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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护天使 第5章

他的妈妈当初应该把他叫做恶魔。乔安得到这个结论作为那一天的结束。野蛮人或者土著,也是合适的可供选择的名字,她告诉自己。她的丈夫心里想必有个恶魔,因为他如此傲慢自大、横断专行。这个男人也毫无文明礼貌可言。

他难道不知道,在婚礼这天打架很不礼貌吗?

噢,嘉柏开始很让人高兴。

当麦神父给予最后的祝福而且仪式结束时,她的新丈夫转过她的身子面对他,他拿着一块美丽的色彩绚丽的披肩,与他身上穿的那块很般配。他把这块又长又窄的布覆上她的右肩并垂下,第二块色彩不一样的披肩披于她的左肩。她的丈夫解释道,第一块,是麦家的披肩,第二块是麦克伦的。他等她点头表示明白之后,双臂拥她入怀,并吻住她。

她以为只是一个浅吻,她错了。麦嘉柏的嘴坚硬而且炽热,热辣激情的吻使她双颊绯红。她考虑过推开,又放弃了。这个吻变得如此热烈,她没有力气或没有打算退出。

来自外界的大笑终于引起了麦嘉柏的注意,他突然结束了这个吻,当他看到新娘脸上失神的表情时,满足地点点头,然后转向神父。

她没有那么快恢复,浑身无力地靠在她丈夫身边。

麦神父快速转过圣坛的这边来表达祝贺,“很好,这是个很好的婚礼。”他宣布。

亚历在他父亲和乔安之间扭着身子,她感觉到他在拉她的长裙,并向他微笑。

神父的嗤笑又吸引了她的注意力,“一分钟之前,我还不相信我们能完成它。”

她的丈夫和神父都看着乔安,她回以微笑,“我从不怀疑这个。”她解释,“一旦我决心做一些事情,我就要把它完成。”

没有一个男人看起来像是相信了她的自夸。

神父把亚历拉离乔安的裙子并把他移到他父亲的左边。“我们要开始接受仪式吗?”他提议,“氏族成员需要上前给出他们的祝福。”

麦嘉柏继续凝视他的妻子,他似乎想告诉她一些事情但说不出来。

“你想跟我说什么吗?嘉柏。”

“不要叫我这个,我不喜欢这个名字。”

“但是它是一个很好的名字。”

他轻哼了一声。她企图不去反对那个野蛮无礼的声音,“你应该自豪于拥有这么伟大的名字。”

他又哼了一下。她放弃了,“我应该叫你什么?”她问,尝试随和一点。

“领主。”他提议。

他看起来不象是和她开玩笑,乔安不想赞同他这个提议。在丈夫和妻子之间用这样正式的称呼,实在太荒谬可笑了。

她决定使用外交手段来得到他的合作,因为她不觉得现在能公然挑衅他。

“那当我们单独相处呢?”她问,“我可以叫你嘉柏吗?”

“不行。”

“那是什么”

“如果你必须和我说话,叫我叫我麦。是的,这个名字不错。”

“如果我必须和你说话?你不觉得自己有多傲慢自大吗?”

他耸耸肩,“不觉得。但你可以说我傲慢。”

“不,不是。”

他决定结束这个话题,“你接受这个男孩做得对。”

因为他听起来如此粗暴,而且因为她仍然觉得他提议叫他“麦”的提议很可笑,她花了好些时间才意识到他在感谢她。

她不确认该如何回应,她颔首,然后说,“他本应该在婚礼前好好洗个澡。”

麦嘉柏努力不去微笑,他真的不应该让她说出如此公开的指责。不过上帝啊,说真的,他很高兴看到她心中的勇气和热情。他没有责备她。

“下次我不会看着他这样。”

她不用脑子就能听出这是他想打击她的诱饵,他将再婚的暗示没有打败她。

“你喜欢强辩到底,不是吗?领主。”

“是的,我是。”他咧嘴笑着承认。

麦嘉柏注意到,亚历正凝神并喜悦地抬头看着乔安,神父曾将他带到旁边以开始接受仪式。但这个男孩又挤回她的身边。

他的新娘轻而易举地赢得了这个男孩,麦嘉柏发现自己在思考,要多久他才能赢得乔安的爱。这是个愚蠢的想法,为什么他要在意她对他感觉如何呢?婚礼保证他拥有领地,这就是一切。

两个氏族的战士开始一个接着一个向前,向乔安介绍自己以及向他们的领主道贺。女人们跟在后面。

一个叫莱拉的年轻红发女孩,来自于麦克伦氏族,递给乔安一束美丽的紫白相间的花束。她感谢了这个女孩和她的礼物,并想把这个花束和她另一只手里的那束拿在一起。当她看见,麦神父交给她的花束已经被弄得一塌糊涂时,她不禁大笑。花朵都没有了,难道她拿着一把光秃秃的花枝度过这个婚礼吗?

介绍结束时亚历非常不安。

女人们迅速出入将装着食物的盘子摆在桌子上,男人们聚集在这些桌子周围。

麦嘉柏正沉迷于和两个麦克伦战士的谈话。

乔安转向可伦和基思,“下面的草场上有六匹马。”她开口说。

“有一匹应该属于我。”亚历月兑口而出。

麦嘉柏听到他儿子的话,并转身过来看着乔安,他的微笑带着一丝邪恶和淘气,“这就是你把他赢过来的方法吧。”他评论。

她忽视她的丈夫,并注目在战士们身上,“这是我的结婚礼物,给我的丈夫和亚历。”她慌忙地包括男孩,“请你们派人去牵它们过来好吗?”

战士们鞠躬然后走开去完成这个任务。亚历拉扯她的束腰外套以引起她的注意。

“爸爸给你礼物了吗?”

他的父亲回答他的问题,“不,我没有,亚历。”

乔安的回答与他相反,“是,他给了,亚历。”

“他给了你什么?”小男孩问。

麦嘉柏同样好奇地听她要怎么说,她对着亚历微笑。

“他给了我一个儿子。”

麦嘉柏被她所说的惊呆了,他的儿子不是很明白她的意思。

“但我是他的儿子。”他声明,并指向麦嘉柏的胸膛以使她明白。

“是的。”乔安回答。

男孩微笑,“一个儿子比六匹马更好吗?”

“当然。”

“甚至比一百匹马还要好吗?”

“是的。”

亚历相信了自己的重要性,骄傲地鼓起胸膛。

“你多大了?”乔安问。

他开嘴想要回答,又闭上了。从他脸上的迷惑表情,她猜想他不知道。她转向她的丈夫以得到答案。他耸耸肩,他显然也不知道。

她惊呆了,“你不知道你儿子的年龄?”

“他还小。”麦嘉柏回答。

亚历迅速点头,同意他父亲所言,“我还小,”他重复。“爸爸,我可以去看看那些马吗?”

嘉柏颔首。亚历放开乔安的外套,并追随可伦和基思而去。

麦神父目击了男孩和乔安之间发生的一切。“她赢得了这个孩子的心,不是吗?”当他看着亚历跑过庭院后向麦嘉柏评论道。

“她贿赂他。”麦嘉柏懒洋洋的说。

“是的,我这么做了。”乔安同意了。

“男人可不那么容易被赢得。”她的丈夫评论。

“我没有兴趣赢得任何男人,领主。请恕我失陪,我想和我哥哥谈谈。”

这是个完美的借口,但被彻底毁灭。嘉柏握住她的手并拉她回去。

尼克不得不走向她。他被女人们围绕着,当然,因为他的英俊外表和蛊惑人的天赋。所以乔安不得不等了几分钟,让她哥哥注意到她的示意并摆月兑他的爱慕者走过来。

尼克先向麦嘉柏开口,“一两个月后,我将派人来帮忙重建这里。”

麦嘉柏摇头,“你不能派任何战士来这里。他们一踏上这块土地我们就会杀了他们。”

“你是个固执的男人,麦嘉柏。”

“你向你的国王支付了多少罚金?”

“什么罚金?”乔安问。

尼克和嘉柏都没有理睬她的问题,她哥哥给了麦嘉柏金额,嘉柏宣布他将偿还男爵所有费用。

乔安终于理解了,她转向她的哥哥,“你的意思是说,我们的国王让你支付罚金?为什么,尼克?”

“因为我们选择了你的丈夫。他同意了作为一笔代价。”

“如果我同意嫁给他的选择呢?”她督促。

“韦利?”他问道。

她颔首。

“那当然不需要支付罚金。”

“你对我撒谎,你告诉我没有足够的钱借给我,用以支付给约翰以获得我多一年的寡居权。”

尼克叹气,“我是撒谎,”他承认。“你没有办法再拖延了,而我关心你的安全。该死的,你被囚居于伦敦。我不能确认你还能安全多久,而且另外有一个担心是约翰可能会把麦克伦赐予其他人。”

她知道他是对的。她也知道他爱她,他只是担心她的安全。“我原谅你的欺骗,尼克。”

“回家,男爵。不要回到这里,你已经完成了你的职责。乔安现在是我的责任了。”

乔安被她丈夫的粗鲁惊倒了,“现在?”她月兑口而出,“你让他现在就回家?”

“现在。”她丈夫重复。

“我哥哥”

“他不是你的哥哥。”

她如此受辱于他的行为,她几乎要尖叫了。她的丈夫现在一点也不注意她,他直接盯着尼克。

“我早就该知道。”他说,“你们俩看起来不象兄妹,而且当乔安告诉神父她的全名,我意识到你们没有亲缘关系。你对她的感情”

尼克不让麦嘉柏继续,“你太狡猾了。”他插嘴,“乔安毫不知情,领主,就这样吧。”

“领主”

“别管我们,乔安。这个争论与你无关。”

他的语气不容她争辩。当她看到两个男人脸上都表情严酷时,乔安开始撕扯手中新花束的花瓣。

她还没有决定是走或留。麦神父听到了一切而且知道一场打斗正在酝酿中。他拉住乔安的手臂,假装很热心的说。

“如果你不尝尝那些特制的美味佳肴,你会伤了那些女人的心。现在去尝尝。她们很焦急于得到哪怕是一点点的来自新女主人的表扬。你还记得怎么用盖尔语说谢谢吗?”

神父半推半拉地把她带离那两个男人。乔安不断回头看发生了什么事。

尼克看起来很狂怒,麦嘉柏也是。她注意到她的丈夫说了好些话。尼克偶尔瞥了一眼看她离去,注意到她看着自己,然后对嘉柏说了什么。她的丈夫点点头,两个男人转身走开,并消失在了斜坡下。

直到太阳快要下山时她才再次看到这两个男人。当乔安发现她的丈夫和哥哥重新出现在山坡上时,她放松地大声叹了口气。

落日将他们身后的天空布满了桔黄色的霞辉,因为距离遥远,她只能看到他们黑色的轮廓,再加上阳光的勾勒,使他们看起来很神秘。

他们就像是天外来临的战士,威武、神圣而且不可战胜。他们的举动从容优雅。

他们是她所见过的最棒的战士。加百利大天使肯定在天上朝这一对微笑,毕竟他们,完全符合他的想像。

乔安为自己的胡思乱想而微笑。

然后她好好地看了一下他们的脸,她发出一声惊呼。

尼克的鼻子出血了,右眼肿得几乎睁不开。麦嘉柏看起来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额头上有一个伤口正在滴血,嘴角还有一个,也在渗血。

她不知道应该先向谁吼叫。她本能地想跑到尼克跟前,当她审视他伤口的严重程度时会好好地教训他。

但一旦她拎起裙裾开始奔跑,她意识到应先跑到嘉柏那里。现在他是她的丈夫,所以在她的心里,他应该排在第一位。

另外还有一个事实是,如果她可以抚平他的脾气,他也许会听她的理由,并允许她哥哥多待几天。

“你们刚才打架了。”

当她到达她丈夫跟前时大声谴责,他不觉得自己要承认。事实该死的明摆着他们打架了,而且他也不特别关注她声音里的怒气。

乔安将她叠在长袍袖子里的亚麻手帕扯出来,踮起脚尖把手帕铺开擦掉那些血,以便确认伤口有多深。她轻柔地把他的头发拂向后,完全不象她的作风。

他猛然把头往后移,他不习惯任何人碰触他,所以也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站好,阁下。”她下令,“我不会伤害你。”

麦嘉柏站着不动并允许她对自己精心呵护。该死的,但是她让他高兴,不是因为她现在关心他的行为,而是因为她首先跑到他跟前的事实。

“任何困扰你的事情都被你解决了吗?”她问。

“解决了。”他回答,听起来确认无疑。

她看看她的哥哥,“你呢,尼克?”

“是的。”他的语气和她丈夫一样的恼怒。

她又转向她的丈夫,“为什么你故意激怒尼克?他是我哥哥,你知道。”她点点头,“当他8岁大的时候,我父母领养了他。我出生的时候他就在那里,而且当我学说话开始就称呼他为哥哥。你欠他一个道歉,丈夫。”

麦嘉柏没有理会她的建议,并抓住她的手腕阻止她继续拨动他的伤口。然后转向尼克。

“现在说出你的再见。”他下令,“你再也不会见到她。”

“不!”乔安喊出来,她推开她的丈夫并跑向她哥哥,扑到他的手臂上。

“你告诉我的他的事情不是真的。”她低语,“他不是一个绅士,他如此残酷无情。我不能忍受再也不能见到你的想法。我爱你。你保护我,而没有其他人这么做。你信任我。尼克,请带我回家。我不想留在这里。”

“安静,乔安。一切都会变好的。麦嘉柏有很好的理由让我和我的人远离这里。学会信任他。”

尼克直视麦嘉柏的目光,当他对他妹妹说出这些指示时。

“为什么他不让你回来这里?”

尼克摇头,他的沉默告诉她他不想解释。“你需要我带给妈妈什么讯息吗?下个月我会去看她。”

“我要和你一起回家。”

她哥哥满是温柔地微笑,“你现在嫁人了。这里就是你的家,你要留在你丈夫身边,乔安。”

她不想放开他。

尼克弯下腰,轻吻她的额头,推开她拽着他的手,轻轻地把她推回给她的丈夫。

“你要待她很好,麦嘉柏。否则,我对所有的圣灵发誓,我会回到这里杀了你。”

“你有权利那么做。”麦嘉柏回答。他走过乔安,与尼克双掌相击。“你和我之间已经达成共识。我说话算数,男爵。”

“我也说话算数,领主。”

两个男人点点头。

乔安站在那里,泪流满面,她眼睁睁地看着她哥哥离去。

他的坐骑已经准备好了。尼克拿过缰绳,骑上马奔下山坡,再也看不到。他一直没有回头。

乔安转个身,发现她丈夫也走了。突然间只剩下她一个人。

她站在空地边缘,感觉到自己就象周围环境一样,那么寒冷凄凉。

她一直没有动,直到太阳完全消失。

刺骨的寒风终于引起她的注意。她因为寒冷而颤抖,搓揉着自己的双臂,慢慢地自己走回庭院里。

看不到一个苏格兰人,也许只是她以为,直到她走到空地的中央。

然后她看到自己的丈夫。他正斜靠在城堡的门口上,看着她。

乔安擦去脸上的泪,整理自己的仪表,然后快速上前。她爬上台阶,心里只有一个目的。也许这想法有点孩子气,她决定告诉他,自己有多么厌恶他。

她没有任何机会。

麦嘉柏等到她足够近时,拉她到怀中。他将她紧紧拥进胸怀,将自己的下巴放松地搁在她的头顶,紧搂着她。

这个男人的确是想要安慰她。他的举动彻底把她搞糊涂了。毕竟他是那个使自己难过的人,然而现在,他又企图安慰她。

该死的,它奏效了。她知道自己经历了漫长艰苦的一天后,极度疲劳,而且这的确就是她不想推开嘉柏的理由。

他的温暖如此美好,她告诉自己她需要他的热度来驱走寒冷。她仍然会指责他,但要首先等到她暖和起来。

嘉柏拥抱着她好几分钟,他耐心地等着乔安恢复沉着冷静。

她终于推开他,“你对我哥哥的粗鲁无礼,使我非常不高兴,阁下。”

她等着一个道歉。等了一分钟后,她意识到自己不会等到。

“现在我想要上床了。”她宣布,“我困极了。请你告诉我回那间屋子的路好吗?太黑了我不确认它在哪里。”

“昨晚你睡的那间屋子,属于一个麦家人。你不能再睡那里了。”

“那我睡哪里?”

“里面,”他回答。“楼上有两间卧室。在火势蔓延到台阶之前他们扑灭了火灾。”

他把门推开并示意她走进来。她没有动。

“我可以问你些事情吗,阁下?”

她等他点头之后说,“某天你会向我解释吗,为什么你让我哥哥离开并下令他永远不能回到这里?”

“当你可以理解的时候。”他回答,“但如果你不理解,我很乐于解释。”

“谢谢。”

“我很随和待人的,乔安。”

她没有嗤之以鼻。因为这实在不是淑女的行为。她的眼神告诉他,她不相信他。

“我释放了你哥哥的一个负担,老婆。”

“那我是他的负担?”

他摇头,“不,你不是他的负担,”他回答。“现在进门去。”

她决定服从他的命令。

婚礼后递给她一束新鲜花束的那个女人,正站在楼梯脚下。

“乔安,这是”

她没有让她丈夫说完,“莱拉,”她说,“再次感谢你送给我的美丽鲜花。你真是太体贴了。”

“不客气,夫人。”那个女人回答。她有一副柔和悦耳的声音和令人愉悦的笑容。她的头发象火一样红和令人着迷。

乔安猜想她的年龄与自己相仿。

“离开家人和朋友来到这里,对你来说困难吗?”莱拉问。

“那附近没有朋友。”乔安回答。

“那你的仆人呢?我们领主肯定会允许你带来你的女仆。”

乔安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她几乎不了解她的仆人。

瑞夫每隔一个月就更换一次全体仆人。开始她以为他只是过度苛求,后来她明白了,他想要使她孤立无援,没有任何人可以倾诉。她只能依赖他。

他死后,她被迫前往伦敦,而作为约翰宫廷里的囚犯,她没有任何随从。

“我不会允许其他任何的英格兰人来这里。”当乔安犹豫着如何回答时,麦嘉柏说。

“他们很满足于留在英格兰。”乔安插嘴。

莱拉点点头,转身走上楼梯。乔安跟着她。

“你认为你在这儿会快乐吗?”她回头问。

“噢,是的。”乔安回答,祈祷自己说对了,“在这我会很安全。”

麦嘉柏蹙眉。乔安没有意识到这样的回答透露了她的过去,他站在楼梯底部,看着他的新娘。

莱拉不象她的领主那么机灵,“但我问你的是,你是否会快乐。”她的语气中有一丝笑意,“当然你在这里会很安全。我们领主会保护你。”

她可以照顾自己,乔安想。然而她没有告诉莱拉这个,因为她不想这个女人认为,她不感激于拥有领主的保护。她转身看着她的丈夫。

“晚安,阁下。”

“晚安,乔安。”

乔安跟随莱拉走完剩下的楼梯。

楼梯上平台的左边特意放了几个木头箱子,以防止有人掉到下面的大厅和走廊里。对面是一条狭窄的走廊,墙上的铜制烛台点着蜡烛以照亮走道。

莱拉开始告诉乔安一些关于这个城堡的事情,并请求她随时提问。

另一个叫玫根的女人,在第一个卧室里等着,并准备好了乔安的洗澡水。

她有着深褐色的头发和一双浅褐色的眼眸,也穿着麦克伦的披肩。她的微笑和莱拉一样动人。

他们对自己的易于接受使乔安感到放松。洗澡的感觉太美好了。她告诉他们能想到自己会喜欢这样的奢侈,实在是非常体贴。

“我们领主下令为您准备的洗澡水。”玫根解释,“由于昨晚一个麦家人为您贡献了房间,这次轮到麦克伦人为您做些事情。”

“这只是为了公平起见。”莱拉补充。

在乔安开口问她们这些话的意思时,玫根转换了话题。她想谈谈婚礼。“您看起来漂亮极了,夫人。您衣服上的刺绣是亲自做的吗?真的很可爱。”

“当然不是她亲自做的,”莱拉说,“她的女仆”

“但我是自己做的。”乔安插嘴。

她洗澡的过程中一直和她们交谈。乔安终于和她们道晚安并走下大厅,去第二个卧室。

房间里非常暖和而且吸引人。外墙上有一个壁炉,挨着对面墙有一张巨大的床,上面铺着麦家的格子布,还有一个窗户可以看到下面的草场。

窗上挂着厚厚的羊毛皮,以抵御寒风。再加上壁炉里熊熊燃烧的炉火,使房间更添魅力。

这张床几乎可以吞没她。她想被子可以盖四个人,而且肩并肩、互不碰触。

她的双脚冰冷,这是她唯一感觉不舒服的地方。

她考虑过离开床找一对羊毛长袜,然后决定这个任务需要太多的努力。

她一边想还应该花点时间来梳理辫子,一边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否则明天早上头发会变得乱七八糟。但她决定太累了所以懒得去关心,然后闭上眼睛,做了祈祷,睡着了。

正在她混混沌沌准备睡着时,门打开了。但她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直到她感觉到床的另一侧重重地一沉。

她缓缓地睁开眼睛。这是正常的,她告诉自己,这是嘉柏而不是入侵者坐在床边。

他正在月兑鞋。她企图不去惊慌,“你在干吗,阁下?”

她的声音软弱无力而且低沉。

他回头回答,“我正在准备上床。”

她再次闭上眼睛。他想她再次准备睡了。麦嘉柏凝视了她好几分钟,她睡在他的身边,面向他。

她的头发象落日一般金光灿烂,象被单一样覆于她的肩膀。

对他而言,她看起来优雅精致,纯真娇弱。她比他想像的要年轻得多。

在他和尼克处理了他们的争端而且男爵聪明地决定服从他的命令之后,他曾问尼克乔安到底多大。

尼克不记得她的生辰,但他说当乔安的父母接到约翰国王的命令,要求乔安嫁给那个幸运的男爵时,她还是个小女圭女圭。

乔安突然直直地坐起来,“这里?你想睡在这里吗,阁下?”

她似乎被这个问题弄得窒息了。他点点头,奇怪于她为什么那么惊慌。

她的嘴巴一下子张得很大,她太吃惊了而无法说话。

嘉柏站起来,解开绑住披肩的皮带,并将皮带扔到旁边的椅子上。他的披肩掉到了地上。

他现在完全赤果了。

她紧紧闭上眼睛,“嘉柏”她低语着他的名字。

她闭上了眼,但在之前她已经看到了嘉柏的整个背部。这已足够让她懦弱。

这个男人从脖子到脚踝都晒成了古铜色。以上帝的名义,这怎么可能呢?难道光天化日之下他一丝不挂地走来走去?

她不打算问他这个问题。

她感觉到被子被拉回来,然后随着他伸展着躺在她的身边,床再度下沉,他想要触模她。

乔安突然跳了起来并转身面对他,他平躺在床上而且没有盖任何东西。

她抓起摊子并扔向他,准确地盖住他的身体中部。她可以感觉到自己的脸因困窘而几乎要燃烧起来了。

“你在开玩笑,阁下。是的,你在开玩笑。”她近似于吼叫地月兑口而出。

以上帝之名,嘉柏不知道什么东西影响了她,她看起来吓坏了。她眼里充满了泪水,如果她要嚎啕大哭他也不会觉得奇怪。

“我怎么开玩笑了?”他故意地使自己的声音平和而且低沉,他把手垫在头下,仿佛他可以用尽所有的时间来等她回答。

他的放松态度帮助她平静了下来,她做了个深呼吸,说,“我哥哥没有告诉你,他说他解释过了噢,上帝,我很抱歉。我应该先确认你已经知道。当我发现你有一个儿子,我以为你了解我而且没有关系了。你有一个继承人。你”

嘉柏伸手捂住她的嘴巴。她的眼泪在脸颊上流淌。

他开口说话时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充满抚慰,“你哥哥是个可敬的男人。”

她点头。

他移开他的手,温柔地把她拉下来,躺在他身边。

“是的,我哥哥是个可敬的男人。”她低语。

她的一侧脸靠在他的肩膀上,他可以感觉到她的泪珠落在他的皮肤上。

“尼克不会欺骗我。”

“我认为他不会。”她听起来有点不知所措。

嘉柏等了很长一段时间,乔安才告诉他是什么困扰着她自己。

“可能他忘记告诉你或者他以为他告诉过你了。”

“他忘记告诉我什么。”

“我不能有孩子。”

他等着她继续,但她没有再说任何话,他问,“然后呢?”

她摒着呼吸等他的反应。她以为他会狂怒,但他没有表现出来。他随意地抚模着她的手臂。一个生气的男人绝不会,只会打人。

乔安决定是他没有理解,“我无法生育,”她低语。“我以为尼克告诉你了,如果你想要废除婚姻,我确信麦神父会负责提交请求。”

“尼克确实告诉我了,乔安。”

她再次直挺挺地坐起来,“他告诉你了?”她看起来彻底迷惑了,“那你为何在这里?”

“我在这里,因为我是你丈夫,而且这是我们的新婚之夜。同床共寝是正常的事儿。”

“你的意思是,今晚你想睡在这里?”

“该死的这是我的意思。”他回答。

她现在看起来很怀疑。

“而且是以后的所有晚上。”他宣布。

“为什么?”

“因为我是你丈夫。”他解释。

他再次拉她躺在自己身边,并翻身覆于她之上。他温柔地拂走她脸上的头发。

他的碰触如此温柔而且使人安心。“你只是想‘睡觉’是吗,阁下?”

“不。”

“那你打算”

“是的。”他说,烦躁于她现在看起来如此害怕。

“为什么?”

她是真的不明白。这个观察所得安慰了他的自尊,但他无法控制的恼怒于她,“乔安,你结婚不是三年了吗?”

她尝试不看进他的眼眸深处,这是个困难的任务,它们真的相当漂亮,它们的眼色是最纯净的灰色。

他也有完美的高颧骨,和高挺的鼻子,他真是个英俊的恶魔。

即使她企图不去注意,她的心跳因他的靠近而反应,急剧加速。

他的气味如此吸引人,他闻起来干净而且男人味十足。他的头发潮湿,嘉柏在上床前还洗了澡。

她从没有想过这是那么美好。但她现在想到了。她真应该控制自己的胡思乱想,他看起来和闻起来怎样,跟她毫无关系。

“你打算在天亮前回答我吗?”

她想起他的问题,“我结婚三年了。”

“那你怎么能问我,我是否要和你一起睡呢?”

他的疑惑对她没有任何意义,“为了什么目的?我不能有你的孩子。”

“你已经说过这个了。”他咬牙切齿的说,“我要和你睡觉还有其他的理由。”

“什么其他理由?”她猜疑地问。

“在婚姻生活中有很大乐趣。你以前从来没有经历过吗?”

“我不知道乐趣,阁下。但我非常熟悉失望。”

“你认为我会失望?或你相信你会失望?”

“我们俩都会。”她说,“然后你会变得很生气。正是真的,你让我一个人真的会更好。”

他不打算同意这个建议。

她表现得仿佛所有事情她都领会到了。

他没有必要问她从哪里得到这些观点。显而易见,她从受到她第一任丈夫的残酷虐待。

她该死的如此纯真而且容易受到攻击。

嘉柏想,瑞夫死了真是可惜,他很乐于亲手杀了他。

然而他无法为乔安改变过去。所有他能做的,就是全神贯注于他们共有的现在和未来。

他俯身而且轻吻她的额头。他很高兴地看到,她并没有退缩或企图转头避开。

“今晚对你来说是第一次”

他打算解释说,这将是他们共享彼此的第一次,也是他们崭新的开始,但乔安打断了他。

“我不是处女,阁下。在我们结婚的第一年,瑞夫经常来到我床上,做夫妻做的事情。”

这个阐述引起了他的好奇心,他又抬起身子看着她,“那第一年之后呢?”

“他去找别的女人,他对我非常失望。你没有其他女人的床可以去吗?”

她听起来非常热心于这个可能。

他不知道自己应该觉得屈辱或觉得可笑,大部分的妻子不愿意分享自己的丈夫。乔安看起来非常热心,几乎要跑出去为他征募一个情妇。

该死的,她可能也会贡献她的那半边床。

“我不需要其他女人。”

“为什么不呢?”

她看起来烦恼不安。他无法相信这样奇怪的谈话。他露齿而笑并且摇头,“我需要你。”他坚持。

乔安叹了一口气,“我猜想这是你的权利。”

“是的,它是。”

他把被子拉开,她又把它拽回原处,“请稍等片刻,”她说,“在你开始之前,我想要问你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他蹙眉不满于她的要求。

她把视线转向嘉柏的下巴,这样他就看不出来她变得多害怕,在她等待他的同意或拒绝期间。

“你的问题是什么?”

“我想要知道将发生什么,当你失望的时候。”她壮起胆子快速地瞥了一眼他的眼睛,又急忙补充,“我要使自己做好准备。”

“我不会失望的。”

她看起来完全不相信他。

“但当你失望呢?”她坚持。

他努力使自己保持耐心,“那我只会责怪我自己,而不是别人。”

她长时间地凝视着他,终于放开之前她死命拽紧的被子。

嘉柏看着她,她将双手交握放在月复部上方并闭上眼睛。

她脸上的顺从模样使他受挫地摇摇头。

这就是听天由命,他猜想。嘉柏将要找到自己的方法,而乔安如此聪明肯定会知道。

乔安并不是全然的恐惧,她记得过程中的痛苦,虽然她当然不会期望那该死的不舒服,但也不至于不能忍受。

这不会杀了她,她已经熬过了以往的那些折磨,她提醒自己,她可以再次熬过,她会活下来。

“好了,阁下,我准备好了。”

上帝,她真是能让人气死。“不,乔安。”他低声、粗哑地反对道。

他伸手拿住乔安睡袍上的绳子并解开,“你还没有准备好,不过你会的。这是我的责任来让你要我,而直到你要我我才会真正要你。”

乔安对嘉柏的承诺没有表现任何反应。

上帝,她看起来就象被放在一个木头盒子里面。唯一不对劲的就是她手指还紧捏着一朵花,嘉柏认为,否则他就可以确信她已经死了,而且将要被埋入地下。

他不得不决定改变自己的方法。他的新娘现在脸上血色全无,紧张得就象他弓上紧绷的弦。

她对他心存警惕,这个事实并没有过于困扰他,因为他知道她的原因。他将不得不再等一段时间直至她平静下来,只要一点点。然后他就可以开始他温柔的进攻。

他的策略并不复杂,他只是要控制她的思想,但愿她不会太早意识到在发生的一切,这样她会放松防备,而一旦激情被点燃,她心里就再也没有空间去恐惧。

嘉柏已经意识到他的新娘是一个温柔的女人。

婚礼前乔安与他儿子说话时脸上的表情,让他知道她善良并富有同情心,他不知道她是否有热情的天性,但他决定,只要他们还在床上,他就要找出来。

麦嘉柏倾身轻吻她的额头,并翻身躺回床上,闭上双眼。

过了很长时间,乔安才意识到他真的打算睡觉了。她转头凝视他,为什么她得到了缓刑呢?

“我已经让你失望了吗?阁下。”

“没有。”

她继续看着他,等待进一步解释。他没有说任何话来满足她的好奇心。

对他举动的不明白,使乔安更加担心了,“你想要我做什么呢?”她问。

“月兑掉你的睡袍。”

“然后呢?”

“睡觉。今晚我不会碰你。”

他的眼睛一直避着,因此看不到乔安脸上表情的变化。但他能听到她的呼吸,并猜想正趋于放松,嘉柏忍不住对这个女人有一点恼火。

该死,他要花一个长长的夜晚来寻找满足。

乔安并不清楚他命令的意思,如果他想要她独自一人,为什么他要在意她是否穿着睡袍呢?

也许这个命令只是他挽回面子的一个方法吧,她告诉自己。

她不打算与他争论,至少不是现在,不是她刚得到如此美好的礼物之后。

既然他眼睛闭着,她可以不用再关注衣着是否端庄。

她离开床,月兑掉睡袍,并将它整齐地叠好。然后走到床的另一侧,将睡袍摆在椅子上。

他的披肩落在地板上,她把它捡起来,叠好放在自己的睡袍上面。

房间里的空气变得寒冷,地板的冰冷刺痛着她的脚。

在脚趾头变冷之前,她快速钻回被窝里。

嘉柏的体热吸引着乔安靠近,但她很小心地不去碰到他,她转身背对他,然后非常缓慢地一点一点移近他。

她用了很长时间才放松下来,她不敢信任他。她想,不应该因为他现在是她的丈夫就理所当然的去信任他,而应该是他证实自己值得后再去信任他。

尼克信任他,她的哥哥是她所知道的除了她父亲之外最可敬的人。尼克也是一个优秀的性格判断者,他不会建议她嫁给麦领主,除非他确信嘉柏是一个正直的好男人。

另外还有一个事实是,嘉柏并未施暴于她。是的,他真的很随和待人。

她的后背可以感受他辐射出来的热度,感觉如此美好。她又向他移动了一点,直至她的腿背碰到他的。

过了几分钟,她就完全睡着了。

嘉柏确认,因为他今晚对乔安表现出的体贴入微,不管他过去犯了多少罪过,他死后都能到达天堂高处。

使他的额头冒出了冷汗,他想,即使在热炭里翻滚也许也比不上这样等待的痛苦。

他相信他可以忍受任何上的疼痛,但满脑子狂烈地静静躺在她身边,使今晚变成一个挑战他忍耐极限的地狱。

她对此毫不知情,还将背部挤在他的月复股沟上。这是他经历过的最甜蜜的折磨,他不得不收紧下颚努力对抗这个挑逗。

壁炉里的火焰已燃尽,在他决定自己等得已经够久时刚过了午夜。

他用手臂环住乔安的腰,并用鼻子她脖子一侧。

乔安被惊醒了,她身躯一硬,但只是一两分钟。嘉柏的大手刚好在她胸部下方,她将自己的手放在他的手上想要推开他。他没有移开。

她有点睡眼蒙胧,而嘉柏在她脖子上的湿吻使她因为发热而颤抖,不是因为寒冷。感觉如此美好,她似乎不用担心。

为了使嘉柏确认他不被允许做这些无礼的行为,乔安把手指与他的交叉,不让他的手继续动。

他知道乔安的计划是什么。他没有停止,进一步用牙齿轻咬她的耳垂,并用舌头挑逗她……

他们周围的空气充满了的气息,他们的心跳狂乱无比。

嘉柏首先恢复过来。

他立刻关注到他的妻子。上帝,他弄疼她了吗?

“乔安。”他手臂用力抬高自己,以便看着她,“我有没有”

她的大笑打断了他的问题。她的声音里充满了快乐,他忍不住回以微笑。

“是的。”她低语。

这个女人的表现使他疑惑,“你怎么能同时大哭和大笑呢?”

“我没有哭。”

他的指尖擦掉她一侧颊骨上的泪痕,“是的,你在哭。我弄疼你了吗?”

她缓慢摇头,“我不知道男人和女人之间能变成这样,太美了!”

这些话使嘉柏傲慢又满足地点点头,“你是个充满热情的女人,乔安。”

“我从来不知道我是直到今晚。嘉柏,这让人欣喜若狂,你使我”

她无法找到合适的字眼来表达自己的感受,他很乐于告诉她,“燃烧?”

她点头说,“我没有想到一些丈夫在之前喜欢亲吻和。”

他俯身亲吻她的嘴,然后翻身离开她,“这叫做前戏,老婆。”

“这很好。”她低语着叹息一声,瑞夫对前戏的想法就是拉开被子

乔安立刻堵住自己的回忆,她不想让过去丑陋的一幕,破坏刚刚发生的美好。

她不希望嘉柏睡觉,上帝,她想要他再次和自己。

她无法相信自己的大胆,并使劲摇头甩开自己令人惊讶的放荡想法。

乔安拉好被子,闭上双眼,一个不安的想法开始困扰她。

既然他们已经了,不应该有一个离开吗?

瑞夫总是上她的床,然后在结束之后,会立即离开。

既然嘉柏看起来好像要睡觉了,她决定离开他是她的责任。

她想要留下来,但如果被命令离开会伤了她的自尊。

最好还是别给他机会命令自己离开,她想。为此,乔安思想斗争了片刻。

嘉柏的脑子里另有一些不安的想法。

在乔安抵抗时他所设计的控制她的完美计划,反过来对付他了。该死,他被她控制了。

在和其他女人一起时,他从来没有那么彻底地丧失理智,从来没有感觉到如此容易受攻击。

然后他开始担心,一旦她知道自己对他有那么强的影响力,她会做什么。

他皱着眉思考这个问题。

乔安移向床的一侧,在站起来之前拿到睡袍,并背对着嘉柏穿上。

她的鞋子,她记得在门旁边。

但她仍然犹豫是否要离开,她无法理解自己的想法,她觉得现在的自己凄惨孤苦,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想要哭出来。

他们的是美好的,但她的内心现在充满猜疑。不,她不明白自己身上的变化,但她想可以用剩下的几个黑暗的小时来思考。

她怀疑自己是否还能睡着,到早上的时候,她肯定把自己搞得困顿不堪。

嘉柏看起来已经睡着了。她尽量安静地走到门旁,在他喊住她时,她已经快要模到门把手。

“你想到哪里去?”

她转身看着他,“去另一个卧室,阁下。我想,你希望我睡在那儿。”

“回到这儿来,乔安。”

她慢慢走回他的床边,“我不想吵醒你的。”

他伸手解她睡袍的带子,带着一点好奇问,“为什么你想自己睡?”

“我不想。”她月兑口而出。

他拉着袖子把她的睡袍月兑下来。

她因为寒冷而颤抖,这个发现令他发笑。他认为房间里正该死的热。他拉开被子只是等她再次上床。

乔安毫不犹豫地攀上她的丈夫。

嘉柏用手臂环抱并拉近她。她的脸颊一侧靠在他的肩膀上。

他拉上被子,大大地打了个哈欠,说,“每天晚上你都将和我睡在这个床上。明白了吗,乔安?”

她点头时撞到了他的下巴,“在高地,丈夫和妻子睡在一起是很平常的事儿吗?”

他给了她一个婉转的答复,“对你和我之间会是平常的事儿。”

“是的,阁下。”

她低声赞同。她回答如此迅速,使他高兴。他收紧他的怀抱并闭上眼睛。

“嘉柏。”

他咕哝着回应。

“娶了我让你高兴吗?”

她说了这个问题之后又立即后悔,现在他会知道她是如何脆弱容易受伤,又是如何的不可靠了。

“领地属于我,这让我高兴。”

他真是个残酷又诚实的男人。她想她可能应该赞赏他这个特点,但她没有,至少今晚没有。

她认为自己希望他撒谎,告诉她拥有她这个妻子有多高兴。

上帝,她变得愚蠢了。她不需要嫁给一个公然对她说谎的男人,不,她当然不需要。

她知道自己在想没有意义的事情,显然是疲倦使自己冒出这么多愚蠢、无所谓的想法。

她何必关心他是否需要她呢?她嫁给他,已经得到她想要得到的东西。

她逃离了约翰国王的魔爪,是的,她现在自由而且安全。

她已经得到她想要得到的,他也一样,领地现在属于他。

“你太软了。我应该更喜欢一个强壮,能吃苦耐劳的女人。”

她听到他的评论时已经快要睡着了。然而她不知道如何回应,只好保持沉默。

过了一会他又说,“你太柔弱了,对这里的生活而言,我怀疑你是否能活过一整年。我可能应该更喜欢一个精力充沛而不是多愁善感的女人。是的,你没法在这里度过一年。”

关于这个可能,他听起来并不十分困扰。

她努力不去反驳,她也不打算说服他这个观点。

去争论她和任何一个高地女人一样强壮,一样坚韧是没有用的,嘉柏已经认定如此,只有时间会证明她不是一朵夏日小花。

她真的有坚强的毅力,她已经证明自己曾从磨难中幸存,总有一天她会证明给他看。

“你是个胆小的姑娘,我可能应该更喜欢一个更强悍的女人。”

这实在需要极大的克制才能保持沉默。

她只是问了他一个简单的问题,他只需要说一个快速的是或否就够了。但他似乎很高兴于列出她所有缺点。

她能听出他口气中的笑意。她的丈夫,她意识到,有一点粗鲁无礼。

“你有很愚蠢的想法,我可能应该更喜欢一个总是附和我的女人。”

她开始用手指愤怒地敲他的胸腔,他的手覆于她的以阻止她明显的举动。

乔安大大地打了个哈欠,这是个故意的暗示,告诉他她要睡觉了,一个体贴的丈夫应该立即停止他侮辱人的唠叨。

嘉柏显然不体贴。

“一点点小事都能吓到你。”他评论道,想起乔安第一次看到他的狼狗时脸上的表情。“我可能应该更喜欢一个我的猎犬害怕的女人。”他补充。

他身体散发的热量,使她昏昏欲睡。她抬起一条腿放在他的腿上,靠得更近。

“你瘦得只剩一半。”嘉柏接着说,“第一阵北风就可以把你刮跑,我可能应该更喜欢一个高大魁梧的女人。”

她困得无法与她的丈夫争论,抗议需要太多的精力了。

乔安听着她的丈夫继续列她数不尽的缺点,进入了梦乡。

“你真是可怕的天真,老婆。”当他想起她说这里常年温暖的气候吸引着她时,继续评论。她居然会相信她哥哥的弥天大谎。

“是的,你真是天真。”他又说了一次。

过了很长时间,嘉柏终于决定回答她的问题。

“乔安?”

她没有回答他,他俯身亲吻她的头顶,低语,“是真的,我很高兴我娶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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