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当家请上轿 第五章
入夜的荒漠,不同于白天的酷热,而是带着刺骨的冻寒。
但这些外在的因素,对自称已来此三趟的裴嬿伊来说,好像真的没有对她造成太大的困扰。
“今天晚上我们就睡在那里吧!”裴嬿伊彷如识途老马,很得意的以纤指指向一处沙岩洞穴,意即告诉夏晏武,今晚他们将在那里栖身。
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夏晏武目测一下洞穴的窝身处,他挑了挑眉,脸上带着疑问,“恕我冒昧问一句,你凭什么认为你手中的那份藏宝图一定是真的?”他是很佩服她,能凭着那鬼画符似的地图与走过的印象,就找到这几夜得以暂时栖身的洞穴,但是她都说了,她已经凭着“地图”找到那座被黄沙掩埋近千年的城市遗址了,而且还“光顾”了那里三次,为什么还是没有找到想要的东西,这让夏晏武不禁怀疑起,她手中的藏宝图是不是假的?
“我敢肯定是真的,因为我手上已经有类似的地图三份,会找不到我要的东西,是因为缺了‘钥匙’。”裴嬿伊毫不避讳的实言,边说还自怀里掏出三张破旧的牛皮图卷,或以汉字图写,或以歪七扭八的异国文字誊写。
夏晏武看一眼,也能认出上头所绘的地形轮廓皆相差无几。
“照你这样说,你手上的这些藏宝图,只要是想来荒漠寻宝的人,是不是人手皆有一份?”什么乱七八糟的鬼藏宝图,大家的地图都差不多,居然还可以让宝藏埋藏近千年?要不是那张地图根本是骗人的,就是寻宝的人都是笨蛋,包括他自己。
“有没有人手一份我不知道,不过我可以确定,那座荒城遗址最重要的‘大漠魂’,至今仍深埋地底,所以这次我一定要找到。”裴嬿伊说到此行目的,绿色的眸子闪烁着耀眼的光。
听她开口闭口都是“大漠魂”,夏晏武本不想探究,但此刻好奇心整个被撩拨上来,正想开口询问,裴嬿伊却招呼他帮忙整理洞穴,而她则动手料理起晚膳。
暂时捺下满月复疑问,夏晏武闷声不吭的整理那座沙岩洞穴,并将一张裴嬿伊亲织给茉莉在夜间保暖用的厚毛毯盖在它身上,待一切准备妥当,夏晏武循着扑鼻的香味,走进洞穴中,就看见裴嬿伊盛碗浓汤递给了他。
“这里面是什么?”夏晏武低头觑了眼碗中浓稠到分不出食物原来形状的汤问。
这几日她端出来的食物,一些食材与作法都与中原迥异,但大体来说,皆不难入口,甚至还有着不同令人着迷的风味。
“里面有木薯还有一些碎的肉干片,吃起来应该还不错吧?”裴嬿伊仅说出两种主要食材,反正她有自信,他会喜欢吃的。
夏晏武没有再多说什么,仅是以将碗底吃到朝空作答,裴嬿伊很喜欢他这种行动派的作风。
吃过晚膳后,裴嬿伊拿出自族里带出的酒,与夏晏武共饮祛寒,这中间夏晏武又将话题转到“大漠魂”上,他真的很想知道,裴嬿伊执着的原因。
轻摇着已饮至瓶底的酒,裴嬿伊感觉一阵微醺的酒意冲上脑门,她将脸轻靠在夏晏武的肩头,撒娇似的低喃:“我跟你说个故事好不好?”
“嗯。”这段时间的朝夕相处,夏晏武已习惯她白天自信满满地在沙漠中当向导,晚上因为沙漠夜寒,而缠着他当“天然暖炉”的依偎模样。
举瓶啜了一口烈酒,在酒瓶被夏晏武转手接去后,裴嬿伊开始说起故事。
“很久以前,有一位来自西域的英勇战士,在沙漠中解救了一位来自中原的前朝公主,他们在黄沙中破除了语言的隔阂与文化的差异,进而互许终生,成为人人称羡的一对佳偶。就在他们以为幸福已掌握在手中时,来自游牧民族的另一个陌生男子,认出了前朝公主的身分,想将公主抓住,并且进献给中原的皇帝,打算借此换取中原皇帝给予的赏赐。
英勇的战士正面迎战那位陌生男子,却抵不过陌生男子身后的庞大家族势力而血溅黄沙。当前朝的公主亲眼看着心爱的男人死去时,原本也想一死了之,却意外发现她怀有身孕,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她向陌生男子提出了交换的条件。“裴嬿伊话说到此,美丽的脸上显现出不该有的激动情绪,夏晏武注意到了,但却没有打断她。
“前朝的公主说,她懂得两国的语言,并且熟谙中原人士成功的方法,她说她愿意帮助陌生男子壮大他的家族,成为真正草原上的霸主,只要陌生男子答应不将她献给前朝皇帝,并且保证不危害她与肚中的孩子。
最后陌生男子被说服了,答应前朝公主所提的条件,而前朝公主也在生下孩子后,依约帮助陌生男子扩张势力。原本这位公主以为,那位陌生男子会依照约定,永远不会侵犯她,结果……那位公主失望了。“裴嬿伊的情绪更显激动,夏晏武不解的看着她,裴嬿伊对他投予一抹歉笑,又接续这个故事。
“伤心的公主怀抱着罪恶感,生下弑夫凶手的孩子,那位公主知道,她唯一仅存的骄傲,已经被陌生男子给亲手摧毁了,抵不过良心谴责的前朝公主,选择了最激烈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话说到这里,裴嬿伊的声音有些哽咽了,久久说不出话,坐在她身边的夏晏武,甚至能感觉到她身体轻微的颤栗。
她在害怕吗?又为什么呢?
“你……说了这么多,可是这故事,跟‘大漠魂’有关吗?”夏晏武见她情绪平复了些,这才呐呐地续问。
轻吸鼻,漂亮的眼梢勾住男人惶惑的脸,裴嬿伊原本低落的情绪,被他逗笑了,“当然有关啊!前头我不是说过,西域的战士为了保护他心爱的妻子而血溅黄沙吗?那把‘大漠魂’就是他原先持有的刀,本来在西域战士死后,那位强占他人妻子的陌生男子就要占有那柄刀,但是‘大漠魂’像是自有魂魄似的,竟然就莫名其妙的自沉沙底,埋入那座听闻葬着千年不现的古城之中,从此不见踪迹。”
“你说的是真的?”他一脸惊讶。
“当然是……”她回看着他愣直的脸,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轻推他厚实的肩膀一记,顺便抢过他手里剩余的酒,“骗你的啦!想不到你这么好骗?”她将酒喝干,唇边泛着似有若无飘忽的笑,注意到黑眸炙热的凝视,她像是想掩饰什么似的,将小脸微低,让颊畔两侧略长的深栗色长发,遮掩了面容。
夏晏武眯细了眼看她,觉得她这副强颜欢笑的模样,竟有些刺眼。
“你有事瞒我?”夏晏武忽然伸手扣着她的下巴,面向自己,逼她直视他锐利的眼瞳。
猛然间眸底被填满他的模样,看着他深湛的黑眸与刚毅的五官,她轻轻地搧了搧淡色的长睫,眸心闪着星星点点的醉意,她朝他露出一脸无辜与淡笑,“没有啊!”
“别想瞒我!”她的眼神里分明藏着忧伤,无法触碰她的脆弱,令他觉得挫折。
注意到他眼神的转变,裴嬿伊眼神变得更加明媚,她唇畔漾着笑花,扭头挣开他的手,以一抹暧昧不明的笑意,缓缓地将柔软的身子,轻轻地抵在他胸前,将唇凑在他耳边吐气如兰。
直到此时,夏晏武才感觉到她酡红的脸蛋有点发烫,只见她眼梢勾着一抹媚,直直地瞅着他看,语气令人酥软,“我问你一个问题,我美吗?”
毫无顾忌扫视欣赏她的眼神,已给了她答案,但是他抿唇,不将话说出口。
他的沉默,令裴嬿伊隐藏的情绪波动,她微闭眸,两条女敕白的藕臂搂上他的脖子,她看着他,绿色的眸漾着一层难以辨读的复杂情绪,她像是宣泄情绪似地低喃:“我跟你说喔!别看我虽然是公主,可是大小因为我异于族人眼睛的颜色,族里的人都在背后偷骂我是妖怪。”
妖怪二字像是烈火烫缩了夏晏武的心,他垂眸凝觑偎在自己怀里的小女人,也看出她眸底的脆弱。轻搂着她身体的一双健臂,略微绷紧了些,仿佛这样可以压抑自胸臆间爆出的怒气泛滥。
“你一定不知道吧?就因为我娘是个汉人,虽然贵为一族之母,生出来的孩子却比一般平民还不如……从小我就没有朋友,大家都排挤我、看不起我,连我唯一的妹妹……也是一样。”裴嬿伊像是说到了内心的痛楚,微闭的美目微湿,趴伏在夏晏武的颈侧。
他感觉到她尖翘的鼻尖轻顶着他的颈脉青筋,也感觉到温湿的液体淌过,他悄悄握紧了拳心,好想用力的抱紧她瘦削的双肩,但是……他又忍住了。
“就因为这样,我从小到大不论做什么都是紧跟着我娘,是她教我读书习字,也是她让我向往着中原广袤的世界,所以……我一定要找到‘大漠魂’,我要离开巴桑族,我不想再留在那个已经没有娘生活的地方,我要你帮我。”
灼热的眸中盯着花瓣似的樱唇微微开启,像是在渴望得到滋润的呼唤,墨色的瞳心跳动着一簇火苗,那是心动与怜惜,他轻捧着她的脸,嗓音嘶哑低沉,“你要的……我会给你。”
惹怜的娇颜,透着震动,她檀口微张还未及说话,炙猛的吻已然贴上她的红唇,火热的唇舌霸道的猎取她的丁香小舌,在她唇间汲取甜蜜的滋味。
“唔……”没料到他的回答与行动皆是如此直接,裴嬿伊在接受这个吻的同时,先是脑袋一片空白,接着微醺的酒意冲上脑门,她眯着眼看着填满眸心的俊颜,她滚动喉头,化被动为主动的将滑溜小舌与他的滚烫舌尖缠在一块儿,她尝到了烈酒与他的气味混在一块儿,她觉得更加晕眩。
湛黑的眸在深吻中瞥了她美目微闭,媚波满溢的小脸,夏晏武扣住她脑后的手不自觉加重力道,起初的深吻逐渐变成火辣的热吻,他的唇紧贴着她,不留丝毫的空隙,强势而掠夺的吻,在她的唇瓣与颈项间,点下无数细密缠绵的火种,小巧的舌尖配合的吮吻他的耳垂、颈侧,甚至干脆还坐了起来,动手探向夏晏武的内襟,更是引动夏晏武身心更大的焦灼与。
“嗯……”粗重的鼻息,与额际迸流的薄汗,说明夏晏武此刻已血脉贲张,他感觉下月复肿胀,紧绷得难受,扣住她的柔荑,他微低脸,以额轻抵她的额心,黑眸透着警告,“你知道玩火的代价吧?”
忽然间被抽离,裴嬿伊檀口半张着喘息,她挣开紧闭的眸儿,酡醉的红颜让她原本莹白如玉的剔透肌肤,此刻看起来更加诱人可口,夏晏武下意识滚动喉头,觉得就快崩裂。
“我不喜欢婆婆妈妈的男人,不要啰唆!”虽然不喜欢巴桑族带给她与母亲的痛苦,但是那毕竟是她自小生长的家园,草原生活造就她豪爽的性子,只见原本微扯他内襟的双手,霍地加大力气,不仅挣月兑他的钳制,甚至扯开他的衣襟,紧实壮硕的胸肌,整个跃入眼前,当指尖触碰到他火烫坚硬的肌理时,一道无形的电流令她缩回了手。
他半敞衣衫下的强壮体魄、蛮横而带有侵略性的灼热眼神,竟让自以为不害怕的裴嬿伊,全身的神经都紧绷起来,她不由得轻屏呼吸,敛上双目,不敢直视他欲求的眸。
眯眼觑了有胆扯开他衣服,此刻却因不明的羞赧,而绽放出美丽如牡丹瑰丽的脸庞,“你这只小野猫,真是野性旺盛。”话语刚落,他以一种近乎粗鲁的蛮横,将她按在身下,不客气地低头重重地吮吻她的唇,用力吸吮着她檀口中甘美的津唾。
……
他抱着她,看着她昏瘫的睡颜,注意到她眼角残留的泪痕,他知道刚才弄疼了她。
用手轻轻地将她颊边凌乱的发丝勾到她的耳后,他低头将泪痕吻去,又亲吻着她光果的肩窝,感觉着她柔软的身子与娇媚的气息萦绕,他将唇轻贴在她的耳边,嗓音嘶哑的低语:“你不用当温驯的小女人,你只要当你自己就好。”看着她的睡颜,他暗自立誓,此生将会倾尽全力的保护她、爱她,不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怀里的小女人,像是听到他说的话,无意识的将女敕颊偎进他的胸膛,粉女敕的小唇发出细微的吁叹声。
黑眸深深地凝睇着她,一会儿,他将她柔软的身子紧抱在怀里,确定深夜里的寒风不会吹拂到她,这才闭眼继续享受着欢爱过后的余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