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诱爷上花轿 第二章

十年后──「爹!求求你,让我到边疆去服侍皇甫哥哥!」柳筠靖拉着父亲官袍的衣袖,苦苦哀求。

「靖儿,你别胡闹了,皇上这次是指派一名小太监去服侍皇甫将军,你是个黄花大闺女,跟人家凑什麽热闹?」他将袖子一甩,转过身去不看她。

他是很宠爱这个小女儿没错,但她也不能尽做些惊世骇俗的事啊!

「爹,我可以假扮成太监,再由你来推荐给皇上呀。」她的小脸露出古灵精怪的表情。

「胡闹!这怎麽行?万一让皇上发现,这可是欺君之罪啊!」柳父的额际冒出薄薄的一层冷汗。

欺君之罪可是要杀头的!

更何况,皇上派小太监跟在皇甫将军的身边,动机其实并不单纯。

他可不希望女儿无端去淌这浑水。

「爹,女儿求您了,你也知道女儿从小就心系皇甫哥哥,誓言非他不嫁,如果你不肯成全女儿,女儿只好……剃发为尼,永伴青灯!」她笃定又坚决地直视着父亲。

「你……你这是何苦呢?」柳父眉头紧皱,原本冷硬的心倏然软化下来。

事关女儿的终生幸福,他如果再坚持下去,岂不是害了自己的女儿?

再者,自己的两个儿子皆对仕途没兴趣,纷纷从商去了,柳家后继无人,他着实感到头疼,如果有位武将当女婿,最起码失落感不至於那麽大。

「爹,女儿心意已定,求您成全。」柳筠靖曲膝一跪,意志坚决。

「靖儿,你……」柳父左右为难地拧眉,他这女儿的倔性子,他可是领教过的。

「好吧,为父答应你,不过,为父必需告诫你,皇甫将军不喜欢女人,而且,就算身为他的贴身小厮,想近他的身也未必容易,你自己要好自为之。」他轻叹一口气,伸手将跪在地上的女儿扶了起来。

「皇甫将军不喜欢女人!?」她讶异地微张着小嘴。

十年前,皇甫哥哥对她又温柔又和善,实在无法想像现在的他竟然会不喜欢女人?

皇甫哥哥到底是发生了什麽事?

「靖儿,为父也是听朝中的同僚说的,至於详细的原因,就要靠你自己去挖掘了。」他抚须摇头,似乎对女儿的情路感到忧心。

「爹,你放心,女儿一定会竭尽所能,让皇甫哥哥记起女儿的。」她信心满满地拍了拍胸脯。

「靖儿,如果皇甫将军刁难你,或是他对你根本没有情意,你就赶紧回来,不要再执着下去,知道吗?」他殷切地叮嘱,说到底,他就是怕细皮女敕肉的女儿受苦。

「爹,女儿知道。」为了让父亲安心,她只好随口答应。

其实,她是抱着很大的决心前往的。

就算偷拐抢骗,她都要唤起皇甫哥哥对她的记忆。

她嫁他是嫁定了!

柳父花了大把的银子,才买通太监总管,让女儿假扮成太监,还谎称两人是远房亲戚,希望能让自己的远房亲戚去服侍皇甫颐,皇上信任柳父,二话不说答应了。

但柳父并未向女儿明说,皇上指派太监服侍皇甫颐其实是为了监视他,他功高震主,皇上一直对他存有提防之心。

柳筠靖经过了几天的舟车劳顿之苦,终於到达北部边防要地,也就是皇甫颐镇守的「啸天堡」。

时值冬季,天空飘着瑞雪,柳筠靖虽然身着氅衣,身子仍然瑟缩发抖。

「军爷,麻烦你向皇甫将军通报一声,说皇上指派给他的贴身太监已经到了。」她将皇上给的令牌拿给守城的士兵看。

「好,请你在此稍等一会儿。」守城士兵快步往城内通报。

不多时,士兵带了一个人出来,来人看起来高头大马,体格壮硕,面容有点肃冷。

他淡淡地开口:「你是皇上指派的太监?叫什麽名字?」「军爷,小的叫小靖子。」她躬身回话。

「嗯,头抬起来我看看。」他面无表情地命令。

柳筠靖依言抬起头,但又随即低下头。

男子锐利的眼神,盯得她有点心虚,深怕自己的伪装会被当场识破。

「看起来一副弱不禁风,风一吹就倒的样子,要怎麽服侍将军?」他刻薄地撇唇喃念着。

柳筠靖马上抬头辩驳:「军爷,小的只是外表看起来瘦弱了一点,实际上很耐操的。」「看你个头小归小,大话倒是说得挺响亮的!」男子嘲讽地扯唇。「既然你说自己很耐操,那我就给你一个考验,只要你能在外头站上一个时辰,我就让你见将军。」「一、一个时辰?」她缩了缩颈项。

天寒地冻的,在外头待一个时辰可是会冻僵的。

她光是用想的,背脊就窜起一股寒意。

「对,而且不能披氅衣。」他脸上嘲弄的笑意渐深,彷佛算准了柳筠靖不敢接受这个严苛的考验。

「好,我接受这个考验。」她爽快地答应。

既然千里迢迢来到边塞要地,她一定要见到皇甫哥哥,而且还要待在他的身边侍候他。

柳筠靖月兑上的氅衣,交给男子。

「很好,一个时辰后我再来验收成果。」话毕,身为军使的男子就旋身往内门走去。

未披氅衣的她,衣袍被不断落下的雪水浸湿了,她冷得直打哆嗦,虽然不时在小手上吹气,然而,天寒地冻的,她怎麽样也无法让身子暖和起来。

不出一个时辰,她就冷到脚软,身子支撑不住而晕了过去。

守城士兵赶紧往上通报,正好惊动了正在巡城的皇甫颐。

「怎麽回事?」皇甫颐微拧眉头,冷冷地问话。

守城士兵低着头恭敬地回话:「启禀将军,刚才有一位自称受皇上指派,前来侍候您的太监,被曹军使罚站在城门外一个时辰,因为受不了冻寒的天气而晕倒了。」「什麽?有这种事?」皇甫颐的神情依旧肃冷,唯有深邃的黑眸悄然透出他情绪的波动。

他是曾在众将领面前表明过自己并不需要什麽贴身小厮服侍,但他没想到自己的属下竟然会如此对待由朝中派来的使者!

「那位太监人在哪里?」「小的这就带您过去。」守城士兵率先往来时路走去。

皇甫颐跟着守城士兵来到柳筠靖倒下的地方,当他见到脸色苍白的柳筠靖时,胸口突然像是被某种不知名的东西狠狠撞击了一下。

这个太监……看起来好面熟?难道他曾经在宫里见过他?

「将军,就是这位,他的身上有皇上给的令牌。」士兵如实禀报。

「嗯。」他应了声。

仅仅思考片刻,就月兑上的大氅,盖在柳筠靖的身上,再将她拦腰抱起,「我带他回房。」「将军,小的可以代劳……」士兵诚惶诚恐地抱拳躬身。

「不必了。」他简短交待,接着便大跨步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其实,他大可不必纡尊降贵,自己亲自将皇上派来的小厮抱回房间休息,但此事是自己的属下惹出来的祸端,他就必需善后。

再者,他的房间有暖炕,比较温暖一点。

看到他发白的双唇,不知为何,他的心头竟燃起古怪的罪恶感?

将他抱回房后,他在炕下烧火,不一会儿,柳筠靖就因为身子暖和后悠悠转醒。

「唔……」她睁开眼,抚着额头,缓缓坐起身。

「醒了?」原本坐在方桌旁的皇甫颐,站起身走向他。

「啊?皇甫……」她摀住双唇,差点将哥哥两字喊出口。「将军。」赶紧改口。

她认得出他,除了刀刻斧凿的脸庞增添了些许英气与睿智外,他变得更加俊逸挺拔,高大威猛。

不变的是他漆黑深邃的眼眸,在凝视着她时,会让她有种悸动的感觉。

而且,他身上的白色铠甲,衬得他宛如一尊令人敬仰的神只。

「你就是皇上派来服侍我的太监?」他将他从头到脚仔细打量了一番。

太监就是太监,不仅身子像女人,连声音也都与女人极为相仿。

他着实不习惯与他独处。

「回禀将军,小的叫小靖子。」她想起自己现在的身分,急忙掀开被子想下床,谁知脚才一沾地,一阵晕眩袭来,又坐回了床沿。

「你先躺着休息吧!待会儿我会叫简副使带你熟悉堡内的环境。」交待完毕,他转身就走。

「将军,您要上哪儿去?」她急急追问。

她才和他讲了几句话而已,他就急着想走,这让她觉得好挫败。

皇甫哥哥真的不记得她了?

「巡城。」简言应了声,他就快步走出房外。

柳筠靖根本来不及出声,他的身影就消失在视线之外。

怎麽会这样?皇甫哥哥怎麽会变得如此冷漠寡言?

而且,从他的言谈之中,她感觉得到他好像有点讨厌自己?

她一点都不希望被他讨厌呀!

思绪突地被敲门声打断,她轻应了声:「请进。」「小靖子,我是简副使,将军要我带你熟悉一下堡内的环境。」简副使和颜悦色地说着。

柳筠靖看到眼前的男子与适才叫她罚站的男子不是同一人,悄悄地吁了口气。

「那就有劳简副使了。」她恭敬地打躬作揖。

简副使对待她的态度完全与皇甫颐对待她的态度不同,简副使比皇甫颐亲切和善多了。

她心想,今后自己在啸天堡内的日子一定不好过。

但为了将来的幸福着想,再苦她都得熬下去。

简副使虽然待人和善,但他平常军务繁忙,根本无暇顾及柳筠靖,而将军又好像没有意愿将她收为贴身小厮,她只好先到一向都缺人的伙房帮忙。

甚少下厨的柳筠靖,待在热气冲天的伙房,还得准备士兵们的伙食,一整天下来,她大感吃不消。

除此之外,她还越帮越忙,将盐当成了糖,被伙头骂得狗血淋头。

「你是存心来捣乱的吗?」火气已经很大的伙头,粗声粗气地斥骂。

「对不起、对不起,我没下过厨……」她小小声地应道。

闻言,伙头的怒气更甚,「他女乃女乃的!不会下厨还被派来伙房,是哪个不长眼的人叫你来的?」「我就是那个不长眼的人!」简副使站在伙房门口,好整以暇地环起手臂看着伙头。

「简、简副使!」伙头马上缩着脖子,嚣张的气焰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怎麽回事?」「这小子从未下过厨,连盐跟糖都分不清楚,如何在这里帮忙?」伙头说得咬牙切齿。

简副使挑起一眉,「有这种事?」皇上怎麽会指派一个这麽糊涂的太监给皇甫将军当贴身小厮?

难怪皇甫将军一点儿都没有将他收在身边的意思。

「简副使,小的斗胆,您还是将他调走吧。」他的伙房不需要帮倒忙的人。

「这样吧!你再给小靖子一次机会,让他负责顾大灶。」只是顾好大灶底下的火,应该不算难事吧!

「这……小的遵命。」伙头暗暗咬牙,不情不愿地答应了。

原以为这样应该就没事了,没想到,柳筠靖竟然把大灶底下的火给顾到熄灭了,还连带影响了众士兵开伙的时间。

伙头气怒地往上呈报,曹军使下令惩罚柳筠靖。

她不仅没有饭吃,还必需待在伙房里升火,直到数个大灶的柴火烧旺了为止。

连续在伙房的大灶旁待了数个时辰,不仅没有进食,就连一滴水也没得喝,柳筠靖终於因体力不支而昏倒。

她昏倒的事又传到了皇甫颐的耳中,这一次她被士兵抬到皇甫颐的房中休息。

当她醒来时,看到皇甫颐在房中来回踱步。

「将军……」她怎麽又在皇甫哥哥的房里了?

「你说,你是不是故意的?」他咄咄逼人地以长指捏住柳筠靖的下颚。

他三番两次昏倒,让人不得不怀疑他的居心叵测?

「我、我没有!我不是故意昏倒的。」她不停地摇手。

她的身子骨本来就单薄,再加上根本没有做过粗活,一下子无法负担那麽重的工作量,才会体力不支昏倒的。

「真的没有吗?」他以怀疑的眼神上下打量他。

看他原本白皙乾净的小脸蛋变得脏兮兮的,让他突然有股冲动,想用袖子擦拭他脸上的脏污。

惊觉自己的手已经伸到半空中,他赶紧将手收回来,放在身侧紧握成拳。

「将军,我不是故意要造成大家的麻烦的,实在是因为我从没做过这些粗活,才会有点无法适应。」她着急地辩解。

她不希望被皇甫哥哥所讨厌。

「那你以前到底做过什麽事?」他耐着性子问。

他着实好奇,什麽都不会的他,以前到底过的是什麽样的日子?

「我……」她一时间为之语塞。

她总不能回答,她平常做的都是些简单的针线活儿,再不就是琴棋书画等赋庸风雅之事。

「我以前家世不错,只可惜父亲经商失败,一夕之间倾家荡产,为了谋生,我才会被送进宫中当太监。」她随口编了个谎言。

如果不这麽说,她很怕会被皇甫哥哥看轻。

「原来,你还有这麽可怜的身世。」他的眉头微蹙。

对他的怒气及不悦顿时减少了几分。

以他的相貌及人才,他不应该当太监的。

这世间,不能尽人意的事实在太多了。

不过,不舍归不舍,他仍需秉公处理。「你仔细想想,你还会做些什麽事?你应该知道,军中不用无能之人。」「我……我……」她还真的想不出来自己在军中能做些什麽事?

她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还能做什麽粗活儿呢?

而且,看皇甫哥哥似乎没打算将一无是处的她留在身边当贴身小厮,她又怎麽好意思开口询问呢?

「军中最轻松的工作就属营妇那边的工作,你就去那边帮忙吧!」他以淡漠的口吻说道。

其实,这是他左思右想后所做出的决定。

既可以让他免除被同袍排挤的处境,又可以做些轻松的活儿,简直是两全其美的办法。

「多谢将军的安排。」她拱手行礼。

虽然她最想待在他的身边服侍他,但此刻,他似乎没有将她留在身边的打算,除了听从他的安排外,也别无他法了。

看似冷漠的他,其实还是很为属下着想的。

她就知道她的皇甫哥哥心地善良,绝对不会置她於不顾的。

她从床蹋上起身,想离开他的房间,他却扬起一手,阻挡住她的去路。

「等一下。」「将军还有什麽吩咐吗?」她的眼中写满疑惑。

「床蹋旁有一盆水及方帕子,你先将脸上及手上的脏污擦乾净。」他以眼神示意她往床蹋旁看去。

她依言望去,果真看到一盆乾净的水及方帕子。

这是他特地为她而准备的吗?

他的身边没有贴身小厮,这盆水及方帕子,一定是他亲自为她准备的没错。

她的胸口顿时流过一股热意。

她满怀欣喜的拿起方帕子,有些心不在焉的擦拭着脸颊。

见她来来回回擦拭着,但却没有将脸上的脏污全部擦乾净,皇甫颐乾脆接下方帕子,「我来擦吧!」他靠近她,仔细地替她擦拭着。

瞬间,柳筠靖听到自己的胸口传来鼓动声,一声高过一声,连呼息也变得紊乱起来。

皇甫颐起先并没有想太多,只是单纯的想帮他擦脸,没想到在靠近他之后,竟然觉得他的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味飘散在四周。

他甩甩头,试图甩掉脑子里这个错误的判断。

他的身上怎麽可能有类似女人的脂粉味儿?一定是他的嗅觉出了问题。

就在他帮她擦脸擦得差不多时,门口传来敲门声。

「将军,我是简副使。」皇甫颐放下方帕子,将房门打开。「有事吗?」「将军,我是来看小靖子好点了没有?」「简副使,我没事了。」她朝他露出善意的笑容。

「对不起!我没想到让你待在伙房,竟然害你昏倒了。」简副使的脸上带着歉意及愧疚。

虽然贵为将领,简副使待人一向和善,而且没有一般将领会有的嚣张气焰。

「简副使,你千万别这麽说,是我自己不争气,怎麽能怪你呢?」她不停地摇着手。

在军中,除了皇甫哥哥之外,对她最好的人就属简副使了。

她很高兴能有一位这麽体恤下属的将领。

简副使是属於古道热肠型的男子,而皇甫哥哥则是属於面冷心善的男子,两人看似不同性子,其实都是让人崇敬的将领。

「将军,不如将小靖子留在您……」话尚未说完,简副使的提议马上被打断。「我刚才已经替小靖子做好安排了。」「属下斗胆请问将军的安排?」他恭敬地抱拳,并弯子行礼。

他实在有点担心小靖子对接下来的工作会不适应。

从他进入啸天堡后,才短短数日已经昏倒两次了,由此可见,他的身子真的很单薄,太过粗重的工作他是绝对无法胜任的。

皇甫颐睨了简副使一眼,马上明白他在替小靖子担忧。

「我已经安排小靖子去帮营妇的忙,你带他去营妇的工作房熟悉一下工作吧。」他简言说道。

看来,将军似乎也没有那麽讨厌这位皇上指派而来的使者!

至少,他还会为他着想,并没有放任他在营里自生自灭。

「是,属下遵命。」简副使马上带着柳筠靖离开。

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他的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恼火。

他不明白自己在恼什麽?

难道……他是在乎小靖子与简副使太过亲近?

他左思右想,就是想不出自己不满的情绪究竟是从何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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