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窝笑笑 第八章
「昨天你跟星野离开得那么突然，我还真怕你忘了呢！」莫渊泓领着她进入起居室，殷动地为她倒了杯茶。
「我怎么可能忘了？」谷聆音垂涎地指着茶几上的盘子。「这些小点心可以吃吗？我快饿昏了。」
「当然可以，你到现在都还没吃午餐吗？」
「对啊，睡到快两点才起床呢！」
「睡到快两点？你晚上都在做什么啊？」
「这……这不干你的事啦！」谷聆音窘得满脸通红，手忙脚乱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咳……咳……」她喝得太急，不但烫到舌头，还被呛着了。
「小心点，又没人跟你抢。」莫渊泓无奈地摇了摇头。
「咳……还是……说正经事吧，咳！」谷聆音抚着喉咙说道。
「是，遵命。」莫渊泓戏谑地举手为礼，他早就把预备好的资料搬出来了。
「这是什么啊？」谷聆音好奇地问。
「你『老公』的照片。我和星野是从小就认识的好兄弟，有些照片是我偷怕的，连他自己都没有。」莫渊泓得意洋洋地说道。「这里面甚至有露第三点的，我想你应该很有兴趣。」
「你不要乱讲！我……一点兴趣都没有。」谷聆音羞得连耳根都红了。
话是这样说没错，但她心里其实是有那么一点好奇啦！
「还没发育的『小弟弟』你当然没兴趣，毕竟『长大』之後的，你已经见识过了。」莫渊泓不知死活地说。
「你……哪壶不开提哪壶！」谷聆音一把抢过他手中的相簿，粗鲁地翻页。
她在第一页就发现任星野的露点照，那模样看起来挺纯真的，但她却硬是「想入非非」。
为了遏止自己无尽的幻想力，谷聆音连忙翻开第二页，没想到还是露点照。她不信邪地翻着相簿，居然到最後一页都是妨害善良风俗的照！
「搞什么啊！」谷聆音用力合上相本，这会儿她恐怕连脚趾头都羞红了。「这个男人从小到大都不穿衣服的吗？」
「没办法，因为我们在大学之前读的都是男校，早就习惯袒胸露背。如果是在宿舍里，甚至会连裤子都懒得穿。」莫渊泓闲闲地说道。「其实我也有一堆那种照片，只是不好意思拿给你看。」
「你们实在是……唉，算了，还你吧！」谷聆音无力地说道。
「不用还啦，这些是特地找出来送给你的『精选集』，你就好好保存着吧！」
「我……我才不要这种……这种丢脸的东西！」谷聆音结结巴巴地说道。如果她够诚实的话，就不会这么说了。
「那怎么行！你不是想找出他的弱点吗？我提供给你的这些，不是正好可以用来威胁他吗？」莫渊泓给了她一个「你真不识货」的眼神。
「对……对哦，我怎么没想到……」谷聆音嗫嚅地附议。太好了，这么一来她就有理由霸占这些「不堪入目」的照片。
「如果你对任大少爷有任何疑问，不用客气，尽管问我就对了。」莫渊泓拍着胸脯保证。
「他是不是像杂志上写的那样？」
「哪样？」
「譬如说花心、滥情、不负责任，还有……男女通吃？」谷聆音紧绷地问道，喉咙里像是卡了颗鸡蛋。
「哪有啊！」莫渊泓积极地替好友澄清。「那些人都是自己黏上去的好不好？你不要跟着那些小报乱起哄，把他贬得那么低。」
「可是无风不起浪啊，你会这么说，也许只是因为你不够了解他。」
「我不了解，难道那些狗仔队就了解？」莫渊泓不以为然地瞪了她一眼。「你怎么能要求那些爱上他的人不要纠缠他？又怎么能确保那些被拒绝的人不会散播谣言？」
谷聆音被他说得哑口无言，只能低垂着头，把对任星野的成见暂时撇开。
「他不是那种柳下惠型的男人，当然不会拒绝自动送上门来的好货色，但若硬要扯上『花心』、『滥情』、『不负责任』就太超过了。」
听了这些话，谷聆音的心直往下沉。
莫渊泓说得没错，她本身就是自动送上门的好例子。打从进他家门、到发现他还活在世上、渐渐被他吸引、还与他发生关系……这一切，全是她自己心甘情愿的。
她没有权利因此认定他花心、滥情、不负责任。
「你怎么啦？」一见她脸色有异，莫渊泓连忙问道，生怕自己帮了倒忙。
「没事。」谷聆音勉强笑答。她决定抛开心头的不安，先以调查任星野的弱点为主。
「没事就好。」莫渊泓吁了好大一口气。
平常开开玩笑是没问题，但他可不能把好友的终身幸福给断送掉了。
＊＊＊
谷聆音手捧着相簿，带着满脸的微笑走出莫渊泓的住所。
从莫渊泓那里，她得知许多关於任星野的「小秘密」；包括他曾经在五岁时模仿电影里的情节当众下跪，向留着长发的邻家大哥求婚，惹得那位「先生」笑得几乎当场断气。
他本人虽然打死不肯承认，但这天大的「耻辱」，已注定要跟他一辈子。
虽然谷聆音没有亲眼目睹那些事件的经过，但是光用相像的，就觉得年幼无知的任星野好可爱。
她意外地发现了任星野热情纯真的那一面，对他也有了另一番截然不同的评价。
随着时间流转，不谙世事的小男孩长成了魅力无边的大男人，当年那位「大哥哥」若再次与他相遇，会不会对他有一点点动心呢？
谷聆音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将怀里的相簿搂得更紧。
她轻松愉快地走下台阶，心想着该如何利用这些照片和消息来「威胁」任星野。
「你果然是到这里来了。」
忽然听见任星野的声音，谷聆音不由自主地转过身，只见他怒气冲天地朝着自己直冲而来。
她下意识地把相本藏在身後，眼神充满戒备。
「你做了什么亏心事吗？不然怎么会看到我就像看到鬼？」
「你……怎么会在这里？」谷聆音结结巴巴地问。
在任星野眼中看来，她那模样分明是做贼心虚。
他快气炸了，却还是忍着脾气说道：「这句话是我要问你的。你跑到这里来做什么？你什么时候和莫渊泓变得这么要好？」
「还没认识你之前，我跟他就已经是朋友了，我只是来拜访一下，有什么问题吗？」谷聆音不悦地回应。
「如果只是单纯的拜访，你何必偷我皮夹里的钱，还用那些钱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分明是打算勾引其他的男人！」任星野愤愤不平地说道。
说他善妒也好、心胸狭窄也罢，他就是讨厌谷聆音为了另一个男人装扮自己。
「那些钱才不是偷的，我说过会还你！」谷聆音激动地抗辩。
「你有没有问我愿不愿意借？不告而取谓之偷，我才没冤枉你。」任星野冰冷地说着。
「我现在就想办法借来还给你这个小气鬼！」谷聆音被他气得头昏脑胀，像个火车头似地冲向莫渊泓的住所。
「不准你和莫渊泓来往，更不准向他借钱。」任星野连忙扯住她的手臂。
「你硬是诬赖我偷钱，我当然要想办法借来还你。再说，你有什么资格干涉我交明友？我偏要去找渊泓，你能拿我怎么办？」
「我没有资格？你敢说我没有资格！」任星野气愤地抓着她的肩膀猛摇。「你太过分了，昨天还睡在同一张床上，今天却翻脸不认人！」
「放开我！」谷聆音脾气也大了起来。「你以为你是谁？只不过跟你上了一次床，就自以为你是我的主宰，告诉你，想都别想！」
「可恶！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昨天晚上……只……只不过是生理的需求，你别以为我这么容易受你摆布！」谷聆音气愤地别过头去。
她讨厌他自以为是的态度，她又不是他的所有物。
「原来如此。」任星野僵硬地冷笑。「昨天晚上尝到甜头，这会儿就迫不及待找别的男人『体验』一下。你会突然翻脸不认人，是不是莫渊泓的技巧比我高明？」
她像是被雷击中似地僵在原地。
「怎么，被我说中了，是吗？」任星野气得口不择言。「我一直没追究你冒充我妻子的原因，现在我总算知道了。你打算以未亡人的身分继承任家的财产，但是钱财只能满足你的虚荣心，无法满足你不可告人的，於是你把目标指向我的好朋友。虽然後来证实我没死，但是你对莫渊泓一直很感兴趣，对吧？」
「你太过分了！」谷聆音感到不可思议，在泪水滚落之前，她举起手甩了他一个响亮的巴掌。
「你敢打我！」他的脾气爆发了，想都没想地反手回了她一记。
谷聆音被他打得倒退好几步，她不小心绊到路边的石头，狼狈地跌坐在地。
任星野茫然地看着自己刺痛的手掌，再看看她嘴角泛出的血丝，他的心蓦然抽紧，疼得他说不出话来。
谷聆音不敢置信地看着他，眼前蒙上一层酸楚的泪雾，泪水不受控制，如断线的珍珠般滚滚滑落下来。
她哭，不是因为脸颊上的疼痛，而是为了哀悼自己。
他伤人的言语把她的心撕成碎片，也让那份刚刚萌芽的情感，在一瞬间夭折了。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任星野颤抖地趋向她，伸出手想碰触她红肿的脸颊。
她一言不发地挥开他的手，那张布满泪痕的脸上，读不出任何表情。任星野六神无主地看着她，不知道该如何处理目前的情况。
谷聆音歪歪斜斜地从地上撑起身子，再一次挥开他伸过来的援手。她突然毫无预警地冲向马路，差点被一辆计程车撞个正着。
「聆音——」
任星野被她吓掉了三魂七魄，他三步并作两步冲了过去，却来不及阻止她搭上计程车扬长而去。
「聆音！聆音！」他心痛地呐喊，无尽的後悔折磨着他的心。
任星野失魂落魄地回到与她发生争执的地方，他掏出手帕、跌坐在地面上，颤抖地擦着她留下的几点血迹。
他真该死，不论再怎么生气，都不该动手打人的！
任星野懊恼地扯着头发，在方才盛怒的情况下，他不敢想像自己的蛮力会对一个娇弱的小女人造成多么严重的伤害。
突然，他的视线被她遗落在地的小本子吸引住了。
任星野拾起相本翻看着，他立刻发现，这里头全是他个人的照。
「奇怪，她怎么会有这些相片？如果她是来跟渊泓幽会的，应该带走他的相片才对啊！」任星野不解地自问。
他茫然的脑子里闪过一个合理的解释，整个人立刻惊得从地上跳了起来。
「完了！完了！我是不是做了什么蠢事？」任星野急得满头大汗。他在莫渊泓的家门前走过来、走过去，而後突然冲上台阶，拚命敲门。
＊＊＊
等了老半天都没回应，任星野不耐烦地砸破窗户跳了进去，总算在偏厅里发现他要找的莫渊泓。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在这里听音乐？！」他气愤地扯掉莫渊泓戴着的耳机。
「你发什么疯啊？」莫渊泓瞪了老友一眼，快速地抢回耳机。
「这些相片是不是你拿给聆音的？」任星野开门见山地问。
「啊！这么快就被你发现了。」莫渊泓惊讶地眨了眨眼。「可是她刚刚才走啊，你的速度未免太快了吧？」
「去你妈的，这不是我要问的重点！」任星野恶声恶气地诅咒。「你老实告诉我，你们两个是不是背着我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拜托哦，老兄，你是不是吃醋吃得神智不清了？」莫渊泓无奈地摇头叹息。「我莫渊泓再不济，也不会对你看上眼的女人动歪脑筋。」
「既然这样，你昨天干嘛对她毛手毛脚，还跟她订下今天的约会？」
「跟你开个小玩笑嘛，何必那么认真呢？」莫渊泓怀疑地挑了挑眉。「天啊，难不成你当真了？不会吧，你是这么没有判断力的人吗？」
「少罗唆！」任星野难堪地涨红了脸。
「你一再声称自己是理智大於情感的人，也一再强调女人对你来说只是生活上的调剂品，这会儿怎么会自打嘴巴呢？」莫渊泓惋惜似地猛叹气。
「你没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OK，那我就闭嘴了。」莫渊泓闲闲地戴上耳机。
任星野不耐烦地再次扯掉他的耳机，并丢得老远。「你还没告诉我，她来你这里到底是要做什么？」
「你真烦嗳！她只是想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正好我有些消息可以提供给她，就是这么简单，你别想歪了。」
「你是说……今天她来找你，其实是为了更了解我？」任星野既惊又喜地问。「这表示，她对你一点感觉都没有？」
「废话！如果我们两个互相来电，在你『死掉』的那段期间，我早就把她变成我的人了。」莫渊泓给了他一个「你是白痴」的眼神。
「这下死定了，我对她说出那些不可原谅的话……」任星野垂死的神情，就像被打入了十八层地狱。
「你说了什么不可原谅的话？」莫渊泓好奇地探问。
任星野苦恼地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逼。
「果真不可原谅。」莫渊泓抚着下巴，做出了结论。
「我不想听你的风凉话，如果你当我是朋友，就帮我想个办法。」任星野郁闷地说道。
「办法啊……你自己慢慢想吧！」莫渊泓无情地说道。「我说你这醋实在吃得太过火了，没问清楚就乱发脾气，不管是谁都会受不了的。再说她也不是你真正的老婆，你哪有权利干涉人家呢？」
「你怎么会知道她不是我真正的老婆？」任星野激动地抓住莫渊泓的衣领。「这件事连我爸妈都不知道，我也没跟你提过，是她告诉你的吗？她是不是想藉此跟我撇清关系？」
「拜托，你又来了。」莫渊泓无力地申吟。
「快说啊，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说、我说，可是你能不能先把手拿开？我快被你勃死了。」
任星野心不甘情不愿地松手，但是眼里的戒备可没松懈。
「唉，看样子我如果不实话实说，一定会被你这个善妒的『假丈夫』活活捏死。」
「你再多说一句废话，我就真的把你毙了。」任星野眯着眼睛警告。
「好啦、好啦，我说就是了嘛！」莫渊泓哀怨地叹了一口气，决定供出这一连串事件的真实内幕。
俗话说得好：嫉妒的男人最霹雳。
他还是别和自己的小命过不去，赶紧招了吧！
＊＊＊
「小姑娘，你哭够了没啊？」
「呜……还没……你……别吵……」谷聆音委屈不已地哭道，计程车内摆着的盒装面纸全被她用光了。
「可是你说的地方已经到了。」司机无奈地道。
「是……是吗？怎么……那么快？」
「不信你自己看看。」
「好……好吧！」她一边抽噎，一边付了车钱。
谷聆音脚步虚浮地走向一幢年久失修的公寓，「包君满意事务所」营业的据点，就在这幢危楼的第三层。
住在这里唯一的好处，大概是租金便宜到连乞丐都付得起。谷聆音转开那扇从来不上锁的大门，有种回到家的感觉。
比起任家那幢富丽堂皇的宅邸，这小公寓也许上不了台面，但是在这里她可以不必伪装，更不用受任星野的气。
「小妹，回来了啊！」谷天曜站在一个斑驳的长镜前打着领带。
「天啊，老哥，你发了吗？」谷聆音不可思议地大叫。
谷天曜穿着一整套LANVIN单扣弹性纤维混纺西装，配上GUCCI丝质衬衫、HERMS真丝领带，脚蹬PRADA复古漆皮皮鞋，手戴CATIER白金钻表。
这一整套行头贵得吓死人，谷天曜是个标准的小气鬼，怎么可能买得下去？
「别大惊小怪，这些是我借来的啦！再过一千万年，我都不可能花这种钱当冤大头。」谷天曜笑着露出一口白牙。「我跟你说哦，有人请我当护花使者，只要半个月就可以现赚十万英磅。」
「天底下哪有这么好康的事？」谷聆音怀疑地问道。「我看你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找上你的那人说不定长得很可怕，或者有什么变态的嗜好。」
「有钱赚就好，我管她长的是圆是扁。」谷天曜不以为意地哼道。
谷聆音自讨没趣地跌进嘎吱作响的藤椅内，独自生着闷气。
「我倒是想问你，那件委托案进行得如何了？」谷天曜坐进另一张椅子，随手拿起梳子打理一头乱发。
「吹了。」谷聆音哽咽地说道。
「怎么啦？」谷天曜连忙放下梳子，抬起她低垂的头颅。「老天，你的脸怎么会肿成这样？」
「被人打的。」谷聆音委屈地扁嘴，眼泪不争气地成串滑落而下。
「该死！谁胆子那么大，敢打我谷天曜的宝贝妹妹！」谷天曜气愤地将她从椅子上拖起来。「快点告诉大哥是谁对你下的手，我们立刻去找他理论，非得讨到一大笔赔偿金不可！」
「够了没啊！你脑子里除了钱，就没有别的东西了吗？」谷聆音气得直发抖，愤恨地用力踩了谷天曜一脚。
「喂喂喂，这鞋不是我买的，踩坏了可是要赔钱的。」谷天曜急忙蹲下，小心翼翼擦着皮鞋上的脚印。
对这种守财奴，谷聆音实在无话可说，她决定回房去，省得气坏自己。
「等一下啦！」谷天曜连忙将她拉了回来。「我不认为这样说有什么不对。无论如何，我都不能让你平白无故挨揍，我一定会设法帮你讨回公道，至於要回来的赔偿金，我一毛都不会拿。」
谷聆音泪眼迷蒙地看着相依为命的大哥，心头涌上无限的感动。
她知道这就是谷天曜表达关心的方式，虽然不太苟同他的做法，但是他对她的关心绝对实实在在。
「实在拿你没办法。」谷天曜轻轻拍着她的头顶。
他突然拉开刚系好的领带，快手快脚地月兑下外套和衬衫，将谷聆音纳入怀中。
「哭吧，哭到你高兴为止。」谷天曜温柔地说道。
「哥……我好难过……难过得……快死掉了……」谷聆音像是抓到救生浮木般，靠在谷天曜怀里痛哭失声。
「哪个王八蛋敢欺负我可爱的小妹？你说，大哥绝对饶不了他！」谷天曜愤愤不平地吼道。
他发誓若没讨回一大笔赔偿金，名字就让人倒过来写。
「任星野……他……不分青红皂白……乱冤枉我……」谷聆音断断续续地哭诉着。「他好可恶……我……我才不是……人尽可夫的……女人……」
「这男的实在太差劲了，居然敢说这种颠倒是非的话，总有一天会遭天打雷劈的！」谷天曜暗暗地捏紧拳头，心里直嘀咕着赔偿金非得加倍不可。
听见谷天曜数落任星野的不是，谷聆音哭得更起劲了。还好，世界上还有一个人站在她这边，她并不是孤立无援的可怜人。
「别哭了，我一定会帮你想个好办法对付他。」谷天曜信誓旦旦地说道，邪气的嘴角露出一个若有所思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