淋一场爱情雨 第四章
整晚，湘绮一直郁郁寡欢，看完电影后就推说身体不舒服，请阮永汉送她回家。
“再见！”
“明天见！”
待湘绮走近门，才发现门边有个人－－逸风！
他倚在门边，看样子已等候多时。
“你终于回来了。”冷冷的口吻，有一丝怒气。
湘绮佯装没看到他，继续往前走。
逸风伸出手，横在地和门之间。“你到哪里去了？这么晚才回来。”
她硬是不理睬，掏出钥匙开门。
“回答我！”他强迫她面对自己。
她骄傲地昂起头，“我的行踪没有必要向你报告吧？欧逸风先生。”
“你……”他快气疯了！一整晚！他在此守候了一整晚，却换来这一句话？
“你想知道我们做了什么是不是？好，我告诉你，我们先去吃了一顿浪漫的烛光晚餐，然后看一场电影，然后去山上看夜景。”她编了一大串的谎言，存心气他。
他就要失去耐性了。无法理解她怎么和自己先前认识的样子相差这么多？！
“好，湘绮，现在我们说清楚。你到底想怎么样？你想分手是不是？”他发出最后通牒。
分手？
湘绮有点乱了，吵架归吵架，可是，分手？她压根儿没想过。
“我……我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
“你不知道？那你为什么还跟永汉出去，给他机会？你难道不知道他已经喜欢你很久了吗？”
面对逸风的质问，湘绮无言以对，但随即想到凌雪，凭什么他就可以一再对她撒谎？“那你呢？你为什么和凌雪出去？你们以前曾在一起，谁晓得你们会不会旧情复燃？”
“我说过，我只是去帮她的忙。”
““帮忙？她缺少一个男朋友，所以要你去帮忙当她的男朋友？那是不是有一天她想结婚，缺少新郎，你也会抛下我去帮她的忙呢？”
“你根本是无理取闹！”
“我无理取闹？”她的心凉了半截，“我知道你想分手，是不是？好，我们分手！”
“湘绮！”逸风闻言一惊，“你开什么玩笑？！”
“我不是开玩笑。”他可晓得她的心有多痛？“反正，我们之间的开始本来就是一出闹剧，是我喝醉了酒答应你……或许，”她自嘲，“你也只是同情我罢了。”
同情？不！“湘绮，我不是因为同情你，我是……”我是真的爱你啊！可惜逸风的话还来不及说就被打断了。
“别说了！”她痛苦地大叫，“求求你，别说了。你走，好不好？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可不可以？”
她推开门，冲了进去，留下逸风独守风中。
他不了解，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
接下来几天，情况一直没有好转，湘绮一直避着逸凰，逸风想解释也找不到机会；可恶的是，湘绮有时还会和阮永汉出去。
凌雪本想亲自向湘绮澄清，但逸风恐怕凌雪出面会使事情更难收拾，何况她和罗勃的事还没了结。
正当逸风愁着不知如何才好时，凌雪给了他一个建议：“其实，你也不一定要亲自跟她说，反正，你说的话她也不会听的，不如教别人去劝她，说不定有效果。”
一语惊醒梦中人！
对呀！蕙如！他怎么没想到呢？
她是湘绮的好朋友，她说的话湘绮一定会听的。
蕙如受逸风之托，好不容易逮到机会，拉着湘绮好好长谈一番。
“湘绮，你还要赌气赌到什么时候？”她开门见山地说。
“我哪有？”湘绮一脸无辜样。
“还说没有，那阮永汉是怎么回事？”
“阮永汉？他怎么了？”她装迷糊。
“湘绮，我们是几年的好朋友了，我还不了解你吗？其实，你只是想气气逸风而已，对不对？”
湘绮无言以对，她知道蕙如一向洞悉她的想法。
“逸风已经跟我说过了，这实在是一场误会。”她把事情的真相跟她说明。
“是吗？”湘绮迟疑地。
“你还怀疑啊？真搞不懂你-，平常很干脆的，怎么遇上感情的事就变得这么别扭？你明明很爱他，为什么老是要钻牛角尖，搞得两个人都不好受呢？”
被蕙如这么一“指引”，湘绮倒红了双颊。“蕙如，别这样嘛……那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做呢？”
“那是你们小俩口的事，自己去解决了，不关我的事。”
“嗯，我想想看……有了！过几天就是逸风的生日，我先买个礼物，那天送给他，然后……”
“然后？怎么样啊？”蕙如一副暧昧的口吻取笑她。
“哎呀！蕙如，你讨厌啦！”湘绮双颊飞红，“你说，这样好不好？”
“哇，好浪漫喔！”蕙如还做出表情，唱作俱佳。
湘绮又是一阵娇羞。“好哇，你敢嘲笑我！”说完手便往蕙如腋下伸去，要骚她痒。
蕙如赶紧求饶。“呀！我不敢了啦！”
两人笑闹了一阵。
湘绮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对蕙如说：“蕙如，这件事要守密喔，千万不要告诉逸风，我要给他一个惊喜！”
“没问题！”
之后，湘绮看看四下无人，才又对蕙如说：“蕙如，告诉你一个秘密，你一定不知道。”
“喔？什么秘密？”
湘绮却卖关子，摇摇头，得意洋洋地说：“不！除非你求我，我才要告诉你。”
“求你？”
“对，惩罚你刚才笑我。”
看样子，她好像真的知道什么大秘密。蕙如心想。“是，我的好姊姊，我求你告诉我吧！一她边说还边打躬作揖。
湘绮被她逗笑了，“少来，谁是你姊姊啊？我告诉你，你们都以为我常和永汉出去约会，其实根本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不是？”她困惑了。
“对！其实永汉已经有女朋友了。”
“什么？”这真是个大秘密，“他已经有女朋友了还想追你？！”
“嘿，我还是那个媒人呢！”
“怎么说？”
“永汉一直想追我，可是我回绝了，他只好死心，后来我便介绍一个女孩子给他。没想到，他们两个一见面就对上眼了。所以-，我就做个顺水人情，帮他们制造机会，毫不费吹灰之力。”
“喔，那你还每天剥夺他们约会的时间？”
“冤枉哪！我们都是一出公司大门就分道扬镳了。”
“啊？那你都在做什么？”
“我啊，”湘绮装出一副可怜样，“每天独守空闺，好惨啊！不像有些人，”她看看蕙如，挑挑眉，“每天都有男朋友陪伴，多幸福啊！”
“我就知道！你又要说到我这里来了！”
从蕙如那里得知原来是自己误会逸风之后，湘绮内心一阵愧疚，对于自己的任性也感到非常生气，她暗自下定决心，以后绝不再这样了。
另一方面，逸风自从托蕙如向湘绮解释以来，每一天都会询问蕙如到底情况如何，但蕙如碍于已答应湘绮要保密，所以只能以一个苦瓜脸来回答他。
“唉，你先别急，我再试试看。”她嘴上这样说，心里却觉得十分抱歉。
湘绮全看到了，她在心里暗笑，表面上却还是不动声色，依旧冷若冰霜。
“喂！小姐，”蕙如向她抱怨，“看你乐得什么似的，你有虐待狂啊？”
湘绮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幸好逸风不在。
“哇塞！蕙如，我今天才知道原来你的演技这么好！”
“什么跟什么呀！都是你，什么馊主意嘛，教我说谎，害我现在看到逸风都觉得很不好意思。”
湘绮还是止不住笑意。
“对不起嘛，蕙如。你只要忍过今天就好了，就到今天，好不好？”
“今天？你说明天就是逸风的生日？”
“嗯。”她点点头，“今天下班我就去买礼物。”
“你想好要买什么了吗？”
“还没，反正还早嘛！”
结果想了一整个上午，湘绮就是想不出来该买什么礼物。
该送一个男人什么呢？
她决定找阮永汉商量。
经过这次事件以后，阮永汉对她的“威胁”解除，两人反而成了好朋友。
阮永汉听完湘绮的话之后，“嗯，我赞成。”
“那你觉得我应该送什么？你有没有发现他缺少什么东西？”她急急地问。
阮永汉看她一副着急的样子，着实觉得好笑。这小妮子！前几天还在我面前气得咒他下十八层地狱呢！没想到今天就跑来问我，要送那个该下地狱的人什么生日礼物？9T％s0M——
爱情这东西，真是奇妙啊！
他假装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下子，然后以一副专家的口吻说：“以我一个男人的立场来看嘛，逸风只缺一个东西。”
她连忙间：“什么东西？”
“女人。”
“女人？”湘绮不解。
“没错，而那个女人嘛……我看这样好了，你呢！就把自己包装起来，我负责把你送到他面前。”
“我？那怎么行！”
“不行啊？那只好这样罗，你把钱给我，我去帮你买个女人送给他。”
“不行！”不加思索地，她马上反对。
“不行？那你就自己牺牲吧！”
“永汉，我是跟你讲真的。”她求阮永汉。
“我是说真的呀！”他很认真，一副煞有介事的表情，“我看他最近烦得快冒火了，是需要你充当消防队去灭灭火，否则，我担心哪一天会烧到我头上，那我就惨-！”！
“永汉！”她嘟着嘴，气他的不合作。
永汉忍不住笑了出来，“好了，不逗你了。我们来讨论吧！”
两人讨论了许久，终于有了结果。
“呼！”永汉松了一口气，随又感叹了起来，“唉，有女朋友真好，连生日都有人会费尽心思为他准备礼物。”
湘绮知道他是在调侃自己，便回他一句：“你呢？你还不是已经有晓月了？”晓月就是永汉的女朋友。
“说得也是。”他偏头一想，“嗯，算算日子，我的生日也快到了，该提醒晓月一下。嗯……我想要有一台像样点的录放影机，最好还有遥控的，我那一台实在已经太旧了点……”
湘绮知道他是在暗示自己，便瞪了他一眼，“好了，别说了，我知道大爷您的生日快到了，我会好好地选个大礼，感谢你的帮忙。”
“果然上道！”他竖起大拇指。
两人一来一往，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是情侣在打情骂俏哩！
这一切，逸风全看在眼里。
他的心里相当不是滋味，湘绮对自己连话都不肯说一句，居然和永汉有说有笑！
真是气死人了！
逸风回到家，适巧电话铃响。他拿起话筒，“喂！”他心中一股怒气无处发泄，以致口气不太好。
“逸风？你怎么？好像不太高兴。”是凌雪。
“是你啊，没什么。有事吗？”
“罗勃想见你。”
“罗勃？小雪，你该不会又要我冒充你男朋友了吧？”想到自己为冒充凌雪的男友而付出的代价，他不禁暗暗叫苦。
“不是的！”她急忙澄清，有点歉然，“是……明天我要和罗勃回法国筹备婚礼了，他说想找你吃顿饭，大家聊聊。”
“你确定他不是想报仇？”
“不是！我保证。”她在电话那头举起了右手。
“OK！没问题，什么时候？”
“六点半你先来接我，然后我们再一起去‘馨侬’旅馆接罗勃。”
“好，我准时到。”
在百货公司逛了两个小时，湘绮终于选定礼物，带着雀跃的心情出来了。
她还到蛋糕店订了个蛋糕，在鲜花店订了一束红玫瑰，明晚九点这两样东西会送到逸风的住处。
她开始想像，明天逸风收到生日礼物的表情。
他会很惊讶吧？唔……可能还会怪我瞒他这么久。当他收到时一定是又惊又喜，尤其是当他看到我附在玫瑰花上的小卡片时，他会高兴地抱着我又叫又跳吧！
湘绮愈想愈快乐，嘴角又泛起一抹兴奋甜蜜的笑容。
走着走着，来到了“馨侬”旅馆，她仰头看这栋豪华的建筑物。
多美啊！如果有一天我和逸风结婚了，一定要来这里……看着、想着，湘绮不禁脸红了。
正当她准备离开时，门口走出来的两个人夺去她的视线－－
逸风和凌雪有说有笑地出现在地面前！湘绮感觉到全身的血液为之凝固。
自尊告诉她，快走开啊，呆瓜！你还待在这里干什么？看人家恩爱的场面吗？心底一个小小的声音响起。
然而，她却彷佛被定住了似的，寸步不能移。
“他骗我！他骗我！”这一刻她的脑子里只有这句话。
此时逸风也看到湘绮，他正烦恼着一直找不到单独可以向她说明的机会，现在遇到，岂不是天赐良机？
他笑着到她面前，“湘绮。”
冷不防，“呼”一声，湘绮将礼物连同袋子甩到逸风脸上，礼物散了一地。
“骗子！”她叫。眼里有打转的泪珠。
逸风平白无故挨打还被骂，一时想不透为什么。“为什么说我是骗子？”
“看你做的好事！”
“我做了什么？”他实在不知道。
“少装蒜了，在旅馆还能做什么！”
原来如此！湘绮误会了。他正要解释，却一眼瞥见地上的礼物。
他想起今天湘绮和阮永汉在办公室内有说有笑的情景，不禁妒火中烧。
“这些东西”他尽量压抑住，“是给永汉的？”
她一惊，这些东西？他为什么这样问？难道他真以为自己是和阮永汉在一起吗？
她心痛，逸风竟如此不信任她？！一气之下，她冲口而出：“没错。”
果真如此！逸风从没像现在这么嫉妒一个男人过！
“是吗？那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他的口气是冰冷的，“既然你和永汉已经在一起了，那我做什么事情似乎和你没有关系了，不是吗？”
湘绮惊讶地望着他，没有关系了？！
“你是说，你和凌雪……”她的声音在颤抖。
逸风耸耸肩，一副不在乎样。“就是这样，随你怎么想。”
一旁的凌雪看情势不对，马上跑过来。“湘绮……”她开口要澄清，却被逸风阻止。
“小雪，算了，不用解释了。”
算了？不用解释了？湘绮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她多希望他能说个理由，即使是谎言也好。
但是，他说，算了？！算了，不必再多说了；两个不相干的人是不需要任何解释的。
凌雪看了替他们着急，她看看逸风，又看看湘绮，“逸风，你说话啊！”
这次是湘绮阻止，“算了，凌雪，他已经说得非常明白了。”
她拾起地上的礼物，把它们放回袋内，她需要利用这段时间让心情平静下来，她要维持最起码的自尊。
起身时，湘绮已抹干泪痕，强迫自己微笑。她对逸风说：“对不起。是我不该多管闲事，你放心，以后绝不会了。我会记住，我们两个是毫无关系的人，你的行为我无权过问。”
凌雪更急了，“湘绮，你不要这样……逸风，你说话呀！”
“算了，凌雪。我了解，如果我是他，我也会选择你的。反正，”湘绮的脸上尽是凄凉的笑，“也已经不是第一次了……祝你们幸福！再见！”
说完，她便转身走开。她企图让自己走得潇洒，但一离开他们的视线范围后，她便发狂似的跑了起来。
眼前是一片模糊……
隔天晚上九点。
逸风无聊地坐在客厅，看着无聊的电视，八点档连续剧的爱恨情仇让他想起了湘绮。
昨晚的话会不会太过分了点？他想起湘绮受伤的眼神，想起她说的话－－反正，也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什么意思？他想不透。7＾
“叮咚！叮咚！”门钤响了。他去开门。
“欧逸风先生吗？”
“我是。请问你是……”
“我是‘晶品’蛋糕店的店员，这是你的蛋糕，请签收。”
在他后面的另一人也跟着说：“还有，这是你的玫瑰花，请签收。”
逸风一头雾水，“等一下，我并没有订蛋糕和花呀，你们会不会搞错了？”
“不会错的。这是一位小姐要送给你的，请签收。”
逸风只好签收，拿着花和蛋糕进屋，却还是满脑子疑问。
他迫不及待地打开蛋糕，看到“生日快乐”四个字。
生日快乐？他想一想。对了！今天是我生日！
可是，谁会记得今天是自己生日呢？小吴他们吗？不可能，那几个家伙乱没情调的。是谁呢？凌雪吗？她已经回法国了呀！
然后，他发现玫瑰花束里有一张小卡片。他把它打开。
逸风：
生日快乐！LOVE-OU-OREVER！
绮-
湘绮！-
这是怎么回事？她，她不是跟阮永汉……怎么，怎么还送我这个？-
他一时理不清头绪，但有种不好的预感。他拿起电话打给湘绮，他要问她这可是真的？但是电话那头一直没人接-
她到哪里去了？这么晚了还没回家-
他改拨给蕙如，心想蕙如一定知道-
“喂！”是蕙如-
“喂，蕙如，我是逸风。”
“逸风？你怎么现在打电话给我？”她以为他现在应该是和湘绮在一起才对呀！
“蕙如，我要问你湘绮的事情。”
“湘绮？她怎么啦？她不是跟你在一起吗？”
“你先不要管这么多。我问你，你知道今天是我生日吗？”
“知道啊！喔，我知道了，你是说我没送你礼物是吗？别这样嘛，湘绮的礼物里也有我的心意啊！”
“礼物？”他想起昨晚湘绮摔到他脸上的东西，“你是说，那些礼物是要送给我的？”
“废话！不送你送谁呀？”
“那她跟阮永汉……是假的-？”
“是啊，湘绮没跟你说吗？她是故意的！”
“故意的？为什么？”
“气死你这只大笨牛啊！”讲到这里，蕙如也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劲了。“湘绮呢？”
“她……我们之间有点误会。”
“又是误会！我问你，她现在人呢？”蕙如惊觉地问。
逸风丧气地回答：“我不知道，她不在家。”
“不知道？”她生气了，“欧逸风，我警告你，你最好赶快去把她找出来，如果她发生什么事，我绝不饶你！”
咔的一声，蕙如挂了电话。
不用她说，逸风也会出去找的，只是，这么晚了……湘绮会跑哪去呢？
逸风开着车，毫无头绪地在市区绕呀绕，就是找不到湘绮。
湘绮，你在哪里？
他开始恨自己，为什么话要说得那么绝？他可不希望因为他的一时冲动而铸下大错。
她会到哪里去呢？
突然，一个念头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