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亲小幸俏娘 第九章
胸口灼烧的疼痛感一波又一波地,重复撕裂著裴恩的身体,他迷迷糊糊的恢复了些许的意识,他睁开沉重的眼皮,在昏暗的灯火下,小幸激动、莹然的双眼正注视著他。
「小幸……小幸……」他艰难的开口,声音小到连他自己都快听不见。
「裴恩--」小幸惊喜的叫了出来。她听到了裴恩的声音,也看到了裴恩张开的眼睛。她流下了欢喜的泪水,哽咽的道:「谢天谢地!你总算醒过来了!我担心害怕极了,你昏迷了一天一夜了呢!」
「一天一夜?」裴恩不知道自己失去意识有这么久的时间。对他而言,上官运打伤他好像是刚才发生的事一样。
「来,喝点水。」小幸端来一碗清水,扶著裴恩的肩膀喂他喝下。
「抱歉,这里只有水,没有其他的东西可吃。」
裴恩可想而知上官运不会给他们食物的,能给他们水喝,已经是上官运最大的慈悲了。
「可怜的小幸,你一定饿坏了吧!」裴恩叹道。
「我没有关系。」小幸看著他,嘤嘤的哭了起来。「对不起,裴恩……」她边哭边说:「我什么忙都帮不上,害你受这么严重的伤……」
「傻瓜,这不干你的事啊!」裴恩挤出微笑说道。「如果真要怪的话,都怪我不好!唉……」重伤后的他说起话来竟感吃力,他有气无力的勉强往下说:「其实我早料到事情会演变成今天这种局面了,是我太乐观了,才会……咳咳……」他忽然感到胸口一阵郁闷,忍不住咳了几声。
小幸紧张的抱住他:「裴恩……」
「小幸,我没事。」裴恩安慰她。「来,扶我坐起来好吗?」
小幸很小心地扶起裴恩软绵绵的身体,她见他盘腿而坐,双手放在月复部的位置,不禁好奇的间:「裴恩,你这是……」
「我要用自己的内力来疗伤。」裴恩胸口受伤严重,幸运的是他感觉到胸骨并没有断裂,上官运这一掌要是打在小幸或上官虹身上肯定必死无疑,他能逃过一劫,全赖他深厚的内力,化解了上官运部分的掌力。现在,他就要以生平的内力来为自己疗伤,只是这很耗费时间的,大概十天半个月他的伤才会痊愈,但他担心小幸,他怕以她柔弱的身体在这阴暗潮湿的地牢中捱不了这么久的。
「你不用为我担心,我的伤势很快就能痊愈的,不碍事的。」看到小幸忧虑的神色,他不得不说谎安慰她。
「嗯。」小幸点点头,她一直都是相信他的。
裴恩闭上眼睛,调整呼吸节奏,用功起来了。
小幸不敢打扰他,她靠在墙上,过度的惊吓和疲累让她不知不觉的睡著了。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猛然被惊醒,她看到有人正在开启牢门厚重的锁,锁很快被打开了。上官虹先冲进来,再来就是沈骏。
「师弟,师妹……」裴恩太惊讶了。
「没时间了,我们快走。」上官虹牵著小幸,沈骏扶著裴恩,四个人快速地经过被点了昏穴的四名看守牢房的弟子,出了地牢。
他们很快的来到后院。这一路上,他们很幸运的都没有遇到任何人,连只猫也没有。上官虹取出钥匙打开平日很少使用的后门,出了后门,一棵梅树下有匹黑马等著他们。
「二师兄,你伤成这样还可以骑马吗?」沈骏担心的问。
「不能骑也要骑。」上官虹看著小幸:「小幸,你会骑马吗?」
「我不会,但我可以试试!」
「你只要好好捉住缰绳,要它动就甩一下,要它停就收住缰绳,很简单的,你不用害怕,这匹马很温驯,你一定驾驭得了它的。」上官虹说完,指著系在马背上的蓝色包袱对小幸说:「这包袱里有银两、食物,还有给二师兄涂抹伤口的药。记住,下山后能走多远就走多远,越远越好,这样我爹才不会找到你们……」
「师妹,师父他人呢?」裴恩突然开口问道。
上官虹低声的说:「他让我给灌醉了!」
「我们这一走,你们怎么办?」裴恩又问。
「这……」上官虹和沈骏互看对方一眼,然后沈骏笑呵呵的说:「二师兄你不用担心我们啦!师父他又没亲眼看到是我们放你走的!」
「就是说啊!」上官虹也说:「就算我爹怀疑到我头上来,我是他的亲生女儿,你还怕他会杀了我不成?」
「唉!」裴恩叹气的道:「师妹、师弟,你们是在白费工夫了!我伤重能逃得了多远?只怕我一下崤山,就让师父给逮到了!」
「不会的!」上官虹急切的说。「二师兄,你放心,我自有办法绊住我爹爹的。」
「哦?」裴恩怀疑。「你有什么办法?」
「哎哟,反正我就是有办法就对了!」上官虹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将小幸推上马背,再帮沈骏扶裴恩坐在小幸身后。
「你们……」裴恩真的不放心他们两个。
「二师兄,你什么都不用说了!快走吧!」上官虹催促他。
沈骏也催促道:「二师兄,我和师妹不会有事的,你们赶快离开吧!」
裴恩感到一阵热浪袭上眼睛,他闭了闭眼睛,再张开湿润的眼睛看向上官虹他们。「谢谢你们。」他感动的道:「我这一辈子,永远不会忘记你们的。」
「我也是,师兄。」上官虹深情的看心上人最后一眼,强压抑住不舍的心,镇定的对小幸说:「小幸,我二师兄就交给你了!」
「上官姑娘……」
「什么都不用说了,小幸。」上官虹温和的说。「我认输了,而且是输得心服口服,因为我所认识的二师兄一向只为自己活,可是你却改变了他,让他可以为你牺牲生命,不管我再怎么爱他,也无法像你一样的改变他,」她自嘲的笑了笑,「你说,我能不认输吗?他是你的了,小幸,我祝福你们,真心的祝福你们。」
「上官姑娘……」此刻再多的言语也形容不出小幸感动又感激的心情,她对上官虹伸出手,上官虹立即伸手与她相握,两人都露出了笑容,那是属于友情的笑容。
「去吧!」上官虹硬下心肠在马臀上重拍了一下,马儿扬起前蹄,嘶的一声发足奔向前去。
「二师兄,小幸,下山路时可千万要小心哪!」上官虹不舍的叫声从后面传来。「后会有期哪,二师兄。」
「二师兄,后会有期。」沈骏的声音越来越小声。
裴恩难过的回头,上官虹和沈骏已成了两个黑点。「后会有期?」他在心中深深地叹息,他知道「后会有期」是个奢侈的梦想,也许他永远不能再见到他们了。
奔出了一大段路,昏昏沉沈的裴恩突然听见小幸大呼一声:「裴恩!」,接著马儿停住了。
裴恩睁眼一看,月兑口惊呼:「大师兄?」
站在马儿前面的人正是方晟。裴恩摇摇头,无奈的笑道:「我早该想到师父会安排你这步棋了!」也难怪上官运会放心的让上官虹灌醉他,原来他早就预料到会有这种事情发生,而安排方晟守在这里。上官运对方晟很放心,因为他知道方晟视裴恩为眼中钉,他绝对不会放裴恩走的。
月光将方晟的身影照得又长又大,宛如巨人一般。他看著马背上的两人,冷冷的道:「是师妹和沈骏吧?」
裴恩不承认也没有否认,他们两人心中都知道方晟是多此一问,大家心知肚明。「大师兄,」裴恩恳求的看著方晟,「你捉我回去覆命吧!小幸她是无辜的,能不能请你高抬贵手放她一马呢?」
「你求我?」方晟大感意外。一向心高气傲的裴恩会求他?他不是在作梦吧?
「是的,我求你。」只要小幸能得救,没有了尊严又怎样?「大师兄,这是我第一次求你,也是最后一次。」裴恩吃力地说道。
小幸放开缰绳,回身抱住他。「你怎么可以说这种话呢?裴恩!」小幸急出了眼泪。「你要丢下我一个人回去赴死?我不准!我不要!」
「小幸,」裴恩虚弱的笑著。「只要你能活下去,我变成怎样都无所谓,即使是死……」
「不要不要!」小幸泪如泉涌。「要死就一起死,你以为你死了我可以一个人活下去吗?」她边哭边喊:「我不要!我不要过没有你的悲惨日子!我不要……」
「够了!」方晟突然大喝一声。裴恩讶异的看著他,小幸也停止了哭泣,「你们走吧!」方晟语出惊人的道。
「大师兄……」裴恩无法相信这句话是从方晟的口中说出来的。
方晟抬头望著天上的明月,喃喃自语道:「今晚的月色太昏暗了,我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听到。」
「大师兄!」裴恩感激的泪水盈满眼眶,他拭去眼角的泪,对小幸说:「小幸,我们走吧!」
在马儿经过方晟的身边时,方晟蓦然说道:「保重!」
「你也是,大师兄!」在明亮的月色下,马儿迅速地从方晟的视线范围里消失了。
*****
「裴恩,你还好吧?」全神贯注在骑马上面,小幸仍不忘裴恩的伤势,她回过头看他。
「嗯。」裴恩模糊的应了一声。小幸看他双眼黯淡无光,俊美的脸上已无昔日的神采飞扬,胸口不禁一痛。
「你再撑著点,我们就快到山脚下了!」小幸话刚说完,一直被她控制的很好的黑马突然举蹄狂嘶,裴恩伤重无力率先从马背上跌落,小幸尖叫著要抱他,也跟著跌到泥巴地上了。
「裴恩--」小幸顾不得身上的疼痛,她挨到裴恩身边,抱住了他。
「小幸,我没事。」这时有个黑影朝他们逼近,裴恩抬头一看,心顿时凉了半截,他讷讷的喊道:「师父。」
上官运冷冷的看著他,眉宇之间流露出来的杀气连不谙武功的小幸都能感受得到。
「你以为你能逃得出我的手掌心吗?」上官运冷笑的说。
裴恩微微一笑,他知道自己是活不了了,他注定一死,小幸也是,因为上官运不可能会放过小幸的。
「小幸,」裴恩握住小幸冰凉的手,黯淡的眼睛忽然间又有了光彩,他痴痴的看著她说:「我们虽然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却能同年同月同日死,我们一起死吧!」
「嗯。」小幸用力的点头,她含泪的笑道:「不能同生,但求同死,裴恩,我们一起死,我们永远不分开。」
两手相握,心相系。在此时,死亡对他们来说,不但下是件可怕恐怖的事,反而是件甜蜜美好的事。没有什么事可以分开这对有情人,即使是死亡。
裴恩情不自禁的拥小幸在怀中,在她的樱唇上深深的一吻,也是最后的吻。
「小幸,我爱你。」
「我也爱你,裴恩。」小幸紧紧抱住他的腰,她从没有感到如此的幸福过。
上官运一言不发的,冷眼的看著这一幕。「话别完了吗?」他不耐烦的说。
「既然话别完了,就该上路了,让我送你们到黄泉路上做对同命鸳鸯吧!」
上官运高高举起手来,裴恩和小幸相视而笑,等待最后一刻的来临。
「爹--」一声凄厉的惨叫声让正在运功的上官运放下手来,他看到他的女儿上官虹跌跌撞撞的奔至他面前,除了她,还有方晟和沈骏。
「你们还敢来?」上官运怒道。
「爹--」上官虹泪眼汪汪的向父亲磕头。
「虹儿求您饶了二师兄吧!」
「住口!」上官运一巴掌打在上官虹的脸上。「不要脸的东西,你到底还是不是我上官运的女儿啊?你这样一再的帮著外人来背叛我,算我白养你了!」他气得快疯了,连声音都变了。
「爹,求你放了二师兄,你要打要骂,女儿都随你。」上官虹嘶声喊道。
「师父,请饶裴恩一命。」方晟和沈骏也跪下了。
「你们这两个叛徒!」上官运咬牙切齿的骂道。「我还没有找你们算帐呢!你们都自身难保了,还帮别人求情?我看你们是活得不耐烦了!」
「大师兄,师妹,师弟,你们不要再帮我求情了,没有用的,各位对裴恩的恩惠,裴恩只有来世再报了。」裴恩看向上官运,一脸的平静,「师父,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你要我的命你就拿去吧!我只希望你能原谅师妹他们,他们之所以会做出对不起你的事,都是因为我,他们绝对没有背叛你的意思。」
「好,那我就了了你的心愿!」上官运一举起右手,上官虹即没命的扑向他,抓住他的右手。
她哭喊著。「爹,你敢杀他,我就死给你看,我是说真的。」
「你……」上官运瞠目结舌的看著女儿,气得说不出话来了。
方晟也说:「师父,您要是杀了裴恩,我马上离开崤山派。」
「师父,我也是。」沈骏高声说道。
「你们……」上官运跺脚,他摇著头大声喊道:「反了,反了!你们这算什么?反过来威胁我吗?一个是我的亲生女儿,两个是我一手教出来的徒儿,你们就是这样回报我的吗?」
「爹呀!」上官虹扯著上官运的衣袖,哭泣的嚷道:「裴恩是你最心爱的徒儿不是吗?你怎么忍心对他下毒手呢?他不是别人啊,他是裴恩啊!」
「师父,」沈骏壮起胆说道:「二师兄是您的入门弟子,是我们崤山派的二师兄,纵使他有千错万错,看在他是您徒儿的份上,您非致他于死地不可吗?您为什么就不能网开一面呢?再说,这事真要传出去,说您因为二师兄不照您的意思杀一个女人就杀了他,您说外面的人会怎么想我们崤山派呢?会怎么想您呢?」
「徒儿希望师父三思而后行。」方晟接著说:「您是我们崤山派所有弟子所尊崇,所敬爱的师父,但是,如果你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徒儿,您就不是大家所尊敬的师父了!」
上官虹、沈骏和方晟的话让上官运陷入了沉思。大家看著他几乎没有什么表情的表情,猜不到他心中真正所想的,大家的心都是七上八下的。忽然,上官运目光炯炯的瞪向裴恩。其他三人都怕他突然下杀手,而裴恩则是一脸的坦然,他反而是他们五人当中表现最冷静的一个。
上官运沉默的看著裴恩,他的脑海里浮现的全是裴恩的影像,从他十六岁到现在,每一个阶段的裴恩唤醒了上官运内心深处最柔软的那一个部分。裴恩,他的爱徒,即使他令他失望,令他哀莫大于心死,令他绝望,可是他还是他曾经喜爱过的徒儿,那个他一心一意要栽培他做崤山派掌门人的裴恩啊!
上官虹的话让他动摇了,沈骏和方晟的话又让他更深入的思考了一些他不曾想过的问题,他不得不承认这三个小鬼说的都有道理,要杀裴恩是很容易的,可是这对他来说是一点好处都没有,相反的,坏处却一大堆。裴恩是该死,但是不应该由他来动手,再说他也打了裴恩一掌,算是教训过他了,不是吗?
上官运转过身,背对著他们。「罢了,你们走吧!立刻离开崤山,我不要再看到你们。」
「师父--」方晟和沈骏惊喜的叫著。
「爹--」上官虹高兴的淌下泪水。
裴恩和小幸互看著对方,两人都是一脸不敢相信的表情。
「趁我还没有反悔之前,赶快滚吧!」上官运在心中重重地叹息著。在江湖人眼中行事总不按常理出牌的他,这次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忽然仁慈了起来。也许,也许是他真的不想裴恩死吧,也许是他担心让沈骏和方晟说中,这两者皆有,但前者的因素多了一点。
上官运话一说完,上官虹他们马上行动,很快的将裴恩和小幸扶上黑马。
「二师兄,你们快走吧!」上官虹好怕上官运会变卦,她急急的催促道。
「对啊,快走快走。」沈骏和上官虹想的一样。
裴恩感动的泪水充斥整个眼眶,千言万语道不尽他对他们的感激及感谢,他朝他们点点头,然后对小幸说:「我们走吧!」
「嗯。」小幸轻声的向他们说声「谢谢」,依依不舍的骑著马往山下驰去。
*****
当小幸他们离开崤山,抵达小幸居住过的小镇,已经是即将天明的时分了。
骑马走在空荡荡的街道上,小幸陷入了彷徨不安的情绪里。她想就近找家客栈让裴恩好好休息养伤,因为以裴恩的伤势,实在不宜做长途的奔波跋涉,但是她又担心这个小镇有崔嘉澍在,她不敢想像如果遇到崔嘉澍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到底要留下来还是离开?她一时间拿不出决定来。
「裴恩,你怎么样了?」好久没有听到裴恩的声音,小幸回过头问伏在她背上的裴恩。
裴恩幽幽转醒,他轻哼著:「我们到哪里了?」
「我住过的小镇。」小幸见他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她著急的说。「裴恩,你说我们要不要找间客栈……」
「不要,太危险了!」裴恩虽然是昏沉沈的,不过他想到崔嘉澍也在这小镇这一点,现在的他任何人都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扳倒他,他没有能力保护自己和小幸,他不能冒险。
「小幸,你还记得我们初次相遇的那座山吗?」裴思想到了一处可以藏身的地方。
「记得啊!好像离这里……」
「不是很远,大约三十里左右。」裴恩无力的说:「小幸,你听我说,我知道那山上有个小木屋,大概是以前的猎户住过的,小木屋后面有泉水。我们有上官虹给我们的食物,我们可以在那儿住上一些时日,待我的伤好得差不多,我们就不用怕崔嘉澍了,住在那里,又可以避开他,你说好不好?」
「好,太好了。」小幸连声说「好」。这样的话就不用长途跋涉,裴恩可以安心养伤,又不会让崔嘉澍发现,还有什么地方比它更适合的呢?
于是,他们决定前往他们初次相遇的山上。他们花了两个时辰到达山下,上山时小幸下来牵著马,留裴恩坐在马背上,一步步小心地走著山路,当他们看到小木屋时,刚好过了正午时分。
走得满身是汗的小幸顾不得自己的疲惫,她先至小木屋探查里面的状况。这小木屋好像很久没有人住了,里面到处是蜘蛛网和厚厚的灰尘,不过桌子椅子还有一些民生用具倒是齐全,只不过没有床,只有一堆干稻草。
小幸找到一支竹扫把,用最快的速度清扫了起来,好不容易一切都整理妥当,她才把半睡半醒的裴恩扶进来,让他躺在稻草堆上,再到屋后打了干净的井水,用碗盛著喂他喝下。
「裴恩,你觉得怎样?」她温柔的用水帮他擦拭验上,手上的泥垢。
「我很好。」裴恩叹了口气,看著她说:「我真的没有想到,我还可以看到今天的朝阳。」
小幸紧咬著唇,忽然悲从中来,哭了出来。
「小幸?」裴恩缓缓的对她伸出手,小幸捉住他的手,轻轻地靠在他身上。
「裴恩,我好怕……」她啜泣不已的说。「好奇怪哦!你师父要杀我的时候,我一点都不害怕,可是,可是我现在好怕好怕喔!」
「傻瓜。」裴恩把下巴靠在她的额上,亲了亲。「我们一起度过最危险的一刻了不是吗?我就在你身边,有什么好怕的呢?」
小幸抬起头来,爱怜横溢的瞅著他。「裴恩,你永远不会离我而去的,对不对?」
「对。」裴恩执起她的手,印下深情的一吻。「为了你,我一定要赶快好。无论如何我都不会丢下你的,我会让你缠我一辈子,赖我一辈子的。」
「嗯,说好的哦!」小幸破涕为笑了。
「说好的。」裴恩吻了吻她的脸。
「肚子饿了吧?」小幸拿出上官虹给他们的包袱,取出两个包子递给裴恩。
「一个就够了。」裴恩说。不晓得要在这里住多久,得省著点吃才行。
饥肠辘辘的小幸也只吃一个包子,吃完后,她对裴恩说:「累了吧!要不要睡一下。」
「嗯。」裴恩真的是很累了。普通人要是像他这样,早就累垮了。他硬撑到现在,胸口的疼痛比不上上的虚月兑疲累,他闭上眼睛后不一会儿就沉沉入睡了。
裴恩睡著后,小幸才想到还没有处理裴恩的伤口。
「算了,等他醒来再说吧!」小幸心疼的看著裴恩胸前衣服渗出来的血迹,她用手轻轻抚模他流著冷汗的额头,喃喃的道:「可怜的裴恩,你一定很痛很痛吧!」
她一直看他,一直模他,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浓浓的睡意布满了她的四肢百骇,模模糊糊的,她的眼皮不听使唤的垂了下来;朦朦胧胧的,她倒向裴恩身旁的稻草堆;茫茫然然间,她的意识逐渐模糊。
蓦然,她被什么声音给惊醒了,那是许许多多的脚步声,然后,小木屋没有门栓的门被踢开来,她见到她最不想见到的人。
「小浪蹄子,我终于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