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期的招婿物語 第五章
舒期一早才进公司,椅子都还没坐热,工程部何主任就召唤她进办公室。
她边走边嘀咕,一早就叫她进去准没好事,该不会是上回帮何主任订玫瑰花给他女朋友的事不幸让他老婆知道了吧?
不过那也不关她的事,她只是应上司的要求做事罢了。唉,淑美还说她这部门都是精英,哼,一个个都是外表好看的烂苹果。
项磊见舒期迎面走来,嘴裹还不住喃喃自语,关心的停下脚步问道:“小期,你没事吧?”
“哦……嗨!我没事。今天早上谢谢你了。”舒期愣了一下,随即露出腼腆的笑容。今天一早,她的小绵羊才骑出门五分钟就熄了火,是正好路过的项磊帮她找来车行的老板,还送她来上班的。
项磊拍拍她的肩,鼓励的对她笑笑,一如往昔的交代她,如果在公司有事可以来找他。末了他又揉揉她微鬈的短发,才转身走开。
舒期笑笑的目送他离去,她知道如果不是有项磊这点关系,她绝对无法在公司存活这么久;光是她在总裁室尖叫这件事,她就足以被踢出去了。
她在何主任的办公室外驻足了一会儿,才敲门进入。
十分钟后,她克制著自己欲杀人的冲动,快步走出何主任的办公室。她边走边咒骂那个崇洋媚外的何老贼,居然答应詹士那头色猪让她担任他临时文书助理的要求。
她待在洗手间内,将自己的怒气发泄在拭手纸上,一张张的蹂躏,直到平复了胸中的怒气後,她才万分不愿的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
唉,她能怎么办呢?为了这份薪水,她只能忍气答应下来。
她是有想过去找项磊帮忙跟何主任推掉这份临时差事,可是她却找不到好藉口去向项磊请托。一来她的工作本来就不多,二来工程部就她一个助理,她如果不做,难道要项磊叫何主任去帮詹士打字?
况且,她总不能告诉项磊因为詹士是个死不要脸的大无赖,所以请何主任另请高人吧!
现下她只有走一步算一步,继续忍受他、忽略他,或许这样她这两个星期会好过些。
舒期回到座位不到一个钟头,大魔头就用内线召唤她。她一路上不停的念著佛号,直到进了詹士的临时办公室,她才想到这个大魔头是个外国鬼,她刚刚只求观世音和佛祖保佑她,忘了找上帝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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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德仕先生,请问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她站在门边离他远远的,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
“亲亲,这-又没有外人,做什么这么生疏呢?”詹士抬头见著是她,马上放下笔起身向她走来。
舒期见他走过来,马上往沙发後躲,惊恐的-止,“你不准过来!”
哎,不是说好不理他的吗?怎么进来没一分钟她就开始斥喝他了?
发现了自己的失态,她马上改口道:“我是说,我是来帮你做文书工作的。”
“OK!-詹士好笑的看著像只刺猬的她,双手一摆,潇洒的走回办公桌后,递给她一叠文件,并指示她使用放在茶几上的手提电脑。
舒期接到工作,马上打开手提电脑,快速的敲著键盘,希望早点做完早点离开。
詹士坐回位子,回了几个电话後,见她全神贯注的盯著文件及电脑萤幕,他抚著下巴静静的打量著她。
今早见到她从项磊的车-走出来,原本打算慢慢了解她的计画瞬间改变。他当然不是那种会乱吃飞醋的年轻小夥子,不过在稍早撞见她和项磊相对无限情的画面,以及项磊放在她身上的手时,他竟有一股揍人的冲动。
他看著她的侧脸,认真的思考她到底有何魅力让他一路跟到台北来?说实话,她并不漂亮,不过娇小的她倒是有著他想来就会热血沸腾的完美身材。他不是那种会留恋女体的人,但舒期那无瑕的胴体真的令他流连再三。他们之间的吸引力连他自己也感到意外,在还没要够她之前,他绝对不会放手。
突然,他想起稍早安东尼要他回电的留言,他按了免持听筒的按键,拨了安东尼的电话号码。
“安东尼,什么事?”詹士拿起桌上的飞镖,一边和弟弟说话,一边玩飞镖。
安东尼丢来一串董事会昨天下午的决定及开会细节,詹士无聊的玩著飞镖,并不时虚应两声,表示他有在听安东尼对那些难缠老人家的抱怨。
玩腻了飞镖,詹士瞄了一眼还坐在沙发上努力的舒期。上司都休息了,她这个助理没理由不轻松一下,不是吗?
他悄悄的走近沙发,站在她背後看她打字,同时和线上的老弟谈公事。
他将双手放在舒期的肩上,轻轻的按摩她僵硬的肌肉。
这只色猪!舒期心-恨恨的骂著。没关系,假装不在乎,不要理会他好了。
呵呵,这只小猫眯打算不理他哩!詹士一手轻轻揉著她僵硬的肩,一手则沿著颈窝探向她的前襟。
“詹士,李氏那-传来消息,说想再重新讨论移转权利金的价码及契约;好像是李氏的董事会不同意当初的协定。”安东尼告知李氏的最新动向,顺便询问詹士要如何解决。
“你先让律师去交涉,密切注意对方的动向,等对方有了确切的行动再说。”他回答了弟弟的问题,同时满意的发现舒期打字的动作已经慢了下来。
他放在她前襟的手指已解开了三颗扣子,她惊愕的倒抽口气,抓住他探入衣内的手掌,并转头死瞪著他,用目光警告他要有分寸一点。
“詹士,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安东尼不耐的问。
“当然有。”詹士嘴角微扬,听安东尼又滔滔不绝的说下去。
见舒期又将注意力移回电脑上,他故意在她的颈窝落下一吻。
舒期愤然的推开他站了起来,大喝一声,“你闹够了没有?”
“什么?”安东尼惊愕的问道。
“没事,是外面有人在说话。”詹士飞快的解释。看著盛怒中的小泼猫,他几乎忍不住嘴边的笑意。“老弟,我这-有急事,我待会儿再打给你。」他不等安东尼同意,便切断了通讯。
“亲亲,不要这么生气嘛!”他嘻皮笑脸的走近她。
“我说过不要叫我亲亲,恶心死了!”她一边後退,一边扣上前襟的扣子。
“我们都这么熟了,亲一下有什么关系?”他双手放在裤袋里,无辜的模样好像在说是她太小气了似的。
“当然有关系!第一,这-不是曼谷。第二,这-是工作的地方。”
“好吧!那我们去我住的地方好了。”这当然是玩笑话,他现在住在妹婿家,不能玩得太过分。
“你别想!我要走了,剩下的资料我可以带回我的座位处理。”
“好,不过晚上我要你陪我。你要等我哦!”他亦步亦趋的跟著她走到门口。
“我很忙!”她当著他的面甩上门,气冲冲的走回自己的座位。
笑话!她如果真会等他,她就是疯子!
“小期,你这裹有没有多的公文夹?”一个工程师经过她的位子时问道。
“没有!”她大声的吼了回去。
三、四个工程师闻声全放下手边的工作,惊愕的看著突然发飙的小助理。
“小姐,你哪儿不对劲了?大姨妈来了?”跟舒期比较熟的工程师小刘跑过来,低声的笑问。
“走开!”她又吼了一句。
大伙儿见状,无声的说了一句“女人!”然后模模鼻子回去工作。
三分钟後,舒期才意识到小刘的那句话。真的-!她该来的好像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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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下午当舒期看到检验报告,她一时之间实在不知道该高兴好,还是该大哭一场。
他们舒家有后了,这是值得她大肆庆祝的喜事;未婚生子虽是不妥,但去拿掉孩子更是万万不能。况且以他们舒家人丁单薄的传统看来,这孩子极有可能是她唯一的孩子。
然而,她还是想大哭一场——她真的怀了那只色猪的孩子!她不知道将来要如何跟孩子解释为何会让他有个品行不端正的老爸。
也罢!反正这是很久以後的事,她不如先将孩子的爹摆在一边,好好去大吃一顿犒赏自己,并为孩子买点东西。
孩子不过五个星期大,现在还看不出来她怀孕;不过孩子的爹是公司的合作厂商,这样天天见面,她怕纸包不住火,终有一天会泄了底。
尤其她如果再每天被那只大臭虫戏弄得三天一小气、五天一大气,别说她会折寿,就怕连孩子都不敢要她这个脾气火爆的妈咪;所以当务之急就是远离詹士那家伙,每天保持好心情,当个快乐的准妈妈。
想当然耳,要远离詹士,第一件事就是忍痛放弃这份薪水优渥的工作。
而当她在自己租来的小公寓前看见詹士时,便马上决定要做的第二件事是搬家。
“何主任告诉我,你人不舒服?”为了怕她躲他,他下班前半个钟头就去找她,没想到她下午根本就没上班。
舒期敷衍的点点头,试著将手上丽婴房的袋子藏起来。
“期期,生病了就要多休息,不要四处乱跑。”他不再嘻皮笑脸,是真的担心她,也怕她是被他的玩笑吓得生病了。
“我去看医生,顺便买点礼物。”她拿了钥匙打开公寓铁门。詹士也真是神通广大,连她的住处都知道。照理说她不该放他进门的,不过人家一听她不舒服就专程来看她,她也不能太不近人情才是。
詹士环视著这间小公寓,十坪不到的客厅让他觉得手脚都伸不直了。看著她在小厨房准备茶水的背影,一时之间,他反倒不该如何开口才好。稍早伦敦公司急电要他回去一趟,而他待会儿就得去机场了,只是他放不下她,想再多看她一眼也好。
他走进窄小的厨房,从身後抱紧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别弄了,伦敦那边有急事,我待会儿就得走了。”
舒期闻言一愣,不知该伤心还是高兴;他这一走,就没人会找她碴了,此后她也可以安安心心上班了。只是……他真的就这样说走就走?
“等那边的事解决了,我就回来。答应我,你会等我。”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她等他,但他就是没有安全感,怕会像上回在曼谷那样,他一个不小心就让她从指尖溜走了。
舒期低头不语,只是转身抱紧他,在心里跟他说再见,也让孩子跟他说再见。
她当然不会等他,他回伦敦的这段时间是她辞去工作的最佳时机,她不想再和他纠缠不清。
詹士搂紧怀裹牵挂的可人儿,低头吻著她的发际。他不敢吻她的唇,怕待会儿走不了;对她,他向来没啥自制力。
他放开她,飞快的吻了一下她的唇,转身走出公寓。
她依在门边,目送他离去,一股浓浓的酸楚沉甸甸的压在心口上,怎么都挥不去。
在晓东的掩护下,舒期告别了母亲,谎称换了工作,要到美国受训一年,淑美则假装是来接她到机场的同事,一起帮著她骗过母亲。
幸亏这次母亲在庙里抽得是上上签,再加上庙口的李铁嘴说此去大吉大利,会让她富贵平安还结得良缘,否则母亲不会这么容易就让她走。
她在詹士离开台北的第二天就递上了辞呈,不知情的同事还为她买了个小蛋糕,开了个茶会送她,让她怪不好意思的。为了怕詹士找到她,她离职后就不曾回公司,原来的公寓也不回去了,暂时先住在淑美那儿,等淑美为她安排一间南部的别墅可让她待产;连晓东都搬离了原来的公寓,而去和她母亲作伴。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原以为一切都安排妥当,中间却出了个小差错,让舒期就这样卡在中间。
“什么?!表姊,你不要吓我,那六十五万是我全部的家当啊!”舒期正打算跟琼文表姊调一点资金出来,却被突来的消息吓得瘫软在床上。
“投资嘛,总是有盈有亏的。”琼文在电话那头低声下气地跟表妹解释;因为她的预测错误,现在连她自己的钱也一并卡死在那儿。
“可是我现在需要用到那笔钱啊!”天哪!那笔钱是她要用来支付孩子出世前的开支及固定给老妈的月俸,这下她可惨了。
这几年来她一直把钱交给表姊这个投资顾问去处理,四、五年来也一直相安无事,怎么知道这回表姊预期会收益颇高的投资公司竟因投资方向错误造成了几千万的亏损。如今老板避不见面,只留下一批工作人员应付上门讨钱的投资人。
“期期,你知道表姊也不是故意的……你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去把钱追回来。现在那家公司正在找财团接手,只要有财团接下经营权,要把钱追回来就不是问题了。”除了乐观的安慰表妹外,琼文也别无他法了。
“真的没问题吗?”她的老本哪!如果要不回来,她和小宝宝怎么办?
“你给我半年的时间,我一定会把那笔钱要回来。”
“可是我现在就需要用到钱……”
“我这-还有二十万,你可以先拿去用。”
“那……好吧!那笔钱就万事拜托了。”至少还有二十万可以当作她给老妈的月俸。不过她和孩子可惨了。
挂了电话,舒期拿起计算机,精打细算起来。依她现在的身体状况,要再找一份全职工作是有些冒险,可是孩子出世前的生活费,还有将来做月子的费用全部没著落,她的好朋友们又一个比一个还享乐派,个个都是钱一到手就上街花光光的人……这下她可麻烦了。
或许这两天她得去找找是否有临时的工作可做,除了不能太累,时间也不能太长——想当然,钱也不会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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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当妈的人得多吃点!”淑美一下班就买了晚餐回家,和舒期一起吃晚饭,发现平常胃口不错的准妈妈今天却出奇的沉默,居然连半碗饭都没吃完。
“淑美,你朋友在南部的房子我大概是不能租下来了。”舒期放下碗筷,没了胃口。.
“为什么?你要上哪去找月租只要一万块的花园别墅?”淑美不解的问道。
“我本来没问题的,可是我的钱现在卡在投资公司拿不出来。”舒期哭丧著脸。为了这件事,她想了一整天了,可是还想不出个好办法来。
“那你和孩子怎么办?”淑美顿时也没了胃口。
“我表姊先借我二十万,所以我妈的生活费没问题;可是我自己就有问题了。”她打算按照原订计画,在孩子出世前不让母亲知道。
“糟糕,你没钱,我也没钱,那……”淑美拊掌大叫,“去跟孩子的爹要啊!”
“拜托,我躲詹士那只大臭虫都来不及了,还——”啊!她怎么不小心说溜了嘴?
“詹士?期期,这个詹士该不会是那个詹士-华德仕吧?”淑美瞪大了眼,不敢相信这个内幕消息。
“嗯……我……对啦!”大嘴巴,大嘴巴!她就是这张笨嘴,老是说溜嘴。
“期期,你真是厉害-!这么会瞒!”淑美忍不住嚷道。
“我哪知道会再遇见他!要是早知道会在公司遇见他,我才不敢跟他……跟他……”她双手捂著脸,一副要撞墙的表情。
“也难怪你不敢提孩子的父亲,原来是他啊!”见好友悔不当初的模样,淑美不由得说起风凉话来。
“我在曼谷遇见他时,根本不知道他的底细!我要是知道他是那种人,打死我都不会碰他一下。”她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眼光的确差劲。
“期期,他上个星期就回来了哦!前天还跟老总大小声呢!你看他会不会在找你?”淑美打趣的问道。
“王淑美,你不要闹了!他又不知道孩子的事,找我做什么?”她现下没心情和淑美说笑。
“他不来找你,那你去找他嘛!”淑美开始认真的考虑这个可能性。
“找他做什么?”让他再耍著她玩?
“要女乃粉钱啊!”
“阿美,你有没有搞错啊?我躲他就是不要让他知道孩子的事!”
“让他知道有什么关系,反正那个死老外又不要孩子。”
“是吗?你怎么知道?”
“期期,你忘啦,我不是告诉过你詹士要那个女明星去拿小孩的事?”
“对哦!我怎么没想到?”这她之前倒没有想过,不过这倒不失为解决之道。
“哎,他们那种英国贵族最重视的就是门当户对,像咱们这种小老百姓,我看他八成只是玩玩,不会当真的啦!”
“说的也是。尤其我又是外国人,就算他肯,我看他的家族也不可能接受一个有外国血统的孩子。”舒期愈想愈觉得有道理。
“所以他是不可能跟你抢孩子的,你的宝宝还是可以姓舒。尽管去跟他要生产费,这孩子也是他的,不是吗?”
“可是我还欠他一笔钱-!上次的债务没还,现在又跟他要钱,不太好吧!”这会儿她才想起上回说要付他补偿金的事。
“他是宝宝的爹,本来就要尽点父亲的责任,付点生产费还算便宜了他哩!”
“要是他不肯呢?”
“他如果不肯,你就去告他始乱终弃!”淑美自觉这点子还不错。
“始乱终弃?”咦,这个罪名好像比较适合她……
“对!等你拿到了钱,就可以安心到南部待产,等孩子生下来了再回台北重新开始。”
“也对,先把钱的问题解决了再说,要不然我一个大肚婆要上哪要饭吃?”
“什么要不要饭的,少胡说!你这两天就跟他约个地方碰面,先把钱要到手。”
“他真的回来了?”期期有点不信,他不过回去两个星期,怎么这么快就又来了?
“回来一个星期了。真想不到那家伙人模人样的,脾气倒比老总还大。搞不好两个人早在总裁室打过好几次了,只是我们这些员工不知道,要不然总裁夫人也不会三天两头的跑来公司探班,八成是怕他们会一言不合,把对方干掉。”淑美绘声绘影的说著十二楼的近况。
哇!他的脾气真那么坏?不过她绝不会拿他和老总那张狮子脸相比,詹士这人不过无赖了点,脾气再坏也肯定坏不过老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