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发球得分 第九章
「乐乐,妳要休息一下吗?」艾迪端了杯咖啡,递给正在查看证物的时时乐。
「不用,再一下就看完了。」只剩下梅丽偷拍的录像带没看完,那一个个标有日期与地点的录像带内容千篇一律--全是奇斯跟别人相处的画面,当然,其中不乏的场面,幸好梅丽似乎对那种场面十分感冒,通常有个开头后面就洗掉了。
时时乐没这么感激过梅丽的妒意,她没有那么好的雅量能看着奇斯跟别的女人上床。
那天过后,她觉得心底空了一大块,又像有颗大石头悬在半空中,怎么也没办法释怀,她忘不了奇斯的眼神,她最担心的事终究是发生了……
艾迪趁时时乐不注意时,退出那卷看到一半的录像带,放进另一卷,按下播放键。
「咦?乐乐,是妳耶!」艾迪故意惊呼,把时时乐拉回现实。
她回过神,看向电视屏幕,发现那是案发那天早上的录像带。
电视里的奇斯笑得好温柔,他竟然还偷亲她……
时时乐第一个反应是拿遥控器把电视关掉,艾迪发出抗议,「乐乐,妳干嘛?」
「出去,我自己一个人看。」时时乐瞪眼坐得稳稳、准备看好戏的艾迪。
「干嘛那么小气……」艾迪还不想走,他真的很想知道时时乐跟奇斯之间究竟怎样。
「你欠揍啊!快出去啦,我自己看,纪录我做就是了!」
「妳不会做假吧?」
「我像是那种人吗?」时时乐睁大眼瞪艾迪。
「好啦好啦,这卷录像带本来就是我藏起来要给妳的,妳就自己好好欣赏吧!」艾迪朝时时乐眨眨眼,在时时乐惊愕的目光下关上门离开。
时时乐重新打开电视,把带子倒回最前头,随着影带的播送,时时乐明白原来奇斯有跟她一样的情感,只是谁都没讲出口……
「奇斯……」时时乐忍不住伸手轻触屏幕里偷亲她的奇斯。
还来得及吗?她还有机会吗?奇斯会不会原谅她?
时时乐关掉电视,退出录像带,开了门冲回座位,想收拾好东西去找奇斯,好好跟他谈一谈。
收拾中,她不经意一个瞥视,瞥见邻座的同事摊开的报纸上有奇斯的消息,她跟同事借了那张报纸来看,只见报纸上印着奇斯与一名女子的照片。
照片里的奇斯在笑,虽然笑得有点勉强,也没什么精神,可是他还是搂着那个女生的腰,站在红地毯上拍照。
照片旁附注说明,奇斯在历经梅丽贩毒的事情后,出席一个为儿童募集慈善基金的晚会,而报纸上说那个女生是:奇斯的新女友。
时时乐捂住微张的嘴,生怕一个控制不住大叫出声,她将报纸揉成一团,丢进垃圾桶,为自己失去的机会感到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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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哈哈哈……」时时乐毫不给面子的狂笑出声。
「乐乐!」电话那端的时时欢气恼的叫。
时时乐猜她大姊的脸现在一定红得不得了。
「天哪!飞人吃完没拉肚子吗?我的妈呀,哎哟喂呀……」时时乐愈笑愈大声,最后更是狂笑到口齿不清,眼泪飙了出来:「偶本来以为……他只素……啊哈哈……没想到……他经然……啊哈哈……」
「乐乐,说中文。」
「大姊,妳可要好好对人家负责啊,毕竟妳的料理差点害死人家。」时时乐说完又是一阵大笑。
「乐乐!对了,飞人的名字叫什么?他的出生年月日呢?」
「妳怎么不自己问他?」时时乐好笑的问。她擦擦眼泪,觉得大姊真是太好玩了。
「我……我觉得问他这种问题很奇怪。」
「也是,这种事妳问了他一定不会回答,尤其是妳问。」时时乐忍不住又笑了,但这回她没笑得太张狂,怕惹来时时欢的越洋追杀,只敢闷笑,「不过我想妳过不久一定会知道的啦!」真羡慕飞人跟大姊两个人,他们现在的进展一定很顺利。
「我……」
「怎么了,大姊?妳还有事要问吧?」她好想知道大姊还会问出什么爆笑问题。
「嗯……那个……飞人跟妳是那个吧?所以他才会对我这么好。」
「拜托,大姊,我跟飞人是绝对不可能的。」时时乐一听,敛去笑容,斩钉截铁的说,「他爱一个女人爱了好久好久,这么死心眼的人,妳想我跟他可能吗?」
而且飞人也不是她喜欢的型,她喜欢的是……脑海里浮现奇斯的脸,时时乐鼻一酸,觉得自己最近特别爱哭。
「呃……既然他有了爱人,为什么还要……」
「还要怎样?」她忙打起精神来回答大姊的问题。
「没、没有。乐乐,妳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呀?」
「妳是因为想念我,还是因为不想面对飞人啊?」时时乐打趣问道。
「妳想太多了。」
「好啦,我可能还要过一阵子才能去台湾,妳自己要小心,知道吗?」时时乐很怕她会忍不住哭出来,赶紧结东话题。她已经在欣欣这儿丢过一次脸了,她不想再丢第二次。
「嗯,妳也是。」
「bye!」时时乐挂断电话,起身,一个转身,被无声无息站在她身后的时时欣吓到,「啊!欣欣,妳吓人啊!」
时时欣瞥眼时时乐,「妳什么时候胆子这么小了?」
时时乐月兑下脏兮兮的薄外套,把自己丢进沙发,舒服地吁了口气。
「不是我胆子小,是妳太诡异。」时时乐拿起沙发上的抱枕,把自己缩成一团,拿着遥控器打开电视。
「是妳心虚吧?」时时欣又瞥了她二姊一眼,「否则妳怎么会躲到我这儿来?」
「我在法国唯一的亲人就是妳了,案子结束放大假,不来找妳找谁啊?而且我们也很久没见啦!」时时乐一台又一台的转着,找不到好看的节目。
「怪了,我来法国两年,怎么不见妳来探望过我一次啊?」时时欣挑眉,戳破时时乐的谎言。
「我良心发现想来关心一下我可爱的妹妹,不行吗?瞧妳把我说的像个无情的人。」时时乐转到体育台,正在播放滑板的极限运动比赛,她停止转台,瞪着电视。
梅丽贩毒的案子在她与艾迪送呈戴维之后,就告一段落了,她用电话向戴维提出休假,轻装飞到巴黎,直闯小妹时时欣的住处,然后--
是她时时乐生平最丢脸的一刻。
她竟然一见到小妹眼泪就不停地掉,抱着她哭了两个小时才勉强止住泪水。时时欣本来是那种泰山崩于前而面下改色的人,却因为二姊的眼泪慌慌张张,担心了两个多小时。
看着小妹显露于外的担忧,时时乐觉得小妹还是像小时候一样可爱,忍不住抱住她,用力的再哭个两小时。
但是不论小妹怎么问,时时乐怎么也不肯说发生什么事,所幸时时欣也不是爱追根究柢的人,她什么也没说地收留了时时乐,只有偶尔察觉到时时乐闷闷不乐时,才戳时时乐两下,让她抒发一下内心的郁闷。
「本来就是,妳好像也没有情过啊!」时时欣耸耸肩,笑了笑。
「欣欣,我真的是个无情的人吗?」时时乐一听,反而很正经的问。
「妳热情过度好吗?」时时欣不耐烦的睨眼二姊,「妳的热情快把我家烧掉了。」
「真的吗?」时时乐眼里浮现泪雾,不确定的问。
她知道她不无情,她只是个没勇气的人,这些日子根本不敢去找奇斯,却时时刻刻挂念着他,终日惶惶不知在做什么,心里始终有奇斯的存在。
本来案子结束之后,她就应该忘了奇斯,可不知怎么地,愈想忘掉他,就愈忘不掉。
「真的,妳的热情像外头的大太阳一样,可以了吗?」现在是晚上十二点,时时欣睁眼说瞎话。
「啊哈哈……妳被我骗了,呵呵呵……」时时乐一改哭脸,指着时时欣大笑。
「懒得理妳。」时时欣拉下脸,「我去洗澡。」
「嗯,洗干净点哦!」时时乐装出色老头的样子。
「去妳的。」时时欣啐道。
时时乐哈哈大笑,继续看她的电视,笑容却因眸底映进的画面而凝结--
极限运动的节目不知何时已经结束,接续的节目是目前正于英国举行的温布敦网球锦标赛,主播正在介绍这场回放的赛事,手指触上遥控器电源键,想关电视的时时乐因见到屏幕上出现奇斯练球的身影,动作一顿。
奇斯似乎瘦了。
她听见主播在谈他最近的一些八卦与赛绩,说他上星期才拿下一个巡回赛事的冠军,也提到了梅丽贩毒的事,更提到了奇斯最近的新女友,此时镜头也转到了观众席上一名拥有波浪卷发的美丽女子。
原来这是奇斯的新女友啊……时时乐说不出内心纷杂的感觉是难过还是放松,又或者两者皆有,她觉得眼窝热热的,抬起手往眼下模去,视线却还是盯着屏幕里那跃动的身影。
她凝视着结束练球、坐于休息椅上,面无表情不知在想什么的奇斯。如果奇斯完全没有因为梅丽的事跟她的事受到打击,那么她应该可以安心,也不会那么愧疚了,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她会这么难过?
明明奇斯也不是在她离开后第一次交女朋友,早在第一次媒体报导他的绯闻时,她便将所有的怨气全都写进了奇斯的报告,里头她不受控制的加了不少情绪性的字眼,虽然事后有点后悔,不过这一点点的歉然在他第二次、第三次……传绯闻时,早已荡然无存。
她知道她没资格吃醋,可是一想到奇斯可能穿史努比睡衣在那些女人面前晃来晃去,她的心就是不受理智控制。
「妳失恋了。」一个声音突然在她耳边响起。
时时乐一惊,大感讶然地瞪着电视,嗫嚅着:「我跟奇斯只是朋友,顶多我觉得他很可口,如果不是因为案子的关系接近他的话……也许……也许……」
也许他们会在一起。
是的,也许现在坐在观众席被镜头照到、主播讲的绯闻主角会是她。时时乐发现她嫉妒奇斯的新女友,嫉妒她能拥有奇斯,更嫉妒她能和奇斯在一起……
「也许什么?」那个声音又响起了,这回是在比较远的地方传来。
「也许……」时时乐发觉不对劲,往声源看去,发觉是洗完澡、一身清爽的小妹在开放式的厨房,一边拉开冰箱一边提问。「欣欣?」
时时乐不太确定的唤着。
「干嘛?」时时欣从冰箱里拿出两桶巧克力口味的冰淇淋,合上冰箱门,转身拿了两支汤匙,走回客厅,把其中一桶冰淇淋跟汤匙丢给时时乐后,找了个位子坐下,看向电视,「唔,这男的不错。」
时时乐打开冰淇淋桶,用汤匙挖了大大的一坨往嘴里送,不太肯定的问:「刚跟我说话的人是妳?」
「不是我是鬼吗?」时时欣好笑的瞥眼她二姊。
「听着,不准把刚刚妳听到的泄露出去,知道吗?」时时乐表情凶狠的用汤匙指着时时欣警告着。
「我要泄给谁听啊?」时时欣悠然反问,话语因嘴里含着冰淇淋显得模糊不清,她指着电视上那跃动着的身影,「跟他吗?」
「时时欣!」时时乐嘟起嘴,有些气恼方才一时不察,泄露了真心话给小妹知道。
「我没耳背,不用叫那么大声。」时时欣很是愉悦的看着向来能言善道的二姊被她堵得满脸通红,一副气恼无处发泄的模样。「不过,如果妳心里有他,怎么不跟他说呢?」
「他已经有女朋友了……代表有没有我,他都一样会过得很好,我又何必去打扰他?」时时乐像颗泄了气的皮球,一口又一口的把巧克力冰淇淋往嘴里送。
这种时候有吃可以转移注意力,也是挺不错的。
「也许他在等妳一个解释呢?」
时时乐失落地垂下眼眸,「我跟他说过了……」说完就逃,甚至不敢回头看他一眼。
「也许妳该再向他解释得清楚些。」
「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解释的……」来不及开始就结束了,是她还有依恋,对方可没有,他球赛照打,还交新女友,搞不好又恢复以前那夜夜笙歌的生活,快乐又自在。
「这是妳认为的,或许他还在等妳的解释。」
「妳满口解释来又解释去的,舌头不会打结吗?」时时乐试图转移这个令她喘不过气来的话题。
「不会啊,妳没看见我的舌头没打结吗?」时时欣反问,还伸出舌头来让时时乐看,「如果妳怀疑我舌头的灵活度的话,我还可以把樱桃梗打结给妳看。」这话说完,时时欣唇边已带着浓浓的笑意。
时时乐冷冷的瞟眼小妹,把注意力放在电视,这时刚好回放完奇斯的比赛,奇斯不到一小时半就把对手打败了,主播正在赛后解说,解说到一半,画面还切换到奇斯的记者会上。
时时乐目不转睛的望着一一回答记者问题的奇斯。他看起来有些疲累,琥珀色的眼眸少了对胜利的喜悦,彷佛知道这是一场必胜的比赛,又好似一名疲倦却找不着休憩处的旅人,她也注意到奇斯连笑容都是勉强的,让她看了好心痛,好难过。
这些日子,奇斯过得好吗?
「妳又知道我们是因为什么在一起,又因为什么分开的?」时时乐忍不住低声道。
她再也不想做卧底了,她喜欢明来明往,不喜欢这样欺骗人,即使是毒枭也有得知真相的权利,更遑论是像奇斯这样无辜的人……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飞人每回卧底总是显得沉默冷漠,要是她是飞人,老早疯了,这种不停在正义与个人原则之间挣扎的事,她做不来。
又或者,这是因为她第一次做卧底便遇上奇斯,她才会有这样的挣扎?
「我不知道。」时时欣耸耸肩,「我只知道妳不快乐,我不希望妳不快乐,更不希望是因为别人妳才不快乐。」
时时乐心一动,放开怀里的冰淇淋桶,起身抱住小妹,感动不已的说:「谢谢妳。」
欣欣说的没错,她是该再见一次奇斯,现在这样的情况只是庸人自扰。
她是该见奇斯,把一切说清楚。
她是该见奇斯,把心意说明白。
即使奇斯一定不想见她,她也要见一见他。
「现在不知道有没有飞伦敦的班机?」
「妳想太多了吧?末班飞机早飞了,妳该订的是明天早班的飞机。」时时欣把电话丢给时时乐,眼带笑意的说。
「哦,也对。」时时乐接过话筒,拨了号码,订了机位。
而始终在一旁观看的时时欣,见着二姊终于有些活力了,也开心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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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斯与友人一道吃着自助餐,一边和其它人打招呼,一边接过友人递来的胡椒罐,「谢谢。」
他在意大利上面洒了一层胡椒,同桌的友人都看得目瞪口呆。
「奇斯,你不是最怕辣的吗?」
「我有吗?我只是不太吃而已。」奇斯语气淡然的回复,面不改色的吃着意大利面。
众友人互望一眼,最后推派与奇斯最亲近的亚当出面。
亚当恶狠狠的瞪眼损友们。他们明明知道奇斯只有在心情恶劣到极点,无法排解时才会用吃来发泄,他们竟然没道义兼没义气的「推举」他出来当炮灰。
「奇斯,你的保镳呢?」亚当问出他们这些人疑惑了很久的疑问。
奇斯狂吃面的动作一顿,缓缓抬起头来,眸带冷意地扫了亚当一眼后,才道:「她辞职了。」
「哦……」一提到时时乐,奇斯的表现便特别冷漠,众人这下明白问题的症结在何处。
本来不是好好的吗?怎么说辞就辞呢?而且以往奇斯巴不得开除那些镇日跟着他的保镳,结果遇到时时乐情况却倒反过来……奇斯对时时乐的态度很显然不一样,这是他们都明显感受到的。
「你最近心情似乎不太好?」
「哪有?」他球照打,冠军照拿,东西照吃,女朋友照交,有什么不好?他只是仍然无法平复心情。
说是打击,不如说是自责。他过去只忙着推拒梅丽,两人的距离明明那么近,但他却不知道梅丽吸毒甚至贩毒,他深觉今天梅丽会变成这样,他要负点责任。
说是忿怒,气头过了之后,他觉得乐乐这样做并没有错,她是刑警,奉命卧底,当然不能跟他说实话;她说她接近他是为了查贩毒的事,那是否他们之间的情谊--还是该称为暧昧--是假的?如果他们之间没有卧底与被调查人这层阻隔的话,他们一定会变成一对的。
而且他很肯定他们会结婚,他希望看见时时乐生他的小孩,他甚至可以想象他们一家几口在他位于德州奥斯汀的住处一起生活的情景……
可是她什么也没说就走了,就这么走了,他能如何?心头这股忿怒与其说是对时时乐欺瞒的忿怒,不如说是她无视于他们之间的「暧昧」,没说半句话就走的忿恨。
他在闹别扭,他自己也很清楚,但是他没办法阻止自己!
「奇斯……」
「干嘛?」奇斯恶声恶气的回。
「你快把盘子戳坏了。」友人好心的提醒。
奇斯这才发现他正握着叉子不停地往空无一物的盘子戳着,以他的力道,盘子可能再被他戳个两下就破了,他及时停手,环视整个自助餐厅,发觉大部分的人都往他这里看,他扯出个僵笑,拿起塞到臀后裤袋的棒球帽戴上,低声向同桌的友人告退,将盘子放到回收处便离开。
「奇斯真的没事吗?」
「我看不见得。」
「希望别因为这样影响到他的比赛。」
「不过看他打球的那股狠劲,应该是不会啦!」
「很难说。」
「我觉得还是让他的保镳回来,他的心情搞不好会好一点。」
「是会飞上天吧?」
这话一出,大家都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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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斯,你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一双柔荑越过奇斯的肩膀,在他胸前交握。
「没什么,觉得里面的空气有点闷,所以出来透口气。」六、七月的英国凉意依旧,因此奇斯穿着运动外套,而他的女伴则穿着正式的礼服。
这是一场不太正式的晚宴,参加的人大多是这次参赛的网球选手,由于正值比赛期间,是以很多人都穿着运动服就来了,奇斯这身打扮也不显得不礼貌了。
「怪了,你这人最爱凑热闹了,还会嫌闷?」她摇了摇酒杯,杯中的冰块相互撞击发出清脆的响声,眼带媚地睨着奇斯。
「我今天比赛得有点累了。」奇斯勉强一笑,调整头上的棒球帽。
「那我们回房去休息?」
「不用了,我想在这儿看看夜景。妳去玩啊,别因为我扫兴。」与她是在一场宴会中结识的,那时她与一群模特儿受邀参加宴会,为宴会增色不少。
他会与她交往也是缘分吧!那时他只觉得她虽然身处于宴会中,却不像其它模特儿一样泰然自若,反而有些不知所措,让他觉得好可爱,但也就止于可爱,他并没有动心的感觉,只是遇到这种需要女伴的宴会,他就会请她帮忙,一连几场宴会下来,大家都以为他们在交往。
早在第二次邀请她当女伴之后,他也察觉到她是刻意让自己看起来娇弱无助,好博取强者的保护,这无妨,本来每个人都有在世界上生存的一套准则。因此,她任他们交往的流言传播而毫不在意,而他,根本不想开口澄清。
反正那些媒体特别爱挖他们这种人的八卦,他已经麻木了,只是偶尔还是会觉得烦,但他尽量不让这些外在事物影响他打球。
「你真奇怪,邀请我又只送我回旅馆,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她笑了笑,轻啜杯中酒,含着酒凑近奇斯想喂他喝,但被奇斯转头拒绝。
「比赛期间不能喝酒。」奇斯的理由光明正大。
「好吧,那我进去找乐子啰!」她将酒一口仰尽,拍拍奇斯的肩后离开。
奇斯朝她挥挥手,心知今晚她将会跟某个在宴会看对眼的人一道离开,他倒不觉得失落,反而觉得她挺有义气的,因先前几次他无视于她的明示暗示时,她还是选择跟他一道离去。
「奇斯!你怎么一个人躲在角落?装什么忧郁小生,来,一起聊天喝果汁。」友人找到奇斯,硬把他拉回宴会,塞了杯莱姆汁给他,强迫他跟他们聊天。
「你们很无聊耶!」奇斯好笑的用手肘撞撞离他最近的亚当。
「喂,我们可是因为你失恋,想让你开心一点的耶!」亚当不甘被撞,用手肘撞了回去。
「谁失恋啊?」奇斯一脸莫名的问。
友人异口同声的说:「你啊!还有谁?」
「我没失恋!」奇斯闻言差点把手上的莱姆汁泼向好友们。
「是吗?」
「对!」奇斯不自觉的大声起来。
根本还没开始哪来的失恋?好吧,就算是失恋,那也是他单方面的情感挫折,对方可是头也不回地离开,虽然她头也不回的走了,可他更气自己为什么那时不追上去,为什么说不出话来挽留她……
事后他才发现,乐乐没有留下任何联络方式,她的手机号码也换了,不论打了几次,都是说「此号码无人使用」,每回听到手机语音这样回他,他都深刻意识到时时乐是卧底警察的事实。
他好想仰天长啸,时时乐是他截至目前的人生里,第一次起了可以长久走下去念头的女人,他知道他能与她分享任何事情--心事、压力、一切喜怒哀乐,但如今是梦想破灭……
只是,他还是忘不了与时时乐相处的那段日子。
见友人们一脸不信的样子,奇斯倍觉受辱的把莱姆汁全喝光,随便放到一名服务生的托盘中,「我要走了,bye!」
一转身,奇斯欲离的脚步却因瞧见那身着黑底白细纹西装、内衬白色丝质衬衫,长发随意绑成公主头的利落身影而顿住。
是他太累了吗?他怎么看见……乐乐了?
奇斯的视线定在那与时时乐万分相似的身影上,跟着她移动,发现她似乎在找什么人,他不敢骄慢自大的以为她在找他,也不敢轻易上前唤住她:事实上,他发现他的脚突然像加了千百斤的重物,被定在原地,无法举步前进。
「咦?那不是奇斯的保镳吗?」奇斯的友人看见时时乐了。
「对耶,真的是她!奇斯,你不去找她吗?」
奇斯回头瞪他们一眼,见其它人全都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气得抡拳想给他们每人一拳,可当他看见时时乐的目光望向这里,朝他露出笑容时,他什么都忘了,满脑子只有:乐乐来了,乐乐来找他了……
看到她,他的心就像找着归处一般。
时时乐看见奇斯时,连日来的胡思乱想全都在这一瞬消失无踪,她高兴地朝奇斯露出笑容,朝他挥挥手,「奇斯。」
她穿越人群往奇斯的方向走去,愈走,乍见奇斯而清逸的忐忑全都回来了,她的脚步迟疑了,望着奇斯,想从他的脸上找出些许蛛丝马迹,好藉此来增加她的勇气,但没有,奇斯除了盯着她看之外,什么表情也没有,让她的脚步愈显迟疑,而更加不幸地,就在她站到奇斯面前,才要开口时--
嘟嘟铃铃叭叭~~她的手机响了,她反射性地接起电话,听见那头传来的话语,她的脸色渐渐凝重,听完电话,她将手机往裤袋一塞,好抱歉好抱歉地看着奇斯,欲言又止,最后略带哽咽的说:「对不起,我有工作。」
说完,她转身便跑出宴会,奇斯呆若木鸡的瞪着她的背影。
她又抛下他!他这回可不会这么容易就让她跑走,他跟了上去,但只来得及看见她坐上车子离去。
「乐乐!」奇斯大吼,回应他的只有车子离去时卷起的烟尘。
他不明白,明明她人都来了,为什么不说清楚才走?为什么不给他讲话的机会?为什么她什么都不说只说一句「对不起」?
她为什么不留下她的联络方式?难道他们就真的这么无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