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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眼绮女 第十章

自于季生向她求婚那天后,安思朵已三日不见他的踪影。

他生气了吗?因为她没答应他的求婚?但她不想呀!不想他是因为承诺才……才要她嫁他。

她不答应错了吗?安思朵望著窗外浮云,轻叹了口气。

“好了,安小姐,你照镜子瞧瞧,看这种编法你喜不喜欢?若不满意,没关系,我再换另一种。”护士小姐拿了一面镜子递给她。

“谢谢。”安思朵接过她递来的镜子,心想,这是第一次,也是她有生以来,首次让自己真实的发色暴露在外。

“安小姐,你头发染得还真匀,这种黑紫色的发色,我还不曾见过有人染过呢!”护士小姐露出羡慕的眼光,“而且你的头发保养得又好,这种品质绝佳的发质,还真是少见……”

呵!她这头长发还曾让自己吃过很多苦头咧!安思朵唇角挂著淡淡笑意,任由护士小姐喃念著。

小时候,娘因怕她受人排挤,总是用有染发效果的洗发精帮她洗。长大后,怕瞧见别人对她投以异样的眼光,遂依然不改旧习,沿用娘帮她选的洗发精。

没想到,她不愿让人瞧见的发色,却让她最在乎的人季生瞧见了,他的想法会和护士小姐一样吗?以为……她黑紫色的发丝是染的吗?

“唉!不太可能。”她低喃道。

护士小姐捕捉到她的回答,连忙说:“怎么不可能?安小姐,我看人最准了,你和于先生两人,铁定婚期不远了。”

原来她正好讲到安思朵与于季生两人真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该是快可以喝他们俩的喜酒了。

“你误会了,我和季生……”

护士小姐挥了挥手打断她的话,“安小姐,你就不要害羞了,我们医院里上上下下的员工都知道于先生爱惨你了。”

“不是,你真的误会了。”安思朵急忙否认,她没想到医院里竟会有她和于季生的花边新闻。

“我还六会耶!”护士小姐笑容暧昧的说,“安小姐,如果说于先生不爱你,他又怎可能白天和我们医院里的医师做完研讨会后,都已经深夜十一、十二点了,还进来看你,而且一待就是一、两个钟头?你就不晓得于先生的行为,看得我们几个值过夜班的护士们,个个都好羡慕你唷!”

“嘎?真有这事!”她诧异的问道。

“当然有喽!若你不相信,我还可以找几个证人来咧!”护士小姐耸耸肩,心想,怎会有人如此?身在爱中不知爱,其是暴殄天物喽!

原来……他没生她的气,而是有事在忙,她误会他了。安思朵不由得咬了咬下唇。

“唉!安小姐,你不要怪我多嘴,于先生人真得很不错,你真要好好把握住机会,不要让幸福从你手中溜走。”

“谢谢你,让你费心了。”安思朵朝她笑了笑,将镜子递还给她。

真是冥顽不灵的女人。护士小姐无奈的摇摇头,“安小姐,若没事我外面还有事要忙。”

“没事了,你忙你的。”

“那我走了。”

护士小姐才离开阖上了门,房门却又马上被打开。

安思朵以为是她又折返了,一抬首却愣住了。

“怎么,才几天没见面,就忘了我的名字吗?你这样我可是会伤心的唷!”于季生笑著走向她。

“呃……季生。”红云悄悄的浮上她两颊。

“怎么样,还有没有哪儿不舒服?若有要说哦!下午我们就搭机回于人岛喽!”他往床畔坐下。

见他一脸神情气爽的模样,好像已忘了她拒绝他求婚那档事了,令安思朵松了口气,“有你这位名医陪著,我哪需担心身子会不舒服?”

“你唷!有事尽往肚子里搁!”他动作怜惜地捏了捏她的颊。

“人家那有……”

“还说没有,那天在湖边,你就没告诉我你脚受伤的事,害我没替你做紧急处理。”他掀开盖住她脚踝的被子,“你瞧!这不就是证据?这会才得多包这玩意儿好几天。”

她瞄了眼包著白纱布的脚委屈的说:“人家怎么知道会那么严重嘛!而且那时你二话不说的背著我就走,人家哪来得及告诉你?这……怎能怪我嘛!”

“嘿!你言下之意是怪我喽?”他故意双手叉腰板起脸来吓她。

“我……季生……”他眼底的笑意,让她马上看穿了他的诡计,于是她嘟著嘴假装不悦的说:“对啦!人家就是怪你!你能奈我何?”

“你这小妮子!”他动作迅速的俯首啄了啄她嘟起的红唇。

“你……”她急忙捂住被他偷袭的唇,语气娇羞道:“你怎么偷袭人家嘛!”

“你不是说‘你能奈我何’吗?”他挑了挑眉,“我既不舍打你,更不忍骂你,当然只能偷袭你喽!”

“你好坏哦!”她疑惑的道:“季生,你怎么愈来愈不正经了?”

于季生黑眸充满笑意,“当然是因为你喽!你没听人家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吗?这阵子我可是都和你在一起哦!”

“嘿!先生,我可没像你这般没气质哦!”她笑著反驳。

“喂!小姐,你还想耍赖呀?”他双手环胸,凝视著她。

倏地,一阵笑声自他们俩口中泄出。

他成功了,又让笑容回到思朵的脸上,也让停滞在他们之间的气氛,再度活泼起来。于季生满意的笑著。

他想通了?季生终于放弃那个念头,不再提起,可为何她的心有点痛?安思朵藉由笑声,笑出内心的苦涩。

金色阳光缓缓的爬上病床,将金色细粉撒在正畅笑中的他们身上,让他们的笑容更耀眼、更灿烂。

“我们先去用午餐,再去机场。”于季生在专注前方路况之余,开始留意道路两旁的餐馆。

“来得及吗?”安思朵语气不太确定。

“大约还有两个小时直升机才会来,有没有特别想吃的东西?”

安思朵看了看自己裹著纱布的脚,觉得好不容易才走出那个小房间,她实在不愿意在得到自由没多久后,又得被小桌椅局限住。

突地,车窗外的一片绿景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季生,我们到公园里野餐,好不好?”没有繁杂的用餐礼仪、没有旁人异样的眼光,这才是她想要的用餐方式。

“也好。”他将车子转往才经过的公园,“想吃什么?我去买。”

“都可以,只要有块蛋糕,我就心满意足了。”

以前,娘和姚妈妈两人总是互相较劲,比谁做的蛋糕好吃,鱼蚌相争的结果,当然是她这个渔翁得利喽!想到这里,安思朵不由得浮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想什么?”他开车同时,不忘留意她的神情。

她唇角噙著笑意说:“突然想到从前总是常吃到娘和姚妈妈做的蛋糕,她们做的蛋糕是外面买不到的,唉!好多年没尝到了。”以后她也没机会再尝到了。思及此,她唇角的笑容逐渐敛起。

于季生停妥车,握住她的手,“思朵,你……”他突地改变要安慰她的语气说:“改天也让你尝尝我做的蛋糕,那味道可是人间少有的美味唷!”

老天保佑!希望蛋糕不会太难做,回于人岛后,他得快向丽莲求教好学会做蛋糕的技术。他暗忖。

“真的?你真的会做蛋糕?”她不敢置信的望向他。

“这……当然是,等你吃过后就知道喽!”他笑著扶她下车。

“呵!我还真的有点迫不及待呢!”她很难想像他绑著围裙做蛋糕的模样。

“回于人岛,我一定做个蛋糕让你尝尝。”认为只要能使她眼底的阴霾散去,就算再困难,他也要学会做蛋糕。

“真令人期待。”她神情雀跃的道。

“思朵,你坐在这里等我,我去买食物。”于季生扶她走进一座凉亭。

“嗯。”

他变了!原本在他身上看得到的距离感、那种冷漠待人的感觉,似乎正一点一滴的消逝了。

是什么改变了他?安思朵神情呆然的望著他离去的方向,思考这个问题。

当于季生拎著食物走进凉亭,看到的就是她发呆的景象。于是他顺著她凝视的方向看去,“思朵,你瞧见了什么?怎么看得如此出神?”他心想,前面只有几棵树呀!

“没什么。”她回过神来瞧他买了什么东西,“哇!巧克力蛋糕,还有女乃酪,太好了。”瞧见甜点的刹那,她整个脸都亮了起来。

“嘿!小朋友,这些是饭后甜点,正餐是这个!”于季生拿出袋子里的两盒日式便当。

“嘎,这么一大盒饭?”她垮下脸,“吃完这一盒饭,我哪还吃得下甜点嘛!”

“一半,我帮你吃一半,就这样!不可以再杀价了。”他迅速将便当的饭分好。

“真是暴君!”安思朵低喃道。

“思朵,你说什么?”他故意板起脸。

“呃……没什么,我是说……”她赶紧撒娇说,“季生,你最好了!不怕我吃垮你,才一个午餐,你又是便当、又是甜点的,哇,还有汤和饮料……”

看他摆出最后的食物,她不由得摇头说:“天哪!如果餐餐都这样吃,我迟早会变成大胖子。”

“你?”他双眸故意上下打量著她,“瘦巴巴一个!你离‘胖’这个字,还有好长一段距离。”

“是吗?那表示我还可以大吃特吃一番喽!”她拿起便当开始吃了起来。

“慢慢吃,不要噎著了。”于季生没见过她孩子气的这一面,竟会为了想快点吃到蛋糕,狼吞虎咽的解决正餐,他笑著摇了摇头后,也开始吃他的便当……“季生,你真的不吃?”

“是的,我不吃,你快吃吧!”

“太好了。”她能独占一大块的巧克力蛋糕喽。

瞧她陶醉的模样,说不定用甜点就能收买她的芳心。思及此,于季生不禁月兑口说:“思朵,如果能天天让你尝不同口味的蛋糕,你是不是可以答应嫁给我?”

闻言,安思朵不由得楞住了,连口中的蛋糕都忘了吞下去。

“嘿!你不会是吓著了吧?”他递了一瓶饮料给她,怕她被蛋糕给噎了。

她接过他递来的饮料,喝了一口和著口里的食物咽下肚。

“思朵,为什么不答应我?”于季生深情的凝视著她,“你讨厌我吗?还是你不喜欢住在于人岛,如果是……”

“不!不是。”她咬了咬下唇,“唉!季生,难道你没看到我异于常人吗?”她紧捏著垂肩的长瓣。

“傻丫头,你该不会只因为你特殊的发色,而拒绝我的求婚吧?”他轻握她捏著发丝的玉手。

“不,不单是这个原因。”她挣月兑他的手。

“告诉我!总该给我一个拒绝的理由吧!”他不死心的又握住她的手。

“你真想知道?”她凝现他的黑眸。

“嗯。”他以眼神鼓励她说出。

好吧!就告诉他,说不定,他会因此吓跑了也说不一定。安思朵深深吸了口气,将视线移向他处,不愿看到他黑眸底可能会出现的嫌恶。

“季生,你还记得我曾说我娘有预知能力吗?”

“嗯,这和我的求婚有关吗?”于季生不解的问道。

她看了他一眼,又转移视线说:“我……除了这头长发遗传到我娘的发色之外,也遗传到我娘的……预知能力。”

“咦,怎么不曾听你提起?而且你也没预知到那场火灾,更重要的是你连你自己的危险也没预知到呀!否则你又怎会被道格逮到?”他不相信她说的原因。

“那是因为我自己封了我的预知能力,直到差点儿被淹死在湖中,我才解了封印……”

顿了顿,她又说:“小时候,我口无遮拦常说出一些预言,起初同学们只把我说的话当笑话,直到陆续一些事件被我说中,他们才把我的话当真,但却也因此逐渐远离我,甚至唾弃我……”脑海里突然浮现在湖中所见的那个画面,她不禁打了个冷颤。

“思朵。”他将地搂进怀里。

“他们朝我吐口水、推我、踢我。”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让她的心逐渐平稳。

“那一次,我哭著跑出教室,躲在树丛里一直哭,即使下雨、天黑了,我都没理会,只是一直哭,直到娘见天黑我还没回家,才急忙跑到学校找我……”热液缓缓的涌出她的眸畔。

“后来我生了一场病,忘了一切,娘也帮我换了所学校,让我重新开始。”她咽下喉间的哽咽,“从此之后,我小心的交朋友,不敢得罪任何一个朋友,却也变成了一个叛逆的小孩。”

安思朵偷偷的拭著泪水,“就在……你自我朋友手中救下我之后,我才又变回我娘的乖女儿,呵!我最糟的那时候,你不也瞧见过?”

于季生抬起她的下颔,俯首吻去她眸畔的泪痕,“思朵,你有预知能力,并不代表你就是异类,你该自傲,因你有别人没有的能力呀!而且这世上有超能力的人也逐渐增多,并不止你一人,这只能说你的脑力比常人发达能事先预知罢了!”

“是吗?”安思朵直视入他的眸底,只瞧见了坚定及源源不断的柔情。

“嗯。”他啄了啄她的唇。

“可是……道格他……他说我和娘是女巫。”

“那你就是女巫喽!”他望著她惊愕的表情,“思朵,你永远是我的小女巫。”他又将她拥进怀里,“你听!我的心因你而融解,这不就是你施的魔法吗?我的小女巫。”

“季生。”她紧紧搂住他。

“若你只是因为这个原因而不愿嫁我,那实在太微不足道了,比起我的状况,我还怕苦让你知道了,你可能会逃得远远的,碰都不碰我呢!”他吻了吻她的发。

“咦,你会有什么吓人的秘密?”她好奇的抬头望向他。

他扬起唇角无奈的说:“于人岛有一项规定,就是凡居住在于人岛的居民,男婚女嫁皆只能娶或嫁具有孤儿身分的伴侣,若伴侣有亲人,就必须离开于人岛,放弃他在于人岛的居民身分,这是为了保障岛上的自然生态,怕会被有心人士给破坏了。”

“好奇怪的规定。”安思朵突想到一个问题,“那于人岛的居民要如何寻找伴侣?只能在于人岛,还是孤儿这个规定,似乎有点说不过去,难不成……你们会组成相亲团,到世界各地去?”一想到一群人组团四处相亲的画面,她不禁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他敲了敲她的额笑说:“你还真能想!”语毕,他的笑容渐敛,叹了口气,“这就是我要提的,住在于人岛的居民,可以分为两大类,一类是未满二十岁的小孩,另一类是经过核选移入的居民。”

“咦?”

瞧她一脸不解,他又说:“简单的说,就是每位年满二十岁的居民,都必须离开于人岛,待他习得专业技能,才能再申请入岛定居,且需经过中央核选才得以进入,而首要条件当然就是已婚,且伴侣必须是孤儿才行。”

“咦,那你呢?你怎么不用?”

“我……我恰好是生在族长这一系的家庭里,而这一系的规定稍为松了些,虽一样是二十岁离岛、一样需过经核选,但不需是已婚身分,可是若未来的伴侣不是孤儿,一样得迁出于人岛。”

于季生抿唇笑了笑,“所以若你答应嫁给我,除了必须适应岛上的规定外,将来我们的孩子……”他黑眸望向她,“你必须要有心理准备,当孩子满二十岁以后,他们可能会离开你,只有在我们有任务外出之际,才得以与他们见面。”

她呆住了,没想到他这一大串规定的结论,竟是如此的“简短有力”。

“所以选择合适的伴侣,对岛民而言是一件很重要的事,因为他的伴侣必须真能和他携手度过这一生,毕竟当儿女不在他们身旁时,他们仅有的就是彼此。”于季生咧嘴一笑说,“怎样,有没有被于人岛的规矩吓到了?”

安思朵阖上眼,想了想,才睁大眸子道:“季生,你该不会因为我是孤儿才……才向我求婚的吧?”

“你想到哪去了?”他捏了捏她的颊,“你母亲目前只算是失踪,你怎能算是孤儿呢?”

“可是我娘她……”

他捂住她的唇说:“思朵,当我向你求婚时,我就已有放弃于人岛居民身分的打算,无论你母亲会不会再出现,我都打算让你选择,你若想住住台湾,我们就住这儿,若你能适应于人岛——在你母亲未现身前,我们就住于人岛。”

于季生俯首吻了她的额,温柔的道:“我想要的只是你能陪伴在我左右,与我共度未来,嫁给我,思朵!”

“可是你的身分……你是于人岛的岛主呀!”感动的激水早已盈满她的眼眶。

和煦的笑容缓缓自他唇角扬起,“思朵,那不过是我的一份工作,若我不做了,自然有人能接替呀!于人岛并不会因为我的不在就毁了、不见了,你不用担心。”

“真的可以吗?”晶莹的泪珠终于不听使唤的滑下她粉颊。

“傻丫头。”于季生拭去她的泪,“当然可以!谁规定我非得做岛主这个工作一辈子?”

“季生。”安思朵投入他怀里,“嗯,我愿意!就算只能分得你一点点的爱,我也愿意。”

“思朵,你真的答应嫁给我?”

“嗯。”她用力的点了个头。

“咦,思朵,你刚才说我只能给你一点点的爱,你怎会有这种想法?”

“你……不是……曾爱上一个女人?”她嗫嚅的道。

“嘿!思朵,你倒是说清楚,我什么时候爱上了别人,我自己怎么不知道?”他抬起她下颔,以黑眸直盯著她。

“季生,你……”她吁了口气,直截了当的说,“若没有,你怎会在那张印有席慕容那首诗的书笺背面写了那些字?而且,我们在密道里,你也承认那是你的一个梦。”

安思朵叹了口气,“你的过去我无法参与,但我拥有你的未来,季生,你不用否认,我承受得了。”

“你唷!”于季生笑著搂住她的颈,啄了啄她的唇,“你没让我解释清楚就妄下结论了喽!”

“难道不是?”

他颔首笑道:“当然不是,我会在书笺背面写下那些话,是因为那首诗恰好道出我当时的心情,我是指梦中的心情唷!”

他回想当年的心情说:“在遇到你以前,我是抢救你的那一次,我常重复梦到一场无奈的等待,梦中男子似乎永无止境的在等待一名女子。”

他轻叹了口气,“那时候,我常因梦里无奈的情绪延伸到白天,整个人搞得乌烟瘴气的,后来遇上了你母亲和你……”

于季生笑了笑说:“我本以为是因遇上了你母亲,见到了凤玉后才没再作那场奇怪的梦,现在想想,原因应该是你!”

他以深情口吻说:“因为……思朵,你就是我等待的人,也是我深爱的女子。”他缓缓覆上她的唇。

她也回应他的深情。

“羞羞,男生爱女生。”一阵童音打断了他们的拥吻。

“都是你!害人家忘了这里是公共场所。”安思朵迷蒙的美眸突地浮现一抹娇羞。

于季生没好气瞟了眼那名已被母亲拉走的幼童,一个想法突浮上心头,“思朵,我们先去公证好不好?我怕你一回于人岛,就又后悔了。”

“人家才不会呢!”她撒娇的道。

“好啦!我们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就先去公证,再回于人岛。”

“现在?”她吃惊的望向他。

“嗯,我们可以找姚伯母,还有……飞行员,嗯,就是他!当我们的证婚人,等你适应了当于太太,我们再举行那个仪式。”他预计只给她一个月的适应期。

“仪式?什么仪式?”

“呵!我们当然得在于人岛再举行一次婚礼喽!”他不敢事先告诉她,那个仪式有多累人,以避免吓坏她。

“好吧!”安思朵吁了口气,“也只有这样,姚妈妈才能看到我嫁人了。”

“嘿!新娘子,快乐一点儿嘛!”于季生掏出大哥大递给她,“来!你先联络姚伯母,等我东西收好,我们再去挑戒指。”

“嗯。”她打开大哥大,拨了一组号码,心想,没料到她真的被医院里的那名护士给说中了,她与季生确实婚期不远,呵!竟就在今天。

电话那头的声音唤回了安思朵的思绪,她开始解释著这一切,无法避免的她又必须加一点点谎言,因为她还不能告诉她干妈事实的真相,认为时机还未到。

她必须等,等姚妈妈适应了娘不在身边的时候,她才能说说出娘的事,或许那时她已经知道了娘身在何处。

秋风徐徐的吹动树梢,令泛黄的枝叶缓缓的滑落,而染上些许愁意的秋风,吹进了亭内,让愁化为了爱。

亭里正刮起阵阵春风,而在秋季里有春风,是因为——有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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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易白……谁是古易白?”一个黑发男子的脸孔,突地浮上她的脑海。安思朵惊呼,“是他!原来他就叫古易白。”

“谁是古易白?”于季生关上卧室的门,走向她,“思朵,昨天我们才举行过婚礼,你怎能今天就……念著别的男人?”他从背后搂住她的肩,偷袭她滑女敕的粉颊。

她放下已拆好的盒子,转身面对他,“你还敢说?先前你都没告诉我于人岛的婚礼仪式,居然得耗时三天三夜,差点儿没累垮我!”她站起身,双手环胸。

“我怕说了会吓跑你,到时我去哪再找个新娘呢?”他搂著她的腰。

安思朵推开他,“哼!你倒是说说,你还有多少事瞒著我?”她抿抿唇,又说:“明知道我翻古书,是为了查访我娘跑哪去了……”

她用手指戳了战他的肩,“竟没告诉我,你早已看过那批古书,知道里头根本没提到我娘!”她嘟著小嘴,瞪了他一眼。

答她白花了近两个礼拜的时间与灰尘为伍,只看见了于氏的某位祖先,因爱上了某位女子,却因对方不爱他而郁郁寡欢,才心萌去意,远离家乡,来到于人岛过程的故事。

而且故事还只著重在后半段,连那位于氏先祖在哪?爱上了谁?提都没提,只是轻描淡写带过去而已。

“我是怕你失望。”他啄了啄她的朱唇,“我原以为趁你查古书的这段时间,够我找到岳母大人,谁知道……凭我的人力再加上你的线索,竟没能查到任何蛛丝马迹。”

他耸了个肩,“岳母大人实在太会躲了。”

安思朵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谁让你不相信我!我不是说了吗?我娘是凭空消失的不是‘走’不见的。”

于季生叹了口气,“思朵,不是我不相信你,实在是……你的推论太令人匪夷所思,除非科学家已发明出‘时空旅行机’,否则岳母大人消失的地方,又没有时空隧道,她怎可能从那里消失呢?”他曾找了几位专家到现场勘查过,但并没有测出不平常的能量结构。

“我不是说我和娘都有特殊能力吗?”

“没错,我相信你和岳母大人都有预知能力,但是穿越时空的能力,你自己说,你有吗?”他眼神认真的望著她。

“我……我是没有。”她支吾的道,心想,若自己有穿越时空的能力,她早就去找娘谈心了。

“思朵,只有这项,我希望你永远也不要有这项能力。”于季生拥住她,“我怕,怕你去了就会回不来。”

安思朵捏了捏他的手臂,“放心!若哪天我有了那种能力,要到任何一个时空,我一定带你一道去。”一转开玩笑语气,她正经的说:“好不容易才遇上了你,我哪舍得放开你。”

“思朵……”他轻啄著她白皙的颈项,诱人的线条令他忍不住往上啄去,覆上她的唇……她双手攀住他的颈,回应他的索求。

克制了一个月的自制力终于溃决,他低吼了一声,将她的身子限制在桌子与他之间。

体内渐聚的躁热令她不由自主的贴近他的身,双手爬向他的背。

“宝石……对,我怎会忘了?那个图案不就是那组阵法吗?”她用力吻了吻他的唇,“季生,谢谢你提醒我。”

接著,安思朵匆忙套上衣服,走向放著锦盒的桌子,“没错!是那组阵法的图案,是娘,一定是娘。”她颤著手轻触著锦盒。

“思朵,怎么回事?”套上衣服的于季生,赶紧走向她。

“季生,快!帮我拿那一袋宝石。”

“什么宝石?”最近这一个月,他送她很多种各式各样的宝石,以致他弄不清她要的是哪一种。

“我们在台湾买钻戒时,顺道买的那块紫水晶——装有紫水晶的那袋!”

于季生连忙打开保险箱,取出她要的东西。他将那袋宝石递给她,“思朵,宝石和锦盒有什么关联吗?”

“这个锦盒是我娘要给我的,呵!她竟会想到用这种方法?”她颤著手,一一取出袋子里的宝石,按照顺序排在锦盒的盒面。

“‘启于消失’娘的意思是说,开启的方法就如同她消失时所排的阵法。”安思朵打算放上最后一颗宝石,却被阻止了。

于季生握住她的手,“思朵,那你……你会消失吗?”

“傻老公,我娘排了二十多年的阵法,从没见她消失,见那一夜,应该有其他外在因素才让娘启动阵法。”她将宝石交给他,“来!最后一颗让你放。”

他紧握著她的手,将最后一颗宝石放了上去,突地,锦盒缓缓的向上弹起,摆在盒面的宝石也全数应声掉落。

“咦,这是……”安思朵拿起锦盒里的两本书,“是书!咦,这上面的字……不像是中文?”

于季生翻开另一本书,“‘朵城’?这是什么,思朵,这不是岳母吗?”他诧异的望著第一页里的画像。

“真的是娘。”她轻触著画像里的脸孔,“我不曾见娘笑得这么甜,他……就是我爹……”她曾见过她父亲的肖相。

“他……是我的岳父?”于季生指著画相里安玟冰旁边的男子。

“嗯,娘一定是找到爹了。”

“看看后面有没有说明?”他翻开了第二页。

望著第二页上面的字迹,安思朵视线逐渐模糊,泪水悄悄的滑下脸颊。

于季生低声念出上面的宇,“给我的女儿,安思朵。这本书纪录了娘和爹的故事,思朵不用挂念娘,娘很好,要好好把握住自己的幸福,知道吗?安玟冰留。”

没错!这字迹是岳母大人的,难道真如思朵所言,岳母大人她去了另一个时空?他双眸不敢置信直盯著上头的留言。

“娘,你果然回到爹的世界了。”安思朵轻触著纸上面的字迹。

震惊过后,于季生搂著她的肩,“思朵,不要伤心,岳母大人千方百计传了送本书给你,就是要你安心的。”

“嗯,我知道娘的用意。”她将头靠向他。

“来!我们坐下来,好好瞧瞧岳父和岳母的爱情故事。”他搂著她,朝阳台的椅子走去。

在温暖的阳光下,他们开启了另一个故事——“朵城”的故事正要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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