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飏爱 第九章

“……我啊来找石敏,姐姐-可别想歪了,虽然听说他长得一副令人神魂颠倒的相貌,

但我的心可已经许给了容哥,不会再变了-知道这附近有哪一个市集,比较有多一些的新

鲜玩意儿,姐姐可不可以告诉我?我来这中原那么久了,可还没见过几个市集呢,总是来去

匆匆,每次都看不见好玩的。听说京城的‘雪片酥’香腻滑口,我也没吃过,若是可以带上

一盒回去给娘、大嬷吃,也许她们就不会生气了。姐姐-有吃过什么比较特别的糕饼点心,

告诉我好不好……”

够了!够了!哪里来的小蛮婆,吵死人了!那该死的“-阎王”竟留了这么一个吵死人

的守卫,要不是被点了穴道,一定把她的嘴封起来,真是吵死人了!

王安双眼瞪大如铜铃般,狠狠地看向那从哪个城里该有什么名品点心,到自己和“-阎

王”相遇说个不停的女孩,期望她能因看到自己明显的不悦而停止她自“-阎王”离去后就

未停过的嘴巴。

该死的她!浑然未觉嘴一张又叽哩呱啦倒出一堆话来。投降!投降!“-阎王”,拜托

你赶快回来吧!

“所以当容哥答应和我一道时,我还高兴得睡不着觉,就怕他又诓我,自己一个人先走。要是这样,那我一定会再追到他,然后……容哥!”

咦?他……他怀里抱的人是……是昀姐!

“呜……呜!呃……呃……啊……”

适容未看王安一眼,迳自抱着昀玑进了内房;而刚还一直说个不停的小蛮婆,这会儿则

是笑嘻嘻地跟着他进去。

“王安!-……”随后赶来的石敏,惊讶地趋前解救被制住的王安。

适才他正在“涟池”亭子,劝昀玑别再因鹰翊召了歌妓回府中作乐而心伤,说到激昂处

,正打算将鹰翊绑到她面前谢罪时,眼一眨,昀玑已被人带走,急忙之间也无法通知鹰翊,

便追了过来。

好不容易被解开穴道的王安,气愤地要站起身来找“-阎王”算帐,却因血路滞碍不顺

软倒在石敏怀中。

“该死,你……你别乱模!”

眼看美人在怀,这节骨眼石敏也不免心情一松。“好好,我是君子-知道的嘛!所以只

会用口,而不用手。”调笑的在王安气嘟嘟的脸上香了一吻,才将她扶上椅中坐好。

“你……”王安又羞又喜,要再开口骂他,却因那一吻而泛着甜味制住了。

“容哥,你看他们多相亲相爱!我也要……”后头高亢撒赖的女声唤回石敏两人的注意

力。

赶到内房,只见适容俯身床头,不知在对昀玑做些什么,而一旁的女孩则一脸红扑扑看

着冲进来的两人。

“喂!你是石敏吧?”

石敏不去理会叫他的女孩,大步一跨就要拉开适容。

“石敏小心!”

“再动,我杀。”适容平板的声音传达浓重的杀意,虽背对着石敏,但一手已拿住随手

从床头捏下的木片,顺势对准离石敏几步的王安。

“尊驾是谁?”

“我?你是问我吗?”一旁的女孩接过石敏的问话,“我叫金离筝,是容哥的妻子。”

王安趋近石敏小声的说:“她是来找你的。”说完眼睛便紧盯着好不容易又现身的“-

阎王”,这次决不能再让他月兑逃!心中暗誓道。

石敏展开他最具杀伤力的笑容看着金离筝。

“金姑娘和-这位不知如何称呼的夫婿,找石某有什么事?”

“是我找你,又不是他找你,容哥他是来找昀玑的哦!”金离筝说完也露出不输对方亲

切的一笑。“我啊,是送信来的,咦?信呢?”

东模西模、南翻北找,金离筝在自己身上四处找不着,抬头看适容,即见他手上拿着封

信。

“在这儿。喏,你的。”

石敏疑惑地接过,却不急着拆。

“多谢金姑娘,可否告知是哪一位托-送信?”

“-,你看不就知道了,真-嗦!”金离筝性子一起,不再理会两人,坐到适容身旁。

“哇,这昀玑好美喔!容哥,你哪一天也帮我做个跟你一样的面具,我带着到街上逛,就不

会有人认得出……啊!干什么?”

“说,石行在哪里?!”石敏一看完信,便怒气满怀地上前捉起金离筝。

“有话用说的,别动手。”一旁,适容伸手一格一推,将石敏推离床前三步远。

紧盯着他的王安,前一秒还满眼青衣儒袍,下一秒则惊愕的看着昀玑。

“昀姐!她……”

石敏一听,也跟着看向床上昀玑。

“你对昀玑做了什么?”

“-还有话要说吗?”适容不理会呆愕的两人,低头问着金离筝。

“喂,石敏,”金离筝等石敏注意她,才说:“石行要我告诉你,他过得很快乐,就这

样了。”

“他在何处?我要见他!”石敏激动地踏前一步,这信带来了失散多年兄弟的死讯,却

没有断了石敏寻亲的念头。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哪。

娇小的身躯贴近适容。“他已经埋在一处风景优美的地方了,所以你不要再问了嘛!石

行可没说你这么烦。”金离筝烦躁地跺了跺脚。

“告诉我在哪里,我要带他回来!”石敏固执地又问。

金离筝白眼一翻,嘴巴一撇,抛给他一个鬼脸,脸埋进适容怀里,打定主意不再理会他。

“话说完就走吧。”适容不待石敏再问,身影左拐右弯,已出了两人视线。

“哪里走!”石敏和王安也迅捷地跟上。即将天明的鹰府,就见四道人影飞掠。而从“

芳苑”步出的鹰翊见状也赶紧追上,就怕迟了一步,便要跟昀玑生离。

ΩΩΩΩΩ

“-是谁?”

几日来她没睡过一次好眠,总是被恶梦惊醒,而身边少了那双抚慰的手臂,更令她不想

沉入梦乡。昨夜靠着适容的帮助,她无梦惊扰得到休憩,一醒来,觉得扰了多时的脑袋已清

醒了许多,尤其抚上适容卸除伪装后的左颊,昀玑的心也跟着清明起来。

唤了锦儿准备热水浴盆,昀玑想洗去这几日的烦忧。

将全身沉入温水中,须臾又露出头来,昀玑带着笑靠在盆边,闭眼自己肚里成长的

小生命。

为了他,自己必须快活起来,纵使鹰翊不会爱她,她也要将对他的爱用在孩子身上;只

要他没出声赶她,只要还能看见他的身影,只要不遭相思苦痛啮咬,她可以留在鹰府看他对

梅逸的专情,看他流连花丛……

她傻呵!昀玑心知,石敏、适容必定会为这事替她心忧,但适容说了,不愧于自己。是

了,她做的决定,没有愧对自己爱鹰翊的心情。

正视自己的爱情,知道心的归处是让自己安心,而这份爱若是有对方的回应,是双倍的

幸福;没有,就从对方身影偷分一点幸福吧!

轻微的男性气息袭进飘送花香的鼻间,蝶翼似的眼廉掀开,缥缈烟雾中的霸气身影,映

入该是波纹不兴的眼中。

但,因他声音而搅着的心,又是为何?

“魏昀玑。”

他一直被蒙在鼓里!

这张因热气红扑的脸是昀玑!不是啊,他的妻应是有着半边伤残的脸,而非这张丽质倾

城容颜。

在“芳苑”遭受那青衣儒士折磨与奚落,忍受急慌失去的心情,是为了这张已不再熟悉

的脸容吗?追赶离去人影时的煎熬,与赶回时的喜乐,是为了依旧冷凝的这双杏眸吗?

那抹沉静的笑是因那人而发吗?那浸在晨光发亮的容颜是为那人吗?

他该开口问的,猜测只会折磨自己。但要问什么?-的爱是属于别人的吗?-会毫不留

恋地随他而去吗?-有没有一点喜欢我?只要一点就好……

“是啊,魏昀玑,哈哈!好,真好,我千挑万选的,竟是四川前首富的女儿!四川龙岩

,魏家二姝,清艳双绝,世间倾城。日光耀曜,魏女如何,德容言功,难以为珠……我早该

想到的。”

听鹰翊口中-出当时休弃她的曹家所作来嘲弄她的歌,僵凝在脸上的笑转而成了灿燃的

怒气。

“好好,我也真有眼光,挑了个只会听信坊间流言的无耻之徒!”

“我再无耻,又哪里抵得过-的!”鹰翊气极,上前捉起昀玑,触手的滑腻香柔扰动他

内心深处的怜爱。

金光闪耀满眼的出水芙蓉,抖颤着雪白女敕瓣诱引,其上的娇丽红蕊,更是频频招手;鹰

翊不只以眼钦慕,更想用嘴亲-馥郁津露。

热切的眼神像是锁一样禁锢昀玑的行动,来不及防备的心骤然被关进理智之中。

“不,你回‘芳苑’去,别来扰我。”

对上的眼除了清晰可见的欲情,还有一大半她不明了的情感。

“错了,我们无耻对无耻,绝配。”鹰翊堵上昀玑还要抗拒的嘴,连日来的所有思念,

毫不保留倾注。

永远要不够似的,鹰翊翻腾着两人身上最极致的热烈,双手伸进昀玑如云秀发,缠

缠绕绕、丝丝牵扯的不只是最表象的皮相感官,还有心灵深处最渴慕的爱恋。带着昀玑的嘤

咛,鹰翊徘徊啮吮她娆柔颈子,直至深深浅浅、大小不一的红花开遍才放过。

昀玑的理智早在鹰翊的热吻下软化,她没忘鹰翊怀中曾熨上别人的温度,她没忘鹰翊对

梅逸的专情,更没忘自己对于他是何种身分;然而在这样的肌肤相亲之中,她可以暂时麻痹

自己,沉浸在鹰翊的温暖里。她热烈地回应,将他紧拥在自己胸前,期望他能听出她激烈的

心跳是为了他。

胸前的黑色头颅,不仅吸闻着佳人身上特有的馨香,更听着令自己感到心安的跃动。亲

昵地将嘴贴上饱满浑圆,悄立坚挺一经抚弄,呈现令他心荡神驰的娇艳瑰红。一口含住已然

绽放的朱花,啜吸吮咬,一手抚上那泛着薄汗的光滑脸容,昀玑头一回学着他啜咬着指头,

鹰翊另一手则顺着窈窕曲线游走。令人爱不释手凝脂般的柔软雪肤呵,背脊、圆臀、不盈一

握的纤腰……平坦的月复部……

孩子!昀玑有了孩子,一阵喜悦冲刷过鹰翊脑中,但之后更大的挫怒随即淹没,是我的?还是……

“好令人怜爱的身躯,有多少人像我一般沉浸在这具躯体里呢?而这孩子,又该喊谁爹

呢?”

游移在温热胸膛,期望得到一丝暖意的手该往何处去?低哑又轻柔的声音,为何吐露的

不是令人心醉的情话,而是拧紧人心的指控?

晨光暖暖地照在两人身上,依偎的身躯却是提早感到冬季的来临。

很慢很慢的,两人将手由对方身上抽离,每一个动作灌入连自己都无法察觉的留恋。相

望胶着的视线痴痴缠恋,放不开对对方最后一丝牵连,但又看不见对方对自己满眼情意……

“我不是梅逸,你又何必在意。”

“这跟梅逸没关系,-是我的妻,心里却想着那个人,甚至连孩子都有了,饶是圣人都

无法吞忍。”

“呵呵!你连‘芳苑’都替梅逸盖了,却来说我。你说的对,我们真是绝配,一样的无

心。”

“我不管-从哪儿知道梅逸的事,别把她牵扯进这件事里。我说了,我会一直让-生下

孩子,等这孩子出世,若是找不到他爹可托付,我可以收留他,但别期望冠上鹰家的姓。”

看着鹰翊绝然的背影就要出浴间,昀玑一股气便往上冒,眼神四处张望,寻找可以泄愤

的工具。

“我的孩子只跟我姓,你作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透过淋漓的水珠,光线映照出的昀玑如此耀眼美艳。曾经,自己想看尽她所有的表情,

但不是在此情此景下。手一抹脸上已变冷的水,鹰翊大踏步向前,将犹是怒气满怀的昀玑抱

出浴盆。

“水变凉了,会受寒的。”拿过巾子拭着,鹰翊口气虽是平淡,但动作却是无比轻柔。

“不用浪费你的温柔,回去‘芳苑’找你的姑娘吧,别忘也请梅逸一同作乐!”昀玑扭

身月兑离,丢了另一条巾子在鹰翊头上,自己则披上衣裳。

“我俩老是充满火药味的对话呢,没有了练字的藉口,我们就无法心平气和的说话吗?”没有理会自身的湿漉,鹰翊看着背光的昀玑,平静地说。

“我们的关系容许吗?如果没有继承人这个联系在,你会留我吗?”拉紧身上的衣服,

昀玑背对着那两道目光。

鹰翊踏前一步,想扳过她的身子将之拥入怀中,说出自己最深的期望,却突然发现举起

的手竟然离她如此远……

“-是我的妻,当然会留。”

“我爱着这月复中孩子的爹,很爱很爱,这样,你也留我?”

我能再说爱-吗?昀玑,-的心已不在了,我的情能否再铸成一颗心,放进这具我已不

熟悉的躯壳里,还是……该放手吗?

原来,生离才会让人发狂。以往的死别,是想见而不能见,现在则是能见却见不了。

“南方的通货路线我很久没去视察了……-安心吧……就此保重了。”

最后的话语落在晨光之中,那样的轻、那样的淡,让急转过身的昀玑还来不及捉住就已

经消逝。

别走!我有话还没说……啊!别走。

焦急的步伐跨出房门外,要追回曾经带给她抚慰的广阔胸膛,却只接着一身的金光。该

是温暖宜人,昀玑却一点也感觉不到。

只听前方的竹林沙哑低唤,早已遁去的主人背影……

ΩΩΩΩΩ

瑞雪轻飘,今年的初雪下得早,好似要淹没自鹰府离去的主人脚印一般,让对他的思念

不再那么深刻,能被轻冷的雪花抚平伤痛。

倾耳听着雪花落在屋瓦的叮咚乐音,和着盼誉的朗诗声,成了昀玑在冬季中的最好消遣。

而这一点点的小满足,很快地也要享受不到了,还得再耐心等上一年,到时又该是怎样

的心情呢?

屋外消融的雪水被正下着的雪花覆盖,以致于鞋底会沾着泥浆污水,鹰忠不敢将脏污的

脚踏进屋内,站在门外恭敬的唤着:

“夫人,老爷捎来一封信和一个包裹。”

鹰翊离去时未照鹰忠所望而行,让他一度对昀玑更加怨恨;然而经石敏、王安和金离筝

去北方之前又捉弄又解释,才察觉一切全是自己的错。原是要离开鹰府谢罪,昀玑却拉着盼

誉一同将他留下,鹰忠的心在那一刻也就完全被收服了。

昀玑先叫锦儿拿些干草束给鹰忠抹净鞋底,自己则倒了杯热茶等着。

“忠伯,先坐下喝杯热茶去去寒。”

“盼誉,来看看你爹信上说些什么。”又倒上一杯热茶搁在一旁,昀玑唤来原在一旁念

书的儿子。

盼誉挨在娘亲身旁读信,厚厚的五张信纸,记述了鹰翊在异乡的过年趣事,还有他接下

去的旅程将前往何处,最后写上要给他们母子俩的小玩意,他是在何处所买。

“归期呢?少爷没记上吗?”

“忠爷爷,爹他定是忙到忘了。”盼誉摺好信纸放回信封。“忠爷爷,你有没有什么事

要跟爹说,我帮你写上。”

“不,没什么事,我去做事了。”鹰忠站起身挥挥手,原要出门的身子又回过头说:“

誉少爷,你跟少爷说,”看了眼一旁不说话、抚着信封轻笑的昀玑,“夫人约在端午前后临

盆,请他一定要赶回来。”

“我知道了,忠爷爷。”盼誉向鹰忠点了头,佝偻身影离去。

“娘,爹他很有心呢,上次我在信里跟他提了您最近害喜害得厉害,他便马上采买了一

些南方特有的干果蜜饯给您呢。”偎进母亲怀里,盼誉小手抚着他未来的弟弟或妹妹。

“是啊,夫人您看,老爷还怕吃一种会腻,还多捡了好几种口味呢!”锦儿在一旁将包

裹内容物取出,捡了几色果子放置在盘中。

“嗯,锦儿,-将每一种捡一半出来,待会拿去分给大家。”昀玑拿了一颗蜜渍果给盼

誉,一颗蜜梅给自己。

锦儿带着笑谢过夫人后,转过身去忙别的事。

酸中带甜的滋味,很像……她思念他时的感觉。

分离的距离不管多远,只要心认定是他,便一心等着他。当初,她不懂镯云何以痴傻守

着门只是等着,每天、每天……现在她懂了。

只要回忆中有那么一点甜味,再苦的等待都会化成心甘情愿的守候。这一段时间之中,

回忆着鹰翊那温和暖柔的眼神,越来越深刻印在自己脑海。那一天,望着镜中的自己,才发

觉那一双眼竟重叠上自己的。

一样的相思,一样的爱恋……

于是她知道了,自己的等待将会摘得最甜的果子。

但是她不会写信给他,再多的纸张都无法承载她心里的情话,她想亲口对他说,偎在他

怀中喃喃道着一辈子的爱语……

ΩΩΩΩΩ

“哇啊!哇!”婴儿的啼哭声解了鹰翊惶惶不安的心。

原是随昀玑哀叫而绷着的心,又从石敏口中得知昀玑是头一胎及其妹是难产而亡,便倏

然提着无法放下;而一双自从远方归来便未-过的红眼,这会竟是充斥着泪水。

“鹰老爷,恭喜恭喜!昀玑生了个小公子呢!”来帮忙的刘大婶抱着布巾包好的孩子来

到三人面前。

只是低头望了眼,紧眨着不让泪水掉落,鹰翊便伸手要推开刘大婶进产房。“昀玑呢?

我要见她!”

端着一盆子污水的张妈挡在鹰翊面前。

“老爷,夫人很好,只不过累了这一天一夜,身子很虚弱疲倦,现在齐大娘正忙着清理

,待会儿夫人洗净身子,再看她也不迟。”

张妈说完,将鹰翊推到门外,让刘大婶把婴儿交给鹰翊,又叫锦儿换了干净热水进房,

便又关起房门,隔绝了鹰翊期盼的目光。

“喂,老爷,木头有什么好看?快看你儿子啊!”石敏手一推,将鹰翊对着房门的眼睛

推向怀中的襁褓。“看,眼睛像昀玑,脸蛋像你,咦?奇了,这鼻子跟我好像啊,适容快看

,这嘴巴……”

鹰翊心情虽松懈下来,但可不接受这样的玩笑,身子一转,将儿子护在自己胸前,把两

个大男人隔在自己背后,这才细细审视起小小的身躯。

“太过分了,鹰翊刚还紧捉着我不放呢,这会儿有了儿子,竟抛弃友人了。”石敏靠在

鹰翊身旁,一边哀怜自叹,一边看着好友脸上混杂的情绪。

适容不像石敏那般吵闹,不过也是倾过身来看孩子。“这孩子长得像昀玑,很好。”言

下之意却也是欺负意味。鹰翊心中不由得怪起自己,为什么会惹上这两个人。一个不慎交往

已久的朋友倒还可接受,另一个分明完全是替昀玑出气来的,他还真需不时提醒自己才忍得

住哪。

“说得好啊,不然小小年纪就一副苦瓜脸,将来怎么会有女人喜欢。”石敏赞同地倒向

适容一边。

鹰翊恶狠狠瞪向两人,却敌不过一脸讪笑的石敏,和一脸无谓的适容。

“名字取好了吗?”

鹰翊听了适容的问话,正要回说没有时,抬头一看屋外晨光出现,晴空一片,绵延万里

的清朗,便开口道:“曜光映九霄,鸿鹰乘翱翔;一朝展雄志,功成延万里。鹰霄,这孩儿

该是遨游天际的猛禽。”

鹰翊怀抱着他和昀玑的希望,祝祷两人之后的生活也如同今日一般晴空朗朗。

ΩΩΩΩΩ

昀玑睁开了眼睛,昏暗光线中熟悉的气息,让她得知自己是在“竹轩”的房里;转动酸

疼的身子,才记起自己为什么感觉如此疲累以及不对劲。

挺着将近七个月的肚子,现在不见了还真有点不习惯。慢慢的撑起身子,眼睛寻着四周

围,除了发现孩子没在身边,还见到想念已久的身影正趴伏在桌上沉睡。

慢慢的下了床,昀玑举起的手轻轻碰着鹰翊的发,真实的触感令她心中泛过一股甜蜜。

“鹰,我的鹰,你回来了。”低喃的声音原是惊不起已经好几日未眠的鹰翊,但串串落

下的泪,令鹰翊的瞌睡虫一古脑儿全数跑走了。

“昀玑。”鹰翊一把抱住娇小的身躯,抱起她往床上移动。“-该叫我的!要喝水吗?

要吃一点补品吗?还是要先擦脸?还是……”

一双手制住忙着将她塞进被窝的鹰翊。

昀玑的眼神在昏暗房里显得特别光莹,嘴一张,泪也跟着掉下一颗。

“我要你,我要你抱着我,我要你-文章给我听,我要你带着我认识所有的马匹,我要

你一直让我生下孩子,我……”

“我要-,昀玑,这一生只爱-一个。”鹰翊截断昀玑的话,因为她的泪落个不停哪,

他心疼极了。吻进所有的泪珠,将她温柔拥入怀中,两人终于在对方眼中看到彼此相拥的心。

“你把我的话抢去了。”昀玑笑着抱怨,一边将自己的手缠上鹰翊的身子。“我要自己

将心全数交给你,我要自己这一生只对你忠实,我要自己对你说一辈子的情话,我要自己每

天多爱你一点……鹰,我也要听你说。”

轻点朱唇,鹰翊让两人舒服地躺在床上,准备说一说这分离时该说的情话。“-都说完

了,我还能说什么?”昀玑不依地扯了鹰翊头发,“呵!好凶,怪不得鹰府每个人都被-管

得服服贴贴的。”抓起她的一丝乌发缠上手,两人的青丝再也纠葛不清。

“我求-原谅我对-的不信任,我求-原谅我新婚夜对-那样粗鲁,我求-原谅我让-

梦魇缠身,我求-原谅我没有对-说任何有关梅逸的事,我求-原谅我在心里暗笑-的字丑

,……噢!”没有抚上昀玑咬了一口的手指,鹰翊倾前偷香,“昀玑,我求-和我自首到老。”

“嗯!到时,我会记得赏给你一块大骨头的,老狗丈夫。”倾身覆住鹰翊的唇,昀玑许

下相守一生的承诺。

鹰翊牢固地拥住怀中的昀玑,他没想到自己的懦弱出走还能得到她的爱!是上天赐福也

罢,是前世修来也罢,这一生他定会将她视若珍宝疼爱。“到时,我会匍匐在-脚下,求-

的一丝怜爱。”

拥住等待已久的幸福,两人喁喁絮语,直至一阵婴儿啼哭声传入。

“啊,儿子!”昀玑一听哭声,慌张地想爬起身来。适才心里只顾着鹰翊,却忘了自己

才生产完,连儿子的脸都还没仔细瞧过呢。

“-,等等昀玑,我们的头发还缠扯在一起。”鹰翊急忙拉住要下床的昀玑,心里纳闷

她怎么不疼啊?

望着鹰翊笨拙的动着手指,昀玑伸手按下。“别忙了,鹰,抱我过去好吗?”一双藕臂

绕上颈子,柔美的小脸请求着,鹰翊哪会说不呢。

健臂轻柔地抱起昀玑,正打算往房门移动时,门外却已传来吃吃笑声。

“啊,受不了,你们夫妻再这样恩爱下去,霄儿准会饿晕了过去。”石敏打趣地说,轻

推开门让抱着孩子的张妈进入。

“老爷,夫人,喂哺完再叫一声。”将孩子放入昀玑怀中,张妈赶紧掩着嘴退出门外。

不待门关上,便张着嗓子对“竹轩”外的仆奴婢女们说着她探听到的最新消息。

“叫外边的人安静一些,吵死了!”鹰翊大声指示还站在门外探头的石敏。

“嘿嘿!真是大快人心!就说嘛,你们夫妻真是好玩哪!嘻!对了,还有一个呢。”拉

过站在门旁的盼誉推进门。“喏,一家和乐喽!”

门外,石敏呼喝着众人离去。

门内,就像石敏所说,四人并躺在床上,演着一家和乐的戏。

“不准看。”鹰翊大手一-,遮住盼誉的眼睛。

“咦?为什么我不准看?爹欺负我。”盼誉小手用力扳着粗壮的手指头。

“你娘的身体只有爹能看。”

“乱讲!霄弟正在看,而且还吃呢!”盼誉的抗议令鹰翊心中的酸味弥漫开来。

“那是他小,需要你娘喂他,不然……哼哼!”

“不公平,娘,爹欺负我。”盼誉抗议不成,转而向昀玑哭诉。

“你们爷俩别闹了。鹰,你过来一点。”昀玑无奈地笑着,没想到幸福的生活竟会转了

人的性格,什么时候鹰翊和盼誉都变得这么爱闹呢?

咦?那么好吃吗?

藉着昀玑的调虎离山,盼誉终于看到哺婴情景,但就那么一眼,很快地就又一片漆黑,

快得让他想打个主意都来不及。

哼!看一眼算便宜你了。

眼露着满足笑意,鹰翊欢愉地陷入昀玑红唇计策中……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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