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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子于飞 第五章

一试再试,一换再换,一套接一套,每一套都好看,珈燕像模特儿试装似的,把——的工作室拱托得热闹异常,而她就像花蝴蝶和千变女郎一般飞过来飞过去。

「-还记得那件『不伦不类』吗?工厂已经试做出来了,就等着量产。」——一边收拾珈燕穿过的衣服边说。

珈燕意味深长地看着——:「还没找模特儿,没有展示,没有宣传,只有-跟我胡搞瞎搞就准备量产?-想先斩后奏。」——

也不甘示弱地走过去帮珈燕整理刚套上的新装:「-看,只要一经过-身上,那一件不好看,东西能卖就是能卖,包括今天这些,刚刚瞧着-试穿,那几件可上台面,我已经心里有谱。」

「-的专业是不容怀疑啦!不过是否放一点风声,让业界有一种期待的心理。」珈燕善意地建议着。

「还用说,不过风声不用放,拍宣传照试穿试镜时,-就可以发现很多陌生的贼头贼脑在公司里外钻来钻去,-知道-们老板为什么把设计工作室设在这里吗?隐密,外人根本就无法察觉这层楼别有洞天。」——很得意地接着说:「有人看了我穿那件『不伦不类』,眼珠差点满地乱滚,再听说-也穿过,直说不用请什么模特儿,只要我们两个站在一起拍几组宣传照,保证订单会如雪片般飞来。」

「是谁?是谁有那福气看-穿不伦不类。」珈燕显得很紧张。

「就是稽核室的范丞孝啊,看-紧张成那个样子,保证不会是-的主子啦!」——不忘顺便消遣一下。

「范丞孝!他是-……-跟他?」珈燕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我们在一起好几年了,只是一直没公开,可是公司内部的人大都知道,没有人会大惊小怪的。」——平静地说着,像她口中说的是别人的事似的。

「那你们有没有……」珈燕大拇指贴大拇指,一上一下转来转去——

点点头。

珈燕抚着自己的胸部——

点点头。

珈燕再进一步做月兑衣服的姿态——

仍旧不避讳地点点头。

「那!你们全套都做了吗!」珈燕几乎是用叫的。

「喂!我们都几岁了,而且又在一起那么多年,情之所至黑皮一下,用得着-这样大惊小怪呀!不想想自己,才几个月,就已经做了半套了。」——真是那壶不开提那壶。

珈燕被说得哑口无言,举手就想打人,可是被——一把抓住:「暴君啊?只准官家放火,不准百姓点灯。」

「不是啦!这一来,证实-是范丞孝的人,有很多话我就不能跟-直说了,我想打-,是怪-为什么要把关系弄得那么复杂。」珈燕急着解释。

「珈燕,-听好,我是范丞孝的人没错,可是范丞孝也是我吕——的人,这样扯平了吧!本来应该说感情归感情工作归工作,但我知道对我们来说那是分不清的,所以厘清一点,我们并不复杂,复杂的是人的想法。」——语重心长地对珈燕郑重地说。

「好,那我问-,范丞孝是薛四正的拜把兄弟,假如有一天林仰平和薛四正利益有所冲突的话,范丞孝会站在那一边?」珈燕自以为这一问,一定会把——问倒。

「过去,他一直都站在薛四正那边,那叫吃里扒外,所以他很痛苦,但从今天以后,他会站在林仰平这边,这叫理所当然,我们两个在这里瞎操心,人家现在正跟林仰平表明心迹呢!珈燕小姐,不知道我这样的回答,-满意吗?还是要继续录口供?」——在话里头大作文章。

「怎么会变成这样?」珈燕一时模不着后脑。

「商场讲求时效,有时状况瞬息万变,机会稍纵即逝,所以一个晚上的时间很长,可以做很多事,但要看值不值得。」——说着想着,甜蜜的喜悦浮上心头。

「——,-的意思,就是昨天晚上,你们那样那样,然后-让他回心转意?」珈燕从——的言谈看出了端倪。

「其实也不是临时起意,很多事情都是一下子汇集在一起,也搞不清什么是为什么,反正感觉一切都成熟了,瓜熟蒂落,如此而已。」——又恢复一惯的无怨无悔。

「事情真的那么简单?」珈燕不信地问。

「不然咧?-想到那里去了。」——有点怪珈燕的不够体己,白了她一眼:「我和范丞孝同年同月同日进公司,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对我很用心也很有心,但说实在,他不是我心目中理想的枕边人,可是,昨天晚上我的心深深被他感动,当他醉醺醺地自己一个人在马路上独个唱着唱首情歌给谁听,有一个声音在问我:-的男人为什么那副德性?于是,我决定把他带回家教,果然,一肚子苦水化成彻夜细语绵绵,我没告诉他该如何做,只有将我们的立场和关系说给他听,他自己就知道该怎么做。」

「人好象都很被动,非得等到某些事情发生了才顿悟到事情该怎么做,你们都顿悟了,那我呢?我要到何时才能悟性大开?」珈燕的反躬自省的话颇富玄机。

「-又何必开悟,明明亮亮的一个人,水晶琉璃似的晶莹剔透,可以让人当镜子来照,够好了,不要再贪心,太贪心就不漂亮了。」——怜惜地捏了她一把。

「漂亮!-说我漂亮!」珈燕大惊小怪。

「本来就漂亮,只是把-形容为漂亮好象略嫌不足,用好看比较能涵盖面广一点,不管怎么形容,-就别计较,将就一点吗!」——与珈燕之间的交情,就是如此的将就来的。

珈燕深情地看着——,愈看愈有趣,看得笑盈盈地说:「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怎地,总觉得-今天特别妩媚、迷人,特别具有女人味。」

被赞美总是一件快乐的事,——很快乐地说:「满嘴荒唐言,一口的胡说八道,我只是从一个不懂人事的小女孩幻化成一个真正的女人,身上既没有多一块肉也没有少一块肉,是-在捕风捉影的神经质。」

「真的啦!-的神韵就是不同往昔,听说做过爱的女人如果对对方的满意度够的话,就会有自己感觉不出的微妙变化,巫山云雨果然好景致。」珈燕情不自禁吟哦起诗句来。

「珈燕,老板身边的女人,英文秘书哩!庄重一点,看-这样一点都不像。」——想拉住珈燕捶她一把,可是被她闪了过去:「-那一天要跟男人那个那个的话,先告诉我,我帮-作事前事后录像存证,然后找人来评断-的神韵,你的景致,还有-自己感觉不出的微妙变化。」

「——,没想到-这一招更毒辣。」珈燕呲眼咧嘴。

「没有啦,现学现卖,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而已。」——的表情更夸张。

「唉!我发现我们两个很有表演天份,干脆这一次新装发表会真的不要找模特儿,反正那些看表演的人醉翁之意不在酒,愈来愈不专业,色眼——的只看费司和卡斯,这些我们两个都不输给别人,我们好好玩一票吧!」珈燕兴致满高地。

「好是好,我反正是孤花望露,雨露均沾,但是-,温室里的牡丹,-的主子会答应——头露面粉墨登场吗?尤其『不伦不类』是重头戏,我的剧本是安排这样……」——

说着,随手抓了一条布头往颈上一挂就地走起台步,一手插腰一手摆在背后扭腰摆臀之余,在转身的时候将包抄到后面的布头放开,就形同工人悬在脖颈上的毛巾:「这样放开的时候还没什么,就在转身的-那,丝巾飘开,上身春光一览无余,这一幕势必博得满堂彩。」

「没搞错吧!这是新装发表会,不是牛肉场。」珈燕纠正着。

「对,对,就是要牛肉场的气势,反正服装秀看来看去都是刻板的印象,为了提升国内服装秀的水准和看头,吸引买气,把牛肉场带过来精致化,只要让买家张大眼睛,设计与创意就成功了,然后媒体再炒他几天,要不成功也难。」——贼眼看着珈燕的胸部:「好东西要与好朋友共享,-的主子舍得吗?」

「新鲜、刺激又好玩,管他谁是谁,天皇老子来我最大,顶多,不干那我还搞不清楚是业务助理还是英文秘书呢!」没想到,珈燕并没有被——的话吓到。

「更好玩的在后头,发表会当天的晚报和第二天的新闻,标题一定用斗大的字体鲜明印出:

一袭春装遮不住风情万种

不伦不类风靡国际服饰界

英文女秘书代言牛肉再现

卖相预测将破绿灯纪录

标题的旁边就是那个被标榜为英文女秘书的表演照片,上身几近全果地在伸展台上狂歌劲舞,看到报纸的人会睁大眼睛张大嘴吧:喔!她是xxx。」

「去-的,危言耸听,把我吓死了-自己好担纲,反正都已经被阿xx看过了吗,喔!」珈燕很不服气。

「干嘛如此喔!我是实话实说,免得到时有人后悔反咬我一口说我当初没提醒-,而我心有余而力有未逮,所以本姑娘谢绝演出,好东西自然是孤芳自赏。」——心血来潮拉高衣领,低头拚命望自己的胸口。

「好棒!」珈燕忽然高举双手,伸了一个懒腰:「跟-疯一疯;心情轻松了许多。」

「-是拿我寻开心?」——明知故问。

「就算是吧!-不也开心了吗?最近被工作压得快喘不过气来,连想找个人寻开心的时间几乎都没有,我觉得自己好可怜,有时想想,活得这么痛苦有什么意思,不如死了算了。」珈燕一反常态地悲观。

「-什么时候变这么悲观了?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包括我都在羡慕着-的一切呢!假如我是-,一定昭告世人,我是得天独厚的黑皮小仙子。」——是由衷之言。

「唉!-不会懂的。」珈燕似真的有拂不去的压力。

「世界上有两种人我最怕,一种是开口闭口我知道啦!另一种人是开口闭口你不知道啦!-呢?」——有意出珈燕的糗。

「我?都是都不是,怕的都跑光了,不怕的才会天天敲-的心门。」珈燕轻轻敲着桌子,原来口中哼着一首敲着-的心门的老歌,敲着桌子正是打着拍子。

「果然是黄珈燕,记不记得,国小的时候我们去夜市看人家杀蛇,-看到剥下皮血淋淋的蛇体,一句话都不说转身就走,我追上去,-说了一句什么话还记不记得?」——不是要考验珈燕的记忆力,而是相同的一句话,隔了那么多年,还是从同一张口中说出来。

「蛇是男人的那东西,是带给女人快乐的,不该受这样的凌迟,不要怕,怕的跑光了,不怕的才会天天敲-的心门。」珈燕闪亮星芒的眼睛看着上方,回忆着那一段话:「那是我从收音机听来的一段对话,因为觉得意境很凄美,就将它背了下来,没想到很多事都忘光了,就是这一段话忘不了。」

「-就是这么感性,才会处处受欢迎。」——又露出羡慕的神色。

「光是感性并不怎么样,还要阿达里好,这样才能到处逢源。废话耐听,怎么受欢迎,大家都这么看这么想,害我有时想找个人谈谈心都求之不得。」珈燕埋怨着。

「才怪!还有人在到处打听-的底细,而且还问到我头上来,真气死我,我吕——也是美女一个,偏就不打听我,黄珈燕是什么东西,那么受青睐,好吧!既然要打听,我就把黄珈燕祖宗十八代全给抖了出来。」——说着笑着,笑得好开心。

「真的,-出卖了我?真是感谢-,对方是谁?有没有反打听的价值?」珈燕非但不生气,还兴致勃勃地追问着:「只要有-的范哥哥一半帅就好了。」

「花痴!就是范丞孝在打听-啦!」——突然把嘴巴附到珈燕的耳朵旁吼叫。

「他!莫非他想一箭双鹏?-没问他,他是吃了威而钢还是熊心豹子胆?」珈燕认为不可思议。

「我本来也以为是他肖狗想嚼猪肝肉,生了气不理他,他苦苦哀求说是薛四正要的,受人之托忠人于事,也难为了他,便胡乱诌了一些给他。」——这次说了实话。

「-不是说把我的祖宗十八代全给抖了出来吗?我以为-神通广大,还想跟-要我祖宗十八代的资料呢!」珈燕消遗了——一下。

「我连-祖宗三代都讲不上来甭提十八代了,而难道-希望我把-和-主子牵手打波的事告诉对方?假如是,以后事前提醒我,我一定免费替-广告。」——立刻还以颜色,一报还一报。

「好,别又把话说岔了,言归正传,薛四正,他想要我的资料,要把我的话直接找我不就得了,不过这一来,我就真的很想很想反打听了,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我要看看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膏药?」珈燕一脸肃杀——

见状,假装躲开为妙:「要杀人了,人可不是我杀的,不要怀疑我,千万不要。」

「才说-是个好演员,马上就演起戏来,未免蜕变得太快了吧!」珈燕还似笑非笑。

「好演员是-,我只是配合剧情的需要,客串演出,碍!说真的,薛四正一下子调查-,一下子要请我喝酒,其中必有蹊跷,是不是看我们波大无脑,好欺负。」——走到珈燕旁边与她并排,指指彼此的胸部:「他大概没想过我们这四颗足可把他压死。」

「三八,要压死那种人也犯不着我们亲自动手啊!不过事情不是那么简单,他这个人野心满大的,我跟他会过招。」珈燕于是把那批皮件生意的事前后说了一次:「明的他是输给我,但我想他是以小博大,而且是一椿有计划性的不知道是什么的预谋。」

「如果是这样,我们有一个现成的人可以问,也许范丞孝知道一些。」——用征询的眼光看着珈燕。

「如果薛四正的阴谋是对人,-老公可能会知道一点,唉哟!-怎么拧我?」珈燕被——拧了一把,哀哀大叫:「如果他的阴谋是对事,可能连-老……不能再拧我,我说的是实话,可能连-老公也不知道。」

「不过,他们是拜把兄弟,应该多少知道一点,有得问总比没得问的好。」——又想起了什么:「好可惜,-跟薛四正会过面,要不然今天我请他喝酒-可以一道去看看。」

「去看看?看那个猪哥眼,我才不要!怎么-会请那种人喝酒?-老公不吃醋!」珈燕甚是好奇。

「还不都是我老……唉!被-传染了,都是范丞孝啦,昨天晚上跟薛四正在一起,打电话给我说薛四正要请我喝酒,我对突如其来的邀约一向都是拒绝在先,只告诉他们第二天原地点原时间我回请,就是因为这样我才会挂断电话后好奇跑去看个究竟,结果捡一个醉汉回家,就是范丞孝。」——大约把经过说了一个大概。

「结果,你们就洞房花烛夜,好浪漫喔!不管,要请喝喜酒,不然我要在公司大肆渲染这件事。」珈燕这次动用的是威胁权。

「三八,不用广告费-就去宣传吧!假如这样就请喝喜酒,那饭店大发利市了,我们也一天到晚赶着喝不完的喜酒。」——为珈燕的点子嗤之以鼻。

「不一样,这是要相当相当亲蜜的好朋友才请的,譬如我和。」珈燕仍下死心地想揩一顿油。

「我和范丞孝请-一个人,叫-来当我们的电灯泡,多没意思。」——不甘示弱地丝毫不为所动。

「那我可以找找找……」珈燕发觉说漏了嘴,急忙打住。

可是来不及了,——那里会看不出来,难得逮到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岂能轻易放过:「找找找谁啊!-有谁可以找啊!找-那两个哥哥充数可不行,我替-想想好不好?找一个和-比较登对的。」

「-配吧!假如-是乔太守,就随便乱点一通。」珈燕摆了一个很美很美的姿势,撩拨着。

「假如我是男人,一定毛遂自荐,可惜同为女裙钗,又没有那种嗜好,只好将如此之尤物交给林仰平了,便宜了那不解风情的家伙。」——不露声色地一语中的。

「这还可以考虑。」珈燕装模作样。

「歪假啊啦!」——推了一下珈燕的头。

「是-说的,我又没说什么!」珈燕呶着嘴。

「你们进展到什么程度了?」——热络地靠了过去,轻声又亲切地想教珈燕不打自招。

「那有什么程度,一天到晚除了工作还是工作,-不也说他不解风情吗?」珈燕像有满月复委屈似的。

「假如他是个风情万种的人,早就名草有花了,那能留到现在,-得天独厚,就不要再假了,人家吻-的额头都那么久了,不可能一点进展都没有,来,真心话和大冒险。」——说着伸手像要跟珈燕玩剪刀、石头、布似的。

「谁跟-玩那个,找-的老公跟-玩。」

原来「真心话和大冒险」是一种游戏,两个人划拳,赢的人选择说出心里的真心话或者做一个自己想要做的动作,输的人任由摆布,不得拒绝与抗议,适情侣一起玩。

「好,不玩就不玩,我们两个都一样,玩起来也没多大意思,那--我问-,你们有没有……」——

大拇指贴大拇指,一上一下转来转去。

珈燕摇摇头——

抚着自己的胸部。

珈燕摇摇头——

再进一步做月兑衣服的姿势。

珈燕还是一味地摇头。

「珈燕,-别以为骗死人不偿命就一路把头摇到底,我亲眼都看到了那么多,不相信没人看到的时候,他不解风情,-会嘿嘿嘿!」——说不下去了就好笑。

「没有就是没有,有什么好消息,我一定第一个向-报告,上一次-一定看错了,那是我的眼睛不知道沾了飞尘还是砂子,他帮我吹掉而已啦!」珈燕真是跳到黄河洗不清。

「好,没有,没有,那只好祝-早生贵子了,很多人口口声声喊着没有,等孩子生下来就有了。不过这些与请喝喜酒无关,回去游说-的主子,找一天我和范丞孝作东,请你们两位贵宾,就只有我们四个。」——说着,俏皮地眨着眼。

「去-的,到时候我一定会向-请教一些技巧和经验的,-一定要饱学一些好教我。」珈燕以退为进。

「省省吧!-去请教美国总统柯林顿吧!他什么都招了,-还保留什么呢?他做得多好、多美、多漂亮、多潇洒,学而实习之,不亦乐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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