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医魔恋 第四章
晨曦缓缓地染上束厢房,使凝聚在绿叶上的露珠更显晶莹,珠亮的光彩开启了一天的序幕。
「贤弟,怎么不多睡会儿?」
安玟冰带上房门,笑笑地道:「这几天都是这时候起来的,已习惯了。」
于乃文神情歉然道:「这几天让你忙坏了。」
昨夜,在他追问之下,才知道古奇弘因病性情大异从前,常对安玟冰做些无礼要求。
「哪里,于大哥不也没闲着,忙着找合用的药材。」
「说到药材,我得快去熬药了,或许试试昨天带回来的新药材,对古少主的病情会更有效。」
「那就偏劳于大哥了。」安玟冰轻蹙眉头道:「反正都起来了,我也提早过去瞧瞧古少主好了。」
于乃文颔首道:「那就一道走吧!」
「嗯。」
从东厢房到凌霄楼的路程虽不长,安玟冰仍乘机向于乃文请教医理,以补自己之不足。
这于大哥果然不简单,接触过这么多奇奇怪怪的病症,呵!真像是座活宝库,天天都有惊人的发现。安玟冰心中佩服地想。
她目送于乃文逐渐远去的背影直至回廊尽头,才举步缓缓地朝古奇弘的寝室走夫。
「咦?怎没看到仆役留守。」
古奇弘的寝室内,通常至少会有一位仆役留守。安玟冰走进房门大敞的寝室见此异状,不由得加快脚步奔入内室。
「安大夫,走得这么快,小心别摔着呀!」躺在卧榻上的古奇弘还没瞧到走进来的人,却已从脚步声推测得知来者何人。
「古少主,仆役们怎么放着你不管,都跑哪去了?」她没理会他的出言相讥,迳自问着此奇怪现象。
「他们都对我屏退了。」
「咦?如此不就没人伺候你用餐了吗?」她走向卧榻道。
「人?安大夫你不就是人吗?」他带着趣味的眼神打量她。
「我?我当然是人,但是我只答应『陪你』用餐,可没答应伺候你用餐呀!」她眸底渐冒火花强调地说,心襄有股怒气正在酝酿着。
他就是爱看安玟冰发怒的眸子,才常出言逗弄。而他之所以屏退仆役的真正原因,只是因为他胃口不佳不想用餐罢了。
「既然安大夫你不愿意伺候我用餐,我不勉强,」他手比向桌面道:「那边的食物都可以吃,你快去吃吧!冷了就不好了。」
奇怪?自己怎么连说话都提不起劲?古奇弘不由得闭目养神。
「古少主,你……」她咬住下唇,以防自己口出怒言。可恶!他竟然来这招,简直是吃定她了!安玟冰怒气冲冲地走向那一桌餐点。
她深吸了几口气,暂缓下心底的不满,将几样餐点各夹了一些放在碗里,端着满满的一碗食物折回卧榻。
「古少主,请张开您的金口,我好伺候您吃饭。」
古奇弘睁开双眸望向声音来源处,发现虽然安玟冰神情冰冷,倒还是关心他,怕他饿着了。
他挣扎地坐起身,「有劳你了。」虽没胃口,但他拒绝不了安大夫要喂他的好意,对安大夫他就是无法说出「不」字。
她不发一言,将食物喂入他口中,虽留意到他的体力似乎变差了,却打算伺候他用完餐再帮他瞧瞧。
古奇弘慢慢地咀嚼口中的食物,勉为其难地将食物咽下乾涩的喉咙。
当他正要吞下第二口食物之际,突从月复中传来阵阵绞痛,全身冷汗齐发。
「古少主,你怎么了?」安玟冰瞧他脸色不对劲,连忙放下食物为他诊脉。
「古少主,告诉我你哪不舒服。」她赶在他昏迷前询问他的病症,突然想起他口中还有食物,连忙撑开他双唇,掏出他尚未吞下的食物。
古奇弘微张黑眸,想告诉她他的状况,却力不从心,只能握著她的手移向自己的月复部。
突地,那场梦境闪过他脑海,曾在梦里出现过的那张脸又在他眼前出现,手中传来的温热也和那时相同。
原来那场梦是真的!那张令他为之神魂颠倒的脸孔主人,竟是安大夫!古奇弘带着这项惊奇的发现坠入黑暗中。
「古少主、古少主!」
安玟冰轻拍他双颊,发现他已昏迷,连忙取出银针待命,速诊他的脉象。
他混乱的脉象,竟让她无从下手,「怎么会这样?」。这是第一次……她有了不知所措的状况,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脸色惨白,身子开始打颤。
「不!一定有法子。」她握住他手腕,再次凝神细诊,「像是被毒虫咬到,又像是疟疾……」
安玟冰当下有了动作,她连忙月兑下他的衣服寻找伤口,这当中又拿起银针扎向他几处大穴。
「没有?」她细看了他身子每一寸地方,却没找到任何伤口。
突地,平贴在古奇弘胸口的一样东西吸引住她的视线。
「这玉壁……」她伸手朝他胸口探去。
那只泛著红光的玉璧像是会烫人般,安玟冰的手指才触著,竟泛起一缕黑烟。
「这东西……」
一段记忆突然涌进她的脑海,她不顾玉壁带来的灼热感,手紧捏着那只玉壁,不自觉地念出母亲教她的「护心咒」。
随着咒语地念出,古奇弘脸上痛苦的表情逐渐消逝,身子也不再打颤了。
然而安玟冰却呈现不同的反应,自她手心里传来的刺痛感愈来愈剧烈,似乎融入了她的血液,将刺痛传遍她全身,直侵入她的胸口。
她凭著一股意志力强撑著逐渐虚弱的身子,硬是握着那块玉壁,咒语急切地自她唇间逸出。
「古少主,我只能帮你到这里……」
心口的一阵巨痛,让她不得不松开手中那块已失去光彩的玉壁——
安玟冰瞧了眼玉壁,又看了看卧榻上那张平静的睡脸,她强撑的身子终於不支地倒了下来。
***
时间一刻刻地流逝,凌霄楼依然静悄悄的。
「嗯……」终於,自古奇弘双唇间逸出了声响。
胸口虽似有重物压得他沉甸甸的,却传来异常的温暖,他伸手触向那发热的物体。
突然指尖传来的柔软触感,让他惊醒过来,他睁开双眸朝指尖的柔软瞧去,「咦?这不是安大夫……」
原来他的手正好触着了安玟冰的唇,「奇怪?他怎么会……」大手缓抚至那一片白皙,「他的脸怎么热得发烫?」
古奇弘连忙搂住她坐起身,「安大夫,你怎么了,你醒醒呀!」他大手轻拍向她的颊。
若非安玟冰正处於昏迷中,古奇弘必会细究他手掌下的异处——那片白皙柔女敕吹弹可破的粉颊。
「安大夫醒醒呀!」他不顾自己的身子,急忙地步下卧榻将安玟冰扶躺上床。
走进寝室的于乃文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险些打翻手里的药汁。
古奇弘见救星到来,连忙挥手道:「于大夫,你快来!安大夫不知何故昏倒了。」
闻言,于乃文顾不得心里的讶异,急忙奔上前。
古奇弘让开位置让于乃文看诊,才利用空档披上衣衫。
正在诊脉的于乃文突面露异色,他不敢置信地换手诊脉。
古奇弘瞧安玟冰颈际冒了些汗珠,连忙取了块方巾帮她拭汗,手指不经意地画过她的脸颊。
咦?他的肌肤怎么如此滑女敕?古奇弘不由得细看安玟冰的五官,突想起自己适才昏迷前的记忆,渐渐的,他心底终於有了答案。
原来贤弟,呃,不对,是贤妹,她竟是名女子,他怎会如此胡涂没察觉到!于乃文瞧了瞧安玟冰那张五官分明的脸孔,不禁为自己的胡涂大叹。
古奇弘瞧他净是直盯着卧榻上的人,却不吭一声说个结果,忍不住开口问:「于大夫,安大夫到底怎么回事?怎会我昏过去醒来後,却换安大夫也昏了过去?」
「古少主,你是说你刚才昏过去了?」于乃文这才回过神注意古奇弘,「咦,她刚才有帮你针炙?」他连忙拔下古奇弘身上的针,「还好针没断。」
「于大夫,你倒是说说安大夫到底是怎么了呀!」古奇弘的眼底有抹焦虑浮现。
于乃文摇首叹道:「详细状况我并不了解,我只知道她因过度劳累而昏倒,休息一会儿该是可以醒来。」
两道视线不约而同地瞧向躺在卧榻上的人,眸底皆浮现一种复杂的情绪。
「古少主,你大病初愈还需要休息,我扶她回房里休息调养。」语毕,于乃文即上前欲扶起躺在卧榻上的安玟冰。
「等等!」古奇弘连忙出手制止道,「就让安大夫在此休息吧!毕竟安大夫是因我而累倒的。于大夫,你可有药方能为安大夫调养身子?」
于乃文点头说:「是有几帖药方可以……」
「那就快去熬!呃……于大夫,熬药就有劳你了,安大夫有我看着就行了。」古奇弘面露忧色地望向卧榻上的安玟冰,「她怎会为我累成这样?」
于乃文的视线游移在前方这一卧一立的两人间,心想他暂且离开应无大碍。
「古少主,那就麻烦你了,我这就去熬药。」
「嗯。」古奇弘颔首道。
于乃文身影才消失在门边,他随即走向前阖上房门,又匆匆地折返卧榻。
古奇弘坐在床畔,黑眸直盯著安玟冰那张双眸紧闭的脸孔,「就是这张脸,让我日思夜念,时时刻刻浮现我脑海。」他伸手朝那片女敕颊触去。
「如此精细而柔美的五官……」他手指一一抚过安玟冰的五官,「我竟没瞧出来,只觉得似曾见过,竟没瞧出这张脸就是我心里系挂的那张脸,虽只是惊鸿一瞥,却让我失心……」
他指尖轻画过她两片唇瓣,「粉女敕如樱的红唇……」另一手则轻握着她的玉手道:「这青葱玉指曾褪去我的衣衫,这双眸子也瞧尽了我的身子,这粉颊也触着了我胸膛,只有这唇……」
古奇弘俯身将唇覆上去,偷尝过那片柔女敕後,喃喃道:「安,你偷了我这么多,而我只尝你的红樱,这不为过吧!」
他双眸直盯着卧榻上那张柔美的脸孔,双手轻解她的衣衫,「安,我的身子都被你瞧光了,你是不是也该让我……」
古奇弘迅速瞧了眼衣衫底下紧捆著白布的身子,「果然,我的感觉果然没错。」有了正解,他立即将答案掩上,封在层层的衣衫之下。
「你差点儿让我以为除了中毒之外,我连心都病了,才净是想亲近你,呵!你能瞒过众人,大概是你有个比平常女子高的身躯吧!」
他黑眸怜惜地望着她,「你虽高,却也没我高壮,前阵子的药浴害你累着了吧!」
他不舍地握住她一双柔荑,「安,快醒来,让我疼惜你一辈子,是老天将你送来给我的,我不会放你走的。你不吭声就表示默认了对吧,快醒来!」
古奇弘终於找到了可以与他共度一生的伴侣,此时,他心里对加害他的凶手已不再有怨念,反而泛起些许谢意,感谢凶手将他未来的妻子送入他怀里。
他喃喃地念道:「无论凶手是何人,只要放弃歹念不再加害於我,我可以放条生路,若不……」
望著空无一物的前方,他眸底泛起一阵寒意,直到他黑眸探向那张安详的睡脸,视线才又柔和了许多。
***
好吵!
是谁在她耳畔不停地叨念,扰得她不得安宁?是谁在唤她,要她醒来,是谁?
好奇心使安玟冰挣月兑层层迷雾,奋力地奔向前方的亮光,她眨了眨眼,答案立即跃入她的眸底。
是他,是古少主。他怎么用那种眼神看她?安玟冰对於映入她眼底的那双满溢关怀的黑眸大感不解。
「安,你有没有哪不舒服?」
他怎么唤她安?是不是她听漏了?安玟冰摇了摇头,意图让神智清醒些。
「没有就好。」古奇弘松了口气道。
「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会躺在你床上?」安玟冰看清楚周遭环境後,随即挣扎着欲起身下床。
「你才刚醒,再躺会儿,不急。」古奇弘制止她的动作,只扶她坐起身。
「古少主,你才是病人,我怎好占了你休息的地方。」他庞大的身躯正大刺剌地坐在床畔上,让她动弹不得,只能好言相劝。
「谁是病人?昏倒的就是病人。你可是昏迷了好一阵子,这会儿才刚醒来的人哦!』他轻拍她的手道:「都是我的缘故才害你累着了。」
安玟冰这才察觉,自己的手从她醒来就没自由过,她连忙想抽回自己的手,却发觉抽不回来。
「古少主,你既非大夫又怎会诊脉?请放开我的手!」
「哦,非得要把脉才能握住病人的手吗?」他扬了扬眉道,「我怎么记得在我昏迷的那几天,好像就是因为你握住我的手,我才逐渐醒来的。」
「古少主,你记错了吧?该是我因需要为你诊脉才轻握你的手。」安玟冰连忙反驳。
「是这样的吗?」他故意皱起眉头道,「我怎么记得就是因为你透过手传来的暖意,才让我逐渐转醒,所以我才想用同样方式助你快快醒来呀!」
「是你……」她急忙咬住下唇,没说出当时是他自个儿紧抓着她的手不放,哪是她主动的。
「是我怎样?」他故显无辜的眼神望著她。
安玟冰轻扯唇角道:「是古少主你误会了,『握手』这法子是无法让昏迷中人清醒的。」她趁势抽回自己的手,将手藏入被子底下。
「是我误会了吗?」他耸了个肩道:「或许是因人而异吧!这方式不也让你、我都自昏迷中清醒过来。」
安玟冰正想开口说清楚,眼角余光恰巧扫到刚进门的于乃文。
古奇弘起身望向来者,「于大夫,你药熬好了吗?」
「好了,这药给贤……呃,贤弟补补身。」于乃文将药汁端上前。
「我来。」古奇弘将他手中端的药接过来,「该由我伺候安大夫喝药才是,毕竟安大夫是因我而累倒的。」他不避嫌地坐上床畔。
「古少主,不好麻烦你,我自个儿来就行。」安玟冰欲将他手中端的碗接过来,却扑了个空。
「安大夫,先前我不也这么麻烦你?」他舀了一口药往她唇间送,「来,快趁热喝了吧!药冷了可就不好喝了哦,这可是我这个过来人的经验之谈。」
安玟冰见拒绝不了,只好张口让他喂药。
咦?这药不是……熟悉的药味,让她内心的警钤大响。
安玟冰先是打量正在喂她喝药的古奇弘,却没在他神情间找到任何异样。遂将视线移向站在一旁的于乃文。
于乃文瞧见她打量的眼神,心里知道她发现了。随即趁古奇弘没留意的空档挥手示意,用眼神告诉她私下再谈。
原来是于大哥知道她是女子的身分,才会熬这种滋阴养颜的补帖给她喝,看来是于大哥诊脉时诊出了破绽。安玟冰不由得面露愧色,望向曾救过她的于乃文。
瞧她眼神直往他身后瞄,古奇弘心里酸意渐冒,好不容易喂完药,他随即起身,将空碗交给于乃文。
「于大夫,这药若多喝有益身子的话,你就多熬几碗吧!我会监督安大夫将药喝完。」古奇弘笑着望向坐躺在卧榻上的人。
他这话什么意思?又不是每个人都和他相同,非得要人在一旁监督才肯喝药!安玟冰没好气地白了古奇弘一眼。
古奇弘接着了她的白眼,又道:「于大夫,你可要说句公道话哦!这安大夫是不是该多喝几帖药补补身,好早日恢复元气呢?」
于乃文误以为他是为了报以前的逼药之仇,遂道:「这补药是可以喝,但不宜过多。贤弟,你就勉为其难再喝个两帖吧!你的身子确实需要调养一番。」
「于大哥,麻烦你了。」
「不麻烦。」
古奇弘看了她一眼,才转向于乃文道:「于大夫,你就多加一个炉子,和我的药一道熬,若忙不过来可请医官帮忙。」
「我会的。」于乃文这才想起古奇弘也是病人,「古少主,容我为你诊脉一下,刚才贤弟这一昏倒,我都忘了替你诊断。」
「麻烦你了,于大夫。」古奇弘伸手让他诊脉。
于乃文讶异道:「怎么都正常了?」他不敢相信地拉著古奇弘走向卧榻,「贤弟,你也诊诊,他的脉象竟恢复正常了。」
古奇弘坐在床畔,隔离他们间的距离。
「安大夫,你是如何做到的?」他直觉认为是她办到的。
安玟冰不吭声,迳自为古奇弘诊脉。
果不出其然,是那玩意惹的祸。她双眸直盯著他胸前的那块玉璧。许久才松开他的手,却仍不言不语。
「怎么样,是不是我弄错了?」于乃文焦急地询问。
安玟冰轻扬唇角,摇首道:「于大哥,你怎可能诊错?古少主的脉象确已正常。」
「太好了!」古奇弘将手伸入被底,握住她的柔荑道:「安大夫,你是如何办到的,几个时辰前,我还昏迷不醒,这会儿竟全好了?」
「我……」安玫冰想抽回自己的手,但古奇弘却不放,为避免动作太大她只好忍住,道:「确切原因我得仔细想想。」
她改朝于乃文道:「于大哥,为以防万一,依你看是不是该再给古少主下几帖药调理、调理呢?」
于乃文颉首道:「嗯!是该再服个一、两帖,你安心休息,古少主的药我来处理就好。」
「有劳于大哥你了。」
「哪儿的话。」于乃文改朝古奇弘道:「古少主,你身体里的毒虽已消失,但还不宜太过劳累,我先扶贤弟回房歇著,再帮你熬药去。」
「不!呃,我是说……我并不觉得累,还是让安大夫再躺会儿,待会见我累了,自会请人扶安大夫回房。」古奇弘挥手做势道:「于大夫,你忙你的,毋需挂怀」
「既然古少主如此说,那么在下先告退。」于乃文望了他们俩一眼,随即转身离去,并未瞧出被子底下的「角力」。
安玟冰见于乃文已走远,随即发难道:「古少主,难不成你握手握上瘾了?」她掀开被子,打算下床离他远些,心想也自然就能抽回自己快被捏疼的手。
「是不是上了瘾我不知道,只觉得你的手能为我带来安心,身体的任何不适都消失了。」古奇弘解释的同时,不忘挡住她的去路,将她的身子限制在卧榻上。
他问道:「安……大夫,你治好我的病,我都还不知你的名,可以告诉我吗?」
「安玟冰你……可以放开我的手了吗?」她不想解说她的名。
「安雯冰。」
这第二个字该是这个「雯」或是「纹」,或者是文章的「文」呢?古奇弘不愿逼她太急,遂道:「原来你的冷漠是其来有自,名字里有这么个『冰』字,也难怪你待人总是不苟言笑,有点冷若冰霜。』
咦?他怎会猜到她名字里的「冰」字呢?而非像于大哥及其他人所以为的「彬」宇。安玟冰神情为之一怔。
「安,你倒是说说,你是如何治好我的病?」他不想太早拆穿她的伪装,连忙移转话题。
「呃,这原因还需你配合,我才能完整地告诉你。」她神情渐转严肃。
他虽无法理解她话中的含意,仍道:「我一定尽全力配合你。」
安玟冰挥手示意要他将门阖上,确定四下无人後,才道:「古少主……」
「叫我奇弘就行了,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呀,怎还如此见外。」他拍拍她的肩道。
他突来的打断令她不得不有啼笑皆非的感觉,「好,就顺你意,唤你奇弘总行了吧!」见他又要开口抗议,她只好改口,「奇弘,你到底要不要知道你的状况?」
「安,请说,这次我不会打断你的说明。」奸计得逞,他当然会乖乖地洗耳恭听喽!
她没听错,他真唤她单字「安」。安玟冰不愿再生枝节,遂不打算追问他唤她「安」的理由。
一奇弘,你先告诉我你身上这只玉璧是谁给你的。」她伸手触向他胸前那块已失去光彩的玉石,「该不会是先前曾送你一只黄色香包帮你求平安符的纪妃吧?」
「咦?你怎么知道……」他取下挂在胸前的玉壁,「奇怪?昨晚纪姨送来时,这玉璧还挺有光泽的,怎么才隔了一夜就……」
「就死气沉沉的,像块没生命力的石头对吧!」安玟冰替他说出心里的感觉。
「这是怎么回事?」古奇弘一头雾水地直盯着她。
「今早当你发作之际,这块玉石曾微泛红光,且异常灼热。」
古奇弘打断她的话道:「该不会是这块玉璧救我的吧!」他望着手里那块不可思议的玉璧,「纪姨曾说这玉壁能避邪护身,没想到是真……」
「是假的。」她语气果决地打断他的喃喃自语。
「假的?』他紧蹙双眉望向她道:「此话怎讲?」
「若我推测无误,」安玟冰看了眼他手心襄的玉壁才道:「就是这块玉壁在作怪,你才会再度陷入昏迷。」
望着他震惊的表情,她叹口气道:「之前我和于大哥为你诊脉得知你身上尚余残毒未尽除,且毒物忽隐忽现,这事你也知道。」
顿了一下,她又道:「我想你身体会有那种现象,该是因那只黄色香包在作祟。」
「不可能!安,你是一名大夫怎会想到这种旁门左道之术?这太诡异了。」古奇弘不信地摇首道:「而且只凭一只香包、一块玉壁竟能使人中毒,这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我曾见过,」她得回他的注意力後,才道:「香包、玉璧只是咒语的助力,必须是在你身体虚弱之际,咒语才得以乘虚而入。」
安玟冰拿起放在他手心上的玉璧道:「所以当你身中五毒时,便让这玩意儿有机可趁,还有这个。」她拉起他挂在颈际的棉线,随着线的拉起,一只黄色香包跃出他的领口。
古奇弘取上的黄色香包,「纪姨她怎么会?不可能呀!」他神情激动地道:「纪姨她待我就像是她亲生的,她没有理由害我……」
「奇弘,你冷静点儿,」她紧握他的手道,「或许是外人藉由纪妃之手来害你这也说不定。』
「会是谁、会是谁?」他失神地喃道。
「既懂得下咒,那人必有相当的防范,想揪出真正的下咒之人得小心行事,万万不能打草惊蛇。」她心中逐渐形成一个计画。
「安,你心中已有月复案是吗?」
「嗯。」她领首道:「不过得要由你全力配合才行。」
「你说,我一定全力配合。」他语气坚定地道。
「首先你不能透露你已知此事的消息,然後……」她压低音量说出心里的计书。
「不行!这样太危险了,万一你……」
安玟冰捂住他双唇道:「我曾见过咒语的威力,也曾下工夫去了解,若不由我来很难揪出幕後主使者,而且有你在一旁跟着你还担心什么?难道你怕你没自保的能力吗?」
他握住她的手道:「我是担心你,怕你若有个不小心……」
安玟冰笑笑道:「奇弘,你放心,我研究咒语已有多年,正苦无发挥之处,这目正好可以让我学以致用。放心,我们联合出击,绝对马到成功。」她的思绪渐渐陷入过往记忆。
「但愿如此。」他紧握着她一双玉手,暗自祈求他能永远这样握着不要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