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倾国 第八章
“公主，求求您别回去了。”
达雷斯正对找寻卡雅公主感到绝望时，公主意外出现在他们藏匿的小屋，不过达雷斯随后又被公主的惊人之语吓着，好不容易回来的她居然还要回去行刺希腊王！
“不！这是我唯一的机会，只要我留在他身边，我就能报仇。”
卡雅溜出来主要想确实达雷斯的安全，顺便让他知道她的近况，她当然还要回去进行她的复仇大事。
“公主，希腊王并不好惹。”他苦口婆心地劝卡雅。
“但身为一国之王的他绝对重诺不会反悔。他答应要给我机会杀他就会给我，我怎能不好好把握，达雷斯？”
“您可知道他如此允诺你的目的？”
“我不知道……”卡雅的眼中出现迷惑，“达雷斯，你不要问我——不管他是何居心答应此事，只要有机会杀他，我一定不会放过的。”公主的意思很明显，他再怎么劝她也没用，她一定会回去的。
“公主，您不会有机会。”希腊王是如何精明厉害的角色，卡雅公主哪是他的对手？达雷斯对希腊王的居心叵测怀疑，“他的身手不是您的千金之躯能打败的。”
“胡说，我几乎杀了他！”
“公主……”
“达雷斯，你忘记当初我们是抱持什么样的心态来希腊的吗？”
“臣不敢忘，卡瑞亚的亡国之恨要靠我们报。”
“所以，前面就算有毒蛇阻挠，你也会践踏它面勇往直前，对不对？”
“是。”他朝公主跪下，“达雷斯誓死也要达成复仇目的。”
“这就没错了，达雷斯呀，就算等待着我的是多么可怕的酷刑，我也会去做的。”卡雅扶起达雷斯，希望他能支持她。
“那么——让达雷斯陪您去？”
卡雅拒绝了达雷斯，“不。我今天偷跑回来除了告诉你我的计划之外，还有一件大事要靠你完成。”
“有什么比协助您下手更重要的事？”
“达雷斯……”卡雅语重心长的说：“我卡瑞亚应该还有子民逃亡、流落在外，是不是？”
“公主，恐怕让您失望了。”达雷斯心痛地告诉卡雅，“上次那一战，卡瑞亚的男丁已经倾巢而出…恐怕，没有人逃亡在外了。”
“连中、老年人也没有？”卡雅不能置信。
“该死的西那克提战胜后，率希腊军队残酷地进卡瑞亚屠战，所以……”
“什么？你居然连这件事都瞒我，让我连回去替他们收尸善后的机会都没有！”
卡雅的泪扑籁籁地流下，天啊，她可怜的子民……
“公主……达雷斯怕您承受不住打击呀！”在草原上看见战后残景的公主伤心成那样，他怎么还敢带回城。
“可恶！西那克提也就是杀我母后之人吗？”这下她对希腊更是怨恨了。
“是的。”
“为什么我们没找到他？”卡雅和达雷斯在希腊城只暗地观察许久，她才对希腊王下手的，她居然忘记还有另一罪魁祸首待找，真是太不应该了。
“听说西那克提正带兵打波斯中，所以人不在希腊。”
“很好——西那克提是他的属下，看来希腊王得准备为他下属的错负所有责任！”卡雅恨恨地说：“我绝不会饶过他。”
“公主，让达雷斯协助您吧。”他实在担心她的紧。
“不，我刚刚说过，你必须完成另一件事。”
“到底有什么事比协助您更重要？”他不能理解。
“达雷斯……你一定要答应我。”她要求他的允诺。
“您说先什么事。”达雷斯不肯屈服，他以为公主如果决定以身涉险，无论如何，他就一定要帮助她，所以她不肯答应卡雅的要求，因为目前没有什么事比留在公主身边还重要了。
“达雷斯——纵使国已灭，你还没忘记我是公主吧？”卡雅出口威胁他。
“公主……臣不敢。”
“那么，我命令你立刻离开希腊，用心去找一块肥泛之地让卡瑞亚复国。本来是打算让你先集全流落在外的卡瑞亚子，现在……唉，既然已经不可能了，只好请你多娶几名妻子、生一堆后代来延续卡瑞亚的血脉了。”
“公主！”她被仇恨冲昏头了吗？居然要他复国，他并没有皇家血统啊！
“达雷斯，我知道事情不容易，但是，你一定能找到地方达成我的愿望，对不对？”卡雅的语气几近恳求了。
“公主，达雷斯仅仅是一名卑微的侍卫啊，我没有高贵的血统、没有辉煌的战迹，根本不配担负您的重托！”
“但你不能否认你是卡瑞亚的子民。”卡雅拉着他的手说：“达雷斯，复国才是艰巨的任务呀，原谅我把如此重提交付给你，你千万不能拒绝，因为，你可能是卡瑞亚仅存的男人了！”
“不……”达雷斯再度向卡雅跪下，“我不能辜负王对我的期待，达雷斯是为保护公主您的性命才弃同胞而去，达雷斯不能同其他人一般为卡瑞亚战死已经够痛苦了，公主如何忍心再命我弃你而去，让我再次违背战士的荣誉？”
“达雷斯……”卡雅动容，她竟然不知道达雷斯心中如此在意！
卡瑞亚的战士一向团结忠心，所以当父王打算以卵击石，为母后的死向希腊宣战时，战士们明知这是一场胜算不大的战役，他们还是慨然赴战，战士们觉得这是他们的使命和骄傲，战士们抱的是慷慨就义的心态……
而——达雷斯却一直在意不能与他们同生共死！
她居然一点都不知道！
“达雷斯……我对不起你。”卡雅蹲下来，盈盈双眸对着他，“原来，我一直拖累你……”
“您千万别这么说，这是达雷斯的使命。”
“唉……”
“公主，您还坚持命我弃您独自去复国吗？”
“对不起。”卡雅点点头，“达雷斯，请你原谅我的自私，卡瑞亚的希望都在你身上了，你如果继续跟我留在希腊，最后的下场你应该可以猜得到，届时，卡瑞亚就真的要消失在历史上……”
“那公主跟我走？”
“不可能！”卡雅的双膝也着地了，她真的在求他，“我不可能放弃报仇的机会。”
“那么……就请公主原谅达雷斯了。”他待一说完，就举起单掌劈向卡雅的后颈，失了算的卡雅马上昏厥过去。
“卡雅公主，请您原谅达雷斯，我必须带您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抱起昏倒的卡雅公主，他打算用最快的速度离开希腊。
“且慢。”一把刀架上达雷斯的脖子，阻止他的行动。
“你不该打昏卡雅！”
男人终于出现在他的眼前，达雷斯认得他——
“你既然不杀公主，就请你放了公主吧。”他竟然比自己还高，达雷斯仰望这位曾是战神的希腊王，揣测他出现在此的原因。
“放下卡雅。”他命令。
“不可能，除非我死。”达雷斯当然不肯听从。
“我不会杀你。”话虽如此，架在他脖子的刀却划出一道血痕，希腊王的眼神掠过达雷斯抱着卡雅的手，为他与她的亲密不悦。
“为什么？”达雷斯从他注视公主的眼神，心底多少有谱了。
“我不想让卡雅更恨我。”希腊王一点也不隐藏对卡雅的心。
“你和公主？”
难怪——他不杀公主，还用自己的性命引诱公主留在他身边，确定自己的猜测后，达雷斯狂笑……
“公主不可能喜欢上你，你忘掉卡雅公主有多恨你吗，哈，你不要妄想了。”
“时间会冲淡一切。”希腊王有把握。
“高高在上的希腊王呀，你太不了解卡瑞亚人的个性了。”达雷斯不怕死的往前走一步，“尤其卡雅公主刚刚又发现你的属下西那克提蒂兵屠城，卡瑞亚因为希腊已经亡国了……你们是不共戴天的死仇啊，她怎么可能喜欢上你？更何况你只是贪图公主的美色，你根本不了解她，你所做的一切将会徒劳无功。”
“哦，你也不了解我，不是吗？”他甚至不了解他自己对卡雅能做到什么地步，更何况他只是卡瑞亚小小的一名侍卫，“何况，我从未失败，任何事都一样。”
达雷斯努力想着月兑身的办法，因为希腊王的眼神充满危险，他清楚知道希腊王的势在必得。危险——也不足形容目前的处境。
“我不会让卡雅公主落到你的手里，你不会有机会的。”
达雷斯放下公主拔刀相向，面对有战神之称的希腊王他不敢掉以轻心，一开始他便往致命处攻击，不料却被轻易的当回。
“死心吧，你绝打不过我。”念在他是卡雅仅剩的侍卫，希腊王没使全力，稍稍对地留情。
‘哦不死心。你只会替公主带来更多不幸，该放弃的人是你！”谈话间他们已从屋内打到屋外。
“那……你去死吧。”希腊王不耐跟自己实力悬殊的人耗战，用刀柄一敲，达雷斯就倒下了，“你该听卡雅的话，离开希腊去完成她的愿望。”
他同情地看着他，短期间他不想再见到他，希腊王打算命人押达雷斯出境，想到卡雅曾经被他抱在怀中，希腊王恨不得将他送到千里之外，最好他们两人这辈子都没机会见面。
不理会倒下的达雷斯，希腊王走进屋内抱起卡雅，轻声的对昏厥的她说：“至干我们的事——还有得磨了。”
“你违背了我们的约定。”希腊王在帮卡雅的脖颈擦药，由于另一只扶着她脸蛋的手掌，变得急促的呼吸，他知道卡雅醒过来了。
“为什么？”她从他的大腿起身质问他。
“什么为什么？”
“你的人屠了卡瑞亚城！”咬牙切齿的话从卡雅的口中溢出，她恨恨的瞪他。
“这是这个世界运转的原则！”
“啪！”卡雅甩了希腊王一个巴掌。“野蛮！”
当她尝试第二次挥出手掌时，希腊王俐落的抓住她。
“我说过，同一种把戏两次太没创意。”他留住卡雅，“哼！野蛮？你知道真正的野蛮是什么吗？”
希腊王狠狠的吻上她的粉唇，狂暴的侵略像要吞噬她的呼吸，舌尖迅速的窜进她的唇，炽烈放荡的与之相缠，头一次，卡雅领教到希腊王的强悍。
“好。你要认识什么是野蛮我就让你认识。”
他低吼着，随即放手撕裂卡雅的衣裳，贪婪的欺上她雪白如盐的身子，以他壮硕的身躯逼她倒向床铺，他的嘴改向攻击卡雅高耸的双峰，轻轻咬啮峰上的花朵，不时还伸出他燃烧的舌头在她柔软的胸脯上滑行。
“不——”卡雅娇弱的身体与他的威武勇猛比起来太悬殊，她根本没有力气反抗。
“不？你还没见识到真正的野蛮呢。”他索性月兑下自己的上衣，让自己因激情发热的肌肉贴上卡雅，然后眼对眼、鼻对鼻的逼视着她，说：“比起北方的蛮子，我希腊军只取战败者的性命，没学他们侮辱女人的身体、欺凌失败者的尊严，你还要说我们野蛮吗？”
“你们希腊人杀了我卡瑞亚的子民！”
卡雅的一句话堵得希腊王神色黯然。
“是的。我这一生中唯一的错误就是下令灭了你的国。如果，我能预见你的存在，我会甘冒被唾弃、被笑懦弱的臭名放卡瑞亚一条生路。”
“我的存在？”
他吻上她的左胸，一动也不动地享受卡雅忽然加快的心跳。
“因为你，骄傲的我承认我犯了此生唯一的错！”
他抬起俯在她胸上的头，移动至卡雅的耳垂处，低低诉说他的心……
卡雅再一次地迷惑了——
他是她的仇人啊，她怎么能因他的甜言蜜语而心生摇动，他低沉的嗓子正一寸一寸攻陷她钢铁般的意志，甚至，她对压在她身上的这副伟岸身躯不再有排斥，而他隔着一层衣裤蠢蠢欲动的甚至让她脸红了。
卡雅微微转过头对上他深邃的双眸、被他蓄满情意的眼眸吓到，他……他是来真的吗？
“你…你……”骂人的话哽在她的喉咙迟迟无法出口。
“我怎么样。”希腊王扯动嘴角，好奇地笑这小辣椒也有结巴的时候。
“你…”该死，卡雅发现他居然是好看的。
“既然你不说，我们干脆来做一点其他的事好了。”
与方才的激烈迥异，他用舌细细描绘她的唇，一只手穿越她的发丝玩弄发的滑顺，另一只手则忙着往下探；扯下卡雅剩余的衣物，轻柔的探寻女性独有的幽谷，他轻叹她的细致，尝试用他粗糙的大掌包住这柔软……
“啊……”
“你知道吗？我从未认为我是个之徒，但……我美丽的卡雅呀，你让我破了例，你让少近的希腊王破了例！”
“呃……”他的挑逗让卡雅忍不住轻吟，她觉得自己又要喘不过气来了，她双手抵住他的胸膛，不意触模到她曾经划过的伤痕，啊……她任自己信誓旦旦要复仇的人在对她做什么呀——
丑陋的疤痕提醒了卡雅，她、她让自己落人哪一种境地……
“不要。”她虚弱的说着。
没理会她的抗议，希腊王忘情的啮吻膜拜她迷人的胴体。
“我说不要。”卡雅这次放大了声音。
“怎么了？”他迷惑的抬头问卡雅。
“你是我的仇人啊！”卡雅无声地落下了泪。
“仇人——”
再温存的热情也会被她浇薄，希腊王挫败的拎起衣服，宽阔的肩膀一时显得无力，“别哭了。”
他将自己的衣服披上卡雅粉女敕的，干涩的说道：“我不会勉强你。”
“你……”
“嘘，什么都别说。”
他捣住她的嘴，黝黑的手背和卡雅白皙的肌肤形成强烈对比。
“卡瑞亚亡国已经事实，做再多的补偿也换不回他们的命，唉，我清楚的知道这一点。”希腊王吁了口气，“我不是一个会后悔的人。所以我愿以我的命抵偿，卡雅，我们的约定你没忘吧？”
她点点头。
“当你有足够的能力时，来取我的性命吧。”
他还是给她机会？不知为何，卡雅闻言，璀璨的星眸一黯。
“我会……”卡雅透过他掌心传出的话显得脆弱。
“不过，别再去见达雷斯了，看见你们亲密的样子我会嫉妒。”
“他是我的侍卫。”她终于拨开他的手掌辩白。
“我知道。”他用几乎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但他是个男人。”
在转身出去之前，希腊王又丢了一句话：“想想你们卡瑞亚历史中的‘罗德船舰一役’吧，或许，你对我将会比较不那么严苛。”
罗德船舰一役？
他为什么提起那一次的战绩呢？
卡雅凝望着希腊王消失的背影回想，小时候母后为她讲授卡瑞亚历史的片段——在夏季，卡雅的母后总是挑早晨为她讲课，传授身为公主的她了解自己国家的历史。“穆寿乐司大君驾崩后，他的王后阿提米希亚女王继位统治我国，是我们卡瑞亚的第一位女王呢！”
卡雅最讨厌的就是历史课了，教她跟着父王去巡视军队她还比较有兴趣！
通常她的母后讲不到日晷时针的半格，卡雅就想睡了，不过，今天讲到了史上唯一的女王，卡雅可兴奋呢I
“母后，阿提米希亚女王好厉害哦！”
“可是，有人眼红由女人继位哩。”
“为什么？”卡雅噘起嘴，“我们女人有什么不好？”
“有人不这么想。卡雅，你还太小，不明白成人世界的复杂。”她弯腰想将女儿抱上膝，却使不上力，“卡雅，你变重了。”
“母后别费力抱我，父王说您身子虚，要多休息。”年纪尚幼的卡雅早就被训练得非常独立，更何况她相当孝顺母亲。
“乖孩子，真是难为你。”由于她身子弱，只生卡雅一个，以后大概也不会再有小孩，所以王打算将王位传给卡雅，便加诸许多责任给年幼的她，看来，她自己也是卡雅的责任之一了。
“嗯，母后别再说了，赶快告诉人家阿堤米希业女王后来怎么了！”
“因为瞧不起女人治国，罗德人调集舰队前来攻打我国，女王获悉消息后，将我国的舰队和海军堰旗藏在港内——”
“啊……好聪明！”
“你也猜到了吗？”赞许的模模女儿的头，她继续说道：“当罗德舰队入港，女王派良民百姓前去迎接，并且允诺投降献城，罗德人以为是女人胆子小，骄傲自大的全都上了岸进了城，舰上于是呈无人虚空的状态。”
“哇，阿堤米希亚女王真不是盖的！”
“我国舰队乘着罗德人大意，这时才将船从小港驶入大港，乘机登上他们的船舰驶出港外……”
“这等于断了他们的后路嘛，哇咳，女王好神，母后，那些笨蛋罗德人有没有被关起来呢？”
“他们全在城中的集会广场被屠杀了！”说到此处，本性善良的媛萼王后霎时觉得恶心，觉得下一段更精彩的胜敌历史也没力气讲了。
“他们全都死了吗？”卡瑞亚打败敌人她很高兴，但卡雅不知道胜利之后杀光敌人有何意义。
“唉……很残忍对不对？”
卡雅用力的点点头，她跟母亲一样都有着善良的心。
“可是，如果没有以残酷的屠杀来惩戒罗德人，恐怕邻国都会以为卡瑞正好欺负，又或许，一场接着一场的战争将等着女王，卡瑞亚有可能就在各方的攻击之下亡国，而我们——也不可能出生了！”
“我懂了。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的子民残忍……”
“好孩子。”媛萼王后这时使力抱起卡雅，“你这么聪明，母后真不知道要为你高兴还是担心。”
“母后您别担心。”卡雅用她稚女敕的童声安慰她，“我以后继承王位时，一定会以人民的安危为优先考虑，要跟阿堤米希亚女王效法。”
“想这么远。你呀，还是多背一点拉丁文哦……”
卡雅怔怔从童年的记忆回神——
她下意识说出：“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的子民残忍……”
这是这个世界运转的原则——希腊王的辩白回荡在她的脑海，卡雅突然明白身为希腊之王的他为何如此做了！换作她，她也会这么做！
不，她怎么他说起话来了！不行！他是毁她国家的祸首呀！
卡雅无助地呆坐到天亮，泪滴仿如河水不断涌向大海，没有停歇的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