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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火狂心 第三章-01

翌日上午,黛比耽搁许久才下楼吃早餐,她一坐下,女孩子们就七嘴八舌的在警告她。夏蓉先开口说:“巴黎今天要带你出去,他可是不喜欢等人的。”

“尤其是等女人。”娜娣亚说。

“他要带我去哪里?”黛比有点害怕。

没有人回答她。

塔玛丝卡只说:“如果她要跟巴黎出去,那她得穿一套正式的马装才行。她可不能让他没面子。”

“我看,也只有夏蓉的衣服才能借她穿了。”娜娣亚说。

夏蓉于是拿走黛比的一块蛋糕,说:“那就跟我来,我把一套深绿色的绒布马装借给你,是借你的不是送的唷!”

“等等,”黛比说:“你们说了半天还没说我今天到底上哪里去呢!”

“别紧张。”亚莉珊卓说。

没错!事实上,能与巴黎出去就有机会求他放她回爱丁堡了。问题在于——她几乎都不想回去了。

她们几个女孩将她带到夏蓉的房间里去,大伙儿忙着月兑去她的衣服,忙着为她打点,没有人注意到她已身处十分尴尬的场面了。娜娣亚在她腰上绑了个什么东西,几乎让她喘不过气来。

“我为什么得绑这个东西?”她抗议。

塔玛丝卡解释,“这个可以让你的腰看起来更细一点。”

“为什么?”黛比问。

“也可以让你的胸部更高、更丰满。”

夏蓉把绿色的马装套在她身上,“如此一来,巴黎要扶你下马也比较方便。”

“但是我要证明我已经可以自己下马了!”

女孩们瞠目结舌的在讨论,“她是真的还是装的?”夏蓉问。

亚莉珊卓为她开口说:“她是真的,她不会玩女人的把戏。”

塔玛丝卡以烤红的铁棒为她制造出鬈发的效果,得意的说:“哦,她的头发很容易弄鬈,比你的容易多了,夏蓉。”

“好吧!干脆把我的新手套也借给你算了!”夏蓉大方的提出。

黛比一时冲动亲了下夏蓉,夏蓉有点尴尬的推开她说:“甭

客气。”两个女孩的友谊在无形中凝结了。

“你很美。”亚莉珊卓难以置信的低呼。

“天哪,快一点,”娜娣亚催促着他们,“让他等得抽鞭子的话,那我们不就前功尽弃了!”

黛比以为她们只是希望她能以最好的面貌出现在巴黎面前。其实,这几个丫头是看上黛比了,她们想让巴黎爱上黛比,她们深信巴黎谈恋爱之后她们的日子一定会更舒服。另外呢,凑合别人也是挺好玩的事!

至于巴黎找她出游的原因,那可就大不相同了。他是想实验看看,他与黛比一起骑马出去是否可瞒过别人的眼睛,让别人以为她是他妹妹。另外,他也必须到交换赎金的地点去挑个好位置。再来就是,他想逗逗黛比。

她一走到户外就迎上他欣赏的笑容。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把手搁在他的手上,“大人,我必须与你谈谈。好不好?求求你。”

“你这么美,教我如何拒绝?”他微微一笑。

她很小心的说:“我在孤儿院太久了,在绝望之余是亚伯拉汉给了我一线生机。请你谅解,我不能恩将仇报。一想到你要的赎金我就惭愧得要命。所以,求求你,寇克本大人,请让我回爱丁堡,让我们双方都把这件事忘了。”

“你在那个可悲的地方待太久了,甜心,我不晓得你是怎么熬过来的。我只希望你能把握今天的机会,好好的享受一下。如果你能暂且拋开一切痛快的玩一玩,我答应你我会重新考虑一下你的事。”

她欣喜的放下心中的巨石。终于,他软化了,他愿意放她回去了,“谢谢你,大人,你一定能了解我内心的感激。”

他挽起她的手带她到马房去,他们的马都准备好了。他碰碰她那个带着许多小铃的马鞍,“这马鞍很有趣,一动就叮叮咚咚的,最适合淑女使用了。”

她微笑的让他扶起细小的腰身送她坐上马鞍,就在那亲昵的剎那间,她所有的不适都消失了,她只希望自己真的很美、很能够吸引他。

他们沿着海岸线往英格兰的方向骑,她总觉得那对热热的眼光一直逗留在她身上,看得她连呼吸都不自在。

事实上,巴黎盯着她看还有另外一层原因,他怀疑他们被人跟踪了。虽然他有所疑虑,但他依然故作轻松的对她说:“你骑得很好。”她的脸立刻又红了,于是他接着说:“我们今天应该好好的享受,像这种好天气并不多,你瞧北海在此刻看起来多么平静!”

终于,她知道他今天要她参观什么了,那是由海浪冲激而成的一块砂石,人称兄弟石。他们站立在八十英呎高的红岩峭壁,雷霆万钧的浪花依然可以将他们完全的淋湿。

她哈哈大笑的望着他,世界仿佛在转瞬间停顿了,除了碧海蓝天外,他们似乎是仅存的一对生物,她悸动的等待着。她知道自己在等待什么,她希望、她渴求激情的一吻。她可以在明日回去当她忠实温驯的贤妻角色,但今日……哦,只在今日,她想放纵自己好好的玩玩这危险的游戏。

她红色的发湿湿的黏在她脸上,他挑起一小绺秀发在指间磨搓,耳语道:“事实上,我才是你的囚犯,我被你的美俘虏了。”

她的心激切的等待着他低下头来,但在那个节骨眼,他瞄到不远处有不寻常的动静。他果然是被人跟踪了!他的唇在令人窒息的距离处停顿了,她松了一大口气的倾听他低沉的嗓音,他说:“这海面现在很平静,不过有的时候气候会在一夕之间丕銮,这些美丽的浪花也有石破天惊夺人命的时候。”

“我从没见过如此特殊的景物,想想这些海浪得花几个世纪的工夫才能雕琢出惊人的造型!”她设法使自己镇定下来。

“海是男人的一切。”他说:“我有船,我很愿意带你去航行。你愿跟我去吗?”

她不认为他是认真的,今天他们似乎同时打定了主意要逢场作戏一番。她若有所思的说:“我母亲一定是从法国来的,她一定很勇敢。”

“也很美,”他悄悄的握起她的手,“这附近有家小餐馆,我想你一定会喜欢的。我们可在那边吃个午饭。”

她很高兴有机会休息了。他小心翼翼的把她抱下马来,这种温柔的表现令她涨红了脸。

他们享用了鲑鱼大餐。她爱死了那些蓝莓、女乃油等等的佐料,于是巴黎再给她点了一份。店东一直叫她夏蓉小姐,叫得她吱吱咯咯的笑。巴黎鼓舞她品尝麦酒,还对她说夏蓉绝不会错过喝麦酒的机会。她果真尝到这新鲜的饮料,而那种清香的口感也的确止渴。

餐毕,他们在小馆后的果园漫步,果树遮挡了他们的身影,如此一来,巴黎反而可以在暗处留意跟踪之人是否就在附近。空气中充满了花香,她情不自禁的挑起一把玉米花闻一闻,这一闻使她开始打起喷嚏了。

“一声是心愿可成,两声是有人亲吻,”巴黎一接近,她就又连打了两次喷嚏,她笑着接下去,“三声有信来临,四声情况渐佳。”

她把花朵拿给他欣赏,他直接握着她的手看着她,“五声秘密心事得知。”他一把将她抱起,热切的吻着她。

她不知所措的在他怀中轻颤。

“甜心,”他沙哑的低喃:“我愿意与你分享心中秘密。我一直渴望有一个像你这样的女孩来分享我的人生。”

她不由自主的为情迷惘,“你早就知道我一直是在那个地方的,你为什么没早点去接我?现在一切都太迟了!”

“甜心,不会太迟的。我可以当你的秘密情人,我一定会浪漫的来追求你,逗得你头昏眼花。”他那不安的手指已悄悄的伸入她上衣之内。她倒抽一口寒气,他的言话与行动同时震惊了她不设防的心灵。

就在她惊愕之际,巴黎乘虚而入结结实实的亲了她一嘴。惊愕之余,她不由自主的幻想爱丁堡那椿婚姻能借故撤销,而她能成为巴黎的妻子。她痴痴的垂下了眼睑,关于打喷嚏的传说接下来是:“六得银、七得金。”一想到了“黄金”她立刻惊醒了,她一把推开他。

黛比颤抖的扣上她的扣子。她一定是疯了才让这登徒子占她便宜,他绑架她是为了金子,可不是为了爱情。

这下子巴黎自己也清醒了,适才真是一时失去理智,刚才那一幕若让人发现的话,大家就知道她根本不是他妹妹了,到底是谁在跟踪他?莫非他的城堡早有人监视?

回到城堡时天色已暗,黛比被他哄了一整天,心中感到无比困惑。这么一天下来,她只认清了一个事实,那就是:面对这高大英俊之人她是一点抵抗力也没。莫非她渴望感情已到饥不择食的地步了?如果她再不逃离此地,那么她的心可就危险了。也许,说危险已大迟了;也许,她根本就是已经爱上他了。

在马房,他故意不扶她下马。他在一旁看她设法完成她的课程,“你今天骑得很好,你可以引以为荣了。”

她在昏暗的马房中看他,“巴黎,你明天会让我回爱丁堡吧?”

“不行。”他说。

她愕然的说:“但是你答应过要考虑看看的!”

“我已经考虑过了,结果是——我要你留下。”他有点火大。

她也恼了。她很想掴他一耳光,但想归想,她不敢真动手;因为此人是个以牙还牙的狂徒。因此,她只有撩起长裙愤怒的跑出马房。

“谢天谢地,你们终于回来了,”娜娣亚说:“她已经闹了几个小时了。”

“谁?”黛比问。

“安妮,”娜娣亚说:“巴黎是唯一可以让她静下来的人。”

“安妮是谁?”黛比空洞的问。

“巴黎的太太。”

“他的什么?”黛比惊问。她很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她的心仿佛在瞬间冻结了。他怎么能?怎么能说她美?怎么能吻她?怎么能让她一不小心就爱上他了?愤怒与怨恨几乎淹没了她。

“我们没说过安妮的事吗?”塔玛丝卡说:“哦,一开始的时候,巴黎疯狂的爱着她,她娇小纤细、发色如银。就在他们热恋之时,悲剧就开始了!她有了孩子以后就再也无法下床走动了。但,他依然深爱着她,他总是从爱丁堡带盒巧克力给她。而且只要他一进门,就一定先上白塔去看她。”塔玛丝卡如梦般的轻叹。

“这全是她瞎掰的,”亚莉珊卓说:“塔玛丝卡是个作梦的女人,任何东西在她眼中都是完美的。”

“那你为什么没提起她呢?”

“谈起谁?”夏蓉走入房中。

“安妮啦。”亚莉珊卓说。

“那个臭女人!天,那个可怜的男人。你知道吗?他们痛恨对方,就像猫跟狗一样!你没听过他们吵架的声音?有一天晚上他把她打惨了,然后她就再也下不了床了。她很幸运,他只废了她的腿,他早该把她杀了的。不过,你们看着好了,早晚有一天他受够了就会下手的,我相信我们总有一天会在城墙之下找到她的尸首的。”

“这也是她瞎掰的,”亚莉珊卓又说:“夏蓉完全是个戏剧化的人。”

黛比看着他们,“老天,你们都疯了是不是?”回到房间的时候,泪水已不能自主的落下,她甩上房门倒在床上哭得死去活来。

泪水止住后,她才发现自己把夏蓉的衣服哭毁了。“该死!”她小心的月兑下马装挂起,然后她自艾自怜的又趴在床上哭了。

巴黎回房的时候她早已睡着了,因此他对于她的悲伤是浑然不觉的。倒是她的影子一直逗留在他的脑海,搞得他心神不宁、坐立难安。她是他心目中最理想的女人,美丽而不骄傲,甜美天真动人。如果她能成为他的情妇,他一定要好好的宠她、爱她。其实,他大可以直接的上楼去占有她;没有人会知道,也没有人敢抗议,更没有人能阻止他。但是,他不愿意吓着她。

她依然想回爱丁堡。也许她还不了解,他无论如何是不可能放她走的。很明显的,亚伯拉汉为了颜面问题尚未将她被绑之事张扬出去。不过,亚伯拉汉一定也暗中差人在调查绑架黛比的是什么人。

也许,今天跟踪他的正是亚伯拉汉派出的人。但,亚伯拉汉又怎么会想到他呢?他怎么能——巴黎惊坐起,他心中已有解答。是孤儿院那个死老太婆!一定是那个叫葛拉汉的女人提供的线索。

于是,巴黎穿上黑色马装匆匆的赶到那家孤儿院去。他在黑暗中潜入葛拉汉太太的房间,她躺在床上,房门是开着的,她的喉咙没被切断,身上也无外伤。不过,他一眼就看出她已经被人谋杀了。很可能是在睡梦中被人用东西闷死的,因为房间里并没有挣扎的痕迹。亚伯拉汉很可能误以为绑架勒索之人为葛拉汉太太,所以才下手杀她报复。不晓得她在生前是否说出什么有关于黛比跟他的线索?最好是没有,否则亚伯拉汉很可能就知道是他了。

巴黎匆匆的出去跟他留在爱丁堡的三名手下会合,依他们的描述,葛拉汉太太没到过亚伯拉汉的住处。亚伯拉汉接见过卡南·麦克白一次,然后他自己又到麦克白那里去过一次。

于是巴黎直接走访麦克白的办公室,“大人,我以为你是不想露面的。”麦克白一见了他便惊愕的说。

“我的身分恐怕已经泄漏了。你跟亚伯拉汉那边有什么进展?”

“我把你的条件送去给他了。我觉得他似乎不感到惊讶。最近,他来找我说他根愿意顺从你的条件。”

“好象太容易了点。”巴黎说。

“我也有这种想法。尤其是在他要求多给他一点时间之后,我就更怀疑了。别人也许会需要一点筹钱的时间,但他可不需要。依我看来,他需要时间是为了设下陷阱。”

巴黎一路苦思的赶回家去。如果亚伯拉汉已经怀疑是他了,那么,他为何不直接采取法律行动?亚伯拉汉必然是有自己的计划,而且他对黛比必然是不死心的。一想到黛比落入亚伯拉汉的魔掌他连心都凉了。她如果知道那老头要她的目的并不单纯,那她铁定吓死。说也奇怪,他为什么不直接买个小女孩就好了?莫非是葛拉汉太太暗示黛比的身世非比寻常,所以亚伯拉汉才想娶她为妻,以便日后威胁勒索她的生父?天啊,如果亚伯拉汉发现她有可能是玛乐司的女儿,那么他们可就惨了。

早餐后,黛比询问亚莉珊卓有关安妮的事情;不过,她不太愿意说。“反正她讨厌我们这一家人就对了。辛克里太太是她的看护,她的三餐都由辛克里太太端上去给她。”

“但,这可怜的女士若是无法下床,那么总该有些人去探望她或是陪她聊天吧?如果你们根本不理她,那就难怪她会讨厌你们了。我反正是闲不下来的人,也许我可以去陪陪她。”

“你是不看到她就不死心,对不对?”亚莉珊卓说。

“哦,你想我可以去吗?”无论她是怎么说的,她反正就是想看看巴黎到底娶了什么样的一个女人。

“她并没有被关起来或是被绑在床上,你当然可以去看她,老天哪!”

“这么说,我可以直接上楼去找她了?”

“当然。如果她不想见你,她就会立刻叫你离开。她那张尖酸刻薄的嘴比我们所有的人加起来都厉害。”

黛比提心吊胆的去敲门,房内有个低沉沙哑的嗓音叫她进去。在床上的可不是白衣天使,她穿着鲜红色半透明的睡袍,她的指甲、嘴唇都涂得红红的,白色的床单之上放着一盒开着的巧克力。

黛比略带犹豫的说:“早安,我是——”

“不用告诉我你是谁。你反正是另一个该死的寇克本。从你的发色跟你的大胸就可以看出来了。真该死!你想做什么?”

其实,连她自己也怀疑她跟寇克本家搞不好是有点关系的。“我是来看看你需不需要有人作陪……也许我可以读一些文章让你听。”

“说谎!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她们全在笑我畸型。要看就来啊,过来啊!”

黛比着迷的走上前去,她们几乎是截然不同的女人。

黛比有曲线而且色彩鲜明,安妮则是瘦弱苍白。

“嗯?”安妮问:“你看到什么了?”

“你的发色真的像银色的月光。”黛比说。

安妮眼一瞇,“好话说完就说难听的了。”

黛比犹豫的又说:“你有个很有威胁性的嘴。”

安妮近乎歇斯底里的大笑,她的眼不太寻常的闪烁。“你有紫色的眼睛——不太寻常的颜色。我想画画你,你愿意坐下来让我画吗?”安妮带点强迫的意味。

辛克里太太立刻带来绘画的用具,但安妮向她挥手,“不是现在、不是现在,明天再来。”这是命令不是请求。“可别空手来。”

“你想要些什么呢?”黛比问。

安妮苦涩的笑道:“我真正想要的东西会把你吓个半死。随便,带瓶白兰地就行了。”

“多么特殊的一个女人。”黛比一下楼就对她们说。

“我们可不是如此形容她的。”夏蓉笑道。

“她说明天要为我画素描。”

“哦,别是明天。明天我们要到凯索市集去玩,你一定会喜欢的。吉普赛人一年一度的马市可是千载难逢、十足有趣的,”亚莉珊卓说:“那些马匹都是怎么来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一个又一个算命的棚子。我正要问巴黎能不能带你去呢!让他知道你去见安妮的事,他一定会不开心的。”

“那我可就开心了。我反正不是来讨他欢心的。”

夏蓉与亚莉珊卓交换了个眼色,“她学会了!”她们哈哈大笑。

“嘘,他来了。”塔玛丝卡耳语。

巴黎一回城堡就为了小羊失踪的事伤脑筋,在这季节他不认为小羊是被狼咬走的,他怀疑这是山猫做的。因此,他决定天一亮就跟他的兄弟一起出门去猎杀山猫。

女孩子们发现男人不在家的时候,正好是教教黛比对付男人的最佳时机。

“到市集去你根本不用花钱,到时候我们会遇到一大堆很乐意为我们付帐的绅士。”塔玛丝卡忙着整理要穿到市集去的衣服。

“如果你喜欢什么像耳环或杏仁饼之类的东西,你只需把头一侧说句:‘我最爱杏仁饼了’他们就会挤破头的去帮你买。如果你还想吃第二个,你就甜甜的说:‘如果我再吃一个会不会太贪心了?’然后他们就会冲去买个半打。”娜娣亚忙着烫她的头发。

黛比看着她们一群好姊妹坐在壁炉前递着酒喝,又说又笑的好不开心。

“我们轮流的教她几招对付男人的方法,我先开始。”塔玛丝卡掀起长裙露出她的脚踝,“榇衣、榇裙等等的质料最好是那种稍微一动就会发出一些声音的。让男人只听得见却看不到,那是最吸引他们的。”

亚莉珊卓也开了口,“我呢,我光是看塔玛丝卡就可以教你一招了。塔玛丝卡总是穿高跟的鞋子,袜子也都挑那种很细致的,每当她下楼时,她总是忝不知耻的掀高裙摆来展示她的脚。”

娜娣亚把卷发棒放回炉中,她说:“跟男人相处的时候,一有机会就回头看他。这是一种无声的邀请,邀请他走到你身边来。”

夏蓉的招式则更直接,“头发保持有点乱,如此一来可使男人联想到‘床’。”

塔玛丝卡又建议了,“香水也是一项利器。在你身上的每一个脉跳区抹上香水,如膝后、胸前等等,如此一来,你一走动就有诱人的香气在四周飘散。”

亚莉珊卓一看又轮到她出主意了,就匆匆的说:“夏蓉,你快给她一些点子吧,你最能表达了。”

“嗯,那我就把勾引男人亲你的方法介绍给你。一开始,在他跟你说话或看着你的时候,必须格外的贴近他,必须‘贴’近,离得太远就失效了。在这种时候,他会把手扣在你肩上或腰部。他一碰到你,你就立刻说些亲昵的话,然后他就会抱住你亲你!这是最有效的,到时候他一点抵抗力也没。”

“我真是不敢相信。”黛比喝光了她那杯酒。本来她是不喝酒的,但那种暖暖的醉意实在太迷人了,以后她很可能会对酒习惯。

“我可以证明给你看,”夏蓉说:“巴黎刚走到隔壁的房间。你现在就去试试。如果在他身上试验成功了,对别的男人就更不可能失败了。此外,我也需要你去支开他的注意力,我今天晚上要溜出门去。”

黛比可不敢做这项试验,虽说男人一遇到这些女孩就像个傀儡,但巴黎可不是傀儡。他是个危险的男人,光是看到他,黛比就心跳加速,哪能冷静的去勾引他。女孩子们不让她有考虑的余地,为了壮赡,她们又让她喝了许多酒。果然,酒鼓舞了不寻常的勇气。

“巴黎。”她轻声的叫他,一鼓作气的去找他。

“嗯?”他走到她面前,他一停下脚步她就走上前去看着他。

“你明天要不要到市集去?”

他低头看她,她站得太接近了,于是他两手搭在她肩上。

思考!她对自己说:想一些亲昵的话。她屏息的说:“大人,我今晚更衣的时候,肩上一定会留着你的指印的。”

他毫不犹豫的俯首吻她。她被那热切的吻吓呆了,热热的唇自她唇瓣下滑,一路到那高高的领口。然后他扯住她的发再一次殷切的吻她。她虽是来勾引男人的,却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恐惧在她眼中流转,她浑身颤抖的跑回她那群同志身边。

“成功了吗?”塔玛丝卡问。

“他当然是吻她了,你不会看她那一脸的恐慌?”娜娣亚笑道。

“非常成功。”她坦承。但她却不知道巴黎已尾随她过来了。她一转身就撞见他那对冒火的眼。

他终于发作了,“你知不知道你的行为像个娼妇一般?”他四下一顾,“你们全都喝醉了,上床去!”他咆哮道:“你给我留下!”他的怒气吓得黛比连动都不敢动。

女孩子们如惊弓之鸟四下散去,留她一人单独的面对狂徒。但姊妹们一走,他的表情就銮了,他的眼闪烁着笑意,“哦,酒使你爱玩了。我会牢牢的记住,酒使你诱惑了我的吻。”

她低呼:“我没有!”

他盯着她那上下起伏的胸部。她正想破口大骂,孰料他先发制人的说:“啊,除非你的想挨顿打,否则可别一时冲动就口不择言了。”

“你敢!”她下意识的倒退一步,但她仅有的武器也就只有她这张嘴而已。“你妻子被打断了腿还不够吗?你连我的腿也想打断?”

他看了她好一阵子,“你见过安妮夫人了。你们是否一见成仇?”

“没有。她与我想象中的不同。”

“她与我想象中的也不同。”他苦涩的说。

“她想画我。”

“奉劝你小心一点。格外小心,她跟毒蛇没什么两样。”

“我看她比较像夏娃。”黛比说。

巴黎不希望黛比跟邪恶的安妮相处,但他也不禁止,反正黛比很快就会发现安妮是沾染不得的。

“大人,我可以退下了吗?”

“少大人长大人短了。我想你应该会高兴听到一个消息:你讨厌的敌人葛拉汉太太已经死了。”

她目瞪日呆的看着他。是他下手的?她口干舌燥的问:“大人,她是死于自然原因吗?”

“不,是谋杀。”他直接说。

她下意识的畏缩了。

他立刻改变了话题,自袋子里掏出一枚金币。“给你明天市集用的。”

“我不要你的钱。”她转身就要跑。

他拉住她硬把钱塞给她,“等你更衣之时,顺便看看现在这一拉扯所造成的瘀痕。”

她躺在床上辗转难眠,满脑子都是他。他爱她吗?他真的为了爱她而杀死葛拉汉太

太?或,他只是去杀人灭口的?他是个玩弄女人的?他真的打断他妻子的腿?她怀

疑他是个罪大恶极的人,但她忘不了他的吻,她的身心都饥渴的在等待着他。她明知他

是危险的,她只是任他摆布的一只小棋子。这整件事就像解不开的谜,她怎么理也理不

清。

她一定是睡得很熟,因为翌日一早她是被楼下巴黎与亚历山大的争吵给惊醒的。亚历山大大叫:“我不喜欢打猎!我认为那是世上最残无人道的游戏。我受不了看着动物死亡!你明知我想跟女孩们到市集去,却偏偏强迫我跟你们去杀生!”

黛比想要迅速的下楼,她想站在亚历山大那边对巴黎痛斥一番。她还没到楼下就听巴黎在说:“我反对过你念诗或作曲、写文章吗?没有,但是我也不会送你到什么修道院去浪费你的一生!亚历山大,有的时候你必须像个男人。你不喜欢出去突袭,但如果敌人来袭,你就必须懂得保护城堡与女眷,否则她们不是被烧就是被辱!你不喜欢打猎,但对付侵袭牲口的野狠或山猫不得不如此。你必须先尽男性的义务才有资格去享受温柔的乐趣。”

黛比于是没下去帮亚历山大说话,因为巴黎有他的道理。

“今天我跟特洛伊出去打猎,你去市集。但,我要你负起男人的责任,姊妹们由你负责,尤其是黛比。如果你让她溜了,那我唯你是问。”

五分钟过后,她确定楼下的人走了才敢偷偷的跑到他的房间。她拿了瓶白兰地就到白塔去找安妮。虽然辛克里太太一脸冰霜,但她还是进去了。安妮眼神空洞,美丽的五官皴成一团。

“我今天没办法让你画了,因为我们要到市集去。不过,我给你带酒来了。”她没说她再也不能回来让她画了,今天,她压根不想再回到城堡来。今天,正是她逃月兑的最佳时机。

安妮看到那瓶酒显得很开心,“天,我受不了大家都不在城堡的感觉。上一次大家都出门了就有个人想杀我。老安格斯发现那个人所以来救我,没想到他自己却因追那刺客而摔死了。”她歇斯底里的说。

“你没告诉你丈夫这件事?”黛比慌张的问。

“嘘,不要说了,否则你又会生病。来,赶快吃点你爱吃的巧克力,我顺便倒点白兰地给你喝。”辛克里太太挥手示意黛比出去,“你快走,我会安抚她的,我今天会一直陪着她。我保证这儿不会有什么可怕的男人。”

安妮的话令黛比感到十分不安。安妮的那番话巴黎一定也听过,不过为了不要太涉入人家的家务事,她还是保持沉默早走为妙。她再不离开就恐怕永远也逃不出他那充满魅力的网了!巴黎是一个不择手段的男人,安妮的故事也许不是凭空捏造的。她再不走的话,浪漫的初恋恐怕就要消失了。

这天的早餐会显得格外热络,女孩子们喜孜孜的谈论到市集去玩的事。她们被安排坐在马车内,亚历山大与另外三名士兵则骑着马保护她们的安全。塔玛丝卡争取到穿绿色服装的权利,她身穿淡色的薄棉礼服再套上向娜娣亚借的绿色天鹅绒上衣。

“天啊,塔玛丝卡,那件绿色上衣真是迷死人了。”娜娣亚嚷道。

“那是因为穿在我身上的缘故。”塔玛丝卡自豪的笑道。其实,娜娣亚一身的蓝也不逊色。今天连亚莉珊卓都显得漂亮。而夏蓉出奇制胜的黑白配更是不在话下。黛比的桃红色礼服造型简单,胸部之下便是棕色天鹅绒的腰带。

这一行漂亮的队伍吸引了市集所有人的目光,他们才到达一会儿就把罗根、西司与李诺士等人都吸引来了。

西司爵爷是最兴奋也是最年轻的,他那爱慕的眼神一直落在塔玛丝卡身上。而她那淡绿的眼一眼就看出西司今天会向她求婚。

李诺士伯爵,高大英挺,他毫不犹豫的盯上娜娣亚,其实他们两人还真是相配。很快的,他们眼中就只有对方了。

罗根爵爷必恭必敬的靠近夏蓉,他那十分明显的渴望换来她明亮的笑容,她那勾魂的眼往他这边一瞄说道:“大人,我答应亚莉珊卓说你会为她赢得一颗椰子。我说啊,你的箭法最准了。你好心去帮她赚颗椰子回来,我就利用这空档跟黛比去算命,很快就回来,然后咱们两人就可以私下聚聚。”

罗根乖乖的带着亚莉珊卓去射箭。而黛比也兴冲冲的尾随夏蓉去找算命人。在市集的角落里,吉普赛人一一的搭起算命的棚子。夏蓉一看到一个帅哥就突然的站住,他在脖子上系着红色领巾,但他上身是赤果的,黝黑结实的胸肌深深的吸引夏蓉的视线。他们就那样痴痴的相望,那么热切的眼神使黛比了解到:他们并非陌生人。

终于,夏蓉低喃:“强尼·雷文……黛比,我等一下再跟你会合。”他们两人很快的走入他的棚子里。

黛比难以置信的眨着眼。市集才开始她竟然就一个人了,是逃走的契机了吗?不过,她得先搞清楚爱丁堡离这儿多远,是不是可以用走的。她问了个妇人,发现爱丁堡离这凯索市集有四十哩之远。她鼓起勇气到处问是否有来自爱丁堡的人,问了半天才问到一对肯让她搭便车的老夫妇。她跟他们约好晚上就在此地会合,约定好之后她赫然发现亚历山大神情严肃的在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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