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非得已嫁给你 第二章
没有多加思考,她迅速结了帐,悄悄跟了上去,却在一处狭窄的巷弄中追丢了人。
“奇怪了,人到哪里去了?”站在巷口,顾以薰东张西望地搜寻。
突然,一道强大的力量从后头扑了上来,顾以薰还来不及反应,整个人便被身后的力道狠狠地压贴到墙上。
“你是谁?偷偷模模地跟踪我有什么目的?”听见她刚才使用的是普通话,于是殷聿修也用普通话问她。他一手狠狠地扣住她的手腕,一手则箝制住她纤细的颈项。
他才刚从墓园离开没多久,便发现自己被人跟踪了,于是他不动声色地躲进一旁的暗巷,等待对方现身。
没想到跟踪他的人竟是一个身高只达他肩膀高度的娇小女子,王金昭派这样一只三脚猫来对付他?未免太小看他了吧!
“抱歉……我没有恶意……”强烈的痛楚从被人箝制的颈项传来,顾以薰漂亮的五官全都扭成一团,困难地吐出话语。
“说!是谁派你来的?”殷聿修仍未放松手上的力道。
“好痛,你先放手……你这样子我没办法说话……”
在衡量眼前的女人绝对没有月兑逃的机会后,殷聿修倏地松开了手。
彼以薰一时反应不及,整个人狼狈地跌到地上,膝盖跟手掌都擦破了皮。
好痛,这男人未免太粗鲁了吧?虽然她承认跟踪他是她不对,但马路又不是他家开的,他有必要这样粗鲁地对待一个弱女子吗?
“说!你鬼鬼祟祟地跟在我身后,到底有什么目的?”殷聿修双手环胸,居高临下地瞪着她,气势不怒而威。
眼前的女人面容清秀,姿色中上,齐肩黑发配上白色碎花衬衫及浅灰色长裤,清新的气质颇像单纯的大学生。
但是,尽避她的外表看起来再怎么无害,仍不能抹灭掉她刚才偷偷模模跟在他身后的事实。
“我只是……只是……很崇拜你,想确认你是不是殷聿修而已……”说话的同时,顾以薰白皙的脸庞微微地浮出红晕。
由于写小说的缘故,顾以薰经常会找一些现实生活中的人物来当作角色的范本,而她写的故事大多是商场竞争的情爱纠葛,所以看过不少商业周刊和杂志,各大知名企业总裁的背景跟经历,她都能背得滚瓜烂熟,如数家珍。
其中,她最崇拜的,就是“海殷集团”的总经理殷聿修。
殷聿修不仅年轻英俊,而且相当有商业头脑及领导者的气魄,几次专访中的睿智形象让顾以薰对他印象深刻。
加上他俊帅的脸庞跟挺拔的身材,活月兑月兑就是罗曼史男主角的最佳代言人啊!
彼以薰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在香港街头遇见殷聿修,所以才好奇地跟在他的身后想确认一下,结果竟被他逮个正着。
“崇拜我?”闻言,殷聿修一双剑眉蹙得更深了。
身为“海殷集团”的总经理,这种听闻他雄厚的身家背景而对他发花痴的女人他见多了!美其名说是崇拜他,说穿了,她们也只是想藉着吸引他的注意而一圆豪门梦罢了。
而且他刚才还瞧见这个女人偷偷用相机拍了他好几张照片,说不定她打算将这些照片转卖给报社牟利。
瞥见殷聿修鹰眸紧盯着她手中的相机,顾以薰一阵心虚。她只是见到心目中的偶像,一时太兴奋了,所以忍不住偷拍了几张,他堂堂一个大男人,应该不会这么计较吧?
她闪烁回避的目光,让殷聿修更加质疑她的动机,于是二话不说地伸手抢走她手中的相机。
“喂!你干什么?”顾以薰吓了一跳,试图想抢回相机,只见殷聿修快速地在相机上头按了几个键后才扔还给她。
她连忙心慌意乱地检查相机,结果发现殷聿修竟然将她相机里头所有的照片档案全部杀光了!
“你太过分了!”那里头还有她稍早在温莎夫人蜡像馆拍的照片呢!
“我还有更过分的你没见识到呢!需要我请律师跟你讨论恶意骚扰及侵犯肖像权的刑责吗?从你鬼鬼祟祟的跟踪行为看来,我甚至可以合理怀疑你对我有不利的企图!”殷聿修神情倨傲地仰高下巴。
“你……”顾以薰脸色气得一阵青、一阵白,这男人是有被害妄想症吗?
她脑中冒出了一大串骂人的辞汇,却硬是忍着气没有骂出来。
毕竟以殷聿修的身分,要真是惹恼了他,恐怕会被他告到连内裤都得拿去典当。
好汉不吃眼前亏,这点道理她还是懂的!深吸了口气,她冷着一张俏脸,扭头就走。
彼以薰在内心暗自发誓,绝对要把下一本小说的反派取名叫殷聿修,在书里头好好大整特整他一番!
奇怪的女人!
见到她一脸悻悻然地离去,殷聿修盯着她的背影思索了一会儿,没打算再追上去。
一来他没有直接的证据可以证明这女人要对他不利,二来凭她那蹩脚的跟踪技术,根本不值得他浪费时间。
反正他记住了这女人的脸,下次她若敢再出现在他面前,那就休怪他不客气了!
掏出深色墨镜架上挺直的鼻梁,殷聿修转身准备离开之际,眼角余光却瞥见了地上的白色物品。
他弯拾起那个物品,发现是一支随身碟。
这是刚才那个女人的?
殷聿修挑高眉头,回想起刚才她闪烁其词的可疑模样,说不定这随身碟里头藏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思及此,殷聿修双眉紧皱,收拢了手心,将那枚小巧的随身碟收进口袋里头。
“奇怪……到底掉到哪儿去了?”坐在地铁站旁的休息椅上,顾以薰满头大汗地将侧背包内所有的东西全倒出来翻找过了一遍,急得快要发疯了。
她记得稍早在餐馆拿出钱包结帐的时候,还看见随身碟好好地放在侧背包里头,但就在刚刚她准备买车票的时候,才猛地发现自己竟然忘了将侧背包的拉链拉上!她赶忙检查了一下里头的物品是否都还在,却发现随身碟不见了!
她焦虑地抓着头,拚命在脑中回想究竟是掉去哪里了。
啊!懊不会是刚才被殷聿修推倒在地上的时后掉出来了吧?顾以薰在心底惊叫。
那支随身碟里可是有她所有稿件的原始档案,就连这次书展套书的稿件备份也在里头啊!
要是不见了,等于她这么多年来的心血全没了!
而且如果下星期一没准时把稿子交出去,书展预定的套书开天窗,书曼绝对会把她的头扭下来当足球踢!
想到那可怕的画面,顾以薰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不行!她得赶快去把随身碟找回来不可。
思及此,顾以薰心头一凛,胡乱地将所有的杂物扔进包包里头,匆忙起身往回头路奔去。
结束了一整天疲劳的会议轰炸,殷聿修眼中精光未减。亚曼尼深色西装包裹着他高大挺拔的好身材,他挺直背脊,修长双腿踩在光可监人的深色地板上,恍如一头在都市丛林中巡视领地的优雅黑豹。
走出电梯,来到停车场,殷聿修才刚准备开启车门,一抹白色身影就突然从一旁的柱子闪了出来。
殷聿修警觉地迅速闪身,抡起拳头正要挥向对方,却在瞧见对方的面容时及时收住了手。
“怎么又是你?”殷聿修皱紧浓眉,这女人怎么老是阴魂不散?
惊觉自己挺直的俏鼻差点被拳头挥中,顾以薰瞠大双目,光洁的额头差些冒出涔涔冷汗,不过她仍旧没忘记自己来这里的主要目的。
“殷先生,抱歉,我不是故意要再来打扰你的,只是我想问你有没有看见我的随身碟?”
今天下午,她快速地回到遇见殷聿修的巷口,却怎么也找不到遗失的随身碟。
她询问了几名路人,他们都说没有看到,刚巧一旁店家顾店的老伯告诉她,说有看见一名穿着白色衬衫的高大男人弯从地上捡起了某样物品。
她猜想,随身碟极有可能被殷聿修捡走了,于是她又马不停蹄地赶来“海殷集团”,趁着警卫不注意时,偷偷溜进集团大楼的停车场。
幸好她最近曾在一则殷聿修出席政商界宴会的新闻中,瞧见他开着银色的保时捷到场,而她碰运气地找遍了整个停车场,发现真的有一辆银色保时捷,于是她大胆地守在这辆保时捷旁,在喂了五个多小时的蚊子之后,总算让她见到殷聿修了!
“随身碟?”殷聿修挑高一边的眉头。
“是的,就是一支白色的随身碟,上头还印了一只哆啦A梦的图案,那里头有我很重要的资料,不知道你有没有看见?”顾以薰忙陪着笑脸,深怕殷聿修不还她。
“没看见。”殷聿修的脸色很臭,他还没检查过那支随身碟里头到底有没有不利他的资料,怎么可能轻易地还给她。
闻言,顾以薰心底一凉,像是跌入了万丈深渊。
完了,距离交稿只剩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仅有的备份档案也不见了,教她怎么生出十万字来?她脑中已经开始浮现编辑满脸杀气,拿着一把菜刀在磨刀的画面了……
可是……不对呀!谤据那个顾店老伯的描述,年约三十多岁、穿着白色衬衫的高大男人,的确像极了殷聿修啊!况且那条巷子地处偏僻,经过的人也不多,这短短不到十分钟的时间,除了殷聿修外,不可能还会有其他人捡到吧?
说不定他分明捡到了,只是不愿意还她而已。
“殷先生,拜托你再想想看,如果找不到那支随身碟,我会死得很惨的!”她试着对他动之以情。
“那你就多保重吧!”殷聿修毫无同情心地开口,移动脚步就要越过她。
“喂,你这人怎么这样呀?”见他一点同情心都没有,顾以薰恼火了。“那支随身碟对你而言一点用处都没有,却是我呕心沥血的心血结晶呀,你要是不还我,我就去跟媒体记者爆料,说你堂堂一个大老板抢走我这个弱女子的东西不还我!”截稿日在即,她豁出去了,压根儿顾不得自己说了什么。
闻言,殷聿修蓦地回过头,深邃锐利的黑瞳几乎要喷出火焰,他从齿缝里一字一句地迸出话来。“你再说一次!”他生平最痛恨被人威胁了!
“我……”被他的气势吓到,顾以薰语气一软,眼眶泛红。
呜呜呜,她真是倒霉透了!来到香港什么都还没玩到,笔电就先被人给偷了,接着相机也遭殃了,如果现在连随身碟也找不回来,她不如去跳铜锣湾算了!
“殷先生,拜托你,那随身碟里头的资料对我真的很重要,只要你还给我,我保证马上消失,不会再多打扰你一秒钟……”说着说着,顾以薰一个哽咽,忍不住啜泣起来。
看见原本气焰嚣张的女人,突然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殷聿修的眉头锁得更紧了。他最讨厌女人在他面前哭哭啼啼的,看了就令人心烦!
她那个愚蠢的随身碟里到底存了什么?
恐怖分子要轰炸掉白宫的机密消息,还是政客内线交易的证据?
察觉殷聿修铁青的脸色及深锁的眉宇,顾以薰发觉他似乎很怕女人哭,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地蹲了下来,抱住殷聿修的大腿,眼泪像是不用钱地狂喷。
她知道这样死缠烂打非常丢脸,但是丢脸事小,要是救不回稿子,那才真的叫世界末日啊!
于是,偌大阴暗的停车场里,回荡着顾以薰响亮哀戚的哭声,伴随着惨绿的光线,更增添了几许悲凉……