鹰堡
伊莉莎白原本以为还能寻到可以帮忙扶起塞雷的人,但当她走到大厅时,却被眼前的一切给吓得愣在原地。
堡内一向身强体壮的战士们像是染上什么传染病般,一个个或坐或趴,全都倒在地上,站不起来!她本还想向前去问个所以然来,但却在他们的脸上,瞧见了那种说不出话来的痛苦。
眼塞雷一模一样的症状……伊莉莎白此刻已放弃找人帮忙,她只想知道,整座黑鹰堡里,是否有人能跟她解释这一切。
她焦急的四下探寻,从厨房走到纺织间,再从纺织间走到堡前的练兵场,举目所及,全是一个个瘫软无力的人,甚至连堡中饲养的鸡群和小狗们也不例外!
黑鹰堡是遭到诅咒了吗?为什么只有她一个人没事?
这个问题,在她遇上一个人后,终于获得解答。
为了庆祝今天的到来,克里还特地睡了个好觉来迎接,而一早听到属下所做的报告,他更是笑得阖不拢嘴。
「你们还不赶快差人去叫埋伏的人入堡,还愣在这里做什么?」一待部下离开,他才施施然的起床,走到橱柜前,思索着今天该穿什么才好。
要不就穿这一套好了!克里从橱柜中拿出一件绣着金线的绸缎上衣——他一向喜爱金色——再拿出一件黑色的紧身长裤套上,满意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才转身大步地离开卧房。
在他正准备朝伊莉莎白的卧房走去时,眼角却瞥见一抹金色的闪光从前头的廊道晃过去,那么灿烂的金色,就他所知,只有一个人拥有!
想不到她竟然没吃早餐!这样也好,克里在心中暗喜,反正他一向不喜欢躺在他身下的女人像只死鱼般毫无反应。
「我最亲爱的伊莉莎白小表妹!」
听见那熟悉的叫唤声,刚从外头走进堡内的伊莉莎白突然愣住,全身僵硬的转过头,发现她最不想碰见的克里表哥竟安然无恙的站在她面前。
「你怎么会没事?」
「我怎么可能会有事,亲爱的伊莉莎白表妹!」克里朗朗大笑。「身为黑鹰堡将来的领主,我怎么能在大喜之日跟这些窝囊废一样倒地不起呢?」
他手指向倒在地上正怒目相向的守卫,邪恶的狞笑着。
伊莉莎白顿时恍然大悟。「原来是你搞的鬼!」她气愤的朝着克里大吼。
「妳怎么说得这么难听。」克里挖挖耳朵,突然觉得趾高气昂。「就如同奥雷夫用着武力降服克朗达夫堡一样,我用我的智能取得黑鹰堡,我觉得我的等级还比他高多了,至少我不用伤到一兵一卒。」
「别把你这种卑鄙的把戏跟奥雷夫做比较!他至少是靠着实力去赢得胜利,哪像你,只会使这种下三滥的伎俩!」她一脸不屑的啐道。
克里霎时脸色变得十分狰狞,突然紧紧的掳住伊莉莎白的手。「难不成妳已经屈服在奥雷夫的身下了?」
她的脸色微红。「你没有这个权利问我这种问题!」
从伊莉莎白脸上的红晕看来,奥雷夫应该是用过她的身体了。
克里冷哼一声,「想不到奥雷夫这家伙的动作这么快,亏我还赶在你们结婚前把他从黑鹰堡里调开,原来还是迟了一步……」
「等等,你说是你把奥雷夫调开的?!」听见这话,伊莉莎白顿时紧张起来,「难不成那封密函……是假的?」
「没错!」克里满意的笑答。「我想他现在应该死在萨尔瓦地了!我也想不到萨尔瓦地的领主对妳父亲居然这么有心,一听到我能帮他招来妳的杀父仇人,他便对我允诺,绝对会让奥雷夫死无葬身之地!」
骤然听到奥雷夫误入陷阱,伊莉莎白两腿发软,悲恸的瞪视着克里表哥那张邪恶的嘴脸,朝他愤怒的大吼。
「你这个该下地狱的猪!我才诅咒你将来死无葬身之地,永世不得解月兑!」
克里狠狠甩了她一巴掌,力道之大,让伊莉莎白的脸撇向一边,而她白皙的颊上顿时浮上一个红肿的巴掌印。
「妳有胆再说一次!别以为我疼妳就不敢杀妳!」克里朝她怒吼。
伊莉莎白慢慢的转回头,娇美的脸上净是不驯。「就算会被你打死,我也不会收回我说过的话!表哥,你就伴着你的谎言终老一生吧!」
「这是妳自找的!」
克里被伊莉莎白的话给激怒,揪住伊莉莎白的长发,毫不留情的将她拖往她的卧房。
「我要在妳最爱的男人的床上占有妳,用完之后,再把妳赏给我其它的部下!」他冷酷无情的说道。
「你这个该死的猪猡!」伊莉莎白就这样一路尖叫、奋力挣扎,但却仍然敌不过被拖往卧房的命运。
奥雷夫仅花了一天一夜的时间,便赶至黑鹰堡城郊外。途中,他碰巧拦截到正准备要前去通知埋伏伙伴入城的传令兵,经过一番逼问后,从他的口中探知黑鹰堡中的最新状况。
得知克里的最终目的是要得到伊莉莎白时,奥雷夫立即示意大伙尽快跟上后,便快马加鞭独自冲回黑鹰堡。
他还没踏进城堡,便听到伊莉莎白的尖叫声,奥雷夫急得立刻下马奔去找她。
沿途,奥雷夫解决了三名正想侵犯堡中女奴的克里的护卫,然后循着伊莉莎白的叫声找到伊莉莎白的卧房。
在房门前,奥雷夫见到了满脸愧疚,但却无力站起身的塞雷。
塞雷一见到奥雷夫出现,惊讶的瞪大眼,但随即示意要他赶紧入内解救可怜的伊莉莎白。
奥雷夫会意地悄悄拉开门屝,原本模糊不清的尖叫声,霎时变得清晰起来。「你这个该死的家伙!我诅咒你不得好死……离我远一点……」
「妳这该死的女人!妳竟然敢伤我……」
被逼迫退坐在床上的伊莉莎白不知打哪得来一把短刀,护卫似的横亘在自己胸前,而克里大概是被她手上的刀刀所伤,退了好几步后,便见他抽出了佩剑,朝伊莉莎白的方向渐渐逼近。
「我劝妳最好放下妳手上的刀子,我可爱的表妹!至少我还会留妳一条生路。」他一脸邪佞的笑说。
「留我一条生路好让你的部下蹂躏羞辱我吗?」伊莉莎白冷笑了下,突然将锋利的刀刃对着她自己。「告诉你,不是任何人都像你一样贪生怕死,与其受你和你的部下凌虐,我宁愿自行了断!」
从奥雷夫这个角度看不到伊莉莎白手上的动作,可当他听到她想自尽,吓得他连忙一脚踹开门板,朝着她大声怒吼——
「伊莉莎白,我不许妳死!」
克里和伊莉莎白两人被奥雷夫突如其来的大吼声给吓住了,待两人回神,只见奥雷夫早已将克里压制在地上,创尖抵着他的脖子。
伊莉莎白一见奥雷夫安然无恙的出现在她面前,惊喜的丢下手中的短刃。
「奥雷夫!」她本想立刻飞奔过去拥抱奥雷夫,但她的视线一移到克里表哥身上,脚步顿时停下来。「太好了!你没事……」
克里回头一看,这会儿换他不可思议的大叫,「你怎么可能没事?」
不可能!他明明将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由萨尔瓦地的人负责杀死奥雷夫,而由他负责接收黑鹰堡……这么完美的计画,怎么可能会出错?
对了,堡里应该还有他的手下才对,一想起传令兵应该已招入他早先安排在城郊外的部队,克里连忙扯开嗓门大声叫唤。
「来人哪!快来人杀了这名刺客!快!」
「你是要叫你其它的手下进来抓我是吗?」挑着眉,奥雷夫低头对着克里笑问:「很抱歉,你带来的四名手下,一个还没来得及通知你的其它手下就被我抓了,另外三个则在想侵犯我堡中的女奴时,被我一一的解决了。」
自己超完美的计画竟然毁在有了女人就忘了一切的部下手中,克里一时承受不了这么大的打击,眼前忽然一黑,人霎时昏了过去。
奥雷夫趁此良机,不费吹灰之力便将他给丢进牢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