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声声慢 蓝色玫瑰花
“阿泽!你帮我把这个拿到系图吧?!徐南嵩在楼上上课,他说有事找我。”大三最令大家闻之色变的“声韵学”课一结束,我在骚动声中将手上的书塞给还在收拾东西的阿泽。
“就是建筑系那个?!我跟你去看看他好不好?”老早已将包袱收拾好的晓年兴致高昂说着。我还来不及答话,一个眼神刚好和维尼冷漠的余光撞个正着!
怎么还是这么冷淡呢?好朋友不该如此的。维尼,你应该要给个乐见其成的温柔眼神才对!
“拜托——人家又不是找你,等一下我们要讨论报告耶,你还是跟我们先到系图,人多好占位子,走啦!”阿泽说完,晓年嘟起嘴不甘愿地追上先朝系图去的维尼的背影。阿泽抱着我的书,向我眨个眼地跟上他们。
建筑系——哇!明明是下课时间,台上还有同学对着平面图投影片比划着;台下的人好像也正热络地讨论……黑压压一片人头,真难找出徐南嵩在哪儿!上课钟响起,教室外边的我开始踱步,又过了一会儿,徐南嵩才开后门走出来!
“对不起对不起……刚才我们在报告自己的设计图……”徐南嵩跟我点头猛解释!
“没关系啦,现在报告完了?”
“现在是别组报告呀,离开一下下没关系。”徐同学说完开始对我傻笑……别光笑呀,阿泽他们还在等我到齐好讨论呢!
“你……不是说有事找我吗?呵!什么事呀?”我摆出自认为很自然的微笑,不过徐南嵩若不快说些话,这笑容会扭曲成阿泽说的那样……
“喔,对呀……呵……我都快忘了,等我一下!”说完,他又从后门溜了进去,不几秒钟,又开门出来。
“啊——这个……怎么……”花耶!蓝色的!一束,蓝色的玫瑰花?!好……好……好怪呀!
“昨天在花店看见的,很特别吧,第一眼就觉得很像你。漂亮的玫瑰却一点也不骄傲,不是艳丽或柔女敕的那种,而是清新有主见!”徐南嵩脸上还残留蓝玫瑰给他的惊喜。我的脸又红了,手臂的细毛瞬间排排竖立,真壮观!一个痴情男生的称赞让我好想躲进厕所,粗鲁地揉整我这快抽筋、僵硬的脸!
“这……很贵吧?真的谢谢你,以后不要破费了。”我边看着还在徐南嵩手中的捧花边说。
这花……不丑,只是太炫了,我觉得这刻意培育出来的蓝色玫瑰花真是怪!过了几秒,我才恍然将花接过来,脸上还维持着“哇!好美哟!”的虚假赞美!
“你喜欢吗?”
“嗯。”我心虚地轻应一声,看着他一脸即将抱得美人归的满足和喜悦……我……真想原地弹跳个一百下好抖落一身疙瘩!
“你快进去,我要赶去开会了!”指向被打开了的后门。在徐南嵩还没约下一次见面的时间,我抱着花向他挥挥手,脚底抹油地仓皇而逃!
“他是病理学家,是悲观主义者,他提出的‘存在先于本质’成为存在主义的主要标志……”在走廊上就听见阿泽侃侃谈着萨特的“存在主义”观,看来大伙并没有等我开会!
一进门,看见七个组员围坐一桌,张晓年对我微指她旁边的空位。当目光落在我手上的花,她那张因诧异而微开的嘴在半空中瞬间凝冻!其他人也注意到那奇怪的花而望向我,维尼也不例外。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顺手将花放在靠门口的桌上,面有愧色地入坐。
“蓝色玫瑰!好美耶,他送你的?”晓年趴向我,好生羡慕的模样。
“对,很怪的颜色吧。”我压低声音。
“不会!很美耶,他好有心喔——晓年又说。对座的阿泽微笑瘪嘴睨着我,好像说:“呵,你不会这么虚荣吧,为了一束花把自己卖了?”
“我想报告萨特的部分。萨特认为人生是荒谬的,人不停追求幸福,但幸福是不存在的,因此人是生活在荒谬中。他在小说和戏剧中,传播上帝已死的讯息……”维尼的声音冲破众人对蓝玫瑰发出的惊叹,自顾说着主题。我觉得那样的声音!好清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