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字难解 第四章
凌岸郡自她们一踏入餐厅的大门便注意到她,他很难教自己去忽略她的存在,她并非十分地出色或艳冠群芳。但是她就是这么紧紧地抓住他的视线。
毫无理由的。
擎裴举起手在岸郡眼前挥了挥,对方竟毫无反应,眉头微皴,好奇到底是何许人物能够引起岸郡如此异常的反应,他顺着岸郡的视线望去。
擎裴的背脊窜起一阵寒意,上天不会同他开这种大玩笑吧?岸郡对敖千袭
他不会不知道……
“别误会。”岸郡这会儿已回过神,主动澄清道,“我的目标不是她。”
“吕玫恩。”擎裴暗自斥责自己,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复,主动提供情报以赎方才错怪之罪。
“你认识她?”岸郡强按捺住满月复的问题,散作平淡地随口一问。
“不认识。”擎裴审视对方刻意伪装出的冷漠态度,故意吊吊他的胃口,“显然你也没多大兴趣想知道。”
岸郡当然嗅到擎裴的调侃,只好扯下脸,“好了,老兄,说吧,算是我欠你一份人情。”
“吕玫恩,与千袭是青梅竹马的死党,外文系毕业,大约二十七岁。这就是我所知道的资料了。对了,念在你是我多年的好友,顺便告诉你一则免费的消息,据我所知吕玫恩目前还无固定交往的对象。”擎裴描述道。
擎裴望着好友超乎寻常的神情,那是他不曾见过的温柔,就似凌岸郡的刚便在这一刻正悄悄的融化。但他却也感到一份隐忧,他不清楚多年前听到的那则消息属不属实,在他未获得正确的答案时,希望他能预先给岸郡一些警示。
“岸郡,她不是你追求的对象。”
“什么意思?”岸郡-眼注视他,神色是擎裴从未见过的认真。
“算了,当我没说。”或许他太过杞人忧天了。
“不介绍一下?”
擎裴想瞧出岸郡眼底开玩笑的意味,什么也没有,除了一丝的紧张及无比坚定的决心外。
擎裴别无选择地站起身。
千袭与玫恩两人挑了个靠窗户的位置,服务生热切地为她们拉开椅子。
玫恩接过服务生遮上的菜单,“天啊!”她半夸张的低呼一声,“光看这些食物的名称就足够令我垂涎三尺,每一道都是佳肴,教我难以取舍,怎么办?”玫恩一副伤透脑筋的模样,最后不得不痛下决定,“还是来一份A餐好了。千袭,你呢?”
“一样。”千袭简单地说。
等服务生一走,玫恩神秘兮兮地倾身向前,故意压低声调,“千袭,告诉你一件事,我绝对不是太过于神经质,打从我们一进门到现在,坐在角落上的那两位大帅哥,便一直不断的往这边瞧,我想是不是你认识的人?”
玫恩又仔细一想,马上否决掉自己的臆测,“也不可能啊,你回到台湾只不过几个礼拜的时间,”她忽地睁大眼,“还是——他们对你有意思?”
千袭被玫恩唱作俱佳的表情给逗笑了,“吕玫恩,请你正经一些。或许只是恰巧窗外有什么东西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别太多疑了。”千袭态度十分从容、自在地摊开餐巾,啜了口冰水。
“千袭,别怪我多嘴,他们正朝我们这里走过来。”
千袭故作镇静地先将杯子放回桌上,以免她微颤的手将杯中的水给洒出。
不可能会是他吧?台北真的这么小?千袭在内心祈祷着。
显然的,上帝并没有听到她的祈祷,当那嘶哑的嗓音在她上方响起时,千袭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算了。想想自己一身邋遢的模样,一件穿了多年的衬衫,及一条几乎洗得泛白的牛仔裤,完全与她计画中的情景背道而驰。
千袭开始怀疑她的胜算剩下多少?她的计画真能成功吗?
“介意一道用餐吗?”擎裴十分谦恭有礼地询问道。
千袭准备好展露出她最出色的笑容,转身面对他,故作惊讶地,“阎先生,这么巧?这位是——”那人的视线几乎是胶着在玫恩的身上。
玫恩当然不可能察觉不出,只是她的反应令千袭感到不解,玫恩几乎是在逃避对方的目光,玫恩讨厌他吗?她方才还一副热切的模样。更何况怎么说对方也算是“帅哥级”的人物,斯文且彬彬有礼。
“凌岸郡。”擎裴相当简单地介绍。
岸郡趋身上前,望向千袭,“你一定是敖千袭,我曾听擎裴提起过你,他最激赏的助理。”之后,他又将视线摆回玫恩身上。
千袭基于礼貌,“吕玫恩。”
玫恩这才勉强将眼睛瞄向对方,轻轻一点头。谁也无法知道这一刻的妯,多想夺门而出,再不快一点设法解救自己的话,玫恩知道往后的日子里她将过得多艰难。
擎裴趁机打量了一下千袭,是这么地不设防,轻松自在的衣着下,似乎连她的仇恨也被搁置一边。
凌岸郡却显得有些抑郁,相当清楚的是,玫恩可一点也不领受他的殷勤。是不是他的急切吓到她?
他告诫自己尽量缓下脚步,竭尽所能地发挥他律师绝顶的口才。
渐渐的,吕玫恩似乎不再显得那么充满警戒,渐渐地,对岸郡的问题给予除了“是的”“不是”外的回答。
玫恩只想尽早结束这顿晚餐,原本想大快朵颐的心情早已消失殆尽。她尝试告诉自己或许对方只是想表示友好罢了,并无他意。自己显然太多疑了。
但是为什么他的眼神却散发着一种魔力,不停地在蛊惑着她的心?为什么她的理智一直在告诫自己,必须赶紧逃离这个男人?
撇开他是千袭老板的朋友不说,从他考究的衣着及绝佳的谈吐,玫恩也能猜想到他必定也是上流社会的一份子。
或许在多年以前,被这样一个条件如此优秀的帅哥仰慕,她一定会雀跃不已。毕竟这是许多女孩一直在夜里偷偷编织的梦。
她也曾有过,只是如今的她已经失去了做这样奢侈的梦的权利。
那早已是一场不堪的回忆,只想永远永远埋葬在记忆深处,不让任何人去碰触,更不愿让任何人去破坏她如今好不容易已恢复平静的生活。
千袭说什么也不愿承认,自己的眼角余光频频不断地打量着邻座的阎擎裴,更别想叫她承认手心正微微冒着冷汗,胸口的那颗心激烈狂跳着,脑子更像缺了氧般昏昏沉沉,无法做正常的思考,而这一切奇怪的症状只因他坐在她身旁。
一定是他身上的古龙水味道,迷乱了她的理智。
她试图找出个原因来解释自己反常的生理反应,而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虽然这个理由薄弱得连她自己都难以说服。
阎擎裴的情绪也可说是五味杂陈。他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太清楚地知道,坐在身旁的这个女子是谁,是那个叫他割舍不了,却又不能放手去赢取的女子。
他的苦涩只有自己了解,因为他根本没有选择的权利,从他父亲夺去敖家一切的那一刻起,他使丧失了追求幸福,或者该说追求这份爱的权利了。
四个人各怀满月复的思绪。谁也无法预测到上天会为他们安排怎样的一出戏,他们之间又会产生怎样的爱恨情仇。
他们又该如何避免伤害呢?
“情”字由古以来就难解,她们、他们能够克服一切心锁吗?
千袭及玫恩一回到家中,便瘫在沙发上动弹不得。一刻钟后,玫恩勉强起身为两人泡了杯热茶。
“就是他,对不对?”玫恩没头没脑地蹦出这一句话。
千袭没有回答,啜了口热茶。望着玟恩,没承认也没否认。
“你何必这么大费周章呢?难道你还察觉不出阎擎裴早已把整个心思摆在你身上了,你只消勾勾手,他就会像飞蛾扑火般。”玫恩直视入千袭的眸底。
一道伤痛闪过了她的眼际。虽一闪即逝,但玫恩还是瞧见了。
“千袭,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我希望不是我多心,为什么我总觉得你并不快乐?在美国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致恩逼问着。
千袭知道这件事绝瞒不了玫恩,玫恩太了解她了,她迟早会知道的。玫恩能谅解她必须这么做的原因吗?
“勾引阎擎裴,是计画的一部份。”千袭以十分平静的口吻说。
玫恩微开双唇,一脸的茫然与难以置信,“为什么?”
“十多年来,我便是怀着这样的仇恨长大,江叔叔一再地提醒我,是他父亲阎其尔毁了我们敖家。江叔叔原本计画要打垮阎其尔,他努力栽培我,就是要替敖家报仇,好夺回原本属于敖家的一切,但他的势力实在是太庞大了。
“再加上这几年来,阎其尔就像失踪了一般,没有人知道他的下落,连我们请的私家侦探都打听不出他的消息。
“于是我便萌发了这个计画,父债子还,接近阎擎裴才有办法得知阎其尔的下落,我要他亲眼看到我加诸在他儿子身上的痛苦,我要他悔不当初,甚至痛苦一生。”千袭忿忿地说道。
“原本的我应该是在一个充满欢乐、甜蜜的家庭中长大,有着疼我、宠我的双亲,我可能会有弟弟或妹妹,可以一起玩耍,可以谈心,是阎其尔夺去了我享受这一切的权利!”
玫恩从不知千袭的内心竟怀着如此深沉的仇恨与责任,那个天真善良,梦想有一天会成为漂亮新娘的小女孩,如今却已被沉重的复仇给淹没了。
“我想我说什么都改变不了你的心意,千袭,”玫恩反握住她的手,“我只希望你不会让自己受到伤害,答应我好吗?”
“嗯。”
其实千袭一点把握也没,她真的能全身而退吗?还是也惹得遍体鳞伤?
“好了,别再谈这些伤心往事,”千袭转移话题,“你觉得凌岸郡如何?”
玫恩心一揪,“为什么这么问?”
千袭故意打量着她,“还装蒜,你难道感觉不出他对你的企图吗?”
“别胡猜,他只不过——”玫恩却找不出个理由。
“只不过什么?”千袭追问着。
“他只不过是在表现他的绅士风度罢了,拜托大小姐你别胡乱猜测。”
“真的是这样?”千袭才不相信呢。
“不然你以为呢?”玫恩横竖了她一眼。
玫恩在心底暗暗起誓,她绝不会让这件事发生的,绝不能!
隔天,千袭起个大早,玫恩也特意来到千袭房间为她出些意见。约经过四十分钟的努力,两个女人满意地看着镜中那月兑胎换骨的身影。
“他若还不心动,那么他不是眼瞎了,就是个白痴。”玫恩最后下了结语。
千袭嫣然一笑,望着镜中的自己,她从不知自己也能变得如此艳丽动人。
一袭鹅黄色的连身短裙,不仅清晰的勾勒出她玲珑有致的身裁,吏使得那双盈盈秋波显得楚楚动人、魅力无限。
它的特殊之处在于船形领的设计,强调出双肩的美感与神秘,恰到好处的展现出肩膀的魅力。
“我还得谢谢你,若不是有你这位军师,怎么有办法化腐朽为神奇呢?”千袭反倒将功劳归于玫恩身上。
“千袭,你难道不知道自己有着沉鱼落雁的容貌吗?”玫恩忍不住数落着她竟如此糟蹋上天的垂爱,“难道你从不曾仔细看一看镜中的自己?不曾察觉到男人摆在你身上的目光,就像苍蝇看到蜜糖一般?”玫恩无奈地摇摇头,“下次请你细心地观察一下,便不难发现这个事实。”
千袭只是莞尔一笑,并未将玫恩的恭维放在心上。
“不相信?那今天你就改搭公车吧!”
千袭将眉头一皱,不明白玫恩的意思。
“证明我所说的话啊,数看看这一路上到底会有多少男人对你行注目礼?怎么样?你就能知道我所言不虚。”玫恩一脸信心十足的表情。
“不跟你瞎起哄,我还赶着上班呢!”
千袭取出高跟鞋,对望着那惊人的高度,当初玫恩坚持她一定得买下这双两-的高跟鞋,理由是这双鞋子可以将她原本弧度优美的小腿衬托得更淋漓尽致。
“只希望我今天还能活着回来。”千袭打趣道。
“不过若是那位英雄在场的话,我倒也不介意你演出个‘公主落难计’。”玫恩建议道。
千袭决定不理会玫恩满脑子浪漫的思路,玫恩似乎一直笃信着她与阎擎裴之间会有个完美的结果,最后他们一定能尽弃前嫌。
她改变不了玫恩的想法,也只好由着她去。她与阎擎裴之间存在的永远只有仇恨罢了,因为她清清楚楚地知道,即使他们之间有什么的话,那也不会有结果的。
千袭一踏入办公室之后,真的不得不开始相信玫恩的话。
千袭对各部门之间的职责及运作尚模糊不清,决定利用上午顶头上司至高雄分公司主持一场会议这段较空闲的时间,做一番巡视与了解。
想当然尔,各个部门的先生男士们无不掏尽看家本领,殷勤地为她做最详尽的说明。期间,千袭已数不清有多少人向她提出共进午餐的建议,但全被千袭有技巧地给闪避了。
当千袭打算结束一整天来的学习课程,却在回办公室的路上被一位男职员给拦住,明显地他是特意在此等着千袭经过。神情之间更是写尽了紧张与忐忑不安,方可看出他这么做是鼓足了所有的勇气。
“敖小姐,能耽误你一点点时间吗?”对方颤着嗓音,好不容易才将一句话给说完。
千袭尽量不让自己显出不胜其烦的表情,倒是有些同情的轻扯微笑,“有什么事吗?”
“不!不!”他连说了好几个不字,两颊胀得更红,“我知道自己有些不自量力,但我还是要试一试才肯死心,敖小姐,我有这个荣幸能够陪你共进晚餐吗?”他用尽所有的努力才克制住自己没有移开目光。
千袭见对方困窘不已的表情,也不忍说出太过于残忍的拒绝,委婉地说,“实在很对不起,我已经——”
“跟我有约了。”声音自千袭背后传来。
当那名男子抬起头看清来者时,几乎被吓得三魂六块少了两魂五魄,千袭真怕他会当场昏倒。
“对……对不起,我不知道……”他结结巴巴地还是没把话说完,弯了九十度的大鞠躬,只想赶快逃离,“没事了,我告辞了。”
擎裴望着千袭僵直的背,内心的感受几乎达到了错综复杂、五味杂陈的地步。一整天来,他所想的只有一件事——赶紧结束会议。
这也就是为什么他还执意司机送他回公司的原因,他大可自松山机场直接回家,毕竟他已经忙了一整天了,他应该只想到“休息”这两个字,而不是“敖千袭”的名字。
千袭隐约也已经猜到是谁,除了那位她等了一整天却始终未见踪影的阎擎裴外,还有谁有这样的威严与魄力,当然还得加上擅作主张的特质。
千袭旋身准备面对他,一时忘了自己脚下瞪着两-的高跟鞋,用力过猛,只听到鞋跟蜥裂的声音,千袭顿时失去重心,一个踉跄……不偏不倚地撞入了阎擎裴敞开的手臂中。
千袭这时心底只闪过一个念头,“这下真的糗大了!”什么勾引、诱惑的字眼全因这一跌而被破坏无遗。
“不要紧吧?”他的声音十分急切。
千袭忍着自脚踝窜上的疼痛,假作若无其事的摇头。
“不适合自己的东西,为什么硬要勉强自己去适应呢?”他一语双关地说道。“你真的没事?”他皴着眉,不放心地又再询问一次。
千袭警觉到两人的姿势有些尴尬,挣扎着想站直身子,却因肌肉的牵动又引来一阵疼痛,她不自觉地瑟缩了一下。
天啊,她可真是自作自受!
阎擎裴一语不发地望着强忍住疼痛的千袭,一缕缕不忍的柔情悄悄升上,未加细想,一举抱起千袭。
千袭对于他突如其来的举动,错愕了好一会,许久都做不出任何反应,当她终于找回自己的思考能力时,他们已来到办公室门外。
杨秘书焦急地站起身,“怎么了?敖小姐要不要紧?”赶紧打开门。
未让千袭有回答的时间,擎裴便朝她说道,“杨姨,她不要紧,不过麻烦你拿些冰块来。”
杨秘书立即冲向办公室内的吧台冰箱。
千-则因被杨秘书瞧见这一幕而感到困窘万分,压低嗓音朝阎擎裴说道,语气有着浓烈的不自在。
擎茉依然故我,不急不徐走到沙发旁,才将她放下,毫不在意杨秘书看到这一幕会做怎样的臆测。
“擎裴,赶紧帮她敷上吧。”
杨秘书一时情急之下直呼他的名字,对方若不是没发觉,便是早已习惯杨秘书对他这样直呼名字。千袭如此猜测。
“把鞋月兑下。”他以命令的口吻对她说,不过语气中却又有几分教人说不出的怜惜,让千袭无法说不。
千袭心不甘情不愿地将高跟鞋月兑下,却发现她的脚胀痛得动弹不得。擎裴见状立即蹲,十分轻柔地将高跟鞋自她脚底月兑下,彷佛深怕弄疼了她。
而隐埋在他眼底的不忍,更令千袭费疑猜。
“若不是我贸然出现,你也不至于扭伤了脚。”他似乎是间接地在向她说对不起。
她迎视他的目光,却看到了一抹深深的自责。他的温柔却让她的一颗心不由自主狂跳着。
不!她得把持住自己,她不能有一丝的动心,她要记住这个人是她的仇人。在这世上,她什么人都可以爱上,就是不能爱上姓阎的。
擎裴清清楚楚瞧见了方才闪过她眼际的种种情绪与挣扎,心中对自己的痛恨更剧烈了。
杨秘书急切地凑上,“擎裴,怎么还不赶快帮敖小姐敷上呢?”杨秘书望着似乎各怀心事的两个年轻人提醒道。她虽老了,可是心眼一点也不昏花。
“我自己来就好了。”千袭尝试自擎裴手中拿走冰块,并试图掩饰自己双颊的红晕。
但擎裴对她伸出的手视而不见,“这件事是因我而起的,我不该突然在你背后出声,更希望我没破坏了你的好事。”他用冰块轻揉着千袭已经微红肿的脚踝。
说到此,擎茉内心的滋味更是像打翻了醋坛子一般。他不顾满身的疲惫,只为了想回公司看她一眼,可好了,看到的却是别的男人正对她大献殷勤。
其实他有什么权利去阻止她的追求者,当然更没有吃醋的权利。
千-俯视着擎裴柔细而专注的动作,彷佛她是一种珍贵而易碎的物品,小心翼翼地。一股她从未感受过的情绪席卷而来,紧紧地将她环绕住……
她有一种动弹不得,更无力逃月兑的慌乱!
千袭再次警告自己,她绝对不能掉入自设的陷阱中,她要的是阎擎裴成为她的猎物,而不是反倒成了阎擎裴的狩猎名单。
“好点了吗?”他的嗓音轻柔得令人有种不饮自醉的醺意。
千袭望着几乎已经退红的脚踝,试图动一动脚趾,“嗯,好多了,已经不痛了。”
擎裴此刻终于意识到今天的千袭有多与众不同,鹅黄色的短裙将她柔细的美丽昭显得更耀眼,也无怪乎会有爱慕者克制不住当众表示。
他不是圣人,面对一个这样绝色的女子,他不可能不会动心,更惨的是这女子不是别人,是一直活在他生活中的敖千袭。
他完全没有抵挡的能力。
“我想你也没办法走路回家了,”他指了指那只斯裂的高跟鞋,“我送你回家吧,就算表达我的歉意。”他加上一句,似乎在做解释。
她想拒绝,这是她内心的意见。但她的理智却告诉她,这不正是你一直积极在计画的吗?机会来了,怎有不好好把握之道理呢!
当千-坐在一家高级西餐厅的座位上时,仍想不通自己是怎么被阎擎裴说服而走进来的,这时候千袭也才明-到,当阎擎裴想表现出他高超的说服力时,是没有几个人可以免疫的。
而很显然地他是这家餐厅的常客,千袭可以感觉到这家餐厅若没提早订位的话,是很难有位子的。而由带位的服务员一看见阎擎裴时那必恭必敬的态度看来并不难猜出。
“阎先生,需要我向你推荐今天的主菜吗?”餐厅经理服务周到的询问着。
擎裴点个头,接过菜单随意翻了翻。
餐厅经理开始为他们介绍今天的主食,“主菜是刚刚由法国空运而来的生蚝,再经由本餐厅刘师傅以多年精湛的手艺精心处理过,配上独家的佐料,是一道相当可口又不盛滑腻的美食……”
千袭听到如此介绍,早已饥肠辘辘起来,“听起来似乎相当不错。”
“那就两份,饭前酒呢?”擎裴说。
“法国典藏的白葡萄酒如何?”经理给予建议。
擎茉望向千袭,询问她的意见,“可以。”
“好的,请两位稍待一会。”经理欠个身离开。
短暂的沉默在两人之闲,千袭随意找个话题,“今天在高雄分公司的会议进行的还顺利吧?”
“有一点点问题,不过已经解泱了。”他突然专注地凝视着她,无比正经地,“可不可以打个商量?”
千袭狐疑地回视他。
“这个时候不要谈公事,如何?”他露出一脸的倦意。
千袭展颜一笑,“悉听尊便。”
“还会疼吗?”他不放心地又再次询问起。
“一点感觉都没有了,谢谢你,若不是你这位名医,不然明天就有得我受了。”千袭端起左手边的杯子,“我就以茶代酒谢谢你方才的解救。”
想到刚才的那一幕情景,千袭还是很难克制教自己不脸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