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郎诱妻 第三章
在雅洁的厅堂内,丫鬟们正忙碌的摆放十多盘各色菜肴,她们将菜肴摆好后,就从腰际取出各色荷包,然后从中陶出长短不一的银针,接着在各盘菜肴中扎针。看完银针的反应后,就立刻在素箴上记下。
她们安静敏捷的完成每个步骤,不管聘风在一旁多么低声下气地向她们询问,不理他就是不理他!
此时,回房补妆的话诗,也缓缓走进了厅堂。
聘风瞧她那微微拖行的脚步,不由得皱起眉心。
不待他发问,诗诗已先声夺人问道:「为什么还在这里?」
「工作还没完成,而且,肚子饿了!」
聘风的回答,让诗诗赏了他一个白眼。她指着被挑出的菜肴说:「棋儿,备副碗筷,那些就赏给他吃了!」
「那些不是银针试过有毒的吗?为什么叫我吃那些?」
「你是百毒不侵啊!何况,那些菜也不是真的被下毒,只是用了相克的食材,吃了会上吐下泻而已。」诗诗一边说着,一边往唯一空着的圆桌入座,等着品尝盘中的菜肴。
「会让人上吐下泻的东西还叫我吃?妳当我是──」
「别吵!本小姐要开始工作了,不想分心理你。」
「工作?吃东西也算工作啊?这么好康的工作,为什么不让我效劳?」
「你当这工作容易啊!好!棋儿,也给他盛上一碗。」
聘风不客气的与诗诗并肩同坐,他端起玉碗,大口吞下半碗的佳肴美食,吃完后,他睁大眼看着诗诗。
只见她用小勺子挖了一口,含在嘴里,然后就闭目养神去了,聘风看她紧撼红唇,不知在搞什么鬼,正想出声询问时,她已张开眼眸,向聘风道。
「你的评价是?」
「这个啊?」聘风指指空了的碗,露出一副贪馋的表惰,「嗯,好吃!」
诗诗冷哼一声,然后微扬下颔,棋儿便很有默契的抬手写下──不合格!
「为什么?」聘风不解地大叫着,「明明那么好吃。」
「配料不合,醋味过浓,豆皮煮老了些,就这样,下一道。」诗诗面无表情地答道。
「喂!妳是怎么判断的?可不可以教教我?」
「你烦不烦啊?怎么跟你的好朋友一样黏人啊?」
「妳是说良光?」
「不,是苍蝇!」诗诗没耐心的瞪了他一眼。
「怎么老把我比作畜生啊?」聘风不平的叫道。
「画儿!把这位凌公子带到一旁,他想知道什么,妳告诉他。」
「是!」
一名面容娇艳的丫鬟,抿唇浅笑,向聘风招了招手。其余的丫鬟全盯紧聘风会做何反应,只见他无视画儿的存在,一颗心仍牢牢系在诗诗身上。
「妳不想理人就撵人走,真是一点诚意都没有!」聘风感到有些生气。
「你说什么?」
这真是怪了,他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呢?只要是男人,见了画儿总会三魂掉两魂的,他居然不为所动,难道他有什么「隐疾」不成?
「我不懂,妳就应该要教到我懂为止,妳要有点诚意嘛!不然,我要怎么和妳交朋友啊?」
「谁要跟你做『朋友』啊?」诗诗有点哭笑不得。
「不做朋友,那妳是想──」
「凌聘风!」诗诗赶紧打断他的话,深怕他一张口,就讲出什么不入流的内容。「我怕了你了,等我忙完再说。」
她一道道试,他则一碗碗喝下肚,瞧她居然有办法能分辨出这些菜的好坏,他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对他来说,这每一道菜部是好料,吃不出有什么特别好或特别差的,反正都只是能填饱肚皮的食物嘛!
大半个时辰过去,聘风终于试完所有的菜肴,他意犹未尽瞪着满桌的山珍海味,而诗诗仍在做最后的签名落款,并且一一向丫鬟交代哪些菜要送给老爷大人吃,哪些是给心心吃,哪些要送到大厨房,哪些要留下。
听完诗诗的吩咐后,丫鬟们开始取碗添饭,准备用餐。
诗诗又吩咐棋儿一些相关事项后,就缓缓起身,准备离去,聘风见状,连忙喊住她。
「不吃午餐吗?」
「吃饱了!」诗诗冷冷地瞪了他一眼。「只有猪才食量过人!」
「怪不得妳身上老是有股食物的香味,原来──」聘风对她的话恍若未闻,他径自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
诗诗的双颊霎时刷上两朵红云,她气得咬住红唇,忿忿地说道:「你是哪壸不开提哪壸,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又生气了?」
「听你说话不生气的,唯有圣人!」
「『剩人』?剩下的人啊?我还『完人』,完蛋的人咧!」聘风嘻皮笑脸的逗诗诗,诗诗则扭过头去不理他。
「别动,妳扭伤脚了,想去什么地方,我抱妳去。」聘风竟在众目睽睽下,抓着诗诗的腰往身上靠去,诗诗连忙跟他保持距离,并且对他大声喝道。
「滚开!别靠近我!」
「小姐!您没事吧?是不是凌公子对您不礼貌,惹您生气?」棋儿紧张的丢下碗筷,霍然起身问道。
「没错,他──」
「不是啦!是二小姐在练嗓门!对不对,二小姐?」聘风用他亮如洪钟的嗓音,大声回答棋儿的问题。
「哼!」诗诗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转过头去。
此时,棋儿紧张的握起双拳,脸色泛白地说道:「二小姐,要不要请武大哥前来。」
「谁是武大哥?」聘风赶忙问道。
诗诗未语先叹气,她不理聘风的询问,只顾着安抚棋儿。
「别担心,他不至于伤害我。」
「啊?原来是要找保镖啊!」聘风颐时恍然大悟。「哎呀!妳们家二小姐的一口利牙,比什么绝世武功都还管用,不会有人欺负她的啦!」
闻言,诗诗诗故意用力握紧聘风受伤的手,嘲讽道:「这么厚的皮,居然还会受伤,真是奇怪!」
聘风朝她扮了个鬼脸,掐在她柳腰上的指头也加重了几分力道。
「不知道是谁的嘴有那么大的本事,连千年老牛皮都可以咬烂。」
「很好!终于晓得自己是头牛了。」
「当牛有什么不好,代表我刻苦耐劳,耐磨耐操,不过只怕我的耐性没牠好,一时半刻就会抓狂两三次。」
他俩你三言我一语的抬杠起来,看得满屋子的丫鬟全傻了眼,因为她们从未见过小姐如此同一名男子这么亲近!
「小姐……」棋儿小声地叫唤,聘风则给了她一个夸张的笑容。
「放心吧!要是二小姐不同意,我是不会做出让她恨我一辈子的事,不过,让二小姐记恨一辈子,应该也不会怎样!」
「所以说,你这人反复无常,做人做事都没准则,跟正人君子是沾不上边的!」诗诗取笑道。
「哼!这么爱计较,妳还真小心眼!」聘风笑道。
「走吧!我替你的伤口上药。」诗诗决定「原谅」聘风的所作所为。
「好!妳替我上药,我他替她治脚伤!」聘风一副「有恩必报」的模样。
「哟!你还懂得冶脚伤啊?真是不简单喔!」
在谈话间,他们已相互依持走入厅后的左侧回廊。
「没办法,被逼的嘛!当下人总会被挨打,很容易就会受伤,不学些简单医治技巧,老上药铺多伤荷包啊!」
「除非犯了很严重的过错,否则田府是不打仆佣的!」诗诗骄傲的说道。
「我知道。可是心心小姐所教出来的丫鬟,怎么和妳的丫鬟不同啊?那些简直是群麻雀,而妳的这群则是窝孔雀。」
「你这是什么谬论啊?」
「我在称赞妳『教导有方』耶!」聘风痞痞的笑道。
「哎呀!你别那么说,人家会不好意思啦!其实丫鬟她们也是人,所以我们也应该尊重她们才对。」
「我听心心小姐说,她从青楼妓院赢来很多人──」
「那又如何?要不是生活过不下去,哪有人会卖自个儿的女儿到那种见不得天日的地方?我可警告你,别瞧不起人喔!」
「谁敢瞧不起人啊?再说我的身分也没比她们光彩多少,我只是想知道,为啥妳家大小姐可以逢赌必赢啊?」
「这是老天赐的运气,也不知是福还是祸。」
「唉!要是我也有这种运气就好啰!」
语毕,聘风突然睁大双眼,以一种不可思议的口吻说道。
「嘿!妳看我们居然可以心平气和的交谈耶!这真是太神奇了!其实我们早就可以这样了,要不是妳老误会我的话──」
「没办法,谁叫你有一张臭嘴呢!」
「哦,这么说,妳倒很能忍耐嘛!」
「怎么说?」一问完这句话,诗诗就感到后悔,她连忙摇头道:「不许说!我知道你又在说不堪入耳的混帐话了。」
「随便妳怎么想,反正,我认为这是咱们『心照不宣』。」聘风涎着脸,张嘴向诗诗的双颊猛吹气,害她双颊瞬间由红转成赤紫。
「你……好好说话,别靠近我!」
「……」
两人进入较隐密的起居室后,谈话的声音渐渐小了下来,大厅内张大双耳用力倾听的众丫鬟们,都感到些许的不安,她们吱吱喳喳地开始讨论起来。
「小姐是不是喜欢上那男人了?为啥肯让那男人近身,甚至拿他没办法?」美艳的画儿轻声问出所有人的疑问。
「那人是什么来路?需不需要禀明老爷夫人,去查查他的一切?咱们这地方要不要加派人手戒备,省得来路不明的人又混了进来。」长相端庄的琴儿,如此建议道。
「不!咱们得信任二小姐的判断,她既然敢让他靠近,就一定有她的道理,咱们只需静观其变,随时等候小姐差遣。」棋儿虽然如此说道,但内心深处,仍相当不安与担心。
「小姐是不是想招那位公子作姑爷啊?」一名小丫鬟傻傻地问道。
「不会的,要是小姐跟那位公子成亲,他们不就一天到晚都在吵架了。」
「墨儿,妳别多嘴!好了,大家继续用餐,用完餐后还得干活儿呢!」棋儿虽出言斥责小丫鬟,但心中不免反复思量着小丫鬟所说的话。
难道,她们的诗诗小姐真的转性了?不然一向恬淡静谧的诗诗小姐,为何会跟那名粗鲁多话的男子「相谈甚欢」呢?
小姐,真的被鬼迷了心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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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诗替聘风包扎好伤口后,聘风就不顾她的抗拒,决定要替她治疗扭伤的足踝。
他月兑开她脚上的布套,将那白玉般的纤足,用他那黑黝的大手上下反复搓揉着。
这黑与白的强烈对比,带给他俩强烈猛力的冲击。
诗诗假装不在意,她别过头不与聘风四目相对,但赤红的双颊,仍泄露出她的秘密。
聘风不时发出暧昧的声响,他毫不遮掩垂涎她的意图。
终于,聘风完成了这场「艰辛」的治疗。
「谢谢,你可以走了!」诗诗头也不回地说道。
「妳又怎么了?我有什么地方得罪妳,怎么又摆出一张臭脸?」聘风狐疑地问道。
「你心知肚明!」诗诗冷冷的瞅了他一眼。
「判人死罪也得告诉理由啊!妳说,我有什么地方得罪妳了?」
「你刚寸……刚才讲的话,没一句正经的。」诗诗气得丢下聘风,往内室走去,聘风见状,赶忙亦步亦趋的跟上。
「奇怪,说实话也错了?」
「站住!这是本小姐的闺房,不许你再走近一步!」诗诗堵在门帘前,不让聘风进入。
聘风从门帘的隙缝中看到房内处处巧心布置的淡雅格调。
「你那副贼眼又再乱瞄什么了?谁准你如此没规矩的?」
「不要我没规矩乱瞄,就干脆请我入内参观,如何?」哇!这不是要她引狼入室?
诗诗气得掉头往另一方向走,聘风急忙挽住她的胳臂,一脸关心的说道:「妳别走啊!妳的脚刚上药不宜四处走动,得多休息。」
「有你在,教我如何休息啊?放手!不许拉拉扯扯!」诗诗不客气地拉开聘风的手。
「瞧瞧妳,这个不许那个不要的,妳真是个难伺候的刁蛮小姐。」
「伺候我是件的工作吗?别想用花言巧语来讨好我!男女授受不亲这个道理你是不懂吗?你不该追着我到处跑,更不该对我有任何轻薄举止,不论在私底下或在大庭广众面前都应与我保持距离,知道吗?」
诗诗一脸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色,让聘风不禁痴痴的盯着她瞧。
「妳……好美!」
「你简真是不可理喻!」诗诗气得想刮聘风两道耳光。
「本来我也不是这样的人,但是,现在我已经被妳迷得七荤八素、无可自拔了,不管是当情夫还是当小白脸,只要能待在妳身边,妳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这是诗诗有生以来所听过最寡廉鲜耻的告白,但也是最热情坦率的肺腑之言,她不知该痛骂他一顿还是该竖起拇指称赞他的勇气?
「当什么小白脸,充其量也只是小『黑』脸而已!」语毕,诗诗叹了口气。
「妳别叹气嘛!我保证,从今以后我让妳每天笑口常开好不好?」
闻言,诗诗又重重的叹了口气。
「你是真笨还是装笨啊?为什么我这么衰,非得跟你有瓜葛啊!」诗诗气得猛跺脚。
「碰到妳,就算不笨也会变傻瓜啦!」聘风学她那副拧腰跺脚的娇俏模样。「咱们的关系已经非比寻常啦!妳想全盘否认也来不及啰!」
「哼!不理你了!」诗诗转身飞奔上床,取了薄衾把自己里成密实的「春卷」。此时,一双不安份的大手正隔着薄衾在搔弄她。
「喂!你到底想干嘛?」
「人家想帮妳按摩嘛!」
「不需要,谢谢!」
「一件事要是没做完,我心里会起疙瘩耶!心里起疙瘩,饭就吃不下,饭要是吃不下就──」
「住口!算我怕了你了!」
诗诗打断聘风哀怨的陈述,然后无可奈何的往床上躺平,摆出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聘风噙着笑意,赶忙替她翻身,然后开始在她迷人的曲线上敲打按摩着……
渐渐地,诗诗感到一阵倦意,她不自觉的打了个呵欠。
当聘风蹑手蹑脚的为诗诗卸月兑腰带时,诗诗早已沉沉睡去。
聘风经轻取起诗诗头上的玉钗,灵巧的双手开始在那一袭乌发申游移穿梭。
突然间,一股惟心之痛由诗诗的背上窜起,她蓦地由酣睡中惊醒过来。
她睁开惺忪的睡眼,赫然发现自己的头竟紧挨着聘风的大腿,她气得想大声斥责,但没想到聘风的大子此时不知按上什么穴道,让她顿时痛得惨叫一声。
「瞧妳!浑身都被重担压着。」
「既然这么担心我,田家的担子干脆给你扛好了……啊──轻点、轻点!」
「妳的意思是……要招我做夫婿?」
「作你春秋大梦!」由于头被聘风压着,诗诗只能从齿缝中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
「什么?还得改姓入赘?这可不成,我爹只有我一个独子,入赘改姓绝不可能!
「再说,做我凌聘风的妻子,将来势必与我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农耕生活,妳这么娇弱,不知扛不扛得起沉重的锄头?」
不知何时,他抓起她的柔荑,置于自个儿掌中,仔细端详着。
诗诗抽回手,冷漠地瞪着他。
「哼!原来你一开始就不安好心眼,只想在我身上捞些好处!什么对我倾心钟情,全是件为了哄骗我所编出来的鬼话,害我──」
「害妳也动心了?」聘风接口道。
「不,害我只想狠狠揍上你一顿!」语毕,诗诗随手抓起大床上的枕头往他身上丢去,企图叫他滚出她的房间。
但任凭诗诗如何疯狂捶打,聘风依旧站在原地不动。
待她宣泄完怒气,他才将那抽动颤抖的香肩,揽抱入怀。
「不要碰我!我不要你管!」诗诗仍奋力挣扎。
「嘘──妳安静点,别生气了!」聘风牢牢地抱住她,他深怕一放开手就再也看不见她了。
「二小姐!我跟妳说的每句话都是真的!我发誓!」
「你们男人都是一样,发完誓后就轻毁承诺!」诗诗雪白的脸上流露出会经扎下的伤痕。
「我跟妳所见过的男人不同,我对姑娘家可不会轻易发誓承诺!」
「是不是我不是什么『好』姑娘,所以你可以随便信口胡说?」
「妳非得把我当成无可救药的色胚,才开心吗?」聘风有点沮丧地问道。
诗诗不发一语,只在一旁冷冷地笑着。
「没错!我承认,我是想在妳身上得到满足,可是,我绝非是那种到处留情的下流种,我甚至可以告诉妳,我最讨厌就是妳们这种千金小姐,一见到妳们,我就反胃!」
聘风猛吸了口气后,又继续说道。
「可是,我怎么知道,一碰上妳就全走样了!不知为何,我就是想要妳,想待在妳身畔,想看妳笑,看妳愁,看妳一切的表情,不管妳曾经有过多少情人,不管妳将来是否会嫁给我,我都想要和妳在一起!」
「你疯了是不是?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诗诗猛捶他的心口,喝令他马上放手。
「对我而言,你只不过是个邪恶无耻之辈!」
「我不信!我相信妳并不排斥我!」
「不,我很排斥你!」诗诗急得争辩道:「我不要跟你有任何瓜葛!我不要你像苍蝇般地死赖着我不放!你听懂了没有?」
「我不信,除非妳证明给我看!」聘风激动地说道。
此时,诗诗忿恨的印上自己的红唇。
聘风则狠狠地将它吻住。
诗诗干涩的红唇正抗拒苦聘风所带来的满腔情意。
她准备用最冰冷的温度来冻结他的火热情意。可是,渐渐的,她越来越无法把持自己。此时,聘风挪开自己的身子。
诗诗原以为将遭受他无情的奚落,没想到却只听见他无奈的长叹,她疑惑的向他望去。
只见聘风缓缓地开口道:「打败妳,不会让我开心,伤害妳,更不是我心所愿。」
「拜托,离开我!让我恢复正常,让我过我想过的生活。」她张着迷蒙的双眼苦苦哀求道。
「这一切都太迟了!妳已把我的三魂七魄摄去,我想我就算离开了,也忘不了妳!」
诗诗抬起头,低叹了声。
此时,聘风倏地起身,然后大步走出她的闺房。
「小姐!」一直守候在外的棋儿,这时才掀开门帘进来,看见披头散发的小姐无声垂下两行清泪,她也跟着难过起来。
也许,当泪水洒尽后,心就可以放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