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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医刁蛮 第二章

师父领着那对主仆进房间都过了一整个早上,不知在说些什么?刁蛮好奇的要死,师父又不准她偷听,真是气死她了。

刁蛮瞪着罚站在她面前的一行人,直把气出在他们身上,「你们真是让我太失望了,有人跑到山里头都不知道!」

「他功夫不弱。」有人吞吞吐吐的解释。

「你们也不差啊,十几年前也是江湖上的鬼见愁,何必妄自菲薄呢?犯错就犯错,还不承认?要知道我是为你们好,你们仇家那么多,官府又召告天下重金想抓拿你们,不提高警觉怎么成?万一官兵半夜模黑上山来,你们不就全军覆没了。」要不是他们的失误,怎会惹得师父心烦。

就见十几位头发半白的中年汉子,被一个小姑娘骂的狗血淋头,还不罢休。即使她气焰高涨,也没人敢反抗,全低头模着鼻子闷声不响。

想当初大伙儿也都是江湖闻之丧胆的狠角色,如今却被一个小姑娘控制,说出去怕笑破人家肚皮。

这么多年来不是没人想反抗过,但往往会被她日益精进的毒辣手段给骇住,不是痒的钻进骨骸里,生不如死;就是疼的哭爹喊娘,毫无尊严。

她不但把「毒」这个字发挥的淋漓尽致,而且还施行连坐法,搞得人心惶惶,最后大家只得认命。

当刁蛮骂的正过瘾时,老妇跟叶展总算走出来了。

「师父,怎么样?是不是已经治好了?可以请他们下山了吧。」她巴不得外人快点离开。

老妇叹息,「刁儿,还有一位病人尚未治疗。」她的神色布满担忧。

「还有一位?」

「其实我跟老爷是半游山玩水,半寻求名医好治我家少爷的病,谁知道老爷半途病倒,我们又恰巧听闻百鬼谷有位神医,所以才前来造访。」展叶愧疚的正色道。

「那你们家少爷为什么不来?」她冷眼瞧他惭愧的表情,看他欲言又止,分明心里有鬼。

「嗯……嗯,因为少爷……少爷他认为可自行疗养,而且他极为反对老爷为他劳心劳力地到处奔波。」他诚实的说明。

刁蛮抓到把柄,开始发难,「既然你们少爷那么行,何必委托我们?不如成全他自生自灭的心愿。」接着又对师父咬耳朵,「师父,把里头的那个人医治好就行啦!」

老妇愁眉不展,忧郁的又叹了口重气,她就知道她绝对会这么说。果然——

「刁儿,我待-如何?」她幽幽的问道。

「师父对我恩重如山,比天高、比海深。」刁蛮不敢掉以轻心,立刻恭谨的回答。

「那么我能要求-帮我做一件事吗?」

「什么事?」她心惊胆颤的往下听。

「随展护卫回去,医治霍家少爷。」

咚的一声,她听到自己的心直往下沉——下山?出谷?

她自小在山上长大,从没下山过,现下不过为了一个素未谋面的人,竟要她离开这儿?有没有搞错。

她还有很多事未完成耶!例如炼丹帮师父医眼、还有提炼更狠辣的毒药、还有好好训练这班恶人……

说穿了,她不过是为了好玩,面且外头跟这里不一样,没啥新鲜事,她才不要舟车劳顿的累出病来。

她早想好推托之辞,四两拨千斤的回绝,「师父啊,我医术还不成熟,等我出师再下山吧!」最好拖个三、四年,看那短命鬼能否撑过去。

师父不愧是师父,也马上回她道:「刁儿别谦虚,-已经胜过为师太多太多了,医治霍公子的病对-应该不是难事。」

来这招,哼!

刁蛮眼一挤、嘴一瘪,装出一副小可怜的模样诉道:「师父,我从没下过山,可听大小双朱他们说,这山下全是些吃人的怪物,每个人都尖酸刻薄、狡猞险诈,徒儿下山一定会被欺负的。」

她话一出口,就见在一旁忏悔罚站的汉子们,有人差点跌倒,还有人发出嗤笑声。

谁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泄她的底?刁蛮挂不住面子,利眼往他们斜射,咬紧牙关的低斥:「你们找死啊!」

「刁儿,为师实在有难言的苦衷,-就帮我这么一回吧!」

她眼珠灵活的一转后,又佯装为难的道:「不行,我也有我的顾虑,我要是放您一人在这百鬼谷上,我怕后面这些牛鬼蛇神会吃了您啊!他们最坏了,您一定压不住他们的,我还是留下来陪您比较好。」

其实除了刁蛮她自己之外,大家全都不约而同的想着——这里最坏的就是-!

早十年她或许还肯答应,现在好奇感已过,下山这档事,免谈!

「不成、不成,我就是不下山。」说什么她都不依,下山只会妨碍她炼药,而且又浪费时间。

眼见顽徒不听话,老妇人垂下眼,作态的用衣袖擦拭眼角,哀怨的诉道:「十六年前,我下山采药,沿途听闻婴孩哭声,当时因为眼盲,硬是寻找了一夜,才在山沟中发现到她,我含辛茹苦,视如己出的爱护疼惜,把毕生医术传承给她,唉!今日却……」她重重的怨一声。

刁蛮闻言有点动容,但还是不肯就此败在师父那拙劣的说辞上。

「我是个瞎子,要拉拔大一个孩子真的十分不容易。」她还在滔滔不绝的泣诉。

「好啦!我去就是了。」她挫败地叹气。

师父老是用这招压榨她仅存的一丝良心,也不会换换新的方法。可偏偏她就只吃这套,老是被逼着做不喜欢的事。

「我很高兴-懂事,愿意下山帮助霍公子。」她欣慰的微笑,拍拍徒儿的头。

「我就怕-这样说了。」她不甘的嘟囔着。

那群大汉一听到她要下山,高兴的老泪纵横,兴奋的雀跃道:「刁蛮姑娘,我们一定一定会好好的照顾太师父,-放心的去吧!」

她缓缓的回过身,眉毛横挑、口气极差地问:「怎么?知道我要离开一阵子,很高兴啊!?」

大朱赶紧讨饶,「不、不、不,只是我们想要让您安心。」只要能暂时月兑离她的掌控,放他们几日自由,他们就很满意了,不敢再奢求其他。

「你们要好好的照顾我师父,不准下山去为非作歹,否则等我回来,就有你们好受的。」她张牙舞爪的恐吓道。

「我们知道、我们知道。」大家忙不迭的直点头,总算他们等到休息的一天了。

第二天一大清早,她便背着小包袱随展叶下山,展开她的闯荡江湖之游。

***

奔波了数十天,总算到达展护卫口中的江南富庶之地。

这儿气候温和、景色怡人、生活富庶,跟刁蛮住的荒郊野外就是不一样。

街头巷尾热闹喧嚣,路旁摆满各式稀奇古怪的南北杂货,让刁蛮大开眼界,原来山下是这么热闹有趣,她还以为跟谷中一样贫乏无味呢!

「展护卫、展护卫,那是什么东西?」她瞪眼,大惊小怪的往某个小贩走去。

原来她是看到一根像扫把的长帚上,插满一串一串的红果子,街上小孩几乎人人手上都拿着一串舌忝着。

「喔!那叫糖葫芦。」他不嫌烦的介绍,不敢怠慢。

「糖葫芦?嗯,那我也要一串。」说着,竟从袖子里掏出一大块金元宝,递给小贩。

小贩见着都傻眼了,眼前衣着朴拙的小姑娘,出手竟那么大方,若赚到一块金元宝,那他一个月都不用干活了。他连忙将整根交给刁蛮。

「我不要,我只要一小串就好。」刁蛮接过竹棒,兴奋地吃了起来,「嗯,好甜喔,展护卫也来一串。」

要他这个昂藏七尺的汉子在大庭广众之下吃这玩意,岂不是让人见笑吗?「不用了。」他连忙婉谢。

「你真的不吃?」刁蛮不悦的看着他,语气压低的问道。

展叶跟她一起生活也有两个月了,对她的古怪性情早已领教透彻,也吃过不少闷亏。每当她蹙蛾眉、瘪红嘴、语气略微低缓时,就要提高警觉,因为接下来,她会让惹到她的人十分不好受。

他就曾经不懂得暗示而拉了十天的肚子,若再不学乖,就是自讨苦吃了,展叶惶然的接下另一根糖葫芦,苦着脸咬着吃。

两人边走边吃的兜圈子,直到天黑,刁蛮才心不甘情不愿的随他回到霍家庄。

一到那高大的铜门前,她张嘴仰头,不敢置信的道:「我的老天爷,是谁住在里面啊?光是门就比客栈宏伟,咦?门外还有两头可爱的石狮子呢!」

「这就是霍家庄。」他带着她进门。

「哇!那门口看门的,对你好恭敬呢!」

刁蛮不时对着宅院里的景色哇哇叫喊,假山、流水、还有一整座大湖,湖上还有凉亭、圆拱桥,真是太气派了,这宅院恐怕一整天也逛不完。

「展护卫你可回来了。自从你跟老爷一出门,老夫人每天都焚香拜佛为你们祈祷。」

王总管从厅堂里走出来,他好奇的看着展叶带回来的姑娘——穿著打扮贫乏,举止气质也差,从一进门就听她叽叽喳喳问个不停,眼睛又到处乱飘。

「让你们担心了,详细情形我会向少爷报告。」

正当他在交代时,一道柔细的声音传来,「展护卫你回来啦,舅舅呢?他有没有替表哥寻到名医?」

一位衣着华美丝缎,神情婉约,宛如天仙的娇柔女子,掀开帘幕走出来。

刁蛮傻眼的大叫,「哇!是仙女吗?好美喔!」她傻愣愣的盯着那女子瞧,还把玩起她身上那轻若蝉翼的衣服,爱不释手。

施燕燕微皱眉头的退一步,避开她的毛手,语气有些不解的对展叶问道:「这位是……」

为了表现出大家闺秀的样子,她总是一副温柔善良的模样,即使厌恶刁蛮,她仍不做大动作来表示她的排拒。

「我来为你们介绍,她是老爷请回来医治少爷的。」展叶躬身道。

「她?」厅里的每个人都发出相同的疑问。看起来不就是个普通的黄毛丫头嘛!

「是啊,就是我,病人在哪里?」她不以为忤,反正下山后,她的每个动作、每句话都常引人露出这种表情。

「老爷真这么交代,你确定吗?」王总管扯扯展叶的衣袖偷偷问道。

「千真万确,你可不能小看刁姑娘,她医术精湛,对于解毒、用毒都堪称一绝。」展叶压低声音解释。

「唉!随便,试试看也好,不过老爷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这就是我要向少爷禀报的事。」

「不过你要小心,自从少爷患病以来,脾气越来越难捉模,总是阴晴不定的,你可要小心点。」他如是警告道。

***

「你家老爷很厉害吗?住那么大的房子。」她越往宅院里走,越惊讶屋子的设计壮观——亭台楼阁依形势而建,花树草木扶疏、雅石布置的幽雅静谧。

他们走下小路,发现曲径通幽,别有洞天。

「我们老爷、少爷都很厉害,他们都是经商奇才,经营事业庞大,声名如日中天。」展叶说罢,脸上浮现惋惜之意。

「不过老爷很久没碰生意了,成天游山玩水,把生意全交给少爷去管。原本这也无妨,但是几年前少爷不知得了什么怪病,竟由脚底板开始麻痹,至今双脚瘫痪、不能行走,原本不苟言笑的他,现在更是难以伺候,动不动就发怒。」

「嗯。原来如此,所以你们家老爷才会带着你到处寻访名医。」怪不得,起初她还以为他们家老爷闲闲没事做呢!

到了铁苑,展叶先在门外请仆人通报,得到首肯后才得以入内,由此可知,他们少爷爱静又十分难缠。

刁蛮耸肩,颇不以为然,一点也没想到自己性格更怪。

一进门,展叶便走到屏风后,仔细的交代经过给他的主子听。

隔着一道屏风,她难以看清屋内的男人长得如何,不过声音倒是相当浑厚。

她嫌无聊,放肆的打了几个大呵欠。

一会儿后,里头传来声响,「刁姑娘,对于尊师的好意,霍某心存感谢,不过霍某只是小疾,不劳-费心,-请回吧,我会派人送-回去,顺便带回在山上养病的家父。」

刁蛮无所谓的挥挥手,「太好了,省得我麻烦,不过不用担心,我自己会回去,我还想到处逛逛。」

两位当事人完全不在意,倒是展叶焦急起来,连忙朝少爷劝道:「万万不可啊,少爷,老爷可是好不容易才为你寻到神医座下弟子前来,机不可失啊!」

这厢还要安抚好玩的刁蛮,「尊师已答应我家老爷的请求,难道您忘了?」

「哎!是你们家少爷有骨气,不让我医的,关我啥事?」难道还想向她师父告状不成。

隐于屏风后的男人听到她无礼的语气,立即不悦的-道:「送客。」

「不行啊,你们……」死忠老仆,焦急的团团转,情急之下,只好对着主子道:「少爷,如果您不就医,我愧对老爷交托,属下只有以死谢罪。」跟着就举起刀要自刎。

刀正要落下,就见一道光芒从暗处射出,击飞展叶手中的剑。

刁蛮自然知道是谁发的暗器,她很不高兴的对着展叶痛骂道:「你真的有毛病,动不动就要死要活的,你脑袋里是装豆腐啊,就算你真的死了,里头那个瘸子也不会理你的。」

她话一说完,一股庞大内力立即由屋内直冲而来,将屏风劈成两半。

显然她的「瘸子」两字,大大得罪某人了。她双手环胸,直挺挺的盯着那个瞪着她瞧的男人。没了屏风遮掩,她终于可以清楚的看到霍铁心的长相。

一位身材修长、体形硕健的男人,正坐在床榻上。

浓眉大眼、鼻梁挺直,深邃的双眸带着慑人光芒,剑眉星目,不怒而威。古铜色的脸庞很好看,只是脸臭得像什么似的。

霍铁心眼睛-成一条细缝,恨不得自己凌厉的眼神,能射穿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口出狂言的女娃。他已听闻属下委婉的转述她的「事迹」,看来她比他听到的更加恶劣。

她看起来极为平凡——纤瘦的身躯,裹着一件过大的披风,那双灵活眼眸不时发出挑衅的目光。或许外人会以为她是农家村姑,但那双狡猞的眼睛早已出卖了她。

那种妄自尊大的态度,不同于江南娇柔女子般秀气,让他感到十分刺眼。

「喔!终于露脸了,我当是寡人有隐疾,才会自卑感作祟羞于示人。」她毫不避讳的打量起他那双盖在毛毯下的双腿。

死不成的展叶又跪倒在地哀求道:「少爷,刁姑娘真的很厉害,让她医治看看好不好?不要辜负了老爷的苦心。」

刁蛮没辄的直摇头,「倘若今日我真的医治你家少爷,也是因为你的愚忠,让我看不下去。」

静默许久的霍铁心阴沉的瞪着她,「那也得看-有没有这份能耐。」

交谈不到两句,双方又怒目对视。

最后还是刁蛮先让步,她重叹一声,「唉!谁教师命不可违。」假如她真的罢手而归,怕师父又要上演大悲剧给她瞧了——真让人吃不消!

她走近他,这才发现他身形真的十分庞大,很有压迫感。

不行,怎能一开始就灭自己威风呢!

「月兑裤子。」她命令。

话一说,吓傻展叶早已不堪负荷的心脏,而霍铁心更是身形微微一震,双拳紧握。

「听不懂啊?我叫你月兑裤子!你干嘛像看杀父仇人般的瞪着我呀?我什么时候惹你了啊?」她已经够委曲求全的了,若换成其他人,她早整得对方哇哇叫了。

「趁我还没开杀戒之前,快离开我的视线。」霍铁心吐出像冰一样冻人的语调。

「干什么?不月兑裤子怎么治脚!?又不是三岁孩童还怕羞!」

越说越离谱了,他堂堂一个霍当家,不论是在商场,还是江湖上,只手就能翻云覆雨,如今竟被一个娃儿激得无法克制。

展叶也听出少爷已被撩拨起的怒火,赶忙求饶,「刁姑娘生性爽朗,不拘小节,赶了许久的路,十分辛苦,是该先让姑娘休憩,不如我们明天再开始治疗好了。」

刁蛮冷冷的笑着,「算了,不跟你计较。」话落便自顾自的走出房门。

展护卫连忙告退,追了出去,他担心,万一刁姑娘怒气未消,施毒报复府邸里的无辜仆奴就不妙了。

霍铁心瞪着房门良久,一口气哽在咽喉,久久无法消散。

那番女简直像只没教养的泼猴,蛮横嚣张又无礼。

继而想到自己的父亲,为了自己的双腿,打着游山玩水的名号,暗地里却是寻访奇人异士来医疗自己的心意。

他若有所思的抚着自己已毫无知觉的脚,挫败的重-床铺。

他早已请过宫内的御医多次诊断,他的病情却仍是一点改善的迹象都没有。难不成他要就此伤残一辈子?

更令人担忧的是——麻痹已由膝盖蔓延至大腿,任由他运功催动内力,也毫无改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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