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好霸道 第三章
一个月后——
她有些呆然的看着眼前红绿相间的大叶,鼻间萦绕着淡淡的香气,久久不能言语。
真……真是太惊人了,想不到才短短一个月就有如此成果!
她一直都知道这里的土质十分优良,但这样的成长速度也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成果不错嘛!”柳旭如此说道——虽然口吻平平,但眼底却盛满惊叹之意。
这个异国小姑娘还真是不得了,居然做到了就算是本国最顶尖的园艺师傅也无法办到的事——一个月就能坐收辛罗叶?说出去没人会相信,搞不好还会让人耻笑是在作白日梦呢!
“我也觉得很惊人。”这是实话,成果好到超出她的意料之外,“九爷,我可以问个问题吗?”
“问吧!”他心情大好,很乐于回答。
“你……你要这么多辛罗叶是……是要做什么?”她问得小心翼翼。
柳旭看了她一眼,“这你没必要知道。”语气没有任何波澜。
没必要知道——这些东西是她种的,他居然说她不必知道?这……这说得过去吗?他的意思是说,就算下一刻要把她给变卖掉,她也不必知道?是这样的意思吗?
她的嘴角含怒,瞪着他,真想一巴掌打掉他那高傲的俊脸,奈何他高大的身躯始终让她倍感威胁,不敢越雷池一步,她强压下怒意再问:“我可以再问一个问题吗?”
“问吧!”他的心情不受影响,还是很好。
“等这一切都结束后,你、你会……放我走吗?”这是个非常重要的问题,她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
柳旭顿住,一时间并没有马上回答。
她望着他,非常、非常紧张,身子紧绷得像是一把就要射出箭的弓。
良久后,他才回答,“会。”语气非常勉强。
她一听到他的答案,身子立刻放软,心头的大石头也落了地。“九爷,这可是您亲口说的,到时可别食言而肥喔!”她笑眯眯的说,方才的怒气早就不知跑哪去了。
其实她对他的话并没有尽信,但这回在他的胁迫下,帮他做了这种偷鸡模狗的事,只怕事后他的目的达到了,就会……她想了几千几百回,也不是没害怕过,所以才会先探探他的口风,索讨一个承诺,以安她的心——她现在只求他的良心尚在,日后会遵守诺言。
至于柳旭,他无法了解当她问及是否会放她的那一瞬间,升上来的是什么感觉,像是……不情愿……也像是……不能够!
总之,连他自己都不太清楚。
事实上,应该说他还没想这么远,还没想过事后要拿她如何,他一心三思只在辛罗叶上,只在未来的大计上面……
“你想过要什么奖赏吗?”他柔声问道。他不知为何要这样问,总之话就是出口了。
“什么?奖赏?”她吓了一跳,怀疑自己听错了。
“你帮了本王大忙,本王赏你也是应该,说吧!你想要什么?”
“你是说真的?”她再次确认,这是一个意外,她从没想过这男人会想……报答她!
“本王从不打诳语。”
“那好,我想要……”让她好好想一想。
“想要什么?”他挺好奇的,不知她会提出什么要求?
“书。”
“书?”他愣住,感到很意外。
“对,我想看书。这些个月讨生活,钱都攒下来,舍不得花上一分一毫,更别提要买书了,但……我又很爱看书,所以有时会感到无聊,又感到痛苦。”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搔搔头。
“你确定……只要书吗?”他再次确认——若真是如此,那她的也太小了。
“确定。”没有迟疑。
“好,这容易,随本王来。”
他俩一前一后离开了西厢后头的田地,辗转回到宅邸。
柳旭领着她穿过各式各样的回廊走道,最后来到一座阁楼前:她仰头,只见区额上的三个大字——集闻阁。
“这名字取得不错。”收集见闻,嗯,真的不错。
他推开大门,她紧跟着惊呼出声。“进来吧!”他先踏了进去,再回头对她伸出手。
“嗯。”她很自然的牵过他的手走了进去。“天……天啦!这些书……这么多,都……都是从哪里来的?”她惊讶的阖不拢嘴。
看着她一脸惊喜的神情,他的慵懒也莫名的高兴起来。“有些是本王购入的,有些则是请当代名儒写的,有些则是大臣们赠送的。”
“真好、真棒,我可以挑一本吗?”她都快羡慕死了。
“当然,你要挑多少都行,不然,带你来这里做什么?”
她喜孜孜的走来走去,望着一层一层的书架,少说也有上万册书,她预估着,边走边挑,一直走到阁中最里头,发现一道石梯往上延伸。
“那是通往二楼的路。”柳旭说道。
“这座书阁有几层?”
“总计有五层楼。”
“全部都是书吗?”
“是。”
“像一楼这么多吗?”
“对。”
她都快晕倒了,真的,想到这些书她可以随意挑选,她就开心得都快晕倒了,就在她兴致勃勃要往二楼走时,眼角余光瞄到脚边有本书,书名让她感到很讶异。
她拾起一看,只见蓝色封皮上刻着一行斗大的金色文字。
柳旭走了过来,看见她手上的书,笑道:“那是从外邦来的书,你应该……”
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她念出声来!
“你……”他为之惊诧,在他的人生中,难得有如此意外的时候了。“你懂上面的字?”
“嗯,我学过。”她甜甜的笑道……如果是在她的故乡,这应该称作……英文,真的令她感到挺意外的。
“你学过?”他更惊讶了。
这小丫头带给他的意外也太多了一点,先是培植辛罗叶的高超技巧,接着又了解艰涩难懂的外邦文字,那接着呢?接下来会是什么?
“是呀!我以前在故乡的学校……不……是学堂,就是主修这个的。”得意洋洋道。
“主修?”
“呃,我的意思是,我过去在学堂是专学这个的。”
“有这种学堂?”他狐疑,在本国内并不需要去学外邦文字,理由是本国文化至高无上,外邦多半都是野蛮低下,没必要去学习它们的文字。
“当然有啦!不过……是在我的故乡。”
故乡?她到底出身自哪个国度?他疑惑着,正想提问时,她又尖叫了一声。
“啊!还有一本,九爷,你这里还真是一座货真价实的黄金屋呢!”她笑弯了眼。
他见她手上又拿了一本,“这本你也懂?”
她点点头,“懂,不过它跟刚才那本不一样喔!”真正说起来,是语言不一样——刚刚那本是英文,那这本是……她再仔细看了一眼,嗯,是法文。
“你能念给我听吗?”他已经不再惊讶了。
“行,不过你懂这些吗?”
“不,我不懂。”他摇头。
“那……没关系,我解释给你听好了。”拿起其中一本,朗朗念出声来。
她念得有如行云流水般,一个字接着一个字,不快也不慢,每念完一句,她就解释出意思:而他就站在一旁耐心的听,偶尔会插上一两句话,之后又默然的听她念下去。
他一直注视着她,她正全心全意在那本书的内容上,那抹专注教他无法移开视线。
事实上,在他的眼中,她并非算是美女之流——不仅缺乏沉鱼落雁之貌,更无婀娜有致的身段,唯一让人称赞的是她身上朴实无华的气质。以他的身份,举目所见的女子均是王候千金,不是成天局限在深闺中,柔弱得让人生厌;不然就是成天满街跑,嚣张跋扈得让人头痛,而且两者的共通点都是茶来伸手、饭来张口,完全是一派奢侈成风。
至于她,则是完全不同!
外表虽柔弱,但个性坚强,这可从她在街上摆卖粥摊,自食其力就可看出;她在他面前毫不做作,却能谨守分寸,虽说有一半的原因是因为她怕他,但却让他觉得很舒服,相处起来没有负担。
天知道每当他在面对那些文弱书生过头的豪门千金时,他就不只一次立誓今生今世绝不娶妻。
娶妻?他有些愣住,这念头他已经很久不曾有过。
温润玉完全不知道他的心思,只是专注在书本上,等她念完一个段落后,抬头问:“怎样?我念得如何?”嘴角微弯,神情十分满足。
他的呼吸一窒,顿时觉得此刻的她是他生平所见过最美的姑娘——看着她无邪的娇容、真诚的神态……他心头的某一角逐渐软化。
“你念的我都不太懂,怎知你念得如何?”他笑答着,目色柔和。
其实是他根本没有细听,也不太感兴趣,只是想看着她的容颜,就这样一直看下去……
她噘嘴道:“你是在怀疑我罗?难道这里就没有懂这些的人吗?”
“是……有,本国有大使,他们应该会懂。”
“那敢情好,你尽可去问他们,看我念得对不对。”就是不服气有人质疑她的能力。
“好。”他不甚专心的答,目光仍是离不开她。
“我还想看别种书,像是诗词、小说之类的。”
“上二楼吧!那里更多。”他提议道。
“嗯,好。”她毫不掩饰脸上的喜色,兴匆匆的往楼上走。
两人一前一后的上了楼,来到二楼的藏书前。
温润玉兴奋的叹息着——大户人家就是不一样,这样的藏书量,就算在她的故乡,她需要花上好大一笔金钱的。
她随手挑了一本书,翻开一页,立时有首诗跳入眼中。
她边看边念出声,谁知,尚未念完就被打断!
“别念这首!”柳旭剑眉拢起。
“啊?”她愕然。
“挑别首。”
“为……为什么?”她疑惑的问,再次重新检视眼前的诗——这可是一首名诗耶!而且是在描述一个慈母如何疼爱孩子的心情,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啊!
“没为什么,就是别念了!”她的脸色已变得不甚好看。
她觑着他愈来愈难看的神色,心下暗惊,只得道:“好,我不念就是了。”方才还好好的,怎么说变脸就变脸?这人的情绪还真是阴晴不定。
她在心中吐舌,正想说些什么缓和一下,突然想起一件事——对了,这男人好像提过……他的母亲过世了,所以是对这首诗感到难受吗?
她尽量保持语调自然,“九爷,你的母亲是个怎样的人?”
柳旭没有回话,一双绿眸冒着寒意,直直的望着她。
“说说看嘛!”她按捺着心底的惧意,刻意不看向他。
“没什么好说的。”语调平板。
“那我就先说罗!我呀……在七岁时就被我娘给抛弃,所以现在她是生是死,我完全不知;至于我爹嘛!我完全没见过,根本不知道他是谁,所以七岁之前,我都是和我娘相依为命,她很疼、很疼我,只是不知最后为什么……”
话说到这里,她的眼眶有些红润,但又随即褪去,“七岁之后,我就在亲戚之间转来转去,也遇上过一些不开心的事,但终究……我还是克服了,你看我,我现在是不是好好的?”说完,还刻意在他眼前转一圈。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我根本没想知道你的过去。”他漠然回应。
然而她并没被他的冷言冷语刺伤,反而再接再励,“我的意思是,像我这种平凡无奇、智慧平庸的平民都熬过来了,没道理像你这种人中龙凤、才高八斗的王爷会失败……”
话还没说完,就被他给截断话语!
“失败?笑话!本王现在过得很快乐,圣上的恩宠更是一天胜过一天,哪里还会为了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而伤神?本王不是无聊之人。”
“哦!”她摆明了不相信,还不怕死的拉长声调,果然见到他狰狞的神色。
“是这样吗?如果你真的放宽心,天天过得快乐似神仙,那就表示……我说得不对,现在你应该是……笑脸迎人,怎会一张脸活像恶鬼似的,像是随时要吃人呢?还是……这只是表面,其实你晚上都会躲在棉被里偷哭?”
柳旭深吸一口气,冷笑道:“你的胆子变大了嘛!”
他也怀疑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有耐性,居然站在这里听她大放厥词?他没马上出手掐死她,是他天生的好修养所致。
“唉!笑一个嘛!你又不是地府里的恶鬼,神色干嘛这般可怖?你看我,虽然经历了许多事,还是像只可爱的蝴蝶翩翩起舞。”说完,将双臂打开做飞翔状,在他身边绕来绕去,嘴里唱着:我是一只美丽的小蝴蝶,飞来飞去,飞到你身边……
啦啦啦……
“愚蠢!”他转身离去。
“喂!我歌还没唱完呢!别走。”
他不理。
“其实呢!我还记得小时候一些好笑的事,我说给你听好不好?”她紧追在后。
“闭嘴!”
“唉!人生苦短,何必老是记着那些不高兴的事呢?那只会苦了你自己罢了,所以……”她倏地住口。
原本走在前头的柳旭突然止步,回过身来朝她伸出了手。
怎么?被她的话给激疯了,所以想揍她吗?这个念头才刚闪过脑海,她就吓得面无血色,赶紧挥动双手,惊慌道:“对、对不起,九爷,我不说了、不说了,你别……别打、别打我!”开什么玩笑!要是真被他的拳头落在她瘦小的身上,她还能活吗?
柳旭的脚步没停,愈来愈接近她。
温润玉转身就要跑,然而他比她快一步,伸手将她带入怀中;她想推开,奈何被他死死的箍住。
就在她害怕得想出声尖叫时,他突然一个俯身,吻住了她。
“唔?”她睁大双眼,望进他的绿眸。
现在是什么情况——他在吻她?
他怎么可以?
她用力想推开他,哪知背后的铁臂箍得死紧。
他的吻非常蛮横,并且随着她的抗拒变得更加激烈,渐渐地,她的力气在流失,身子也变得软绵绵,像藤蔓般依附在他的身上。
此时,他毫不客气的打开她的贝齿,与她的小舌纠缠起来;从头到尾都没让她有喘息的空隙。
就在她以为要面临断气的危机时,他总算是放开她了。
她剧烈的喘着气,白皙的面颊泛起一阵艳丽的桃红;他则是用力平复着胸前的起伏,眸底的流转不停。
过了好一会儿,两人都“恢复常态”后,她才开口道:“你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你太多话了。”他理所当然道。
“就这样?”
“就这样。”
“没别的意思?”
“能有什么意思?”
“那很好。”
很好?柳旭锁起眉头,一股不快感窜遍全身,她说这话什么意思?
至于温润玉,她是松了一口气——虽然刚刚的“侵犯”是个意外,但她不是食古不化的女孩,还不至于让她呼天抢地,在她的故乡,这根本不算什么,现在她只在意这个吻是否有别的意味?
不过从他的表情看来,似乎只是一时的恶作剧,那她就放心了,毕竟她还想回故乡,若是在这里与人有别的牵扯,就……不太好了。
柳旭观察着她的表情,发现她既没欣喜更没羞赧,仿佛刚刚的吻像是在喝茶一样——不痛不痒;另外再想想刚才的对话,她似乎是在确认……确认刚刚的吻只是……一时兴起,无须太认真。
当这项认知窜进他的脑海时,他的怒火陡升,好啊!她简直是太不把他给放在眼里了。
而她愈是如此,他就愈不会如她的愿!
他对她展开一朵倾倒众生的笑容,差点炫花了她的眼。“润玉,本王想起还有事要忙,不能陪你了,你就挑几本中意的书回房慢慢看好吗?”
她只能呆呆应道:“好。”眼前的“美景”太绚丽,她还没办法回过神。
他满意的点头,转身离开。
当他回身背对她时,表情瞬间变得狡猾起来,同时,心中也暗自下了某种决心。
至于温润玉呢?当她回过神时,眼前已无人影,她转眼看了看四周,这才发觉一件事,“等、等等!九爷,没人带路,我不知道该怎么回房啊!九爷、九爷……完、完蛋了,快来人啦!谁来救救我,带我离开这里,快来个人啦!拜托……喂!啊——”哀号声不绝于耳。
“累死了。”温润玉一进房,就往床上倒去。
看看窗外,阳光已偏斜。“这都是谁害的?他要离开,也该一起带着我走,怎么可以自说自话就走得不见人影?太过分了!”她生气的抱怨着。
那时,她试着从集闻阁走回房间,途中经过许多曲折的弯道回廊,也看见许多不知名的厅堂,但不论她如何走、如何跑,就是到不了她的房间;就在她准备要放弃时,她看见救星——太平经过,顿时她感激得痛哭流涕,她还以为得就此打地铺,睡在外头了呢!
她连忙叫住太平,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询问该如何回房?
太平不由分说,立刻指了个方向,并亲自护送她,然后刚刚才在房门前分手。
她月兑下外衣、鞋袜,在床上重新躺好,开始细细回想——那个吻是怎么一回事?
虽说她并不怎么讨厌,但他怎会吻她呢?是一时被她气昏了头吗?还是他的脑子打结?还是他……对她有……
她霍地坐起身,不……不可能,那姓柳的又不是瞎了眼,她很快的在心中用拳头将刚才的荒唐想法打出十万八千里外。
不是她刻意贬低自己,她的姿色只能算是平庸,差皇朝中的女子一大截,这点她非常清楚;更别提柳旭的身份显贵,所见女子一定各个都是天仙绝色,她是要如何跟人家比?
想到这里,她才稍稍放了心,身子立刻往后躺平。
那个柳旭也实在是太任性妄为了,做什么事都依照自己的喜怒,也不管会不会造成别人的困扰,下回她得找个机会说说他,总不能因为他是王爷,全天下的人就得绕着他转……
他的那个举动真的有些过分……想着想着,倦意袭来,眼皮也愈来愈沉重,终于进入梦乡。
这一觉直到天亮,隔天一早,她立刻到田地去巡视,一到那里,她霎时呆住,像个哑巴似的杵在当场。
举目所见——都是光秃秃的一片!辛罗叶呢?
“你起得真早啊!”柳旭言笑笑的向她走来。
“早……这、这些……都到哪里去了?”她满心好奇的问。
“运走了。”
“运走了?”就在一夜之间吗?难道他昨天所说的有事要忙,就是指这件事吗?
“是啊!反正也到了收成的时候,早早收割运走,也好种下一批啊!”他神色自若道。
“你说什么?下一批?你要的还不够啊?”这下,她可是嚷嚷出声,显示受到了不小的惊吓。
“只怕不只下一批,还会有下下一批,你要有心理准备。”
闻言,她再也忍不住,劈头就问:“你到底要这么多的辛罗叶干嘛?”语气一点都不客气。
明知道辛罗叶是违禁品,还要求私种外运,若是被人察觉到,就算他是王爷,只怕罪责也不会轻,她可不想陪他一起死。他没有回答,凝视她好一会儿才道:“本王知道要种植这么大的量,一定会很辛苦,不如你将诀窍告诉本王,本王再吩咐下人让他们去做,以后你就只负监督之责就行,你说这样可好?”
“这不是问题所在,我要知道的是……”
他打断她的话,强势道:“就这么说定了,润玉,下一批人手很快就会到齐,你准备一下。”
“下一批人手?”她的心底突然变得凉凉的。
“没错,本王又让太平雇请了另一批人手进来。”
“那上一批呢?”
“什么?”
“上一批人手呢?难道你把他们……”她的眼底有着惧意。
他立刻看穿了她的想法,微斥道:“你是在胡思乱想些什么,本王早就遣他们走了。”
“这样啊!”她松了一口气,但突然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惊问道:“难道你不怕他们说出去吗?”要是真说出去,她和他就全玩完了。
“说?哼!他们说不了……也没机会说!”他的语气有着冷意。
她一时之间没敢再接话,说不了?什么叫说不了?又不是哑巴……倏地,她瞪大眼。
哑巴?难道他将他们全都……毒哑了?她顿时感到遍体生寒,恐惧像波浪般拍打着她的心头。
这男人果然够狠,也许她以后也会被……
像是感应到她的想法,柳旭对她正色道:“润玉,你听着,不管本王对别人如何,但对你是绝对、绝对不同的。”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她的心在怦怦跳,有种大事不妙的感觉。
见她僵硬的脸色,心知要她一时半刻就接受他的心意,只怕没那么容易,他堆起笑,“你饿了吧?用过早膳了吗?”
“饿?早膳?”她对上了他的眼。
“是啊!若你还没用过,就跟本王一起吃吧!”他和善的邀请她。
她一大早就起来田地,哪有机会用膳?所以现在当然是饥肠辘辘。“我……还没吃过,不过你……”
她面有惑色——这男人对她也未免太殷勤了一些,以往他视她像是路边的杂草,随便踩、随便压,她敢说就算她饿死在路边,他也只会把眼一抬,命人裹尸丢到乱葬岗,然后嘴里说着:这样才不会脏了他的眼。
哪会像现在这样—一脸的暖色,还很和气的问她:“饿了吗?”这根本就不像他!
他的眼神变了,态度也变了,她不是傻子,自然也发觉到事情没那么简单,只是……事情能有多复杂呢?她目前还想像不到。
“既然还没吃,就陪本王一起吃吧!”
“等、等一下!”
“怎么?你不愿意吗?”他睨她。
“不是,怎么会不愿意呢?”她堆起假假的笑,“小女子吃粗食吃惯了,像是馒头、豆浆什么的,随便挑、随便吃,只怕您会吃不惯呢!”开什么玩笑,有他在身边,她还吃得下吗?只怕会消化不良吧!
“什么说,馒头、豆浆哪叫粗食?你若是爱吃的话,本王陪你就是了,你犯不着介意;本王虽是金枝玉叶,但也没挑食的毛病。”三两句就将她打回票。
她一时傻住,等回过神来,气得牙痒痒的,却又拿他无可奈何。
柳旭暗笑在心底。“好了,就这么说定了,走吧!一前头去,我让太平去备车。”
“备车?不是在府邸用膳吗?”她惊诧的问。
“不,咱们出门去;你一直待在这里,也闷坏了吧?到外头去透透气,本王奉陪。”不由分说,他拉着她就走。
她不禁在心中暗自叫苦。
走到西厢庭院门口,果然看见太平正候着。
柳旭命令道:“去把车备好,本王要出门,和她一起。”说完看向她,眼底闪过一抹不可见的柔情。
“是,贱奴这就去准备。”太平答应着,马上退下。
温润玉表的顺从,暗地里直咬牙—这一顿只怕是要食不知味了,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